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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味田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荷二月
这真是猪鼻里插根葱——装象。小寒撇了撇嘴,直接无视,抬脚就走。何牧冷漠地瞧了他一眼,紧跟在她身后离去。
瞧着两人的表情,唐云感到怒火中烧,想着刚才他和何牧有说有笑的情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寒连正眼都不给自己了。他紧追几步上前拦住他们:“给我站住!”
“你要干嘛?”何牧把小寒拉到身后,严厉地瞧着他。
“我跟小寒说话,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放开小寒的手,她是我的人,凭你也配!以后离她远点。”唐云盯着他的手怒斥道。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次骂他还不长教训呢。“唐云,我上次我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是耳朵有问题没听清呢,还是脑有问题得了健忘症没记住啊。”小寒讥讽道,“再说了,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别狗拿耗多管闲事。”
唐云看到她维护何牧,心里妒火越烧越旺,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你为何拒绝给我当妾呢,还拿什么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当借口,原来你俩早就勾搭上了。怕是何牧早就看上你了吧,要不怎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救了你,瞧瞧你们刚才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样,真是不知廉耻!”
何牧听了大怒,撸起袖,一把揪住唐云的衣襟冲着脸一拳过去:“我叫你满嘴胡说八道!”唐云被打得鼻流血,心火越发旺盛:上次是立夏,这次是何牧,一个个都不把他这个秀才放在眼里了。
他一把抓住何牧的手,把自己的头凑过去:“你打,照这儿打,有本事你把我打死!”何牧见他耍无赖,一时间不知所措。唐云见此越发得意起来,狰狞地笑着:“怎么,不敢啊?刚才我的话说中你的心事、戳到你的痛处了吧?恼羞成怒了,没话说了,就只有用拳头解决了?真是野蛮人!”
这时候,大街上的人越围越多了,大家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小寒见状,上前拉开何牧,睁圆双眼训斥道:“虽然说君动口不动手,但你当街污言秽语,毁人名誉,是君所为吗?哪本圣贤书教你胡说八道了诋毁别人了?再照照镜瞧你这模样,哪一点像君了?对付你这种不君的行为当然得用不君的手段了。所以说,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唐云噎了一下,梗着脖说道:“我说的是事实,怎么你们做了,还怕别人说吗?刚才大伙儿都看见你们俩拉拉扯扯了,我可没胡说。”
人群之中,嗡嗡声嘈杂于耳,小寒感到一阵厌烦。
“我曾听人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我觉得和今天的情形很类似。”小寒向着看热闹的人高声说道:“故事是这样说的,有位大诗人名叫苏东坡,他与僧人佛印是好朋友。一天,两人在闲聊。苏东坡问佛印:以大师慧眼看来,我是何物?佛印说:在贫僧眼中,施主乃我佛如来金身。苏东坡听他说自己是佛,自然很高兴。可他见佛印又胖又矮,却想打趣他一下,笑着说:“但是依我看来,大师乃牛屎一堆。”佛印听苏东坡说自己是牛屎一堆,并未感到不快,只是说: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是牛屎,所见皆化为牛屎。佛印说的很有道理,就像刚才,本来我们坦坦荡荡,举止正常,却因你心怀龌龊,满肚的男盗女娼,所以看别人的行为皆是龌龊。如若你心胸宽广,那么眼前的一切自然风光月霁。唐秀才,你心胸狭隘、嘴巴臭了,回去要多拿盐洗洗嘴巴,为自己积点口德吧。”
人群哄笑起来,都道这小姑娘好一张利口,骂人也这么有趣。
“唐公,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是谁?”突然一个尖利的女高音叫道。小寒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个女,她面如满月,眉若青黛,穿着粉色长裙,头上戴着金簪,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在一个青衣婢女的搀扶下快步走到唐云身边关切地询问。这就是原主的情敌啊,长得不错嘛。
“没事,别担心。我和他有点私人恩怨。”唐云摆摆手,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怎么没事,你看鼻都流血了。是不是这俩人打的你,小青,给我报官去!凭我们家的地位,县爷也会卖我爹一个面。我要让这俩人吃不了兜着走。”高莲莲怒气冲冲地吩咐身边的婢女。
“真的不用了,一点小事,就不用惊动官府了,我自己处理就好。”唐云急忙拦住她。
见他坚持,高莲莲只好罢了,抬手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那好吧,疼不疼啊,要不要找大夫上点药啊?”两人在那旁若无人秀起恩爱来。
小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高莲莲果然如传闻一样嚣张和没脑。唐云看见小寒的表情,脸红了一下,连忙拂开高莲莲的手,低声安抚她。
此时已是中午,小寒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只想快点找到娘和哥哥,然后去祭奠五脏庙。当下也不管那一对腻歪的男女,招呼何牧扬长而去。
到了菜市场,人已经不如早上多了,立夏和陈氏仍然站在那里,坛里的菜还剩有一些,看来生意不是很好。看见小寒他们空着手,惊喜地问道:“菜呢,卖完了?”
“卖完了,你们猜卖了多少钱一斤?”小寒故作神秘。
陈氏猜道:“五?四??”小寒不断摇头,一脸笑意。立夏见此试探着问:“莫非是六?还不对,那我猜不出来了。你快告诉我们吧。”
“是八钱一斤。”何牧忍不住了,抢先答道。
“八!我的娘咧,八钱一斤。哎哟!”陈氏一掐自己大腿,知道自己不是做梦,“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娘听听。”
“不着急,娘,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上再详细对你们说。这菜不卖了,先收起来吧,待会送给舅舅他们吃,上次他还送了我们笔墨呢。”
“好,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一家馄饨摊,那里的馄饨很好吃,皮薄馅大,尤其是汤是鸡汤,很好喝。一碗五钱,要是平时还真舍不得吃,不过今儿个我们赚大钱了,要好好去吃一顿。”陈氏嘴裂得大大的,声音高高的,看得出来特别兴奋。
“这就叫挣大钱了,以后有更大的,到时候别惊讶哦。”小寒抿嘴笑着。
“好,我等着我女儿给娘挣大钱。”陈氏高兴地说道。
“光我一个人也不成,还得全家人一起努力才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小牧哥也一起来,有钱大家赚嘛。”
“好。”何牧见她没有落下自己,之前郁闷的心情烟消云散,想起之前韩公特别的善意和唐云的侮辱,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否则自己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守护她了。
馄饨很香,汤色油亮,上头还撒着香菜,每个人都吃了两大碗。大家一边高兴地吃着一边相互询问着卖菜的情形。听到客安堂的店小二如此可恶,陈氏和立夏都很生气,待听到迎客居的东家和掌柜如此礼遇他们,又是赞不绝口。之后又夸赞小寒脑灵活,会变通。何牧和小寒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遇到唐云的事情,怕给陈氏他们添堵。
待吃完馄饨时,小寒爽快地掏出四十钱付账,陈氏看着有点肉疼,直说今天奢侈了,这都够买四斤肉了,够全家吃好几顿了。
小寒好笑地看着陈氏:“娘,只是偶尔一次嘛,再说我们今天挣钱了。好了,我们快去买东西,买完了回家腌辣白菜去,我和钱掌柜他们说好了五天后送去的。”
“好,好,那我们快走吧。”陈氏慌忙应道。几人便商量着要买什么东西:家里没有腌菜的大缸了,得买几个;调料也用完了,得买。于是他们又分头行动。立夏和何牧去把剩下的辣白菜送到舅舅那里,然后再去买缸,陈氏和小寒去买调料,到时候大家在城门口集合。
买完调料后,小寒和陈氏商量说要买些棉花和布料做被,家里的棉被用了好多年了,棉花都结成块了,自己每天早上都要被冻醒。陈氏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买,听了小寒的话眼圈红了,直说做大人的没用,苦了女儿了。然后又说给他们兄妹俩都做新被,他们两个大人就不用了。小寒没吱声,到了卖棉花和布料的店里,硬是软磨硬泡着买了床被份量的棉花和布,然后又买了些适合做衣服的棉花、布料——快过年了,兄妹几个也该做新棉衣了,该结束“新年、旧年,缝缝补补又年”的日了。因为买得多,店主很高兴,说免费给他们送货。等过杂货店的时候,小寒装没看见陈氏肉痛的脸,买了两块香胰,她再也不想用草木灰洗手和洗衣服了。这些东西买下来,手里还剩下十钱,真是花钱容易挣钱难,小寒感叹着。
因为买东西耽搁了时间,当小寒和陈氏匆忙地赶到城门口时,发现立夏他们已经坐在一辆牛车上等侯了。车上面有四个大缸,四个坛,也是由于买得多,店主免费给送货到家。立夏他们看见买了这么多东西,很奇怪。待听说用途后,立夏高兴得直咧嘴。何牧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颜色,接着又恢复如常。
几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天已经差不多黑了,进村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人,大家看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都奇怪地询问,陈氏只说要腌菜,其它的给含糊过去了。到了家门口,赶车的给卸了货就走了。春分高兴地迎出来,说自己在家很乖:喂猪、喂鸡,扫地、练习写字等等。待看见买了这么多东西,听说将要有新棉被、新衣服穿,高兴得一蹦尺高。
过了一会儿,林进财也回来了。还买了一副猪下水和一些猪大骨,他可还记得上次小寒做的那些美味的菜呢,买不起肉,只好买这些来解馋了。小寒便邀请何牧留在自己家吃饭,何牧拒绝了,说要回去看看娘,一天没回家了,有点不放心。一旁的立夏也催促他快点回家。小寒便说,待会叫他和婶一块过来吃饭。何牧看了一眼立夏,见他没吱声,便笑着说好,他正好也嘴馋了,想念那天又香又辣的饭菜了。
小寒和陈氏在厨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地忙碌,林进财、立夏和春分也来帮忙。待吃饭时,说起今天卖菜的经历,众人又是一阵咒骂、叹息、惊喜和兴奋。林进财还感到一点点惭愧,没想到现在要靠女儿挣钱养家了。吃过晚饭后,为了赶上送菜的时间,累了一天的大伙儿顾不上休息,打算连夜腌辣白菜。小寒让何牧把张氏送回去后,也过来帮忙,何牧欣然答应了。
几人点上灯,直忙到半夜,才把几大缸菜腌完,林家的白菜腌满了缸,剩下一缸用的是何家的白菜。待到鸡啼时,小寒他们草草地洗漱完毕,上床倒头就睡了,睡前还叮嘱爹第二天别去做工了,在家好好休息云云。
直到第二天中午,小寒才醒过来,觉得手十分酸痛,感叹挣钱真不容易,辛苦了。可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盖上新棉被和穿上新棉衣了,劳动带来的幸福感让小寒心里由衷地感到满足。
起来一看,就自己睡得最晚,其他人都起床了。而且爹还不听自己劝告去上工了,说是虽然没多少钱,但挣一点是一点,补贴些家用。这真是典型的辛勤的劳动人民真实写照啊:他们为了家为了儿女辛苦一辈,自己却省吃俭用,老得动不了了,还内疚自己给儿女添了麻烦。
林小寒搬了个凳,坐在院里懒洋洋地晒阳,想起在挥汗如雨上工的爹,想起在房里飞针走线为孩们缝被的娘,想起何牧的娘对他的愧疚,又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她眼眶湿湿的。不禁吟起了唐代诗人罗隐的那诗:
《蜂》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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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味田园 第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何牧站在院门口,远远地看着林小寒,他来是想和她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怕她有误会,甚至对自己产生厌烦情绪。【】昨天人多,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跟她单独说话。可是到了这里,他又不敢打扰她。
小寒舒适地坐在椅上,头微仰着靠着椅背,微凉的风吹着她额前的发丝,沐浴在阳光中的小脸白里透红,红红的小嘴唇紧抿着,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一层阴影,好似要睡着了。何牧怕她着凉,走近了要唤醒她。突然听见她开口轻吟着什么,然后看见有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过眼角。听见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眼里的迷茫和忧伤一闪而逝。
何牧大惊,心里某个地方突然钝钝地疼:她的心里到底沉淀着怎样的忧伤?是因为唐云吗?不会,他立刻否定了。看这段时间她对唐云的态,感觉非常厌恶。那又是因为什么?她的世界里到底有什么是我不可触及的呢?这一刻,何牧感觉到她离自己分外远。
“小牧哥,你来了。”她扬起笑脸,静静地看着自己,湿润的眼睛如雨后的新荷,轻柔的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
“嗯,小寒妹妹,你晒阳呢。虽然有阳光,但还是有凉气,不要在外面睡,困了就回屋里去。”何牧轻声劝道。
“我不困,晒晒阳,感觉很温暖。屋里没有阳光,更冷,我好怕冷的。”何牧怜惜地看着她瘦弱的小身板:“过两天就好了,等婶给你做了新棉被和新棉衣,就不怕冷了。”
“正是呢,不过我娘为了给我们赶制被和衣服,早早就起床了,也没睡多久。可惜我针线不好,所以也帮不了她。”小寒不好意思地笑着。
“当娘的都是这样的,我娘也是,身体刚好了一点,这两天就把我爹以前的衣服给拆洗了,重新给我做衣服呢。”何牧的声音带着黯然。
“过几天就好了,等辣白菜一卖,你也可以买棉花和布来做新被和新衣服了。”小寒安慰着他。
“是啊,多亏了你呢。谢谢你!”何牧郑重地道谢,小寒笑着摇摇头。
“对了,刚才我进来好像听见你嘴里在喃喃着什么?”何牧趁机问道。
小寒笑了笑,把那诗念了一遍,又给他解释了其中的意思。正说着,立夏和春分回来了,原来两人上午去河里捞鱼去了。春分高高兴兴地拿着罐给小寒看,说了弄了不少小鱼、还有螺蛳,他还想念着上次的炒螺蛳肉呢。立夏看见何牧也在,朝他瞪了一眼,何牧讪讪地笑着,小寒见了很奇怪:“你们俩挤眉弄眼地做什么呢?”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小寒狐疑地看着他俩,立夏忙岔开话题:“刚才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说蜜蜂呢。”然后又给他们解释了一遍,立夏若有所触。
“我觉得蜜蜂采蜜不光是为了小蜜蜂苦和甜,还为了我们苦和甜呢。”一旁的春分语出惊人。见大家都惊异地望着他,他非常得意地说:“有一回,哥哥、小牧哥和我在山上捅了一个野蜂窝,把蜜蜂赶走后,蜂蜜带回来吃了,姐姐你不记得了?你最爱吃蜂蜜了。”
童言童语惹得人哈哈大笑,春分懵懂地望着他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小寒一边笑着一边说:“对动物来说,其实我们人类最可恶了,不过动物界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弱小的就活该被强大的吃掉,别说什么不公平,谁让你生来就弱小呢。不过万事万物都有一个法则,如果某一样物种被吃得多了,濒临灭绝,那当然不行。但是如果没有别的物种吃它,任它长着,这个物种迟早也会灭绝。大自然就是这样维持着生态平衡”
人听了很不理解:怎么没被吃掉,也会灭绝呢。小寒想了想,根据自己的记忆给他们举了个例:
传说多年以前,有一个森林一片葱绿、生机勃勃。小鸟在枝头歌唱,活泼而美丽的鹿在林间嬉戏。但鹿群的后面,常常跟着贪婪而凶残的狼,它们总在寻找机会把鹿咬死吃了。那时森林里大约有四千只鹿,人们要时刻提防狼的暗算。当地居民恨透了狼,他们组成了狩猎队,到森林中捕杀狼。在猎人们的弓箭中,狼一个跟着一个,哀嚎着倒在血泊中。这个狩猎活动一直持续了二十五年,被杀掉的狼以及其他一些鹿的天敌,总共有六千多只。
没有了天敌,森林从此成了鹿的王国。它们在这里生儿育女,很快,鹿的总数就超过了十万只。可是,随着鹿群的大量繁殖,森林中闹起了饥荒。灌木、小树、嫩枝、树皮……一切能吃得到的绿色植物,都被饥饿的鹿吃光了。整个森林像着了火一样,绿色在消退,枯黄在蔓延。紧接着,更大的灾难降临了。疾病像妖魔的影一样在鹿群中游荡。仅仅两个冬天,鹿就死去了六万只。又过了若干年,森林里的鹿全都病死了。
人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捕杀的狼,居然是森林和鹿群的“功臣”。狼吃掉一些鹿,使鹿群不会发展得快,森林也就不会被糟蹋得这么惨;同时狼吃掉的多半是病鹿,反倒解除了传染病对鹿群的威胁。而人们特意要保护的鹿,一旦在森林中过多地繁殖,倒成了破坏森林、毁灭自己的“罪魁祸”。
所以说大自然有它的规律,不能去盲目地破坏它,否则就会受到惩罚,让我们自食恶果。
人听了,震撼地张大嘴巴,生活在小山村里的他们从未听过也从未思考过生态平衡的问题,也从不知道破坏生态平衡会造成如此严重地后果。人敬佩地望着小寒,把今天的话深深地记在心里。尤其是春分,在若干年后,当他走上仕途,身居庙堂之高,他仍然清楚地记得姐姐告诉过他的这些话,再一次对这个教导他的聪慧的女生出深深地敬意来。
而何牧和立夏总感觉最近小寒突然变得聪明睿智起来,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言语思维也特别敏捷。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会觉得自己认错人了。这样的小寒让他们觉得有点陌生,但是又带给他们很多惊喜,不管怎样,小寒变得坚强、聪明,这是好事。小寒并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讲完故事,便自己回屋去看陈氏做棉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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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琅镇上,迎客居二楼一号雅间里,韩桂宁坐在椅上慢慢地喝着茶,身后站着钱掌柜,前面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单膝跪着。
“韩春,不必行礼,起来回话吧。”韩桂宁吩咐道。
“是,公。”韩春依言站起来,接着把事情详详细细地禀告给韩桂宁听。“属下跟上那位姑娘和小哥,听到他们在议论之前卖菜的事。因不敢走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有一句我听清了,那位姑娘称赞公很有涵养。”
“是吗?”韩桂宁翘起了嘴角,“接着说。”
韩春见此,心中隐约有些明白,他本就是聪明的人,要不公怎么会让他专门打探消息呢。“接下来属下跟着他们到了一家饰店外……接着他们吵了起来……”话说到这里,他看见公盯着自己的目光像要杀人似的,很可怕。这又不关我的事,他很无辜地想,我只是转述别人的话而已。他赶忙加快速,说起了牛粪的故事。果然公听了转怒为喜,韩春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没办法,公的气场强大了。
“之后他们去了菜市场,和那位姑娘的哥哥和娘汇合,然后几人一起去吃馄饨。之后各自去买东西。那位姑娘买了好多棉花和布料,说是要做被。”韩桂宁点点头,一旁的钱掌柜适时插话:“拿了钱马上就买棉花做被,说明她家目前最缺的就是这样东西。看昨天的样,林姑娘的家确实比较贫困。”
“嗯,所以我昨天才不会和她计较那几钱,其实那些钱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可是对于穷人家来说,却关系着他们的温饱问题、生活大计。而且他们的辣白菜确实很好吃。”
“公就是心善。”两人齐齐赞道。韩桂宁一挥手,让韩春继续往下说。
“属下扮作一货郎,跟着他们回到了村里。他们家在离镇上大概有二十里地的清河村。此村有条河叫清水河,村因此河而得名。属下当夜宿在了村长家,那村长却是姓唐,和唐云是同族人。属下假装闲聊,打听到了一些林姑娘的事情。”接着他详细述说了打听到的林小寒和唐云之间的纠葛,与何牧的关系,以及家庭成员的情况等等。韩桂宁听了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若有所思。
韩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属下没想到林姑娘看着那么柔弱的女,性情却如此刚烈,又如此聪明机灵,倒是和那些无知的村妇大不相同。”
钱掌柜也捻着胡赞叹道:“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真是有骨气、有见识。还懂得当今圣上新颁布的条令,那唐云被她说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要是传扬开了,仕途就无望了。公,您看人真准,从这些事情看来,这林姑娘真的给人带来惊喜。”
韩桂宁嘴角高高翘起,显示出内心的愉悦。韩春很惊奇,自从公遭遇变故后,他甚少看见公脸上有真心的笑容。虽然平时见人总是带笑,但那都是带着一层面具。看来那位姑娘对公有一定的影响。
韩春心里正沉思着,只听公吩咐道:“给你个任务,以后隔几天便到村里打探一下林姑娘的消息,然后回禀我。”韩春听了,心里一凛,赶忙答应。
韩春下去后,钱掌柜给韩桂宁续了一杯茶,小心地问道:“公对林姑娘另眼相看,莫非……可惜林姑娘家世和公实在不匹配,恐老爷不会答应。而林姑娘又有只为妻不做妾的誓言,恐怕到最后,公难达成心愿。”
“你道我为什么离开京城到这乡下来,我就是想摆脱他们的控制。我的亲事不能成为他升官的砝码,不能成为他追求荣华富贵的垫脚石。不管我看上的是谁,谁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韩桂宁一脸坚定地道。
“好,只要是公决定的,我一定会支持。”钱掌柜也坚决地说道。
“谢谢你,钱叔,这些年,你一直维护着我,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我早被那个婆娘害死了,我早把您当成我的长辈了。”韩桂宁感激地握着他的手,动情地说道。
“公别这样说,折煞老奴了。当初夫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又有托孤之情,我无以为报,唯有好好保护你才对得起夫人的在天之灵。幸好,如今公平安长大了,心智成熟、手段厉害,又脱离了韩家的掌控,我总算没有辜负夫人的嘱托。夫人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很欣慰。”钱掌柜黯然说道。
说到自己善良温柔而又苦命的母亲,韩桂宁也神情哀痛,默然不语。房间里一片沉寂,良久,钱掌柜悄悄退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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