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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似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安宁公主这才松了口气。
秦王满腹心事,随意地闲话几句,没有留下一起午膳,很快便离开了。
出了安宁公主的寝宫后,秦王脸上强撑着的笑容渐渐散去,心里一阵烦躁阴郁。
这种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憋闷在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
五天后。
一百多个新科进士坐在金銮殿里执笔奋书。这些进士老少不一,年龄相差颇多。年龄最大的四十多岁,年龄最小的只有十七岁。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正是新科会元许徵。
今日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青色儒衫,按着春闱名次依次坐开。有资格坐在第一二排的,是春闱的前十名。
许徵身为会元,理所当然地坐在第一个。
殿试这一关,一般不会罢黜新科进士,不过,却是众人踏进仕途的最重要关口。皇上会亲自批阅前十名的试卷,其余的答卷里答的格外好的,也会有主阅官送到皇上手里。若是能在殿试里给皇上留下深刻印象,对仕途自是大大有利。
也因此,众人拿到考卷后,个个绞尽脑汁,力求写出最好的文章来。
许徵思忖片刻,开始写草稿。草稿写好之后再仔细修改,最后整整齐齐的誊写在答卷上。
金銮殿里安静无声,只听到笔尖碰触纸张的簌簌声响。许徵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做答卷,并未留意到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时不时地在打量他。
这就是湘儿中意的少年?
目如朗星,五官清俊。单看相貌,确实是千里无一的俊秀少年。这么年轻就考中会元,显然才学也是极其出众的。
皇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心里颇为满意。
待殿试结束后,所有进士一起起身谢恩,并退到殿外等候召见。
许徵正要随众人一起退下,就听皇上身边的太监尖声道:“请新科会元许徵暂且留下。”
许徵有些意外。却不敢怠慢迟疑。忙应声而立。
其余的人鱼贯退出金銮殿,无人敢在皇上面前东张西望。一个个心中对许徵的好运羡慕眼热极了。
这么多的新科进士,皇上独独留下了许徵。显然是对许徵另眼相看。看来。今日的状元十有*是许徵的囊中之物了。
许徵垂首站在金銮殿内,心里远没有外表来的平静。
皇上独自留下他,自然是极少见的殊荣。不过,他总有种隐隐的奇怪预感。皇上留下他。似乎另有目的......
太监将前十名的答卷呈到了皇上面前。放在第一张的,赫然正是许徵的答卷。
皇上取过试卷。还没看清内容,便已暗暗惊叹一声。答卷上的字迹清隽飘逸,工整而美观。不说别的,只这一手漂亮的书法。便足以令人另眼相看。
再仔细浏览文章,通篇文采逼人。
皇上心中大为满意,眼中流露出笑意。这样优秀出色的少年。点为状元十分合适。再赐婚安宁公主,传出去岂不是一段佳话?
“许徵。”皇上的声音颇为温和:“你师承何人?”
许徵正要跪下回话,就听皇上说道:“不用跪下了,朕允你站着回话。”
这样的恩宠,由不得许徵不受宠若惊,忙感激涕零地应道:“谢皇上恩典。许徵自幼随父亲读书,书画也都是学自父亲。”
“哦?”皇上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的父亲是何人?”
能教出许徵如此优秀出色的少年,许徵的父亲绝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许徵恭敬地答道:“父亲名讳一个翰字,十八年前曾考中过探花。后来在临安做了同知。四年前,父亲因病去世了。”
皇上对许翰这个名字还有些印象,闻言笑道:“原来你是许翰的儿子。许翰当年书画双绝,才学过人。你比你的父亲还要强一筹!”
许徵忙应道:“多谢皇上夸赞。”
一旁的太监凑趣地低声道:“皇上还不知道吧!皇后娘娘为陈将军赐婚,那位许二小姐正是许会元的亲妹妹。”
皇上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陈元昭中意的女子,原来是许徵的妹妹。
许徵如此优秀出众,他的妹妹显然也是才貌兼具的佳人。
在皇上心里,陈元昭当然和普通臣子不同。因着这层隐秘的关系,皇上看许徵不免又顺眼了几分。原本还想着过些日子再赐婚,此时却下定了决心。
“许徵,你年少得志,才学过人,这一科的状元非你莫属。”皇上和颜悦色地说道。
许徵虽早有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皇上这么说,心里依旧无法抑制的一阵激动狂喜,忙跪下谢恩。
父亲病逝后,他用单薄的肩膀撑起了许家,也担起了光耀门楣的沉沉重任。这几年来,他没有一刻轻松懈怠过。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他得了皇上的青睐,中了状元,光宗耀祖。将来再娶温柔美丽的曹萦过门,奉养母亲再准备嫁妆让妹妹风光出嫁,此生再无遗憾。
许徵磕头谢恩后起身,趁着抬头的时候,迅速的看了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一眼。
穿着龙袍的皇上十分威严,不过,到底已年过五旬,已经呈现出垂垂老态。皮肤松弛,额上有不少皱纹。
许徵匆匆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垂下了头。
直视皇上,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今日的“惊喜”远远出乎了许徵的意料。只听皇上又笑道:“许徵,朕今日再赐你一桩喜事。”
喜事?
许徵心里一个咯噔,陡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朕的幼女安宁公主,今年十五,生的美丽可爱活泼伶俐。朕一直视她为掌上明珠,对她疼爱有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朕的女儿是金枝玉叶,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朕总不能一直留她在身边......”
皇上温和的声音传进耳中,许徵的面色却悄然变了。之前说是喜事,现在又说起了安宁公主。若是他还猜不出皇上是什么用意,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皇上竟是想为他和安宁公主赐婚!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上之前从未见过他,怎么会忽然想起要招他为驸马?!此事背后,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婉言拒绝此事!
如果他有心,当日察觉到安宁公主对他有意时,大可以暗中对安宁公主示好。可他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驸马,一直对安宁公主保持距离。
更不用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真正喜欢的女子。这个驸马,他是绝不愿意做的。
直接拒绝当然不行,若是触怒了皇上,不仅是他的性命难保,许家满门都会危在旦夕。
许徵迅速有了决断。
在皇上没来得及张口说出“赐婚”两字之前,许徵忽的跪下了:“许徵有事要禀报,斗胆打断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胆敢打断皇上说话,这份勇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站在皇上身侧的内侍们和几位大臣俱都是一惊。
皇上也微微一愣,有些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许徵没欣喜若狂的跪下谢恩,反而是“有事要禀报”。莫非,他不想做驸马?
“你有何事要禀报?”皇上按捺着心里的怒意,淡淡问道。
许徵跪在金銮殿中间,声音颇为沉稳,并不慌乱:“启禀皇上,许徵在去年年底与座师曹大人的千金有了婚约。因为曹小姐的祖母急病去世,曹小姐需守孝一年,亲事这才耽搁了下来。皇上的美意,令许徵受宠若惊感激不尽。只是许徵不愿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人,也不愿辜负了曹小姐。还请皇上明鉴!”
说完,深深的一跪到底。
一旁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夸许徵胆子大,还是该笑他不知死活。
皇上赐婚是何等的荣耀?他竟然就这么拒绝了?(未完待续)





容华似瑾 第二百五十一章 震怒
皇上心中既惊又怒。
惊的是许徵竟已有了婚约,身为天子总不能夺臣子的女婿,原本打算好的赐婚自然不能再提起。怒的是纪贤妃有意无意的隐瞒,惹的他不明情况贸然张口,在臣子们和内侍们面前出了丑。
当然了,这份怒意里,还有是对许徵的。
和曹家还没正式定亲的事,许徵本可以避而不说,跪谢赐婚,风风光光的做皇家驸马。现在偏偏在众人面前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让他这个天子也跟着难堪......
皇上面色难看,站在金銮殿上的臣子们也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一桩天大的喜事竟会变成这样,一时间,也无人敢张口说话。
金銮殿上一片安静。
许徵依旧跪在金銮殿中间,等待着皇上张口。
短短片刻,却异常难熬。
皇上终于张口打破了沉默:“此事说起来是朕的不是,不知你和曹家已有婚约,这才贸然开口。”
许徵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悄然落下,忙跪着请罪:“许徵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美意,还请皇上赎罪。”
“你恪守信诺,对曹小姐有情有义,何罪之有?”皇上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眼底毫无笑意:“朕乃一朝天子,岂会连这点度量都没有。罢了,你不用再跪着了,起身回话。”
许徵恭敬地应了一声,起身后才惊觉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才的举动确实是冒险一搏。万幸皇上并不昏庸,虽然恼怒不快,却没有当场发怒。看来,他的性命是无碍了。
只不过,他也彻底失了圣心。
皇上碍于颜面。大概还会点他为一甲状元。不过,日后他的仕途肯定会大受影响。
一个不得圣心的状元,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
不出所料,皇上依然点了许徵为状元。
接下来,新科进士们簪花游街。再之后便是宫中赐宴。许徵身为状元,又生的清俊无双,不知引来多少瞩目。风头之劲。无人可及。
许徵自始至终一直维持着得体又沉稳的神情,没有半点年少得志的轻狂。
皇上在宫宴里偶尔看许徵一眼,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个优秀出色的少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赐婚,放弃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今日的事很快就会传开,他这个堂堂天子也将成为臣子们眼中的笑柄......
这股无以名状的怒火渐渐汇聚,在皇上的胸膛涌动不休。没等宫宴结束。皇上就起身离了席。
一旁的内侍心知肚明皇上心情不佳,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今日劳累了。是不是要早些回寝宫休息?”
皇上冷冷说道:“摆驾长乐宫。”
长乐宫,正是纪贤妃的寝宫。
内侍暗暗为纪贤妃道一声不妙。皇上今日在金銮殿上大失颜面,憋了一肚子闷气,肯定是要迁怒于纪贤妃了。
......
纪贤妃还不知道金銮殿里发生的事。听宫女禀报皇上驾临长乐宫。心中一喜。这么晚了,皇上还特意到长乐宫,一定是为了赐婚的喜事而来。
纪贤妃扬起笑脸。领着宫女太监们相迎:“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阴沉着脸:“让人都退下,朕有事要单独问你!”
纪贤妃心里一个咯噔。皇上一脸怒容。语气中透出咄咄逼人的斥责之意。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赐婚的事出了什么岔子?
宫女太监们退下之后,皇上憋了一肚子的怒气顿时铺天盖地而来:“你前几日来求朕,说是湘儿中意许徵,希望朕给他们赐婚。你怎么不告诉朕,许徵已经和曹家有了婚约?朕今日在金銮殿上提起婚事,许徵张口便说有婚约在身,不能辜负了曹家小姐。朕这张脸简直丢尽了......”
什么?
许徵竟然胆敢拒绝皇上赐婚?
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纪贤妃惊怒交加,在看到皇上阴沉难看的面色时,一颗心直直的往下沉。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撇清,免得失了圣心。
“皇上请息怒。”纪贤妃迅速地挤出惊惶又懊恼后悔的表情,眼中闪出了盈盈水光:“臣妾之前并不知道许徵和曹家有了婚约的事,所以才会求皇上赐婚。否则,就算给臣妾再大的胆子,臣妾也不敢用此事来戏弄皇上。”
声泪俱下,边说边用帕子擦眼泪。
皇上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半信半疑:“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之前确实不知情?”
纪贤妃红着眼眶应道:“臣妾敢对天发誓,确实不知情。若有半字虚假,就让臣妾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这样的毒誓,终于令皇上的怒火稍稍平息:“好,朕就相信你这一回。”
纪贤妃暗暗松口气,还没等这口气松完,就听皇上又问道:“此事你不知情,湘儿知道吗?”
纪贤妃神色一僵,下意识的答道:“湘儿自然也不知情......”
“去把安宁公主叫过来!”皇上随口吩咐一边的内侍:“朕要亲口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贤妃又惊又慌,不假思索地说道:“皇上,天已经晚了,湘儿的病还没好,不宜来回奔波,还是等明天再问吧!”
安宁公主不擅作伪说谎,只要皇上厉声斥责,十有*会露马脚。
皇上见纪贤妃阻拦,眸光一闪,淡淡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湘儿还生着病,确实不宜到长乐宫来。还是朕亲自去看湘儿好了。”
说着,抬脚就要走。
纪贤妃头脑嗡地一声,反射性地喊上:“皇上......”
皇上停下脚步,神色莫测:“你还有话要说?”
纪贤妃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咬咬牙,终于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有罪!刚才臣妾撒了谎,许徵和曹家有婚约的事,臣妾其实是知道的。”
皇上冷哼一声,眼里骤然闪出怒火:“你明明知情,在朕面前却只字未提过。是想夺人女婿。还是故意要来戏弄朕?”
纪贤妃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了:“皇上恕罪,臣妾绝没有戏弄皇上的意思。臣妾只是不忍湘儿相思成疾,所以才出此下策。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恕臣妾这一回。”
皇上听了这番话。怒气更盛:“这么说来,许徵有婚约在身的事,湘儿也是知情的了?”
纪贤妃不敢否认,低低地应了声是。
“好!好一个仗势欺人强夺人夫的公主!”皇上脸色铁青:“真是给朕长脸了!”
纪贤妃见皇上勃然大怒。心中后悔懊恼之极。不敢多辩解,不停的张口求饶。
皇上冷冷道:“现在就随我一起去湘儿的寝宫。朕今天要亲口问一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
安宁公主这几日心中暗暗喜悦。病情也有了好转。
今天就是殿试,父皇一定已经见到许徵了吧!以许徵的相貌才学,父皇一见之下,一定十分欣赏满意。说不定。今日在金銮殿上已经提起了赐婚的事......
安宁公主心思浮动浮想联翩,一张俏脸泛起了醉人的红晕。
雪晴看在眼里,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意:“公主殿下是不是想起驸马了?”
安宁公主羞窘不已。娇声嗔道:“什么驸马,父皇还没下旨赐婚。你怎么可以这么乱喊。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我可羞也羞死了。”
口中嗔怪,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雪晴大着胆子笑道:“奴婢知道轻重,当着别人的面自是不会乱喊,只在公主面前喊一声。”
安宁公主红着脸笑了,脑海中几乎被许徵的身影塞满了。
就在此刻,一个宫女脚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公主殿下,皇上和贤妃娘娘亲自来看你了。”
父皇和母妃竟然一起来了?!
一定是为了她和许徵的婚事!
安宁公主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雪晴抿唇一笑,跟了上去。
满心欢喜期待的安宁公主,甚至没留意到皇上沉着的脸和纪贤妃苍白的面色:“湘儿见过父皇,见过母妃。这么晚了,父皇母妃一起看湘儿,湘儿心里真开心呢!”
皇上看到笑的格外甜美可爱的女儿,眉头忍不住皱了一皱,不善地瞪了纪贤妃一眼。
如果不是纪贤妃在背地里怂恿,善良可爱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出夺人夫婿的决定。现在又得接受被人拒婚的残忍事实......
纪贤妃被皇上瞪的心里发凉,面色愈发苍白。
安宁公主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疑惑地看了纪贤妃一眼:“母妃,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纪贤妃在皇上冰冷的目光下,困难的张口道:“湘儿,这次的事都是母妃的错。许徵已经和曹家有了婚约,婉拒了你父皇的赐婚......”
安宁公主的神情僵住了。
全身上下忽然不听使唤了,想动一动手指都不可能。纪贤妃的话语断断续地传进耳中:“......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你以后也别再惦记许徵了,母妃以后一定为你挑一个更好的驸马......湘儿,你怎么了?”
最后几个字,陡然拔高了音量。
离的最近的雪晴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安宁公主倒下的身子。
皇上也变了脸色,厉声喊道:“来人,立刻去宣太医来!”
接下来,便是一团混乱。
......
皇宫里发生的这一切,许徵当然无从知晓。
不过,他今天的心情也并不轻松。宫宴结束出了宫门坐上马车之后,强撑着的若无其事面具终于褪了下来,露出了满脸的疲倦。
金銮殿上的一幕,现在想来还觉得惊心动魄。
皇上在臣子们面前,不得不做出宽容大度的样子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个由头发作他。他能不能保得住自己都很难说,又何谈保护家人?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自尊了,一定要早些将此事告诉陈元昭。不管发什么事,邹氏和许瑾瑜至少能安然无恙......
许徵踏着沉重的步伐回了邹家老宅。
早已得了喜讯的邹氏容光焕发红光满面的迎了过来:“徵儿,你可总算回来了。我和瑾娘整整等了你一天。你爹在天之灵知道你考中了状元,不知有多高兴。”
一旁的许瑾瑜也是一脸笑意盈然:“大哥,你今天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吧!一身的酒气,醒酒汤早就煮好了,我这就让人端来。”
看着亲娘和妹妹的笑颜,许徵焦躁不安的心终于缓缓平息下来。
喝了醒酒汤,许徵打起精神,向邹氏和许瑾瑜说起了今日的殿试——当然是挑好的说。至于赐婚的事,却只字未提。
邹氏听的兴致勃勃,细心的许瑾瑜却敏锐的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许徵面见圣颜,又考中了状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眼角眉梢却没多少喜意,甚至有些隐隐的忧虑......
“大哥,你今日在金銮殿上面见天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许瑾瑜关切地问道。
许徵略一迟疑,然后无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今日确实有一桩很意外的事。”
“什么事?”邹氏一惊,忙追问道。
许徵叹口气:“皇上想为安宁公主赐婚,招我为驸马!”
什么?!
许瑾瑜和邹氏俱是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答应了没有?”
“我婉言拒绝了皇上的美意。”许徵深呼吸一口气,稳稳的说道:“我和曹小姐已经有了婚约,如果不是因为曹家老夫人去世,我们两个早已正式定亲谈婚论嫁了。我怎么能背信弃义。”
就算没有曹萦这一层原因,他也绝不会做什么驸马!
秦王对他存有不轨之意,至今还没死心。他怎么可能去做秦王的妹夫!
邹氏先松了口气,再一细想,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你就这么拒绝了皇上的赐婚,皇上怎么还肯点你为状元?”
许徵苦笑一声:“皇上在赐婚之前就已经点了我为状元,后来我婉拒了赐婚,皇上心中虽然恼怒,却也不便改口了。”
皇上金口玉言,说了话岂能轻易反悔。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将这个状元给了许徵。(未完待续)




容华似瑾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余波(一)
邹氏虽是内宅妇人,也能听出此事背后的隐忧,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许瑾瑜想的更深了一层,微微蹙眉道:“大哥,皇上此时隐忍不发,难保心中不记恨。”被皇上这样“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堂堂天子,想对付区区许家不费吹灰之力。
许徵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有婚约在身,‘不得不’婉言拒绝皇上的美意,又不是嫌弃安宁公主。皇上英明大度,不会因此怪罪我的。”
或许不会怪罪,对他不喜是肯定的。
许徵的前途也算是完了。
许瑾瑜心里一阵酸涩的凉意,和许徵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却有默契的没提起这些。免得邹氏心中忐忑难安。
“不管怎么说,大哥考中状元总是喜事。”许瑾瑜打起精神笑道:“按着惯例,一甲前三的新科进士可以不要馆选,直接入翰林院。大哥勤奋苦读多年,以后终于可以一展所长了。”
许徵很配合地笑了起来,一副壮志得酬的意气风发:“是啊,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几年了!”
邹氏迟疑地问道:“徵儿,皇上真的不会因此记恨刁难你吗?”
“当然不会。”许徵神色自若地笑道:“安宁公主生的花容月貌,身份又如此尊贵,皇上大可以为她另择更好的驸马。皇上日理万机朝务繁忙,怎么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娘,你就不用担心了。天已经这么晚了,你先回屋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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