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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故筝
嬴政当然不会以为韩非说这句话,是因为他要去死了。嬴政这才暂时放下绢布,冷淡地看向了韩非。
韩非咬牙低声道:“请、请王上赐姓名。”
徐福都惊讶了。
这对于高傲的韩非来说,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的事吧?
他那样重视他的国家,他会愿意改掉韩非这个名字?韩非说这些话总不会是在赌嬴政心软吧?但嬴政也不像是会心软的人啊,韩非更不像是能想出这样法子来的人。
韩非说过那话之后便不动了,像是真的铁下心来了一样。
嬴政实在没什么给人起名的兴趣,于是随口道:“虽不是韩非,但韩子总归是韩子。”
韩非激动之下,冲着嬴政的方向砰砰砰给磕了几个响头,一脸被嬴政所感动的模样。徐福看得目瞪口呆,韩非是一旦向嬴政臣服后,便恢复他那赤诚的性子了吗?就这样一句话,韩非就感动了?徐福实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面又觉得韩非大概是嬴政手底下,最好满足,但是也最为麻烦一个人了。
韩非站起身来,要与嬴政说自己的打算,嬴政却挥了挥手,道:“韩子回去好生思虑一番,思虑周详了再来寻寡人。”嬴政这样冷落他,一是出自故意,二却是嬴政的确被韩非的性子折腾怕了,韩非如今这样表现都还不能打完全打动嬴政。
韩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姚贾却一把拉住了他,面带微笑,道:“王上,我与韩子说说话。”说完,他便带着韩非退下去了。
徐福只瞥了一眼就没再看了。
自从郑有安的绢布拿到手以后,徐福就从中大受启发,甚至激起了不少他关于上辈子的回忆,徐福摒弃掉不自信,开始尝试帮助嬴政,改进地动仪,改进炸弹和强弩。铁蒺藜本是嬴政不屑用到战场上的东西,但是考虑到徐福用来防身最为方便,便还是令人打造了许多出来。毕竟这不是武侠世界,就算是有功夫,那也不会飞啊,铁蒺藜在防身上起到不小的作用了。
只是徐福将那些铁蒺藜拿到手以后,就顿觉无奈了。
那么多的铁蒺藜,拿起来实在太沉……
徐福本就是个喜欢随身携带卜筮工具的人,若是再带上这个东西,那他是别想再伪装出什么风度了,因为身上的重负可以让他气质全无。揭过这一茬之后,却还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在这一点上,徐福倒是真佩服郑有安。他记下来的这些东西,并不是一时都能做好的,甚至区区一样就会耗费大量的物力。
徐福现在已经竭力在帮助嬴政改进了,但还是不够。
非专业的人士,在某些方面总是不比专业人士的,就好比中间环节出了一个纰漏,徐福检查许久也检查不出来,而有经验的人或许看上两眼就知道了。这也正是之前徐福嘲笑郑有安中二天真的缘故。如果真的是看看小说,从生活中随便听上几句,你就能制出炸弹、强弩、核弹的话……那也太好笑了。郑有安顶多只能记下来物品的外形,大致的构造,但是更详细的资料,却来自于他的东拼西凑了。在这样的基础上,徐福就要不断实践,然后找出错误,再做改进。
这个工程量又大又琐碎,对于徐福来说,简直是个要命的差事。
所以啊!他才一开始根本不愿意说什么火药。
徐福交给嬴政的那块绢布,上面是徐福辛辛苦苦画出的地动仪。
战国时期天灾太过频繁,徐福就是个行走的气象台,其他是用不上了,但是地动仪却是必要的,徐福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次次都感受到。经历过上次的地动,现在徐福对此格外的看重。嬴政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所有加紧督造了起来。
徐福与嬴政拉着图纸聊了会儿。
内侍在殿门外,低声道:“王上,使臣到了。”
徐福这才想起韩国的使臣也是今日进宫来。
嬴政从不会故意在徐福的面前避讳什么,他直接让那内侍将使臣带进来了。徐福坐在嬴政下首,居高临下地看着韩国使臣走进来。
为首的是个贵气少年,身后跟着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其后还有两随从。
韩王是将自己儿子派出来了?徐福瞥了一眼那贵气少年。
少年正好也朝他看来。
或许正当年少的缘故,贵气少年的脾气实在不大好,明明站在殿下,却偏要抬高了头,用眼角来瞥徐福,徐福可以从他那张清秀贵气的脸上,看见满满的不屑。真是将架子端得够足的。
徐福差点在心底笑出来。
韩王派了这么个儿子过来,是真心想要求称臣呢,还是想要来拉仇恨呢?就这么一只斗鸡,搁在哪里都会撩出事儿来吧?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少年就对自己表现出这样糟糕的态度了。他还没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吗?现在摆在面前的事实是,哪怕他是韩王的儿子,但他到了咸阳,就还比不上徐福一根手指头,管他是什么人,他到了咸阳都得乖乖低头趴下。
一面想要获得秦国的宽厚,一面又瞧不起秦国的官员,谁给他那么大的脸?
徐福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人,但他的好脾气也是要分人的。他用冰冷的目光将那少年从头打量到了脚,一旁的宫人站住脚步,什么话也没说,而嬴政也没开口。徐福的目光哪里是谁都能消受的?徐福的漠然早已养到骨子里去了,他那一眼望过去,少年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大约是觉得这样太过丢脸,少年憋红了脸,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
徐福发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更为愤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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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恨自己做什么?徐福摸不透这位韩国公子在想什么。
“韩国公子这样瞧着我做什么?”徐福冷声道。
嬴政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徐福主动与别国使臣说话,他的面色一冷,也跟着将那韩国公子打量了一遍,照旧从头到脚,照旧是目光寒冷。韩国公子已经彻底忍不住微微发抖了。若是徐福的话,他还能用表情和目光来表达自己的抗议。但是换做嬴政,那韩国公子连直视都不敢,更别说表达自己的不快了。
“韩国公子可是有何处不满?”管他为什么要盯着徐福看,反正嬴政可以直接粗暴地将他往对秦国不服上带。
少年脸色微微发白,总算知道收敛起自己那一身的抵触了。
就他在秦王的面前,还远远不够看的,若是秦王当真怒了,把他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已经听过太多秦王残暴传言的少年,内心逐渐升起了恐惧感。
徐福从少年的身上,隐约也可以窥见那韩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从前送来的韩国公主,瑟缩胆小,毫无王室气度,更别说有点为国家奉献的觉悟了,韩非虽然气得人肝疼,但他的的确确是个忠君爱国的人。两相对比,一个在韩国是受宠公主,另一个却是韩王所厌弃的儿子。可见韩王是个多么蠢笨又短视的人。他教出来的儿子又能好得到哪里去?顶多就是拥有一张清秀的脸,至少还不会让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对他腻烦至极。
“韩国公子远见过秦王。”少年弯下了他的腰杆,颇为瑟缩地道。刚才还坚持着的骄傲,荡然无存。
徐福估计他应该是想要维持骄傲的,但是很可惜,他那点骄傲在嬴政的气势压迫之下,就什么都没了。
公子远身后的男人连忙上前,躬身也朝嬴政见了礼。
嬴政面容冰冷,厉声道:“两位眼睛可是有恙?看不见寡人身边的庶长吗?”
使臣识趣得很,忙躬身又叫了一声,“见过庶长,庶长风姿过人,方才见之怔愣,这才忘记出声了,还望庶长见谅。”
而公子远却觉得朝徐福见礼,简直是奇耻大辱。他身为韩王的儿子,要他给秦国的区区庶长见礼?在秦王跟前卑躬屈膝也就算了,他算什么东西?一个男宠而已……公子远看向徐福的时候,目光实在太过无礼,其中不屑和鄙薄,几乎要喷到徐福的面上来。
“公子远好大的气派!”嬴政心中顿时更加不悦,声音已经冷得可以淬冰了。
如今对于嬴政来说,瞧不上徐福,便如同瞧不上他。
公子远对徐福的态度这样恶劣,还怎能指望他温和以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从进入咸阳那一刻就该有个觉悟!
使臣有些惊惶,忙拉了拉公子远的衣袍。
公子远气得磨牙,不过他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当嬴政表露出极度不快之后,公子远终于知道,他今天不管乐意还是不乐意,都必须得向徐福见礼。在公子远看来,这或许就是秦国要踩韩国的脸面。他再度弯下了自己的背脊,不过这次是冲着徐福了。
“……公子远见过庶长。”他的语气很是僵硬,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没完全掩盖住。
徐福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一下子就看出公子远心里在想什么。
哦……或许在说,这个该死的男宠。或许还在说,秦王被男色迷得神魂颠倒了,男色误人!我身为韩国公子,怎么能给这样的人行礼呢?
不是徐福已经拥有读心术了,而是公子远的表情,实在是一目了然。
嬴政当然也看出了公子远的不乐意,他压下心头汹涌的怒意,并未让公子远重新来。现在不管来多少次,公子远就是不尊敬徐福,哪怕是让他磕头也没意思。等韩国没了,到时候公子远是想找个磕头的地方都没了。那时他什么都不是,还能指望见到秦国的驷车庶长吗?
等公子远和使臣站起来之后,嬴政就不怎么搭理他们了。
公子远呈上堪舆图,呈上文书,然后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在了下面。
嬴政将文书抓在手中,神色不明,公子远费尽力气想要从他面上找出点喜色,都没能找到。公子远心中忐忑,不知嬴政这副姿态,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秦王……”那使臣终于按捺不住出声了。
“寡人知道了,下去吧。”嬴政不冷不热地说。
使臣咬咬牙,终究还是不敢再追问嬴政,只得先带着公子远下去了。若是公子远是个识趣的聪明人,嬴政当然不会吝啬对他们的态度好上一些,但公子远这么拎不清,嬴政也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殿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嬴政面色缓和了不少,转过头来,低声问徐福:“方才那人触怒你了,心中可还觉得不快?”
“我怎会跟他计较?”徐福一语带过,伸手去抓他手边的堪舆图,这样的动作按理来说是很大不敬的,但是旁边的宫人就这样看着。
一句话不说就抓堪舆图算什么?人家都没伸爪子挠王上呢。宫人们无比淡定地想道。
“让我瞧瞧,韩国献上的是什么地?”徐福对这段历史是半点印象也没有。如今跟在嬴政身边久了,徐福也能认一认古代的堪舆图了。上面画着的地界,乃是南阳。徐福对别的地方没有印象,但对南阳还是有几分印象的。南阳乃是汉时的五都之一。汉时一共有哪五都呢?南阳、洛阳、临淄、邯郸、成都。徐福甚至隐约记得,南阳在汉时也修建了著名的水利工程,后与都江堰、郑国渠并称为三大灌区。
唔,看来要是水利兴修起来,也应当是个好地方。
“不错。”徐福不自觉地说出了声。
嬴政瞟了一眼,并未说话,他对这块地还看不上眼。徐福知道他为什么看不上眼,因为嬴政压根就还惦记着整个韩国嘛。
“届时要到韩国去接收这块地。你与寡人一同前去?”嬴政现在已经学会一个路子,堵不如疏,他出门就把徐福带着一块儿走,他很清楚徐福的性子,在外面折腾不了多久,徐福就会觉得疲累,恨不得立即回到咸阳去安生待着了。
“好啊。”徐福还是相当期待那一日到来的。
仿佛国王检阅自己的领土一样。那滋味肯定很爽。
……
公子远被安排在了秦王宫中,给他的待遇也并不比当初的公子嘉好,只是好歹没那么偏远。但公子远的脾气就远不如公子嘉隐忍了,一发现住的地方不合心意之后,公子远便立即闹了起来。但是满院子的宫人侍从,没一人搭理他,就让他闹。公子远想要教训他们,人家就已经麻溜地躲起来了,哪里还有公子远下手的机会?
公子远实在不够聪明,他见闹起来没人搭理他,就干脆出了那个院子。
徐福撞见他的时候,他正好被宫里的守卫给抓住了。
秦王宫哪里是能胡乱蹿的?何况公子远又是韩国人,守卫当然不会手软。
徐福走近了,还能听见公子远唉唉的叫唤声。
“这是做什么?”公子远被压在地上终究还是有些难堪,不管怎么说都是韩国公子,这样子还是显得秦国太欺负人了点儿……唔,虽然秦国一直都在欺负人。
守卫见了徐福,立即朝他行了礼,低声道:“此人太过鬼祟,便被我等拿住了。”
“松开吧,他是韩国公子。”徐福出声道。其实这些守卫未必不知道他是韩国公子,只是在秦王宫里乱窜,管你是谁,先装作不认识给逮住了再说。
守卫刚一撒手,公子远就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恨恨地看着徐福,嗤笑道:“哦,是庶长啊……”他的语气听上去实在太过嘲讽。
徐福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瞧一瞧里面是不是都是稻草。
他冷睨了一眼公子远,“公子是没有习过规矩吗?”
公子远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竟敢、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徐福心道有什么不敢的,秦王我都敢数落,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尊重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公子远这样的人,还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将他从何处来的,从回何处去。”徐福直接吩咐那守卫。
守卫点头,立即上前围住了公子远,公子远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动手。这个驷车庶长竟然能自由调动王宫守卫?秦王脑子是被驴踢了吗?都怪面前的男子,容色太过惑人!长得这样一副面孔,不是祸水是什么?
公子远高声叫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乃韩国公子,而你却不过一个驷车庶长!一个男宠而已!真拿自己当第二个龙阳君了吗?以色侍人,竟也不觉羞耻!”
一阵脚步声在走近后,突然停住了。
徐福回头去看了一眼。
公子远跟着也看了一眼,等看清并不是那个残暴的秦王后,公子远立即松了一口气,他梗直了脖子,做出自以为的高冷坚定的模样。
而徐福此时已经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公子远不仅是脑子里是稻草,他这运气也着实霉啊。
那停住脚步的,是蒹葭、桑中及龙阳君三人,不远处还有韩非、姚贾。
哦,其他人抛开不说。
龙阳君!
你当着龙阳君的面,拿他来举例子、打比方,说男色侍人不是个好东西。若说从前徐福不清楚龙阳君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现在,徐福已经很清楚了,龙阳君手段高、记仇,分外记仇。想一想魏国如今被搞成什么样了?其中正有他的手笔。说是龙阳君以色侍人,还不如说那昏聩的魏王在依赖龙阳君。
此时龙阳君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眼眸里透着寒气。
而他身旁的蒹葭面色更为不快,若非徐福还站在那里,他还没发话,蒹葭早就上前将那大放厥词的公子远撂翻在地,再痛揍一顿了。
公子远见徐福久久不说话,以为他是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顿时就面带得色,转身欲走。
这些人想抓着他走,他还不屑与这驷车庶长待在一处呢。平白污了自己面前这块地。公子远满是恶意地想。
但是没有徐福发话,公子远是进不得退不得,那守卫还围着他呢,方才公子远骂了那样一串话出来,守卫们也是面色愤怒,狠狠地看着他,那模样直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公子远实在是太不了解秦王宫了,他也太不了解徐福在嬴政心中是个什么地位,在秦王宫中又是如何受人崇拜。
徐福与嬴政在一起的事儿,若是初时还有人拿出来说,那还有点儿效果,说不准就有人说徐福以色侍人,做男宠实在羞耻。但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大臣们屁话不敢说,太后也不插手,秦王的姬妾们开开心心表示单身日子真棒,俩儿子也欢喜地认了徐福当爹……就连秦国百姓,也认为徐福和嬴政在一起,那就是天造地设啊!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徐福就是能带来好运的神仙,祸害个秦王的性取向算什么?
你算哪根葱?轮得到你这样来诋毁?
几乎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公子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招来了众怒。
徐福看着他的模样,轻叹一口气,语气淡淡:“公子远,日后韩国定是毁在你的手上。”
这句话并不带半分严厉的口吻,但是冷冷淡淡的,叫公子远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愿承认徐福身上的气势太过强悍,他梗着脖子,高声道:“大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韩国若是灭国,那定然是因为你这张嘴。”徐福冷声重复了一遍。
此时韩非和姚贾走得近了。
韩非面带惊讶,但却并未出声和公子远打招呼,反倒是公子远见了他,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高声喊道:“结巴,快来救我!此人对我无礼!定要禀明秦王,好好教训他!”
韩非脸上难看,并未出声。
而徐福是真的勾了勾嘴角,带出了一丝笑容。
他是真的憋不住了。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蠢呢?
明知道就韩非和你有点血缘关系,说不定能救你一命,张口就叫“结巴”,这样不尊敬兄长,想来以前在韩国时便是如此。但如今可不是在韩国,这里是在秦国。
徐福冷声提醒他,“公子是在叫谁?”
“韩非啊!”
“公子说的什么胡话?韩非可早就死了。”龙阳君走上前,慢悠悠地出声道。
公子远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生得好生俊美,但那双眼太瘆人了些。
公子远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对……对啊……韩非……不是死了吗?
“你们、你们……”公子远瑟缩了起来,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的还磕巴了?”龙阳君冷笑一声,“我瞧这位韩国公子怕是日后都别想出这个地方了,秦王怎么愿意放这样的狗东西出去呢?韩国算什么?”龙阳君抬手捏住公子远的下巴,因为手上使力,公子远的下巴很快就红了。
龙阳君低低地骂了一句,“狗东西,连局势都瞧不清楚,实在蠢笨。打碎了拿去喂恶犬,恶犬都不乐意吃你。”
徐福看着这一幕:……
这一刻的龙阳君看上去实在是……攻极了!
第185章




大秦国师 大秦国师_分节阅读_295
龙阳君和蒹葭都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的模样,徐福想了想,公子远不能死得这么快。
“把人带下去,以后就不要让公子远在外行走了。”徐福的语气轻缓、平淡,听上去就如同长辈在轻声安抚不懂事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公子远敏锐地感觉到了危机,脸色一变守卫根本不让他继续说话,上前架着人就往回走,公子远想要挣扎,但又惦记着他的王室风度,他的姿势就只能僵直着,等他终于狠下心想要不顾礼仪风度的时候,他已经被拖着走远了。
龙阳君冷笑一声,“其实杀了他也没关系,只要说将人留在这里了,韩王根本不敢伸手要,到时候将人剁了。谁还会知道?”
杀人的事在他口中也就轻描淡写一句话。
尽管徐福早知他如此剽悍,也还是被龙阳君的直率狠辣惊了一跳。
见徐福不说话,龙阳君笑了笑,“先生这样做也正好。人死了就没趣味儿了,得活着,才能让他吃够教训呢。”
徐福倒是从心底认同了龙阳君这句话。
不管那个公子远如何蠢笨,韩国臣服已成事实,恐怕要不了一年,他就再也不是什么韩国公子了。
韩非与姚贾是来面见王上的,韩非脸色苍白地被姚贾给带走了。龙阳君等人是进宫来寻徐福的。
“先生如何谢我?”龙阳君拍了拍手掌,蒹葭走上前来,露出袖袍中遮盖住的东西。
一只模样精巧的小鼎立即露了出来。
徐福心下惊讶,他没想到龙阳君还会记得这一茬,竟然又给他找来了新的鼎,这都快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吧?徐福接过鼎在手中把玩一番,倒还是熟悉的手感,熟悉的模样,只是身上刻的纹理又不同于之前的鼎。
鼎身上有细小的凸起,纹理似紧凑挨在一起的米粒。
是为“粉米”,十二章纹之一。
看上去这样的纹理倒是挺能唬人的,但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纹理,所以它才失去了价值。十二章纹是周朝时形成的,周朝到如今才多久?换句话来说,就是这玩意儿连古董都算不上嘛。一个不是古董的东西,能值什么钱?跟什么神秘传说都攀不上关系。
但徐福始终没弄明白用鼎捣药的神奇效果,所以迟疑一下,他还是收下了鼎。
“龙阳君何处需要我?”徐福顿了顿,“我自然不会推辞。”
龙阳君点头,“我本也没什么地方能求到先生那里去的,不过眼下正好有一桩。”
“哦?是什么?”徐福也觉得龙阳君不会需要求到自己这里来,以龙阳君的本事,还有什么是他都做不到的。
“蒹葭不肯跟我同房,怎么办?”龙阳君微微笑着,抛出这样一句话来。
蒹葭脸色爆红,咬牙切齿。
“这个啊……”徐福回头,装作看不见蒹葭脸上狰狞的表情,“蒹葭,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呢?”
蒹葭的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然后突然冲上前,将龙阳君扛上肩就往宫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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