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再逢少年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生为红蓝
谢桢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赶在叶云景说不过就打算动手的时候适时推了门出去,他披了一件墨色单衫,长发未束尽数披散在身后,瘦削的身形沐着皎白月光,一边揉着额角一边让他俩赶紧各回各屋。
兴许是多跟季恒叮嘱了一句好生休息的缘故,前一刻还眉目狰狞的少年人立刻就柔软了下来,还没有完全张开的俊朗眉目上笼着一层温软可怜的神色,活生生的弃犬模样让谢桢控制不住的心头一软,只得又温言嘱咐几句让他按时喝药换药。
叶云景抱臂冷哼一声,不用半分半秒的多加思索,他已经能笃定自己这辈子肯定和眼前这个小崽子不对盘,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哪怕是数十年后他们纷纷退隐闲居的时候,他与季恒也仍旧是见面就掐的相处模式。
很多年后叶云景也时常想起这一幕,他看到谢桢眼底一闪而过的动容和宠溺,季恒输在他浅薄的年岁和阅历,也赢在他这份年少与单纯,谢桢与他自己都是没有少年时光的人,谢桢珍视甚至羡慕季恒身上那种无畏率真的少年性情,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妥协,替他担当,直至后来挫筋断骨,万劫不复。
季恒喉结上下动了一阵,他本想问问谢桢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尹纵说完他就一直胡思乱想着,尽管心里笃定了叶云景这种人十个加一起也配不上谢桢,但总归是想听见谢桢亲口承认的。
只可惜当他对上谢桢那双眼睛的时候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了,即使是一声饱含委屈与思念的先生他都说不出口,谢桢的眉目五官仿佛是蕴含这一种特殊的能力,每每映入眼中,他就只剩下傻呵呵点头的份。
此后的几日还算消停,叶云景心里是揣着不痛快可死活找不到地方发泄,季恒毕竟还是个伤员,那晚闹过之后回去就连着烧了两日,能崩开的伤口尽数崩开,原本就不太好处理的外伤也都发炎化脓。
季恒的皮外伤全都是在指关节和脚踝这种难以愈合的地方,正赶上夏日闷热潮湿,只一晚上的功夫,那几根修长匀称的指节立马肿得跟被马蜂叮过一样,高烧让他昏昏沉沉的整日抱着被子卧床,连喂药都得谢桢细声细语的哄着。
退烧总要出汗,汗味一重就引得蚊虫来叮,谢桢摇着蒲扇坐在他床边守了两个晚上,总算是让他的高烧和炎症一并退了下去,也在蚊虫口下保住了他那张越来越清俊好看的脸蛋。
叶云景一度以为季恒是装得,他为此还趁着谢桢煮药的功夫去季恒屋里拆了他的绷带仔细看,消炎的药粉会刺激伤口,谢桢尽力气才在不影响血液循环的情况下把季恒的手指包成小萝卜,让他这么一拆又得重头来。
谢桢对叶云景一向没有好脾气,当场的就气得差点拿滚烫的汤药泼他,转念一想自己守在炉子边又热又累的熬出来一碗药不能糟蹋,于是又放下汤药去翻出来药箱里的银针扎他。
季恒晕乎乎的倚在床边,烧得意识不清,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谢桢好像是在打叶云景,他云里雾里的想拍手助威,肿胀的指节碰到一起,伤口的肿痛和痛痒是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他打了个激灵僵着动作哭也不是喊也不是,想眼泪汪汪的叫一声先生,又因为脑袋晕得厉害,险些从床边直接栽到地上。
叶云景其实没什么原则可言,他只觉得谢桢如果能过得好,哪怕对方是个十七八的孩子他也认了,谢桢在他眼里永远是个三岁过半的孩子,一切都需要他来仔细打点把关,就像幼时有一年谢桢被师父扔在在西湖边上小住,他拉着谢桢的手跟他寝食结伴,但凡是想要跟谢桢搭句话的人,甚至是送饭食的小厮杂役都要先过他这一关。
叶云景随即开始派人去查季恒的身世,但凡江湖事没有他手下人查不到的,季恒的身世倒还真的不太好查,线索直接断在天策府里,他只查到季恒是八岁入天策府学武的孩子,天资不错,勤奋踏实,每年会定期回江南去探亲,再多的事情就统统查不到的了。
照理说季恒年幼入天策府,肯定能找到年岁相仿的人来打听,叶云景暗地里查了小半个月,查到季恒痊愈得活蹦乱跳的时候都一无所获,不是季恒太过低调孤僻,就是当年有人提点过季恒身边的所有人,叶云景心里自然是倾向后者的。
他猜测季恒大抵是个了不得的出身,不是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就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后,这样的结果反倒还让叶云景好受了不少,即便前路坎坷变数横生,在他看来,这种出身的季恒才算是勉强能配得上谢桢。
谢桢远没有叶云景想得那么远,他将季恒照顾到痊愈之后连个空歇的时间都没有就得转头开始忙活激流坞里修复整顿的大事小事,凡是不需要上战场的事情永远不能指望叶云景。
谢桢认命似的带着账册和笔一样样的把物资重新归类计算,从新拨的银饷和叶云景让人从别处运抵的砖石木材,他事无巨细的工整记下,季恒捧着一方砚台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活脱就是个死皮赖脸的小跟班。
自季恒在山下小院里惊天动地的那一番事迹之后,只要是不聋不瞎的都能看出来他对谢桢的心思,据点里不少人是通过季恒才知道身边原来还有谢桢那么一号人,还是那句话,谢桢内敛低调却绝不普通,他就像一块触而生温的璞玉,看不见的时候只当他是块寻常石头,只要被人发现就绝对是光照人的绝佳珍品。
适逢天热潮闷,谢桢只着一件淡紫内袍外罩一层墨色轻纱,长发由木簪挽成发髻别在脑后,颈后大片苍白光滑的皮肉显露无疑,他又总愿意将宽袖挽到小臂手肘,莹白如玉的一双手浅尝白皙,似女子家的柔荑一般纤弱致,但又透着一股翩然俊逸的书墨香。
季恒一边小心捧着砚台怕墨汁撒出去,一边还得吹胡子瞪眼的警告其他人不许多看他的先生,然而他白净光滑的下巴上连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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茬都没有,即使眼睛睁得再大也是毫无气势。
大部分人都被季恒这副青涩又单纯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都有这样年少轻狂敢爱敢恨的日子,有人羡慕季恒的勇气与执拗,有人眼热谢桢俊秀匀称的身段,也有像尹纵这种拐弯抹角着挤兑的,不是冷嘲热讽说谢桢运气真好捡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孩,就是话里有话说季恒怎么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这么傻呵呵的每日跟着。
谢桢若是年轻十五岁,大概会抄起腰间墨笔不管三七二十的先把所有嚼碎嘴的人统统抽一遍,他虽不过而立之年,但心境早已老气横秋,他懒得计较闲言碎语,只因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林林总总的往事让他难以接受眼下的处境,他承认季恒是个很好的孩子,但也正是如此,他不能只因一时眷恋而毁了这个孩子一辈子。
谢桢打算离开激流坞那天是摆宴庆功的日子,季恒作为光荣负伤的新人自然是被请去了上座,叶云景的人马会在子夜前尽数撤离,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谢桢跟叶云景商量过了,他入夜后去了一趟自己山脚的那处小院子取些还能用的东西就跟他一起走,至于季恒那面他虽答应了会在宴间就去找他,但却并没有打算履行这个诺言。
又是数日的相处下来,谢桢能觉出自己似乎早已陷进了一只脚,季恒明明是个活泼好动没有常性的年岁,却能在夜里熬上几个时辰为他扎一把遮光的纸伞,白日炎热,他有时忙得紧了根本注意不到季恒的存在,每每掏出纸笔记录明细的时候才会发现光亮正好,刺眼的阳光早就被撑着伞的季恒体贴的挡去了。
谢桢独身去了那处被修整好的小院子,桌椅书柜全是按照季恒一人的记忆复原的,负责清理整修的人压根无需来问他,从季恒那就能知晓全部细节。
他推门而入,新装的木门还有些紧涩,会发出吱呀刺耳的响声,又是一轮圆月映到窗内的书桌上,屋里的陈设换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一些没有被损坏的物件,谢桢自书柜上取了个四方的木盒,里头放这些零碎的小东西,季恒那枚烟火弹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能把床铺书桌压坏的山石硬是没能压坏它。
谢桢思索半晌,最终只取了这一样东西放进怀里,少年人的一言一笑在这间空荡荡的房子里依稀尚存,谢桢屈指抚着桌沿回味半晌,终究是露出了一个不算狼狈的笑意。
倘若季恒再大十岁,倘若他能回到十年前,他大可以豁出感情陷去这一场起始荒诞又懵懂的爱恋,但他过了年少无畏的时候,伤痕结痂的心底经不起第二次撕心裂肺的折腾,他早就没了当年和谭征纠缠的那份勇气。
谢桢觉得自己不亏,好歹是被这个毛头小子闹哄哄的倾慕了几个月,不越界的暧昧和恰到好处的相处,季恒予他的时光总是带着哭笑不得的温馨和明媚,谢桢只当自己是路过了一处美不胜的风景,他没有勇气驻足,这处风景也不会追随着他去迁徙别处。
他背着拾好的行囊从城门出去,宴迎的喧哗和灯火没有映亮他的身影,谢桢仍是在扬州城里穿过的那身墨衫黑袍,夜色隐去他瘦削单薄的身影,他仿佛是渡开水波回归江底的一尾鱼,静悄无声。
然而在城门口等着的他并不是叶云景的人马,而是一个孤零零的季恒。
瘦高的少年满身水渍,发尾凝着水珠成串的往下滴,他像是刚被人从江水里捞出来一样,明亮的黑眸染上一层朦胧的水汽,清俊的眼尾尽是沁出来的红痕。
圆月悬在夜空,行船至江心的叶云景单手执桨,他也是一身水珠,本打算在门口等着谢桢出来,反倒等来一个没头苍蝇似的季恒,酒量极差的少年三杯就倒跌跌撞撞的出来找谢桢,他撑着重剑贱兮兮的逗他谢桢走了,然后就见这十七八的俊朗少年,连个喘气的功夫都不用,立马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掉金豆子。
季恒光哭还不够,眼泪没掉几颗就跟想起什么了一样,一抬腿就闷头扎进了江里,叶云景虽然看他不顺眼但肯定不能见死不救,醉酒的人一溺水,八条命都不够挥霍,他尽力气的扎进江里想把季恒扛出来,季恒却拼命的往江底钻,来来回回折腾了七八次他才把季恒扛上岸,等喘匀气了定睛一看,只见季恒居然捞了两只螃蟹死死抓在怀里。
谢桢喜欢虾蟹,但从小就懒,嫌剥着麻烦,也嫌洗手麻烦,从来是别人剥给他他就吃,没人给他剥他就不吃,叶云景曾从他师父那讨过一大碟河蟹,理应是他们两个人的份,谢桢坐在他旁边硬是因为懒而一个没吃,他以为谢桢不喜欢就自己喜滋滋的霸占了六只河蟹,结果跑了一整日的茅房。
叶云景只能说自己爱过谢桢,他们是竹马成双的渊源,一起经历最鲜血淋漓的成长,他视谢桢为命,但迟迟没越过那条线,谢桢与谭征定下那日他在烈风集顶上喝了一夜的酒,喝到像是有火从喉咙烧到胃囊,喝到满心满脑尽是杀意。
他知道谢桢对他没有过任何超过亲情和友情的杂念,他在这一点上远比谢桢聪明,所以他只说自己爱过,他本就是谢桢最特殊的一个人了,挣不挣那一张窗户纸的距离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愿他在谢桢眼里永远是最初的那个值得信任又有点欠揍的样子。
他瞧不上谭征,也瞧不上季恒,但平心而论,他却更偏向季恒一点,叶云景带着些苦涩笑意去戳了戳半死不活的少年,呛了水的季恒正弓身塌肩的咳着,被他一戳刚好吐出了一尾的活蹦乱跳的小鱼。
季恒确实是喝多了,他问什么季恒就答什么,少年嘟嘟囔囔的说螃蟹是给先生的,先生答应他一起吃螃蟹了,只要有螃蟹先生就不会走了。
叶云景懒得管他颠三倒四的逻辑,只抬手一拍他的脑门让他在这等着,只要不醉死就能等到谢桢出来。
他压根没掩饰自己眼底的妥协和戏谑,左右季恒也看不出来,叶云景很快就去岸边撑船离开,顺带着让手下亲信也都开始撤离,临走前他又往季恒的脑袋上闪了一巴掌,美其名曰帮他醒酒,然而执重剑的手劲险些把季恒直接打蒙过去。
夏夜的风再热也吹不干他身上湿漉漉的水痕,叶云景觉得自己的心大抵就跟这身再也不能要的衣服一样皱巴巴的蜷着,他从江心沐着月光遥遥看去,很快就看到了谢桢的身影,也看见那瘦高的小崽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上去就先将谢桢死死的抱了。
他沉默半晌,终究还是一甩发尾水珠笑骂一声,单臂撑起木桨将船荡开,一边替故友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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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还有没有睡觉的机会,一边惦记着那两只螃蟹会不会从季恒怀里掉出去。
第07章
谢桢的腰臀异常柔软,远比看上去要好摸许多,季恒晕乎乎的紧了臂膀,墨衫男人身上总有一股寡淡的香气,似是墨香与药香交融在一起,一钻进鼻腔就会顺着他的气管溜进体内,搔得他心尖痒痒。
月光皎白而柔和,季恒吸了吸鼻子用力圈着怀里的人,他俯身埋首,两臂死死扣着谢桢的腰后,俊挺的鼻梁蹭在男人白皙的颈侧,动不动还要拱上一拱,他浑身上下都是湿乎乎的江水,皱巴巴的衣袍是为了庆功宴新换的,眼下已经不能看了。
季恒眼圈泛红,他仿佛是个委屈到极点的孩子,除去饱含委屈的嘟囔出一句先生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他拼命抱着谢桢,身形上的差距让谢桢险些被他就这么给抱到脚尖点地。
谢桢很轻,季恒懵懵懂懂的觉得他的先生大抵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好像拥住了一团虚无缥缈的雾气,只要手指稍稍张开一点,山岚似的谢桢就会烟消云散,不会回头的丢下他一个人。
“先生……你不要走,我们说好的,说好的!我给你捉……嗯……捉螃蟹,螃蟹!捉螃蟹了!先生先生……”
季恒颠三倒四的捋着舌头,他不止一次尝试低头去吻谢桢的唇,浅色的两片唇瓣看起来甘甜可口,他燥得喉结上下滑动,周身的血液都热至沸腾,可还是迟迟没有贴下去,他对谢桢是完完全全的憧憬与虔诚,即使被酒劲顶得下腹发热,即使脑海里满是顺理成章的情欲,他也觉得这是对谪仙一般的先生的侮辱。
青蟹终于得到了逃出生天的机会,它从季恒臂间掉落下去,张牙舞爪的钳子狠狠夹了季恒的靴面,它顺着湿润的泥沙飞快的爬回江水里,灵活的蟹腿扒拉开挡路的小石子,带出一路细小滑稽的声响。
许是这一下疼痛,许是谢桢没有回应,季恒这回彻底的急红了眼圈,谢桢笃定自己瞧见了泪珠在他眼里打转的情景,再多的担忧和枷锁都因此荡然无存,他听见了自己理智崩塌的声响,谢桢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恬不知耻的对着尚未及冠的季恒伸出了手,一个站在原地将自己唾弃到体无完肤。
他总归是舍不下幼犬一样的懵懂少年,谢桢在季恒再一次低头的时候仰起了脸,两个人的唇齿单纯的贴合到一起,少年的唇柔软,带着淡淡的酒香和江水的凉意,谢桢合上眉眼在心底长叹出声,他捧住季恒的面颊加深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
他愿意舍下一切从头再来,哪怕是再体无完肤鲜血淋漓一次他也愿意,这是季恒,是体贴温柔知礼纯善的季恒,是像三月春光的明媚少年。
谢桢忘了礼义廉耻,忘了是非对错,他顶开少年青涩的齿关去纠缠那条柔软温热的舌头,他踮起脚去衔着季恒的舌尖慢慢吮动,任凭少年身上的未干的江水和眼泪一起染上他的面颊。
拾整齐的小院子又乱了,季恒抱着谢桢踹门而入,也亏得据点里还在摆宴设酒,没有人提前离席,否则季恒这副风风火火的模样怕是又要被人拿来打趣好几个月。
谢桢被他气势汹汹的压进了床里,当然,如果没有吸着鼻涕掉眼泪的话怕是会更有气势一些,季恒手忙脚乱的脱去自己的衣服,原始的情欲使得一向整洁妥帖的少年粗暴至撕裂那些价格不菲的布料,他跪在谢桢腰间,两腿死死的钳着男人过于柔软的窄腰,他像是第一次抓到猎物不知怎么下口的幼狼,急得口水都顺着狼牙往外滴。
第二个亲吻是季恒主动的,遵循本能的亲吻简直是翻江倒海一样的直率莽撞,谢桢哭笑不得的张口迎他,唇舌的翻搅完全是不管不顾,季恒压根不像是想亲他,而是想让他口腔里满是属于自己的气息。
笨拙之极的亲吻让谢桢有了些许酥软,他并非重欲的人,先前若非是顾着谭征的欲求,他根本不会翻看龙阳图册学什么床上功夫,他少年时甚至都没有几次梦遗,弄得叶云景以前一直笑话他冷淡得像个阳痿。
谢桢屈指蹭去唇瓣的水液,季恒像是巴不得将他整张脸都舔了,他撩开身上人湿透的额发替他拢去耳后,季恒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瞳仁里的温暖光亮几乎可以将他整个人都捂化。
“会吗?季恒你,你知道……怎么做吗?”谢桢的声音有些哑,他抚着季恒的面颊用力蹭了蹭,话说出口的时候,仅存的清明让他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番,他仿佛是个哄骗小孩的罪人一样,即将带着一个干净单纯的孩子坠进暗无天日的欲望深渊。
季恒歪着脑袋贴着他的掌心,目光炙热而纯善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季恒对谢桢问得东西最多只是一知半解。
他自小家里管得严,在府里学武的时候跟着一群师兄下河泡澡的时候才被不正经的前辈们教会了腿间那根东西是做什么用得,他那会才十五,性器刚刚发育个大概,师兄们笑他年纪轻轻就有个不错的尺寸了,他臊得直往水里钻。个
他在天策府学武练枪的时候,每日被将军拎着单练加餐,夜夜回来累的倒在床上就睡,有时连衣服都懒得脱,骨子里的每一分力气都被榨得一干二净,压根生不出来什么发育时该有的欲望。
直至他在扬州城里遇见谢桢,随之而来的数个夜晚,他梦到谢桢衣衫半敞的躺在他身下眉眼湿润,梦到男人用瘦削的小腿攀住他的腰间,他才弄明白这就是生理的欲望,他想将谢桢拆吃入腹揉入血骨,想与他密不透风的交颈相拥,更想吻他身上每一处苍白光滑的皮肉。
可他当真不会,他只知道兴奋时腿间的性器会肿胀跳动,会射出一滩粘稠的白浊,但他又不想示弱,他太知道谢桢怎么看他了,一向稳重从容的男人总把他当成个半大的孩子,无论何时何地,看向他的眼神里总会有些许无奈的纵容意味己
。
季恒抖着手指去脱了谢桢的衣服,如玉的皮肉莹白无暇,他虔诚的俯身去吻,唇贴着裸露的胸膛慢慢蹭过,他不会用牙咬出属于自己的痕迹,也不舍得弄伤这么漂亮的躯体,季恒颤抖着抚过谢桢的心口,他用另一只手撩起男人乌亮柔软的发丝攥在掌心,谢桢温柔之极的抬手擦拭他眼角丢人的泪渍,光华流转的眸子里藏着星辰难及的明亮。
他一路吻到谢桢的腹间,极轻的亲吻连像样的吻痕都没留下,他犹豫不决的摸索着谢桢的裤腰,指尖没进边缘也不知道该不该用力去扯,是谢桢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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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帮他褪了墨色的衬裤和亵裤,两条裤子果决利落的扔去床下,季恒傻呵呵的张大了嘴,脑海里雀跃着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火。
谢桢太好看了,连腿间的东西都完美的毫无瑕疵,季恒一度觉得男人的性器都很丑,深红到发黑的颜色,经络交错突兀,还有杂乱粗硬的耻毛。
可谢桢的性器完全不是这样,浅绯色的肉刃是正常的尺寸,没有狰狞丑陋的经络,藏在根部的两个囊袋浑圆饱满,他几乎没有耻毛,光裸的腿间泛着秀色可餐的淡红,季恒梗着脖子咽了一口吐沫,清晰无比的声音险些惹得让谢桢笑出声来。
季恒魔障似的欠身垂首,他想吻一吻谢桢的腿间,吻一吻那么好看的地方,同样浅色的褶皱入口随着他掰开谢桢腿根的动作暴露了出来,许久未经情事的后穴看上去狭小无比,季恒脑子里嗡得一声,存在于天性的认知被那处娇嫩可欺的风景唤醒了,他下身蓦地胀大了许多,鼓鼓囊囊的撑起了湿透的裤子。
谢桢抬手挡住了他的脸,季恒离那个干净漂亮的伞头只剩一点点的距离了,他耿直又执拗的伸出舌尖去舔,柔软的舌尖贴上铃口,谢桢腰间一抖,没咬紧的齿关泄出一声让他热血沸腾的呻吟,他备受鼓舞的想再去舔两下,甚至干脆直接把那根漂亮的东西含住,季恒跃跃欲试的挣扎着张口,最终被谢桢掐着肩颈掀去了一边。入
他们的位置颠倒了过来,谢桢骑在他身上吻住了他那张来不及合上的嘴,季恒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感受唇齿间的温软还是先感受腿间被抚慰的快感,谢桢褪下了他的裤子抚上他的性器,灼热硬挺的柱体第一次被外人摩挲轻抚,季恒舒服的低喘出声,他追着谢桢的软舌渐渐开始熟练起来。
他掐住了谢桢的腰,性器在男人掌中本能的耸动磨蹭,酒的作用已经发挥到极致了,季恒的气息灼热滚烫,他黏着谢桢的唇舌汲取更多甘甜的津液,急切耸动的性器一看就是没开过荤的愣头青,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舒服。
谢桢挺腰与他相贴到一起,性器挨着性器的认知让季恒兴奋到瞳孔紧缩,谢桢的柔韧性很好,他腰间塌陷着出了小巧可爱的腰窝,囊袋和柱身都与季恒的紧紧挨着,他缓慢而情色的扭起了柔软的腰肢,伞头蹭着伞头,柱身摩擦柱身。
季恒舒爽的头皮发麻,他胡乱伸手揉搓谢桢的臀肉,粗糙的枪茧顺着臀缝滑进了柔嫩的入口边缘,他若是能探进去谢桢一定会允给他,只可惜他初尝甜头,单是此刻的快感就足以他爽个一时半刻,根本分不出闲心去想别的。
谢桢掌控了全局,他与季恒交颈相吻,硬挺的性器紧挨彼此相互摩擦,腻人的快感沿着腰间蔓去脊椎和灵台,赤裸的胸口贴着少年人悍的胸膛,季恒的体温很高,温暖的热度让他留恋得根本不想移开半分。
他们没有做到最后,可所得到的欢愉已经是言语无法形容的满足了,季恒笨拙的耸动着腰胯,尺寸可观的性器挨着谢桢的神抖擞的吐出了几股浓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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