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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天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到了少宁姐姐家,我们跟郭老师聊了一会后,我对郭老师说:“吃荔枝吧。”郭老师似乎对国家时政的兴趣远远胜过好吃的荔枝,他没接话,继续针砭时弊。我本来盘算着,如果他吃,自然也会叫我们吃,那不是大赚了
等郭老师和老哥聊了一会,我还不死心,又说:“郭老师,吃荔枝吧,我们今天给你买的荔枝很新鲜的。”老哥听出我语气里的着急,突然会意,站起身直接去拿我们放在地上的荔枝。这时少宁姐姐说:“荔枝冻一下更好吃,把这些放冰箱吧,我把冰箱里冻的拿出来吃。”我和老哥大喜过望,抿着嘴相视一笑。
冰过的荔枝好吃多了冰冰的甜甜的,肉多汁足,一吃到嘴里就变成一个“爽”字我和老哥贪婪地吃着,谁也不说话。突然又觉得这样吃太不妥了,互相示意着,僵着手指放下荔枝。
那种感觉是痛苦的,明明可以很爽,又不得不顾及着该死的礼节,克制着自己;明明可爱的荔枝就放在眼前,却只能偷偷地咽着口水。我们痛苦地坐了一会之后,几乎同时提议“走”。
我和老哥都记挂着那一扎藏在树丛里的荔枝,虽然没有冰过,但吃起来可以无所顾及。我们快速地走向那根电线杆。
“荔枝不见了”我大叫一声。老哥赶紧跑过来,细细地拨开灌木搜了两遍:“真的没看到”我们突然像两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耷拉下来。我气得要死,有一种小偷好不容易偷来的东西,却被别的小偷轻而易举盗走的感觉。
老哥犹疑地想了一想,突然一抬头,看着电线杆,大笑:“妹,你搞错一根电线杆啦,我看了的,不是这一根”。他快步跑向最近的那一根电线,一弯腰就拎出了荔枝
我们立即坐在草地上吃起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开心那种狂吃的快感,都让我想就势在草地上打几个滚。老哥吃完后,假扮苏东坡,捋着那不存在的长须,无比满足地点着头说:“不妨长做岭南人啊,夫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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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那里面藏着宝呢2
几年以后,我们经常把荔枝一箱一箱搬回家,单位发朋友送自己去果场摘,每年都多得吃不完,有的珍稀荔枝还要几十块钱一斤。我们常常吃几颗之后,就不想再吃了。
老哥这时就会说:“藏一扎到树丛里去吧。”
真感谢那时候那么穷,让我们的人生有着不同状态下的享受,真骄傲我们穷得那么有智慧,无论多穷,都有办法宠爱自己,宠爱自己的爱人。
“笨蛋,别再拉被子了”1
有一个日子曾经让全世界人民兴奋了好几个月千禧年元旦。千禧年的概念原本来源于基督教教义,但后来从宗教涵义扩展成为全人类的庆典活动,原本隐含的末世意味也被跨世纪的喜悦所取代。
尽管路透社一再报道说,有三万名黑客已锁定2000年前后利用电脑病毒作怪,很多企业正为y2k千禧虫问题忙得不可开交,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虫子留给专业人士去处理,千年等一回的开心理由,不能放过。
谢雨欣的千禧年贺岁曲老早就传唱开了:“千禧的浪漫,终于盼到,我真幸运。两千年,你好吗都辛苦了,我给大家拜年了,我们一起许一个美丽的愿望”
媒体连篇累牍地推出有关千禧年话题的系列报道,有的报纸还别出心裁地开辟“千禧年把爱说出口”专栏。各类千禧年音乐会千禧年庆典活动的资讯漫天飞舞,拼命激活着人们的神经。
商家拼了老命来抓这千年一遇的商机,各种千禧年纪念品千禧年优惠千禧年旅行线路铺天盖地而来,疯子才能保证不遭受他们的“厚爱”。
到了12月中旬,几乎人人见了面都问:“怎么过”“怎么迎接千禧年”
“我们怎么过”老哥也忍不住了。“笨笨和孟子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啊那你赶紧策划呀。”
笨笨是我读大学以来的死党,我俩一起干过的坏事可以写一本30万字的全集,那些只有我俩才创造得出的开心故事,简直要用箩筐来装。那时候她装模作样地帮我考察老哥,不知道蹭掉我们多少饭,做了多少回可恶的电灯泡
不过这也使得老哥和她的关系简直就像我和她一样,我们称呼她要么是“笨蛋”,要么是“土人”,比较正式点时,就叫她的小名“笨笨”,因为小时候小名叫得好,长大后这家伙聪明得一塌糊涂。研究生毕业后,她在广州工作。
孟子是笨笨的老公,超级可爱,可以信口列举的优点有n条。基于笨笨和老哥的热乎劲,我们俩常常拼命地互道倾慕,以达到交叉平衡的效果。
“早就策划好了,我们去深圳东部,迎接新千年的第一缕曙光”
那时候我去过的深圳最东头是溪冲,那里有个工人度假村,我曾去住过。笨笨宣布他们要来的当天我就订好了房。
12月31日,所有的人心里都开始倒计时,所有有大钟的广场都准备好了在那历史性的时刻,万人齐喊“五





三个人的天堂 第 2 部分阅读
12月31日,所有的人心里都开始倒计时,所有有大钟的广场都准备好了在那历史性的时刻,万人齐喊“五四三二一”。我们一边准备着此行的用品,一边急切地等着笨笨他们从广州过来。
这两个死家伙直到下午四点才来,我们在火车站一接到他们就直往东部冲。当时老哥才刚学会开车,跟朋友借了辆已经用了十年的小型货车皮卡,跌跌撞撞地前行。这辆濒临报废的小皮卡是手波,一停到红灯路口,再启动时,总是死火,这时新手老哥就边唱歌边流汗他一紧张就这样,我则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冲后面的车队狂扮鬼脸,以分散司机大佬的注意力,让他们喇叭留情。
一路死火地开到溪冲,老哥一拔了车钥匙,跳下车来,冲着轮胎就是一脚:“拖拉机”我们狂笑不止。
三下五除二换好泳衣后,我们扑向海滩。这可是二十世纪最后的夕阳,最后的大海我们争分夺秒地畅游着。
晚饭后,把房间里的床罩铺在沙滩上,四个人坐在上面,同盖一床被子,面对满天星斗和茫茫大海,胡吹海侃。海风迎面而来,远远近近放烟花迎新年的几个小孩,急不可耐地预演着璀璨星光,感觉真是爽呆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想看烟花呢,帮我们买,帮我们放,我们只用像老佛爷似地坐在这里看”老哥自作多情地占着便宜。我们原本也想买烟花的,但太贵,放弃了。
“孟子,你牵的是我的手”我大叫一声,把他们三个吓了一跳,随即一齐大笑起来。孟子本来是要牵笨笨的手的,因为窝在一个被窝里,挨得很近,结果错牵了我的手。
“笨蛋,别再拉被子了”2
“老哥,你得牵一下笨笨的手,要不咱家吃大亏了。”一听这话,笨笨立即把双手从被窝里抽出来,孟子条件反射似地一把捧住,老哥则大笑:“你这个坏人”我盯住他们三个的表情,无比得意。
临近十二点,我们赶紧撤了。回到房间去中央台有文艺晚会,在世纪之交要转播世纪坛上的钟声,为全国人民祈福。我们要点满一屋子蜡烛,开好香槟,和着世纪的钟声许超级大愿
我把五斤重的特价香槟拿出来时,笨笨开心得手舞足蹈。我们俩捂住耳朵,眯着眼睛远远地站在门口看他们开香槟,非常担心泡沫和气体把房顶冲个大洞。“你们俩准备好没有准备好没有开了啊”两个坏人拼命制造着紧张气氛。我和笨笨则像小时候第一次放冲天炮一样,吓得弯腰勾背缩成一团,只敢拿眼斜瞅过去。
“啵”,轻轻一声,香槟开了,既没有气冲房顶,也没有泡沫四溢,只有一些小泡沫从瓶口慢涌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是第一次买香槟,第一次开香槟,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笑着,没有答案。
许完愿,喝过香槟,接完许多通千禧年祝福电话后,我们急忙排队洗漱准备睡觉,五个小时之后,就要迎接新千年的第一轮太阳,五点半就得起床看日出呢。
干嘛排队洗漱嘿嘿,因为我们四个睡一个房间虽然那时我们到深圳已两年多,告别了吃“五块钱的美味佳肴”的光荣年代,但自掏腰包出来度假,还是奢侈第一回,老实说,还订不起两个房。
“一晚上要三百多拜托,最多订一个房间刚好有两张床呀,你真是英明。”笨笨大肆表扬着我“年幼无知”的她当时还不知道最便宜的标准房是两张床。
上床之后,我们心照不宣地开着那盏床头灯,以昭示自己绝不干坏事。
分别躺下后,老哥握着我的手,在手心直捣蛋,我只好拼命咬住牙关,不笑出声来。看笨笨和孟子在那张床上睡得悄没声息,我在老哥耳边说:“他们一点邪念都没有呢”“你怎么知道”老哥很不服气。
闹钟一响,我们就手忙脚乱地奔向事先踩好的日出观察点现在的万科十七英里所在地。当时沿着金海滩花园下去,有很美的山体和巨大的礁石。站在山坡上,可以一览无余地欣赏海上日出。
当被人类赋予极其特殊意义的新千年太阳,在我们的惺忪睡眼中如期升起的时候,我们和众多摄影发烧友对着它狂拍,然后四个人在大礁石上扮演原始人初次见日,猛跳太阳舞,以庆祝新千年的到来。
一直high到十一点半,才退了房坐着呼哧呼哧的“拖拉机”回到市内。
一不小心鬼混到晚上,怎么睡呢这个问题随着新千年的第一个夜幕悄然而至。我们当时还住在燕南路的单身公寓,只有一张床,爸妈回去后,阳台上那张小床又卖回给旧货市场了。
“这样,我们三个睡床上,横着睡,孟子睡沙发,应该刚好够长,试试看”笨笨此言一出,我们三个人立即大声叫好,觉得她简直有总设计师的谋略。
一米五的床横着睡不够长,我们就把吃饭用的折叠椅拿来搁脚,为了隔绝笨笨和老哥之间的直接亲密联系,我扮演绝缘体,睡中间,他们两个分别挨着我的左膀和右臂。
并排躺了一会,我刚想翻个身对着老哥,笨笨立即大叫起来:“哎,反过去,对着我”正要侧身照办,老哥拼命扳住我的肩膀:“不许翻,哪有这样重友轻色的”
“好啦,好啦,我平躺行了吧。”我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平躺着,手被一人牵一只。
“别吵啦,排排躺,睡觉觉。”孟子喜欢睡觉,一个人独享沙发,恨不得立即钻进梦里。
我们乖乖安静下来,只敢扭扭头捏捏手,互相扮扮夸张的鬼脸示意。那种感觉就是小时候过家家,或是在幼儿园睡午觉,天真顽皮而纯净。
睡到半夜,我突然感觉身上的被子被横向拉来扯去,较量在逐渐升级。我没作声,窃笑,嘿嘿,反正我总有被子盖,再说呢,一边是老哥,一边是最好的女友,这案子可不好判。
“笨蛋,别再拉被子了”3
“笨蛋,别再拉被子了”笨笨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老哥一听,立即投诉:“你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孟子,看你们家笨笨,我都完全没得盖了。”
“啊,我没听见啊,笨笨,他没冻着你吧。”孟子独占一床被子,开心得很,边伸懒腰边护内,把老哥气了个半死。
笨笨和孟子回去以后,我算了一下那三天的花费,将近1000块,老哥说:“是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呢,不过我们四个人玩得多开心呀,这也像迎接千禧年,是历史性的,说明我们已经有能力度假了,里程碑呢,嘿嘿。”
我们从来“恶心吧叽”的
我和老哥最明白爱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于是爱与被爱都让我们像吸食了鸦片一样地上瘾。表达爱,成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又是最自然最开心的一件事。
有人说婚姻有“三年之痒”“七年之痒”,我不知道我们有无多少年之痒,也许就像老哥说的,“我们没有结婚”吧,我们感受到的爱总是足够浓烈足够醇厚。
事实上,最方便表达爱的,莫过于一个窝里的夫妻了。无论从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是最方便的。夫妻之间如果能充分地表达着爱,能充分地享受爱,能有一些爱的习惯,就能创造完美的爱的氛围,创造完美的家庭氛围。
今年2月初的一个上午,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上午,我的第二个侄女贝贝叫她“二姐”和贝贝在客厅练钢琴,我在书房写稿。有点累了,我站起来伸伸懒腰,老哥正好过来拿书去看,他一看我得空,就很自然地抱住我,比较紧的那种,一会之后,我们拥吻起来,边听着琴声,边亲嘴。
我突然忍不住笑了,亲吻没法继续,老哥笑着问我怎么啦,我边笑边说:“他们在那边辛苦练琴呢,我们在这偷偷亲嘴。”老哥说:“就是,恶心吧唧的。”他找到书,走了,边走边调皮地飞了一个吻给我,我一把接住,又扔给他,他假装被吻砸中,猛一弯腰,还作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这样的空隙,我们经常能找到,有时候他一低头干点啥,我就会顺便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说点恶心吧唧的话。一不小心,我还会趴到他背上,他就夸张地叫着“哎哟”,或者大叫“癞皮狗,快下来”,而我听到他这样喊,可能会越爬越高。在老哥面前,撒娇耍赖能使我“所向披靡”。
我和老哥时常在在阳台上看风景,无论是看夕阳还是看夜景,老哥一般都会从身后抱住我,说一堆好听的话,给眼前的景色增加点什么。而我,总是回头对他说:“顺便亲我一个嘛,顺便嘛。”
去年夏天的一个上午,我们在小区会所打乒乓球,大汗淋漓一场之后,坐在会所旁的棕榈林里休息,老哥从来都有“保持联系”的习惯,就让我坐在他胸前,他半趴在我肩上,我们一前一后坐着,没说话,纯粹休息。
头顶蓝天白云阳光肆意地灿烂着,风吹到刚刚运动完的我们俩身上,凉爽极了,棕榈林里只有我们俩,非常安静。
我突然很感动,柔情地问老哥:“哥,你爱我不”老哥忙从恍惚中醒过来,说:“当然爱了,要不跟你这么恶心吧唧地坐在这里,人家都在上班呢快起来,待会保安把我们抓起来了。”
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我总会问:“你爱我吗”虽然明明知道答案,但还是喜欢问,为了那个令人迷恋的答案,我愿意永远犯傻。
老哥永远不厌其烦地回答,有一次我问他总回答这个问题烦不烦,他说:“不烦,回答这个问题,我最拿手了。这是最容易回答的问题,我又知道标准答案,所以总得一百分。”
事实上,老哥拥有一张非常甜蜜的嘴,他说出来的情话有时甜蜜,有时缠绵,有时温暖,有时幽默,有时天真,有时搞笑,万变不离其宗的,是爱。他似乎总是“顺便”说着,“顺便”得极其自然。
我有时看着老哥,会想起那句歌词:“一个男人的好,只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才知道。”
有一次老哥抱着我说:“我们俩总像用双面胶粘住了一样,一直这么黏糊,可为什么总也不腻呢。”我说:“是啊,世界九大奇迹之一。”
除了那些日常的甜言蜜语,和那些随机的“搂搂抱抱”以外,我们还拥有一些十多年来一直坚持着的习惯,这些习惯让我们无比享受,又像早晨起来要刷牙一样自然。正是那种自然,让我们呼吸的空气里都融进了爱。
睡眼惺忪时的那一点爱
当我早晨起来,睡眼惺忪地走进洗手间准备洗脸刷牙时,通常会看到漱口杯装满了水,杯子上放着牙刷,牙刷上挤好了牙膏,看到这些,我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老哥用他的这套小动作唤醒着我,用这点挤好的牙膏表达着他清晨的爱。当然,有时我比老哥先起来,这一套小动作,就由我来做。
这个习惯,我们持续了很多年用同一支牙刷,用同一支牙膏,先刷牙的人为后刷牙的人挤牙膏。
这是一件小事,这也只是举手之劳。但当我睡眼惺忪时看到那一点牙膏时,老哥就会从牙膏里跳出来,从我朦胧的意识里跳出来,让我感觉到。他出去上班了,但他在此之前曾想到我,为我做过事,在我还没睡醒的时候,他为我做了一件我必须要做的事。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足够温暖。爱的感觉总在那些点滴里,在能被爱人看得到的细节里。
直到2004年,我们搬进华侨城现在住的房子里,我和老哥的洗手间有了两个洗脸池,我们俩很多时候都是同时洗漱,而且我们开始改用###的牙膏,这种牙膏是半流质的,过一会没刷,牙膏就会流进牙刷缝里,没法再帮另一个人预先准备了。
为了补偿这项损失,老哥在那一年我生日的时候,买了一款电动牙刷送给我,还玩了一个小花招。
在我的生日餐会上,当我接过这个用漂亮的包装纸包好的礼物,准备马上拆开时,他在我的耳朵边小声说:“嘿嘿,情趣内衣呢。”吓得我赶紧偷偷收好。
我回家后带着异样的心情拆开来时,发现原来是电动牙刷,很是诧异,老哥说:“来点悬念嘛。”他说:“为了你这懒猫能尽快醒来,为了你一醒来就能感觉到我,我给你买了这牙刷。瞧瞧,我多与时俱进呀,以前只是帮你挤牙膏,现在还帮你刷牙。”
由于在家养成的习惯,我要是和自己的闺密一起出差或者旅行时,也会给她们挤牙膏,这套小动作常常让她们发出不小的惊呼。我这才知道,这套小动作,其实很打动人,睡眼惺忪时所看到的那一点爱,其实很温暖。
表达爱,有时只需要做一点点,一点点就够,有时还只是举手之劳,如果所爱的人能懂,那“一点点”,就意味着很多。
特别是当那“一点点”经过了长时间的坚持以后,就意味着更多。这是爱在累积,爱养成了习惯。
吻别是为了多争取片刻的亲热1
十多年来,我和老哥一直有着吻别的习惯,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无论人前还是人后,两个人要分开时,就得表示一下,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说是吻别,其实也不完全是,有时候是拥抱,有时候只贴贴脸,或者亲亲额头,比较复杂的是我吊住她的脖子耍赖,实在有不太熟的人在场时,也就互相重重地捏一捏手,算做告别。
如果早晨我们俩的时间都比较从容,而我又在他够得着的范围内时,老哥的告别仪式就变成了系统工程,换衣服时偏着头亲一下,拿起包时顺便亲一下,送他出门时,揽住我的腰亲一下头发,穿好鞋子时,紧紧拥抱一下,关门之前再将头凑进门缝里亲一下。有时还边亲边搞笑地说:“走过路过,千万莫错过。”
要是碰到我温柔病发,我就会抱住他的脖子,头在他胸前顶来顶去,不管他怎样哄,也不松手。有一次,这家伙没招了,居然笑着大叫:“朋友,请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把我笑了个半死。
近几年来,告别仪式里增加了贝贝这个主角,就更加没完没了。
有一天晚上,报社要开会,告别仪式耗去我半个小时。那两家伙追着我堵着我,想方设法设置障碍,不让我去。我大笑:“好啊,我这辈子事业无成,都怪你们”
终于到达门厅,可以出发了,可是,有人大叫:“排队排队亲妈妈”
你猜怎么着,那队是循环往复的一个家伙亲完,赶紧排到后面,等后面那个家伙亲完,之前的那个家伙又上来了,他们两边笑边叫着:“到我了,到我了”循环往复n遍,把我擦的面霜亲得颗粒无剩
去年,我调到报社总编室后,要上夜班,有时早晨起得晚。老哥很苦恼地对我说:“你上夜班,给我出了个难题呢。”我连忙问:“什么难题”他很认真地说:“就是早晨亲你啊。我如果亲你呢,怕你本来没醒来的,结果又被我亲醒来了。如果不亲你呢,又怕你其实已经醒来了,结果因为我没亲你,难过得再也睡不着了。”我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个两难的问题,很感动地撒着娇说:“对哦,这可是个问题。”
那天,我送老哥出门时,特意紧紧地抱住他,头在他胸口顶来顶去,这家伙轻拍着我的背说:“朋友,请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为了这个两难的问题,老哥常俯身在我枕头边,犹豫彷徨好一会。有时,他只蜻蜓点水般轻轻亲一下我的脸,掖掖被子,走了;有时用手圈住我的头,脸贴住我的脸,一动不动好一会;有时,盯着看我一会之后,只用手轻轻捏一下我的鼻子。有时,我会来个突然袭击,猛地抱住老哥的头,然后他就笑着说:“你这个骗子”;还有一次,他在床前犹豫了一会后,意外地发现我的一截小腿露在被子外面,就很欣喜地用手轻抚了一遍我的小腿,算是解决了这个难题。我起床以后发信息给他:“老哥,怎么我的小腿一条嫩滑一条粗糙呢”他回复:“那你明天把另一条腿露在外面吧。”
有时我急急忙忙要出门了,老哥会跑过来说:“就这样走了吗,就这样走了吗”于是我们又来一下告别仪式。有时候他着急出门,眼看着差点走出家门了,我故意猛清嗓子,发出抗议的声音,他赶紧抱抱我,我们又争取到片刻的亲热。
那是八年前,老哥还在银行上班,每天早上8点要打考勤卡,迟到一次罚款100块,哪怕只是迟到一分钟。那时候100块对于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因为老哥还在试用期,一个月的工资也就1400块。
我们当时租住在教育学院宿的一间单身公寓。有一天早晨,不知道怎么搞的,闹钟没响。老哥醒来时,大叫一声:“完了,要迟到了。”然后他用了三五分钟解决了穿衣洗脸刷牙吃早餐等一连串事情,急匆匆下楼去了。
第一次,老哥没有和我道别。我有一点点失落,但也很理解他的紧急。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老哥又“咚咚咚”地上楼来了,急速地打开门,鞋也没脱就冲了进来,我忙从床上一骨碌爬起:“忘了拿什么吗”他扑到床上一把抱住我说:“忘了亲你了。”亲完后,他仿佛办了一件大事,满足地叹了口气,重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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