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知白
说完之后她就起身回了自己屋子,沈先生看了沈冷一眼:不正常。
沈冷点头:非常的不正常。
片刻之后沈茶颜从屋子里出来,笑着对沈冷说道:你要出远门,先生给了你一个包裹,我也给你一个。
沈冷伸手:拿来。
沈茶颜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抖出来一个床单裹在自己身上:比他那个大,但是带着会很方便噢,要不要?
沈冷笑起来,看向沈先生,沈先生无奈摇头:去吧去吧,一起去就是了,我本想放你单飞一次,看来只能是双飞了
沈冷听到双飞两个字脑子里出现的就是比翼双飞四个字,然后想着比翼双飞说出来就很美好的样子,为什么把双飞两个字拿出来就听着有些奇怪呢?
第二十九章 长安城
世上有国数百,最强者自然是大宁,数百国有数百都城,最大者当然是长安。
先乘船再驾马,每天只睡上两个时辰随即启程赶路,基本上吃的都是干粮,连停下来吃口饭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茶爷才知道沈冷有多急。
杜威名感觉自己随时都要累垮可却一言不发,对沈冷他自然说不上什么忠诚,更多的是畏惧,而更大的畏惧则是来自庄雍。
他咬着牙撑着第一是因为现在身不由己,第二是因为他不愿意输给那个女孩子,这一路上她都不觉得辛苦,自己有什么资格觉得辛苦?
而沈冷的自律给杜威名极大的冲击,每天休息的那两个时辰对他来说无比珍贵,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可只要到了两个时辰沈冷必然会精神饱满的喊他出发。
沈先生说不会跟着他们,这是对他们两个能力的第一次真正检验,可是沈先生在沈冷和沈茶颜出发之后就去找了庄雍,借了一艘快船一匹快马,速度比沈冷他们还要快些,当沈冷他们到了长安城外仰望高墙的时候,沈先生已经在城中了。
出发的时候庄雍问沈先生为什么不告诉沈冷他们,沈先生说,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他们才会把事情做到最好。
庄雍听完这句话后若有所思。
好高啊。
茶爷抬起手挡着稍稍有些刺眼的阳光抬头看,发现这样不能将城墙看个完整,放下手,原来那刺眼的不仅仅是阳光还有城墙上随风飘摆着的金色宁字大旗。
三个人都是第一次到长安,还没进城就被这高墙所震撼,沈冷本觉得安阳郡城已经很大了,此时才醒悟自己的格局有多小。
站在安阳郡的城墙上往四周看是一隅,站在这长安城上往四周看,便是天下。
沈冷将路引递给城门口的士兵,那人仔细看了看后交还给他:来长安城做什么?
沈冷回答:看一个朋友,在雁塔书院里已十年,我还是第一次来。
那士兵听说他朋友在雁塔书院里已经十年,想想那地方求学的人非富即贵,对沈冷倒也多了几分客气:进城之后沿着大街直走,五里后右转进学府街,看到那座石塔所在便是雁塔书院了。
沈冷道谢,那士兵又多说了两句:你们来的时间巧了,后天就是雁塔书院十年学子的结业大典,也是长安城中一件大事。
沈冷笑着点头,带着茶爷和杜威名进了城,顺着大街一直向前按照那士兵的指点在学府街右转,转角处是一座规模很大的酒楼,名为登第楼,在长安城里极有名气。
登第楼的位置距离雁塔书院已经没有多远,站在登第楼三楼就可以看到小半个书院。
长安城里不可纵马,三个人牵着马打算去书院附近找客栈住下。
登第楼三楼靠窗的位置,身穿天蓝色院服的孟长安两只手扶着窗口脸色深沉,似乎有些不悦,他恍惚看到下面三个人牵着马过去,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却没有在意。
孟兄。
坐在桌子边上同样身穿院服的那个人看起来比孟长安还要大些,显得老成,眉宇之间有些阴郁,虽然嘴上客气,可眼神里已经满是厌恶。
我只是个做说客的,若不是和你和他关系都还好,我也不会来多嘴孟兄你也知道三甲的意义有多大,中三甲者从文可为员外郎从武可为校尉,直接就是正六品,多少人眼红盯着。
陈子善的父亲可是北库武府的副司座,说位高权重也不为过,你该为自己考虑一下的陈子善被你压了这么多年只盼着能中三甲,你就让一让又何妨?他答应了,只要你让一让,他会请他父亲帮你在武府之中谋职。
孟长安回头:你可说完了?
说话的人叫张柏鹤,他父亲正是北库武府里一个官员,陈子善的父亲是他父亲的顶头上司,他自然要多巴结。
张柏鹤压着怒意说道:我苦口婆心劝你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你好,后天大比,于典,白小歌两个人实力与你不相上下,你们三个人谁输谁赢都无定数,陈子善已经找过那两个人,他不求状元不求榜眼只求一个探花,你让了,你也不算失去什么,得到的好处怕是会更多。
为我好?
孟长安冷笑一声:我需要吗?
张柏鹤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声拍了桌子:孟长安!你不要不识好歹,你什么身份难道自己不清楚?传闻你父亲就是个水匪,虽然没有证据坐实,可你也知道朝廷对你这样的人绝无可能重用,你还没有离开书院就得罪了大人物,你就不怕自己出事?出了事,你家里可有人能为你撑得住?
孟长安的手松开窗口,转身:回去告诉陈子善,唯一让我妥协的办法就是击败我。
可这还算妥协吗?
张柏鹤骂了一句转身就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听到孟长安冷冷淡淡的说道:记得把账结了,是你要请我吃饭的。
张柏鹤嘀咕了一声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蹬蹬蹬的下了楼。
孟长安坐下来开始吃,狼吞虎咽,自离开鱼鳞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跟家里要过一个铜钱,日子过的确实清苦,这一桌子的丰盛饭菜他要不起。
张柏鹤离开登第楼直接上了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的陈子善急切的问了一句:如何?
死硬的东西!
张柏鹤看向陈子善:说不通。
陈子善脸色一沉:那可怎么办?于典是禁军副将于冠恩的儿子,白小歌是湘宁白家的人,这两个我都惹不起的,只能从孟长安这边找机会。
张柏鹤眼睛里凶光一闪:实在不行就让他出点意外?
陈子善吓得脸色发白:你在胡说什么,这可是长安!
张柏鹤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长安,可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人相信我们会对他动手,我来想办法就是了长安城也不都是正大光明,地下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人,这些人只认银子不认人,什么事都肯做,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人查到你头上。
陈子善犹豫了片刻之后随即点头:那就手脚干净些。
劳伯还在吧?
张柏鹤问了一句。
劳伯是陈子善的家奴,这十年来都是他在长安城暗中保护陈子善,这个人原本是个江湖客,因为犯了事要被处死是陈家的人暗中保了下来,自此之后就一直是陈子善的保镖,武艺很强。
劳伯可不能自己动手。
劳伯要杀的可不是孟长安,我下午就去找暗道上的人,除掉孟长安之后约定个地方给这些人尾款,让劳伯出手把这些人都杀了,干干净净,谁还能知道这是我们安排的?
陈子善听了之后心情也好了不少: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可长安城里的暗道不好找吧。
公子,你和我不一样。
张柏鹤微微叹息:你从一开始就是要做人上人的,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帮你成为人上人的那个人,所以你接触不到的层面,这几年来我都在不断的去探索,我学问不好,武艺稀松,靠我自己一辈子也就是个碌碌无为,所以我只能靠你了公子。
陈子善握住张柏鹤的手:你安心,只要我有所成,身边就有你一个位置。
张柏鹤看起来颇为感动,千恩万谢,然后出了马车往大街另一个方向走了。
陈子善坐在马车里想着,若事情成了,张柏鹤杀不杀?
雁塔书院十年大比的三甲啊,从文员外郎从武校尉,起点很高了,有多少人挣扎半生都到不了六品官。
说起来四库武府的副司座是从四品,可权利仅仅就在武府里,出了武府谁认他父亲?自己年纪轻轻若是就能以六品起步的话,将来超越父亲当然不算什么难事了。
他握紧了拳头自言自语:孟长安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要找死的。
登第楼里,孟长安吃饱了之后拍拍肚子,喊来店小二,店小二还以为客人是要打赏,笑呵呵的过来,结果孟长安指着剩下的菜说了一声打包,那小二脸色都不好看了。
这盘菜只剩下这么点了,也打包?
当然,指望我自己可不是经常能吃到你们登第楼的菜,就算是只剩下一根我也要带走。
店小二心说我们登第楼怎么会来这么寒酸的客人,看他身上是雁塔书院的院服,难不成是偷来的?
可是登第楼再大也不会欺客,登第楼的老板对他们的要求就是满足所有客人一切合理的要求,至于不合理的就不要去理会,因为在长安城没人敢在登第楼闹事。
曾经有闹事的,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
孟长安拎着剩菜下楼,脑子里想的却是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吃没吃过这般美味的东西,以后若是还能见到,就请他在这登第楼里吃一顿吧。
拍了拍钱袋子,瘪瘪的。
得攒钱啊
而此时,沈冷他们已经到了雁塔书院的外面,对面恰好有一家规模很大的客栈,沈冷三人牵着马进了客栈的时候,孟长安拎着剩菜溜溜达达的回来了。
沈冷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什么。
客栈小二连忙迎过来将马匹牵了去,有人过来招待,沈冷道:一间上房一间下房,马喂最好的料。
他看向杜威名:你和我住一起。
茶爷略微有些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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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要脸
在客栈里要了饭菜,总算是吃了一顿热乎的,茶爷却嫌弃饭菜味道远不如沈冷做的好吃,沈冷说看在要钱的份上就勉强吃了吧,茶爷这才给了几分面子。
杜威名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说如此寒酸也能泡到妞儿?这妞儿还是国色天香的底子
终于忍不住拉下脸悄悄问沈冷,是如何追求到如此一个美貌少女的,沈冷想了好一会儿认真回答了四个字,让杜威名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好了。
天作之合。
沈冷嘚瑟了一下后对茶爷说道:茶爷你先去休息,我和杜威名出去看看地形。
我和你们一起吧。
不行啊,你看看你没休息好都有些黑眼袋了,好好睡觉,晚上咱们去把长安城的好吃的都吃一遍。
茶爷撇嘴:那还不如你来给我炒菜吃。
杜威名想默默离开。
出了客栈之后沈冷问杜威名:知道我要看什么吗?
杜威名沉思了一会儿:雁塔书院的地形?
沈冷摇头:雁塔书院周围最适合杀人的地方。
杜威名有些不明白:你要在这里杀人?这可是长安城!
沈冷:不是我要杀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人要杀他,但如果动手的话必然不敢在书院里,而且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他出事之前找到他,所以那就找到适合杀人的地方。
杜威名觉得沈冷有些神经质,急匆匆的从安阳郡到长安城还没有来得及多喘口气就要找适合杀人的地方,怎么想都有些扯淡,可是庄雍的话现在还在他脑子里回荡着以后你就跟着沈冷吧,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但是什么事都要向我汇报。
好!
杜威名点头:我去转转。
杜威名走了之后沈冷咬了咬牙去不远处的酒肆买了一壶老酒一只烧鸡溜达到了雁塔书院门口,之前他就注意过,看门的是个老头儿,与人交谈的时候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不好交流。
大伯,忙着呢啊。
沈冷笑呵呵的过去:跟你打听个事。
老头坐在树荫下眯着眼睛也不起来:这里不是打听事儿的地方,找别人打听去。
沈冷把那壶老酒和烧鸡放在老头儿身边,这老头儿看起来最少六十岁,胡子花白还有些稀疏,头发也已经掉了一小半,酒糟鼻红脸蛋显然平时就爱喝两口,说话的时候牙齿很黄,说明旱烟抽的也不少。
这个老人家收下。
沈冷蹲在老人身边笑着说道:我是从安阳郡来的,后天就是我表兄十年苦读大比的日子,我想问问老人家我能进去探望一下吗?我不强求啊,若是外人不方便进去的话,劳烦老人家若是看到我表兄给他带句话,就说我住在对面客栈里等他。
老头儿显然鼻子很灵,闻着酒味坐直了身子,微微发肿的眼皮也睁开了:你表兄?安阳郡来的就一个人叫孟长安,不会是他吧。
呦,老人家好记性!
沈冷挑了挑大拇指:我平时表兄表兄的叫的多了,连我都快忘了他叫孟长安。
老头儿白了他一眼:年轻人,马屁有些过了啊。
沈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有点紧张吗,怕老人家不待见我。
老头儿把酒壶拎起来拧开喝了一口:去他妈的,对面胡记买的吧?今儿的酒又多兑了一分水,那个老王八蛋做生意越来越没良心了,做生意要一分钱一分货才能长久啊不管是什么生意。
他砸吧砸吧嘴:一定是听你外地口音,回头我去找他算账。
沈冷连忙劝:别生气别生气,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你表兄孟长安是个人物,今年三甲说不定就有他一个,可正因为如此怕是要有些麻烦,他刚回书院里不久,你要是早来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在门口遇到,不过我不方便放你进去,这是书院的规矩这样,我看到他之后让他去客栈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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