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遗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秘哨
“为什么呢它的每一个零件都不属于本身,它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被称之为特修斯之船”卡玛不依不挠地追问道。
“呃,”助手的额角划过一滴冷汗,他堂堂一个伦敦科学院的助手,还能被她一个小女孩给问倒了不成“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提到过,构成材料的是质料因,物质的设计和形式是形式因,而形式因最终决定了物体的概念。”
“它依旧是特修斯之船,它的形式没有变过,它的外表是特修斯之船,它的名字是特修斯之船,在世人眼中,它永远都是特修斯之船。”
“原来如此,只要还保存着那个名字,就依旧可以算是吗......”卡玛若有所思,“谢谢你,先生。”
她的身体,不就像是这特修斯船一样吗
“不,不客气。”女孩的笑容杀伤力过大,男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那我需要稍微离开一会,先生,谢谢你送我这一程,你可以离开了。”得到回答后的女孩转身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她也有要做的事情,好不容
第二十七章 虚惊一场
艾伦提供的私人警卫确实很有用,没让维恩多等,很快就带回了消息。
“苏格兰场警探带走她的”他难以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明明是一出绑架戏码突然就要切换到监狱风云了
“没错,维恩先生,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她带走的,带着苏格兰场的警棍。”那警卫恭敬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维恩只等点点头,向艾伦告辞,“谢谢你的帮忙,艾伦,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答谢你。”
“不用客气,维恩。”年轻的伯爵笑得意味深长,“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维恩一阵恶寒,也管不上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他现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苏格兰场和卡玛的关系上。
苏格兰场把人带走的他们那群人找她能有什么事
——是杰克的案子,维恩想起来了,卡玛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和幸存者,苏格兰场一直想从她嘴里问出来杰克的具体特征,好能颁布更加详细的通缉令,也能让他们的日常搜查有个凭据。
他不是都和他说了卡玛还没想起来吗维恩有些不舒服,奥尔直接越过他的行为有些冒犯人了。再其次,就算他们苏格兰场有事找人,也没必要对一个无辜的助手下手吧,能从下午昏到刚才,这得是多大的手劲才能做得到。
这么想着,维恩决定去找奥尔问个清楚,怒火中烧的赶往奥尔的住所,这次他倒要看看他能怎么解释。
砸门的声响震耳欲聋,连他的手也被门弄得生疼,周边一户被吵醒的人家不满地吼道,“你这是扰民!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维恩充耳不闻,只等着眼前的门何时能开,里面的人好出来给他一个解释,结果门是开了,开门的人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呃,维恩先生,晚,晚上好。”见到怒气冲冲,跟个炮仗一点就炸的维恩,女孩心虚的小声打招呼。
“晚上好啊。”维恩先是一愣,继而咬牙切齿地说道,阴森森的字眼一个一个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在这担惊受怕一个晚上,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和他打招呼。
“维恩先生,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女孩鹌鹑似的瑟瑟发抖,蜷缩在门板后的角落位置,只敢露出小半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
“其实这个事吧,也不能怪她,主要是苏格兰场那边......”听到敲门动静的奥尔过来了,嘴边叼着烟斗在一旁插嘴道,话都还没说完就收声了。
“奥尔,你先闭嘴。”维恩伸手过去一把捂住了奥尔的嘴,转头望向卡玛,“你继续解释。”
“好,好的,维恩先生”女孩被吓得一个激灵,一五一十地把苏格兰场的计划抖了出来。
计划里是这样的,她当作诱饵在之前开膛手杰克出没的范围里,扮作醉酒的落单女性溜达,而苏格兰场的人会埋伏在附近的民居里,本来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没想到效果好的出奇,虽说一开始有几个醉汉垂涎少女美色,想占她的便宜,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摔跤的摔跤,撞墙的撞墙,苏格兰场埋伏的警探还没出面就已经解决了。
臭名昭著的开膛手杰克很快上了勾,深更半夜,流落街头的女性,卡玛冒名顶替的是一位来自东城区的妓女,现在那位妓女已经被安置在了别处,放出了几天的风声,就等着今天晚上收网,也亏得维恩离开了,不然还不知道他同不同意。
“那按你所说,你只是答应苏格兰场来当作开膛手杰克的诱饵,为
第二十八章 笔记
连绵不断的雨一场接着一场,潮湿,阴郁,深入骨髓的寒意穿透了伦敦的每一扇门扉。
灰暗的天空笼罩在伦敦的上方,从黎明起,黄昏和夜晚就未曾离开,莫名的压抑从四面八方袭来,街上的行人也少的可怜,没有几个人愿意在这种天气外出。
维恩拉上窗帘,糟糕的天气已经连续几日将他困在了小小的事务所里,当然,也不全是天气的缘故,卡玛受伤卧床,他总不可能压榨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吧,店里的事和以前一样,全都是他一个人操心,堂堂的私家侦探,现在只能干起了保姆的活计。
况且,就算他现在出去,也只能满伦敦的瞎逛,报社老板的线索终止于“黄金”派出来的女性占卜师,而她的口中也问不出更多有效的信息了。
夏日的时候,树林间满是蝉鸣,随眼望去也能搜寻一二,而现在,步入深秋后的时节,满城穿行也找不到一只蝉蜕。
黄金黎明在沉寂几年之后的复出似乎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很快销声匿迹,别说是看不见蝉的影子,连蝉声也听不见些微。
维恩有些心烦意乱,纵使他从地堡锁着的资料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黄金背后想要做的事情也已经有了眉目,但那也得建立在他们有所行动之上,现在线索链也断了,他还真是寸步难行。
烦躁地拨乱头发,他泄愤似的呼出一口浊气,顶着一头新鲜出炉的爆炸头,顺势重重地把手拍在桌上。
“嘶——”触电般的猛地缩回手,维恩看着手心上那一点被硌出的红印,像是被密封叮过的针刺感,掀开桌上杂乱无章的稿纸,最下面的是静静躺在桌面上的笔记本,上面那颗镶嵌着的宝石一看就是罪魁祸首。
这本笔记.......维恩想起来了,之前好不容易才从一个来自远东的行商手里拿到的,一个在他看来已经半只脚踏入这隐秘领域的人所留下的手抄本,虽然大多是不明所以的呓语,但总是还有点干货在的。
眼下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他抓过笔记本,翻到之前书签夹住的位置继续翻阅起来,笔记的原主人也是他所知的唯一一个研究灵能媒介的人。
按照在他之后的人的分类,魔法可以大致分为四种:接触魔法/传染性魔法(contiguous magick),代替魔法/人偶魔法(imitative magick),灵性治疗(spiritual healing),能量治疗(energy medicine)。
灵能媒介是人偶魔法的分支,术士将自己从隐秘中获得的能量连接入他们独属的无生命体媒介之中,借此以操纵物质形态。
但在整个仪式过程中有必须要注意的一点,媒介的无生命机制要求术士所选用的媒介必须内在无灵魂,如果媒介本身寄生或先天具有灵魂,往往会导致不好的后果,术士可能不仅无法控制自己的造物,反而可能会被媒介吞噬。
至于行商把书交给他的时候特意提起的诅咒,那个留着八字胡的商人挤眉弄眼:“这本书里面可是有不详的征兆,之前的卖家可是......”
诅咒吗维恩将手中的笔记翻来覆去的检阅了好几次,也只在扉页上看见了一句图坦卡蒙式的话语“凡扰乱了祂的安眠,死神将张开翅膀降临在他的头上。”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在他看来是司空见惯,早就不足为奇了。
手抄本的特性之一,越往后面,随着记录者的耐心消失,字迹也就变得越来越潦草,他努力地辨认这鬼画符,眼睛眯成一条缝,妄图让这些快要飞出笔记范围的字符对焦。
“维恩!
第二十九章 尸体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光是开膛手杰克莫名其妙暴毙狱中这一件怪事,连维恩追查的报社老板失踪一案也另生事端。
连着几日的阴雨,伦敦总算是出了一天太阳,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洒下人间,驱散了伦敦的灰雾,街上的行人也变得多了起来,人们阵线口,一派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
卡玛的脚伤好到足以支撑她下地行走了,趁着难得晴日,维恩出门调查之前那个报社老板失踪的事,距离上门委托已经过了几天,维恩对男人下落追查依旧是一无所获,贵妇已经发了好几次脾气,再来一次,维恩也要受不了了。
他已经走到了泰晤士河附近,打算去之前的钟塔附近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见上次遗漏的线索。去钟塔最近的一条路,只需要通过泰晤士河附近的一条石阶,拐过前面的街角就能到了。
打定了注意,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捂住口鼻,屏住呼吸,想要快点通过这段让人不好受的距离,但一群不知从何时聚集在码头处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打捞泰晤士河里飘散垃圾的水手似乎捞起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人们聚拢在一起,难掩脸上的惊恐和好奇,小姐用手帕挡在鼻子前,抓住旁边绅士的胳膊,先生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猎奇。
那是一具腐烂多日的尸体,青紫的面部像是起死回生的丧尸,双手攥紧成拳头,被水泡到泛白透明的表皮,皮下脂肪层里能看见游动的蛆虫,他的脖颈处被人割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伤口处还有被噬咬的痕迹。
人人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无人知晓的尸体成为了他们未来几天的谈资,他们会在餐桌上向家人讲起,在办公室和同事提起,在酒馆咖啡馆向陌生人传播。
多么恐怖啊,一个死人,出现在泰晤士河里,有谁知道他是谁吗
天啊,发生这种事,孩子可要怎么办他们会被吓坏的!
一个星期之后,这群人又会将一切抛诸脑后,消息的新鲜时间比维多利亚时期爱情的保鲜期还要短。
这个霍乱诞生的“死亡之河”,出产了死亡的具现。
可惜了,维恩想着,又是“珍贵生命”的逝去.......与他无关就是了,随意扫了几眼,他就准备继续赶路了。
“请各位退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一个年轻的警探过来驱赶着人群,他身后跟着得到消息后姗姗来迟的苏格兰场。
年轻人没什么气势,还是看见了后面跟着的一大群警探之后,这些人才不情不愿地空出一点位置让他们进去。
“维恩你怎么在这”随行而来的还有奥尔,伸手和维恩打招呼。
“路过。”维恩言简意赅,“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奥尔一把抓住准备离开的维恩,“帮我看看再走吧。”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做白工”
“可能因为我们是朋友”奥尔耸肩,把维恩推进了人群疏散后的码头甲板上,“走走走,先来帮帮我。”
“......这是什么味道.....唔.....呕——”鼻子察觉到一样,飞快地朝大脑传递着警报,维恩暗道不好,连忙捂住鼻子,可惜晚了一步。
脂肪蛋白质腐烂的味道,还有纯不天然多家污染的泰晤士原汁原味河水叠加在一起,打出的一副王炸牌,已经不是令人作呕的地步了,不如说,只是令人作呕的气味在这东西的衬托之下,都可以被称之为芳香。
“这还真是......”奥尔捏着鼻子,声音听上去有些变形,“呕——”
维恩的小技巧也派不上用场,这种穿透力极强堪比生化危机的气味炸弹袭击让他搓手不及,满脑子只剩下了“
第三十章 冤魂
一道闪电划破了密布的云,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黑暗之中,一群没有脸的人逐渐向她靠拢,他们围成一个狭小的圆圈,将她困在中间,他们伸出了苍白的双手,手臂上带着暗红的血线,呢喃着,向她靠近——
“不要过来!!!!!!!!!”
女人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
她慌乱的摸上自己的脸,是梦,是梦!哈哈,刚才只是梦而已。
还没等松口气,她发出了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尖叫——床头伫立着一个人高的阴影,又一道白光点亮天际,一瞬的光明也让女人看清了黑影的真实身份——她失踪的丈夫。
男人身上带着潮湿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气味,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毯上,很快染湿了脚边的那一块位置。
“你!.....你要吓死我吗”女人先是松了一口气,又对男人恶语相向起来,“怎么和你那个小情人过不下去了又想起我来了我告诉你,晚了!居然还有脸回来,没用的废物!”
男人只是沉默地低着头,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身体细微颤抖的幅度和那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他已经几天没有休息了,连续几日的担惊受怕已经摧毁了他身体本该有的运行机能,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夫人,出什么事了吗”卧室门处响起了敲门声,听到尖叫的侍者前来查看女主人的情况,隔着门扉小声询问着。
“没事,退下吧。”女人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侍者,等侍者离开后,她继续以冰冷的眼光打量着眼前演绎沉默是金的男人,“说话,别当个哑巴。”
哼,女人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每次有问题,他就只会示弱那一套,这次,她可是绝对不会心软了,这男人就只会得寸进尺!
“他们找到我了,安娜。”男人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哆嗦着跪倒在地上,“他们找到我了.....”
他本来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可以彻底逃离魔窟,那个人说得对,一旦接触过后,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他会死的,他马上就要死了!不,那群人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的,等待着他的,是比死亡更令人绝望的下场。
想到这,男人痛苦的捂住眼睛,无力地按压着脸部的皮肤,连声音也发不出。
“哼,你以为就凭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做梦去吧!”女人以为是接下委托的那个私家侦探找到人了,冷哼一声,鄙夷地冷眼旁观,“我告诉你,怀特,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除了我,还有谁会看上你这么一个无父无母的穷鬼,还是个一无所有的报社员工,要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给人舔鞋子呢!”
“安娜,你听我说,”即便是遭受到女人这般侮辱,男人也依旧是那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神经衰弱样子,他攥紧了女人的手,“你一定要记住接下来我说的。”
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这也不能达成,他连死亡的安宁都得不到。
他瞳孔里一片漆黑,连近在咫尺的女人的身影也倒影不出来,无神的眼睛没有聚焦,只是朝向该望着的地方,皮肤薄到能看清皮下血管里流动的血液。
“......什么”被男人的突然举动吓了一大跳,女人脸一红,接着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又挣脱开男人交握的手,头偏向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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