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山河半缘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享耳满城
“你跟她说,让她好好将养着,等父皇的病稍微好一些了我便去看她。”盛萧然没有回话,想来也是知道皇上的病凶多吉少,最后只说了一句“等你得了空再说吧,宇文淑也常去照看着,你放心。”说罢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自从成为了安国候,他真的是更忙碌了,白日里要跟着宇文翼,晚上还要核对盛家产业的账目,尤其是荃儿有了身孕之后,他便舍不得让荃儿劳动,一切都担了下来。
宇文翼过了子时三刻才回到东宫里,沐垚拄着胳膊在昏黄的灯下翻着《周易》,说是在看书,其实眼睛都已经眯了起来,想来也是累极了,听到门响才骤然惊醒,摇了摇不太清醒的头,眯着眼睛向着外头望去“太子回来了”宇文翼将身上的狐尾领紫貂披风递给夏至,走进殿内,对沐垚说道“说了不用等我,你早些安歇就是了。”
沐垚浑不在意的,将手中珐琅万字仙鹤手炉递到宇文翼的手上,又将自己暖和和的手敷在他的大手上,说道“外头冷吧。”看着沐垚每日都这样撑着精神等着自己的模样,宇文翼真的是又心疼又怜爱,心中也满溢着温暖,笑道“还好,看见你就没那么冷了。不过风倒是起来了,想来会有一场大雪。”沐垚忍不住仰头顺着门向外看去,只看着门口的黑色锦缎的棉布帘子那么厚重竟也有些微微的晃动,不由得皱眉说道“最怕的就是温度又低了,也不知道父皇的身子能不能经得住。”
宇文翼将手炉放下,一把将沐垚拉在怀里,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母妃派人来对我说父皇似乎又重了些,如今连药也只能喝进去一半不到,恐怕”时日无多那四个字,梗在宇文翼的喉咙终究没有说出口,沐垚替他拢了拢白玉龙冠下的碎发,说道“最近我想了许多,其实人生来便是奔着死亡而去的。无论你的生活是好是坏,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落在泥土里的乞丐,最后都逃不了那个死字,如此想来忽然间觉得死亡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其实人对生的留恋不过就是对那些荣华富贵的留恋或者是对还未曾完成的心愿的留恋罢了。但是人生都是有遗憾的呀,谁又能说自己的人生是完美的,其实缺憾也未必不是完美的不是吗父皇这五十几年了,获得过也失去过,有人真心的疼爱着他,其实算是幸福的。就算抛去这个皇帝的身份他也是幸福的。”
宇文翼将头埋在沐垚的脖颈,摇了摇头,其实他并没有去仔细的听沐垚说了什么,更没有办法去分辨沐垚说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只是觉得很累,一阵阵的疲倦从心口处涌出来。半晌他抬起头来对沐垚说道“垚儿,如果有一天我继承了大统,那么你便是我的皇后。可是,凌妃呢”沐垚听到这话有些不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握住他的脸,问道“你是想说给凌妹妹什么位分吗我觉得皇贵妃也可啊。”
没想到宇文翼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想找机会去问问她,到底愿不愿意跟着我入宫,我并不想耽误了她。如果她不想再在我身边了,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放她走。”沐垚的嘴唇微张着,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太知道撒一凌对宇文翼的感情了,如果宇文翼说出这话,恐怕她会很伤心吧。刚想要再劝,就见宇文翼已经疲累的眼睛都闭上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让夏至端了参汤过来服侍他喝下,便睡下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野心昭昭
沐垚身后的宇文翼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然而她却一分睡意也没有,窗外的风声就像嘶吼的豹子一样越来越利,宇文翼的手搭在沐垚的腰间,头埋在她的颈间,心跳紧紧的贴着她的心跳,两个心跳融在一起,重合了那咚咚的声音。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扰醒了这个男人,他终日里见那么多的人,处理那么多的事情,只有睡下的时候才能安静一会儿。
想着刚刚宇文翼说过的话,她胸口有些闷闷的,撒一凌对宇文翼的感情沐垚看的清楚明白,并不比自己少半分,有的时候看着她凝视着宇文翼的眼神心里就发酸,就像是看到了年少的自己,那种感情是纯净的,也是干净的,她知道被伤害的痛苦,撒一凌是个可爱的姑娘,她不想撒一凌遭受与曾经的一样的苦楚。其实宇文翼的意思沐垚明白,他是想让沐垚安心,即便是成为了皇后,宇文翼也愿意守着她一个人终老,可是此时的沐垚一句话都不能说,如果同意撒一凌出府那么就是嫉妒,而嫉妒是宫内女人的大忌,尤其是身为皇后,如此作为是会让朝臣诟病的,但是如果不同意她出府,那宇文翼就会觉得沐垚心中并不在意他,所以进退两难。
何况宇文程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宇文翼,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母妃越来越憔悴,堆在心里的事情越来越多,她现在连顾及到荃儿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想着想着,沐垚不知不觉间沉入了梦里。还未曾睡得很沉,就听见有人进来了。裙角摩擦着地面的声音虽小却依然唤醒了沐垚还朦胧的梦。
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夏至,低声问着:“怎么了什么时辰了”夏至也是被人叫醒的,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从外头走了进来,脸色都是发白的,加上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竟让沐垚打了个寒颤。夏至低声说道:“宫内传来消息,皇上又昏了过去,所以慤贵妃娘娘派人来告诉一声,看是不是现在就进宫。”
沐垚听罢,赶紧起了身,又推了宇文翼起来,唤道:“母妃派人来传话,父皇昏了过去,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入宫看看吧。”宇文翼朦胧间被沐垚推醒吓了一跳,忙坐起了身,竟然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才缓了过来。夏至没有等着吩咐,便赶着叫墨荷起身服侍着主子们起身。
沐垚边自己动手梳着头发边问道:“几时了”墨荷替她将衣服上的扣子系好回道:“刚刚过了寅时。”宇文翼的动作很快,收拾好了便让人将钰凌叫了过来,吩咐着:“派人去请礼亲王,让他速速入宫。”说罢便先行一步带着沐垚奔向了宫中。
东宫与皇宫倒是近,没一炷香的功夫便行至了宫门口,本以为只有守卫在,没想到竟然看到康亲王宇文程带着他的王妃,刑部尚书廖庭宣的女儿廖清涵,两个人正走向宫内,沐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宇文翼,对他说:“你刚刚回来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你说。”随即她挑了挑眉看向那两个背影,继续说道:“最近宇文程与太后之间有联系。”宇文翼听到这话眉头皱的紧紧的,拳头也握了起来,在这漆黑的深夜里,一身黑色的锦袍上的金色巨蟒若隐若现,好像能够飞出来一般,整个人也陷入了阴暗之中。
沐垚的呼吸声都变得重了些,对他说道:“其他的等一会儿再说吧,现在还是探望父皇要紧。”在这四周全都是朱红色高墙围住的皇宫内,风更甚了些,来回在关闭着的宫门内穿梭着,发出呼呼的呜咽声,像是无数鬼魂的嚎叫,凄厉中带着悲凉,沐垚忍不住快走几步拉住宇文翼的手,想试图用他的温度给自己一点点温暖。
走近皇上的寝殿,灯火逐渐变得通明,直到亮如白昼。殿内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皇上的嫔妃中嫔位以上都已经跪在殿外,慤贵妃与丽贵妃正围着为皇上诊治的几位太医询问着病情,嘉贵嫔与宇文程也站在近处,随着一声:“太子驾到,太子妃驾到。”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门口,宇文翼走上前去也顾不上请安,忙问着:“父皇如何。”慤贵妃眼中藏不住的忧伤,微微摇头,说道:“不太好。”
宇文翼皱着眉头,低声继续问着:“父皇的衣裳可都备好了。”还未曾等慤贵妃回答,就见站在一旁的宇文程上前一步,厉色道:“太子竟然问的是这个”宇文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横了他一眼,说道:“康亲王觉得此时应该作何打算”康亲王宇文程看着宇文翼不善的眼神,竟有些吓住了,清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道:“难道不应该请太后娘娘过来定夺吗”
“康亲王是想要定夺什么”沐垚向前一步,走到宇文程的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不带有一丝感情,一字一句的说着。“自然自然是定夺父皇的父皇的”沐垚冷冷一笑,接着他的口说道:“父皇如何治疗自然有太医定夺,太后娘娘就算是过来也不过就是平添担心罢了。”
“难道哀家在寿安宫中就能够安心的了吗”太后苍老却不失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身穿着明黄色的九尾凤凰华服,头上插着金色红宝石凤钗,手上的龙头拐杖坚实的戳在地面上,发出闷响,沐垚抬头望去,并没有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到,从容的福了福身子,说道:“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却看向沐垚身后不远处的慤贵妃,说道:“皇上今夜这么重,为何不让人来禀告哀家,是看哀家老了不放在眼里了么”这话说的极重,满宫里的妃嫔立马跪在地上,慤贵妃和丽贵妃更是低低的埋下头,解释着:“太后娘娘勿怪,臣妾等也是看夜已经深了,天气转凉,怕惊扰了太后娘娘,想着等到天色亮一些再着人去禀告太后娘娘的。”
太后坐在椅子上,冷哼了一声,说道:“说的倒是好听。”殿中随着这句话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宇文程走上前去,跪在太后面前,一脸讨好谄媚的笑容,说道:“孙儿正在和太子说呢,也该请祖母过来的。”“你倒是个懂事的,起来吧。”太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沐垚看在眼里,竟觉得十分的讽刺,太后身上的老态尽显,如果不是依靠着那明晃晃的华丽衣衫,从前的威严早已经失去了大半,想来太后也是知道自己现在在朝中的地位,在后宫的分量,不得不想到这个办法,将自己重新推向众人的眼中。宇文翼也随着起身,拱手说道:“太后娘娘是否要去内殿看一看父皇现在嫣妃娘娘与婧贵嫔在里头照看着。”
太后不带丝毫情感的嗯了一声,在宇文程的搀扶下就要向里头走去,嘉贵嫔也立时站起了身子,便要跟着过去,却被沐垚拦下了,说道:“如今内殿已经有太多的人,本就不通风,想来再进去更多的人便不利于父皇的病情。”嘉贵嫔推开沐垚拦住她的手,厉色道:“太子妃这话的意思就是本宫进去便会不利于皇上的病情吗”
“正是。”嘉贵嫔没有想到沐垚会回答这两字,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口,半晌才说道:“太子妃这话说的过分了些吧。”她脸色涨得通红,头上的玲珑玉钗下的流苏随着她有些激动的样子轻轻敲打着她的面颊,更是显着有些狼狈。
“皇上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嘉贵嫔的声音如此之大,连本宫都觉得吵闹,何况在病榻上的皇上。”丽贵妃不紧不慢的接了口,顺势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仁。嘉贵嫔的眼神狠狠的看向丽贵妃,开口辩解般的说道:“丽贵妃此话真是可笑,皇上都已经昏了过去,如何还能听到本宫说话。”
“正是了,既然都已经昏了过去,嘉贵嫔进去也是无意,还不如在此好好的替着皇上祈祷,希望皇上能够早一些醒过来。”婧贵嫔站在内殿的门口看着外头的景象,忍不住开口说着。其实宇文程扶着太后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这两个人来者不善,不知道是不是想趁着皇上不清醒的时候做出什么紊乱朝局的事情来,又害怕被外头的人听着,就赶过来想要关上殿门,没想到正听见嘉贵嫔在外头聒噪的声音,她是宇文程的母妃,此刻还不安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你竟然敢如此无礼。”嘉贵嫔的脸色更红了,看着周围一圈的人,竟没有一个是帮着自己的,竟从心底生出了几分忐忑,婧贵嫔瞟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关上了门,将一室的吵闹声牢牢的锁在了门外。
宇文翼与沐垚站在外殿,也并不慌张,嫣妃娘娘是个心中有数的,而婧贵嫔是个厉害的,有他们两个在,太后与宇文程就算想对皇上做什么也是无从下手的,何况太后是皇上的亲娘,不会为了自己的孙儿,自己的权势而将自己的儿子推向深渊。
宇文翼走到慤贵妃的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刚刚来的路上听垚儿说嘉贵嫔与宇文程不太平,频频与太后联系,母妃也要仔细些。”慤贵妃皱了皱眉,与站在她正对面的丽贵妃交换了一个眼神,丽贵妃便立刻明白了过来。其实刚刚的一幕在场的人应该都能够明白,太后已经打算扶持宇文程了,可是朝中太子在,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就算是太后,也未必能够翻出什么花来,而且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小心应对。
康亲王妃廖清涵一直站在众人之外远远的地方,都快要退到偏殿里头去了,嘉贵嫔见自己失势,没有帮手,便想到了这个儿媳妇儿,找了一圈才看到她娇柔的身影,竟然躲得那么远,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是刑部尚书,当初打死也不会求着皇上促成这门婚事,廖清涵在嘉贵嫔的眼里要模样没模样,要才能没才能,要胆气没胆气,唯一剩的也就是家世了,如今自己被人欺辱了也当做没有看到一样。她放任自己的声音喊着:“清涵,到此处来,你是皇上的儿媳,躲得那么远像什么样子。”
廖清涵本身就是个胆子小的,如今听到母妃大声的喊着自己的名字,竟然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才犹豫着走向前,怯怯的说道:“母妃,您叫我”嘉贵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好像将自己刚刚受得气全都宣泄了出来,说道:“你应该紧紧的跟着程儿,好歹也跟着进去看看啊。”“可是可是太子妃说父皇身边伺候的人太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围的人看着她窘迫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可是在此事又不能真的笑起来,毕竟皇上还在病榻上躺着,所以都别过脸去,假装没有看到刚刚这一幕。
嘉贵嫔用长长的指甲戳了戳廖清涵的头,心中暗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自己用尽心思巴结上了太后,如果老天有眼能够让程儿成为皇帝,那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个廖清涵册立为皇后,简直就是丢脸。她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狠狠的别过了头去。
清净了片刻,李太医熬好了药端进了屋子递给宇文翼,说道:“太子殿下,臣等又斟酌了一个方子,看看能不能压得住,还请太子殿下进去为皇上进药吧。”宇文翼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便招呼着沐垚向着内殿走去。
沐垚为他推开了门,里头的人随着咯吱的门响向着外头望来,宇文程见宇文翼端着药进来,忙走上前来,想要接过去,没想要宇文翼一个闪身,避开了他,冷冷说道:“康亲王小心,父皇的药就这一碗,你莫要一下子打翻了。”
第一百六十章 对弈
宇文程的长相更像他的母妃嘉贵嫔,细细的脸庞,宽阔的眉骨,细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常常会散发着一种妖异的味道,这种面相放在女人身上倒还能算得上是漂亮,但是放在男子身上,总觉得少了几分刚毅的味道,他听了宇文翼的话挑起眉毛,扯过唇角一笑,说道:“太子哥哥真是说笑了,臣弟就算再愚笨也不至于如此不稳妥。”说罢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婧贵嫔倒是比他更快一些,伸手一把夺过那药碗,看了宇文翼与宇文程一眼,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说道:“还是由本宫来吧,两位都是贵人,何况皇上还等着吃药呢。”说罢便转过身去走到了皇上的龙塌前,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滚烫的汤药又轻轻的送到皇上的嘴边,让汤药顺着皇上唇角的缝隙流进去,看着那样子倒是妥帖的狠。
沐垚上前一步,走在宇文翼与宇文程的中间,说道:“还是婧贵嫔娘娘是常在身边伺候的,手有轻重,我看父皇的药倒是能够进到肚子里头去。”宇文程哼了一声走到了太后的身边,没再说话。太后拄着拐杖一步步的走进自己的儿子,眼中散发着心疼,沐垚看着那眼神,不由得在心中叹口气,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会不会后悔,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种种作为,皇上恐怕也不会病的如此之快,如若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这个年岁到底是否能够承受。
正想着皇上清咳了两下,倒是把刚刚灌进去的汤药吐出了大半,婧贵嫔忙将药碗撂到身旁的小紫檀桌子上,从袖口抽出帕子替着皇上轻轻的擦拭着,眉头皱的紧紧的,想来是担忧的狠。沐垚急急的走出殿外,对着太医说道:“父皇的药根本喂不进去,可否有别的法子。”李太医深深呼出一口气,随着沐垚进到了内殿里头。
慤贵妃和丽贵妃听闻,心中更是紧了几分,近来皇上的病情越发的重了,如此反复,又不能进药,不知道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嘉贵嫔见状,便也没有顾忌着两位贵妃,冲到了内殿,看见皇上与太后的那一刻眼泪便夺眶而出,尽显忧心忡忡的情态。沐垚转过头来看着她,皱了皱眉,说道:“贵嫔娘娘此时就哭,早了些吧。”太后也转过身来看着嘉贵嫔,心中觉得腻烦,忍不住开口:“哭什么,皇上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哭吗”
嘉贵嫔本来是想在太后面前卖个乖,结果却被训斥了一顿,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忍着收了哭声,怯生生的说道:“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在外头实在是担忧皇上的龙体。”太后也知道嘉贵嫔的脾气,更知道此时更重要的是什么,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上前伺候着吧。”随后便对站在一旁的嫣妃说道:“你也累了许久了,出去歇一歇,帮衬着慤贵妃和丽贵妃,去吧。”
嫣妃看了一眼太后,又扫了一眼宇文翼与宇文程,没说什么,走了出去。嘉贵嫔待到她出去,赶忙走过去站在嫣妃刚刚站着的位置,低着头看着皇上。婧贵嫔替皇上擦干了吐出来的汤药,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脸的不耐烦,说道:“可否请嘉贵嫔姐姐向外站一站,挡了光,妹妹都看不到皇上身上还有没有地方洒了汤药了。”嘉贵嫔瞪了她一眼,想要发作,但看着太后的神色,终究将这口气忍了下去,竟然赔笑道:“妹妹也是辛苦了,不如交给本宫吧,本宫来替皇上喂药。”
说罢便端起了那药碗,看着婧贵嫔,示意她让个位置。婧贵嫔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光中满是不屑,不冷不热的说道:“姐姐这许久也未曾给皇上喂过一次药,今儿这是怎么了”“这许久也是劳累妹妹了,本宫也好歹要为皇上尽一尽心的。”
“依我看,还是请李太医再给父皇把把脉的好。”沐垚幽幽的开口,向后让了一步,李太医与徐太医从沐垚的身后向前一步,嘉贵嫔端着药碗,撇了撇嘴,终于说道:“既然如此,还请两位太医仔细着些。”沐垚从始至终眼睛一直在宇文程与嘉贵嫔的身上打转,宇文程今日来的比他们还快,他的康亲王府邸自然是要比太子的东宫远的,证明他得到消息要比自己这边快得多,而且又将太后请了来,看来今天并非那么简单,或者可以说他们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宇文程看着沐垚盯着自己的目光,竟有几分的不自在,身子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试图避开沐垚的视线。嘉贵嫔也放下了药碗,走到了太后的跟前,轻轻扶住太后,对她温柔的说道:“想来把脉还有一阵子,还是请太后娘娘坐下安歇吧。”太后顺着她的手就近坐在了椅子上,眼睛却一直盯着皇上。
就在此时,沐垚看嘉贵嫔与宇文程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冷笑着,这两个人的猫腻恐怕要显露出来了,宇文程瞟了宇文翼一眼,对太后说了一句什么竟然转身走了出去。沐垚对身后的墨荷使了个眼色,墨荷也趁着别人不注意走了出去,过了能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慤贵妃命小宫女怜儿来请沐垚出去,沐垚便知道墨荷是探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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