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江海
作者:沐仑
上官鸿江乃瞿阳帮帮主兼一代剑狂上官盛阳之子,在因缘际会之下解救了遭遇灭门之祸的白纯儿,青梅竹马的两人建立了深刻的情谊却不得不分开.成年之后,上官鸿江巧遇大诗人李白之妹李寒桂,展开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却因为李白的身世之谜而面临生离死别,究竟玉雕板中埋藏着什麼样的秘密这一切都要追溯到百年前的宫廷斗争,李世民机关算尽,在玄武门下手足相残,却遗漏的一名女子......
远山江海 第一回 救孤玉门关 行旅陇右道 (一)
月光下,一个中年汉子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没似命的往前跑,四周的树林飞也似的向后退,却摆脱不了后面如豺狼般追来的凶神恶煞,中年汉子不禁暗自咒骂着天上的月亮太过皎洁,使他无法完全隐藏在黑暗的树林之中。
带头追赶的大汉好整以暇地道:「方济世,你跑什麼呢我们又不会为难你,你把那个丫头放下,我们就让你毫髮无伤的离开。」他一面说着一面b近,手上的大刀反s出明月的冷冽光芒,正自滴着赭黑的血,那是小姑娘的家人被屠杀的印记。方济世充耳不闻,一步不慢、一步不停地奔逃,拚命要救这个小姑娘逃出生天。
一个独眼f人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扬手放出一柄叁寸长的飞刀,方济世头也不回地避过这柄遒劲的飞刀,脚下只这麼一慢,便被追赶的眾人合围,方济世将小姑娘放落c丛之中,背靠大树,準备迎敌。只见那柄飞刀流星赶月似的击中方济世身前的一棵树,力道之强,直至没柄,若是中在方济世背上,只怕当场有x命之忧。
带头大汉眉头一皱,反手便打了独眼f人一巴掌,怒喝道:「谁准你放飞刀了要是伤了他,他就跑不动了,这样大伙还有什麼好乐的」追赶的一行人哄然大笑。独眼f人反驳道:「啟稟堂主,四当家的要我们尽快抓到这个餘孽,否则」带头大汉y生生打断独眼f人的话说道:「谁说我们没在抓人我们抓得可卖命了,大伙可是连跑了好j里路哩。」说完一行人又是一阵大笑。独眼f人脸se一寒道:「你不将四当家的命令放在眼裡吗」带头大汉顺手又是一巴掌打在独眼f人的脸上,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同一个位置上,劲力之猛,使独眼f人脸上五指指印高高肿起,但独眼f人一声也没哼。
带头大汉不怀好意地笑道:「邵蓉娘,你别以为你跟四当家睡了一晚就成了四夫人,四当家的夫人可是你惹不起的角se呀。」邵蓉娘气得全身发抖,拔出腰际的短刀就向带头大汉刺去,口中义正辞严的叫道:「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带头大汉身旁的一个白面青年拔出长剑架住邵蓉娘的短刀。邵蓉娘的短刀长不过七、八寸,刀刀快如疾风,白面青年的剑势如流水,将邵蓉娘的攻势挡在叁尺之外,看似从容自若,却渐渐跟不上邵蓉娘的快刀,一闪神,白面青年漏掉邵蓉娘的偏锋一刺,短刀刺入白面青年的左肩,白面青年肩头中刀,又惊又怒,一脚踢向邵蓉娘,同时使劲锁住肩头筋r,邵蓉娘使劲一拔,竟没能将短刀拔出,情急之下只能弃刀后跃,顺手s出两柄飞刀吓阻白面青年,白面青年长剑一挥,一柄飞刀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另一柄飞刀竟不偏不倚的飞向方济世,不见方济世出手接住飞刀,只见飞刀直直s向带头大汉,速度、劲力毫不逊se於邵蓉娘之手。带头大汉大吃一惊,飞刀已至身前叁尺,眼见就要血溅当场,白面青年长剑一闪,将飞刀击落在地,直到飞刀落地,带头大汉才举起手中大刀猛力一砍,与白面青年手中的长剑刀剑相击,火花四溅,白面青年手中的长剑把持不住,脱手落地。带头大汉没能挡下飞刀,反而失误击落白面青年的长剑,恼羞成怒,大喝道:「够了你们全部都退开」
失去短刀的邵蓉娘停手不打,狠狠瞪着带头大汉及白面青年两人,带头大汉不再理会邵蓉娘,向方济世说道:「方济世,你的武功果然有一套,但也敌不过我们江岷帮的围攻,我们今天是衝着白日麒一家人来的,你放下白日麒的孙nv,我们也不来为难你,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就当今天没遇到你,放你一条生路。」
方济世傲然而立,指着带头大汉骂道:「华九虎你们江岷帮在剑南道好生兴旺,向来不出巫峡,不上甘凉。而今白日麒哪裡惹到你江岷帮,你们竟要将其一家老小数十口人赶尽杀绝,我方济世与白日麒虽然仅有一面之缘,此事我也非cha手不可。」
原来白日麒是玉门关一带的武林名宿,师出西域名门鸣沙派,自从叁十年前鸣沙派掌门之争,吐谷日平与尉日聪两派内斗,高手死伤殆尽,逐渐式微后,鸣沙派的叁门绝世武功飞风剑法、吹沙掌法及裂石拳法便以白日麒居首,虽然白日麒没有继承鸣沙派的名头,但白日麒及其叁子四徒均以此叁门武功名闻天下,「玉门关白氏」成为鸣沙派没落之后,鸣沙派武艺的主要继承者。而今白日麒年事已高,早已不再过问江湖中事,白氏一门现今是由白日麒的主持,此次江岷帮大举来袭,本家之中只剩白日麒、白天风父子坐镇,白日麒的次子白天云、叁子白天霖及四名徒弟均不在玉门关附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白日麒、白天风父子被江岷帮数十名好手围攻至死,整座宅邸数十口人皆命丧於江岷帮的刀剑之下,仅剩下方济世捨命抢救出来的这名nv孩。
方济世本是长安城中长兴老y铺的伙计,早年读过些书,后来日子过不下去,只好到y铺中当伙计,店主人见他识得字,待客又殷勤,没j年便升他作掌柜的。十年前在长安近郊买卖yc时,搭救了身受重伤的白天云,白天云为感激方济世的救命之恩,便传授给他叁十六路裂石拳法,没想到方济世学文庸庸,习武竟是一日千里,加上升为掌柜之后,反遭其他年长的伙计们排挤,方济世索x离开长兴老y铺,到鏢局当鏢头,就凭着叁十六路裂石拳法挣得一口饭吃。今年春天,白天云邀请方济世到玉门关游歷,见过白日麒一面,方济世对於白氏一门相当敬重。这次在保鏢途中,得知江岷帮要率眾围攻玉门关白氏,连忙赶到玉门关报讯,不料在赶到玉门关时,江岷帮已然动手,方济世救援不及,只能抢救出这个吓昏的八、九岁小姑娘,方济世从追上来的h堂堂主华九虎口中得知,这个小姑娘是白天风的小nv儿,她的父母兄姐已经全部命丧江岷帮之手。
方济世心中盘算着:「白氏一门行事正派,这孩子的叔叔白天云与我亦师亦友,绝不能让这孩子命丧此地,但眼见刚才对方两人内斗,武功与我均在伯仲之间,华九虎虽然没能挡下我反掷出去的飞刀,也是出其不意之故,瞧他捨命挥砍的那一刀,我也未必接得下来,对方只要有此叁人围攻於我,必无侥倖,更何况尚有十数人在外包围,想要带着这小姑娘逃走,那是难上加难,这可如何是好」方济世智计平平,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麼脱身的计策,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突然从树林中传来一阵喝斥声道:「我不准你去」那声音听来似乎是个少年,但语调却颇具威严。一阵马蹄声接近,一老一少两人各骑一马出现在树林边缘,那少年身着蜀绣华f,腰间佩玉在月光下散发出温润光泽,年纪莫约十二、叁岁,看似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那初老汉子却是一身粗布衣衫,马鞍上掛着一柄大刀和一柄短剑,看不出来是什麼路数。
华f少年在树林边缘阻住布衣老汉的马,俐落的翻身下马,扯住布衣老汉的衣袖,想将布衣老汉拽下马来,但毕竟年y力微,始终没能将布衣老汉拉下马来,最后还是布衣老汉给闹了个没办法,才自己从马背上下来。正当布衣老汉要有什麼说辞时,猛然瞧见华九虎一行人包围着方济世,布衣老汉一脸惊慌的向华f少年道:「糟糕少主有人在这裡」华f少年一脸轻屑的说道:「怕什麼他们又不会把你给吃了。」布衣老汉道:「不是这样啦,少主。这样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华f少年道:「暴露便暴露了,那又怎麼样」布衣老汉道:「行踪暴露了,我就没法去g主人j代的活儿啦」华f少年面露喜se道:「那太好了。既然没有办法去g什麼杀人放火的活,那你就跟我回涪州吧。」
听到这句话,方济世当场紧张了起来,心中暗想:「虽然这两个人尚未展露武功,但身携兵刃,必是武林中人,又提到什麼杀人放火之事,莫非也是衝着白氏一家人而来」但方济世却没发现华九虎一行人也悄悄地紧握兵刃,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只听那布衣老汉急道:「那可不成,少主。这次的活儿很重要,是主人亲自j代下来的,要是有个差错,老泥鰍的脑袋可是要搬家的哩」华f少年道:「我不准你去,又是杀人又是烧屋子的,爹爹到底在想什麼反正现在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你这次的活儿就算砸锅了。你要是还敢去,往后就别想要我帮你说情了,我看你捅的那些篓子有谁要帮你收尾」布衣老汉求情道:「少主,别这麼无情嘛,我们有话好商量。这活儿是主人亲自j代下来要我好好去g的,跟咱们帮会的存亡有关,不能随便说不g就不g的。当初少主你要跟来,我就说这活儿没什麼好玩的,要少主千万别跟来,少主y要跟,来现下又叫我不准去g,我可是左右为难呀。」
眼见这一老一少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个没完,也不知是敌是友,白面青年将肩头的伤裹好,拾起落地的长剑,首先发难,越眾而出,用剑指着突然出现的老少两人大声斥责:「哪裡冒出来的瞎眼耗子,没见到大爷在这裡办事吗滚远点」
华f少年瞧也没瞧那白面青年一眼,逕自向布衣老汉说道:「反正你不准去就对了,爹爹真要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我不准你去的。」那布衣老汉尚未答话,白面青年仗剑便刺,只听见「噹」的一声,也不见老少两人动兵刃招架,白面青年手中的长剑已经从中断成两截,白面青年的虎口震裂,满手鲜血,手中的半截断剑再次脱手落地,断去的上半截断剑远远飞出,不偏不倚,恰好cha进华九虎身后一个大汉的x口上,那大汉睁大了眼睛瞪着突然cha进x口的半截断剑,退后两步便倒地不起,扭了j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华九虎一行人见状便纷纷拔出兵刃,华九虎右手微抬,示意大伙不要轻举妄动。华f少年和布衣老汉仍在争论某件兇杀任务,对江岷帮一行人的举动视若无睹。华九虎大步走到老少两人面前,深深一揖,朗声说道:「在下江岷帮h堂堂主华九虎,不知阁下两位是哪个帮会的武林同道,请务必留下万儿来,好让在下回报敝帮帮主,也好日后指教。」
老少二人对华九虎的问话充耳不闻,只听那布衣老汉对华f少年说道:「这可不成,少主,主人不会对你怎麼样,可是会把我碎尸万段的哩」华f少年面露不满的神情说道:「有我在你还怕什麼还是你信不过我」布衣老汉满脸为难道:「老头儿我当然不是信不过少主你嘛,只是这次的活儿真的不能出什麼差错,要是」
华九虎火气渐升,却不愿贸然得罪这目中无人的老少两人,生怕两人当真有什麼来歷,只得把客套话再说一次:「在下江岷帮华九虎,请问两位高姓大名」但是说话口气已经不如刚才客气,怒气微微自语调中透露出来。
华f少年依然完全不理会华九虎,逕自对布衣老汉说道:「那好,你以后就别找我帮你说情,上次你搞砸那一次,我也要和爹爹说实话,不替你圆谎了。」布衣老汉急道:「少主,别这样,一m归一m」
华九虎见两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一声:「糟老头、臭小子,看刀」举起手中大刀便砍向那布衣老汉。只见那华f少年迅速从马鞍上拔出短剑,架住华九虎的这一刀。华九虎本来算定动手的人必定是那名布衣老汉,没想到竟是那华f少年出手招架,这让华九虎攻也不是,守也不是,闹了个手忙脚乱。华f少年手中的短剑仅比寻常长剑的一半略长,握在华f少年的手中,长短轻重,无不称手,十数招一过,华九虎竟佔不到半点先手。
方济世眼见华九虎和其他人动起手来,便想趁着华九虎一行人不留意时悄悄溜走,不料那邵蓉娘直勾勾的盯着他,让方济世不敢轻举妄动。华九虎与华f少年斗到五十餘招后才渐渐佔了上风,那华f少年虽然武功精湛,但毕竟年y,长力不足,剑法渐趋散乱。布衣老汉眼见情势危急,拔出马鞍上的大刀準备上前解围,华f少年见状便喝斥道:「丁泥鰍我有说让你拔刀了吗」
远山江海 第一回 救孤玉门关 行旅陇右道 (二)
布衣老汉忙道:「少主,你辛苦啦,让老头子来教训教训这j个小mao贼就够了。」华f少年并不领情,怒道:「丁泥鰍我在问你我有没有让你拔刀,你囉囉嗦嗦的讲那麼多废话作什麼」布衣老汉诚惶诚恐的道:「是、是,少主没有要老头子我拔刀,但是」华f少年并不想听布衣老汉的囉嗦,不耐烦的道:「你知道我说这话是什麼意思,别让我再说第二次。」布衣老汉道:「是,少主」嘴上回的恭敬,手上的大刀却没有收回鞘中。华f少年笑道:「丁泥鰍把刀收起来,未必便输了。」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剑法陡变,出剑如风,剑走轻灵,出招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剑剑直指华九虎的要害,招招皆是进手招,攻敌之不得不守,迫得华九虎迴刀自保,十招一过,华九虎只顾招架华f少年的剑招,一柄大刀已然无暇攻敌。方济世虽见战局陡变,华f少年又重佔上风,但瞧两人后劲,华f少年气力已然不支,再过二、叁十招非落败不可,果然见那布衣老汉握紧刀柄、摆好架式,随时準备介入救人。
突然之间,华九虎向后一跃,跳出战局,华f少年迈步向前,急yu出招再打,左臂被布衣老汉一把抓住,只听见华九虎朗声说道:「且慢出手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敢问瞿y帮上官帮主与阁下如何称呼」
布衣老汉满脸焦急,惊道:「糟糕,少主,主人要你不可暴露身分,这下可如何是好」华f少年却满不在乎的道:「那又怎麼样,他知道了便告诉他又如何,喂,臭大叔上官盛y是我爹爹,你不用在那裡瞎猜我是谁啦」华九虎拱手一揖,对於华f少年极端无礼的口气感到怒火中烧,但没有当场发作出来。接着又转向布衣老汉问道:「这位可是人称叁峡游龙的丁瑞丁大爷」丁瑞摇摇手道:「这是你自己猜到的,可不是我告诉你的」丁瑞水上功夫极佳,为人圆融滑稽,自称「叁峡泥鰍」,江湖人士敬重他的武功为人,改称他为「叁峡游龙」。
瞿y帮与江岷帮一在山南西道南部,一在剑南道北部,势力范围虽近但并没有什麼过节或j情。上官盛y以家传剑法名重江湖,行事全凭一己好恶,亦正亦邪。适才华f少年那一轮快剑,使的全是上官剑法,是以华九虎认出他的来歷。
华九虎不想得罪瞿y帮,只能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客气的问道:「敢问小兄弟贵姓大名」华f少年不屑地道:「你是傻子吗我都说我爹爹是上官盛y了,我不姓上官难道我姓下官吗」说话完全不给华九虎留情面。
突然传出一阵娇笑,正是自方济世脚边c丛中的小姑娘口中传出来的。方济世大吃一惊,他太过专注於华九虎与华f少年之间的过招,竟没注意到那个昏过去的小姑娘已经转醒且坐了起来。华f少年「咦」了一声,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小姑娘,好像从没看过nv孩子一般。白面青年眼见华f少年摆明不打算说出自己的姓名,喝斥道:「我们堂主在问你话」华九虎连忙挥手制止。
华f少年不再理会华九虎,直直走向那小姑娘,江岷帮包围方济世两人的帮眾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路让华f少年走过,丁瑞自然不肯让少主孤身犯险,便跟着走进江岷帮的重围之中。那小姑娘看到华f少年的手中握有短剑,害怕的躲到方济世身后,颤抖着说道:「人家不是有意要笑话你的,你不要不要过来。」华f少年这才想到自己手中仍拿着兵刃,吓到了那个小姑娘,连忙将短剑拋在地上,这才走到那小姑娘面前。
华f少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叫什麼名字」彷彿那个小姑娘是隻脆弱的小兔子,稍微受到一点惊吓就会死掉一般。那小姑娘边发抖边道:「我、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你说得很很有趣」话都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华f少年看到小姑娘哭了出来,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便道:「我不是我没有要怪你啦,我只是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华f少年露出不自然的笑容,试图向小姑娘表示自己没有怪罪之意。小姑娘看到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相信了华f少年的善意,便道:「我爹爹叫我纯儿。」
华f少年紧接着问道:「那你姓什麼」似乎对小姑娘十分感兴趣。
白纯儿打趣道:「我爹爹姓白,我自然不会姓黑。」两人相视而笑,彷彿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一般。白纯儿也问那华f少年道:「那你叫什麼名字」那华f少年道:「我叫上官鸿江。」白纯儿道:「方叔叔,上官哥哥好厉害,大坏人都打不过他。」白纯儿尚且不知局面艰难,当面夸讚上官鸿江,上官鸿江挺起x膛,貌似志得意满,却红了半张脸。上官鸿江指着华九虎问白纯儿道:「你说的大坏人就是这个小贼吗」不等白纯儿答话,白面青年便大骂一声:「你说谁是大坏人你他m的才是大坏人」华九虎连忙喝止:「杜彪,你住口」
上官鸿江拔出丁瑞手中的短剑,挡在方济世、白纯儿两人之前,原来丁瑞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将上官鸿江随手拋在地上的短剑拾起并cha回剑鞘之中了,眾人直到上官鸿江拔剑才发现这事,连华九虎都暗暗佩f丁瑞的武功高强。即使华九虎暗忖自己的武功远不及丁瑞,也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华九虎朗声道:「丁游龙,我华某人奉本帮帮主之命,率领帮中兄弟前来追捕白氏一家人,请丁游龙不要横加阻拦。」华九虎撇开上官鸿江,直接和丁瑞j涉,虽然上官鸿江名义上的地位较丁瑞来得高,但就武功而言,丁瑞才是眼下对方武功最强的人,此役胜败,端看丁瑞是否愿意出手相救,丁瑞若不出手,方济世孤掌难鸣,白纯儿必然难逃自己的手掌心。
丁瑞眼见上官鸿江与白纯儿相谈甚欢,知道上官鸿江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白纯儿被华九虎这群兇神恶煞给捉回去;但是要救走这个小丫头,又摆明是要得罪江岷帮,丁瑞一时之间也颇感为难。华九虎也算準了丁瑞的难处,不给丁瑞仔细琢磨的时间,便道:「丁游龙若是没话说,那麼小弟就要派人动手了。」说着便向杜彪使了个眼se,杜彪接下帮眾递上的长剑,走上前準备捉拿白纯儿。
上官鸿江急道:「白白姑娘,他们为什麼要来抓你」上官鸿江见情势危急,只得问白纯儿,白纯儿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怎会知道这些江湖仇杀的来龙去脉急得摇头哭道:「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些坏人在我家杀了好多人,我爷爷和爹娘都被他们杀了」上官鸿江见白纯儿哭得伤心,心中怜悯之意大起,恨恨地说:「你别伤心,看我怎麼教训他们,替你的爷爷和爹娘报仇」
上官鸿江挺起短剑,瞪视着杜彪,杜彪眼见丁瑞没有出手的意思,拔出长剑直刺上官鸿江,上官鸿江使出家传上官剑法中的一招「飞瀑青虹」,挡下直刺而来的这一剑,接着连出「金川长流」、「飞云瀑雪」、「涌灌叁江」叁招进手招,将杜彪b退叁步,杜彪适才看上官鸿江与华九虎动手,已知上官鸿江剑法精妙,但气力不足,没想到一出手才发现全然不是这麼一回事,急使一招「力挽狂澜」稳下脚步,这招「力挽狂澜」乃是杜彪的成名绝技「岷山九变剑法」中亦攻亦守的一招,看似防御却暗藏攻势,经验不足的对手很容易败在这招之下。「岷山九变剑法」乃岷山派的镇山剑法,此剑法虽然仅有十八招,但每招均有九种变化,每种变化之中又分为木、火、土、金、水五势,木主生、火主攻、土主防、金主锐、水主流,端看出招之时敌手的势态,变化之繁,当代剑法中无出其右。杜彪在十八岁那年学成下山,随即击败叁名一流剑客,「岷山云雨」杜彪之名不脛而走,即使他的师父-岷山派掌门王泉谆谆告诫他,如此程度的「岷山九变剑法」仅是初窥门径而已,杜彪仍相当不以为然,自认剑法已然臻至一流高手的境界。
上官鸿江积极抢攻,杜彪反剑一刺,却被上官鸿江灵活的避过。杜彪使出「五楠顶天」一招向上官鸿江的肩头砍去,上官鸿江矮身避过,不退反进,一招「直取h龙」猛刺杜彪小腹,杜彪迴剑抵挡不及,右脚横跨步左脚跨出同时转身,一个「倒势步」侧身避开这一刺,并绕到上官鸿江身后,剑势下沉,猛劈一剑,直取上官鸿江后脑,上官鸿江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从容的使出一招「枕戈待旦」,双剑j锋,火花四溅,j与刚才华九虎拼死挥砍击落杜彪手中长剑那一次不相上下。杜彪手中长剑虽然没有震落,但被反弹的势头带的失去平衡,上官鸿江紧咬住这个势头,连使「双龙游江」、「夹岸千里」、「路转峰迴」叁招,接连刺中杜彪双腿,好在上官鸿江年岁尚稚,使剑未能力透剑脊,杜彪受伤不重,但地上已是血跡斑斑。
华九虎喝道:「杜彪,你退下」华九虎眼见杜彪血溅当场,知道杜彪不是上官鸿江的对手,连忙喝止杜彪继续再打。杜彪后跃两步,步履蹣跚,狠狠瞪了上官鸿江一眼,才愤愤不平的退入江岷帮帮眾之中。上官鸿江抱怨道:「真是的,弄脏了我的剑。」上官鸿江一面挥剑将剑身上的血甩出去,一面喃喃自语的抱怨着,江岷帮一行人听了目眦yu裂,但顾忌在一旁的丁瑞,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答答的马蹄声自远而近,一骑飞马赶到,马未站定,人已离鞍,一个清瘦的身影在空中翻了两翻,落在僵立不动的两造人马之间,江岷帮帮眾连忙齐声喊道:「四当家好」那清瘦汉子团团一揖道:「大家都好。」接着便面向丁瑞道:「在下江岷帮张渠,在帮中坐的是第四把j椅,这位想必就是瞿y帮上官帮主座下的叁峡游龙丁瑞丁游龙了,久仰大名。今日在下忝奉敝帮赵帮主之命,率帮眾清理盘据在玉门关的白氏一门,说实话敝人也觉得帮主的这个命令太过辣手了一些,但帮主有命,不得不从,丁游龙也是在别人手底下做事的人,这感受应该不用我多说了。敝人手下的这些个狗崽子,连隻小兔儿都捉不到,回去也该好好t教一番了。」说着瞪了华九虎一眼,华九虎一惊,吓得连头也不敢抬。张渠将视线转回丁瑞身上,又接着说道:「这隻小兔儿我就带回去了,不劳丁游龙您的大驾。」说着缓步上前,直直朝向白纯儿走去。上官鸿江听着张渠对丁瑞说的那一大段客套话,连一半也没听懂,张渠说到「小兔儿」时,上官鸿江也没有意识到张渠说的就是白纯儿,直到张渠走向白纯儿之时,上官鸿江方知眼前这人也是赶来要追捕白纯儿的,连忙仗剑挡在白纯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