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山河半缘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享耳满城
见皇上知晓自己的心意,沐垚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却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垚儿不想宇文晋死,父皇的子嗣本就不多了,不能再忍受这种丧子之痛了。”她的话是真的,却并非全部的真话,皇上心知肚明却也不曾怪罪。
第一百五十七章 淡然处之
“朕从未想过要杀了晋儿,不过如果晋儿不死,你觉得翼儿会真的放心吗”皇上的眉头皱在一起,看着沐垚的眼神满是凌厉,像是一把寒箭一样射向她的心,她知道,宇文晋一直都是横亘在她与宇文翼之间的一根刺,后来那根刺好像越来越钝,其实不然,那根刺随着朝局的动荡越来越宽,虽然扎上去没有那么疼了,但是伤人的范围却越来越大。
“那父皇的意思是”沐垚明白皇上的意思,宇文晋不能死,但是也不能活着。“垚儿聪慧,应该明白。”沐垚微微一笑,颔首说道:“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儿臣心疼淑和公主,恐怕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事端。所以此次儿臣便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不忍心了。”皇上点点头,他早就想过这个办法,只不过一直没有择出适合的人选,宇文翼成为太子之后,把控朝政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也并非他刻意为之,不过朝局多变,自然有人会将得到的消息一一的去告诉他,甚至不遗余力的去探听消息,而皇贵妃、太后一定是他们所探听的重中之重,如果让太后和皇贵妃去救了晋儿出来,恐怕晋儿还未曾出的了城门便会被人诛杀。但是沐垚不同,她与宇文晋当年的情谊便注定了她不会想要去杀了他,而她与翼儿的关系便减少了被人察觉的可能。
从皇上的上阳宫中出来,她便去了慤贵妃的启祥宫,好像自从宇文翼被封为太子之后,她都没有时间到慤贵妃处请安,想来也是许久都没有见过了。还未曾踏进启祥宫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的热闹声响,听着那声音仿佛是婧贵嫔的,还夹杂着丽贵妃娘娘偶尔传出的笑声。
她走了进去,看见坐了半屋子的皇帝妃嫔,而慤贵妃端坐在红木牡丹雕花椅子上,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可是那笑意未曾到眼底,想来对于这些人的讨好也只能无力的赔笑,心里却是腻烦的狠。看见沐垚进来,慤贵妃才算是真的高兴了一些,忙站起身迎上来,说道:“垚儿来了。”沐垚福了福身子,对着慤贵妃和满屋子的妃嫔请安道:“垚儿给母妃,各位娘娘请安。”
除了丽贵妃之外的其他妃嫔都忙站起了身来,围在沐垚的周围,笑道:“太子妃对贵妃娘娘真是有心了,一有空便来探望。”沐垚微微颔首,说道:“垚儿终究还是要在宫外的,宫内的事情还要劳烦各位娘娘多多帮衬着。”“太子妃此话说的太过于客气了,我们与贵妃姐姐都是宫中的姐妹,自然是要相互照应的。”说话的人是皇上的祁贵人,她本是依靠着皇贵妃的,如今宇文晋获罪,而皇贵妃失势,她倒转得快,马上便跑到慤贵妃跟前儿来谄媚,果然在这宫里呆的久了连脸面是什么都忘记了。但好歹是皇上的妃嫔,沐垚就算心中瞧不上可面上却半分都没有露,何况她本就不是将一切摆在脸上的人,任由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聊了几句而已,众位妃嫔都纷纷起身告退了,只剩下丽贵妃还在殿内。她近日的气色还算是不错的,身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玫瑰上衣,下身是一件同色的长裙,显着端庄而大方,头上也没有过多的修饰,只别了两支粉色晶石镶嵌的芍药钗,映衬着脸色红润非常。她看着沐垚,说道:“近日淑儿可还好吗”沐垚知道丽贵妃之所以留在这里定然是要问淑儿妹妹的情况的,笑着答道:“贵妃娘娘放心,淑儿妹妹一切都好,不过最近也是忙得很,因为江公子又收了两个小徒弟,也是从街上看见的,看着可怜便带了回来,传授一些药理知识,希望他们能够悬壶济世。”
丽贵妃微微点头,欣慰的笑着:“看来淑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当初本宫觉得她选了这样一个平凡家世的人,会不会受尽委屈,可如今看来江昱豪竟是个心地纯良的人,对淑儿也是很好,其实要那么多荣华富贵又有何用,还不如择一个温暖的人过这一生,淑儿有福气啊!”说到最后,竟有些唏嘘不已,这番话好像说的是她自己,是慤贵妃,又好像是为沐垚今后的生活而感叹。他们都身处于荣华富贵里,可是心却一直都没有安定过。
“说到这江昱豪,妹妹还在想着,可否让他重新回到太医院呢。”慤贵妃接口道,丽贵妃的眼睛顿时一亮,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最好的了。”沐垚听了此话不由得暗地里摇了摇头,心想着刚刚还在感叹淑儿的福气,如今却想要这江昱豪回到太医院,看来丽贵妃还是未曾真的摆脱与生俱来的那些想法,总觉得在朝中当差才是高人一等的,太医院再差也是为了皇上当差的,是有品级的,接触到的人也都是宫内的人或朝中的大臣,月例银子也是固定的,自然生活的会更好一些。
“此事,还得容垚儿去问一问江公子与淑儿妹妹的意思,何况如今朝中还未曾稳定,让江昱豪回来做太医,皇上就算同意,但难免会让人诟病,还请贵妃娘娘安心等待一些时日吧。”丽贵妃叹了口气,也知道沐垚说得对,自己刚刚太过于急切了,如今想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慤贵妃说道:“姐姐与太子妃也好久未曾见过了,自然是有体己话要说,妹妹宫内还有事,便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等到丽贵妃踏出了启祥宫,慤贵妃便让周围的丫头们都出去了,只剩下她与沐垚,她从暖阁里头拿出皇上新赏赐的碧螺来泡上递给沐垚说道:“尝尝,这是皇上新赏赐的,总共才得了不到两斤,是极好的,味道醇厚,就是微微有些发苦,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喝的惯。”沐垚依言抿了一口在唇边,只觉得沁人心脾的芳香,虽然微微有些苦味儿但依然掩盖不住那茶香,说道:“如今翼哥哥被封了太子,这宫内的好东西也都到母妃这儿来了,母妃也算是苦尽甘来。”
“垚儿,你知道,母妃想要的从来都是安稳,翼儿成为太子,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只怕以后的日子更艰难,好在目前还未曾有能与翼儿抗衡的人,好歹比前太子宇文霖要好些。”说罢她也端起面前的那杯茶饮了一口,那滋味融在口中,落在心里,就像此刻两人,喜忧参半。
“母妃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看来是猜到了沐垚今日来是有话要说。”慤贵妃微微一笑,看着沐垚,指着她一身异常青素的衣衫,说道:“你今日去了诏狱吧。”沐垚也不想有所隐瞒,点头称是,说道:“母妃,垚儿想了许久却还是决定要去,所以向母妃请罪的。”“你何罪之有,不过是与当年做一个了断罢了。母妃从你那个年纪过来的,自然明白你的心。”说罢还给了沐垚一个了然的笑容,像一团暖阳照在了沐垚的心里。
“多谢母妃理解垚儿,其实今日垚儿来还有一事要对母妃说。”慤贵妃没有回话,而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沐垚站起了身子,缓步走到慤贵妃面前,跪下身去,说道:“今日垚儿去了父皇的上阳宫,去请求父皇不要杀了宇文晋,也并非全然是沐垚不愿意他死,也是全了父皇的心思,父皇年迈,经过了这许多事情,又刚刚失去先太子宇文霖与润亲王宇文拓不久,后又知晓太后与垚儿的父亲蒋逸晨之间的事情,恐怕不能再接受更多的苦楚,所以垚儿斗胆求了父皇。”
“你父皇答允了吧。”慤贵妃幽幽开口。“是,父皇答允了,并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沐垚去做,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那你为何来告诉我呢”慤贵妃虽然问着,但是她的语气中一丝疑问的语气都不曾有,沐垚抿了抿嘴唇说道:“因为,垚儿不想瞒着母妃,垚儿不能与太子说,更不能与其他人说,能说的只有母妃一人了。”“你是怕这件事情如果有一天被太子知道,也好有个人能够帮你一把是么。”慤贵妃一语道破了沐垚的心思,其实沐垚之所以告诉慤贵妃就是怕宫内宫外的耳目众多,难免会出现错漏,在这朝中久了,自然要给自己留下一条自保的道路,所以她选择告诉慤贵妃。
当今皇上还在位,就算有人知晓了也不会多加置喙,但是如果有一天太子宇文翼登上皇位呢有多少人盯着皇后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想要邀功,这件事情便很有可能被翻出来,告诉慤贵妃是沐垚选择的自保手段。
沐垚微微点头,对着慤贵妃说道:“是,此事垚儿告诉母妃就是为了如果有一天此事被太子知道,也有人能够帮着沐垚。”慤贵妃扯起唇角,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心中难免有些唏嘘,这些年沐垚也是变了的,这是被人陷害的怕了,生怕再生出什么事端,说道:“起来了,我知道了,如果有一天这件事情被太子知道,我也知道该如何说,不会让你因为皇上的吩咐而为难。”
沐垚松了一口气,叩头起身,复坐在刚刚的位置上,对着慤贵妃问道:“儿臣今日去父皇的宫里,看着父皇的神色与之前真的大有不同,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分。”这几年,皇上先后经了多少事儿,何况他年纪也不是二三十岁的人了,看着周遭的人一个一个的都离自己而去,自然会觉得失落与难过,恐怕还有恐惧吧。
“皇上的身体确实是大不如前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交给了翼儿,近来翼儿可好你还有空来看看,他更是没了功夫进宫来,一会儿回去你拿一些点心给他,都是我昨儿新做的,本来打算今儿一早就派人给你们送过去的,奈何这来来往往的人就没听过,也没腾出功夫。”慤贵妃见沐垚点头称是,继续嘱咐着:“以后的日子只会更辛苦,你也要劝着翼儿不要太急切,凡事要一点一点的做。你也一样,你看你都瘦了几圈了。”
沐垚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面颊,好像确实比之前瘦了许多,又忽然想起之前在头上发现的那根白发,有些凄然的笑了笑,问着慤贵妃:“母妃,您还记得您是多大年岁长得白发吗”慤贵妃被问得一愣,旋即回道:“十八岁。”沐垚有些震惊了,她抬头看着慤贵妃,眼中的不可思议直接刺中了慤贵妃的心,慤贵妃微微一笑,说道:“那是皇长子离开我的时候。”
沐垚的眼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心中觉得愧疚难当,说道:“对不起母妃,垚儿并非有意提起。”慤贵妃摇了摇头,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散落在身后的长发拢起,说道:“不要觉得这有什么的垚儿,该来的总会要来,该变的也终究会变,老天爷是没有办法琢磨的,他不会按着你的想法来安排你的人生,你经历了那么多,想必比母妃更能明白这一点。白发又如何总有一天人会老,会死,人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向着死亡更近一步罢了,可是那又如何呢,既然它在那等着你,你就从容的走向它便是了。所以,你也不要过分的去思念佑儿,不要过分的执念于你父母的仇。太后娘娘如今就在那寿安宫中再也不得参与朝政,而已故安国候已经平反,孙怡然今日撞头自尽的事情,阖宫中都传遍了,你以为这些妃子们为何会突然间过来,还不是过来有意无意的试探着,她死了佑儿的仇也算是报了。你的日子还长,可以思念,却无需执念。”
慤贵妃的话让沐垚想了许久许久,她忽然间明白了慤贵妃这么多年能在这宫中走过的原因了,她太过于淡然了,因为看得明白所以淡然,因为淡然所以长久,她明白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什么能求什么不用求,不执念,要的少,得到了也不过于欣喜,得不到也从不强求。
第一百五十八章 蠢蠢欲动
尚元二十二年冬月,皇上缠绵病榻已久,皇贵妃虽然未曾被皇上废了位分,但许久都不曾在后宫里出入,只像个活死人一样在她的宫中过着安静的日子,后宫的其他妃嫔都被慤贵妃与丽贵妃商议着安排轮流到皇上的病榻前照看。宇文翼前朝要处理政事,还要每日去探望父皇,半个多月的功夫就瘦了一圈。
宇文淑特意从江昱豪的药库里翻出了两个熬制过上佳药品的砂锅子交给了沐垚,让她一个带到宫中去为父皇熬药,也算是晋一晋她这个不孝女的心,一个留在太子东宫,沐垚每日晨起便让夏至将人参和灵芝外加上枸杞子、鸡血藤、黄芪和白芍等补血的药材煨在锅里,待到夜里宇文翼回来的时候便盛上一碗给他,好歹也能补一补,不至于力不从心。
自从搬到了太子东宫,宇文翼越来越忙,而报了仇的沐垚倒算是清闲了下来,几年的功夫,倒是与撒一凌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撒一凌虽说是个武将出身,性子里有着刚毅,但毕竟是女儿,在这寂静的内宅里倒也学着安静下来,竟迷上了刺绣,沐垚去到她的宫内时,她正仔细的择线,挑出了四五种粉色与蓝色,按照颜色的深浅拧成一股股的放在跟前儿备着。
她青白色半月云纹并藕粉色团花翠竹纹的襦裙,梳了一个凌云髻,也只简单的插了一个珍珠五蝠钗,神色极其认真,并没有发现沐垚进来,沐垚悄声走到她的面前,柔声说道“妹妹的山海经中的神兽已经绣完了,如今绣的是什么”忽然间的声音让撒一凌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沐垚忙站起身来,让着座笑道“姐姐怎么过来了,我这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说着便让她的小丫头宇儿赶忙给沐垚上茶。
沐垚顺势坐在她的对面,看着架子上也只有这些刺绣的东西,不免说道“妹妹这里永远都是这么清减的,连个玉器摆件、青花瓷瓶的也没有。太子都说本来以为我那儿东西就算少的了,你这儿的更是少。”说到宇文翼,撒一凌不免有些失落,低垂着眼眸,将宇儿手中的茶递到沐垚的手上,说道“太子过来也说不上几句话,闲着的时候也没什么东西把玩,想来更是觉得闷了。”
看着撒一凌的样子,沐垚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气,宇文翼虽然依旧将撒一凌带进了东宫,可是每次沐垚劝着他来,他也就坐个个把时辰便走了,最多也就是陪着用个晚膳,入了夜不是回书房便是回沐垚那儿去了,所以这许多年来撒一凌也是独守空房对着天上闪亮的星星和月亮过日子。沐垚经历过那种凄苦的滋味,如果对宇文翼没有爱,还可以忍受,可是撒一凌对宇文翼的感情,三个人都心知肚明,每每说到此处沐垚总是觉得心中难过。
撒一凌见沐垚盯着她不说话,旋即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可能是戳中了沐垚的心事,笑道“姐姐莫要误会,其实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也知道姐姐是如何劝说太子的,妹妹知道姐姐的心,只是太子的心勉强不得,有时候我就在想,我的喜欢没有错,我喜欢的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沐垚点点头,没有继续接着她的话,而是说道“近来父皇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太子也是怕朝中有动荡,还要请撒统领要多多留意,外臣不得随意入宫。”
撒一凌也是一脸郑重,神色颇为冷峻,倒是有了几分在战场上杀伐的影子,说道“我早已经对父亲说了,也时常叮嘱,想必不会有事。让我担心的倒是太后那边起到什么变故,姐姐也知道,这几年太后虽然未曾踏出过寿安宫,但并不代表她的心能安安稳稳在那儿呆着,这么多年的争权夺利她早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如何能够轻易的放下。”其实这也是沐垚担心的,她微微点头,说道“可是我想着太后身边总没有可用的皇子,既然没有,起码翻不出天去,太子就是太子,说句不该说的话,哪日父皇的身体真的,继承大统的人也无可厚非该是太子。”
“姐姐没有听说吗康亲王宇文程的生母嘉贵嫔进来经常派人与太后联络。”沐垚疑惑的看了撒一凌一眼,问道“真的”对于沐垚的不知晓,撒一凌很是震惊,忍不住拉着沐垚的手,说道“姐姐竟然不知道吗没有人告诉姐姐吗”沐垚茫然的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近来父皇身体越来越差,我每日也要进宫去照看着,絮漓的功课也要紧盯着,倒是有一阵子没去管过太后那边了。”
“这是两日前父亲对我说的,我本以为太子和姐姐都知道,便没急着说,看来以后知道消息还是要第一时间与姐姐通气的。”撒一凌心中暗暗后怕,幸好今日沐垚来了,提了起来,否则这件事情略了过去岂不是给了人可乘之机。
沐垚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背,点点头说道“还要劳烦你费心,我自己一个人总是顾不过来的,看来明日还是要进宫好好的与母妃商议商议,这个关口如果有人出来惹是生非,恐怕不好收拾。”她的话语中有着毫不隐藏的忧心,又带着隐隐的肃杀之气。“姐姐放心,我即刻着人去与父亲取得联系,让他再加派一些人手盯紧寿安宫。”
沐垚从撒一凌处回来之后便立马叫人去请了安国候盛萧然过来,宫内有撒目墩的人,但是宫外也不能掉以轻心,宇文程是个蠢的,嘉贵嫔是个蠢的,可是太后是在这前朝后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过来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利用,她会利用一切手段来重新夺权,在朝中,宇文晋是个死了的人,宇文素又是牢牢依附着太子,她唯一可以利用的人便只剩下了宇文程。
盛萧然来的倒是很快,到了沐垚这儿也没什么拘谨的,进了门脱下身上的紫金袍递给墨荷,便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给自己,问道“姐姐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沐垚递给他一块帕子,说道“急匆匆的过来,擦擦汗吧。”盛萧然接过,在脸上胡乱的一抹,扔到了桌子上,说道“近来需要忙得事情太多,所以也没过来。”
沐垚笑了一下,看着他笑道“你说这话,我都不敢求你帮忙了。”盛萧然也知道沐垚不过是说笑罢了,问道“什么事儿”沐垚扬了扬头,对着墨荷说道“墨荷,你去给我换个暖炉进来。”墨荷应声而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沐垚才说道“进来太后的寿安宫中并不安分,她如今盯上了康亲王宇文程。”
盛萧然皱起的眉头忍不住向上挑了挑,嗤笑道“她已经这把年纪了,竟然还有如此野心,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人老心不老还是自不量力”沐垚微微摇了摇头,自从父母的仇报了之后盛萧然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刚刚在一绾阁认识他的样子,吊儿郎当的看着没有个正行儿,说话也会偶尔露出那份恶毒来,让人哭笑不得。
沐垚也不接他的话茬,说道“宫内我已经让撒统领派人多盯着了,而宫外就得靠你了,素儿近来天天跟着太子在朝中处理政事,也分不出心来,而且他身边没有江湖人,都是军中的,难免会让人察觉。你最好是找几个底子干净的,太子那么精明,想来也会知道我们会想办法盯着他们。”
盛萧然点点头,答应着“你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必然不会让他们翻出什么天去。”随后又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不自量力,凭着宇文程那个脑子那个资质还想要学着宇文晋谋反吗太后也确实是老了哈,这眼神儿和脑子都不如从前了。”沐垚瞪了他一眼,说道“好了,你在荃儿面前也这样吗没有个样子,倒像个市井的怨妇一样。”
盛萧然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对沐垚说道“荃儿现在才没时间理会我呢,她肚子都八个多月了,行动起来也逐渐的不方便,成日里能躺着我便让她躺着,很多事情也不会告诉她。”这是荃儿的第二胎,盛萧然倒是觉得男孩女孩都好,再生一个女儿也是无所谓的,正好能陪陪他们的大女儿盛涵茵,但是荃儿就特别想要一个儿子,并非是受到什么传统思想的影响,不过就是觉得蒋家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楚,自己怎么着也要给公公婆婆留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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