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佩锁情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月上凡星
他把拿了一路的书放在了桌子上,双手捧起茶盏跪在地上道:“请师傅喝茶。”
青衫女子很是受用的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倒是挺自觉。”
沈清雪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书本,双手奉给了青衫女子:“弟子知道师父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应该送些什么,就手抄了一本《孙子兵法》,全当是弟子的心意。”
青衫女子有些惊奇的接过沈清雪手中的书,翻开一看,书上的字是女子惯用的小篆,各个娟秀,格外工整,赏心悦目。
“这是你写的”青衫女子有些惊讶。
“是,因为只有三日的时间,写得有些匆忙。”沈清雪道。
青衫女子人面上不显,但心里却道:的确收了个好徒弟,才九岁就写的一手如此好的小篆!
“已经不错了。”青衫女子合上书,将书放在了桌案上。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红木盒子,打开红木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青玉簪子,看颜色、质地和雕花都与她头上的那个是一对。
沈清雪一眼就看出这簪子虽样式普通,但质地清透,雕花精致,绝非凡品。
“这簪子是送给你的。”青衫女子把红木盒子递到她手中:“从此你我二人便是师徒。”
沈清雪恭敬的接过红木盒子,轻轻盖上,磕了三个响头:“徒儿见过师傅。”
“好。”青衫女子扶起沈清雪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从明日起,每日卯时三刻来我府里报道。”
“是。”沈清雪道。
沈清风蹲在小山旁,百无聊赖的拿着手里的树枝在地上画圈,她一会儿看看亭子里还在说话的俩人,一会儿看看周围,无聊的道:“怎么还没好”
云亦站在山中的另一侧也关注着亭子中的情况。
“我是闲雅居士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若非你是我徒弟,我也不会告诉你。”青衫女子道。
“嗯,弟子明白。”沈清雪道。
“拜师礼也行过了,今日就这样吧。”青衫女子道:“你和家人早早下山,明日莫要迟到。”
“是。”沈清雪道:“弟子告退。”
沈清雪再次行了个大礼,便退出了亭子。
沈清风在第十几次叹气之后,沈清雪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
沈清风蹲在地上首先看到的是沈清雪那淡黄色素雅的裙摆,她抬起头就看到沈清雪笑盈盈地低着脑袋看她,她连忙丢了手里的树枝,站起来拍拍手:“三妹,完事儿了”
“嗯。”沈清雪点头。
“她没为难你吧”沈清风双手搭在沈清雪的肩膀上,把她来回倒拨了两下,前后左右打量了个遍。
“大姐,我这是拜师,她是我师傅,怎么会为难我”沈清雪挽住了沈清风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笑着道。
“我可是听说总有些脾气古怪,自视甚高的文人喜欢刁难人。”沈清风道。
“你这都是听哪说的,都是无稽之谈。”沈清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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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长公主
云亦站在竹峰寺最顶的小亭上,遥望着远方,青衫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整个亭子上,整座小山峰上就只剩下他一人。
云亦一身黑衣在风中飘扬,与发丝纠缠,小小的人站在孤峰顶上显得格外的落寞。他只是这样遥望着远方,不悲不喜,不吭不响,就像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心思一样。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够在父母膝下承欢,能够无忧无虑的享受自己的童年,能够每天生活在幸福和快乐当中,能够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娘亲的笑和父亲的脸。可他明白,从他出生落地第一声啼哭开始,这一切就已经远离他了。如果可以他会把他想要的一切都给他未来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这样做!这是十三岁的少年面对始终都是孤身一人的人生,面对虚无缥缈的未来,面对肮脏复杂的世事,面对丑恶难言的**而存在的唯一的一点美好。
云亦直到看到山路上多出两抹小小的身影,这才缓过神来,眨了一下有些干涩的眼睛,转头离开了亭子。
“三妹,你也算是拜师成功了,那以后不会搬到这里来住吧”沈清风问。
“不会,师傅家也住城里,就住在城南双清街湖北巷子口裴宅。”沈清雪道。
“那为什么要来这山上不会是专门为了行个拜师礼吧读书人就是事多。”沈清风道。
“大姐,慎言。”沈清雪道。
沈清风讷讷的闭了嘴,沈清雪才道:“师傅今日上山好像是为了见故人。”
“哦。”沈清风点头。
“大姐,今日是店铺上新的日子,我还蛮好奇卖的怎么样呢”沈清雪道。
“我也可好奇了,三妹鬼点子就是多,没想到居然能做出积木这种东西,昨日我都没玩够。”沈清风道。
她们二人一路上都在讨论着店铺的事,她们在回程的路上讨论的热火朝天,沈清雨则是遇上了一个小麻烦。
话说整整一个上午,店里的新品就只卖出去了两个七巧板,直到下午的时候才有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匆匆的买走了一百零八块积木的套装,他在付钱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行色匆匆,像是着急复命一般。
有生意上门,不做白不做。沈清雨并没有太去注意小厮的神色。
大概是在申时一刻的时候,有一队车马破开人群,阵仗极大的停在了沈家玩具店门口。
原本不少在玩具店外围观的人扩大了围观范围,把整个马车也包裹了起来。
有不少人在马车旁窃窃私语,店外不一样的嘈杂声引起了沈清雨的注意,她立马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站在店门口看着正对着店门停放着的马车。心想:不知是来到哪位贵人
马车上的花纹雕工极为繁复,用的又是上好的紫檀木。紫檀木在大周朝的价格极其昂贵,普通的官宦人家也只能求来做桌椅,而这位未露面的贵人却用来做马车,可见极其奢侈。马车上还镶有金边,更是有轻纱辅之,除了贵几之外更增添了几分飘逸。
马车旁守护着的全部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单看那装束和所配的刀,就知道这些人是兵。马车旁的丫鬟穿着也极为考究,头上戴的发饰也颇为繁复。就连赶马车的小厮身上的衣着都不凡。他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表现极为严肃,行动间极为有规矩。
沈清雨一看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贵人,却不知道是什么
第六十七章:祸患
长公主身边跟着的婢女都站在店门处,跟着的护卫都站在店外。而长公主则在店内围绕着货架来回转了起来,像真的是来买东西一样。沈清雨让钱掌柜和伙计站在柜台里等她,她则跟在长公主身后。
长公主看着琳琅满目的玩偶和积木,眼睛里倒是颇有几分兴致,她随手拿着一个熊猫样式的玩偶问道:“这种动物倒是没见过,是你做的”
“回公主,草民以前看过一本杂记,上面有记载过这样一种动物,我便随手画了下来,让店里的绣娘做的。”沈清雨小心翼翼的应付着长公主。
“哦~”长公主颇有深意的哦了一声点点头。
“这店里的东西都是你自己想的”长公主再次开口问。
“回长公主,店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草民从书上看的,加以改造画了下来,店里的绣娘便根据草民的图做了出来。”沈清雨道。
“你不必如此拘谨,本宫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本宫未来的孩子一般,格外亲切。”长公主微微笑着,眼睛却不带笑意。
沈清雨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心里却想:还真是抱歉,一点儿都亲切不起来,我们两个又没什么血缘关系,何必如此假惺惺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能得长公主如此青睐,草民愧不敢当。”
长公主说的也只是客套话,听她这般回也只是微微一笑,便转开了话题:“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你这般标致机灵的姑娘”
这话听上去是在夸她,实则是在试探她。
沈清雨心里已经有了八分把握,看来长公主是知道她们的身份的,否则也不用这般大张旗鼓的来她们的店里,又如此阴阳怪气的试探。
“回长公主,草民原本是云南人氏,家中本就经商。因祖父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使得家道中落,所以不得不迁居京城,另谋出路。”沈清雨半真半假回答的很是隐晦,面露悲泣,期期艾艾地道:“可惜路途遥远,草民的母亲在途中又染了风寒,来到京城后就一病不起,前些日子也是撒手人寰,只留下我们四个女儿和家中的叔叔。若非我们以前跟着祖父学过经商,祖父又给我们留下了一些东西,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开个铺子,勉强维持生计。”
长公主点点头,状若悲伤,仿佛是真的被这个故事感动了一般:“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遭遇,本宫听了实在是心疼啊!”
沈清雨也是一脸悲伤,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心里却在冷笑:不愧是皇宫里长大的,真能装!
“怎么只听到你提你母亲,那你父亲呢怎么就能放任你们几个姐妹不管。”长公主这话说的恨恨的,仿佛是真的在替她们打抱不平,关心她们一样。
沈清雨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心里也已经做好了打算。
她现在怎么说也才十一岁,提到自己的伤心事就哇哇大哭,没错吧
沈清雨先是颤抖着吸了几口气,肩膀开始颤动,紧接着声音也开始发抖,她用帕子狠狠地擦着自己的眼角,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长公主没怎么接触过孩子,就算皇宫里的妃子生的皇子皇女她也只是远远的看过,所以面对大哭的沈清雨她有些头疼又有些手足无措。
长公
第六十八章:撒谎 愚弄
她虽然能够下令让人灭了莫家,让人追杀她们母女几个。除了有皇后在身后怂恿,更多的是因为那些人离她千里之远,即便造下的罪孽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这四个孩子身在京城,又这般血肉鲜活的站在她面前,她突然就有些不忍了。若是真的除了这四个孩子,这将会是多大的罪孽毕竟她们只是孩子!
所以在莫自如死后,她们几个能一直过的这般平静,也是因为长公主的疏忽。而皇后只想除掉莫家,至于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皇后是漠不关心、更不在乎她们的生死。
可是,沈清雨经商一事让她们意识到,也许这几个孩子并不简单。
皇后就动了斩草除根的念头,说到底她们也是莫家的女儿,就怕她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可就在这时,又查出了有孕。皇后为了给肚里的孩子积点福德,这才放弃了念头。
而长公主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这也促使她今天来店里一探究竟。是杀是留,是生是死,全看今天了!
长公主眼睛里透露出了一点寒光,沈清雨假装满不在乎,接着抽泣道:“家中出事以后,我们便和母亲乘坐商船进了京。原在云南听人说我父亲中了状元,也是想着这次能够全家团圆。我们还和母亲去了状元府,当日好多人围观,他们都说我们是穷亲戚上门打秋风,我气不过还和他们争论了几句。谁知...谁知...”
沈清雨哭的更痛了,长公主急切的追问:“怎么了”
“谁知状元府里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沈清雨可怜兮兮的看着长公主。
“什么”长公主一脸吃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不是郭端的女儿不对呀,她查到的消息明明就是郭端在云南入赘了一户人家,生下四个女儿!
沈清雨把长公主惊讶的神色收入眼底,继续抽泣着撒谎道:“那人与我父亲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也都同样是从云南进京赶考的,估计是有人传错了消息,才使得我们以为是我的父亲中了状元。”
“那你们的父亲呢”长公主更加急切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的父亲,我们的父亲,他...”沈清雨的眼泪又顺势滑了下来,强忍着哭腔道:“他死了!”
沈清雨说完之后再一次忍不住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知情的人会真的以为她的父亲英年早逝。
“怎么死的”长公主脑子里一片混乱。
“状元老爷跟我娘说,我父亲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就不甚坠了海,再也没捞上来,连个尸体都没有!我娘不信,就和状元老爷争吵了起来,当时声响很大,估计府里不少人都听到了争吵。”沈清雨还没忘记她们在状元府可是大闹过,如今这般说也算是能把这一条蒙混过去:“从状元府出来,我娘就受了刺激,一病不起,没几日就撒手人寰了。更让人难过的是,市井上居然会传出那些流言!”
沈清雨哭得格外悲痛,眼睛都让她擦红了。
“怎么会这样”长公主眉头深皱,一脸茫然。
“长公主,您说什么”沈清雨再次擦干眼泪,问。
“没事。”长公主平复了一下情绪,依旧是理不清思路:“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说谎”沈清雨表现的很是天真,一脸迷茫的问。心里却有些紧张:这个谎言估计撑不了多久,只要长公主反应过来,她就会明白她这是在撒谎!还得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应对才能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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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造势 恻隐之心
沈清雨在回话时全身颤抖,带着小孩儿所具有的天生的恐惧感。让长公主心里一软,她们只想活下去而已!
长公主不由得弯下身子将她扶起,沈清雨满眼是泪,头上有磕出来的血迹,小脸也脏兮兮的,看上去格外可怜:“长公主,我娘说以后就只有我们四个姐妹相依为命了,我从那时就知道我们四个成了孤女,在这个世上想要好好的活着太艰难了,我特别害怕,我特别害怕死。我唯一的想法唯一所期盼的就是我们四个姐妹能够好好的长大成人,长大后嫁做人妇,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相公,孩子过一辈子。我知道女子的一生本就短暂,能做的事情本来就少,我就只想好好的活着”
长公主看了一眼身后的婢女,婢女很识趣地掏出袖中的手帕递给长公主,长公主象征性的用手帕为她擦了擦泪,道:“放心,你们只是些弱质女流,想活着很容易,只要按照你说的安分守己的过完这一生,就不会有人来为难你们。”
沈清雨装作听不懂话里的含义,只是重重的点头,仿佛长公主的这句话有巨大的力量使她心安一般。
长公主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怕着塞给沈清雨,示意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婢女,就直接离开了。
沈清雨没在追出去相送,而是站在原地继续不停地哭着。直到公主的马车渐行渐远,钱掌柜跑进来,她才收了哭泣。
钱掌柜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旁边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如何相劝。
沈清雨看了钱掌柜一眼:“没事儿,就是看到长公主想起了我去世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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