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遗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秘哨
“离开伦敦,安娜,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去....去.....去旧都灵,去
第三十一章 吹笛人
维多利亚时期的下午茶文化,各种苛刻的繁文缛节,女人去赴下午茶会必得穿缀了花边的蕾丝裙,将腰束紧,茶要滴滴润饮,点心要细细品尝,交谈要低声絮语,举止要仪态万方。男士则要衣着淡雅入时,举止彬彬有礼。这是仅次于晚宴的非正式社交场合。
头顶垂挂着的巨大水晶灯洒下柔和的光线,背后蓬松柔软的坐垫来自远东,上面的绣着精美的浮世绘图案,脚下踩着天鹅绒织就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甜香。
能让天大的疲惫都能得到放松的房间里,维恩如坐针毡,在经过心理斗争之后,他还是决定来报告这个坏消息,他的调查结束,男人死了,这一单生意也算黄了。
坐在对面贵妃椅上的女人脸色苍白,托举着杯碟,小口地抿着雪白骨瓷茶杯里的红茶,她还没有从昨夜的惊吓之中回过神来,原本明亮的眸子眼神涣散,唇被她咬的发白。
“昨天晚上.....”她把茶杯搁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的丈夫......”
“夫人,我来就是因为这个事......”维恩想着怎样才能说的委婉一点,你丈夫的尸体从泰晤士河里捞出来了他已经死了这都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一点。
“呃,请节哀,夫人,水手发现他在泰晤士河里,已经.....死去多日了,可能在失踪的那天,他就遭遇了不测。”
“他来找我了......什么”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女人脸上的面色更加苍白了,昨天晚上的她所见可不是幻觉,地毯上的水渍,还有她手上被勒出的红痕——男人握住她手的力气实在是大过了头。
这怎么可能是幻觉!
“我知道这难以接受,夫人,请节哀。”维恩以为是丈夫的离世让女人遭受了过大打击,伤心欲绝下出现的精神错乱。
“他死了那昨天晚上的是谁”女人惊恐地抓住手边能抓住的东西,忐忑不安的心脏狂跳,整个人不住地打着冷颤,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看见了他......他说的是什么......旧都灵,去旧都灵找她!去旧都灵找她。”
“你先冷静一点,夫人,冷静!”
男人的疯病已经转移到了女人身上,那些恐惧、癫狂、扭曲的情绪感染了女人的大脑,在一晚上的蛰伏之后全部爆发出来,她翻来覆去地念叨着男人根植进她大脑的那几句话,十指掐进了柔软的垫子,尖锐的指甲划开了丝绸缎面。
维恩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门外听到动静的仆人也连忙赶紧来帮着安抚女主人,眼看着也轮不到他做这种事,维恩打算先离开贵妇府邸,等她冷静点了再说别的,但事与愿违,女人脱口而出的话把他定在了原地。
“夫人你从哪知道这个的旧都灵”
维恩心想,旧都灵,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了,这远比他在巴别塔的时期更加久远的地方,凡事隐秘的存放地,也是能从这个维度取得灵体的唯一渠道通向的地方,旧都灵,只住着历代更迭的吹笛人,埋葬秘密的死地。
“去旧都灵.....去旧都灵.....去旧都灵.......”女人充耳不闻维恩的疑问,继续翻来覆去的说着同样的话,周围的仆人围着她,脸上是惊恐担忧混杂的表情。
这可不行,维恩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红光。
女人周围无形的屏障被打破,她终于能听见外界的消息
第三十二章 灰雾
离开贵妇的府邸,维恩一个人在伦敦的街头溜达,路过一家小小的杂货铺,想了想,进去买了包糖,准备带回去给某个小姑娘。
吹笛人啊,维恩头疼地揉揉酸痛的胳膊,早知道当时就不出来了,在塔里呆着也好好的,哪会摊上这么多事。
维恩顺着中央大街一路往西,时间不早了,他也该回去了,听了夫人的一堆负能量宣泄,他现在的能量波动也不好受。
走着走着,他就发现不对了,脚下的路不知为何变得特别的漫长,以往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离开了街道才对,现在却还是在原地打转,刚才买过糖果的杂货铺依旧在他的右手边不远处,他压根就没有离开过中央大街。
维恩的眼睛眯了起来,不知何时开始,行人的交谈,商贩的招徕都跨进了另一个时空,街上的行人慢慢地消失了,只余下他一个人在街头徘徊,灰雾从四周的小巷里涌出来,两米开外的位置就已经看不清了,周围的街道熟悉而又陌生,带着一层朦胧的纱雾,看不真切的扭曲了本来的样子。
维恩撇撇嘴,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里。
“出来吧。”
没人应答,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维恩从来都不认为他会产生错觉,错觉源自于错误的心理暗示,而像他这样通过自然感知而进行判断的人而言,错觉会存在就是一种谬误。
“好吧,那就别怪我了。”维恩冷笑一声,猛地朝背后的角落里扔出了一把外形似蛇小刀,带着破空之势向灰雾的中心袭去。
周围的灰雾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扭曲的空气旋转着把灰雾变成龙卷风,裹在了小刀带过去的攻势之上,化解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又是你”一击不中,维恩一招手,飞出去的小刀受到了召唤,漂浮在空中迅速地回到他的手中,他咬牙切齿地念出来者的身份,“韦尔斯。”
灰雾中浮现的男人身材高大,一双冰冷红眼睛锁定了眼前的人,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
“我说过,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他脚尖离地,悬浮在地面上方一点的距离,冷冷的说道,“我这次本不是为你而来,但你既然自己出现在这里,也怨不得我下狠手了。”
“是吗韦尔斯,漫长的时间是不是已经让你的脑子不灵光了,要不要先把里面的水倒干净再说话那天晚上,我只是不想暴露而已,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维恩漫不经心地挽了一个花刀,刀刃闪过一丝寒芒。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你现在不可能打得过我的。”韦尔斯抬起手,灰色的浓雾汇聚成球状的物体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其中之意不言而表。
“再见了,朋友。”他一挥手,那灰雾凝聚的圆球直接朝维恩砸了过来。
“看来你是选择了最坏的一个决定了。”维恩冷笑一声,也不躲避,任由那来势汹汹的雾气迎面冲来,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维恩面前炸开了一股浓烟,等烟散去,他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拍拍衣服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
四周的灰雾受到震动,在他的背后凝聚成一个人高的黑影,可能是眼睛的地方发着诡异的银白色光,他打了个响指,雾气凝聚的怪物直接朝韦尔斯扑了过去。
怪兽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向前刺去,腾空而起,经过的地面也被带着掀起沙石漫天飞舞。
“!”韦尔斯有些狼狈的避开这一击,“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还能使用......行刑者不可能会放过的......你怎么是这个特例”
他之前站着的地方已经看不出原样了,破碎的地板下露出土壤和埋在其中的蒸汽管道,韦尔斯的额角滑过一丝冷汗,这不知名的怪物力量不容小觑,还没等他松口气
第三十三章 教会
韦尔斯识趣地离开了。
和莎美乐的退场方法一样,聒噪的群鸦挥舞着双翼从他的身体里分裂出来,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同时,灰雾也悄无声息的散去,周围的景象也清晰可见。
维恩拐出了小巷,中央大街恢复了往昔的熙攘,虽然已临近傍晚,但随着开膛手杰克的案子告破,人们的生活似乎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苏格兰场并未对外公开杰克暴毙在牢里这一意味深长的消息,群众义愤填膺的指责也告一段落,重新着眼于自己眼前的生活。
怕过高的体温让糖融化,糖液浸透包装纸黏在外套里,他三步并作两步,匆忙的赶回事务所。
门口的灯亮着,卡玛蜷缩着坐在店门口的石阶上,背上披着一条小小的毛毯,百无聊赖地搓着毛毯上的两个毛绒绒的小尖,嘴里喃喃自语着小女孩的游戏,听见响动,她抬起了头,有些惊喜的说道:“你回来啦。”
“怎么不在里面等我。”维恩扶着女孩起来,“这外面呆着也不舒服啊。”
“我想出来迎接你,维恩先生,你辛苦了,”卡玛遥遥头,顺着维恩的力道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脚伤还没好完,外力的作用点一不均匀,女孩也跟着一个仄歪,摔进了维恩怀里。
“......不好意思,维恩先生......”反应过来的女孩直接往维恩胸膛上一推,想要及时离开维恩的怀抱,却不想用力过猛,向后倒去,失重感让她害怕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剧痛。
维恩当然不可能让她真的摔下去,连忙伸出手去接,还好圈住了女孩盈盈一握的细腰,帮着她稳住了身形。
“好险,你别乱动啊。”维恩长舒一口气,想看看女孩的情况,一低头,正好撞进了她那双银色的眸子里,流淌着的黄金是恶龙的稀世珍宝,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维恩,蝶翼似的睫毛轻颤,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哪点怪怪的。
“咳,”维恩轻咳一声,松开了手,“先进去吧,别冻着了。”
卡玛点点头,自觉地走在前面把门打开,接过维恩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维恩在背后看着,她走路的姿势已经看不出脚伤的样子,外表柔弱的女孩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娇弱,看着看着,维恩突然想起来了刚才韦尔斯所提到的“巴别塔和教会的交易”,他说的巴别塔不允许,可不代表教会做不出来,或许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别的人
韦尔斯所出现的那个位置附近唯一的教堂——白教堂,在东城区的里面,再远的教堂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韦尔斯路过到这边来的,他既然不是专程来找他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大老远的跑到这边来,那选择就只有白教堂一个了。
维恩想起了之前路过的那个小教堂,没有修女,唯一的神父看着也只是个平凡的老好人而已,他也能干得出这种事吗
“卡玛,我记得你是出生在东城区”
卡玛来自东城区的话,或多或少也该对教会有所耳闻的吧,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些什么,维恩想着,也直接问了出来。
“是的,维恩先生。”卡玛忙着将二楼厨房的食物端出来,往来匆匆间抽空回答了问题,又回楼上的厨房去了。
“那你有去过教会吗东城区那边只有一个教会吧。”
“........教会吗我去过,但是只有几次,那里的神父是个很善良的人,乐善好施,教会的财政并不怎么乐观,他还是会经常救济一些流浪汉,我也受过他不少照顾。”
“现在还去教会的人不是该很少了”维恩想起了白教堂落败的外表,前来做贡献的人越少,教会能得到的用以维持运转的资金也越少。
“唔,只有一些中年妇女会去了,之前我路过教堂的时候,那个神父也高兴了
第三十四章 无月之夜
月球,围绕在地球周围的天体,周而复始的按着同一规律运转,人们将肉眼所能看到的部分称之为月亮,又按照月亮的阴晴圆缺细分为新月、满月等。
在人们看来,月亮是变化无常的,崇拜时期的生物将魔力与它挂钩,漆黑夜晚的唯一光明成了一部分人信仰的依托,他们崇拜月亮,被月亮的神秘力量所屈服,这种崇拜流传至今。
比如狼人,传说中被诅咒的物种,在满月之夜会失去理智,化形成半狼半人的怪物,攻击一切活物;比如塔罗牌中的月亮,代表着捉摸不定和暧昧。无论是诅咒,还是命运的指引牌,都是人类对于月亮的解读。
不同的流派,对于月亮所蕴含的能量喋喋不休,如何汲取月亮的魔力也各有各的看法,几千年来,无数依靠月亮的法师诞生又毁灭,始终是各抒己见,但唯独有一点是他们公认的——
满月,是月亮能量最强的时候。
人们以自己的理念赋予了满月“最”的称号,在过于强烈的肯定之下,法则也会做出修正,满月酒成了“最”,实际上倒也没错,满月的力量确实是月亮魔力最强大的时候,这就要从月亮的魔力机制讲起,故事太长,他要说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被遗忘的——
今晚是无月之夜。
维恩看着玻璃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吞噬了一切,连星星也瞧不见一颗,无边的恐惧和寂寥在这黑暗中漫开,间或者传来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瘆人叫声,看不见的时候,人的想象力也会放大到极致,恐惧,是黑暗中的本能。
无月之夜,就是恐怖主宰的夜晚。
人们只知道满月的夜晚会有不明的能量波动,这种怪异的波长即便是丝毫不通晓魔法的人也能感知到。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无月之夜,也有着强大的能量波动,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秘。
这种能量波动并非由月亮带来,而是月亮所掩盖的来自盖亚本源的魔力,过于熟悉的能量波长让人产生灯下黑的错觉,他们将脚下土地所发生的一切本该不合理的奇迹视作理所应当,把本该发生的故事夸张成千载难逢,崇拜外来的,却会忽视自己拥有的。
人类还真是矛盾的物种,维恩心想,矛盾而又自大,却是凡世的主人。
但总归会有诸如他一样的,也许不再能被称之为人类的族群知晓被遗忘的真实,每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的本能感官也会被无限放大,灵敏过头反而带来了各种不方便。
不过如果要去探寻一些不同来源魔力的蛛丝马迹的话,倒是最好的时候,本源的感觉扩大,就能轻易的察觉出周围能量场的杂质。
之前卡玛提起的奇怪感觉,他在白教堂的时候,可没有感觉到,也许是本源被压抑的原因,使得他对于其他来源的魔力不太敏感,但在今晚,这个小小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巴别塔和教会的交易,卡玛无意间透露的教会另一面,这两件事情混在一块,怎么看怎么可疑,这种交易也绝对不可能是文化友好交流,派遣交换生研习之类的操作,背后还有别的。
之前提到过,巴别塔一向瞧不起人间的凡人,即便教会是所谓的神的信徒,也入不了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接纳一切异端的人的法眼,更何况宗教具备的排他性,和一开始巴别塔没腐化前的初衷完全不同,这两个完全矛盾的东西,怎么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商量合作呢
还有吹笛人啊,这也是个不小的麻烦,维恩指头敲打着桌面,脑子里思索着相应的事态。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晚的时间如此完美,他心想,干脆叫上一个可靠的帮手去教会,乘着漆黑的夜晚,可以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先把教会的事情解决了。
 
第三十五章 吸血鬼
夜晚风声喧嚣,树影摇曳的声响遥远又近在咫尺,空中萧瑟暗影流动。
人类的思绪在夜晚总是会轻易的联想到一些神秘传说的物种,出没于夜晚的种族,美丽,残忍,带着诱惑的魅力和神祗的威严。
他们憎恨非人,又忍不住幻想非人,那些传说中的奇幻种都或多或少被人为加上夸大的臆想。
譬如吸血鬼,在人类的传说中,他们通过饮用人类或其它生物的血液,能够令自身长久生存下去,也具有强大的魅惑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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