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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小媳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天上飘洒下蒙蒙细雨,父女俩紧拥的画面让周围的看客都泪湿眼角,默默无语。
“卡啦”一声,天上又响起一个炸雷,雨点变大了。
徐永寒猛地一把夺过孩子,扔给徐柔:“回后院。”
怀里突然一空,杨琼吃惊抬头:“岳父,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
徐永寒冷笑:“原谅?哼!这个孩子已经和杨家没有关系了,那日说的清楚,我们徐家会把她养大,但是她已经不姓杨了。滚出去,杨家的人不得踏入我徐家半步,来人,打出去。”
一群家丁一拥而上,杨无暇被七手八脚的抬起来扔出门去,杨恬恬哭喊着要爹爹。
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徐柔怕孩子着凉,只得抱着她进了前厅。徐永寒进屋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却猛地把一片茶叶“呸”地一声吐在地上,明显的是余怒未消。
外面的雨哗哗地下了起来,竟然变成了瓢泼大雨。
徐夫人心善,小声道:“雨这样大,会淋病的,还是派辆车送他回去吧。”
徐永寒吼道:“派什么车,他死了也跟我们徐家没有干系,死了更好.”
徐柔好不容易哄好了孩子,无声的叹了口气。爹爹要面子,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没有打骂自己甚至扫地出门,已经是对女儿的格外疼爱了。
“爹,”徐柔把孩子交给母亲,跪在了地上:“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您莫要气坏了身子,要打要罚只管朝着女儿来吧。”
父女俩这些天都没有什么交流,中间似乎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墙。徐永寒瞧瞧泪流满面的女儿,这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亲闺女呀,疼着宠着长大的,何曾受过半点委屈。如今自己虽是觉得没脸,可女儿呢,不是比他更难受么?
“起来吧,这事不怨你。你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何知道人心险恶。他伪造了爹娘的亲笔信哄骗你,你又如何能识破。以后你就忘了他吧,爹娘给你找个好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国公爷想到女儿的委屈,心里也不是滋味。
徐夫人抱着恬恬,柔声道:“我看韩琦对你一直是一往情深的,如今你都生了孩子,他还是乐意娶你的,前几日还跟我提过,韩琦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脾气好,会照顾人,你嫁了他不会受委屈的。”
徐柔流着泪摇摇头:“娘,韩琦再好,终究不是恬恬的亲生父亲。孩子不能离开父亲,女儿小时候最喜欢黏着爹爹,爹爹也最宠柔柔。如今恬恬……恬恬怎么能离开她的亲生父亲呢。娘啊,当年我爹远征瓦剌,摔下悬崖,众人都说他死了,您不也不肯改嫁么?”
提起往事,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管家徐千在一旁低声道:“七爷,那状元郎在门外跪着呢,已经被大雨浇成落汤鸡了,九公主来了,怎么拉都拉不走。”
陷入回忆的徐夫人抬手摸了摸颈上一颗绿豆大小的疤,想起来杨琼的父亲杨睿,杨睿也算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如今虽是他的儿子有错,却也只是失了记忆,那些写假信一类的坏事也未必是他做的,想着这里,便又对丈夫好言相劝。
无论妻女如何劝说,徐永寒岿然不动,冷着脸瞧着门口的方向。徐千沿着抄手回廊又去了门口,不多时竟大步狂奔着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七爷,七爷……出大事了,门口来了一个人,竟像是……像是白杨状元杨玦呀。”
徐永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向门口,徐柔和母亲互相望望,也跟了出去。抄手游廊一直修到大门口,并不怕淋雨。大门敞开,就见一个穿着黑色锦衣,头发花白的来人,一手撑着伞,一脚踹在了杨琼肩上。
九公主惊叫一声,赶忙去扶昏倒的儿子,旁边的小丫头们撑着伞,也七手八脚的来帮忙。
“杨玦,你竟然没死。”徐永寒冷冷说道。
杨玦转过身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咬牙切齿道:“不错,我当时的确差点丢了命。好在我命大,回家之后,慢慢缓了过来。我爹辞官回老家,找世外高人给我医治,除了头上的疤再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怜我爹一世清名,最后不得不引咎辞官,都是拜你们徐家所赐。每日瞧着这伤疤,我就想着如何报仇雪恨,如今你们徐家的姑娘还不是被我们杨家糟蹋了,徐老七你也有今日颜面扫地的时候,哈哈哈……“
杨玦仰天大笑,苏醒过来的杨琼听到这番话,愣在地上。九公主也猛地惊醒,原来这一切是这样。大雨滂沱,她也只能让公主府的侍卫把杨琼抬上马车,先拉回去,明日再说。
徐府侍卫气的一个个眼珠子都红了,只等国公爷一句话,就要拔刀去剁了杨玦。公主府的侍卫也不甘示弱,少爷在大雨中跪在徐府门口,徐家却还无动于衷。也都憋着一口气,紧紧握住了刀柄。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却被恬恬哭着喊得一声“爹爹”打破,“恬恬要爹爹。”
九公主从车上向外看了一眼,她的亲孙女,正在冉紫兮手臂里挣扎,自己却从未抱过。一行热泪滚落,看着再次昏迷的儿子喃喃自语:“我可怜的儿子,可怜的孙女……”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徐家的人就被门口的喧哗声惊醒,原来是杨琼在疯了一般往里闯,家丁都拦不住了,竟然冲到了垂花门。
徐战鹏率先赶到,一脚就把杨琼踢出去一丈远,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九公主追了进来,蹲到儿子身边心疼地哭道:“你们不要再打他了,他昨晚发了一夜高烧,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了。都是白杨状元不安好心,不是琼儿的错呀。”
杨琼挣扎着坐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看着急急走来的徐柔,嘴角一弯便笑着站了起来了:“柔柔,我都想起来了,柔柔,我对不起你,我们……回家去吧,好不好?”
“你真的都想起来了?”徐柔惊喜道。
“嗯,从咱们在杏林第一次见面,到终南山山洞,到成亲,你生下恬恬,我都想起来了。以后,我一定加倍的对你们好,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杨琼紧紧握住徐柔的手,轻拥妻子入怀。
徐柔喜极而泣,扑在他怀里大哭。
徐永寒在一旁冷眼瞧着,并未动手,他只是在等。果然,徐柔哭够了,杨琼也发现了冷着脸的岳父大人,上前郑重的拜了三拜,恳求岳父原谅。
“你既想起来了,那就跟我说说前因后果,让我们都明白明白你们祖孙俩是如何骗柔柔的。”徐永寒冷声道。
杨琼咬咬苍白的唇,颤抖着说道:“起初的确是我骗了柔柔,师父说徐家是我们的仇人,我按照他的安排骗柔柔去了终南山。可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后来还有了恬恬,我与柔柔日久情深,我不想再骗她,也不肯按照师父的要求抛妻弃女,于是……师父逼我喝下了□□,失去了记忆。”
“要我原谅你也不难,你去把杨玦杀了,解我心头之恨,我就允许你和柔柔破镜重圆。”徐永寒道。
杨琼缓缓摇头:“他虽是做的不对,却是抚养我长大的师父,是我叔祖,我岂能做出这样欺师灭祖的事?”
徐柔百般恳求父亲,九公主都低声下气的说了好话,杨琼磕头磕破了额头,鲜血顺着挺直的鼻梁往下淌。
看着不为所动的岳父,杨琼无奈的从侍卫身上拔出了刀:“岳父大人,若一定要有人死,才能消除两家之间的恩怨,那么就让我死吧。我只盼望您能好好照顾柔柔和恬恬,每年今日让她们到我坟上来看看我,跟我说两句话……也就够了。”
徐柔哭着夺下他手里的刀,扔到地上:“你不能死,你死了,恬恬就没有父亲了,你要让我想你一辈子吗?你死了,我也不活了,那你就先杀了我吧。”
早上醒来没有见到母亲的恬恬,哭着被奶娘抱了来,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徐永寒的眼角也有了一丝湿润,别开脸,不去瞧。
听到消息的亲朋好友都赶了来,皇上也由金吾卫统领徐彪护送着亲临国公府。眼见着一家三口团聚的模样,众人纷纷苦劝,徐永寒硬是不肯答应。
冉紫兮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一定要有人死才能结束两家的恩怨,那就让我死吧,我把这条命还给杨睿。”
徐永寒吃惊回头,一把夺过刀来:“你疯了,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冉紫兮叹了口气,暗暗咬牙下了决心,要说出当年的秘密:“当年,我被淮王所逼,正欲自戕而死,是杨睿闯进殿中,跟淮王理论,拖延了时间,才等到姐夫来救我。他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中箭而亡,我欠杨家的,我还,你不要为难孩子们了。”
想起当年,自己远征瓦剌,妻子差点被人逼死,徐永寒再硬的心也软了,低声道:“怎么之前你从未说过?徐彪,我问过你,杨睿的死是否与徐家有关,你说没有。是你不知道,还是故意瞒我?”
冉紫兮抢白道:“你不要为难徐彪了,这件事除了姐夫没人知道,我不敢跟你说,是因为……”
摄政王在一旁轻咳了一声,道:“七哥,紫兮不敢跟你讲,是因为你这人别处大度,唯独在情敌这事上最是小心眼儿,若是知道杨睿为救你妻子死的,只怕你这心里一辈子都别扭。”
徐永寒勃然大怒:“谁小心眼儿了,难道我会不在乎兮儿的命么?还有什么比她的命更重要?”
徐彪突然跪到了九公主面前:“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一直不敢说,今日既要消除两家的仇恨,就应该由我来承担。当年我为救七嫂,用箭瞄准了淮王墨祁骏,谁知他却抓起驸马爷做了挡箭牌……凶手其实就是我,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可是却像一个大石头一样压在我心底,今日说出来,反而痛快了,要杀要剐听公主处置。”
九公主颤抖着手指向徐彪:“是你,竟然是你,杀了杨睿。”
“是。”徐彪大义凛然的把腰刀奉上,抬起脖颈等死。
杨琼抱着恬恬来到九公主身边:“恬恬,叫祖母,让祖母抱抱好不好?”
九公主把刀扔到地上,接过来粉团一般的孙女。
“祖母不哭,恬恬给你糖吃,甜吗?”杨恬恬用胖嘟嘟的小手,把手心里攥着的一块糖剥了糖纸,喂进九公主嘴里。
“母亲,冤冤相报何时了,徐彪当年也并不想杀我父亲,真正杀了他的人是淮王。而淮王也被岳父所杀,也算是给父亲报仇雪恨了。如今,咱们一家好不容易团聚了,好好过日子不比大开杀戒强么?”杨琼拿起刀,轻轻割了徐彪一绺头发。“今日割发代首,算是对你误伤我父亲的惩罚。”
皇帝墨灏琛在一旁搓着手道:“小表叔果然有胸襟气魄,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姨父,您大人有大量,就让他们这一对苦命鸳鸯团聚了吧。”
皇上都在铺台阶了,徐永寒也想就坡下驴算了,却又张不开嘴服软。
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自然最了解他的脾气,冉紫兮一头撞向旁边一棵百年古树:“我不活了。”
徐永寒飞身过去,把爱妻抱在怀里:“我哪说不同意了,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那你是同意了。”紫兮不依不饶。
徐永寒别扭的嗯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冉紫兮看向徐柔,母女俩挤挤眼,偷偷的笑。
徐永寒蓦地转头,捕捉到妻女的小动作,不禁被气乐了:“你们娘俩儿这一辈子就会欺负我。”





娇软小媳妇 第129章 茉茉番外
终南山脚下,有一处宁静安详、花香飘满四野的小村落叫做谢庄,庄子南面有一大片茉莉花田,这是谢五娘和女儿茉茉的田地,她们以种花为生。
“茉茉,师父说要带我去南方云游两三年,见见世面,你……你等我回来好不好?”高大的少年微弯着腰,拎着一只大木桶,跟在娇小的粉衫姑娘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白净净的姑娘抬手遮了遮春日的阳光,看向小麦色的脸膛:“战蛟哥哥,你放心吧,我肯定哪里都不去,就在这村子里等你回来。”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却又忽然敛了笑意,不放心的叮嘱道:“茉茉,你懂我的意思么?我是说……不是你离开这里,而是……你今年十四岁了,再过两三年就十六七岁了,你……你不要嫁给别人,等着我回来……回来……娶你,好不好?”
少年把心里的话说完,一张俊脸已经憋得通红,也不敢看小姑娘的脸色,只盯着她手里浇花的水瓢。
她的手一僵,半瓢水洒在了自己的绣花鞋上。
少年吓得心里一抖,莫非她不愿意?
“茉茉,我……我肯定会对你好的,我保证。”情急之下,嘴笨的少年不知说什么好。
“我的鞋湿了,我要回家去换双鞋。”姑娘红着脸低下头,把瓢放进桶里,转身就走。
“你鞋子湿了,我背你回去吧。”少年热心的扯住她的袖子。
姑娘没答话,只挣脱了他,飞快的跑回了自家的小院子。
少年痴痴地凝视着她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栅栏门后面,才收回视线,沉默的继续帮她浇水。
少年身材高大,从小跟着师父练武,身体强壮有力气,不大一会儿就来来回回十几趟,把整片花田都浇完了。
他闷坐在地头儿,垂头揪着地上的野草。难不成茉茉嫌弃自己蠢笨,不乐意么?
“战蛟哥哥……”姑娘温柔的声音响起,他蓦地抬头看向心上人,既紧张又期待地盯着那一张樱桃小嘴。
“我跟我娘说了,我娘说村子里的人都嫌弃我是野孩子,只有你不嫌弃,而且你人品好,又照顾我,我娘说……等你回来我就及笄了,就把我嫁给你。”小姑娘扭捏着说完,就把背在身后的手塞进了他怀里:“我给你做的一双鞋,你出门的时候穿吧。”
害羞的姑娘转身跑掉了,少年双手捧着一双崭新的布鞋,心里乐开了花。穿在脚上一试,尺寸居然正好。莫非是上个月浇花湿了鞋时,她趁晾晒鞋子的时候悄悄量了尺寸。这么说,茉茉心里早就有自己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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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鼓声隆隆,武状元的比赛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场,主考官拿着花名册大声念道:最后一场,由顺天府初试头名徐战鹏对战应天府头名徐战蛟。
两名高大的青年应声跳上擂台,场下一片哗然。
不仅场下,台上的两个人也是大眼瞪小眼,感觉像是在照镜子一般。若只是名字像不足为奇,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可是他们俩不仅姓名类似,竟连身量、长相都十分相似,年龄也相仿。
这……太奇怪了。
“子霖,最后一场可能快开始了,是鹏鹏对战应天府的头名,我们一起瞧瞧吧。”定国公徐永寒与内阁首辅冉子霖一路同行至承庆殿前,拐弯儿从角门走了进去。
冉子霖负手微笑:“鹏鹏自幼酷爱武艺,又在军中得众位将军真传,能跟他比武的人,我还真想瞧瞧。”
二人眼神飘到擂台上,都怔在当场。
两个生龙活虎的青年正打的不可开交,身影晃动,分作蓝黑两色。若不是服饰不同,简直就像一个人在练武自搏。
徐永寒定睛观察那人的招式套路,心中有了想法,却还不敢确定。台上的两个人拳脚功夫比的不分胜负,各自回身去兵器架子上找自己趁手的家伙。
“住手。”定国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纵身跳上擂台,站在二人中间,盯着徐战蛟道:“你姓甚名谁,师从何处?”
徐战蛟刚刚看到与自己十分相像的徐战鹏已经很诧异了,如今又出来一个样貌很像,年纪却不像的人,怎么京城的人都喜欢长成自己这样?
“你又是谁?为什么问我?”徐战蛟疑惑道。
主考官赶忙跑过来行礼,转头训斥徐战蛟:“这是定国公,天下兵马大元帅徐元帅,还不快磕头行礼。”
徐战蛟一直跟着师父行走江湖,没见过什么大官,被主考官一吓,规规矩矩的单膝跪地:“拜见国公爷、大元帅。我叫徐战蛟,我师父是云中子。”
定国公盯了他许久,上上下下打量地他心里直发毛,才说:“起来吧,你师父呢?”
“师父在南方与南海武神比武时,二人同时归天了。”徐战蛟老老实实地答道。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身世?”徐永寒紧紧追问。
“没有,我小的时候问过,师父说我家里让我十八岁时认祖归宗,可是还没等我十八岁,师父就归天了。他临终前只来得及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参加武举考试,然后找定国公。”徐战蛟说着说着突然瞪大了双眼,刚才主考官说这位大人是什么国公来着,怎么好像就是定国公呢?
徐永寒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激动,云中子失踪之后,他曾派人查找过,却杳无音信。自己的亲侄子,大哥唯一的儿子徐战蛟竟然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上前几步,一双大手按在了徐战蛟肩头:“孩子,你父亲就是已故的征北大将军、我的亲大哥徐永安,你是我们徐家的孩子,快跟我回家见你曾祖母。”
老太君年岁实在太大了,最近不仅神志不清,身体也有油尽灯枯的势头,在这个时候能找到大哥的血脉,徐永寒怎能不高兴。
武状元对决变成了认亲大会,台下众人纷纷称奇。
徐府上房中欢声笑语一片,老太君听说长孙还有血脉留在人间,也不管什么嫡出庶出了,高兴的合不拢嘴,拉着徐战蛟的手又哭又笑。“当年你这名字还是你曾祖父取得呢,原本是给晚晚用的,谁知晚晚是个姑娘,自然就不能用这个名字了,后来徐战鹰出生的时候,我还跟老七说,不是徐战蛟这个名字还没用么,他还跟我打马虎眼,糊弄我,原来是有你小子用了,呵呵……”
老太君今日难得十分明白,可见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徐战鹏的妻子崔氏是太傅之女,知书达理,孝顺懂事,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在一旁安静的坐着。徐战鹏笑道:“老祖宗,您就甭为他们的名字操心了,还是替未来的玄孙想想名字吧。”
众人哈哈大笑,崔氏红着脸低下了头。徐战鹏身体好,新婚时每晚都折腾半宿,不久就怀上了。
老太君瞧着曾孙媳微笑,马上就五世同堂了,真想多活几年,尽享天伦之乐。
“诶,战蛟还没有定亲呢吧?快快,老七媳妇给张罗张罗,找的门当户对的好媳妇。”老太君急道。
“是,祖母放心,我肯定要给侄儿找个貌美懂事的好姑娘。”冉紫兮应道。
徐战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包围,又惊又喜。被提到婚事,虽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想到茉茉,却还是开口道:“我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在终南山脚下的村子里,我不想娶别人。”
此刻,坐在屋子里的徐战蛟并不知道心上人茉茉就在屋子外面听到了他的话,心里美得开了花。
原来,茉茉接到了徐战蛟的书信,说要遵从师父遗命去京城参加武举考试,考完了就回终南山。恰逢徐柔一家回终南山收拾东西,这几年徐柔经常到茉茉家赏花,也算熟识的。小姑娘几年没见心上人了,也盼着早点见面,就央求徐柔带她到京城。谢五娘听说是跟着徐柔去,也就没阻拦。茉茉跟着徐柔到了京中,听说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堂兄,徐柔自然带着恬恬回了娘家。恬恬要捡桂花,茉茉就和小丫鬟一起带着她在院子里玩,刚好听到屋里的谈话。
谁知声音慈祥的老太君却突然变了语气,不悦道:“战蛟啊,你是咱们徐家的孩子,门第高贵,怎么可以与山野村姑私定终身。那样的丫头不能进咱们家的门,你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娶个村子里的野丫头,岂不被人笑话。我瞧着子霖家的姑娘不错,让你七婶回趟娘家跟她嫂子说说,若是冉家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
“不,我只喜欢茉茉,我不要娶别人。茉茉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跟着娘亲相依为命,我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徐战蛟突然大喊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曾祖母的话怎可不听?子霖刚才也见了你的功夫,颇为赞赏的,此事应该差不多。”徐永寒怒斥道。
“我不要,你们不让我娶茉茉,那我宁愿不做徐家的子孙,你们门第高贵,我在乡下住惯了,什么农活儿都会干,我回终南山跟茉茉种地去。”徐战蛟倔强的像头牛。
“你这是欠揍……”徐永寒一怒之下要教训他,却被妻子拉住。
冉紫兮脾气好,见不得他们打架,柔声劝道:“当初咱们定亲的时候,我不也是山野村姑么?自己都觉得配不上你的,那茉茉咱们没见过,不如以后先见个面瞧瞧再说。”
老太君摆手道:“罢了,没什么可瞧的。当年你虽生活在翠屏山,可毕竟是名门之后,若非五公思乡案,你也是侯府千金,何况你祖母是出了名的才女,有她教导,你们姐妹自然都差不了。可那茉茉纯属是小村里的孩子,还是个野孩子,我们徐家断不可娶这样的女子进门。”
徐柔从恭房回到门口的时候,就见茉茉惨白着脸跑了出去。小丫鬟说茉茉要回终南山,徐柔赶忙派两个侍卫追了去,务必要护送她平安到家。
茉茉回到家就扑到母亲怀里大哭,谢五娘问明缘由,瞧瞧女儿一心想嫁的模样,从压箱底的小包袱里拿出一个红漆盒子,收拾好行囊,就带着女儿出发了:“好闺女,不就是徐家么,咱们不怕他,我的女儿只有别人配不上的份,还不至于被人嫌弃。”
茉茉跟着母亲懵懵懂懂地又进了定国公府,点名要见徐永寒。
定国公正在前厅跟侄子较劲,一个月了,这头倔驴死活要娶茉茉,还非要回终南山种地,谁劝也不听。今日休沐,皇上和皇后也来了徐家,尤其是皇后徐晚,对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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