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白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底一声莺
寒月白坐到草地上:“那就讲讲吧,把凤血珠以及楚天青的事情都说说。”
“想听啊”
“不想听,我问什么”
三十五年前的夏天,云州大旱,郦水河枯竭,凤血珠就嵌在河床的淤泥里;很快被发现,送进皇宫。妘赭在云燕国最高的山,孔雀山上建起神殿,供奉凤血珠;他想让凤血珠的神光普照云燕大地,护佑云燕皇族,保佑子民。
凤血珠交给世代生活在孔雀山的燕族人守护。燕族人是燕子精和人结合的后代。凤血珠怎么会交给燕族人守护的呢,原因是:云燕皇后难产,生了三天都生不下来,太医们束手无策,连医神甪重烨都没有办法。凤血珠放在皇后床榻上,就是不发光。有人建议妘赭请燕族人进宫。
燕族族老燕灵来了,他一走进皇后的寝宫,还未施展灵妖力,凤血珠就光芒四射。
随后皇后产下一女婴;女婴一落地,寝宫青灰色的地砖上居然长出了芍药花。所有人都为这样
第三十七章 逢凶化吉(三)
寒月白称燕其羽为鸟人,是开玩笑的。说者无心,听者很伤心,他倏然站起,拿上剑,大步地走了。毛球球正在咬着草玩,见他走了,马上跟着跑了。寒月白没有想到无心的玩笑对他伤害这么大。她追上去跟他道歉,解释她只是无心的,没有鄙视他的意思。他嘴唇紧闭,脸上肌肉绷紧,走路带风。她紧随在后,解释道歉。
“你会飞吗我师傅时常带我飞。”寒月白一脸讨好的笑容。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往凤凰镇里走。
寒月白看了看燕其羽的脸,脸色没有好转,又说:“大男人家的,别这么小气。”
“你饿了吗我请你吃饭吧。”寒月白又说。
燕其羽一句都没回。寒月白也生气了。他们回到镇子上,她进了客栈,他从客栈门前走了过去。
寒月白打开大桦木箱子,把背篓里的羊皮和一些衣物放进去。门外有动静。
“谁啊”寒月白问。
“喵---”还有爪子挠门的声音。
寒月白立马开了门。
毛球球蹲在门口。
“毛球球。”寒月白把它抱了起来,问:“你自己过来的啊”
燕其羽从隔壁间走过来,瞧了她一眼,马上低下头:“你说过的话要算数哦。”
寒月白走出来,一只手抱着毛球球,另一只手把门关上。
“你干嘛去”燕其羽问。
“我说话算数,请你吃饭啊。”寒月白心想这人傻得可爱。
吃饭时,燕其羽问寒月白是怎么知道凤血珠楚天青哪儿的。她就把她为什么离开睿王府,怎么遇到孟小山的经过都告诉了他。燕其羽又问她,凤血珠被卫铎拿走了,想过怎么拿回来吗
其实,燕其羽一直躲在翊城没有跑,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了。
寒月白把计划如实相告。
“你真的要这么做!”燕其羽被寒月白巨大的决心惊到。
“我都说出来了,做不到的话,不打了自己的脸嘛。为了师傅能出来,哪怕杀掉卫铎我都在所不惜。”
“你---你---舍得他吗”
“我不能再害他!”寒月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眉毛鼻子都皱到一起,伸出舌头,被辣到了,“这酒真难喝。”
寒月白的话让燕其羽感到她对卫玦的深情。“他们俩本来就是一对啊,为什么自己听到这句话会觉得不高心”燕其羽想。
客栈的大堂里只有寒月白和燕其羽在吃饭。毛球球在大堂里闲逛了一圈,从这张桌子上跳到那张凳子上,使得店家很不满意,但是又怕得罪两位贵客,所以他只能用他的三角眼狠狠地瞪上几眼。燕其羽往碗里夹了几块羊肉、兔子肉、还把一个饼掰成小块,放到桌子边上,喊毛球球过去。
燕其羽也在这家客栈里住了下来。每天早晨,燕其羽会到小镇外的槐树林里练功。寒月白跟他一起去,反正闲着也无事,看他练功解解闷。
第一次看燕其羽使孔雀翎时,她头疼又发作了。她不明白楚天青已用凤血珠救醒了她,使她完好如初,为什么会头疼。燕其羽说,肯定是楚天青救醒她的同时,顺便念了痛术语,而且只有念的人才能解开。
寒月白倒在地上,握紧双拳头往头上敲,这样似乎能减轻些痛苦:“可恶,我要杀了他!什么鬼痛术语,对我师傅来说,不在话下。”
“别再往头上敲了!”燕其羽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别再
第三十八章 南下
寒月白请燕其羽教她孔雀翎剑法。燕其羽的要求是:只要叫他一声师傅就可以学。
“想学剑法,当然要先拜师啦。”燕其羽摆起架子。
“我是无聊,为打发光阴才学的。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师傅。你不教就算了,以后你就一个人来练剑吧,我也懒得看了。”说完,寒月白用手撩了一下头发,迈步走了。
最后,还是燕其羽妥协了。
毛球球吃了一只麻雀,以后每次出来它就失去了自由,被绳子拴着,系在树上;不能乱跑,不能撒欢,不能去抓鸟了。它用哀求的眼神瞅瞅她,望望他,希望他们放了它。他专心致志地教她孔雀翎剑法,才没有空理它;她也学得认真,也不理它。二十来天后,她可以幻化出三个剑身了。他是为了能和她多亲密接触才教她的,没有想到她真学会了,感到惊奇。
又一天过去了,他们正走在回客栈的路上。秦姮正在客栈里等着他们。
秦姮从翊城追出,马不停蹄,跑到马累了,才停下来歇一会儿;只有刮风下雨,才去投宿。赶到凤凰镇,逢人就打听有没有见过寒月白,一连问了五个人,都说没有见过,她快急哭了,以为寒月白已经遭了毒手。汗水浸湿了刘海和鬓角,她抹掉额头和脸上的汗珠,牵着跑瘦了的马,怀着焦急、不安的心情继续打听寒月白的下落。又累又渴,她走进一间茶棚喝茶,顺便打听起寒月白,没有想到茶棚胖胖的大婶认识寒月白。胖大婶告诉她,寒月白每天从她茶棚前路过,有时还喝上一碗茶;和一个公子一起住在十全客栈里。她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
秦姮找到了十全客栈,店家告诉她,他们快回来了。她热得红扑扑的脸上笑容满溢,坐到大堂中间最显眼的位置上等;用带着白纱的斗笠给自己扇凉。
寒月白和燕其羽说说笑笑着,跨进客栈的门槛。
“寒姑娘!”秦姮激动地朝她挥手。
寒月白愣在原地,惊诧莫名,都不知道跟秦姮打招呼了。
“她是谁啊”燕其羽问寒月白。
秦姮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寒月白:“终于找到你了!”
秦姮过分亲密的举动使寒月白深感费解:“秦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啊!”秦姮放开寒月白,笑着说。
“找我,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寒月白狐疑地看着秦姮。
“这里不好说话。”秦姮小声说。
“那就请到我房间里来吧。”寒月白说。
寒月白和燕其羽的房间都在楼上,中间隔了一间房。
秦姮听卖茶水的胖婶说寒月白还和一位公子在一起时,心想:那四个杀手肯定被他们俩给杀了,那位公子武艺一定非凡。
燕其羽也一起进了寒月白的房间。秦姮落坐,寒月白给她倒水。毛球球打起哈欠,露出尖牙,趴在地上伸长四肢;最后走到燕其羽的脚边,拿他脚当枕头,睡觉了。
“请问这位公子是何人”秦姮问寒月白。
寒月白为秦姮和燕其羽介绍对方。
“原来他就是燕其羽。”秦姮心想。
“秦姑娘,你找到这里来,肯定有要紧的事情吧”燕其羽问。
房间里的桌子是四方的,秦姮坐在寒月白的对面,她站起来,走到的左手边的凳子上坐下,说话之前还吐了口气,缓一缓激动的心情:“我是为寒姑娘的身世而来。”
“我的身世!”“寒姑娘的身世!”寒月白、燕其羽吃惊地对视了一眼,同声说出。
“寒姑娘你还是小婴儿的时候,被人从悬崖上扔下去,对吗十七年前的一个寒冬。”
“你怎么知道!”寒月白狐疑地皱起了眉头。
“你头顶上是不是有颗痣”
寒月白不清楚秦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心里筑起了一道防线:“谁告诉你这些的卫玦白蒹葭”
秦姮轻轻拍了拍寒月白的肩膀,脸上带着笑容说:“寒姑娘,能否让我看看你的头顶”
“这个--”寒月白踌躇。
“为什么要看她头顶上的痣”燕其羽问。
“因为有位夫人头顶上也有颗痣,她从如芳宫宫女小黎那里得知寒姑娘头顶上也有颗和她一样的痣,就怀疑寒姑娘是她十七年前丢失的女儿。”
“那夫人是谁啊”寒月白问。
“那夫人的身份显赫而又特殊,暂时不便透露。寒姑娘让我看看你的头顶吧,如果是一样的,你大有可能就是她的女儿。”
寒月白伸手去解发髻,秦姮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帮她解开发髻,拨开头顶的头发,一颗黑豆似的痣蓦然入眼。
“真的是,真的是,一模一样的!”秦姮说话的声音都抖动了,“寒姑娘快跟我回去,去见你的亲娘。”
“她是被逐的,怎么可能回去。”燕其羽说。
第三十九章 神女宫相见
玄灵神女宫就在离翊城四十多里的香涧山上,由三座宫殿组成:中间的主殿最高,两侧殿低一点,他们之间有长廊相连。主殿中间是玄灵神女的雕像,高约一丈,通体洁白,温润如玉。玄灵神女侧骑在一头白鹿上,赤着脚。神女像四周摆满了花,春天是各种鲜花,冬天是各种绢花。神女宫里的神侍者全都是妘灼灼和楚天青培植出来的。跟她出来的宫女、太监全部住在山下。神女宫也是她和楚天青相会的地方。
来到神女宫后,妘灼灼每天都要长跪在神女像下祈祷,祈祷寒月白平安,祈祷秦姮快点把她带回来。
妘灼灼口中念念有词:“神女保佑,保佑她平安无事。我们罪不可赦,死后愿意成为神女踩脚的土地---”
妘灼灼磕头下拜,两颗泪珠从玄灵神女的眼眶里滚落;妘灼灼抬头起身时,神女脸上的泪珠没有了。
主宫殿外是一片用白色石头铺成的平地,快到斜坡处的地方用白石栏杆围住;栏杆外的斜坡非常的陡,斜坡上,一块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之间长着野草和小树木。
祈祷完,妘灼灼徐步走出宫殿,来到栏杆边,向山下望去,树木茂盛的枝叶挡住了望向石阶路的大部分视线,可是她每天还是要站在栏杆边上,望眼欲穿,等着寒月白的身影出现。
自从知道寒月白是她的女儿后,她每天都被苦恼折磨:她想四个杀手被寒月白杀了,不管杀手交没交代背后的主使者,寒月白都会猜到背后主谋是楚天青。想到这,她心里就一阵阵地疼;不一会儿,又想寒月白被四个杀手杀死了,她血淋淋的尸体浮现在她眼前。她想,如果寒月白死了,她也想一死了之。
天渐渐阴了,下起了小雨,一个神侍者举着伞快跑出来,接妘灼灼进殿去。妘灼灼沿着长廊从主殿走到侧殿的房间内休息。夜里难眠,这时困意袭来,女神侍者为她宽衣解带,上床榻午睡。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她听见了秦姮轻柔而又激动的声音:“娘娘,我回来了,我把她带回来了!”
妘灼灼还以为在做梦。她懒懒地翻过身,又听见了同样的话。她猛地睁开眼睛,秦姮就坐在床边对她微笑。
“姮儿,你回来啦!她那,她来了没有!”妘灼灼一骨碌爬起来,急切地问。
“娘娘,她来了,就在大殿里。”秦姮一面给妘灼灼穿上绣着芍药花的鞋子,一面说,“娘娘,我看过她头顶上的痣了,位置、样子,都一样,恭喜娘娘,恭喜将军。”
“快,快,我要穿衣服。”妘灼灼催促秦姮,让她去拿衣服。
妘灼灼自己穿上另一只鞋子。秦姮服侍她穿好衣服。
“娘娘,我帮您把头梳梳整齐。”
“不用了,我自己梳理,你快去把她带来。”
“娘娘,燕其羽也一起来了。事情是这样的---”秦姮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妘灼灼。
秦姮去带寒月白了,妘灼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激动万分,瞧瞧镜子,理理衣裳。
秦姮把寒月白领进门,就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拜见娘娘。”寒月白行礼。
妘灼灼鼻子发酸,竭力控制住激动的心情:“免礼。”眼泪还是溢出眼眶,她赶紧掏出手帕擦掉。
“娘娘,那位夫人在哪里”寒月白扫视着房间里的角角落落,急着想见到人。
妘灼灼拔掉发髻上的芍药花金簪,发髻一下子散开。寒月白不明白她为何有这样的举动,诧异地问:“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妘灼灼拨开头发,低头下去:“你往我头顶看看。”
寒月白凑过去看,妘灼灼的头顶正中间有颗像黑豆一样大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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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神女宫相见(二)
雪下个不停,怕马跑得快颠到小寒月白,妘灼灼只能慢点赶车。孩子又冷又饿,开始啼哭,她停下马车给孩子喂了一会儿奶,再继续上路。就这么走走停停,顶风冒雪前进。孩子实在哭得厉害,她只好先找了家客栈住下,喂饱孩子,让她暖和暖和,自己也吃点东西。夜里雪下得很大,早上起来,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的雪。继续上路,雪没了一半的马车轮,马蹚着雪,走得很慢,她分不清道路,误跑到了蛇盘山一带。
放走了妘灼灼,杨煜后悔了,思来想去,还是把她逃走的事情告诉了妘赭。妘赭派三皇子妘昊昭带兵去追。一路追踪,妘昊昭追到了蛇盘山附近。见妘昊昭追来,她丢弃马车,抱着孩子往山上跑;知道孩子被他们追上就是死路一条,求生的力量使她不停地跑。最后,她被逼到悬崖上,无路可走。崖顶上的风吹到脸上就像小刀割过,她头发散乱,脸颊和鼻尖被风雪刮地通红;小寒月白冻得小脸煞白,嘴唇发紫。
妘灼灼抱着小寒月白跪下哀求:“皇兄,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们是亲兄妹,这孩子是你的外甥女!”
妘昊昭嘴里吐的气是热的,心却是冰凉的。他想当皇帝,就怕云燕灭国。他俯下身,歪着头,斥责道:“堂堂一国公主居然未婚先孕,怀的还是燕族人的种,不要说是公主,就算平民家的姑娘也不会像你这样不知羞耻,自甘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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