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郑江鼓了鼓勇气：“战俘这件事已经过了八年了，马尼切虽然当初是由军事法庭裁决的，但也已经过了七年了。我想这些人是不是应该减刑或者释放了，当然，您是军事法庭大法官，还得您来拿主意。”
张国栋并没有正面回答郑江的问题，而是长叹一声：“唉，没想到转眼都过了七八年了，岁月不饶人啊，不服老是不行了。”
郑江被张国栋的话说的有些糊涂：“张主席，那您的意思。。。。。。”
“你现在是军委会主席，你看着办吧。”张国栋笑道，“我建议你召开一次军委会会议，这些人和这些事不牵扯委员会和穿越法庭，你们军委会拿主意吧。如果军委会的意见是减刑和释放，我作为军事法庭大法官签个文件就行。不过你们得商量好，这些人放出来以后怎么办。”
张国栋今年已经54岁了，心里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那种争强好胜。而且他自己也知道，当年对那些暴乱战俘和马尼切的处理是有些不怎么合适，可当初的形势不能不那么去做。如今的形势不一样了，几百个战俘，又是在劳改营呆了七八年，就算是全放了也不会出问题的。所以既然郑江提出了这个问题，张国栋也就不想再去管了。
军委会会议很快就通过了郑江的提议，当初的那些暴乱战俘和马尼切即刻释放。几个高官都觉得也不差这两三年了，关着他们也没多大意思，还得耗费人力物力的去看着他们，能释放是最好的。尤其是许朗，当年在给马尼切作辩护的时候，马尼切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深深的印在了许朗的心里：“你们丝毫不明白什么叫法制和契约精神，你们永远无法征服和引领世界。”
许朗作为军委会的代表带着高晨，拿着军事法庭签署的特赦令来到了田独矿的劳改营。
几百名战俘站在了矿场的空地上，他们的前面正是当年的皇后号船长马尼切。许朗的心里有些发酸，当初那么精神焕发的马尼切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佝偻的小老头，目光呆滞，两只手不安的交叉着放在身前。
许朗稳了稳情绪，掏出了特赦令：“榆林湾军事法庭特赦令。鉴于劳改营所有人员在以往的岁月中遵守法纪，认真改造，并无任何违反法律的行为。榆林湾军事法庭特颁布特赦令，所有劳改营人员从现在起全部予以释放，劳改营解散。”
许朗读完了特赦令，走到了马尼切的面前说道：“马尼切船长，我代表榆林湾军事委员会来通知你，你现在自由了，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马尼切呆呆的抬起头看着许朗，浑浊的目光中看不到任何的喜悦。
高晨大声又说了一遍：“我们总参谋长的意思你听懂吗，你现在自由了，不用再去挖矿了。”
马尼切似乎是听懂了高晨的话，喃喃的也用汉语说道：“遵命，长官。我知道到了下井的时间了，我会好好干活的，不会偷懒。”
马尼切说完对着许朗和高晨鞠了一躬，拿起了地上的镐头，转过身蹒跚着朝着矿井走去。
高晨有些吃惊的看着马尼切的背影，又转过头看了看许朗。
许朗咬了咬嘴唇：“高晨，回去之后去海军那里看看达席尔瓦他们谁在，让他们去总参见我，我有事吩咐。”
“是，长官。”高晨回答完又一指马尼切的背影，“那他怎么办？”
许朗叹了口气，招手把一旁的一个中尉叫了过来：“中尉，你现在找人去照顾好马尼切船长，不要再让他干活了，过几天我会亲自来接他。”
“是，长官。”中尉没敢多问，冲着许朗敬了个礼。
许朗和高晨返回了榆林湾。对于这些被释放了的战俘，军委会的意思是愿意留在田独矿的可以留下，转为普通矿工。不愿意留下的先回榆林湾，由军委会统一安排食宿，再慢慢安排去处。
许朗回来的第二天，达席尔瓦、费尔南德斯、马太伊斯等原先的那些西洋船长在接到高晨的通知后纷纷来到了许朗的办公室，甚至目前担任了海关缉私队队长的范巴斯滕也来了，满满站了一屋子的人。
许朗缓缓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这些西洋人：“高参谋已经把事情和你们说了，根据军事法庭的决定，马尼切船长现在已经被释放了，但他现在还在田独矿并没有回来。今天把大家叫了来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咱们明天一起去把马尼切船长接回来。”
屋里的人看着许朗都没有说话，许朗又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我当年在军事法庭上就是马尼切的辩护人。我不想去评论那次审判，已经过去了七年了，该结束了。我现在只想马尼切船长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好他的后半生，我的意思诸位可明白？”
马太伊斯是当年在珍珠港行动中和马尼切一起被俘来的榆林湾，他第一个开口说话了：“长官，我们能明白您的意思。请长官放心，我们会照顾好马尼切船长的。”
第二天一大早，许朗带着一帮西洋人打马来到了田独矿。
马尼切已经被单独安置在一间小屋子里，昨天那个中尉就安排人给马尼切洗澡剃头，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的马尼切已经吃完了早饭，看起来比前两天精神多了。
许朗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又一次来到了马尼切的面前冲他敬了个军礼：“马尼切船长，我现在代表我个人和你的这些老朋友们来接你回榆林湾。还请你准备一下，咱们尽早动身。”
马尼切抬起头凝视着许朗，他似乎认出了面前这个人就是七年前在法庭上为他作辩护的那个人。
马尼切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右手抚胸冲着许朗欠了一下身子：“尊敬的阁下，感谢您七年前为我做的辩护，更感谢您现在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我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矿井里呆了整整七年，我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能够出去。但是对不起阁下，我现在不能跟您走，我还要留在这里。”
许朗有些糊涂，转头看了看周围的那些西洋人，马太伊斯上前问道：“尊敬的船长，现在军事法庭已经颁布了特赦令，你现在自由了，为什么还不愿意离开这里？”
马尼切扫视了一圈面前的人，慢慢的说出了一句话：“因为我无罪，我不能用这种方式离开这里。”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范巴斯滕上前劝道：“马尼切船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们再追究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榆林湾对我们这些人非常的好，你看看，我们目前还继续干着船长和大副，待遇也比以前好多了。而且许长官也说了，他会照顾你以后的生活，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马尼切又摇了摇头：“我无罪，我不能用这种方式离开这里。”
“中尉。”许朗突然大喊一声，“照顾好马尼切船长的一切饮食起居，派专人照顾，等着我回来。”
旁边的中尉不知道许朗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两腿一并：“遵命，长官。”





大明日月 第五百七十三章 重审马尼切（下）
许朗上前握住了马尼切的手：“马尼切船长，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带着无罪裁决来接你，请你等着我。”
许朗说完，也没管马尼切的表现，冲着范巴斯滕等人一挥手：“我们回去。”
几骑烈马飞驰在田独矿到榆林湾的大路上。
许朗的心在撕裂着，马尼切前天浑浊的目光和今天刚毅的表情轮番交替的出现在脑海里。
“你们丝毫不明白什么叫法制和契约精神，你们永远无法征服和引领世界。”七年前的这句话一遍又一遍撞击着许朗的心。我们真的不明白吗，我们真的永远无法引领世界吗？公平和正义真的就那么难得到吗，为什么一个大家都知道都明白的错误却没有人说出来，沉默就是在助纣为虐。对于一个不公平的社会，每个人都是有罪的。
许朗似乎又恢复了当年的豪情壮志，一路狂奔的回到了榆林湾。
许朗并没有回总参，而是直接去了郑江的办公室。
“你说你要提请军事法庭重审马尼切的案子？”郑江听完许朗的讲述大为惊讶，“许总参谋长，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的目标是越南，是涛敏和满清。再说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把它翻出来，张主席那边会怎么想，军委会曾广贤他们会怎么想，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郑主席，我个人想先请教你一个问题。”许朗平静的坐在郑江对面说道，“你是满族人，不管你原先是因为什么原因改的这个满族，但你的民族毕竟是满族，那么你为什么还支持咱们打垮涛敏，打垮皇太极？”
郑江没听懂许朗的真正意思，一五一十的答道：“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皇太极也好，涛敏也好，都不能代表满族。我们需要的是建立起一套公平的社会制度，是要改变满清现在的这种落后，不但要改造满清，也要改造明朝。这是先进和落后的较量，不是民族之争。”
“郑主席，说得好。”许朗赞赏的拍了拍手，“所以这也就是你当初告诉我有人用满语说梦话的原因。我还记得当年栾旭要强拆你的房子的时候你和柳冠南说过的一句话，不维护每一个个体的利益就永远无法维护整体的利益。”
郑江看着许朗没有说话，许朗继续说道：“你可以为了维护你的利益不惜和规划局打架，不惜闹到穿越大会上去。那么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维护别人的利益这么干呢，为别人说话就是为自己说话。我们都知道马尼切这件事裁决不公，可为什么就没人替他说话呢。我们口口声声叫嚷着公平，但是这对马尼切公平吗？”
郑江沉默了许久：“许朗，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是这事不好办。”
许朗拿出一支烟点上，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郑主席，凡事都要从两面来看。马尼切这事其实在西洋人那里也是有意见的，今天马尼切的表现他们也都看见了。咱们榆林湾现在的外来人口已经快超过本地人了，贫富分化还在进一步拉大。如果我们能借着马尼切的事表明一种态度，榆林湾会公平的对待每一个外来者，会坦诚不公的改正自己的错误，那么这对榆林湾的稳定也是有好处的。”
“这样吧，许朗。”郑江思考了一会，“特赦战俘和马尼切是我向张主席提出来的，我再去和他说说，先听听他的意见咱们再做决定好不好。”
许朗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郑江又来到了张国栋的办公室，张国栋听完了郑江的讲述之后久久没有说话，郑江不知道张国栋究竟是什么意思，坐在对面也没有说话。
张国栋从笔筒里拿出了一支铅笔不断的捋着：“郑主席，铅笔是个好东西，写起字来比毛笔快多了。而且咱们现在有了蒸汽机，有了线膛枪，还有了抽水马桶和缝纫机这些东西，这些年咱们发展很快。”
郑江彻底晕菜了，张国栋不会是受什么刺激思维混乱了吧，怎么竟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张国栋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可是这些年咱们也犯过一些错误，走过一些弯路。比如当年的高丽行动，比如涛敏和涛功的叛逃，比如栾旭要强拆你的房子。”
郑江忍不住了：“张主席，您没事吧？”
张国栋笑道：“咱们榆林湾有陆老在，有何校长在，我不敢说老，不过我真的老了。郑江，咱们这些年犯过这么多的错误，咱们都改了吗？”
“都改了啊。”郑江懵懵懂懂的答道，“咱们后来不都补救了吗，否则咱们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
“是啊，咱们都改了，可咱们承认过咱们犯的那些错误了吗，咱们真正的去反思过错误吗？”
郑江实在是听不懂张国栋到底想表达什么，张国栋也没再多解释：“郑江，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不是你的意思吧，是不是许朗找过你？”
郑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张主席，还真是瞒不过您，的确是许参谋长和我说的。”
“我就知道是他。”张国栋突然严肃起来，“你回去转告许朗，我同意重审马尼切的案子。”
“张主席，您，您同意重审？”郑江颇感惊讶，张国栋怎么会这么爽快的就同意了呢。
“是的，我同意了。”张国栋说道，“我的错误还是我亲自来承认，来改正的好。我现在还是军事法庭大法官，我不想给自己的履职留下污点。”
“可是张主席。”郑江又问道，“那曾广贤他们那边怎么办，他们当年是参加过珍珠港行动的，而且的确是马尼切打死了咱们的海军士兵。”
“曾广贤他们我去通知。不过你转告许朗的时候告诉他，军事法庭只答应了重审，这并不代表以前的裁决就一定是错误的，让他明白这一点。”
许朗带着马太伊斯和范巴斯滕又一次飞马来到了田独矿。
“马尼切船长。”许朗快步跑进了马尼切住的小屋子里，“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军事法庭同意重审你的案子了。”
马尼切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高兴：“感谢尊敬的阁下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但这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上次就剥夺了所有有利于我的证据，这一次是不是还要判我有罪。”
“不，马尼切船长，你误会了。”许朗解释道，“这一次是按照公正的原则来审理这个案子，马太伊斯船长和范巴斯滕船长是亲眼看见你在升起葡萄牙国旗后才开的炮，他们也将作为证人出庭作证。”
“是的，马尼切船长。”范巴斯滕和马太伊斯同时说道，“我们亲眼目睹了海战的一切，我们会在法庭上说出事实真相。”
马尼切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希望：“感谢尊敬的先生们，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能否答应？”
许朗说道：“马尼切船长，有什么请求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尽力。”
“尊敬的阁下。”马尼切对着许朗鞠了一躬，“我请求您再次做我的辩护人。”
军事法庭开庭了，和七年前一样，依旧是张国栋、王华和韩万涛组成了合议庭。
曾广贤站在了证人席上，许朗盯着他：“证人，我再问你一遍，在我的当事人开炮之前，皇后号到底挂的是白旗还是葡萄牙国旗？”
“他们开始挂的是白旗，所以我们才把上帝号靠过去的。”曾广贤就回答了一句话。
“请证人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皇后号在开炮之前最后升起的是什么旗？”
曾广贤低下了头：“皇后号在开炮之前降下了白旗，升起了葡萄牙国旗。”
旁听席上发出了一阵的惊呼声。
范巴斯滕和马太伊斯轮流走上了证人席，两个人说出了同样的话：“法官大人，我可以向上帝发誓，皇后号在开炮之前的确悬挂了葡萄牙国旗，我们绝不会看错。”
两个时辰之后，张国栋的法槌重重落下：“肃静。陪审团，你们有结果了吗？”
一个海军中尉站起身：“法官大人，我们有结果了。陪审团全票裁决，被告违反海战条例偷袭榆林军舰队罪名不成立，被告无罪。”
旁听席上又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肃静。”张国栋的法槌敲了两下，“现在本法庭宣判，全体起立。”
“被告马尼切，罪名不成立，撤销崇祯四年的裁决，当庭释放。”
“法官大人，请等一下。”许朗喊住了要退庭的张国栋，“由于七年前的错误判决，致使我的当事人遭受了七年不公平的待遇，在此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向法庭要求赔偿。”
“辩护人。”张国栋平静的回答道，“本法庭只审理被告违反海战条例的罪名。至于他这七年所遭受的一切，本法官也深表同情。如果你的当事人认为有必要要求赔偿，他可以再次向本法庭提出民事诉讼，这是他的权力。”
“谢谢法官大人。”许朗冲着张国栋敬了个礼，然后走到了马尼切的身边：“马尼切船长，我说过会带着无罪裁决来接你，我没有食言。”
“谢谢尊敬的阁下为我做的一切。”马尼切握住了许朗的手，“迟来的正义总比不来要好。”
“不，马尼切船长。”许朗对着马尼切，用所有法庭里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说道，“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
许朗简单的问了问马尼切的打算，目前马尼切还不想离开榆林湾。许朗暂时把他安排在了总参里面，因为还要和他商量一下关于民事赔偿的问题。马尼切倒是没什么要求，自己能够被判无罪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




大明日月 第五百七十四章 榆林湾在行动
马尼切的案子结束后，许朗单独找了陆天翔和韩万涛。在军方的这些人当中，韩万涛和曾广贤走的最近，而且也是马尼切这个案子的合议庭人员。许朗担心曾广贤对这个案子的重审有什么意见，于是先和韩万涛做了一次长谈，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韩万涛倒没表示什么，并且告诉许朗，曾广贤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因为这些年其实大家都明白当年的确是不对，只不过谁也没好意思主动承认错误。韩万涛的表态让许朗稍稍放了点心。
许朗本来还想拜托陆天翔和张国栋解释一下，虽然自从张国栋几年前辞去军委会主席一职以后许朗就打心底里敬佩他的人品，但是这次张国栋能这么痛快的重审这个案子，并且做出了无罪裁定，许朗还是有点担心张国栋的心里会不痛快，毕竟当年有罪裁定也是他做出的。
陆天翔给许朗的答复很简单：“张国栋我了解，光明磊落。”
许朗放心了。
对马岛上，上岛和下岛各筑起了一座城池，两座城总共能容纳八万多人。目前的工程已经接近了尾声，城头上十几门火炮指向了海滩和远处的海面。
涛敏这次在对马岛筑城用了一种新的方法，这两座城池必须要坚固到能经得起24磅炮和32磅炮的轰击，所以夯土筑城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是包砖或者用青石垒成。可时间上来不及，涛敏必须要在8月份完成这两座城池的修建。所以最后涛敏想了一个办法，从朝鲜运来了大量的铁笼子，装上碎石一个一个的摞起来，再在外面抹上泥浆干透。整个城墙的厚度达到了四五米，这种办法是涛敏上辈子看电影的时候电影上演的，能不能行其实涛敏自己也不太清楚。
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好在工程马上就要完成了，从南边传递过来的消息，榆林湾的舰队目前还没有出发。这让涛敏稍稍的有点放心，可以慢慢加固城墙。
下岛的城池比上岛的要大一些，涛敏围着城池转了一圈，又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海面，吩咐了几句便下了城墙回到了军营里。
涛功正在军营里等着他：“哥，南浦来消息了，多尔衮去了南浦，还带了一万八旗。”
涛敏并没有显示出什么：“这个很正常，皇太极有他自己的打算。弟弟，安排一下，我这几天回南浦一趟见见多尔衮，有些事也该和他说说了。”
“哥，你想和他说什么？”涛功不解的问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见到了多尔衮再说。”涛敏笑道，“我还不知道多尔衮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愿不愿意替代皇太极，先听听他的意思。”
“哥。”涛功把南浦送来的消息递到了哥哥面前，“多尔衮并没有带他的正白旗，而是带着代善的两红旗。”
“是吗？”涛敏把消息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不觉笑道，“这倒是给了咱们一个机会。皇太极看来不但对咱们不放心，对他这个睿亲王弟弟也不放心，我还真得跟多尔衮好好谈谈了。”
“哥，还有一个消息是前几天从盛京送过来的，我忘了告诉你了。”涛功又想起了什么，“好像皇太极现在正在编练什么直属卫队，由豪格和范文程具体负责，人数还不清楚。不过皇太极似乎是下了本钱了，清一色的骑兵和火枪手。并且这支卫队不属于任何一旗，只听命于皇太极一人。”
“有点意思了。”涛敏笑道，“你去准备一条船，我明天就回南浦，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我不在的时候抓紧时间加固城墙，这半个月榆林军还来不了。”
涛敏坐船回到南浦的时候，何炯正在策马朝着北京飞奔。
总参会同总务二处制定了一个离间皇太极和多尔衮的详细计划。何炯先去北京亲自向蒋北铭传达这个计划，这个计划是绝密的，任何文字性的东西都不允许带出榆林湾，所以何炯要口头传达。
许朗冒了一个险，北京方面的人将会实施一个苦肉计。蒋北铭将挑选出一个绝对靠得住的人去投靠高起潜，想办法让高起潜再和皇太极那边联系上，借助高起潜来和皇太极讲和，具体操作由蒋北铭全权负责。一旦出现任何问题，蒋北铭会把责任全推到高起潜的身上。
为了保险，王华又派了专人赶赴宣府镇和大同镇，这个计划同样也要让周磊和王谦祥知道。他们将利用晋商的渠道把多尔衮和涛敏在朝鲜的作为传递给皇太极。
何炯从北京出来以后，会想办法去南浦寻找眼镜蛇，只有和眼镜蛇取得了直接联系，这个计划才能说成功了一半。
榆林湾也在忙碌着。高晨拟定的东瀛计划被军委会批准了，横路敬二会同总务二处的陈翔已经出发去了日本。
军委会汇集了十二艘战舰组成了新的联合舰队，珍珠号依旧是旗舰，在曾广贤的带领下搭载着韩万涛的第一师启程去台湾和郑芝龙汇合。这次许朗和高晨都没有去，冷天冰带着黎文清跟着战舰走了。林兆龙和徐田彬继续在榆林湾内征兵，并且已经向越南派出了两个团。
许朗拿着几份文件走进了郑江的办公室：“郑主席，韩万涛和曾广贤他们已经出发了，李福强也从越南传回来了消息，我们总参拿出了几个计划向您来汇报一下。”
郑江抬头笑道：“许朗，你和我汇报没什么用，咱们还是一起去张主席那里吧，听听他的意见。”
张国栋的办公室里，许朗把几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两位主席，我先说一下北面的情况。因为现在多尔衮已经去了南浦，朝鲜的势力有所增强。所以按照军委会的意思，韩万涛他们在台湾同郑芝龙汇合后先去登州集结，不必马上采取行动，要等北京和何炯的消息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