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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命法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这本是很普通的礼仪,但女孩儿说完之后,又接着一笑,突兀的说道:

    “我叫黄鹂!”






第十七章 还债
    


    听黄鹂自我介绍,癞痢头盯着她看了一阵,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紧抿住嘴唇,没有说出口。

    我看这个黄鹂,也有点不大对劲。这女孩儿年纪最多也就二十多岁,除了一双圆圆的眼睛颇有些灵气,其余怎么看,都和漂亮不沾边。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丑女孩,乍一看,还就给人一种媚惑众生的感觉。

    除了亲自迎接我们,白晶就和正统的大律师一样,也不和前台的黄鹂多说,蹙着眉头就往后走。

    我和癞痢头跟在她身后,经过后院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这后街31号,现如今是不是还在初一十五,履行着超度孤魂野鬼的职责

    不光是前头的门厅改了,后边也有了相当程度的改变。

    说是老街小巷,除了地理位置,这白晶律师事务所,可以说全都是按照正经写字楼里的办公场所来布设的。

    刚跟着白晶进了标识牌为主任律师的办公室也就是之前老何、窦大宝先后住过的卧房,我就不由一呆。

    白晶没回办公桌后头,也没给我们端茶倒水的意思,就只走到角落,转过身,仍旧蹙着眉看着我说:

    “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我这趟和癞痢头过来,大半是想透口气,散散心,闻言微微一皱眉:“你说。”

    当初我和孙屠子被拘留,是这白骨精把我们捞出来的,甭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我总还是欠她个情的。

    白晶眉头蹙得更紧,但说话一贯的干脆,“我找你,是想让你帮忙验尸。”

    说话间,她把脸转向角落里覆盖的一块红蓝白条纹的塑料布。

    出于职业敏感,一听到验尸两个字,我神经就猛一紧。

    顺着她目光看了看,却又更拧深了眉头,“你应该比我更懂法律流程。”

    “是,但是情况特殊,我能想到的,就只能是找你帮忙。”

    白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刚想再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两下敲门声。

    “什么事”

    白晶刚问一句,先前那个名叫黄鹂的前台女孩儿,已经探进小半边身子,“白姐,有位姓古的老先生要找你。”

    再次见到白晶,她耐心明显比以前差很多,当即就说:“一个月内,我们不接生意。让他去找别人吧。”

    话音没落,就听外面有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别介,我不是找你打官司,是受人所托,来帮忙的。”

    刚听黄鹂说姓古的老先生,我心里就打了个突,再听到这个声音,更是惊讶莫名。

    偏过头往外看,正和门外一个身量不高,微微有些秃顶的老头打了个对眼。

    我愕然道:“古教授”

    老头冲我挤挤眼,拎着个老式的提包,晃晃悠悠走了进来。正是之前见过面的老古、古明辉

    老古看到我时,似乎也有点意外,径直走到我面前,眼珠转了转,定下来对着我说:

    “轩生和岳珊的事,都处理好了。”

    他忽然咧嘴一笑,“我来之前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见到你,心里算是落定一些了。”

    轩生和岳珊的事我是心里有数,可他后头一句话,我却是没怎么能听明白。

    老古也没跟我解释,直接转向白晶,从提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那东西一拿出来,我就是一怔。

    那就是个没标签的老酒瓶子,光溜溜直上直下,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了。

    瓶子里头还有小半瓶浅黄色的液体,乍看是真有点埋汰。

    甚至是让我一度感觉,那就是从旧时火车上、又或是现代塔吊等设备上捡来的,被腾空了用作排泄用的

    白晶看到那邋遢的酒瓶,眼睛竟是一亮,一把接过酒瓶,拔开塞子,居然闻也不闻,就要对着瓶口开灌。

    “喂”

    我开口的同时,老古也是上前一步,急着对她说:

    “丫头,别乱来这酒里头可掺了毒`鼠强了”

    我更是吓了一跳,白晶明显也听见了,却还是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

    我心提了起来,就差没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再看白晶,先是拧了拧新柳般的秀眉,跟着咂了咂嘴,一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就搭在攥酒瓶的手背上,冲老古微一欠身:“对路原来老先生您是来还债的。”

    老古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眉头舒展开来,也冲她抱了抱拳,“老朽古明辉,年轻时欠了黄家的债,这回是受黄家托付,来帮忙的。”

    我看着他干瞪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古和白晶虽然都跟岳珊多少有牵连,但貌似两人还真没见过面。

    话说回来,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老古是真个人老成精,见白晶一时没大反应,就扭脸小声问我:

    “你知道这丫头的底细吧”

    见我点头,立即低声对我说:“当年苏州一行,小邱得了夜盲症,回到老家不久,因为意外香消玉殒。我和师哥当时都对小邱情有独钟,师哥,也就是你师父为人大气,他想得开。我是想不开,就买了老鼠药,兑在这瓶酒里,给小邱上完坟,就想跟她一块儿走。结果是酒喝了大半瓶,我忽然想吐,当时也是真吐了,吐完就歪在坟前,半醒不醒。那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窝黄鼠狼子”

    老古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胜酒力,还是药性发作,总之他当时什么都明白,就是全身发麻,一动也不能动。

    那一大堆黄鼠狼子,少说也得十四五只,最大的跟家养的狗崽子那么大,小的也就比大耗子差不离。

    一堆黄鼠狼子爬到他身上,就在那儿捂着他,整整捂了一夜。

    到后来,许是被大黄鼠狼压到胸口肚腹,他忍不住吐了。几个小黄狼子把他的呕吐物给吞吃了,然后都死了。

    老古本人却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在被人发现后,将他送到医院,那时候,他才开始犯迷糊。

    他隐约记得,大概是在医院躺到第三天的时候,那天夜里,他忽然觉得胸闷,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胸口似的。

    睁眼一看,胸前竟然站着一只头顶毛都白了的大黄鼠狼子





第十八章 换命
    


    老古说到这里,接下来就有些含糊。

    就说,他那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非同寻常的存在。

    而他本人,则是被黄家挽救回一条命!

    癞痢头在旁憋了许久,这时终于忍不住低声说:

    “老爷子,据我所知,狐、黄、白、柳、灰……特别是黄家,是不会轻易对人施恩惠的。照你说的,与其说是它们救了你的命,倒不如说是……是它们在和你换命啊!”

    老古只“嗯”了一声,含糊道:“想到了,但是又如何?不管怎样,那些黄狼子,当初的确是救了我的命!就算是换命,我不得还啊?”

    癞痢头还想再说,被我拦了下来。

    东北七十二路野仙、五路邪仙的传说,我听的不比任何人少。

    之所以野、邪,那自然是和印象中的仙家不一样的。

    没有所谓的普度众生、大公无私,有的,就只是因果还报。

    至于黄皮子换命,我更是听说过一件最为邪乎的事。

    一户人家的孕妇难产,主家病急乱投医,走投无路,竟求到了当地最为邪性的黄村。

    名为黄村,实则是一片乱坟岗子荒树林。

    主家男人披星戴月来到黄村外,奉五宗大供,敬三担酒水。三拜九叩数次,村中踱出一黄袍老者,点指询问:“尔所求何事?”

    男主当即拜伏在地:“吾只求妻儿平安!”

    黄袍老者道:“命数天定,你妻儿平安,置其它性命于何地?”

    男主痛哭流涕,说愿一命抵一命,求安康之福、阖家之乐!不予长久,只求当下!

    在我看来,那男主的恳求是合乎情理的。

    他提出这样的恳请,的确自私。但人非圣贤,谁能无私?

    而且,他这么说,还是相当明智的。

    要知道无论人或动物,都是有感情的。他妻儿若是死在产床`上,若是重情`人家,死的,可就不单是一对母子了。

    黄袍老者见男主再三恳求,也是蹙眉,最后说:

    “我许你一世安平,但等你魂归幽冥,尔后福荫,皆归我黄家,你肯是不肯?”

    男主心急智荒,当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允诺哀求。

    黄袍老者凝眉再三,终是颔首三下,随转身入林。

    男主回归家里,妻子已虚弱不堪。

    仅剩余息间,产房中不知从何处蹿进来一只秃毛大黄皮子。

    那黄皮子一进来,先是作人立朝着产婆拱手连鞠躬三下,跟着跃到桌上,嘬唇对着油灯吹气。

    这老黄皮子只吹了三口气,原本昏暗的灯火,突然拔得一尺有余,火光凛然,竟将屋子里照的如同白昼!

    明灯下,本已晕死过去的孕妇,陡然大叫挣扎起来。

    同一时刻,老黄皮子也在灯台下翻滚不休,同样发出阵阵哀嘶。

    那声音,竟和产妇哀鸣有七分相似!

    男主在外听得分明,却并不惊慌。而是急奔厨屋,从燃着的炉子上,舀出一大盆滚`烫的开水,跑进产房,瞪目看着桌上的老黄皮子腹水破裂,股间拱出一团血肉,随即将整盆开水浇在了老黄皮子身上!

    鼓灯生产的老黄皮子,和肚里的幼崽被烫的当场毙命。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啼哭,主家孕妇诞下麟儿!

    妻儿平安,这家人自是喜不自胜。

    可等到孩子刚满百天,替他家接生的产婆突然莫名其妙上吊死了。

    这产婆死的极惨。

    说是上吊,其实就是吊死在圈养羊羔的栏杆上。

    那上头不知怎么,多了个绳套,产婆的脑袋就套在里头,双腿平直斜向一旁,胸腹、肚脐…以及后身的衣服上,竟有数十只大小不一的死黄皮子紧咬着她的衣服!

    当天夜里,男主置办完酒宴,回到后厢,就见才刚满百天的孩子,就直立在床`上,背着两只小手,冲着自己笑:

    “咯咯咯……人在做,天在看,善恶我不管,欠债总要还。xx,你可还记得,黄村口一面之缘吗?”

    男主猛一哆嗦,细看时,这围着肚兜的孩子,骨子里竟透着黄袍老者的模样!

    这时,那孩子又冷森森开口道:

    “是你要以命数换活命!却食言而肥,不只不偿,还害我儿孙的性命!你不给,我亲自来拿!天公地道!”

    这孩子虽然才足百天,但立在床`上,背负双手,不光口齿清晰,眉宇间更是怒意凛然。

    男主本来还想上前,一见这架势,哪还管旁的,跳起身转头就想往外跑。

    可他万万没想到,身后不知何时,竟从房梁上垂下一条草绳的绳套。

    他只一回头,脑袋就伸`进了绳套里。

    那绳套就像是活的,一套住他脖颈,立刻就冉冉上升。

    男主大惊失色,却见房门外不知何时竟聚集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黄狼子!

    这些黄狼子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也不发出动静,就只挨个的蹿进来,飞身而起,咬住他身上的一个部`位,怎么都不肯撒嘴!

    ……

    等到第二天早上,男主被人发现的时候,着实是吊死在了内室房梁上。

    舌`头卷在嘴外头,浑身上下千疮百孔,然而,却是双腿平直的斜向一侧,上半截在房上挂着,下半截斜拖在地上!

    任何人看来,这样的高度,都不足以把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吊死。

    但对着正门的床`上,那百日‘寿星’团在母亲怀里睡得正酣。

    而床内里的幕帐上,赫然有着几行滴血字迹

    ——当初黄村求命,吾家认你重情;天道公平不假,尔听娄婆摆弄;源是私,终是私;吾黄家再是草芥,数命得一公道,足矣!

    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不得已,请来了‘问事’。

    结果,那问事的,上门来察看一番,临走时只说了两句大白话:

    “当初给接生的娄产婆不地道,为了钱,想投机取巧,糊弄‘外道’。”

    “这家人不良善,得了好处,还不知足;若感恩,便把施予化淡薄;然,私心故私心……好好一段缘,闹到阎君殿;该罢了,都罢了;黄家,这还是留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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