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为财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小邪001
妾为财狂
作者:墨小邪001
妾为财狂 第一章穷人的孩子
&
“姐,实在不行,这个学期我就不念了。”小男孩稚气的声音说。小家伙看年龄才不过岁,身形单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懂事的决心。
摆摊的女孩一愣,然后甩了她弟一巴掌。
小弟弟还没来得及哭,女孩反倒心疼得哭了。
离开学不到半个月,舒眉手上只剩下九十元。别说自己和弟弟的学费,恐怕连半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焦急的舒眉表面对年幼的弟弟说“别担心”,心里却急得直哭。她狠下心在城南小商品市场花五十元批了些小手工玩意,摆在游多的地下过道里想赚点小钱。谁想又遇上了连日暴雨,游少,仅有的几个匆匆过路的游也没了看小玩意的心思。
“没关系,会好起来的。”舒眉总是这么说。
“姐。”挨了一巴掌的弟弟乖巧地替姐姐擦眼泪。
小姐姐擦干眼泪,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道:“姐姐答应了妈妈会好好带大你,会供你上大学,姐姐一定能做到。”
上大学,其实舒眉自己何尝不想。她已经十七岁了,下个学期就可以参加高考。可是现在,面对懂事的弟弟和高昂的学费,舒眉只有在心里滴血的份。
“舒心,是姐姐不好,以后再也不许说不念的话了。了不起,姐姐就去趟那里。”小姐姐咬牙说。
“那我宁可饿死。”年幼的弟弟然也有脾气。
小姐姐说的那里,指的就是她和弟弟的父亲家。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可怜的两姐弟竟然也算是本市风生水起的富商赵大亨的孩子。
大部分的人只知道赵大亨很走运,他娶的老婆是一个漂亮的女财阀继承人,只知道他有个和妻子一样漂亮千金闺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们的全家福还出现在他麾下的楼盘广告上。
几乎没人知道赵大亨还曾经有过一个普普通通的贤惠老婆,那个老婆为他留下了一男一女。女孩叫做赵舒眉,男孩叫赵舒心。
不过,他们宁可自己不姓赵。
“娘说要有骨气。”弟弟撅嘴说。
没错,当年娘就是这样教他们俩的。所以他们跟着娘住在小房子里,直到娘去世,他们也没去求过爹一声。
但是姐弟俩都清楚,母亲的去世全拜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所赐,所以姐弟两人恨极了那个从血缘上来说应该是她们亲爹的人。
舒眉记起小时候,那时候她刚上小学四年级。不是很懂事的她还以为爸爸的“离家”是“自己搬家”的意思,善良的母亲并没有跟她解释什么叫做背叛、抛弃和离婚。于是,她乐滋滋地去爸爸的“新房子”面前等爸爸。傻乎乎的她想告诉爸爸学校要开亲子活动了,妈妈身体不好,而且还要在家带刚出生的小弟弟,所以她想请爸爸去。
小小的舒眉站在爸爸的新房子面前。爸爸的新房子就像图画上的殿,当时舒眉还想着,她若是能住进去该多好。
不久,她就见到了爸爸,爸爸牵着一个脸蛋圆鼓鼓的小女孩,那个女孩跟舒眉一般大,穿戴却比舒眉号上许多。“爸爸怎么牵着别人家的小女孩而且那个小女孩还管爸爸叫爹地”当时的舒眉怎么也没想通,她还看见一个瘦高的阿姨娇滴滴地缠着爸爸的手。
舒眉欢叫着叫爸爸,像小鸟儿一样扑过去。可是爸爸不但不开心,反而尴尬了一会,紧接着一把推开舒眉,指着舒眉一阵痛骂,问舒眉是不是“贱人”指使来的舒眉傻乎乎地摇头。可是那个漂亮女人不依不饶,说是爸爸不够有“心”。于是那天晚上。爸爸就带着一帮子人把舒眉的家砸了个稀巴烂。舒眉记得,那天,她妈妈一直冷冷地看着她爸爸发飙,把她俩姐弟抱得紧紧的。爸爸的拳头落在妈妈身上,妈妈一声不吭。舒眉也记得,在那小小的房子里,那个漂亮的女人和公主般的小女孩都朝着她和妈妈吐痰。
“贱人”
“穷鬼”
“丑八怪”
舒眉记得有人把一个花瓶敲碎在妈妈头上,妈妈一直在发抖,血滴在两姐弟的衣裳上。弟弟吓得哇哇大哭,可是妈妈忍着,唯恐这两姐弟受一点点伤。
后来,妈妈就带着他们搬进了郊区小村的一处古旧平房。
再后来,小房子里只剩下两姐弟以及妈妈的骨灰盒。
这些年,姐弟俩一直受着周边邻的救济,而且小姐姐也够努力,总是能拿到学校的奖金。没人知道这小姐姐为了一只铅笔的奖励,可以连续一星期四点钟起床,只为最早走到学校做“优秀”值日。为了能让她和弟弟有足够的学杂费,舒眉每天都最后离校,收集学校的饮料罐。小舒眉是个逗人喜欢的女孩,老邻们念她们两姐弟无依无靠,常常也周济她俩,一些废旧的衣裳,也都洗干净了给她们。可是如今,据说老平房被列为危改整顿房,老邻们基本上都搬走了。因此,这几个月,俩姐弟过得愈发艰难。
有时候,看着空空落落的小院子,舒眉真想大哭一场。
“没关系,会好的。”舒眉竭力摆脱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道,“按照法律,他应该付咱们俩生活费对不对”
舒眉觉得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法律,若是法律真的这么有用的话,当初他爸爸就不会入室打妈妈了。法律,呸,据说她的爸爸还是人大代表呢。
“姐,好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弟弟说。顺便捡起了地上的一只矿泉水瓶子,一个瓶子一毛钱。
舒眉开始往包里收东西。她们要早点走,因为她们俩是不搭公交车的,一元钱的公交车费对于这两姐弟来说并不是一个很轻松的小数字。
就在这时,道口传来一阵喧哗。
舒眉是在地下通道摆摊,喧哗声在过道里带起层层回声。舒眉不放弃地喊了一声:“卖贝壳了哟”
从楼梯处下来的是一群人。为首的一个穿得怪模怪样,大夏天穿着道士袍,手上端着个罗盘,身形瘦削。乍一看是个仙风道骨的道士,仔细一看又有些不伦不类戴着时尚的茶色蛤蟆镜,脚上还踏着一双贼光瓦亮的大皮鞋,开口就是一串:“no,no,非也,非也”
他身边簇拥着一群看上去都有点小钱的人,甚至还有年轻人。一个个都追着赶着叫道士“仙人”、“大师”。
舒眉耸耸肩,心想:“这念头,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了。”
只是不明白,这群人放着大好的轿车不坐,跑这地下通道来干嘛
舒眉见是这么一帮子人,自知贝壳仍旧卖不出,于是继续蹲下来收拾贝壳。谁想,一群脚丫子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其中一只大皮鞋还毫不在意地踩上了她没来得及收的贝壳挂件。“咔嚓”一声,舒眉的心顿时在流血。
踩贝壳挂件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正满头大汗地追“大师”呢。压儿就没注意到身边女孩愤怒的目光。只觉嘛玩意咯脚,还跺了跺。于是,本来幸免的其它小贝壳,也顿时粉身碎骨。
“呀,贝壳”小弟弟急了。扑上前去扯那青年的腿,谁知那青年身高力大,毫不在意地一动屁股,年幼的小弟弟一下就被甩得跌坐在地上。
“站住”舒眉终于爆发了。
按说舒眉平时也没这么火爆,更不会招惹有钱人。但是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眼看着自己和弟弟的读钱一下被糟蹋掉好几元,舒眉的眼睛都红了。
“站住”舒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跨过地摊,张开她纤细的胳膊拦住那道士等众人,见众人不满地看着她。小丫头反而倔强地扬起了头。
“哦。小姑娘好面相啊”那神经兮兮地道士突然拍手道。
舒眉才没心思听他忽悠呢,听道士说话,她还不如听中央台的广播呢。
“你,赔钱”小舒眉拿出一副撒泼的样子,只不过此时她内心也有些害怕,指向年轻人的手有些发抖。
年轻人一愣。舒眉又指了指地上。众人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么些东西,小李,给她十块钱吧”一个人不屑地说。看舒眉的眼神不由有些轻蔑。
舒眉也没说什么,十元钱,够了。
“看她弟弟在瞪着你哪,索,你把那饮料罐也打发她们吧哈哈哈哈哈。”一群老板似乎觉得小弟弟虎视眈眈的小模样极为有趣,都大笑起来。
殊不知,这些笑声,对舒眉来说就是钉子,一颗一颗扎进她心里。她是穷,可她也有自尊。可是现在,她顾不得她卑微的自尊。
“那谢谢”舒眉当做看不见弟弟的惊讶眼神,“拿”过那青年手中的瓶子,好家伙,里面还有大半瓶呢。
“哟小妹这辣啊”一群人起了哄。
“屁股小点,养养还是不错的嘛,要不杨老板你领回家去哈哈哈哈。”说话越来越不堪。舒眉觉得自己一时间变成了被猥琐老头们观看的猴子。
“来来来,这个瓶子给你”
“这些贝壳我都要了,100元够不够啊哈哈哈”众人一窝蜂地逗小舒眉。
小舒眉看着众人,突然冷冷说:“你们再胡说八道试试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脏话,我了不起陪你们去见你们祖宗。”
俗话说,有钱的怕不要命的。见这小女孩虽然长得清秀,脾气却不含糊,众人讨了个没趣,悻悻然地打算走。
小舒眉瞪了一眼踩碎她贝壳的青年,在她眼中,若不是这个笨蛋踩碎了她的贝壳,她也不至于遭到这样的羞辱。她瞪着那青年,高个子青年没说什么。
“给。”那青年似乎话不多,拿出一张百元的递给舒眉。
舒眉好不气地收下。
“好”那道士不知怎么地,又冒出来。
舒眉心想,好个毛线啊好。
“好啊好啊这姑娘越看越是好面相啊贵人啊”道士说,“贫道来算算,嗯嗯嗯,李老板,张老板,你们俩的贵人就在这啊想要生意有起色,你们俩就得认识这位贵人啊”
他的手指的就是舒眉。
舒眉顿时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是大骗子。贵人个屁啊,我身上的钱还没你一只皮鞋贵呢”
没想到,这位神神叨叨的“大师”的话还真有人信。
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一个胖子分开众人走出来,道:“贵人,请收下我的名片。”
舒眉一下愣了。她从来只知道名片是纸的,可是如今眼前的这张名片竟然是金光闪闪的带着金属光泽。
“金名片”小弟弟舒心也发现了。
“鄙人不才,是杨久福珠宝首饰公司的董事长。”那胖子笑得一脸和气。
舒眉正在犯疑,见那神经病道士,正偷偷按下眼镜对她使眼色,示意她收下。于是舒眉心想,收就收,怕什么就算是镀金也能换点钱,于是也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高个青年也犹豫着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柏原斋古董玉石李轩”。舒眉照例收下。
只听那大师一拍手说:“你们退下,我有天机要对小姑娘说”
于是众人哗啦啦退下。
那大师吊儿郎当地凑到小舒眉耳边说“天机”:“这两个都是未婚。”
“什么意思”
“嗐,谁没穷过啊你傻啊,当不成大的,当当小蜜也比现在好啊,何况这俩还有转正机会。嘻嘻,甭气,叫我雷锋当上了,多照顾照顾生意哟急急如律令,天机点到为止张天师我要打道回府了啊”这疯癫骗子仙风道骨地转过身去。于是一堆老板又一拥而上。
“哇塞,姐姐,这算不算是大侠,我也要向他学习”弟弟声气地说。
“你要学他我就揍死你。”舒眉拿名片的手在发抖。
在世人眼中,她是不是真的只剩一条路了那和卖身又有什么区别
妾为财狂 2,房屋拆迁
&
舒眉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上,她看了好几回那两张名片。
她也没想到,以自己的脾气,然没把那两张名片丢掉。
虽说没钱,可是舒眉也有她的自尊心。就算穷,她也看不起那些穿着露装渔网裤在街上招揽生意的站街女。可是现在,难道现在真走到只有去当“婊子”的份了老天又飘起了细雨,舒眉浑身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心冷还是天气冷,舒眉只觉得嗓子里堵了东西,然后一阵一阵地发寒。不懂事的弟弟本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
“姐姐,有人”弟弟突然指着前面说。
原来,已经到家了。细雨蒙蒙中,一排低矮的平房勉强地站在菜地田园旁边。平房是现在已经少见的土砖房,屋顶覆盖着黑色的瓦片、茅草以及青苔。甚至还有两枯黄的狗尾巴草在屋顶招摇。
这就是两姐弟的家。屋子早已年久失修,台风大一点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子里就会叮叮当当地下着小雨。
不过两姐弟已经习惯了,对她们来说,这几间矮房比全世界所有地方都让人温暖安心。
现在,在舒眉的家前面有几个人走来走去,还有吵架的声音。舒眉认得,拄着拐杖骂人的是东婆婆,她的大儿子掺扶着她,并帮她撑伞。还有几个村里人也站在她身后。东婆婆心善又信佛,虽然年纪大了,但素来对两姐弟最好。舒眉打小没什么长辈亲人,所以心中是偷偷拿她当。见到是东婆婆在发火,舒眉一下子从浑浑噩噩胡思乱想的状态清醒过来,牵着弟弟往家赶。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良心啊”东婆婆用拐杖敲打地面。村人也是一片愤怒。
几个穿衬衫皮鞋的人在那说着官话:“东,这是国家政策,是对我们村的现代化建设有帮助的一件大好事。大家要理解政府,将心比心”
“比你妈的心啊”东婆婆的大儿子愤怒道,“二牛子,别以为你当了个小干部就是官了,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想想看你有良心没良心。这些年你是一家一家的拆房,一户一户地卖地,把好好庄稼地卖给房地产老板,说是搞什么开发建设。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这么多年房子没看见,你小子肚子大了不少。你以为我们傻啊我们也知道你就是囤地卖地,跟那些房地产老板是一条绳上的你拆别人家的就算了,你别拆这两小孩的屋子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
众人越说越气。
“这两小孩命已经够苦的了”
“也是我们看着长的,多好的两个娃娃”
舒眉听得分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些善良的父老乡亲,总算给了她一点温暖。可是她愈发地觉得难受。
“这个是上面政府规定的我也是食人俸禄,替人办事。”当官的牛大叔说。
舒眉经常觉得“官”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有些人只要一沾上官味,说话做事就没了人味。她知道跟这个牛大叔说理是没用的,她听说过这位牛大叔的英勇事迹。前不久隔壁村拆房时,有一位孤寡老人不肯搬,那可是抗美援朝的老士兵啊,牛大叔直接叫来了挖土机,连房子带人一块挖;还有靠马路的张大婶也是不肯搬,牛大叔就说她是钉子户,然后张大婶家的路边小店就莫名其妙被“黑社会”砸了。这么寂静的郊区小村,平时想找个二流子看看都难,偏偏张大婶家撞上了,还把张大叔砍得进了医院。于是张大婶就把店关了,乖乖拆迁。一拆迁,风平浪静。
“看,舒眉回来了”一个村人说。
舒眉压住泪水,拼命朝关心自己的人露出一个笑脸。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让人担心的孩子。
弟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死死抓住舒眉的衣角。
牛大叔转身打起了官腔。他说什么,舒眉都没听得进,舒眉只知道,她和弟弟唯一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这个留有她母亲最后生活片段的地方,就要没了。
“考虑到你已经满了16岁,你弟弟还小。你要是愿意呢,我可以托人找关系把你弟弟送进福利院去。”牛大叔看着弟弟说。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舒眉知道,有种可恶的人叫做人贩子,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男孩。
“不要”弟弟下意识地抱住姐姐的脖子。小家伙也知道现在生计困难,恐怕他真的担心姐姐不要他。
“我能养活弟弟。”舒眉抱住弟弟,小家伙的头。心里说:我能养活弟弟,不管做什么,绝对不能把弟弟丢给别人。
弟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最后的心灵依靠。
哪怕真的要出卖尊严,她也不能让弟弟受委屈。
舒眉家的平房上用石灰水写了一个拆字,画上了一个刺眼的圆圈。晚上的时候,东婆婆颤巍巍地给舒眉送来了一碗大包。老婆婆没进来,只把包放在门口就走了。
舒眉知道,老婆婆在哭。
东婆婆家的房子也没逃的脱被拆迁的命运,可是舒眉知道,这些善良的村民向来逆来顺受,却在她们这俩孤儿的小破房被拆时站了出来。舒眉明白,那几句看似无用的斥责,就是她来之不易的温暖。
如果可以,舒眉真希望自己可以报答她们。让她们也住上真正的好房子。可以好好地种田养,不会有人为了利益驱逐她们。
但是舒眉也明白,那只是梦想,甚至不过是个幻想。
舒眉佯装欢笑,把包子拿进屋内,门外,雨下得愈发大了。闪电,怒吼着撕裂天空。屋里,她家唯一的电器一盏昏黄的电灯在风雨中挣扎着。
即使看上去如此昏黄黯淡,在风雨中,却散发着一个家特有的温暖。
“舒心,来,有大包子。”舒眉含着泪笑着说。
弟弟欢叫一声,扑了过来。咬了一口,道:“是东婆婆做的包子”
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姐弟俩,对谁家的手艺都清楚。想到这,舒眉心头又有些苦涩。她记得,她妈妈的包子也做得很好,为了省钱,妈妈总是把煎油剩下的猪渣当做馅包进去。可是那包子,很香很香,有妈妈的味道。
“吃完我们就打扫卫生好不好”舒眉强装笑脸说,“把这里的东西整理起来,我们搬新家”
为了让弟弟觉得安心,小舒眉故意“笑”得眉眼弯弯甚至露出了牙齿。
弟弟低了头,放下包子,抓住舒眉的手说:“姐姐你别怕等我长大了,会让姐姐住最好的房子吃最好的包子。”
弟弟的话像是温暖的泉水,却一下冲垮了舒眉心中最薄弱的堤坝。
舒眉点头,微笑。转过身,泪珠跟断线的珍珠般无声滚落。
小房子的打扫其实很简单,舒眉从小就是个爱干净的好女孩,房子虽然破旧但是不脏。可是这次,她打扫了很久很久,连墙壁缝隙里的一丝灰尘都不愿意放过。她舍不得这,她知道明天或者后天,这房子就会变成一堆瓦砾。到了那时,哪怕她想打扫也成了不可能。这间房子,有妈妈的身影,有她和弟弟最温馨的时光。
舒眉的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妈妈的骨灰盒,这时候,她多想能见见妈妈的笑脸。
“妈妈。我会好好带着弟弟。”舒眉心中默默地对着骨灰盒发誓。
在骨灰盒旁边,是那两张名片。昏暗的灯光下,这两张笔挺的硬纸有些扎眼。
舒眉尽力不去看那两张纸。她害怕那两张纸预示着一个她不愿去想的肮脏人生。
弟弟也在房子里窜来窜去,一会将自己的本放进布包,一会又拿着梯子去撕墙上的奖状。舒眉知道,弟弟心里也有许多不舍。
“嘭冬”小小堂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撞击响,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
舒眉猛地回头,只见梯子歪靠在墙上,地上多了一个烂盒子,弟弟趴在堂屋隔板上呵呵呵地笑,脸上全是灰。
“你爬那上面去干什么摔不死你”舒眉连忙过去,将梯子重新摆好。
这堂屋隔板是此地农村老房子里常有的设计,其实就是一个搁置杂物的地方,一些不用的簸箕,筐子,锄头绳子之类的东西,都随意放在上面。
因为房子年代已久,自从她们搬进屋子,她们的妈妈怕隔板不牢靠,就从未叫她们上去过。倒是顽皮的弟弟,总是对那片未“扫荡”过的弟弟,有着无限的好奇。舒眉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家伙今晚给爬上去了
“找打吗”舒眉敲着弟弟的小脑袋。
弟弟理亏地揉着头说:“我只是怕以后就不能上去了姐姐,我发现了好东西”
弟弟指着那落在地上的盒子。
到此时,惊魂稍定的舒眉才终于注意到那个满是尘埃的盒子。
不看还好,一看,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那哪里是个盒子,分明是个笔记本大小的小棺材。
棺材上还贴着一道黄符。
一道炸雷响起,电灯明灭。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