魏汉华夫人传

第36章 海运二
    这足量的五两黄金小裸子是崔四夫人从十三娘出生之时就慢慢开始攒起来的，若是能翻十番，不，若是能翻五番，买两个铺子当作嫁妆，那十三娘若是出嫁也是有了底气。

    小金子被崔四夫人捧在手里，摸了又摸，终于还是一起包进了明儿个就送给郭赵氏的小包袱里。

    包好之后，崔四夫人深深吐出一口气，抑制住激动地心情，这才出了卧房。

    这时，有贴身的丫鬟前来禀告，说是崔十娘来拜访。

    崔四夫人点点头，锁好柜子，这又才抬脚就忘外厅厢房走去。

    崔十娘先活泼地向崔四夫人行了个礼，不等崔四夫人说话便径自坐下。

    崔四夫人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却还是转了头向丫鬟吩咐快去端来小点心和茶，礼数做得足足的，然后再坐下问道:“十娘今儿个怎么得空来看望四婶我啊”

    十娘眨眨眼道:“四婶莫不是嫌我”

    崔四夫人笑道:“小狭促鬼，四婶巴不得你天天来呢”

    三房和四房住的不远，十娘之前时不时会随着自己阿娘裹儿过来，自从裹儿去家庙后，十娘倒是这段时间才第一次来。

    “哦那以后十娘可要常来呢”十娘又转转眼珠子道:“我刚在路上遇到四婶的阿娘，喜气洋洋地告诉我四婶的表哥找到了新财路，转手就是可以翻十番的生意，四娘您也入了股，都要发财了呢。”。

    崔四夫人，心里一紧，心里暗恨自己阿娘大嘴巴，只得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道:“嗯，表哥一家最近生意是做得不错。”

    十娘一听，大喜，这看起来是真的了。想她如果以后要嫁给柳三郎，那嫁妆自然是多多益善，在夫家才站得直。她打定了主意，四房这次的顺风车她是一定要搭上的。

    “哦也不瞒着四婶，十娘我也要为自己嫁妆打算打算。”十娘大喇喇地说道。

    崔四夫人下意识便要拒绝，却又看到崔十娘一副你不让我入股，我便大声嚷嚷出去的样子，心思一转，觉得在这个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自己不让她知道这到底做得是什么生意，也不是不可以。

    因此倒是将刚上来的小点心推到崔十娘面前，又笑道:“这又什么不行的，十娘你要投多少”

    看十娘正在思索，又道:“不过十娘，生意有赔有赚，你可要想清楚。”

    十娘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那我投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也算是她攒的私房的一半了，拿出来像是割肉一般的疼，不过若是能翻个十番，那也是值得的。

    “行”一听也才是五两银子，崔四夫人立马就应下了。

    崔十娘想想又道“不过，四婶，这多久才能回本呢”

    因着不想让崔十娘猜出是在做海运，崔四夫人含糊道“少则一两周，多则几个月吧。”

    “那就有劳四婶了。下午我就让菊儿将钱送过来，十娘就等着四婶的好消息了。”崔十娘见目的已经达到，想到自己等会儿还要去小花园，告了辞，带着丫鬟就飘飘然离去。

    令谨此时，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练字，这一段时间不懈地模仿阿公崔浩的字帖，她的字已经是勉勉强强可以入眼了。

    等一篇大字练完，令谨挑了一张最好的，编上号，让阿云拿去归档，其余的则自己亲手烧掉。

    正在令谨烧自己字帖的时候，阿巧从书房外走了进来，半跪行了礼，向令谨回禀道:“奴婢派人将郭赵氏的异常传到了十娘的院子。十娘果然去故意撞见郭赵氏，现在正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四房。”

    “嗯，做得好。”

    令谨神色清冷，静静地烧着自己的字帖，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外公从外面传来的消息，大鱼儿已经咬了钩，赵大郎已经将赵家铺子的地契压了进来入股。像赵大郎这种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设个局真的是太容易不过了。

    当日她在外公耳边喃喃的正是海运海盗局。若是某条船



第37章 事发
    大年三十，辞旧迎新。

    按照习俗，要先辞年布置“厅头”，即在奉祀观音和诸神像的大厅上，换新版画和联轴。

    下午到了“辞年”仪式。全家要在族长带领下在供桌上盛设五牲及各种年供奉诸神，然后由男子进家庙拜祖先，行三跪九叩大礼，以表示感谢诸神明及祖先的保佑。

    然后才是晚上家宴，按照惯例那是要守岁。

    既然没有女学，令谨又恢复了到去阿娘处用早饭的习惯。

    自从前几日听闻了大年三十的行程，令谨便决定今天早上要多吃一些。

    今儿个的早饭是一盒新鲜出炉的点心，有炸的酥酥脆脆的粢饭糕，这粢饭糕是切成砖状的糯米饭团，外层呈金黄色，内层为雪白的软糯糍饭，咬起来喷香松脆。

    还有金黄色的生煎包，令谨夹了一个，咬了一口，外面硬香带脆，内里则软而松，肉馅鲜嫩，稍带卤汁，令人回味无穷。

    令谨吃的开心，吃完后又和阿娘撒了会儿娇，这才散着步回院子，准备下午的辞年。

    下午。

    崔浩领着众人供奉了诸神，又准备带着男子进了家庙。

    三房和四房站的近，崔如平干脆和崔如童一人一只手牵着十一郎一边往家庙前去，十一郎得意洋洋地扭头朝着令谨做了鬼脸，朱颜见状，神情不禁暗淡。

    崔四夫人竟也不阻止，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太春风得意。

    令谨不怒，只是心里冷笑，希望四房能喜欢今天她送上的大礼。

    坐在厢房里，遥遥的撞钟声嗡的从窗外传来，隐隐还可以听到众男子叩拜的声音，带着一份肃穆和庄重。因着是祭祖，众女眷也安静地等候坐着，甚是守规矩，小郭氏左右手各搂了三娘和五娘，偶尔有低声细语。

    对于这种场合，令谨只要装作木头人就好，反而是轻松。

    终于熬到了晚宴时分，柳崔氏和三郎四郎竟也来了，男女分成两桌坐好。

    柳崔氏竟然还坐在了令谨右身边。朱颜坐在令谨左手边，见柳崔氏，觉得尴尬，于是干脆侧脸和崔四夫人聊起了天。

    灯月交辉，侍女美婢如织。

    放眼过去，桌上摆满了佳肴，象征着无鸡不成欢、无鸡不成宴”，大吉大利的白切鸡上堆着寓意“生生猛猛的白灼虾，各色点心，小菜，深猛海鲜，菜色丰盛，琳琅满目。

    可以想见今儿个厨房是拼了十足的力气。

    又听男子桌上，二郎，六郎和十一郎正依次恭祝崔浩新年快乐的贺岁声和崔浩爽朗的笑声。

    令谨正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地往嘴里塞菜，突然见崔二夫人端了酒杯，领着四娘和五娘，恭祝坐在上座的小郭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小郭氏那是听得满脸笑意。

    这时又见崔二夫人转了脸，对崔大夫人举杯道:“明年就数着大嫂家喜事儿多，二郎要结婚了，这三娘也定了尉家公子。”

    话正说着，令谨便听得右手边传来了小声的勺子落入碗中叮一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柳崔氏。

    倒是柳崔氏旁的崔四娘关切地小声询问道:“二姑姑，怎么了”

    柳崔氏脸上扬起笑容道:“手滑了，不碍事”

    崔四娘点点头，又让侍女拿了一个新的碧玉勺子过来。

    又听崔二夫人继续道:“希望新年能沾一些大嫂的福气，让我那不省心的四娘也能找到好姻缘。”

    “阿娘！”崔四娘脸胀的通红，羞地叫了一声。

    崔大夫人才不在意崔二夫人话音里隐藏的一点阴阳怪气，自家儿女姻缘都不错，自然是心情大好，带些调笑地望着柳崔氏回应道:“哈哈，那是自然，四娘乖巧，说不定，缘分就在眼前呢。”

    柳崔氏虽然笑着点点头，可令谨余光却看见了她笑容下的那一缕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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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两根手指
    崔四夫人被扶起来过后，急急地回道:“我阿娘被人绑了去，被人剁了手指，不给钱就放人。”

    “什么人这么大胆，四弟妹，那我们快去报官。”崔如平一听便叫了起来。大房的崔如定也是一脸赞同。

    唯独二房的崔如安脸带疑虑道:“四弟妹，伯母是做了什么，冒犯了什么人，对方手段如此毒辣”

    崔四夫人一噎道:“这，这我不知道。”

    崔浩直接唤了自己的贴身大总管:“去把这件事儿给我调查清楚。”

    大总管领了命，干净利落地行了礼，面不改色地从小丫鬟处接过手指头，带了一众侍卫就出发了。

    崔浩想的很远，他在思考，这会不会是有人给他，给崔家挖的坑呢比如最近被他反对迁都的太史令王亮。

    首都连年霜旱，秋谷歉收，发生粮荒，王亮力主迁都气候更为舒适的东州。

    但是崔浩却不那儿认为，北边各部族虎视眈眈，若贸然迁都，那时，云中，平城就有沦为敌手之患。那时想回师援救，因中隔恒山代土，恐怕也来不及了。

    王亮气量小，随手给他挖个坑也是有可能的。

    没过一会儿，大总管竟然就领着一个虎着脸的壮汉进来，后面两个侍卫抬着正唉唉叫的郭赵氏。

    看郭赵氏的脸色虽然略微有些发白，但精神却尚好。大夫又及时上去看了看，点点头对众人道:“这位夫人就是失血多了些，但是包扎的很好，无性命之忧。”

    这时，崔四夫人才松了一口气，见男子，恶从胆边生，尖叫道:“来人，把这人给我打死。”

    崔浩脸色未动，食指却轻轻点了点，小郭氏和他相处多年，知道他这是不耐烦的前兆。

    小郭氏趁崔浩发火之前先训道:“胡闹，四郎，快带你夫人下去休息。”

    崔如童无奈，咬咬牙，只得带了自家夫人下去休息。

    虎脸男子拱手先称了崔司徒，再道:“看来今儿个事儿是不能善了了，但是恳请崔司徒无论如何，能将五两银子做主还与我家娘子。我家住在西街打铁铺旁，想必崔司徒是不会为难妇孺的。”

    说完竟是一副任人剐杀不计较生死的样子。

    看虎脸男子如此，崔浩倒是奇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面带从容，虎脸男子回道:“褚紫”

    令谨本来只是好奇地旁听，听到这个名字，这才精神一震。

    褚紫乃是历史上传奇猛将，据说他早年本是以屠宰为业，不知后来为何加入了军队。

    首站便是他一人冲杀入阵，连续斩首二十四人，俘虏四十人，从此更是青云直上，凭借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军事能力，百战百胜。

    之后更有野史上记载曾有三千人军队听闻对方主将是褚紫，直接向他投降的事迹。

    可就是这么粗犷之人却用情至深，早年亡妻后，便再未嫁娶，还留下过缠绵的诗句“柳树半死清霜后，白头鹧鸪失伴飞”。

    崔浩不愧见多识广，见褚紫，觉得此人举止奇特，接着问道:“你为何要把我四儿媳妇的娘亲的手指给切掉”

    褚紫奇怪的看了崔浩一眼，还是答道:“这郭赵氏与我媳妇儿相识。最近哄骗的我媳妇儿将家里仅有的五两银子以一分的利息借给她，说是有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叹了口气，褚紫又继续道:“可今日，她不仅来我家说钱没了，更口出恶言说什么她也不打算还了。大年三十，我娘子一听就晕了过去。”

    报报拳道:“我冲动之下就将她小手指剁了。让她报信还钱。”

    “哦那你是发现报信的人来了我崔家，因此怕了”崔如定问道。

    “哼”褚紫冷笑一声道，“怕怕什么不就一条命。”

    耸耸肩，脸上闪过一丝柔情:“我娘子醒来，告诉我这事儿一码归一码，钱该还，这手指也该还。因此我问了这郭赵是她家住何处，将她扛来了这里。”

    崔浩只一挑眉，大管家便知何意，连忙上前禀告道:“奴才的确是在大门外不远处，看见此人扛着郭夫人在转悠。”

    崔浩略微一想，见褚紫说的有条有理，知道不是王



第39章 识破
    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有两劲装黑衣男子出现在大厅。

    也不多说，待褚紫把衣服裤脚扎紧，黑衣男子一率先出手，只见他长身探臂，青筋暴起的拳头如雷击般直锤向褚紫的头部，出手便是杀招。

    褚紫身影急动，左弯身，顺势出右足，踢中男子手腕，将他震到一旁。

    同时，黑衣男子二却正好借着空挡，趁着褚紫弯身，右腿一抬，朝着他头部攻击。

    褚紫身形一扭，竟双腿一弯，跪着仰头，从他腿之间溜了过去。

    再见他双手拍地，借势反弹而起，抬腿一脚，正好踢在黑衣人二肩头

    黑衣人二肩头中掌，身子一晃，踉跄两步，口吐一口鲜血。

    褚紫转守为攻，眨眼之间又和黑衣人一缠住，不过十几秒，居然把黑衣人一也撂倒在地。

    接下来褚紫更是越战越勇，可也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杀招。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褚紫是占了上风。

    三十招一过，崔浩即出声叫停，两黑衣人瞬间闪开。

    褚紫对着两黑衣人抱拳道:“义士们都是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英雄，出手伤了义士，在下抱歉。”

    崔浩不禁拍拍手笑道:“魏有信陵，赵有平原，皆藉王公之势，竞为游侠，鸡鸣狗盗，无不宾礼。褚先生，今日，崔某不仅要将银两如数归还，崔家日后，奉褚先生为上宾。”

    一场闹剧终结束，令谨心中也放下一块石头，她心中不愿的便是看到因为自己之事，让名将命运改变，造成无辜伤亡。

    崔家众人干脆就在此守起了夜，又有侍女奴婢赶过来布置，不一会儿众人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谈笑风生。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远处传来鞭炮声，正所谓一声两声百鬼惊，三声四声鬼巢倾。十声连百神道宁，八方上下皆和平。鞭炮响完，众人正准备纷纷告退，朱颜也拉了令谨的手，准备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