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遗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秘哨
“别紧张嘛,老朋友连叙叙旧都不行吗这还真是令人难过”
男人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引得维恩厌恶地别过脸:“我和你没什么好叙旧的,你该走了,恕不远送。”
或许曾经有,但是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他也说得没错,两人确实没什么旧好叙的,就算在从前,韦尔斯也不是这种热衷于人际交往的人,他更像是把一切都当作戏剧,戏剧中的悲欢离合可以感染台下的观众,但不能让观众为剧集所动。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都铎,长老院那边对于你当时的行为可不赞许。”
“我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我,我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强迫我。”
“哎,看来必须采用强硬手段,你才会和我回去咯。”
“你可以试试看。”
两人对峙之间,男人却突然留意到了餐桌旁的少女,在这剑拔弩张的环境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的恬淡美丽,是很容易吸引旁人的注意。
“喔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美丽的女孩高傲伟大的都铎也会留意凡人”
“闭嘴!”维恩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吼道。
“别那么大的反应嘛,我们还以为你会......”韦尔斯故意卖关子,“毕竟那个时候,你的反应,可不是现在这样的,要是她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糟了,得阻止他继续往后面说!
看着一脸状况外的卡玛,维恩心想,至少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那群人蛰伏了十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上门来暴露自己的行踪,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冒着风险也要来找他,到底是什么
快想啊,维恩,快想现在你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大费干戈跑过来快想。
一团乱麻,如果还在那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是像现在一样焦灼,烦恼,又拿不出对策,伦敦的安逸生活,几乎快要磨灭当初的警惕性和反应速度。
“尊贵的小姐,你的名字”男人可不管维恩的阻止意图,伪装成礼貌的绅士勾搭小女孩。
“呃,卡玛,维恩先生你还好吗这是怎么回事”餐桌边的卡玛显然还在状况外,呆萌地歪着头,对男人的询问依旧做出了礼貌的回复。
“闭嘴,韦尔斯,这不关你的事。”维恩被逼的步步后退,腰部已经撞上了柜台,狭小的店铺暴露出它的弊端,维恩的背后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没事,一切都很好,卡玛,乖女孩,你先回楼上吧。”维恩转头对着卡玛喊道,让女孩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有旁人在场,他才好逼问这神经病怎么找上门来的。
“嘿,这么强硬可是会被女孩讨厌的,都铎先生。”被冷落的韦尔斯抗议道。
“呃,好的,维恩先生。”卡玛看自己留下也确实帮不上忙,听话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地上散落的稿纸捡起来叠好,放进抽屉里,然后才乖巧地提着裙子转身上楼。
这种处变不惊的优雅姿态,连韦尔斯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她还真是有够奇怪的。”
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维恩转头看向韦尔斯,“说吧,你到底过来干什么的,我可不相信你是来拜访我的
第八章 一墙之隔
夜深了。
头顶上挂着明晃晃的煤气灯,发出嘶的声音,维恩望着天花板发呆,那一块奇形怪状的污渍,估计也有些年头了,油腻泛黄的墙角上还结有蛛网,隐约可见被蜘蛛吸干的飞虫尸体,那些榨干最后一丝养分的干尸,是它耀武扬威的收藏品。
维恩放空大脑,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朦胧暧昧,虚幻的感知之下,幻觉和现实的交割线像是水中化开的墨水,浑浊成一片。
那污渍的影子动了起来,坚硬的墙壁像是软化的胶体,如同腐烂沼泽一般鼓着泡泡,又像是女巫炼药的坩埚,散发出不可名状的古怪气味,巨大的黑影从中爬起,烂泥似的在重力作用的影响下向下垂坠,又沿着天花板的四方伸出触角,肩负着活着与死亡两种属性的奇异物种。
维恩毫无反应地仰躺在床上,虚妄的现实,真实的幻想,在触碰到他之前,都被世界的法则修正。
真理为虚,幻想为实。
那些上辈子的他以为是只存在于小说中的奇思异想,电子银幕后的人为魔法,在这个奇幻的维多利亚时代,都变得触手可及,虽说在记忆回溯的时候,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了,但在刚刚踏入那里的时候,着实让他惊叹了好一阵子。
这世上存在着秘密的或隐藏的自然力,能够理解并操作神秘的自然力的人,必须接受过神秘知识的教育,这些神秘主义包括诸多经卷和主观验证方法,例如玄想、唯灵论、“魔杖”探寻、数灵论、瑜伽、自然魔术、自由手工匠、共济会纲领、巫术、星占学和炼金术等。
而今天,这个奇幻的维多利亚时代,这个魔法没落的时代,英格兰已经没有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只有招摇过市的骗徒。
工业革命让隐秘之境陷入尴尬的局面,人们连过去辉煌尊贵的宗教都不愿信仰,又怎么会相信这些“女巫的巫术”,神秘主义科学的面纱已经成为骗子招摇过世的把戏,那些人,凭杯子里的茶叶就能将一个人的未来推算的七七八八,口若悬河,舌灿莲花,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也愿意为其买单。
魔法,魔法,就像是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殊不知,奥秘的操纵,可没有臆想得那么简单,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不论身处何地,不论身在何时,不论身居何位,都无法逃离命运的枷锁。
维恩想起了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那个人的狰狞面孔犹在眼前,目眦欲裂怒嚎的声音还回荡在耳旁,在他心口扎下一把把利刃。
维恩还能回忆起他说的每一个字,还有他通红的眼眶,和眼角留下的鲜血。
他确实,让他失望了。
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为了维持在那个人面前的光辉形象,埋葬过往,埋葬希望,埋葬人性,扭曲的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范畴。
他宁可当一个一无所知的凡人,理所当然,浑浑噩噩,让那个人失望,反正,他也习惯了作为一个相对的普通人生活是什么样的了。
司空见惯的贪得无厌,随处可寻的明哲保身,毫无新意的断章取义,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说到底,人类也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是无法看透世间百态的,一旦看透,”他们“也不能成为”他们“。
他对卡玛隐藏了一部分实情,全部的故事过于残酷无情,他也美化了那些会被人当作神经病的内容,以及无关紧要的真相。
久远的,难以忘怀的,本以为永不磨灭的,都比不过时间。
维恩自嘲道,骗谁呢,你就是一个胆小鬼,懦弱的废,只会逃避近在眼前的事实。。
现在想想,一个隐藏了十年的秘密,一段尘封十年的往事,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的过去,优柔寡断的人理,到最后已经深居他的骨髓,他到底是放不下。
还有卡玛,那个女孩,他像是着了魔一样,在女孩温和的话语里,她的身上仿佛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不知不觉间将一切秘闻的真相吐露,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理智把控局面,他的老底都快被掀完了。
卡玛是局外人,她不该知道那么多的。
维恩的脑海中有一瞬闪过了一个阴险的念头,无亲
第九章 开膛手杰克
天亮了。
伦敦城重新苏醒过来,马车夫扬鞭催促着马匹前进,轮船拉长的汽笛声,商贩招徕顾客的声音此起彼伏,朝阳初升,又是新的一天。
维恩摸着后脑勺下楼,哈切连天,捏着酸软的脖子,好像还落枕了,他昨晚想事想到凌晨,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耷拉着眼皮,维恩像是行走的僵尸一样一步一步挪到柜台前。
”早上好,维恩先生。“卡玛活力四射地朝维恩问好,精神状态良好的和维恩形成了鲜明对比。
女孩明媚的笑容,甜美的问好,花一样绽放,仿佛昨夜无事发生,压根就没有一个神经病半夜找上门来,也没有为维恩的那些传奇故事所动,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安心做一个最完美的观赏品。
维恩也没有再提这事的打算,满月的夜晚老是会带给人冲动和亢奋感,意志力的防御度也下降到最低。
想到昨天晚上的懦弱样子,维恩恨不得给自己一拳清醒清醒,叫你多嘴的,维恩心底暗骂自己。
卡玛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他也乐见其成,两人默契的不再提起昨晚的故事。
吃过早饭,维恩坐在柜台前,没有客人上门,办案也可以在晚点出门,现在他只需要快活地读他的报纸,可惜老天看不惯他这难得的清闲。
一大早,奥尔匆匆赶来事务所,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维恩!.......出......出事了!”奔跑带来的巨大体力消耗让他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奥尔你来干什么出什么事了“维恩挑眉,递过咖啡让奥尔缓口气。
“哈.......哈......谢了......”奥尔猛灌一杯咖啡下肚,终于是换过气来,瞟了一眼卡玛,没有开口。
“抱歉奥尔先生,我先失陪了,玻璃窗脏了,我得去擦了。”卡玛说完,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门后挂着的黄铜铃铛发出铛铛的响声。
“出事了。”看见大门重新关上,奥尔才面色凝重抛出重磅消息:“报纸很快就要出来了,昨天晚上,东城区死了两个妓女。”
“开膛手杰克又有动作了”维恩收回观察卡玛的眼神,暗自思索,如果只是开膛手杰克的案子,也不至于让奥尔大费周章跑过来找他啊。
“如果只是他就好了。”奥尔揉揉太阳穴,“两人的死亡位置相去甚远,跨越了大半个东城区,死亡时间隔得太近了,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最坏的发展了,你知道的........”
“模仿犯罪。”维恩脱口而出,这确实是最坏的发展。
某些自以为是的阴沟里的虫豸,扭曲的三观成为他们肆无忌惮的遮羞布,盲目崇拜杀人魔,妄图成为杀人魔的接班人,在这些难以被称之为人类的种群心中,这不是犯罪,而是信仰的传播。
“对,模仿犯罪,苏格兰场现在可是真的成了众矢之的,再不解决这个开膛手杰克,现在的探长怕是需要引咎辞职了。“提起这个,奥尔只能苦笑。
“之前也是,中央新闻社那边的两封信,亲爱的老板,调皮的杰克,白色恐怖的扩散速度可比我们想的还快,字迹辨识的工作也是毫无进展,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两份信分别在9月25日和10月1日寄往中央新闻社,一开始人们以为是一场博人眼球的恶作剧,但当可怜的爱道斯女士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尸体特征刚好就和信件上的吻合,警方公布这封信,希望有人能认得信里的笔迹,但徒劳无功。
也有人依旧宣称这是某位不知名的记者撰写的虚假信件,不过是巧合而已。
维恩只能拍拍奥尔的肩膀以示安慰,即便是真正的历史上,以残忍手法杀死了五名女性,在媒体的推波助澜的恐怖渲染下,引起了整个英格兰的恐慌,直到苏格兰场宣布放弃追捕,开膛手杰克也逍遥法外。
这个时代还远远不到开发出指纹
第十章 苏格兰场
人间戏剧一幕幕上演,周而复始。
太阳底下无新事。
“瞧瞧这是谁我们的大侦探!尊敬的维恩先生,您有何指教啊”两人一下马车,一个带着身材矮小的男人就靠了过来,语带讽刺。
与身高成反比的是他的体重,几层厚重的脂肪层层层堆积在男人的皮肤之下,把他撑的活像一个皮球,在伦敦街头滚来滚去。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个男人,就是苏格兰场的统领者,乔纳森冯亨特探长,如果这是本侦探小说,他简直就是开篇时被人谋杀的愚蠢贵族老爷的复刻版。
“听着,苏格兰场可以搞定,ok一切尽在我们掌握之中。”乔纳森探长高傲的表示苏格兰场不需要外人插手,他们能搞定一切,翘起的小胡子随着他说话的唇部动作一撇一撇。
奥尔连忙将乔纳森探长拽到一边,小声地劝解到。距离过远,奥尔的声音压的又低,维恩也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下不为例,奥尔,即便是你,我也不想在案发现场再看见他一次,清楚了吗”乔纳森探长面色难看的收回视线,侧开身子让维恩通过。
“谢谢你,探长先生。”维恩饱含深意的看了乔纳森一眼,以往他的态度可不会软化的这么快,杰克的事情真的搞得他焦头烂额。
“抱歉,维恩,明明是我拜托你的。”奥尔有些尴尬地向维恩道歉。
“没关系的,我倒是很能理解探长就是了。”维恩倒是无所谓,自己引以为傲的地方有外人插手,谁都不会高兴的,乔纳森的表现也是人之常情。
“再和我说说案子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well,这里是凯瑟琳爱道斯的案发地点,马车夫发现她的时候,面朝下倒在臭水沟里,两只耳朵被割掉,舌头也被人挖了出来,值得一提的是,她死于失血过多,至于等会要去看的公寓,玛丽珍凯莉,她是颈部有勒痕,胸部和腹部被剖开,脸部的耳鼻和也被割掉。”
“听上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作案手法,看来这个模仿犯还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维恩说道。
奥尔领着维恩继续往小巷子里走,出了命案之后,苏格兰场拉起了警戒线,将整条小巷全部封起来,牢固的金属组成巨大的荆棘栅栏封锁路线。
越往深处走,一股腐朽的霉味混杂着下水道发酵后的酸腐气味直冲鼻腔,伦敦的污水处理简直就是个没用的摆设,维恩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怪罪起身旁一脸无事人样的奥尔:“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得了,兄弟,这种地方你还指望什么。”奥尔丢给维恩一张手帕,“捂着吧,我今天可没带面具出门。“
维恩嫌弃地接过手帕,犹豫再三还是用手帕捂住口鼻,皱着眉往里走,两人很快就到了车夫发现的地方,为了方便辨认,苏格兰场还特地用白粉笔勾出了轮廓。
下水道附近杂草从生,维恩感觉眼角有光晃过,光彩刺激下不由得眯了下眼。秉承着案发现场的所有异常都不能放过的信念,维恩拨开草丛一探究竟。果不其然,草丛里静悄悄地躺着一对做工华丽的金色耳环,上面还带有一点血迹,可能是凶手的,也可能是这个死去的妓女的。
“这可不是便宜货,至少不是她这样一个人老珠黄的妓女负担得起的价格。”奥尔一眼就看出了黄金耳环的价格:“看见这个标志没有,曼德斯商场的货。”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有了解了”维恩不可置信地望向奥尔,这还真是刷新了他对这个糙老爷们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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