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代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端咖啡
罗宇看得呆了:难道有什么妖兽是人首熊身或是什么功法能让人修成妖兽的形体再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人类修士披了枭熊的外皮罢了!
这枭熊之皮可比高阶法宝,半点灵气波动都不显露,人在其中视、听、行动皆无碍,就如真的枭熊一般。怪不得他被吓住了。
郭谦此时才传信给外面,商队众人陆续进驻堡中。
郭谦介绍,这熊皮人名叫岳林,乃是霍山某世家出身,现常年混迹于荒原,做些收购、转卖等货郎之事。他身旁的修士名叫齐鹏,是这处堡垒的守垒修士。这两人和余刚一样,都是他当年闯荡荒原时结识的老伙计。
“岳兄这身可不是假皮,”余刚也是高兴,跟罗宇等人补充道,“他当年亲手格杀了一头真正的枭熊,去其皮而衣之,才能如此以假乱真。”
罗宇骇然看向熊皮人:这人岂不是有金丹强者的修为
“巧合罢了。”熊皮人岳林一脸络腮胡渣,语气却很斯文,淡淡说道,“行走荒原难免遇到各色人等,有这身装扮能省去不少麻烦。”
“今日大家齐聚于此,是我的荣幸。”守垒修士齐鹏朗声说道,“这里有酒有肉,大家吃饱喝足,再上路不迟!”话音刚落,有军士鱼贯而出,呈上酒肉,现场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齐鹏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囊,分别递给郭谦、余刚和岳林,几人多年没见,进房喝着酒攀谈起来。其他人则被安置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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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皮人岳林喝了酒,性子热络起来,问郭谦、余刚可曾带了什么好物事,他有珍稀草药交换,十足货郎模样。
荒原上的灵气虽然飘忽不定,也有长久聚集一处时,就形成了生机盎然的绿洲,有各种珍奇草药生长;等灵气飘走,草药就会枯萎死去,除非有人把它们采摘。岳林逐灵气而居,手头上积攒了大批的草药;他又不会炼丹,急需用此交换修炼所需的丹药、法器。
郭谦拿出法剑、陌刀、长戟等各色法器和数袋三阶丹药供岳林挑选,大多都是商队在江夏得来的寻常物事,有几个配饰是从荒僻宗门交易而来,十分灵动。
果然,岳林看都不看那些大件的法器,只将这几个配饰挑出来,又拿走了所有的丹药,放入胸前熊皮之中。他估摸着价格,掏出一大把紫色的石南花,有些仍旧鲜艳欲滴,若当场灵植下去怕是仍能开花结果!
石南花是炼制四阶丹药的主材,一株至少可换取一颗三阶灵丹,这一把怕是不下于二十株,但换取他拿走的物资还是不足。郭谦怕岳林在荒原待久了不知道行情,刚要提醒,就见岳林又从熊皮中掏出一枚储物戒,说道:“这里面还有十把这样的草药。你尽数拿去!”
两百株上好的石南花!不知道岳林这些年在荒原有着怎样的奇遇,一次出手竟是这样的阔绰!这些物资到顶也就值一百颗三阶灵丹,郭谦不愿占人便宜;岳林却说这样的戒指他还有很多。听得一旁的齐鹏眼热不已。
“这样吧,”郭谦将法剑、陌刀、长戟等法器都推到岳林跟前,说道,“这些你都拿去,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岳林也不推辞,将法器尽数收下,统统塞到胸前熊皮之中。那里想必放置有储物戒或储物袋,才装得下这些大件。他高兴的说:“行走荒原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人带来什么奇珍异宝。你们商队以后可常来我这,我好久没有和外界交易了。先前我在陶家堡那边行走,快活得很!那边出事之后就不行了。听说洞庭湖这边要开市交易,我才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郭谦想,在座几个都找到了归宿,只有岳林还在荒原上漂泊。他不禁开口招揽道:“不如你过来帮我,我在商队里给你谋个位子吧”
“千万不要!”岳林拒绝道,“我在荒原上自由得很,快活得很!”
“但是”余刚插话道,“霍山和越人冲突加剧,荒原上很不太平”
“荒原什么时候太平过”岳林傲然说道,“蛇有蛇窝,鼠有鼠洞。你们说荒原危险,商队行走就不危险你们说陌生修士互相提防,师徒同门之间就不提防”他说得兴起,起身指着外间继续说道:“霍山中修士们住灵山、居洞府,一个个高高在上;荒原里野兽们贴地奔跑,跟大地隔得最近,才能真正保留上古传下来的野性!”
郭谦默然。当年岳林才加入队伍时,还是个唯唯诺诺的世家子,明知自己更适合修炼越人的功法,还思前想后犹犹豫豫始终放不开。最后下定决心深入荒原,披了一身熊皮回来,拧巴的说自己修的是兽道,和越人功法无关。现在熊皮变成了珍稀的枭熊皮毛,他不
第五十一章 同归于尽
就在余刚和楚熊心相争的时候,谢争见郭谦满头大汗、双目赤红,开口问道:“郭头领,你怎么了”
郭谦赤红的双眼盯着楚熊心,仿佛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这对众人来说,等于是坐实了他越人身份的说法;而且这就要走火入魔的反应,像极了传说中越人兽化前的狂暴模样。商队众人不由得离得郭谦远远的。
“他这是中了蛊毒!”楚熊心惊呼。
余刚听了,心中一惊。他知道蛊毒是苗越擅长的功法,阴狠毒辣,让人防不胜防。有些顶级蛊毒,只有杀掉下蛊之人才能断根。他赶紧拿出一瓶丹药,尽数灌到郭谦口中,又捏住其腕脉,渡了灵气过去,帮郭谦稳定经脉。
郭谦修为不弱,灵气流转全身,很快将身体的异常压制住,就在原地呕出一滩水来。他嘴角带着污秽,虚弱的说道:“可能是齐鹏的酒”他已然相信了楚熊心所说。
“那我们岂不是都中毒了”罗宇大呼小叫,谢争也赶紧催动灵气检查全身。还好大家都没事,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蛊毒分很多种,有的削弱修为,有的改变性情,有的蛊毒正好对应宿主的旧伤暗疾,才能发挥毒效。”楚熊心解释道。
“肯定是齐鹏!他知道你的旧伤!还利用交情在酒里下毒,其心可诛!”余刚愤然说道。
郭谦刚才被蛊毒影响了性情,差点就回到了当年屠杀之时的狂暴,还好是遏制住了。此刻茫然扫视,除了楚熊心与他争执之外,余刚一直在维护自己;罗宇和谢争对他一脸防备,明显是相信了他越人身世的说法;商队众弟子则离得远远的,看他的眼神有质疑、有不屑、有仇恨、有怜悯,他不禁感到心灰意冷。
这些年他对商队倾注了太多心血,他待他们如弟子,他们竟视他如路人。即使这趟安然回去,商队会如何看他卫良师尊会如何看他许诺的闭关是否能兑现自己还能否留在商队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不愿承认自己是越人出身,也没有否认,一声不吭的朝前走去。
瘴气还未散去,众人不辨方向,连忙动身跟着郭谦。
楚熊心弯腰捡拾地上的骨珠,又费力跟上动身的队伍,全然不再提起还有三十个越人在身后的地洞中慢慢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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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谦好像变了个人,不再整饬队伍,也不再喝令众人跟上,他在瘴气中肆意穿插,来回变向,逼得众人放弃了阵型和队列,只为跟上他的步伐。
谢争驻守直道时也曾遇过雾瘴,但军中常有望气修士做向导,他完全不用操心,因此对这瘴气陌生得很,此时也是紧紧跟着,不敢掉以轻心。
商队弟子包括楚熊心在内都跟得颇为吃力,红英这样的凡人和曹威这样的伤员更是如此。
好在郭谦会不时停下来等后面的人,有时是为了望气,有时是和余刚交谈,再没有往商队看一眼。
就这么在瘴气中急行军一个时辰左右,直到看见宽阔的堡垒和高大的塔楼在雾瘴中若隐若现,商队才停下休整。
谢争远望堡垒,他先前倒没发觉,这堡垒也是垒石而成,两人高的城墙显得很是坚固,四角还筑有更高的塔楼。城墙围成一圈保护城内,塔楼居高临下保护城墙;若在塔楼里布置法阵、安排人手,那就相当于四座塔楼守卫了整个堡垒。
果然,塔楼和城墙上都有军士值守,戒备森严,全然不似商队离开时的闲散。有一座塔楼的外侧,好像还吊着什么东西,通体粉红蜷曲,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他没发觉,位于队首的郭谦盯着那吊着之物,须发皆张,双目逐渐变得赤红。
余刚跑上前,对着郭谦吼道:“那畜生杀岳林!”
谢争吓了一跳,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具尸体,像是被人剥了皮,那粉红色的是暴露在外的筋肉与血脉。难道就是那披着枭熊之皮的货郎
兴许是货郎披着熊皮太久,和原本的皮肤粘连在一起了,凶手剥去了珍贵的枭熊之皮,尸体就成了这个样子;也可能是凶手恼怒货郎剥兽皮衣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剥了他的皮来泄愤。
不管怎么说,先前还疑惑到底是谁泄密,现在一个如临大敌,一个身死剥皮,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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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郭谦大吼一声,祭出一根长棍就朝堡垒冲去。
齐鹏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郭谦慢慢接近。身边军士纷纷弯弓搭箭,等待他的命令。他运气于丹田,大声喊道:“老大,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妈!”郭谦手持的正是他最厉害的法器---镇魂柱,最是变化多端、威力绝强,文可祭祀山河、武可与敌对战。
他离城墙还隔着老远,就以柱触地,镇魂柱“嗖”的变长,将他撑到高空。百丈距离倏忽而至,抡着镇魂柱就朝城墙上的齐鹏当头打来。
齐鹏知道镇魂柱的厉害,心下骇然,撇开手下,急忙躲入一旁的塔楼之中。城墙上来不及躲避的军士,被郭谦一棍打倒一大片,纷纷骨折肉绽,失去了战斗力。城墙之上,顿时石屑纷飞。
看着郭谦攻上城墙,状若疯狼,城外的商队不知该原地固守,还是跟郭谦一起杀进堡垒中去,一时进退失据。
楚熊心看着郭谦那一棍的狂暴身影,喃喃自语:“这该是我越族勇士啊,为何甘心受霍山驱策!”
余刚对罗宇和谢争二人抱拳说道:“请二位约束商队,余某去也!”说完就起身朝城墙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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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之上的塔楼中,郭谦手持镇魂柱,追着齐鹏打杀,将塔楼内的陈设拆了个稀巴烂。
齐鹏一意躲避,找了个空隙闪到一角,大声喊道:“岳林不是我杀的!”
“你还狡辩!”郭谦持棍横扫过去,被齐鹏躲过,棍势却将塔楼的梁柱拦腰截断,整座塔楼摇摇欲坠。“你在酒里下毒!”
“那是为了追踪,并无毒性!”齐鹏从塔楼跳到城墙下的院中,手里多了一柄兽环长刀。
“追踪我你还不承认勾结越人”郭谦在塔楼倒塌之前跟着跃出,也到了
第五十二章 守城
许是爆炸的动静太大,周围的越寇渐渐朝堡垒聚集。才死首领,又遭敌围,商队众人顿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亲族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此去从何道,托体同山阿。”人群中传出一阵清亮的女音,唱的正是先前楚熊心所吟之词。曲调悠扬婉转,词却雄浑悲壮,顿时将众人心中的郁气廓清了不少。
罗宇循声看去,这声音竟是出自红英口中。此时的她一脸肃穆,雅音清正,随着一声声词句唱出,灵气慢慢朝她身上聚集。这小妮子已经入道了
红英吟唱完毕,忐忑的朝一旁的楚熊心看去。楚熊心则是一脸赞许,频频点头。
罗宇知道这一路都是楚熊心在保护红英,却没发觉楚熊心还传授了她修道功法。这个功法有类似于“清心咒”的功效,让闻者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当前面临的险境。他也冷静下来想:若是父亲在此,会怎么做
悲壮的气氛中,余刚撑着伤势朗声说道:“郭头领算是死在越寇手中,我们怎能对越寇屈服!”渐渐得到了一些弟子的响应。
罗宇也附和道:“我父亲已在赶来的路上,只要能撑到援军到来,在场的修士弟子连同凡俗族人,丹阳峰通通照看到底!”
这番激励立竿见影,商队瞬间爆发出不小的抗争热情,推举余刚为商队新的首领。罗宇则主动表示自己听从号令。
只有谢争还惨白着脸:“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怎会闹得如此地步…这趟若能平安回去,以后再也不来了!”
余刚也不推辞,忙碌的安排起来。商队众人就要投入到紧张的防守之中,只能先将郭谦的尸体草草掩埋。
堡中原来的军士无一存活,防御法阵也尽数损毁,好在还有三面城墙和一座塔楼依然耸立,可以作为防御的屏障;薄弱处就是倒塌的一面城墙,只剩下一些突起的墙基,不说修士,凡人都可一跃而过。
城墙虽没有法阵的加持,但可用来遮蔽箭雨,让竭力者稍事歇息。塔楼居高临下,既可作为望楼监视敌人动静,又可向下倾泻箭雨等远程攻击,让不少弟子恢复了些许信心。
另外,在搜视堡垒时,还发现地下有一座地库,存放着不少低阶灵丹及各式法器,还有上百株珍稀草药石南花!刚好用来装备补给商队弟子。罗宇也大方的将身上的灵丹全数拿出,部分作为军需,剩下的作为杀敌的奖励。
余刚感叹:生死关头,这世家子还是有点用处。
余刚任过锣场峰主将,熟悉城防,心想靠着己方两个筑基修士和三十炼气弟子,加上这些设施和补给,他有信心防御两倍甚至三四倍之敌;要是有防御法阵在,便有金丹强者来攻他也无惧;倘还有援军在外,这里牵制十倍敌人都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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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越寇还未开始攻城,余刚、谢争、罗宇和楚熊心等人上塔楼观敌。
此时瘴气已经散去大半,只留些许薄雾,人在塔楼之上能清晰的看到方圆数里的情况,罗宇用灵识查探,能看得更远。
堡垒外有各式打扮的越寇上百,有的刚赶过来,有的还在观望,有的探察一番后快速离去报信,有的则聚集在堡垒之外,准备试探着发动攻击。聚起来的越寇大概在五十人左右,正对着堡垒指指点点,争吵不休,看样子也不是一拨的。
其中有一拨最为分明,脸上都涂着红的绿的各色颜彩,争吵得最凶,人数在三十左右,看起来是进攻的策动者。其他观望的,也不排除打起来有参战的可能。
“老酋长可看出他们是哪些部族”余刚在问。
楚熊心盯着城下看了老半天,确定没有楚越的人。他答道:“最大的一拨看着像是湘越,剩下的都是一些小部族,不提也罢。”
那些把脸上涂成五颜六色的就是湘越。余刚看着他们,气愤不已:他们这样是想吓唬妖兽还是吓唬敌人抑或是能从这颜色与图案中得到什么力量这些越人部族真是不长记性,在荒原中拦截修士也就罢了,居然敢截杀商队,甚至攻击堡垒,他们得手了又如何难道不怕霍山的报复吗荆越攻击陶家堡,可是被差点灭族!
他知道,这处堡垒地处洞庭湖北缘,位于罗家堡以东,乃是霍山防备百越的堡垒链条中的一环。平常的战事都是小打小闹,偶尔有越寇过境,也会刻意避开;要是守垒修士勇敢一些,还会带队出去野战。毕竟,在不擅营造的越寇看来,两人高的城墙、嵌了法阵的塔楼,这已是一座雄城了。
只是爆炸摧毁了原先的法阵和部分的城墙、塔楼,坚固雄城成了残垣断壁,这些越寇就来动心思了。果然,在环城查探之后,他们选择在倒塌的断墙这面集结起来。
城内的布置基本妥当。这里原先是三名筑基、三十炼气的配置,按人数看,现在也差不多。余刚给每面城墙安排两人值守,塔楼驻有四人,剩下二十人分成两队,分别由罗宇和谢争统领,一队在断墙后列阵,准备迎击正面之敌;一队在堡垒中央,随时准备支援四方。他自己则固守塔楼,监视战场,防备敌方的筑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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