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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病娇得宠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南西

    小容称是。

    江织用帕子擦了擦手,缓步进去。

    屋里敞着门,烧了火盆,江家许多习惯都有些守旧,他畏寒,一到冬天江老夫人便会命人烧上火盆,再放几个暖手的小炉给他取暖。

    老太太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头发花白,盘着精致的发髻,显得人很精神,只是腿脚有些不便,走动时离不得拐杖。

    “织哥儿,你这头发怎了”

    打从江织一进屋,老夫人便盯着他瞧。

    江织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大衣,披着,回了话说:“染了。”

    “好端端的,作何染个这般不正经的颜色。”老夫人瞧着那头蓝毛,哪还像个高门大户的贵公子,市井气得很。

    江织可不以为然:“哪儿不正经了”

    老夫人笑骂他:“胡闹。”

    他挑了个离火盆最近的地方坐下,还觉着冷,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接过佣人奉上的茶,还没饮,咳意上来。

    边咳着,他手里那杯茶洒了。

    “怎咳得这么厉害”江老夫人问道,“药呢,按时喝了吗”

    他咳得嗓子哑了:“喝了。”

    “世瑜怎么说”

    他用帕子捂着嘴,眼圈晕了红:“药已经不大管用了,算算时间,”语气不在意般,“大限将至了吧。”

    江老夫人呵斥:“说的什么胡话!”她拄着拐杖到了孙儿身边,吩咐了下人,“不必摆餐了,把织哥儿的汤和药膳端到他屋里去。”

    “是,老夫人。”

    “扶汐,过来扶织哥儿。”

    江扶汐上前去搀扶,江织却避开了,三步一喘地拖着步子去了楼上,远远还能听见他的咳声。

    江扶汐片刻驻足,跟着上了楼。

    江织的卧室在二楼,光线最好的一间,因为他身体不好,怕冷,地面铺的都是暖玉,江老夫人偏疼他,什么好物都往他屋里搬,字画花瓶最多。

    江织也不要人扶,自个儿躺下了,白着小脸儿喘着气儿,别提多娇弱。

    江老夫人坐床头的椅子上:“好些了”

    他有气无力地:“嗯。”

    ‘嗯’完,又开始咳。

    老夫人又气又心疼,帮他顺着气,训他:“少摆出这幅样子来吓唬我这老太婆,你死不了。”

    江织恹恹地接嘴:“秦世瑜可是说我五脏六腑都坏了。”

    “就是坏透了,你奶奶我也能用药给你吊着一口气儿。”

    他哼哼了声,喘着,没力气

    讲话。

    瞧着他这样子,老夫人也省了再说他:“扶汐,你去厨房催催,织哥儿的汤怎么还没端来。”

    “我这便去。”江扶汐出去后,合上了门。

    把人支走后,江老夫人才同江织说道:“孝林和扶离近来是越发不收敛了。”

    “嗯,听说了。”他蔫儿着,额前雾蓝色的发软趴趴地盖了眉,有零零碎碎的影子落在瞳孔里,有些颓颓的懒。

    “这点祖业,你就由着他俩折腾还不打算回来接管”

    他没骨头地窝着:“天儿冷,我管不动。”

    “你就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吧。”老夫人恼了他,不由着他胡来了,“等开春,我便把你父亲那份过给你,奶奶老了,一只脚已经进了棺材,后头的路,得织哥儿你自己走。”

    江家的老爷子走时立了遗嘱,祖产一分为六,五个子女与发妻一人一份,只是并未均分,也未选出当家的,这一大家子,哪个都不安分。

    就老幺江织,一直病着,当了甩手掌柜。




063:江织就这么当爸爸了
    夜半冷寂,冬风凛凛。

    “老夫人,老夫人!”

    门外,桂氏火急火燎地喊人。

    江老夫人披了衣服起身:“大晚上的,吵闹什么”

    “老夫人,小少爷他咯血。”

    屋外,花白的雪花飘了起来,入冬的第一场雪,千呼万唤了几天,终于下了。

    “外头怎么了”

    门外的下人回话:“说是小公子痼疾犯了,咳了不少血。”

    随后,骆常芳在唤扶离。

    江扶离起身,披了件外套,去开门。

    骆常芳命了下人守在门口,进屋,坐下,倒了杯茶:“我让人查过织哥儿的病例了,脏腑都有些问题。”

    年年如此,一到冬天,三房那根独苗就要死不活,这五脏六腑没一处好的,偏偏还在苟延残喘。

    “前阵子听医院的洪博士说,有些药物,若是长期服用,会有心肺衰竭之症。”

    墙上的灯有些年岁,光线昏暗,落在江扶离脸上,她样貌像了骆常芳三四分,唇形饱满,眼窝深,轮廓单看都很硬朗,组合在一起却也几分雌雄难辨的风情。

    在江家,最有经商头脑的,是长房的江孝林,可若论缜密与精明,江扶离比之他,不遑多让。

    “你怀疑织哥儿的病”

    她是怀疑:“他那只狐狸早成精了,我不得不防。”

    要不是成精了,早该成鬼了。

    “找人试过了”

    她嗯了声,没细说,转头吩咐门外的下人:“去瞧瞧,探探真假。”

    “是。”

    凌晨三点,江织被送去了医院,秦世瑜三点半走了,薛冰雪后脚就来了。

    他看了一眼垃圾桶里沾了血的纸巾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吃了几颗药”

    “三颗。”

    薛冰雪立马板起了他那张看上去刚满十八岁的娃娃脸:“不要命了你”

    这药还在研发期,副作用很大,一颗就够他一周都提不起劲来,他倒不怕死,一次吃三颗。

    他还轻描淡写地说:“我哪个冬天不咳几次血,死不了。”

    死不了那也得伤肝伤肺!

    还得不育!

    薛冰雪想骂他来着,可他不太会骂人,也骂不过他,气得瞪他:“是不是江家有人起疑了”

    他‘嗯’了声,先前吐了几口血,现在脸白得跟纸似的:“没有江家人帮衬,靳松哪有那个胆子在我头上动土。”

    劫色不过是个幌子,那晚来了两伙人,前边儿是来掩人耳目的,后边儿那伙才是来探他虚实的。

    所以,他就吐几口血,让那些人‘放心’。

    “织哥儿,”薛冰雪神色严肃得像个小老头,“你很喜欢那个贴膜的姑娘吗”

    江织噎住。

    干嘛突然问这个!

    “如果你真喜欢她,想跟她过一辈子,以后,你就别乱吃药了,”薛冰雪说,“织哥儿,你得惜命了。”

    薛冰雪是这群人里头,年龄最大的,尽管他长了一张十八岁的脸,尽管他在暗恋了十几年的姑娘面前怂唧唧,可他的想法永远是最周全成熟的,三观正得连这个处处阴暗的世道他也能找出一大片净土。

    江织就不同了,他没有什么三观,也没有什么底线,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惜命,不怕死,来了兴趣就陪着玩玩,没了兴趣,就吃吃药,不拿自己当个人,不拿别人当个事儿,这样的人,亦正亦邪、随心所欲。

    他说过一句话,薛冰雪一直记得。

    “死了就死了,弄死了就弄死了。”

    前者,江织说的是自己,后者,说的是所有他不当一回事儿的人。

    可这次,他被薛冰雪说得愣住了。

    得惜命了……

    他得惜命了,不能拿命游戏人间,不能拿命玩弄鼓掌。

    他开始怕死了,因为周徐纺。

    许久许久,他对薛冰雪说:“以后别给我开药了。”

    雪下了一整夜,一早,银装素裹,满世界都铺了一层干净的白,帝都的雪总是下得急,下得猛,伴着风,下出了世界末日的架势。

    中午,阿晚吃了个饭就过来了,抖抖身上的雪,在门口等身上沾染的寒气散了才进病房。

    江织躺着,在看窗外。

    阿晚觉得他可能在思考人生吧:“老板,十全大补汤来一碗不”他把带来的汤放柜子上,极力推荐,“我妈熬了一上午了。”

    真不是他夸张,他妈熬汤的本事堪比五星级大厨,这也都托了江织的福,自打换肾了之后,他妈就把江织当儿子,江织一进医院,她比谁都急,想方设法地给他补身体,这才练就了一身熬汤的技能。

    他妈宋女士可能忘了,肚子里那颗肾虽然是江织付的钱,可她亲儿子签了三十年的卖身契啊。

    阿晚已经习惯了,没那么悲伤了,给江织盛了好大一碗汤,给端过去。

    江织还是那个姿势,动也没动一下。

    “去给我办出院。”

    “那怎么成,您这个身体可不能乱来了,外头在下大雪,天儿冷,您还是住医院里头吧。”别出去给冻得英年早逝了。

    “让你去就去。”

    目光薄凉,跟外头初冬的雪似的。

    阿晚被他冻得一个激灵,缩缩脖子,往后挪:“我不敢,上午老太太走的时候说了,让我看住您。”

    瞧瞧,雇主那个脸白里掺着一点点儿红,多像回光返照,他哪敢让他出去。

    阿晚寻思了会儿:“您要出院是不是因为周小姐啊”雇主也是够卑鄙无耻的,用吊灯做借口,非要贫困潦倒得四处讨生活的周小姐请他吃饭。

    江织不说话,就用他那双能颠倒众生的桃花眼,那样漫不经心发射冷气。

    阿晚再往后挪:“要不这样,您告诉周小姐,说您病了去不了。”

    “不行。”

    语气不由分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阿晚搜肠刮肚:“老板,周小姐人那么好,她要是知道您住院了,肯定会来看您的,现在的女孩子啊,

    最受不住美人计和苦肉计了。”

    嗯,林晚晚同志是泡菜剧收割机,人虽然不机灵,但男男女女的事,他懂可多了。

    江织一时不说话。

    阿晚就继续游说:“今儿个天气也不好,反正餐厅还没订,您正好可以跟周小姐约个别的时间,如果周小姐来医院看您的话,你们就可以多见一面了。”

    果然——

    江织略做思考后,拿出了手机,给周徐纺发了一条微信。

    “我病了。”

    然后,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她居然还没回!

    被啪啪打脸的阿晚:“……”

    江织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眼里似融了外头的鹅毛大雪:“你不是说她会来医院看我”

    阿晚挠头,让他看起来尽量真诚无辜:“可能在忙没看微信,要不您给她打个电话”

    江织一脚把压在脚下的毯子踹下去,翻了个身躺着,跟人赌气似的。

    阿晚:“……”

    单相思中的毛头小子,果然好善变好幼稚哦,看你能作到什么时候!

    三十秒都没到——

    “咳咳咳咳咳……”

    他又是咳又是喘,撑着病弱的身子坐起来,喝了几口汤,然后恹恹无力地摸到柜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顺手拿了手机。

    阿晚:“……”

    呵,男人啊



064:忍不住表白
    就在阿晚跑第四趟厕所的时候,双喜的‘妈妈’周徐纺终于来了。

    她戴着毛茸茸的帽子,黑色的羽绒服从头裹到了脚。

    “你好点了吗”

    江织一听声音,立马转过身来,嘴角弯了一秒就被他压下去,他看着门,不看她:“没有。”

    她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

    阿晚主动接了东西:“周小姐,这些是什么”

    “补品。”

    阿晚数了一下,足足八盒:“都是买给我老板的吗”

    是的,他是故意明知故问的。

    周徐纺摸了摸毛线帽子上的球,点了头。

    江织从病床上坐起来了,他讲究,嫌医院的病号服不干净,身上穿的是睡衣,一头雾蓝色的短发被他压得乱七八糟的,额头还翘起了一绺。

    他这个样子,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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