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我觉的这里面有问题。”张海问道，“假如李自成援助延安怎么办，李自成也是有燧发枪和火炮的。”
“我倒真的希望李自成能够援助延安。”许朗笑道，“韩万涛和周磊他们都很有实战经验，他们一定会依托有利地形坚守延安。李自成要想援助延安，人少了不行，火器少了也不行。所以只要他把主力派到延安，杨嗣昌完全可以从洛阳进军西安，我觉得史可法的二十万人不会太晚到达西安，还有孙传庭和秦良玉。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收复西安，打掉李自成。”
蒋北铭拿出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许朗，想过伤亡率没有。你这个办法就是在用咱们榆林军和卢象升做诱饵，真的打掉蒙古人还好说，一旦打不掉，李自成再全力援助延安的话，你觉得杨嗣昌会来救咱们吗。收复西安，削弱榆林军的力量，这是崇祯做梦都想干的事。”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许朗伸手向蒋北铭也要了一支烟，“如果一旦出现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就带着卢象升往榆林方向撤，从榆林回大同。赔本的买卖咱们决不能干。”
“还有一件事。”蒋北铭又想起了什么，“韩万涛的来信上没说到夏天阳，看来老夏现在还没到洛阳。我有点担心一旦老夏自己到了洛阳，杨嗣昌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举动。”
“这个问题不太大。”许朗边想边说，“老夏的交际能力还是有的，他会处理好和杨嗣昌的关系。要不这样，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再派个人去洛阳等着老夏，让他来北京或者去延安找韩万涛。”
北京正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着，榆林湾内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榆林湾小学堂已经开学了，除了招收穿越者自己的孩子还招收了一部分榆林湾的孩子。陈氏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了小学堂的一名老师，就在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陈氏发现一个刚入学的男孩子连续好几天都有些坐不住，在课堂上坐一会就显得非常的痛苦。一开始陈氏以为这个孩子玩心太重，没有心思学习，因此还训斥了一番。直到有一天陈氏实在是忍不住了，罚这个孩子到教室前面站着，等这个孩子痛苦扭捏的走到陈氏的面前转过身的时候，陈氏发现他的裤子已经被血染红渗透了。
陈氏将这个孩子叫到了办公室，脱了裤子才看见，孩子的屁股大腿上满是伤痕。在陈氏的一再追问下，这个孩子说出了实情。他的父亲是商业局的一名文官，生母因为难产去世，父亲又在几年前续弦，给他娶了一个后母。可是这个后母自从进门以后便对这个孩子不好，每日非打即骂，孩子的父亲也不管。这一阵子也不知道如何又惹了这个后妈，以至于天天遭到毒手。
陈氏自己的孩子死于战乱，在许家这些年又天天带着孝严、孝勇，对孩子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爱护之情。听了这个孩子的叙述，陈氏回家的时候就告诉了何云和程依依。何云还想先把这件事同林超说一声，但是程依依一刻也等不了，火爆脾气马上就爆发了出来，二话不说拉着陈氏就去了巡捕房。
柳冠南又一次被程依依难住了：“依依，咱们是有《妇女儿童权益保障法》不假，但是父母责罚孩子这事并不在法律惩罚的范围内，你现在让我们巡捕房出面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我觉得学堂和妇联出面可能会更好一些。”
“柳冠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程依依拍了桌子，“这是责罚吗，这是虐待，是犯罪。”
柳冠南的办公室开着门，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巡捕，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包括丁艳在内都探头探脑的往里瞅。
“别看了，别看了，都出去。”柳冠南挥了挥手又转头向陈氏说道，“陈先生，请您也稍微回避一下，我有些事要和程行长单独说。”
屋子里只剩下了柳冠南和程依依两个人，柳冠南陪笑道：“依依，我也知道体罚孩子是不对的，可现在是四百年前的大明朝，别说是体罚孩子了，就是父亲打死儿子也不是什么重罪。如果我们巡捕房出面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我还巴不得能有什么反应呢。”程依依据理力争，“当初咱们禁止给孩子缠足的时候不是也使用了强制力了吗，现在怎么样，整个榆林湾还有多少缠足的。还是陆老和许朗说得对，对于有些恶习，就必须用强硬的手段来加以解决。再说了，那还是个后妈，不是亲妈。”
柳冠南被程依依吵得有点头疼：“要不这样吧，依依。我们巡捕房先把孩子的父母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顺便给孩子验验伤。孩子先由妇联或者学堂照顾，我向委员会报告一下，让汪健去问问联合总会的意思，最后咱们再决定是不是追究孩子父母的责任你看好不好？”
“这样最好。”程依依做了妥协，但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你向委员会汇报的时候顺便说一声，建议由委员会或者榆林湾法庭剥夺这个孩子父母的监护权，这个孩子不能再和他父母一起生活了。”
柳冠南有点张口结舌：“这，这不太合适吧。不能因为当爹妈的打了孩子几下就剥夺了监护权，哪个当父母的没打过孩子几下，别说现在了，我小时候还挨过我爹的揍呢。要是按你说的这样，那恐怕整个榆林湾父母都得和孩子分离。”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程依依的声调又提高了许多，“如果仅仅是爹妈打几下那没什么，可现在是虐待，什么是虐待你柳总探长不会不懂吧。”
“我懂，我懂，我也是当爹的。”柳冠南陪笑道，“我会和委员会建议的，不过咱们现在还是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吧。”
“这还差不多。”程依依走过去拉开了门，叶严和陈氏等人还在门外等着，程依依也没管柳冠南，直接喊道，“叶严，陈姑娘，你们进来，柳总探长有话要说。”
叶严和陈氏走进了屋子，柳冠南没说话，程依依先下了命令：“叶严，你带着巡捕和传唤令，陈先生知道那个孩子的家在哪，你跟着陈先生去把他的父母传唤到巡捕房来，顺便把孩子送到医院验伤救治。”
叶严挠了挠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柳冠南。
柳冠南苦笑一声：“照着你依依姐的意思去办，现在她是巡捕房老大，我都得听她的。把人带回来，问完话马上向我汇报，我还得按照你依依姐的吩咐去向委员会汇报。”





大明日月 第六百五十八章 虐待儿童罪（下）
叶严很快便把孩子的父母带回到了巡捕房，丁艳和陈氏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欧阳正平亲自给孩子做了全身检查。
等丁艳把检查结果放在柳冠南面前的时候，一直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的柳冠南也忍不住咆哮了起来。欧阳正平在孩子的身上查出了大大小小二三十处伤痕，有的已经是好几年的旧伤，这个孩子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完整的地方。
柳冠南冲进了讯问室，把检查结果摔在了桌子上，对着叶严厉声喝道：“叶严，拘捕他们，一个也不许走，全都给我押起来，立刻马上。”
孩子的父亲站起身问道：“柳总探长，我也是商业局的文官，你有什么理由要拘捕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
“你们犯了什么错？”柳冠南冷笑着把检查报告举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你看看这个，看看你亲生儿子现在是什么样，你还配当一个父亲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我们巡捕房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们两人同一桩虐待儿童的案子有关，所以要正式拘捕你们。你们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你们有权请一个辩护人，如果你们经济有困难，法庭将会为你们指定一个辩护人，我说的话你们听明白了？”
没等两个人回答，柳冠南又对叶严说道：“给他们录口供，转交律政署，以虐待儿童罪向榆林湾法庭提起诉讼。”
柳冠南吩咐完没再多说，直接回到了办公室，程依依和陈氏还在办公室等着他。
“依依，陈先生。”柳冠南问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回柳总探长。”陈氏说道，“让欧阳院长留下了，欧阳院长说孩子必须要住院治疗。”
“行，那就先留在医院里吧。”柳冠南又说道，“依依，陈先生，如果你们没事的话和我去一趟委员会吧，这件事必须要汇报给汪健。”
三个人来到了汪健的办公室，同时柳冠南又派人去把谭静和林超也请到了委员会。
谭静在汪健的办公室里第一个发火了：“这是什么混账父母，有这么对待孩子的吗，真是畜生都不如。大明的律法管不了他们，我就不信咱们榆林湾的法律也管不了他们。”
“谭大姐，谭大姐，您先别发火，巡捕房已经拘捕了他们，会走司法程序的。”汪健一个劲的安抚着谭静，又扭头向林超问道，“林主席，您现在还是联合总会的主席，而且也是教育局局长和学堂校长，我想听一下您的意见。”
“学生惭愧。”林超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深感吃惊，“当初陆夫人担任局长的时候立过规矩，就算是学堂的先生要惩罚学生也只能使用戒尺，而且只能打左手手心，最多不能超过三下，更不能留下什么伤痕。”
“林主席。”谭静打断了林超的话，“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现在汪委员长是在问你们联合总会的意见。”
“我们没意见，没意见，不过。”林超说完没意见又不过了一声，“汪委员长，谭主任，虐待孩子的是他的后妈，他的父亲是不是参与了我们还不清楚。况且父亲打儿子这也不算什么，巡捕房现在连他父亲都拘捕了，学生担心联合总会里会有人提出异议。”
“他父亲的罪更重。”谭静又火了，刚说了一句话就被程依依给拉住了。
“林主席。”程依依知道和林超是要讲道理的，林超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但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我不相信他父亲一点也不知情，纵容自己的妻子虐待孩子罪加一等。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是，程行长说得对。”林超表态了，“这件事无论是联合总会还是教育局都会关注的。学生先表个态，我本人是坚决赞同巡捕房的做法的，至于联合总会会不会有其他意见，学生会尽量劝说他们的。”
“陈姑娘。”程依依又问道，“那个孩子在榆林湾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有。”陈氏回答道，“他还有一个爷爷和一个伯父也在榆林湾，他爷爷和伯父都是做生意的，而且他们分家了，所以不住在一起。我听说他爷爷还是很疼这个孙子的，只是见面的时候不多，我想他爷爷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汪委员长，谭主任。”程依依把头又扭回来，“我提议这个孩子先交给他爷爷照看，等榆林湾法庭做出最后裁决再决定孩子将来跟着谁。林主席，你觉得呢？”
“应该，应该。”林超连连点头。
“那就这样吧，我去通知孩子的爷爷一声。”谭静说道，“林主席，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林超答道，“学生义不容辞。”
孩子的爷爷在医院见到浑身缠满了纱布的孙子的时候火冒三丈，手里的拐杖不停的敲击着地面：“这个逆子和那个黑了心的婆娘在哪，我非打死他们不可。”
“老人家不要激动。”谭静劝道，“巡捕房已经拘捕了他们，我们请您来是想要和您商量一下，以后这个孩子就跟着您生活如何？”
“多谢谭主任。”孩子的爷爷说话就要跪倒磕头，谭静忙一把搀住了他，“那以后就要劳烦老人家照顾你自己的孙子了。”
陪着一起来的叶严走过来说道：“老人家，这个孩子的父亲和他的后妈已经被我们正式拘捕了，按照规定，我特地来通知您一声，您看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听说儿子也被巡捕房给拘押了，老头的心里又有些担心：“叶探长，虐待我孙子的是那个贼婆娘，您看我儿子是不是。。。。。。”
叶严严肃地说道：“你儿子是不是也参与了虐待孩子，这个我们巡捕房正在查。如果他真的不知情没参与的话，那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但是现在不行。”
“我明白，我明白。”老头不再问什么，转过身看着孩子又老泪纵横，“孙子，苦了你了。”




大明日月 第六百五十九章 柬埔寨的新打算
谭静和程依依安置好孩子便从医院出来了，下面的事情交给林超和叶严去处理就行。
北面的消息一直没怎么传递回来，韩万涛和许朗都在北面，谭静和程依依各怀心事，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却谁也没说话。
“依依，陆老和何阿姨的身体怎么样。”谭静有点没话找话，“许朗现在也不在家，一大家子人都得靠着你。”
“两位老人家的身体还算可以，你们送的那些补品一天也没断过。”程依依边走边说，“不过我这阵子看陆老每天也是在担心，虽然他没怎么表现，可是也能看出他有心事，毕竟这次北面的事情太重大了。”
“是啊。”谭静停下了脚步凝望着远处，“也不知道万涛现在在哪，西安那边是不是打起来了。”
程依依没有接话，等了一会说道：“谭大姐，咱们还是回去吧。韩军长也是百战之将，夏天阳不是也去了洛阳吗，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愿如此。”两个人又开始慢慢的往前走，谭静说道，“依依，我突然有个想法，你觉得咱们组织一个榆林湾妇女扫盲班怎么样。把榆林湾的妇女组织起来进行教育，让她们知道自己应有的权利。”
“这事恐怕光是咱们决定还不行，得经过委员会和联合总会。”
程依依没有正面回答谭静这个问题，程依依知道，谭静的出发点是好的，她也是想改变一下榆林湾现在的一些问题。穿越过来十年了，别说在榆林湾内的明朝人，甚至很多穿越者都不自觉的接受了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妇联的工作一直没什么大的发展。
可是程依依也在犹豫，谭静的这种方法是不是真的能够起到作用。直到400年后的世界依旧是男权主义的世界，即便是女权主义从工业革命时期就开始兴起，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也没能做到男女真的平等，可能也永远无法做到。
程依依更担心的是，这种强制灌输的方法会不会引起什么别的反应。真正的男女平等应该是建立在一个社会经济的高度发达上，让妇女同男人有着平等的经济基础，而不是硬性的规定。虽然在很多事情上，强硬的手段是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的，可程依依认为那也需要通过一件一件具体的事例来改变人们的观念，比如说当年的缠足和现在的虐待儿童。
谭静并不知道程依依心里的想法，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有点道理：“依依，你说的对，光是我们妇联恐怕是不行。我再好好想想，拿出一个详细的计划报给委员会。”
李福强回到了普利安哥，林兆龙和何超勇都在等着他。
“老李，这次回去开会家里有什么新的指示没有？”林兆龙问道。
“怎么可能没有。”何超勇先笑道，“你光看咱们军长的脸色就知道，带回任务来了，而且这个任务恐怕还不好办。”
“何超勇，你倒是挺会看的。”李福强笑了两声，“家里是给了新任务，咱们在越南的第二军还是要扩编，新的扩编计划我已经带回来了。不过家里还是那句老话，经费的问题咱们自己解决。我先和你们说一声，我回来之前汪健和郑江走私下找过我，希望越南方面能够支持一下家里的财政。蒋北铭和韩万涛他们在北面的这一仗恐怕要大打，弄不好还要收编几万的农民军，家里又没钱了。”
“唉，家里怎么一没钱就想到咱们。”林兆龙故意叹了口气，“他们不知道咱们比他们还穷吗？”
“说这些都没用，你们俩坐，我回来的路上有点想法想和你们说说。”
李福强招呼着两个人坐下，慢慢的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我在家的时候问了一圈的人，咱们现在在越南和柬埔寨光是靠着贸易是不行的，还得想点别的办法。”
“你有什么好办法？”林兆龙问道。
“挖矿和种植。”李福强笑道，“我上辈子不是在越南做过一阵子生意吗，还是比较了解东南亚的情况。”
柬埔寨的矿产资源还算是丰富，尤其是金、铜、蓝宝石、红宝石等多种矿藏的储量十分的丰富。其中的红宝石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大明朝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另外梁城东也找过李福强，希望能在越南一带进行大规模的棉花种植。目前榆林湾的纺织业在蒸蒸日上，除了吴嫂的纺织厂又陆续开设了几个民间的棉纺厂，只是原料现在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李福强同汪健进行了一次长谈，两个人约定，目前海南岛内集体农庄安置不下的那些劳动力可以输送到越南和柬埔寨，在柬埔寨弄几个矿场和种植园来安置。
“我们现在已经在种植花椒，多种点棉花也不是不可以。”李福强最后说道，“英国人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就是从纺织业开始的，我们现在也可以照搬他们的模式。”
“可我们现在在越南这边就咱们三个人。”何超勇问道，“咱们还要负责征兵，负责和阮有镒的沟通，还有北越那边，谁还有精力去弄这些。”
“这个问题我同家里商量过了。”李福强解释道，“家里同意再派过来几个人专门负责经济的事情，同时也同意咱们放开整个南越和柬埔寨，把西洋人招揽来，他们可以移民新大陆，也可以移民柬埔寨。”
“还有一个事。”李福强说完自己的打算后又说道，“这次开会刘军并没有回去，家里挺担心新加坡的情况，所以授权我去新加坡看一看。我们这几天安排一下，这边没什么问题了我就去趟新加坡。”
“老李，这些事都好说。”林兆龙突然显得有些担心，“北面的事怎么样了。咱们原先定的计划是今年解决掉李自成，这个目标能实现吗？”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李福强回答道，“家里军方的人基本都去了北面，连夏天阳也去了洛阳。不过打仗这事谁也说不好，但愿能实现灭了李自成的目标吧。”




大明日月 第六百六十章 韩万涛来了
周磊心急火燎的走进了大帐：“来人，派往洛阳去的斥候有回信了没有？”
“报告长官。”警卫连连长回答道，“还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怎么还没回信，马上再派出去一队。”
周磊在椅子上坐下，把武装带解了下来。周磊的骑兵师赶到延安的时候刚好是卢象升和安德里亚斯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卢象升并没有再让榆林军出阵，他要把这支精锐作为最后的力量。几天的苦战，卢象升的部队已经不满八千人了，靠着一千骑兵师的步骑枪，卢象升勉勉强强算是守住了阵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周磊和杨廷麟带着五千骑兵赶到了，可同时，李自成在接到了刘宗敏的报告后也往延安开始增兵。周磊和安德里亚斯带领骑兵师同蒙古人和流寇激战了数日，伤亡不小。周磊往洛阳方向连派了两拨斥候去打探韩万涛到哪了，却一直没等来消息，没有火炮这仗打起来就不那么的顺利。
周磊坐在营帐中大口的喘着气，按说韩万涛也应该到了，自己在这坚守了十几天的时间，就算是再慢，韩万涛也应该派人来通知自己一声，难道是韩万涛在路上遭遇到了阻击？李自成会有这么聪明吗，他也知道围点打援？
帐帘一挑，杨廷麟走了进来：“周将军，卢大人有请。”
“杨大人。”周磊站起身抓起了武装带，“可是又有什么新情况？”
卢象升和周磊是有分工的，周磊的骑兵师放在前面对付蒙古人的骑兵，卢象升的人在后面抵抗刘宗敏的农民军。
听周磊这么问，杨廷麟面露难色：“不瞒周将军，流寇又增兵了。李过和张献忠都来了，目前流寇的兵力不下五万，卢大人请周将军前去商议军情。”
周磊和杨廷麟走进了卢象升的营帐，卢象升正一言不发的坐在太师椅上。
“下官参见卢帅。”周磊上前施了一礼。
卢象升缓缓抬起头：“这几日有劳将军苦战鞑子，本帅谢过将军。”
周磊没听明白卢象升这话的意思，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卢象升继续说道：“闯贼又派来了援兵，目前流寇兵马有五万之多，蒙古鞑子也有两万。本帅麾下不到八千，周将军的兵士也不满六千，咱们在这死守恐是不妙。”
周磊更糊涂了，难道卢象升有了撤退的想法了？
“卢帅所言甚是，只是下官斗胆，敢问卢帅有何打算？”
“唉。”卢象升深叹一声，“本帅深受皇恩，自然会在这里坚守。只是你们榆林军并无将领，本帅希望周将军能够把你们的人带往洛阳。你们榆林军都是我大明精锐，而且你们这些年对我大明忠心不二，请周将军转告蒋北铭将军，今后大明的安危要靠你们了。”
周磊听出来卢象升这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了，开口劝道：“卢大人万不可如此，皇上还需要卢大人，大明还需要卢大人。下官星夜兼程也是因为敬仰大人的威名，大人不走，我榆林军也不走。”
“周将军不必如此。”卢象升摇了摇头，“本帅这些年也想明白了，北拒鞑子，内平流寇，乃至安邦定国还需要你们榆林湾。目前流寇的援兵刚到，本帅留下来为你们断后，一旦流寇和蒙古鞑子形成合围，周将军便是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是啊，周将军，早走为上。”杨廷麟拿出了一封信，“这是卢大人和本官写给朝廷的奏折，还请周将军转交皇上。此次周将军抗了杨嗣昌的军令前来营救卢大人一事，卢大人和本官都在奏折中说清楚了，朝廷不会追究将军的责任。”
周磊接过信揣进了怀里：“下官多谢两位大人，不过下官还是那句话，卢大人不走，我榆林军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