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知白
唔是吧。
庄雍看了沈冷一眼,心说那块金锭你真的有必要时时刻刻捂着?
所有自愿参加武艺比试的新晋战兵都排队到一侧登记,大概有一百多人,登记的速度很快,登记的名单有一半做成纸卷扔进箱子里,另外一半每个人在箱子里抽出自己的对手。
抽签的人喊出自己对手的名字后就可以直接去比试了,比武场上一共有十二块擂台,长八米宽六米。
沈冷自然而然的被分到了等待别人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队,而杜威名在另外一边,沈冷知道沐筱风有的是办法让杜威名找上自己昨夜里从酒楼回来的时候他确实以为沐筱风已经暂时放弃了报复自己,可是当他注意到今天杜威名的反应之后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杜威名实在不是一个好演员,正常人又怎么会不紧张?尤其是他嘴里来来回回嘀咕的那三个字,让沈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那边刚刚排好队杜威名就被人塞进手里一个纸卷,纸卷上写的自然是沈冷的名字。
庄雍坐在台上似乎没有发现什么,谈笑如常。
按照惯例,武艺只比拳脚,不可伤人性命,哪怕就是木刀木剑也不能用,而且这比试虽重要但更大的意义在于给将军留下个印象,毕竟到了战兵那边他们依然是新兵,不可能直接分派多高的职位。
前面的比试杜威名根本就没有去看,两只手紧紧的握着那张纸条快被他揉碎了。
他嘴里还在嘀咕着对不起三个字,其实真的不是他觉得有多对不起沈冷,而是他在给自己鼓劲又或者只是失神了,连自己在嘟囔什么都不知道。
观礼台上,杨七宝快步到了庄雍身边压低身子说了几句什么,庄雍点了点头,手张开又握了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杨七宝随即离开观礼台,在观礼台后边,六十名督军队的士兵已经严阵以待。
下一个!
擂台上的监考官大声喊了一句,下面却没有人上来,监考官微微一怔,看向站在那脸色发白的杜威名:下一个!
还是杜威名后面的人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上去,也没看手里的纸卷直接喊了一声:沈冷!
沈冷嘴角微微一勾,认真的拉伸了腿和胳膊,做着舒展动作上了擂台。
规矩都知道了吗?
监考官大声问。
知道。
沈冷回答。
知知道。
杜威名回答。
杜威名的右拳一直都在袖口里,那是因为他袖口里握着一把匕首,他都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在台下排队的时候手里被人塞进了东西,抬起头看的时候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看着他的,他完全不知道是哪个人塞进他手里的。
嘴里念叨了无数次对不起,可是在监考官大声喊了一句开始的时候,他脑子里一股血冲上去,脸色立刻狰狞起来,脱口而出三个字是去死吧
然而那三个字只出来一个字,右手握着的匕首还没有来得及刺出去,就听到沈冷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
杜威名微微楞了一下,连一秒钟都没有,当然就算他没有这诧异的不到一秒钟也不会影响结局沈冷忽然前冲速度快到杜威名根本就反应不过来,沈冷大跨步向前,右臂抬起手肘在前,砰地一声撞击在杜威名的下巴上。
杜威名的身子向后一仰,沈冷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又给拉了回来,两只手抓住杜威名的胳膊交叉一别,然后往下一拉让胳膊脱臼,然后动作极快的把杜威名的袖口给系住了,那把匕首被勒在袖口里出不来。
沈冷摘了杜威名胳膊,左脚往前一伸肩膀一发力将杜威名撞倒在地,然后俯身一拳砸在杜威名的额头上,杜威名的后脑砰地一声撞在擂台上,眼睛都翻了一下。
沈冷蹲下来贴着杜威名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我说过了,拿你一锭金子还给你一条命,刀子千万别露出来,不然枉费我一番好意。
说话的时候把他袖口给解开了,也不知道杜威名能不能清醒的过来。
那监考官这才反应过来,脑子里想到的一件事是这就完了?
杜威名是公认的新兵营第一能打的人,可是连三秒钟都没到怎么就倒下去了?他以为沈冷蹲下去是还要接着打,反应过来之后要去拉沈冷,沈冷却已经站直了身子,肃立行礼,然后直接走下了擂台。
两个军医官跑上来检查了一下,抬着杜威名就下去了,杜威名看向沈冷的时候眼神复杂,在被人抬走的半路上他见四周也没别人于是咬着牙把胳膊垂下去,那把匕首滑落在地。
而就在沈冷走下擂台准备回自己队列的时候,一支羽箭从天际而来,精准的朝着他的脖子飞了过来。
这一箭显然计算好了沈冷走动的速度,若沈冷再走一步箭就会射穿他的咽喉。
庄雍猛的站了起来,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可他却似乎看到沈冷的嘴角勾了一下,那是在笑?
然后沈冷啊的叫了一声,看起来还踮了一下脚让肩膀抬高,那一箭就射在他的肩窝,直接射穿,箭簇从肩膀后边扎了出来。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庄雍这样的儒将都气的眼睛血红:给我拿人!
早就等待着的督军队立刻冲了出去,而在这之前杨七宝已经带着人往观礼台后边冲,观礼台后边五十多米外有一颗大树,枝繁叶茂,刺客显然很早之前就已经藏身在这棵树上,也许在昨天就已经上来了。
一个黑衣人背着硬弓从树上掠下来,跑起来两只脚好像已经离开了地面,速度快的如在飞行,他显然计算过逃离路线,跑了百米左右后直接翻过比武场的围墙,然后一头扎进外面南平江的分支水道里,没多久就不见了踪迹。
不久之后,庄雍脸色铁青的撩开军帐门帘进来,沈冷已经包扎好了,这一箭只是刺穿了肩膀,居然没有伤到骨骼筋脉,位置真是幸运的让人感慨。
你们都出去吧。
庄雍走到沈冷身边:为什么?
沈冷一脸无辜:将军问的是什么为什么?
你能避开那一箭。
哦我想休个假,找不到理由
休假?
庄雍皱眉:水师有四天特假,你想休假可以直接跟我说。
四天怎么够,路有些远啊。
沈冷低头看了看伤,包扎的还挺好看的,军医官就是军医官,这要是茶爷给自己包扎的话可能会是个大大的蝴蝶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庄雍越来越搞不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了。
将军,我想去趟长安,我担心有个人会出事他爹把我捡回家的时候是想让我给他挡煞,我得尽职尽责啊,不然岂不是白吃了他家十二年馒头?
庄雍哼了一声:滚回家修养,我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也不想知道。
等等等等,将军先别走,那个我还没说完。
庄雍心说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还想怎么样?
我得带个人走,我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
谁?
杜威名。
沈冷笑起来:顺便救他一命。
庄雍看着沈冷那张怎么看都人畜无害的脸,心里却震撼的无以复加,这个家伙算计了很多啊他这是在收买人心吗?以后杜威名岂不是要对他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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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以后跟我混
你以为你救的了杜威名?
庄雍在军帐里慢慢的踱步:你知道杜威名被人收买了,那么就肯定知道杜威名必死无疑,收买他的人是不会让他成为证据的,杜威名从答应了的那天起,不仅是他还有他父母都会出事。
沈冷狡猾的笑起来:既然将军看的如此透彻,那么杜威名的父母肯定死不了。
庄雍哼了一声,他确实不喜欢沐筱风这种做法,牵连进来无辜心肠这么阴狠的人,将来也未必会有大前程,更主要的是沐筱风这个人浪费了自己的先天条件,格局太小了。
我派人跟着去了怀远城,把他父母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也算是仁至义尽。
庄雍坐下来:可你想过没有,杜威名若是以后跟了你,这就是一把刀子,能被收买一次的人,就会有第二次。
现在手里缺刀。
沈冷活动了一下肩膀觉得伤影响不大:将军可还有别的什么事?
你想干嘛?
打擂去啊,我刚才赢了,可以进入下一轮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去打擂?
沈冷一挑眉:我记得还打了个赌,要赢的光明正大。
庄雍看着这个家伙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肩膀被一箭洞穿,他居然还想去完成比试!
不过明天的小队比试我就不参加了,一打五赢了也没什么意思,体现不出来团队的作用。
庄雍:
沈冷将衣服穿好,行了个军礼准备继续去比试,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问了一句:其实将军也知道,沐筱风是不会放弃的吧?
庄雍沉默片刻,点头:是。
沈冷笑起来:沐筱风比将军差的真是太远了。
庄雍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沈冷昨天去那家酒楼的时候虽然没有见到沐筱风,但猜到了庄雍的意图,表面上庄雍一定是劝沐筱风以大局为重,但肯定会用什么话刺激沐筱风,逼着沐筱风出手,沈冷不是神猜不到庄雍会说是什么,毕竟对庄雍和沐筱风的了解都不多,陛下家臣这四个字对沐筱风来说如同打脸一样,顺便打了他爹,他怎么能真的忍气吞声?
沈冷一边走一边想着,沐筱风的算计比庄雍低了何止一个层次?
庄雍用看似劝说的方式逼沐筱风出手,然后就能把沐筱风在这水师里的暗线拔个七七八八,谁给了杜威名刀子,谁安排的顺序,这几个人又接触了别的什么人,全都暴露了出来。
而为什么庄雍之前不动手选择现在这个时间?仅仅是因为借着沈冷这个契机?
当然不是,官场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先生说最复杂不过人心庄雍知道对沐筱风的提升很快就会到来,不出意外沐筱风要从水师分走一部分权利,这是庄雍呕心沥血打造出来的水师,他怎么可能就那么心甘情愿的分出一部分去?
在沐筱风被提拔起来之前把他在水师里的暗线全都拔掉,纵然不久之后沐筱风升了官,有人可用吗?
想到这些沈冷就觉得有些后背发寒,可是转念想到,自己为什么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懂这些?
沈冷再次回到比武场的时候引来一片惊呼,他大步走上擂台,发现监考官已经换了人,显然庄雍已经在水师里全面动手,沐筱风暗中经营的这些人脉只怕是要被连根拔起了。
那个刺客会是军中人吗?
就在他准备继续比武的时候,庄雍到了军医官的营房,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杜威名,似乎已经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
庄雍摆手示意军医官出去,两个亲兵在门口把守。
你很蠢。
庄雍第一句话是这三个字。
杜威名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饶命。
饶命?
庄雍走到门口看着外面,后背对着杜威名:人这一辈子难免犯错,有些错可以被原谅,有些错却不能,所以我也想不明白沈冷为什么要救你,既然他宁愿自己中一箭也给你一条生路,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你记住,你欠他一条命,也欠我一条命,他不杀你,我也没杀你,你懂我的意思吗?以后你跟着沈冷吧,但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报告。
说完这句话之后庄雍走出营房,留下杜威名一个人跪在那不住颤抖。
沈冷为什么救自己?
庄雍走出营房之后其实根本就没有多想杜威名这个人,这样的莽夫不值一提,他来来回回想的都是沈冷为什么要中那一箭,真的只是为了要去一趟长安城?如果是的话,他完全可以不继续去打擂,以伤重为理由修养,一个月的时间赶一些来回也够了。
但他又回去打擂了,为什么?
庄雍一边走一边想着,沈小松说沈冷未来不可限量,若仅仅是武艺好体质好,那前途是有限的,不过军中一猛将而已不可限量,那指的就不仅仅是武,还有智。
那一箭是在帮自己?
庄雍脑子里忽然冒出来这个念头,沈冷故意中了那一箭,是中给全军上下所有人看的,那一箭射中了他和没射中他,后果绝对不一样
想到这庄雍忍不住笑起来,这个臭小子这是在还自己的人情么?
至于还要去打擂庄雍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样你就觉得,那个十人队是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我送给你的了?还是有些小孩子气啊
可是庄雍想的那般仔细终究忽略了一件事,沈冷要打完比试可不仅仅是那三分孩子气,更主要的是沈冷要在这些新兵之中选人,十人队都让他来选人显然不可能,不过要来一两个好手应该不难。
擂台上,一个差不多有两米高的壮汉看着沈冷眼神里都是不好意思,他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受了伤。
沈冷点头:没关系。
我有关系,你受了伤,我打赢了也没面子,大家还会说我欺负人。
壮汉其实年纪倒是不大,才刚刚十八岁,叫王阔海,安阳郡如意镇人,祖上都是渔户,性格憨厚,七岁的时候喜欢跟羊摔,十二岁的时候开始跟牛摔,到了十五岁没的可摔了就去撞树,十八岁那年村子后边那棵差不多有一百年的老树被他撞断了,镇长大人气的拎着棍子要打他,他站在那傻笑,镇长看了看那棵树又看了看自己的棍子,然后扔了棍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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