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媳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鳌山上,亮如白昼,走马灯,如神仙聚会;似武将交锋。万千家灯火楼台,十数里云烟世界。满城中箫鼓喧哗,彻夜里笙歌不断。
“柔柔快看,那个划旱船的是老爷爷还是老奶奶?”徐老七指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丑角逗女儿。
“嗯……是老奶奶,带着大红花呢。”徐柔奶声奶气的指着那个穿着大红裤子、绿棉袄,抖着旱烟袋的人。
徐晚在一旁抿着小嘴儿摇头:“肯定是老爷爷假扮的。”
“晚晚真聪明。”紫兮夸奖道。
“娘,柔柔也聪明。”徐柔不依不饶的嘟起了小嘴儿。
“好,柔柔也聪明,来,咱们来猜个灯谜吧。”紫兮抬手捏捏女儿的小胖手,转身拉着徐晚来到一盏兔子灯前。
“耳朵长,尾巴短,爱吃菜,不吃饭。柔柔猜猜这是什么?”紫兮温柔的笑着看向女儿。
“嗯……狗狗。”
“不对,狗狗爱吃肉,不爱吃菜,再猜。猜对了就可以拿走这一盏兔子花灯了。”徐老七故意给女儿放水。
徐晚忽闪着晶亮的大眼睛瞧着妹妹,在瞧瞧那一盏漂亮的小白兔花灯,两只眼睛的地方是两盏红色的小蜡烛,就像小白兔的红眼珠一样,活灵活现的。
徐柔朝着天上眨眼的星星望一眼,低头肯定得说道:“是大马。”
“小傻瓜,是兔子,大马的尾巴那么长,这盏花灯是我的了。”穿着紫色锦袍的小少年如风一般掠过,摘了花灯在手,笑嘻嘻的瞧着徐柔。
“哥哥……”徐柔见了莫灏琛比见了自己亲大哥还激动,挣扎着下地。
徐晚愣在那里,满脸的惊诧和委屈,那盏兔子灯应该是自己的,本是让妹妹先猜一下,然后自己才要说出谜底的,怎么就被人家抢了?
“是我先知道谜底的,你怎么能抢人家的东西。”徐晚撅着小嘴儿瞪着大眼睛瞧着莫灏琛。
“你想要?”莫灏琛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随手就把兔子灯塞给了自己身后的杨琼:“送给你吧。”
徐晚气的把穿着红绒鞋的小脚一跺,怒瞪着莫灏琛。
徐柔似乎看明白了,就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去,要从杨琼手里夺过兔子灯给姐姐。却被杨琼用力一推,推倒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旁边见面闲聊的几个大人听到动静都看了过来,徐老七一见宝贝女儿趴在地上哭,脸色马上就变黑了。
“谁欺负你了?”男人大步过来抱起女儿,帮她拂掉身上的土。吃惊的发现女儿的鼻子磕在了一块砖头上,竟然出血了。
“他……”徐柔小手一指,准确无误的对准了罪魁祸首杨琼。
紫兮见了女儿脸上的血迹,也吓了一跳,紧走几步过来,用帕子帮孩子擦净。
“柔柔没事吧?都怪你表哥惹是生非,回去姨母狠狠揍他给你出气啊。”冉紫倩过来哄外甥女。
九公主在一旁抱着肩,斜睨着父女俩。敢动她儿子分毫试试?
自从九月二十白塔寺庙会,九公主跟小和尚的奸.情败露,臭名远扬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出门。
想通了也就没什么了,人生一世早晚是个死。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么?
心心念念了几年的男人,高中状元却不要她。捡了个便宜男人嫁了,丈夫却死的不明不白,唯一的儿子也不爱说话,总是很沉闷。世人都觉着皇家血脉高贵无比,可是这几年身边的亲人们争权夺利,互相残杀。九公主看够了,对任何事也无所谓了,唯一的底线就是儿子决不能受欺负。
徐老七再怎么心疼女儿也不可能下手去打一个孩子,便训斥徐战鹏道:“徐战鹏,你是徐家的男人,要保护妹妹,知不知道?”
徐战鹏的心思全在不远处的西域商人身上,并没有关注一盏兔子灯引发的恩怨情仇。
“说你呢,要保护妹妹,记住了吗?”徐老七厉声喝道。
徐战鹏双脚一并,两手一拍大腿,笔直的站好了军姿:“记住了,元帅。”
康王笑呵呵揉揉徐战鹏脑袋:“军营没白去啊,这都像模像样的了。”
徐永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九公主,抱着孩子,拉着媳妇朝前走了。
鳌山上灯光璀璨,亮如白昼。皇上微服亲临会宾楼,在几名老臣的陪同下入座,欣赏这太平盛世的景观。
徐战鹏随着父亲往前走,眼神却巴巴的瞧着西域商人面前摆着的牛角弯刀,小脖子都快拗断了,但是在父亲盛怒之下却不敢提出来。
徐千实在瞧不下去了,跑过去买了一把悄悄塞给小少爷。徐战鹏手里拿了弯刀,立马喜得眉开眼笑,连连跟徐千叫叔叔。徐老七扫了一眼兴高采烈的儿子,嘴角微弯,没有说话。
“前面就是鳌山么?好亮啊。”懂事的徐晚不再纠结于兔子灯,牵着婶母的手指向了前面。
“晚晚想不想上去瞧瞧?”徐老七逗侄女。
“想啊……可是,有那么多兵士守着呢。”老实巴交的徐晚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徐战鹏一下子来了精神:“晚晚,我爹是全国大元帅,所有的兵都归爹爹管,还能不让你上去?”
徐晚扭头瞧一眼七叔,瞬间觉得他的身影更加高大了。徐战鹏的自豪感也让她想起来自己的爹爹,听奶娘说爹也是大将军,战死沙场了,如果他还活着多好,还有娘亲,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一起看花灯了,她想要什么,爹爹肯定会给她买。徐晚知道七叔和七婶待自己很好,有求必应,家里的好吃的好玩的也少不了自己一份,可是那怎么能跟亲生爹娘比呢?
一家人刚走到楼梯处,就见康王已经拾阶而上,莫灏琛欢快的跑上去叫了一声“皇伯爹”,众人哈哈大笑。
徐永寒瞧见凭栏远眺的康王比了一个手势,就拉着妻儿转身离去:“他们上去了,咱们就不去了,省的咱们柔柔又被人欺负。”
徐战鹏把玩着小弯刀,信誓旦旦的说道:“爹,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妹妹的。谁敢欺负她,我就宰了谁。”
紫兮吸了一口凉气:“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杀人放火?快把刀收起来,一会儿划伤了行人怎么办。”
徐战鹏飞快地把牛角刀塞进怀里,生怕被母亲没收了。
他们刚刚拐进胡同,鳌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偌大的一座灯山轰然倒塌。还好为了让皇上可以安静的赏灯,今日御林军封锁了四周,不然不知有多少老百姓要惨遭涂炭了。
可是皇上……
“啊,姐姐还在上面……”冉紫兮惊呼出声,却完全忘记了皇上也在上面。
“放心吧,他们已经从后门走了。”徐老七面色凝重的把徐柔交到妻子手上,站在胡同口观察着外面大街上的局势。数十名护卫围拢过来,不远处想起了短兵相接的打斗声。
“禀元帅,案犯已经全部捉拿到此。”不多时,就有御林军押解着十几个的人来到面前,有的黑衣蒙面,有的扮作演各种杂耍的。
徐老七从侍卫身上抽出一把钢刀,挑开一个黑衣蒙面人的面巾。
“呵呵!熙宁侯,好久不见了,你养的死士还真是忠心,竟然肯陪着你来送死。”
熙宁侯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此刻被抓早已是气急败坏,绷着脸道:“成王败寇,给我来个痛快吧。”
“朕倒想瞧瞧,当初意气风发的熙宁侯如今是什么嘴脸。”耳畔突然响起皇上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惊,徐老七警觉的握紧了刀柄,皱起了眉头。
按照原计划,皇上只要露个头,引熙宁侯这只老狐狸现身即可,怎么又回来了?
“请圣上速回皇宫吧。”徐老七大喊了一声。
“爱卿不必惊慌,朕不是胆小之人,朕……”话没说完,一只利箭带着破空的风声直奔皇上面门而去,众人惊呆。
徐永寒最先反应过来,大刀一挥奔至皇上身前,在利箭距离鼻尖一尺远的地方,把箭砍落在地。“速去找刺客。”数名御林军应声而去。
心跳骤停了几下的皇上面白如纸,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张开的嘴还没来的及合上,就晕了过去。
徐老七回身一瞧,身子一颤。
熙宁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竟然趁刚才众人都看向皇上的时候,拼着最后的力气挣脱了士兵的钳制,紧跑几步,一把扯过冉紫兮,大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后背靠在了墙上。紫兮惊呼一声,把徐柔抛了出去,被旁边的侍卫稳稳接住。徐战鹏被撞倒在地,趴在了熙宁侯脚边。
“放开她,我给你留个全尸。”徐永寒周身戾气暴涨,一步步走近。
熙宁侯冷笑着瞧瞧绷着脸的大元帅,突然仰头狂笑:“哈哈哈……我一家几百口都被你们屠了,还在乎什么全尸不全尸。我今天回来就是寻仇的,没打算活着回去,也没打算得个好死。但是,黄泉路上有这么个小娇娘陪着,寂寞的时候还可以亲热亲热,老子死的值……”
“闭嘴。”徐永寒怒喝一声,双眸迸射出杀人的寒光。
紫兮脖颈纤细,被那样一只大手握着,已经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紫红。只要他用力一掰,颈骨肯定会断的。
徐老七握刀的手有点抖,钢刀发出飒飒的声响。他在盘算,若硬冲过去,胜算有几分,可是他不敢拿妻子冒险。
“把刀扔了,跪下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考虑是不是放了她。”熙宁侯得意的狞笑着。
徐永寒知道他绝对不会放了紫兮,就站在原地不动。
“你跪不跪?不跪我现在就掐死她。”熙宁侯手上用力,屏住呼吸的众人甚至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响。
“我跪,你别杀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送你出京城,你远走高飞吧。”徐老七把手上大刀一扔,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徐战鹏并没有爬起来,而是悄悄的从怀里摸出牛角弯刀,看看熙宁侯的脚,又看看父亲。
徐老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注意到了儿子的小动作,虽然鹏鹏聪明的用身体压着刀,没让任何人看到,但是他爹自然知道他怀里藏着什么。
徐老七朝着儿子点了一下头,扬声说道:“我跪。”
他撩衣襟似乎真的要下跪,周围的御林军简直不忍直视。
徐战鹏飞快的拔出弯刀一刀戳在了熙宁侯脚上。
突如其来的的痛处令熙宁侯神似一晃,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徐老七飞身到了眼前,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手骨碎裂的咔咔声响起。
熙宁侯疼的又是一声惨叫,被围拢上来的侍卫用刀架住了脖子。
“兮儿,你没事吧?”徐永寒声音颤抖的拍拍媳妇后背,小媳妇猛烈的咳了几声,无力的伏在他胸膛大口的喘着气,根本说不出话。
“护送圣驾回宫,把这些乱臣贼子……砍成肉酱,拿去喂狗。”徐永寒冷冷的下了命令,带着妻儿怒不可遏的走了。
平娘子给紫兮把过脉,熬了一副安神的药看着她喝下,又给她淤青的颈子上抹了消肿的药膏才离开。
徐老七跪坐在床边的波斯羊绒毯上,心里还在止不住的抖。“都怨我,我太自负了,以为可以保护好你们……兮儿,你打我一顿消消气吧。”
紫兮不想说话,一开口嗓子扯着脖子上的伤口生疼,可是他无法释怀,她只得劝道:“不怨你,是皇上太任性了,打乱了计划……不然,你肯定能保护我们。”
“没有把意外算进去,也是我的错,我就该记住这教训。”徐老七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啪”地一声,半边脸结结实实的红肿起来。
“你干什么?”紫兮心疼的伸手去摸他的脸颊,撅起嘴不满的瞧着他。
红唇诱人,他却没有去亲,而是静静的抱住了她温热的身子,把脸埋在她肩窝里,心里都是后怕。
如果这世上真的没有了这个女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活着?他一定会去下面找她,跟她做一对鬼夫妻。在阴曹地府也要保护好她,柔弱的小女人万万不能被恶鬼欺负,不能做孤魂野鬼,无论到哪他都要陪着她。可是他们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祖母怎么办呢?
幸好,她还在,还热乎乎的在他怀里。
此生有你,一切足矣!
初画不想打扰他们夫妻,可是又没办法,蹭进房中,低声道:“七爷,九公主的儿子丢了,在咱们府门口破口大骂呢,说是您……”
“去让她滚,我没空搭理她,再不走,直接拿刀剁了。”男人心情本就不好,还有人来找麻烦,管你什么公主驸马,惹恼了爷都没有好下场。
初画赶忙退出去,一群人好说歹说劝走了九公主。
皇上受了惊吓,回宫之后就高烧不退,卧床不起。满嘴里说的都是在瓦剌被俘的胡话,蛰伏在心底里的恐惧被激发了出来,连服了半个月汤药,却还是一日不如一日。
这天胸闷到喘不上气来,便召集文武重臣和皇亲贵胄都来到龙床前。
“皇伯父,您好些了吗?”一个脆生生的童音传来。
皇上努力的转过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磕头的侄子,张开嘴费了好半天劲儿才说了一句:“你……怎么……不叫……皇伯爹了?”
莫灏琛虽顽皮,却也能瞧得出这时候非同寻常,不敢乱开玩笑了。
“朕……想,在听你叫一声……”皇上大口的喘着气,说不上来了。
“快叫皇伯爹。”康王在一旁提醒儿子。
叫什么称呼对于小孩子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得了父王首肯,莫灏琛响亮的叫一声:“皇伯爹。”
皇上苍白的唇角一弯,笑着拉住孩子的手,微弱的声音却十分清晰的传入重臣们耳中:“朕……传位于……莫灏琛……”
寝殿中鸦雀无声,只能听到皇上急促的喘息声,康王拉着儿子跪倒谢恩,却被皇上拉住孩子的小手塞进手里半个同心锁:“朕有一个……呼……呼……你……妹……”
皇上没能说明白自己的想法,手臂便无力的垂下,油尽灯枯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五岁的莫灏琛在自己生辰这天登上皇位,是为嘉和帝。
这位小皇帝从小就过着悠哉的皇宫生活,老爹是摄政王,舅父是内阁首辅,姨父是天下兵马大元帅。铁桶一般的江山牢牢掌握在手中,小家伙从小就嬉皮笑脸的,从来没上过愁。
鲜花五月,艳阳高照,冉紫兮生辰这一天,整个定国公府摆满了鲜花。衣袂随风飘起,都能带起一阵幽香。
紫兮早晨在花香中醒来,很是诧异,虽是后花园的牡丹花开了,可是香气也不能飘这么远啊。
“夫人快出去瞧瞧吧,七爷一夜之间变出来满院的牡丹,争奇斗艳呢。”初画一边麻利的给紫兮梳着头,一边抿着嘴轻笑。七爷对夫人的宠爱似乎是不知怎么表达才好,只要夫人说一句喜欢,就要大费周章的把东西给她弄来。
紫兮把徐老七拉着被迫用了几口早膳,就赶忙跑到院子里去瞧。
在一片花海里,“魏紫”率先映入眼帘。“传说后周宰相魏红博为官清廉正直,素爱养花,尤甚牡丹。魏宰相得知有人从邙山挖来的一株紫牡丹,走近观看,牡丹紫的恰到好处,多一份则俗,欠一份则平淡,处在兰红之间,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知为牡丹中的珍品,便花重金买下。又经数年精心培育,成为当时花中之王。那时人们赞誉它‘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款款而来的摄政王妃正在给儿子讲述魏紫的由来,见到紫兮便笑道:“如今徐元帅宠妻宠得愈发没边了,为博美人一笑,竟然一夜之间寻遍京中名花,连我们府里的都被抢了来。兮儿你还不快笑一笑,让徐元帅满足一下?”
冉紫倩掩着嘴轻笑,紫兮这才想起昨晚在床上偶然看到胸前被他肆虐的吻痕十分明显,便玩笑了一句:“后花园的牡丹花都开的快要败了,我还没时间去瞧呢,整日被你折磨的像残花一般。”
谁知男人在她身上几个大力的□□之后,就抱紧她边喷薄边笑道:“想看牡丹还不容易,明日你生辰,为夫送你万朵牡丹。”
众人都听说过徐元帅宠妻,今日才算亲眼见着了宠得程度。
九公主在徐府最热闹的时候,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人们却没有听到叫骂声。后来听说是有一位高僧路过,点化了她,那高僧有人见过,像极了当年的状元郎宋逸。
万花丛中,美人一笑,冷硬的男人目光就无比温柔了。他的小媳妇,胜过这万朵名贵牡丹姿容妍丽,娇美芳香。
这一生,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在翠屏山受伤时爬上了冉家的墙头,温柔的女人照顾他养伤,伤好了,心却丢了。
不过,把心丢给她,是他默默偷笑了一辈子的欢喜事。
-------------------全书完----------------
娇软小媳妇 第125章 大嫂番外
喉咙处划过一丝腥咸,甄嘉身子一抖,蓦地睁开双眼。
“小娘们儿,想自尽?没那么容易。嘿嘿!先让大爷玩儿够了再死不迟。”一个黑衣蒙面人狠狠捏着她的下颚,快要捏碎了。
甄嘉瞧瞧四周,怎么会这样?
她甩甩头,努力地回想。刚刚生了女儿,只看了一眼,就眼前一片漆黑。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了,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辈子醒悟的太晚了。若是能早点明白过来,自己和丈夫便可以多十年如胶似漆的美满生活。真想回到从前,真想回去……
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山神庙里,怎么会有当年的一群蒙面土匪?莫非真的回来了?
“刺啦”一声响,唤回了甄嘉的神志。身上的衣服被人一把扯破,露出半个香肩。吓得她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抓住衣服,后背靠在了墙上,身子蜷缩成一团。
希冀的目光看向门口,他怎么还不来?上一世这个时候他就出现了,怎么如今他还不来呢?
十几个黑衣人狞笑着步步逼近,一个操着西北口音的人说道:“大哥,你说咱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甄氏颤抖的眼神扫了一眼那个猥琐的男人,朝着门口大喊:“救命啊……”
“哈哈哈……”几个黑衣人狂笑:“这么大的雨,你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的。”
话音未落,门口冲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大汉,拳打脚踢不过眨眼功夫就把十几个人打翻在地。“你没事吧?”他蹲下高大的身子紧张的瞧着她。
“没……”甄嘉泪如雨下,第一次这么盼着他来,见到他心里这么踏实。
“别怕,我保护你。”他不会说柔情似水的话,但是说到做到。
男人站起壮硕的身子挡在了自己身前,十几个人各自抽出刀剑围拢过来。刚才他们没想到会有人出现,此刻都加了小心,一拥而上。
甄嘉想跟他说“小心”,又怕惹得他分心反而不好,就没敢说话,只紧紧地盯着他们打斗。
徐家的男人武功都不是吹出来的,一双拳头对付十几把刀剑竟然绰绰有余,在甄氏身前挡的严严实实,打的一群黑衣人落花流水。
不多时,被打倒在地的黑衣人四散而逃。
徐永安回过身来脱下自己的外袍:“你别嫌脏,快穿上吧。”
甄氏俏脸一红,伸手接住,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
徐永安的目光被那一片白腻吸引,痴痴的看了几眼,突然醒悟自己的唐突,赶忙低下头转过身去。
甄嘉起身用他的外袍包裹住自己,可是他冒雨赶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此刻紧贴着自己的衣服,让她免不了耳热心跳。
甄府的下人都被贼人所杀,但马车还在。徐永安把自己的马拴在马车后面,抡起鞭子给她做赶车的车夫。
到了甄府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老太爷进门,瞧了一眼裹着男人衣服,深埋着头的孙女,皱眉听徐永安讲了一遍经过,当即拍板把两个人的婚事定下了。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甄嘉瞧着大红的嫁衣心中默默欢喜。
真好!
还能有重活一次的机会,这次她要欢欢喜喜的嫁给那个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和他耳鬓厮磨,给他生儿育女。
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十,可是初八晚上徐永安跟军中的兄弟们喝酒之后,从醉八仙酒楼出来,却莫名的遭了暗算,被人用木棍击伤头部,昏迷了一天一夜。
甄嘉听说此事之后,心里咯噔一下,担心的一天都没吃饭,直到晚上传来徐永安苏醒,身体已经恢复的消息,才放了心,按捺着怦怦的心跳等着他明日来迎娶。
迎亲的流程和前世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甄嘉在此过程中的表情。但是红盖头蒙着脸,没有人看到异样。
端坐在洞房的喜床上,耳中传来前院的觥筹交错之声,湘琴、瑶琴两个丫头低声劝解着甄氏,被她制止了,只说一会儿大爷进来,就让她们出去,不必守夜了。
甄嘉低着头,静静的回想上一世。洞房花烛夜,她恨不能一头撞死。可以已经在祖母面前发过誓,好好的活着,不让她老人家担心。
那晚,徐永安喝多了酒,进屋之后醉醺醺的掀了盖头就抱着她乱啃,扑倒在床上。她自然拼命挣扎,锤他挠他,甚至在他后颈上挠了一道血口子。他却如一头倔牛一般,硬是强要了她,那时她又干又紧,他却不管不顾的戳了进去,疼得她死去活来,也恨透了他。
徐永安回到听涛苑,站在窗外犹豫了一下,隔着茜红的窗纱隐约能看到心爱的女人坐在床边。
他垂着头想了想,没有进屋,而是进了浴房,洗漱之后,换上一套干净的中衣,又把大红的喜袍套上,才进了洞房。
徐家的人都明白,甄氏是不情愿的。所以老太君没有安排闹洞房的人,怕被人瞧见女人掉眼泪不好,只安排了一个喜娘给他们结了同心发,说了几句吉利话,算是把流程弄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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