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瑞者
这个时间还是能叫到计程车的,乔非在肚子里嘀咕了一句,但脚下不慢。迅速跟着楚柯上了车。反正也习惯了,这几个月来,楚柯都是这么反覆无常的,走了又回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到底站了多久,难怪他在河边发呆的时候,总有种芒剌在背的感觉。
车在小道上绕了一圈,开上了公路。
你今天为什么到公司来找我楚柯突然问道。
乔非怔了一下,然后苦笑,显然他那个顺路瞧瞧的借口,并没有让楚柯相信。
没是方守成拉我去的犹豫了一下,乔非终于说了实话,他说你情绪不稳定,让我拉你出来休息一下。
瞎操心。楚柯低低地骂了一句,声音很模糊,像是不想让乔非听清楚。
乔非看了看他,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情绪不稳定,不过又担心自己的关心会引起楚柯的反感,干脆就转过眼睛,不再看那张百看不厌的面孔。他已经不想再爱楚柯了,要是看着看着又爱上了,岂不是自找烦恼。
不过他的肚子似乎不想让气氛这么沉闷下去,突然间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
楚柯听得清楚,表情一怔。
咕噜噜噜接下来一连串的咕噜声充分证明了这个声音的存在。
乔非猛地按住肚子,尴尬得几乎想立刻就跳下车去。
我带你去吃宵夜。楚柯的声音虽然平淡,但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乔非呆呆地看着,楚柯他笑了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过楚柯的笑容,这一刻,就像初见楚柯时一样,他的心鼓跳如雷。
该死的他猛地甩了一下头,他就知道,不能盯着楚柯看,会再一次沦陷的。他不想,真的不想再过那种只有楚柯没有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乔非再次被方守成堵在了画廊的大门口,看着方守成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才觉得这样显得不太礼貌,只得努力板起脸。
方先生,你又来做什么
你昨天跟楚柯都说了些什么呀方守成苦着脸,指了指自己的两个黑眼圈,你看,你看,被他一早给揍的。
啊乔非猛地冒出一头冷汗,那个跟我没关系的,昨天昨天楚柯心情挺好的
应该是这样的吧,至少楚柯说带他去吃宵夜的时候,心情很不错,还笑了,回家以后,唔,在床上也挺温柔。
心情好,他一大早就揍我两个黑眼圈方守成摆明了不信,怀疑的目光在乔非身上直打转。
乔非被他看得直起鸡皮疙瘩,退了两步。
算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了,懒得再管你们,好心没好报,哼,狗咬吕洞宾,以后啊,再有什么事,你别来找我。
方守成扔下这句话,愤愤不平地走了,只留下乔非在原地一头雾水。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摸得着头脑,为什么楚柯的事,方守成总来找他呀,明明他们两个人才更亲近一点。
想到这里,乔非又有点心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甩了甩头,正准备去小木屋练习作画,突然看到李默然开着车在他面前徐徐停下。
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李默然温和的笑脸,让乔非的心情渐渐转好。
你请我喝酒,我就有空。他半开着玩笑。
没问题,就去上次那间酒吧。李默然答应得很爽快。
这个时间酒吧的生意很清淡,没有嘈杂的音乐和混乱的旋转灯光,很适合谈事情。
李默然点了两大杯啤酒,又要了一碟开心果,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乔非,你重拾画笔也有半年多了吧。
欸乔非怔了一下,低头一算,是有半年时间了,日子过得真快,好像是昨天一样,想不到已经过了这么久。
李默然笑了一下,抿了一口酒,然后才道怎么样,有没有信
放手 分节阅读_14
心尝试一下
尝试什么乔非还在感叹时间过得飞快,对李默然的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在画廊里挪几个位置,把你的画挂上去。
乔非一口酒喷出来,好在他伸手挡得及时,全部喷在了自己的衣袖上面,没有殃及对面的李默然。
默然,别开玩笑,我的画还差得太远,怎么能挂进画廊里去。他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为什么不行。李默然淡淡一笑,这半年时间,你的画技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虽然还没有回到当年的巅峰状态,但是焦大师也说过了,你的画里有种灵气,十分难得。正好半年后,我的画廊会和美院联合举办一场青年画展,和美院的那些年轻人相比,你的画不差什么,又有半年的准备时间,乔非,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把你的画展示在人前,难道你想放弃这次机会吗
乔非沉默了,他不能否认这个机会让他心动。
默然,只有半年时间,恐怕来不及吧犹豫了一会儿,乔非有点迟疑的问。
一幅正式的作品,如果全神投入,至少也要三个月时间,这还是快的,他要是去追求尽善尽美,只怕一年也未必能画得好,既然是画展,当然不可能只拿一二幅作品出来。
李默然虽然说得轻飘飘的,只是在画廊里挪几个位置,但是凭乔非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恐怕是会专门为他挪出一个展厅来。
李默然又是淡淡一笑,然后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一幅,我只要求你在这半年里拿出一幅画出来,但是一定要最好的,最能将你的灵气和才华都展现出来的。
乔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考虑了片刻,然后一睁眼,坚定道好
李默然脸上的笑意骤然变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乔非又说道但是我要请二个月的假期,到处走一走,取景,还有寻找灵感。
没问题。我给你三个月假,时间宽松点。
李默然一口答应,然后伸出了手。
谢谢乔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掌击打在他的手心里。
李默然手掌一收,抓着他的手,重重一握。
回到家中之后,乔非就开始收拾行李。李默然说的一点也不错,这是一个让他重返画坛的机会,如果在画展上受到好评,他就会有更多的机会画更多的画,接触更多的画家,他不可能一辈子只在李默然的画廊里当个讲解员。
收拾到一半,客厅里有电话响,乔非跑过去接,刚喂了一声,就听到话筒里传来楚柯的声音。
今晚有应酬,我不回来了。
啊哦,少喝点酒
乔非条件反射性的关心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对楚柯东叮西嘱的,说不定楚柯这会儿心里已经嫌他烦了。
正想放下电话,却听到楚柯又说了一句你早点睡别等门了
乔非又怔了一下,感觉有点怪怪的,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才发现楚柯并没有挂电话,连忙问道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
没。乙楚柯吐出一个字,挂掉了电话。
乔非慢慢放下电话,摸了摸后脑勺,楚柯今天好像有点奇怪呀,居然会说出让他不要等门的话来,这个算是关心还是什么呀
想来想去,还是摸不着头脑,最后乔非只是耸耸肩,继续去收拾行李。其实他本来就没打算等门,明天还要去画廊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呢,不早点睡怎么行。本来还想跟楚柯说他准备出去取景写生的事情,但是这么一来,反倒弄忘记了,反正先准备着,这件事明天再跟楚柯说也一样。
吃饭洗澡睡觉,一觉到天亮。乔非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位还是空的。
楚柯一夜没回来
乔非挠了挠头,什么应酬,居然能让他一夜不归不对啊,楚柯一向自制得很,只是应酬的话,不可能让他一夜都不回来,难道是
一个念头猛地窜上心头,难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应酬,楚柯是去会情人了。
想到这里,乔非的脸色变了几变,有些失望,有些旁徨,又有些微微的悲伤,但是到最后,他还是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现在的他,也没什么资格管楚柯的事情,连门都不等了,还管楚柯到哪里去鬼混。
刚刚那一丝的悲伤旁徨,乔非毫不犹豫地把这些负面感情归入了不习惯。是的,不习惯,这半年来,楚柯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夜,甚至连以前那种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楚柯的面的情况,都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他才会不习惯了。
虽然不明白楚柯这半年来为什么变得反常,但是乔非既然决定了不再爱他,自然就不会再去关心楚柯为什么变得反常,现在这样过得糊糊涂涂的日子,有一天是一天,等哪天楚柯忍受不了把他赶走,他自然也就拍拍屁股就走了,也不会再留恋什么。
乔非又一次给自己做了以上的心理建设,努力不去想楚柯一夜不归的事情,随便抹了一把脸,换了衣服就出了门,连早饭都没有心思吃。
心神恍惚的他,自然没有发现,自己昨天收拾好的行李,已经都不见了。
李默然已经为他找好了接替人手,不过是个新人,言行举止有些腼腆稚气,也不大懂规矩,明显是刚从学校里出来还没有接触过社会的新鲜人。
这样一来,乔非倒不好意思马上就甩手走人了,他花了一天的工夫,把自己当讲解员的一些心得全部教给这个新人,至于专业知识,显然是不可能在这一天里教会的,乔非还专门抽了点时间考了考这个新人,还成,虽然这个新人不是学画出身,但是明显也是个爱好者,基本知识都懂一些,再深入点也许有困难,但是用来应付这份工作,绰绰有余。
到了下班时间,乔非又请这个新人吃了一顿饭。回家时买了好几本旅行杂志,准备晚上研究一下灵感之旅的出发路线,于是等他发现自己收拾好的行李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
这一夜楚柯又没有回来,只是乔非研究出发路线太入神,完全忘了这回事,当他发现行李不见的时候,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大脑混乱,把行李放到了别的地方,连忙在房间里到处寻找,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之后,他才猛地发觉,桌上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灰和烟头。
他虽然抽烟,但是也只有在和楚柯吵了架以后心情烦闷的时候才抽,这几天可是一根烟也没有抽过,楚柯就更不喜欢抽烟了,除了在应酬的时候,这个烟灰缸放在家里,一向是装饰性大于实用性,也只有客人上门的时候,才偶然用到一次。
遭贼了
可是保险箱还好好的,这贼总不会白痴到拿走几件不值钱的旧衣服吧,还留下了闯空门的证据──烟灰和烟头,说起来,这只烟灰缸倒比他那几件衣服还值钱些,上面是箔了金片的,不是黄金,是白金。
就在乔非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正因为他的几件旧衣服而处于抓狂的境地。
楚柯,你想怎么样啊方守成在楚柯面前走来走去,恨不能一脚将这个阴沉着脸的男人踢出家门,你偷乔非的衣服就算了,你还搞什么离家出走,你离家出走就算了,你干什么往我这儿躲,你躲我这儿就算了,干什么连公司都不去了,整天就盯着乔非的几件衣服看,能看出花儿不我说过了,你跟乔非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不要拉着我陪你一起受罪,你天天在我这里过夜,我连情人都不能带回家,算我求你了,你去住饭店吧,你不会连这两个小钱也想省吧
去饭店乔非会找不到的。楚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给我买包烟。
两天抽了六包烟,你也不怕尼古丁中毒,要买你自己买去,我不当杀人凶手
方守成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不对,什么叫乔非会找不到的,你到我这里来,就是等他上我这儿来找你呀
楚柯冷冷地哼了一声,迳自从沙发上起身,到吧台里倒了一杯酒,又坐回原处,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方守成被他这态度弄得气结,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什么意思又对乔非来玩捉奸在床这一套,拜托,你多大的人了,想让乔非紧张你,让他吃醋是最笨的一招,你用了多少年了,还玩不腻啊,乔非要走,纯粹是被你气的,想让他留下来,你只要对他说三个字,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够了,你懂不懂啊
乔非没说那三个字之前,我不会说的楚柯阴沉着脸,然后一口抿尽杯中酒。
我要让你气死了方守成气得直挠墙,喂喂,那是一百年份的法国葡萄酒,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一瓶,你喝归喝,别连瓶端啊
过几天还你十瓶
方守成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闷死。
我不管你了,走了。他恨恨地抓起钥匙,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一次,乔非他可未必会找到我这里来,我看他是真的对你死心了,你再这么搞下去,就算把他的衣服全部都偷出来,他也一样会走。
说完,方守成用力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因此,他没有看到,楚柯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手上一紧,那个高脚玻璃酒杯就硬生生的被他捏碎了。
而这个时候,乔非也已经重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然后拖着行李去买飞机票了。
楚柯这个时候究竟窝在哪个旧情人那里,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不愿意去想了,这些跟他已经都没什么关系了,再为这个而伤心,不值得。
家里究竟有没有遭贼,他也不想知道了,反正除了几件衣服,也没损失什么东西,只在桌上留了张字条给楚柯,说了一下自己的怀疑,至于要不要报警,就让楚柯自己做决定,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楚柯的。
方守成哪里知道乔非已经走了,他一出门,就直接去了画廊,随便打扰别人工作是不好的,方守成再怎么抓狂,这点教养还是有的,所以像前两次一样,他只在画廊对面的咖啡馆里静静等了半天,想在乔非出来的时候截住他。
谁知道一直等到画廊大门关闭,也没有看到乔非,方守成顿时郁闷了,难道真让楚柯给说中了,乔非这会儿正上天入地的找他,说不定自己在这里守株待兔的时候,乔非已经找到他家里去了。
我这到底是操的哪门子闲心啊
方守成几乎想掀桌子了,结了帐转身就跑到常去的酒吧喝酒,跳了大半夜的舞,把这两天的闷气全部撒出去。
到了后半夜,他还不想回去,正想着在酒吧里找个看得顺眼的去饭店过一夜,突然发现门口有个人进来,长相有点眼熟,一身气质更是有些吸引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认了出来,这不就是那个老是跟乔非在一起的,叫什么来着
又见面了。带着几分酒意,方守成走到那个人面前。
李默然抬起头,想了想,然后微笑一个人
方守成点点头你也是一个人
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喝酒。李默然的笑意更深。
乐意之至。
许久之后。
什么你说乔非他去旅行了
方守成呆若木鸡,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楚柯完了。他几乎能想象得出楚柯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铁青着脸暴怒的模样。
完蛋了,魔鬼要升级为魔王了。
这一刻,方守成已经在考虑自己跑路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了,他不想在魔王手底下做事呀。
但是事实上,楚柯知道乔非去旅行的消息以后,反应跟方守成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旅行
楚柯只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面无表情地拎起被他偷出来的乔非的行李,打道回家。
喂喂楚柯,你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方守成追在后面嘀嘀咕咕,不料楚柯走得极快,也不搭理他,他追了几步之后,才反应过来,猛地扇了自己一记耳光,骂道不长记性,操个狗屁闲心。
然后背着双手,慢吞吞回自己家了,开窗户透气,把房子里的烟味酒味都散掉,再看着空空的吧台,欲哭无泪,他好心疼这些酒啊,都是他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名酒,如今都只剩下空瓶子了。
放手 分节阅读_15
三个月,乔非走了许多地方,见过了山清水秀的山村古镇,也见过了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厦,欣赏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空旷,也住过几天飘着奶酪香的蒙古包,最后一站他去的是西藏,试图在这个世界屋脊之上的蓝天白云下,捕捉到某种神秘的古老的信息。
不过可惜的是,他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因为严重的高山症,而不得不终止了这最后一站。在医院里休养了整整一周,才算缓过劲来。
时间不多了,他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想在面前的画布上,画出一幅什么样的画。为此,乔非把自己关在小旅馆里,拿着画笔,对着画布,凌空描绘了很多天,最终却一笔也没有落到画布上。
不是他不知道要画什么,而是因为他对自己想画什么,想得太清楚了,那画还没有画出来,就已经在脑子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楚柯。
从头到尾,他想画的只有楚柯。
可是,不能画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些颓废。如果把楚柯画出来拿去参展,大概会被楚柯告他侵犯肖像权吧,当然,楚柯未必有心情踉他计较这个,但是当场毁了那画的可能性却极大。
调整了一下心情,乔非又从旅行袋里,把自己这一路来的写生画拿出来整理,想从中找出一幅最有感觉的,当做这次的参展作品。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接到了李默然打来的电话。
阿非,你到了哪里
李默然的声音比往日来得低沉,乔非倒没在意,只当是距离远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变形。
很远。乔非一边翻着自己整理好的写生画,一边嘀咕,前几天刚从西藏被人抬下来
后面一句他说得很轻,不料李默然竟然听清了,声音顿时高了八度西藏
乔非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高山症,休息了几天,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正准备这两天再跑几个湖泊看看,然后就回去呢。对了,默然,你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电话另一端传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李默然缓缓道你回来吧。
嗯乔非一怔,有点莫名其妙,他刚才已经说过再两天就准备回去,为什么李默然还要这么说
李默然没有回答,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乔非对着话筒怔了半天,才猛地跳了起来,立刻冲出旅馆房间去订机票。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李默然不会打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可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乔非的心里像一百只小老鼠挠一样,他没有打电话去追问,李默然既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乔非恨不得自己现在就长出两只翅膀马上就飞回去,他的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去买机票已经晚了,当天的机票全部售光,只有第二天凌晨五点的机票还有得出售,乔非怕错过这一班机,只能拖着行李,在这大冷天里,窝在候机室里冻了大半夜,才蹬上了回家的飞机。中途又转了一次机,等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一天一夜,他都不曾合眼,下飞机的时候,人都快虚脱了。
楚柯
家中空无一人,没有看到楚柯,让乔非的心立刻绷得紧紧的,不管出什么事也好,他只希望,不是楚柯出事。
看看时间,似乎还没有到楚柯下班的时间,乔非轻轻吁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给李默然打了一个电话。
默然,我已经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把你叫回来对不对,但是如果不让你回来,也许你会恨我李默然沉默了一会儿,楚柯在第三医院,好像是饮食无忌又饮酒过度,造成了严重的胃穿孔,前天刚做过手术,你去看看他吧。
第三医院乔非瞳孔猛地一缩,然后用力吐出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楚柯进医院了
乔非倒在沙发上,只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也最不想碰上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明明心中叫嚣着想飞奔去医院看看楚柯,可是身体却软绵绵的,拒绝执行。
一时间,乔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焦急,还是痛恨。饮食无忌,饮酒过度,难道没有他的照顾,楚柯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连这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吗
在心里把楚柯骂了个狗血淋头,乔非还是勉强挣扎起身体,到医院去了。
医院里到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生平第一次,乔非觉得这股味道会成为自己最痛恨的味道,如果可以,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踏进医院半步,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在这个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地方,一间一间的寻找。
终于,他在住院部最尽头的一间单人病房里,找到了楚柯。
这个男人,正靠着床头,手里抱着笔记型电脑,戴着耳麦对着萤幕开工作会议,被电脑萤幕挡着,乔非只看得清楚他眼睛以上的部位,看那专注的目光,依旧完全是一副工作狂的模样,哪里像刚刚动过手术的样子。
乔非一口闷气憋在心里,顿时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呆立在门口,恨不能搬起摆在门边的一株绿色盆栽就对准楚柯的脑门砸过去。
这时楚柯一眼看到了他,目光拂过乔非的脸,和平时一样冷冷淡淡的,只听到他说了一句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然后就摘了耳麦关掉电脑。
这时乔非才看清楚,楚柯的脸色白得吓人。他心里咯登一声,那口闷气顿时就下去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我刚到家,听说你住院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乔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其实他更想怒吼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刚做手术就这么拚命
一点小胃病。楚柯淡淡道,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乔非的脸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