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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病娇得宠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南西

    看吧,她和江织多么天作之合呀,周徐纺心想。

    京柏城是帝都陆家的地界,七层高的建筑坐落在市中心,一到四楼是商场,五楼是茶楼和餐厅,六楼与七楼分别是俱乐部和电影院。

    周清让与人约在了五楼的茶馆里,三点,对方准时到了。

    “周先生。”

    中年男人坐下,把文件夹袋过去:“八年前的那场火灾,骆家应该暗中动过手脚,所有相关的人都被处理过了。”

    这个男人是职业跑腿公司的人,周清让雇佣了他,要查骆家的底。

    “骆三呢”周清让拆开了文件袋。

    中年男人道:“和骆家对外的说辞差不多,骆三是唐光霁夫妇从老家抱养的,具体是哪里抱来的孩子,除了骆家人,只有唐光霁的妻子何香秀知道。”中年男人长相很普通,鼻梁上架着眼镜,“八年前,唐光霁去世之后,何香秀就精神失常了。”

    周清让翻阅了几页:“帮我查一下,我住院期间,我的住院费是谁在缴纳。”

    对方应:“好。”

    周清让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卡,放在桌子上,然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便推着轮椅出了茶楼。

    因为是周末,往来的路人很多。

    走廊拐弯的时候,他放在轮椅上的拐杖刮到了人,那人在打电话,很恼火,骂了句脏话:“妈的,走路不长眼啊!”

    周清让把轮椅挪到最靠里,低声道歉。

    大概他一身清贵,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也叫人看得出气质不凡,被撞的男人看他西装革履就不顺眼,摸了摸脖子上的纹身,语气很不屑:“腿不好就不要出来妨碍别人。”

    装什么贵气!

    男人觉得晦气,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才了事,继续讲电话:“没事儿,倒霉碰到个死瘸子,你继续说。”

    前两天降温,戴假肢太痛了。

    周清让今天没有戴,毯子下面的左腿空荡荡的,他扯了扯毯子,盖好,推着轮椅朝电梯移动。

    电梯的按键有些高了,他伸手没有够到。

    一只手,嫩生生的手,按了键。

    然后是女孩子清脆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周清让抬头:“不用。”他道,“谢谢。”

    女孩没有说什么,站着他旁边。

    等电梯门开了,她先走进去,到最角落的位置站着,然后周清让推着轮椅进来了,他背朝她。

    她低头就能看见他挺直的后背。

    周清让。

    周清让。

    周清——

    默念第三遍的时候,轮椅上的人回了头:“你好。”

    陆声一愣,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好。”

    他语气温和,问得礼貌:“你的伞还在我那里,方便告诉我你的住址吗”

    住址!

    “啊”

    陆声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她父亲在商场摸爬滚打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她陆二小姐的名头,在帝都都是响当当的。

    还没人见过,她这样紧张得直吞口水的样子。

    “上月,在听雨楼的外面,”周清让耐心解释,“你借我的伞还没有归还。”

    播音主持的嗓子,得天独厚。

    一些很寻常的句子,经由他缓缓念出来,都很动听。

    陆声还记得第一次听见周清让的声音,当时啊,她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人包了,天天在她床头给她讲故事,后来,她见到他的人了,想法就变了,她要把这人哄来,藏在床上。

    她失态了,眼睛都撑圆了,兴奋的表情没藏住:“你还记得我”

    周清让说:“记得。”

    她眼睛透亮透亮的,迅速眨了两下,说:“我的地址不方便说。”今儿个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妆容也很干练,就是……她嘴角压不住,笑得小女生了,“能给我你的号码吗我可以自己去电台拿。”

    她知道他在电台工作。

    周清让眉眼清隽,看人时目光很淡:“你认得我”

    陆声点头:“嗯,我是你的粉丝。”

    他笑道:“好。”从轮椅扶手旁的置物盒里拿出了纸币,他写了一串数字递给她,“麻烦了。”

    陆声:“不麻烦!”

    刚好,电梯到了一楼。

    周清让颔首后,先行出了电梯,陆声随后,没好意思直接跟上去,便装模作样地往咨询台去。

    “二小——”

    陆声嘘了一声,前台的小姐姐赶紧闭嘴,只见他们京柏城的小老总悄咪咪地跟上去,贴着玻璃看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折回来。

    秘书杨修这才过来。

    陆声顺了顺耳边的头发,问:“人在哪”

    气场,一下子就变了。

    商界小魔头的称号,不是白来的,杨修仔细着回话:“在二楼。”

    她抬脚去二楼,杨修跟在后面。在电梯里,她冷不丁地说了句:“商场电梯的按钮太高了。”

    “我这就安排人来改装。”

    “尽快。”

    商场每一层都设了休息室,只有年消费过百万的vip客户才能出入,这会儿,二楼的休息室已经清场了,门外有人在守着。

    人没到,脚步声先到。




115:纺宝:江织,我想你了
    “周徐纺,你太不黏我了。”

    周徐纺与人相处的经历基本为零。

    黏,这个字对她来说有一点超纲。嗯,她不是很理解,要天天贴江织身上吗像那八个暖宝宝一样

    “我要回去了,你都没有一点不舍得。”

    语气像是恼她,但怨气很多,还哼了她一声,像只养娇了的猫,你不宠着它了,它就好大的脾气,他还会用肉嘟嘟的爪子拍你。

    果然。

    他在她下巴上又嘬了一口,用了力。

    周徐纺很淡定地擦掉他的口水:“有的。”有不舍得,不过,她说,“但我们明天就可以见了。”

    她嫌弃他的口水!

    江织被她哄下去的小情绪又起来了:“你也不主动亲我。”

    周徐纺的正经脸被他搞垮了,变成了羞涩脸:“有、有人。”

    这里提一嘴,周徐纺看电视的时候,一到吻戏,她就抬头望天,然后喝罐牛奶压压惊。

    跟江织交往后,才好一点点了,她敢眯着眼睛看了。

    江织就厉害了,各种吻戏都导过,怎么火辣怎么搞。

    “林晚晚,”江织命令,“下去。”

    阿晚:“……哦。”

    雇主大人这个禽兽呀。

    江织关上车窗,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周徐纺,没有人了。”

    周徐纺东张西望四处瞄。

    江织笑着瞧她慌张的模样:“你亲你男朋友,干嘛搞得跟做贼一样。”

    阿晚就蹲在五米外的路边。

    周徐纺赶紧捂着他的嘴:“你别那么大声,被人发现了影响不——”

    江织不听了,把她手拿开,低头就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半晌,江织才放周徐纺下车,阿晚已经对这个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世界绝望了,连白眼都懒得翻给春风得意的江某人。

    周徐纺像做了贼一样,溜回了小区。

    迈巴赫停了一刻钟后,启动开走了,三十秒后,一辆黑色的沃尔沃从小区开出来,跟了上去。

    沃尔沃是周徐纺的车,有点小贵,江织还不知道是她的。她偷偷摸摸地把江织送回了家,一来一回快两个小时,等到再回小区,已经十点多了。

    她把车停好,去小区便利店里买了两排ad钙奶,蹲在一边喝。

    温白杨也蹲过来,用手机打了字,给周徐纺看。

    “你待会儿过来兼职吗”

    周徐纺说:“来。”

    温白杨搬了两个小凳子来,她坐一个,给周徐纺一个:“你好像心情不好。”

    周徐纺摇头:“最近睡不好,老是做梦。”老是梦见骆家那个阁楼。

    温白杨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很小的帆布袋子,袋子封了口,里面装了个随身听,一看便是旧物,很多年前的款。

    她把一只耳机给周徐纺:“我以前也总是做梦,这是我的恩人给我的,睡不着觉的时候很有效。”她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听不到。”

    耳边,在放着一首轻柔的钢琴曲,是周徐纺没有听过的曲子。这随身听有些年岁了,但被保管得很好,它的原主人一定是温白杨很珍惜的人。

    “恩人吗”

    “嗯,把我从大山里带出来的恩人。”她用了手语,说,“我有两个恩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周徐纺已经能看懂简单的手语了。

    “你也是。”她跟着用手语,说,“你也是很好的人。”

    温白杨笑了,圆圆的眼睛像天上坠的那颗星星。

    周徐纺坐着把两排ad钙奶都喝完了,从凳子上起来:“我回家了,待会儿再过来。”

    温白杨点点头。

    她借着路灯,踩着一地雪松树的影子,慢慢悠悠地回了小区,地上的人影晃啊晃,她发梢也荡啊荡。

    夜色真好。

    小区的门卫老方最近把他的狗也带来了,很乖顺的一只金毛,叫贵妃,贵妃已经认得周徐纺,老远就对她摇尾巴。

    老方从门卫室里出来,笑得满脸褶子:“徐纺回来了。”

    贵妃和老方对周徐纺都很友好,友好到她快忘了,上一个门卫就是被她红色的眼睛吓得屁滚尿流的。

    周徐纺虽然不怎么和人往来,但别人以礼待她,她也会尽量像个普通人一样,友好地回应,她上前问候:“方伯伯晚上好。”

    老方看她的眼神更慈爱了:“哎呀,真是乖啊。”

    贵妃继续摇尾巴。

    远处路灯昏黄,温白杨站在便利店的门前,嘴角有浅浅的笑:她的恩人,是很好的人。

    那年,温白杨才十四岁,在大麦山,和外婆一起住在木头搭的小房子里,然后,一场火,烧了她和外婆那个不足二十平的小屋子。

    “杨杨!”

    “杨杨!”

    “我家杨杨还在里面,快救火,快救火啊!”

    老婆婆满头白发,背脊佝偻,被人拉着,她在大声呼救,哭着说她的外孙女还在里面,哭着求人去救她。

    温家村的村长是个八十岁的老头,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人,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人,他发话了。

    他说:“把柴都添上。”

    老婆婆这才恍然大悟:“是你们……是你们放的火”

    这时候,七嘴八舌,好多人在说话,这些人有的手里拿锅铲,有的手里拿擀面杖,还有的手里拿了锄头。

    “莲婶,我们早就让你把她赶出村子,是你不肯。”

    “**生下的灾星,死了干净。”

    “她爸死了,她妈也跑了,就她命硬,克死这么多人。”

    “大麦山都多久没下雨了,都是她这个灾星害的。”

    “快加柴,烧死她!”

    “……”

    活生生的女孩子,才十四岁,只是不会说话而已,只是听不到而已,只是摊上了自私自利的父母而已,在这个落后的村子里就罪无可恕了。

    老婆婆在哭,村民们在喊,小孩儿在欢呼,说:下雨了下雨了,灾星要死了……

    那天风很大,大麦山很久没下过雨了,干柴遇烈火,烧得汹涌。

    不知谁喊了一声:“谁进去了”

    “好像是铁杉家的那个客人。”

    “她出来了!”

    被封死的门大开着,少女抱着从火里救出来的女孩,女孩脸上乌黑,已经失去了意识。

    眨眼,少女就从门口到了村民们面前。

    她抬头:“为什么烧她”

    “妖、妖怪……”

    后来,村里传开了,说铁杉家的客人是个妖怪,说她的眼睛是血一样的颜色,说她在空中飘,说她没有腿,说她会吃小孩儿,说她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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