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瑞者
楚柯乔非轻轻笑着,努力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人的脸。
怎么有三张脸三头六臂,楚柯变成妖怪了
你还知道回来,跟谁去喝酒了
楚柯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他嫌恶地掩住鼻子,乔非身上的酒气太浓了,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吐过,散发着一股酸腐味。
跟谁乔非伸出五根手指,一个一个数过去,有桑、桑哥,默然,阿伦,还有大、大咦不够数了
他数一个人就要按下两根手指,这才数了三个,就发现手指头不够用了,顿时迷糊起来,为什么手指头会不够用了呢,五个手指头能数五个人才对嘛。
李默然,又是这个李默然。
楚柯脸色一黑,愤怒地抓起乔非的手腕,直接将他往里拖。
哎哎哎,疼乔非大叫起来。
楚柯把他往浴室里一推,乔非站不稳,倚着墙壁跪坐在地上,直揉手腕。
突然间,头顶上冒出一股冷水,洒得他满头满脸。
下、下雨了乔非抬手挡着头,嘀嘀咕咕,似乎是清醒了,转眼却变得更加昏沉,他一边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一边还迷迷糊糊地说着,哎呀,画板还在在外面我要去收起来
画画画,你就知道画画画。
楚柯拧住他的脖子,逼得他不得不抬起头来,冷水冲进了眼睛里,他用手拼命地擦着,却怎么也擦不掉,更多的冷水冲进了眼睛里,又从眼睛里流出来,带出了更多的液体。
我让你六点之前回来的,你记得吗因为愤怒,楚柯的声音甚至在发颤,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手指几乎掐进了乔非的脖子里,大声怒吼。
那个李默然是个什么东西,你宁愿陪他,也不回来。乔非,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我不会让你出去找别人的,你休想再借着画画的借口去跟那个男人私会休想
被楚柯暴怒的神情吓到了,又或者是被冷水冲的,乔非的全身都在打颤,他怔怔地看着楚柯,像是终于清醒过来了,然后他突然用力一把推开了楚柯。
楚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限制我的生活乔非大喊着,比楚柯更大的声音,像是压抑了千年的火山骤然喷发一样,喊得他的喉咙几乎都快要撕裂了,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愿意陪默然去喝酒,跟他一起喝酒,我开心,凭什么我要开车送你去跟情人约会,凭什么你们在里面卿卿我我,我要在外面吹风难受。楚柯,你很过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不一样,我的心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它会痛,会烂掉的。是,当年是我的错,不该威胁你,不该逼你顺从我,可是这十年我哪点对不起你,我给你做牛做马,我连脸面都不要了,给你去拉业务,为你在商场上结人脉,我是用胜天逼迫了你,可是胜天有今天,难道没有我的功劳吗楚柯,你凭良心说,我还欠你什么欠什么
他抹了一把脸,抹去脸上的水。他不想在楚柯面前太狼狈,这是他最后剩下的想要保有的一点尊严。可是身体却软软地直往下滑,一点力气也没有。
似乎这个时候,他只剩下了呐喊的力气。
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回来你就想要看着我痛苦吗你混蛋楚柯,你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看到我痛苦你就会快乐吗我不是不是不是任你摆布的玩偶你不让、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让你好过你听着,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不会再对你千依百顺不会绝对不会
楚柯瞪着他,迟迟没有说话。
你什么都不是都不是我我
乔非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舔舔唇角,刚才喊得太大声,口干舌燥,连喉咙都痛得厉害,酒意涌上来,连头部晕得厉害,眼前的人也渐渐变得模糊。
楚柯你很过分太过分他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隐忍了太久太久的眼泪,终于放肆地流了出来。
是的,他是故意忘记的,那又怎么样,以前他可以忍,现在不能忍,楚柯可以悠闲地去和情人约会,他也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快乐。
喝酒又怎么了,他痛快,他可以暂时忘记楚柯今天晚上去和情人约会的事情,本来他已经忘记了的,灌了那么多酒,他差点连家门都不认得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他记起来呢
楚柯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而已他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微弱,现在,我不爱了不爱
楚柯弯下腰,摇了摇乔非的肩膀,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睡着了。
楚柯脸色变换了几下,然后用力打开热水,冷水转成带着白雾的热水,他恨恨地将乔非拉到怀中,脱去湿透的衣服,一边替这个醉得人事不知的家伙擦洗,一边骂了一句。
又吼又哭的白痴
白费了他一番心意,乔非,你这个白痴,今天晚上没有情人,只有一个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白痴。
从来就没有情人,从来就只有一个自以为是、根本就不懂得体察别人心情的白痴。
乔非,你不会不爱我的,因为我不允许
天亮了。
乔非从宿醉中醒来,捂着脑袋在床上直打滚,直到一头撞上床头柜,才猛地坐起来,惨叫一声不好,迟到了
太阳都照屁股了,闹钟不知道被谁按掉了,上面的指针早已经离他设定的时间差了十万八千秒,身边的楚柯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自己开车去公司了,只在床头柜上放了两粒药和一张字条,上面写了解酒药三个字。
好稀奇啊,楚柯这是在关心他吗
乔非拿起那两粒药,对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看了又看,真的是药,不是他眼花,也不是冰粒,一拿到手上就会化掉。
昨天有发生过什么吗
按紧抽痛的太阳穴,乔非试图回忆一下,但是记忆只到自己喝了很多酒,也吐了好几回,最后李默然无奈地把他塞进了车里为止。
然后发生了什么
无论乔非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了。只是隐约觉得,自己昨夜似乎干过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丢脸到他根本就不想回想起来。
算了,不想了,大概是楚柯吃错药了吧,要不然怎么突然会关心起自己来了。
吃下药以后,头痛的感觉减轻了很多。乔非动作飞快地梳洗,换上衣服,一边跑一边抓起手机,顺手拨通了李默然的电话。
行了,什么都别说,上午我放你的假。接通了电话,李默然不等乔非说话,就先说了起来。
啊,你不早说,我都跑出家了。乔非抱怨着,但脚下却没有停,算了,我过去了,你不要扣我薪水就好了。
李默然失笑,说道薪水可以不扣,但是全勤肯定没了。
乔非惨叫一声都让你不要灌我酒了。
天地良心,乔非,谁灌你酒了,从你手里抢酒瓶都来不及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要来就快点来吧。李默然没好气的收了线。
等乔非匆匆赶到画廊的时候,才知道,李默然一早就猜出他今天肯定会宿醉不起,早早就安排好了,让他跟别人调了班。不过他现在赶过来,也不是没有事做,焦桑今天正好在参观李默然的画廊,乔非到了,就陪着焦桑,给这位大师作介绍。
按照李默然的意思,就是最好乔非能鼓动焦桑在他的画廊举办一场画展。乔非忍不住调侃他是想名利双收,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尽心尽力帮着说动焦桑,不过焦桑这个人虽然言行举止都风趣幽默,为人也很大方开朗,但在这个问题上,却一直没有松口。
乔非也知道,大师的画展不会轻易举办,往往是要准备几年工夫,而且对地点要求也高,李默然这个画廊,在国内还算得上一流,但跟国外的一比,其实是没得比的。
所以他也不心急,只要尽了力,成不成就不关他的事了。他相信李默然也不过是有这么个想法,至于行不行,肯定也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李默然请焦桑吃饭,让乔非作陪,乔非自然是乐意得很,毕竟交谈的时候,偶尔能得到大师指点一句二句,他也受益匪浅。
不料才出画廊,乔非就见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怎么看怎么眼熟,他正盯着使劲瞧呢,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腰瘦腿长,五官深遂,不是楚柯又是谁。
乔非。楚柯走了过来。
李默然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把乔非往身后一拉,挡在前面,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这一瞬间,气氛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楚柯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只落在乔非身上,淡淡道乔非,跟我走。
李默然还要说什么,被乔非拉了一下。
默然,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去招呼桑哥,别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乔非在他耳边轻轻地提醒了一句,李默然这时才注意到焦桑正往这边盯着看。
他忍了气,跑到焦桑的身边,低低地解释起来。
乔非看了看楚柯,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问道楚柯,有事吗
跟我走。楚柯还是这三个字。
中午我要去陪焦大师乔非看了看焦桑,却发现焦桑的目光一直落在楚柯的身上,这让他略微感到一丝不舒服,连忙把这份奇怪的感觉抛到脑后,继续试图解释,焦大师是
我不管他是谁。楚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解释,我只答应过不干涉你的工作,你工作之外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乔非,这是你自己答应的。
乔非有些微恼,说道陪焦大师吃饭对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你不是三陪小姐。楚柯又一次打断了他,然后抓住了乔非的手,就算是,你也只能陪我。
你乔非气得脸色开始发白,转过头看看焦桑,又看看李默然,实在不想给焦桑留下坏印象,更不想李默然为他再跟楚柯打一架,只好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胸中的怒气,好,我跟你走。
乔非看到他脸色发白,李默然又过来了。
乔非勉强一笑,说道抱歉,默然,我想陪陪楚柯,桑哥那里,就麻烦你帮我说一声对不起,下次有机会,我请他吃饭。
李默然看了他一眼,说道乔非,不要勉强,我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感觉楚柯抓着自己的手更加用力,乔非连忙摇头,说道默然,没事,真的,你放心吧。再说了,我也不会任人欺负的,是不是
沉默了片刻,李默然退让了,狠狠地瞪了楚柯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走到焦桑身边,说道桑哥,乔非临时有事,就不陪我们了,他让我跟你说对不起。
这时,楚柯已经强硬地把乔非拉上了车。
焦桑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离去,对李默然问了一句那是阿非的朋友吧,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开公司的李默然含糊地回答了一句,有些诧异地看着焦桑。这位大师似乎对楚柯很感兴趣啊。
焦桑又笑了笑,说道最近我对人体艺术有些心得
李默然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确实,楚柯的容貌和身材,都是十分适合当人体模特儿的。只不过楚柯那种性格想都不要想了。
楚柯把车停在一家餐厅前面,乔非看了他一眼,先下了车,心里嘀咕着,难道楚柯今天打算请他吃饭反常,太反常了,所谓事有反常即为妖,呃他偷偷看了一眼正在锁车的楚柯,怎么看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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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妖,虽然容貌美得不像话,但是气质很正,正到让人觉得哪怕是一点点的亵渎想法都是可耻的。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信楚柯还能把他怎么样。
抱着这样的心态,乔非一声不吭地跟着楚柯进了餐厅。这时候正是用餐高峰期,餐厅里几乎坐满了人,就在乔非怀疑还有没有位子的时候,侍者却将他们引到了早就留好的位子上。
想吃什么
楚柯翻着菜单,头也没抬,让乔非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在问自己,至少得让他知道有些什么可以点吧。
没听见乔非的回答,楚柯迳自点了两份套餐,然后托着下巴,只看窗外的景色,也不搭理他。
乔非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这个男人今天把他叫出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总之,从头到尾,楚柯似乎就是一心要贯彻食不言寝不语的精神,直到用餐完毕,他都没对乔非再说过半句话。
乔非的牙齿磨了好几次,几乎忍不住就要开口问他,可是一看楚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他就硬生生又忍住了。
好,你不说话,我也不说,看谁憋得过谁。
实在被楚柯弄得不知所措了,再加上他原本还想借着中午陪焦桑吃饭的时候,聆听大师指点的,又被楚柯蛮不讲理地破坏了,乔非的心情越来越坏,就这样跟楚柯赌上气了。
但是他并不知道,就在自己赌气似地埋头跟食物奋斗的时候,楚柯却抬起了头,借着喝汤的工夫,看了他几眼。
眼神有些柔,还带着笑意,但是在乔非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迅速隐去,重新换上了一副冰冷的模样。
吃不下了,乔非推开吃了一半的食物,学楚柯先前的样子看窗外。
过了一会儿,楚柯也不吃了,结了帐,也不开车,就拉着乔非的手在马路上转来转去,转得乔非毛骨悚然,他从来没有见过楚柯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这个男人明明是工作狂来着。
你是不是要买什么东西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这是一条繁荣的商业街,所以乔非才会这么问,要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楚柯为什么拉着他在这条街上转来转去,不过几百公尺长的街道,他们都回来走了五六圈了。
楚柯怔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古怪。
正在乔非后悔开口的时候,楚柯脚下一拐,将他拉进了旁边一家男装店。
套上,试试。楚柯在店里逛了一圈,手里多了十几件衣服。
给我买的乔非捧着衣服,一时间受宠若惊。
他不是在作梦吧,从来只有他给楚柯买衣服的分,什么时候见过楚柯给他买过衣服。作梦,一定是在作梦,今天楚柯没有来接他吃饭,也没有拉他逛大街,更没有给他买衣服,一切都是幻觉,是作梦。
楚柯冷着脸,眼睛望向别处,只说了一句送人的。
乔非叹了一口气,果然,他又想岔了,难道是送情人,该不会那个情人的身材跟他差不多吧。想到这里,乔非脸都青了,很想把这堆衣服砸到楚柯的头上。
不过这些衣服都不错,砸了可惜,不就是试衣服嘛,他试。
别说,楚柯的眼光不错,选的衣服都正好合身,而且连气质都符合,穿上去特别精神。乔非一件件地试了,试完了,青着脸抽出自己的信用卡,对售衣小姐说道全部打包,这些衣服我都买了,至于那位先生要送人的他用下巴对着楚柯抬了抬,你给他另外拿。
售衣小姐一怔,双眼发光地看向楚柯,正要开口,楚柯挥挥手,说道那就另外拿吧。
乔非的脸色更青了,不过当结完帐拿回自己的信用卡的时候,他的脸色又开始发白。他知道,这一赌气,他的信用卡已经徘徊在刷爆的边缘。
亏大了,难道这就是楚柯新想出来的报复他的招数
他无法不这样怀疑,尤其是在看到楚柯的表情之后。那个混蛋男人好像在笑他是不是又眼花了。
总之,直到被楚柯送回画廊,乔非还在为此耿耿于怀,他觉得他好像是中了楚柯的计,上了大当,吃了大亏,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这根本就是他自找的,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赌气。
真是活该。
乔非下车的时候,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下班我来接你。
楚柯又丢下一句,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喂喂乔非追了几步,被尾烟呛了一下,心里更郁闷了。
他赌气买的衣服还在车上没拿下来,连偷偷拿去退的希望也泡汤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
被楚柯这样搞一下,乔非郁闷得连工作都没了心思,怏怏地挨到下班的时间,垂头丧气地走出画廊大门,一眼又瞥见那辆黑色轿车。楚柯没有坐在车内,而是靠在车前看风景,但是大概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路过的人眼中,他本身也同样是一道风景。
乔非看得直发呆,醒过神之后又在心里鄙视自己,为色所迷,这就是为色所迷,他受的教训还不够吗好看的花大多有刺,当以为能轻易摘到的时候,却多半会被刺得头破血流。
楚柯回过头来,看到了乔非。乔非真想拿块画板挡住自己,可惜也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而已。在楚柯的注视下,他最终只有认命,乖乖地上了车。
车内的衣服明显少了一半。想像着楚柯把衣服送到情人手上时的情景,乔非心头顿时一酸,然后甩甩脑袋,试图把这不该有的情绪全部都甩开。
既然放手了,就该彻底斩断所有的爱恋,即使现在是楚柯不肯放手,他也没有必要再放任自己陷进去。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指尖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里,试图用疼痛来转移自己的心情,遗憾的是,为了方便画画,他把指甲都修剪得平平的,拳头握得再紧,也没能带来多少疼痛。
连自己的指甲都欺负人乔非无比的沮丧,然后忍不住又想起了他那张可怜的徘徊在爆卡边缘的信用卡,然后又想起了当初楚柯甩给他的那张五千万的支票最后,他突然发现,他竟然想不起来把那张支票放在哪里了。
仔细想了一会儿,有点印象了,似乎是从周律师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随手一撕扔到垃圾桶里了
现在才觉得后悔是不是太迟了
你唉什么楚柯的声音突然响起。
乔非吓了一跳,莫名地抬起眼睛看他,迷茫道什么
你在叹气。
楚柯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车前,并没有转过脸来,乔非只看得到他的侧面,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
所以,这不是关心,仅仅只是出自好奇吧。
乔非对楚柯的突然出声做出了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后,心情就更沮丧了,没什么兴致地反问道我叹气了吗
这就是明显在抵赖了,反正他现在没心情跟楚柯解释他叹气的原因,难道还指望楚柯再给他开张支票,当时楚柯可是说了的,他们之间,帐目两清。
想到这里,乔非又咬牙切齿,这个混蛋男人果然混蛋,说帐目两清就是帐目两清,除了钱之外,他们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清,到现在还是不清不楚的搅在一起。
你叹气了。
没想到楚柯居然咬死了这一句,跟乔非较起真来。
好吧,我叹气了。乔非习惯性的退让了,这是过去十年来养成的坏习惯,他再次在心中唾弃自己,却没有办法改变。
他以为楚柯借此会嘲讽他几句,但是楚柯并没有这样做,事实上,楚柯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开过口,直到他们回到家中。
乔非无精打采地把衣服都搬进屋里,随便往衣橱里一扔,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看到这些衣服,他就心疼自己的信用卡,虽然他不是还不起这些钱,但是此时不比往日,而且他又不是没有衣服穿。
为什么
就在乔非关上衣橱大门的时候,突然从身后冒出这么一句,活生生又把他吓了一跳。
今天他似乎被吓过很多回了。
一转身,就看见楚柯背靠着墙站着,手里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眼睛低垂着看着茶水,似乎刚才那一问完全是乔非幻听一样。
乔非怔怔了足足三十秒,才反应过来,疑惑地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叹气
茶水里的热气腾上来,挡住了楚柯的表情,乔非看不清楚,也无意去探究楚柯今天的异常,只是随口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叹气你该高兴才对。
乔非恶意地猜测着楚柯这一问的背后原因,他不觉得楚柯这是在关心自己,尽管他也知道,其实楚柯并不是那么恶劣的人,他们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要负一半的责任。
楚柯没再说话,只是上床以后,他把乔非压在身下,折腾了足足半夜,让乔非隐约明白,他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从这天起,楚柯天天中午都会来接他出去吃饭,吃完饭,有时候会拖着他在街上走一会儿,有时候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风景,还有一次居然跑到李默然的画廊里去看画,最让乔非惊奇的是,他居然还买了一幅,拿回去挂在了客厅里。
虽然楚柯还是像以前一样,经常性地把他当透明空气,即使是中午拉他吃饭时候,注视食物的时间,也远远多过看他,但是乔非还是感觉到了不同。
楚柯似乎是在想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这个想法让乔非觉得有些异想天开,有时候也忍不住会自作多情,但又害怕一朝梦醒,自己会比以前更痛苦。他甚至不免怀疑,楚柯是不是在刻意给自己营造一个粉红色的美梦,然后等到自己不知不觉陷进去以后,再翻脸无情将自己甩了。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以楚柯的性格,还真有几分可能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于是,和楚柯的相处,乔非更加小心翼翼,唯恐自己深陷进去。
楚柯想要他痛苦,他偏不,欠楚柯的他已经都还了,别想再拿这份爱来伤害自己。痛苦一次,那是血的教训,同样的痛苦再承受第二次,那就纯粹是自找的了,活该。
于是,乔非天天念叨着金某人的小说里的一句话来给自己鼓励。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他倒是想看看,楚柯还能把他怎么样。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乔非居然安然了不少,每天吃好喝好,脸色也红润多了,人也精神多了。
与之相反的是,楚柯似乎有些暴躁了,这是胜天公司的所有员工一致的观点,遗憾的是,乔非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去过胜天,所以,对此他还一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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