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兵器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扬
长枪过后,就是斩虏刀砍杀,刀光闪烁,明晃晃的,好不骇人。罗铭这些兵士看得目瞪口呆,个个心里发怵。
最让他们惊讶的是,一千弩手收了破虏弓,挥着斩虏刀冲杀。虽是弩手,可是,他们的刀法相当精湛,即便以他们这种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精锐的眼光来看,也是相当的不凡了。
“这个……弩手甚时间可以砍杀了?”罗铭他们个个睁大了眼睛,打量着砍杀的弩手,一脸的迷糊。
尽管他们是随王韶出征熙河的精锐,还是没有跳出宋军固有的传统,在他们的意识里,弩手只会用弩,不会砍杀。象归信军的弩手这般,勇猛砍杀的事儿,他们还真没有见到过,要不惊讶都不行。
“兄弟,你这兵练的,弩手会砍杀,骑兵会用枪,他们人人都是全才了!”王韶同样很惊讶,应该说是震惊了,嘴巴张得老大,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赞扬的话。
他虽是名将,他练的兵士很是锐利,很能打,取得了熙河之役的胜利。他的军队也是比较全面的,比起一般的宋军厉害得多了。可是,如眼下归信军这般人人会砍杀,还如此精湛,却是远远没有达到。
愣了愣,仿佛意犹未尽,接着赞扬道:“大宋之军,作战方式单一,弓手只会射箭,不会砍杀。刀手只会用刀,不会用弓箭。枪手只会用枪,不会砍杀,这些都是老问题。范仲淹,韩琦,还有为兄我,都意识到这些问题,想改变,却是没有成功。兄弟,还是你了得,你做到了。经过你这一改,大宋之军的战力会成倍增长,怪不得能压着皮室军打!”
意识到和做到,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难易度不同,差别很大。象范仲淹、韩琦、王韶这些名将,还是认识到这个问题,却是没有改变成功。
“呵呵!你对弓弩的使用让人震惊。不事先射一箭,就多了杀伤敌人的机会。大宋有精良的弓弩,却是没有好的用法,很多人想改变,却没有好办法。兄弟,经过你这么一改,大宋之军这远程杀伤就让人震惊了,弥补了大宋骑兵不足的劣势。”王韶是真的大开眼界了,心里很是震憾,这赞美之词是一堆接着一堆,根本不给吴骥谦逊的机会。
在远程武器的使用这个问题上,宋朝很多将领都意识到了,却是没有一个人改变成功,直到和尚原之战,才由吴玠完成。
“过奖了!”吴骥的改革,让归信军的战力提升了好几倍,要不然,也不会压着皮室军打了。
“收兵!”李明初一声令下,锣声响起,归信军隆隆回转,开始列阵,很快就列成了,原先那个厚重谨严的阵势又出现了,气势逼人。
吴骥大步来到阵前,冲归信军训话,道:“弟兄们,你们适才露了一手,很不错!我很满意!接下来,你们要打起精神,迎接西军的挑战。他们参与过熙河之战,他们每人至少杀敌三级以上,有人更是杀敌三十余级。你们不要让西军小瞧了!”
“绝不让西军小瞧!”归信军爆发出惊天的吼声,打量着西军,大是振奋,恨不得一较高下。
西军,就是陕州军的称呼。自从澶渊之盟后,宋朝的战略重心由辽国转到西夏,因为连年与西夏作战的关系,陕州军的战力极为强悍,被誉为天下精兵。
不说别的,光凭西兵这名气就足以让人重视了。更别说,这些西兵还是随王韶出征河熙的精锐了,人人斩首三级以上,那就更加值得重视了。
听着归信军富含挑衅意味的吼声,罗铭他们这些西兵,个个脸上变色,却是没有人说话,更没人敢于应战。
吴骥来到罗铭面前,打量着他,大声道:“罗指挥,眼下就是你的机会。你可以指挥西兵,与归信军打一场,生死勿论。你们每杀一个归信军,就按斩首一级记功。我也会到阵中,若你们能擒住我,或是杀了我,按斩将立功,你们可敢应战?”
眼睛一翻,精光暴射,打量着西兵,很富有挑衅意味。
“我我我……”罗铭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字,却是没有了下文。
一片寂静,没有人敢于应战,西兵个个以沉默来回答。
吴骥的话很有挑衅意味,让他们很不好受。可是,他们也知道,归信军的确是了得,若他们与归信军打一仗的话,他们会死伤惨重。虽然吴骥说了,每杀一个归信军,以杀敌记功,可是,他们见识了归信军的厉害,谁也没有胆子打了。
别的不说,那陌刀,那霹雳弹一旦发威了,就足以让他们受不了,谁敢找死?
“你们是西兵,大宋最为精锐的军队,你们就这么一点胆气?不敢接受挑战?”吴骥没有理睬他们发绿的脸,接着打击他们的气焰。
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只是西兵的脸更加绿了。
“枉你们追随王枢密出战熙河,自吹自擂,至少斩首三级以上,就这么一点胆气?”吴骥的声调转高,有些尖细刺耳:“不是我瞧不起你们,是你们自个让我瞧不起你们!”
“还有谁不服?”吴骥最后大喝一声,宛若晴天霹雳,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还是沉默,西兵没人敢不服。谁不服,谁就去挑战归信军,那是自取灭亡。
事情到了这份上,西兵的气焰一点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沉默。
吴骥来到罗铭跟前,打量着罗铭,大声问道:“罗指挥,你可服气?”
适才,就他闹得最是厉害了,如今,给吴骥当面点名,那滋味很不好受。可是,不回答又不行,罗铭嗫嚅道:“吴都指挥,我服了!服了!”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附近的几人能听清。吴骥却是不给他面子,大吼一声:“你没吃饭?跟个妇人似的。大声点!”
“禀吴都指挥,罗铭服气了!服气了!”罗铭鼓足余勇,大声吼出来,脸红脖子粗。
“罗指挥,我要提醒你一句,这是你挑战我的良机。若是错过了这一次,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很期待与你比武。”吴骥却是不顾他的脸面,接着用话打脸。
军队中就是这样,强者才有地位,才会获得尊敬,弱者只有给打脸的份。果然,罗铭垂下头颅:“吴都指挥,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冲撞,还请吴都指挥恕罪!”
态度极为恭敬,与适才的傲慢适才反比,小的一语更是把身段儿放得很低。
“你们西军还是好样的,敢打敢拼,人人有斩首三级以上的战功,我很佩服你们。”吴骥深知打一巴掌就得给颗甜枣的手段,开始说好话,吹捧西军了。
果然,此话一出,西兵的脸色好看多了,不再绿油油的,满面红光。如今的吴骥,在西兵心目中,那是高大全的形象,要不然,也不会训练出归信军这样的精锐,更别说,瞧模样,归信军对他极为爱戴。能得吴骥这样的将领吹捧,他们还真是不乏自豪感。
“你们可愿加入归信军?”吴骥最后才说到正题。
“愿誓死追随吴都指挥!”罗铭率先跪了下来,一脸的欣然之色。
“愿誓死追随吴都指挥!”西兵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个个一脸的兴奋之色。
大宋兵器谱 第三十四章 是齐云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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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是齐云社?
这一跪,就意味着西兵正式成了归信军的一员。吴骥瞧得出,王韶这次派给他的精锐,是经过挑选的,不仅精悍,更在于头脑灵活。想必,以王韶的眼光也看得出,如今的归信军虽然能打,还不过是一棵刚发芽的种子,还需要时间,还需要养料。他把这些人补充进归信军,其实就是在为以后大量训练新军做准备。
这些兵,以后会成为教习,会成为军官,会成为将领,会成为宋军的顶梁柱,进行挑选是应该的。
吴骥对王韶的举动很是赞赏,可以看得出,王韶是个一心为公的人,要不然,他不会如此做的。
“你们加入了归信军,就是归信军的一员,就要遵守归信军的规矩,若有人敢于违犯,我认得你,军法认不得你。皇甫兄,你来宣布我们的军规。”吴骥冲皇甫嵩一示意,走了开去,来到王韶身边:“谢王枢密!”
“谢甚谢!都是为国出力。”王韶呵呵一笑,拍着吴骥的肩膀,一竖大拇指,道:“吴兄弟,你能把归信军这支比流民还要差的军队打造成这样的精锐,了得!了得!”
吴骥接手之时的归信军,个个象要饭的,真的比流民还要差。这才过去多少时间?归信军就成了宋朝最富有战力的精锐,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着实让人感慨。
“王枢密,你莫要净夸我,我还有很多问题,正要向你请教。你这次来,不会很快就走了吧?”吴骥打量着王韶,笑着说出用意。
“不会。归信军如此能打,我也要多呆些时间,好好见识一番。”王韶抚着额头,道:“为兄虽有熙河之胜,可是,说到这练兵,比起你来,真的是差远了,惭愧!惭愧!”
吴骥大是欢喜道:“如此甚好!王枢密,劫岁币这事,虽然我们大胜,展示了强大的战力。可是,问题也不少,你是大行家,是大宋的名将,对这些问题一定有精辟的见解,还要请你多加指点。”
归信军只能算是初成,有问题很正常。若是能得到王韶这个名将的指点,集思广益来解决问题,一定会受益良多。
“高!”王韶一竖大拇指,笑得很欢畅:“有容乃大,正兄弟所谓也!象练兵这种事,很多人就是你不听我的,我不听你的,即使明知道说得有道理,也是不听。为何?不就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吴兄弟这份心胸,让人叹服呀!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自古以来,同行相忌,不仅是做买卖,就是用兵打仗也是如此。好多名将是互不相让,你指责我,我抹黑你,把对方的意见当作耳旁风,哪怕是极为高明的见解。若是换个人,这事肯定没王韶的事,会给视作禁脔,王韶即使想插手也不行。而吴骥却是主动邀请他,这份心胸着实让人心折。
“王兄,你又夸我了。我只是想解决问题,其他的还没想过。”吴骥呵呵一笑,摸摸额头。这段时间,他全身心投入到打造归信军这事上,个人得失,还真没想过。
“只是想解决问题,说得好啊!”王韶赞叹一声,紧接着就是叹息不已:“哎!这话说起容易,做起来难!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做到此点?想想本朝,那么多的将领,有几人是如此想的?韩琦有将才,会练兵,他虽有好水川之败,却做不到这点,一心反对别人。司马光有大才,一心反对新法,不能容物。若他们都是只想解决问题,不想别的,大宋何至于成眼下这样?”
韩琦、司马光这些人物,还是有才干的,不能抹煞,可是,他们铁了心要反对新法,着实让人感慨。
“扯远了,还是看看这里。”王韶感慨一句,指指正在念军规的皇甫嵩。
皇甫嵩扯起嗓子,吼声如雷,正在念军规。一条条,一桩桩的念来,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吴骥在宋朝原有的军规上进行了一些改变,重在军纪,归信军的军纪比起来西兵还要严格,罗铭这些西兵听在耳里,惊在心头,心中暗道:“比王枢密的军规还要严,天啊!”
“我们的军规很严,可是,你们放心,我们归信军,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只要你立了功,哪怕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也要赏你的功劳。若是你犯了过错,即使你姐姐是我的小妾,还是要受到惩罚!”皇甫嵩最后脸一板,一副铁血无情的样儿。
这是赏功不遗仇,罚过不避亲,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罗铭他们睁大了眼睛,露出质疑之色,暗道这会不会是骗人?
“李明初,你来说!”皇甫嵩把西兵的样儿看在眼里,明白他们的心思,决定找个活教材,只能把这事交给李明初了。
李明初明白皇甫嵩的意思,快步过来,冲皇甫嵩见礼后,来到西兵阵前,扫视一眼,这才慢条斯理的道:“西兵的兄弟们:我叫李明初,归信军的营指挥使。我从你们的脸上,就看到了不信,你们在质疑一个问题。你们肯定在想,你们适才到来之时,对吴都指挥不敬,吴都指挥会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适才的西兵是气势汹汹,一点也不把吴骥放在眼里,若是只凭几句话就相信吴骥不会追究,那是不可能的,这话正说到他们的忧虑处了。
“我给你们说,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李明初来到罗铭跟前,拍拍他的肩,一副自来熟的样儿,道:“罗指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担心!你不就是对吴都指挥不敬么?你们可知晓,我可是拿刀砍过吴都指挥?这事,只要是归信军的兄弟,都知晓的,你们可以去问。”
“是有这事!”归信军立即响应,大声肯定。
“有这等事?”罗铭不信,西兵也不信。
不敬与拿刀砍,那是两回事的。李明初拿刀砍吴骥,吴骥却让他做了营指挥使,这事有些离奇,西兵的好奇心给提了起来,死盯着李明初,盼望他给出答案。
“呵呵!”李明初抚着额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事得从去岁说起。我们以前有个营指挥使叫何万全,他不仅克扣我们的军饷,还欺压家眷,弄得我们没饭吃,跟流民似的。哎,想想那时节,比流民还不如。我还得下崽,没有钱,怎么下崽?就在这时,吴都指挥来了,我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杀官造反了,对着吴都指挥就是一刀。好在,吴都指挥洪福齐天,没事儿,要不然,我就是死上百八十次也不足以抵消我的罪过。”
说到这里,对吴骥投以感激的一憋,这才道:“吴都指挥不仅没有计较我的不敬,还帮我,我才能下崽。而如今,我从一个穷得没裤子穿的兵痞,成了营指挥使。我这是积功升上来的!你们放心,今天的事儿,不过屁大一点,在吴都指挥海一般宽的心胸里,浪花都不会翻起一个。只要你们立了功,吴都指挥一定会赏你们的。”
这是言传身教,再有归信军作证,罗铭他们不敢不信,不由得长吁一口气,大是欢喜。先前,他们还挺担心这事,眼下不必担心了。
“最后,我要告诉你们,吴都指挥他老人家说要罚你,就是把天王老子搬来也没有用!嘿嘿,你们记住这点,千万莫要犯事!”李明初最后脸一板,嘿嘿一阵冷笑,笑得人背皮发麻,头皮发炸,好象来自九幽地府。
西兵忙收起嬉笑之心,个个一脸的严肃,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遵守军规,莫要犯事!吴都指挥这样的人物,说一是一,莫要去捋他的虎须!”
事情到了这份上,西兵全心全意的融入了归信军。可是,事情还没有完,让他们艳慕无已的事情还在后面,吴骥一声令下,开始打赏。
劫岁币这事,虽然把掳掠的银子分了,可是,打赏还没有进行。岁币如何处置,要等宋神宗的旨意。宋神宗这次很大方,拿出一半的岁币赏给归信军,余下的一半,要吴骥掌管,由吴骥处置。
一半就是十万两银子,十万匹绢帛,平分下来,每个归信军可以分四十岁银子,四十匹绢帛了。四十两银子不算多,绢帛质量好,价格高,四十匹要值很多钱。
当然,不可能平分,而是按功劳来分。这一打赏不得了,平均算下来,归信军兵士要分好几百两银子,这是非常丰厚的赏赐了。
归信军抱着绢帛银子,呵呵直乐。这才一仗,就有如此丰厚的赏赐,以后多打仗,做个乡下财主不是任何问题。
宋神宗之所以如此大方,是因为他看到了希望。
罗铭这些西军看在眼里,艳慕在心头,大是懊恼,劫岁币这事,他们怎生不去做呢?
幽州,都元帅府。
耶律洪基眉头紧皱,大声问道:“查清楚了么?是哪支宋军干的?”
岁币给劫这事,无异于给了耶律洪基一个响亮的耳光,要他不怒都不行,此时仍是怒气未息。
“禀皇上,是齐云社干的。”都元帅萧律忙回禀。
“齐云社?”耶律洪基眉头一挑,道:“不太可能。齐云社虽然存在了数百年,势力极大,可是,还没有这种强悍的战力。嗯,不管是不是齐云社,齐云社一定要除掉,要不然,一旦与南朝合流,后果难以设想。调集人手,收拾齐云社。”
大宋兵器谱 第三十五章 精兵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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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精兵之路
归信,校场上,归信军正在进行训练,个个全身心的投入,挥汗如雨,训练得很辛苦。
“陌刀,劈!”
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命令下达,高高举起的陌刀狠狠劈下,就象一堵刀墙砸下,具有让人心悸的气势。
陌刀手们随着命令的下达,不停的把陌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陌刀的使用,很是费力气,劈了一阵,个个额头上见汗了,可是,没有人叫苦,没有人叫累,仍是紧咬牙关,进行训练。
“凶狠,霸道,无坚不摧!”王韶在吴骥的陪同下,打量着正在训练的陌刀手,不住点头,赞不绝口:“早就听闻前朝的陌刀了得,杀伤力惊人,所到之处,不管是人是马,必死无疑。据说,李嗣业用陌刀,人马俱碎!”
陌刀的名气是打出来的,是用尸山血海堆出来的,虽然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可是,其威名仍存。对于宋人来说,只要是关心军事的人都知道陌刀的威名。
李嗣业是高仙芝的副将,参与过著名的怛罗斯之战。据史载,此人善用陌刀,他使用陌刀,人马俱碎,可见其威力了。
“陌刀虽好,却是限制太多了。若是没有战马的话,无法在战场上使用。”王韶话锋一转,就感慨不已:“前朝鼎盛之时,战马众多,官府有马不下七十万匹。安史之乱后,前朝衰败,战马急剧减少,不仅陌刀不能出现在战场上,连前朝那支以行动神速著称的骑兵也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了,让人慨叹!”
眉头一挑,略一停顿,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吴兄弟,你把陌刀重新投入战场,威力是大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方法难以大力推行。组建一部分还可以,要大力推行的话,大宋没有那么多的马。没有马,就没有陌刀,就没有骑兵啊。”
这绝对是宋朝最大的问题所在。在冷兵器时代,马匹的地位很高,作用很重要,被誉为“国之大畜”,影响到一个国家,一个王朝的兴衰。
“说到马这事,我倒是有些想法。”吴骥微一沉吟道:“据我所知,大宋是马匹短少,可是,还远远没有短少到朝廷所说那种程度。大宋的马匹,因为管理不善,马政败坏,牧场里的良马给卖掉了。河北路十二个牧场,一年才提供两千四百匹战马,这可能么?”
“不可能也得可能!”王韶摇摇头,道:“这事是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可是,这事不归我们管啊。朝廷重文轻武,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说话。这事,要找介甫,要找官家。可怜啊,汉唐之世的马政,堪称良政,牧养了不计其数的战马,到了本朝,却是成了苛政,百姓不愿养马。只能拿钱去买。西夏、辽国,正是看中这点,漫天要价,大宋是苦不堪言,不得不推行以步制骑的策略,以步兵来对付骑兵。”
他的话中有无限的苦恼,不住晃脑袋。他说得没错,这种事情,他明知道有问题,可是,他管不了。而能管的人,又给多方制肘,无法放开手脚。王安石推行新法,举步维坚,因为有司马光这些人反对,艰难异常。
“不解决朝中问题,则没法解决马匹的问题,要大力推行陌刀,大量组建骑兵,是不可能的。”吴骥点头,深以为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也未必没办法可想。”
“哦,何种办法?”王韶好奇的问。
“你说,把大宋的马匹集中起来,打造一支精锐之师,能不能成功?象归信军这样的。”吴骥打量着王韶问询。
“若能集中的话,肯定能行。无论如何,三五万归信军这样的精锐是能打造出来的。”王韶深以为然,紧接着就是摇头:“这事太重大了,要官家允准才行。要不然的话,甚么都是空谈。”
宋朝推行了数十年的以步制骑策略,根深蒂固,要想把战马集中起来,推行精兵的想法很好,却是不太现实。
“我的想法就是走精兵之路,而不是好坏相参!”吴骥吸口气,以讥讽的口吻的道:“朝廷推行了数十年的以步制骑策略,到头来,步兵能制住骑兵么?不能!可怜啊,朝中的大臣,宁愿多花冤枉钱,也不愿走精兵之路。他们说,一个骑兵的花费顶得上五个步兵,与其组建骑兵,不如大量组建步兵,可笑的说法。”
王韶于这说法有些不太赞同,摇头,道:“吴兄弟,以步制骑虽然收效不是很大,并非一无是处。打造十万骑兵的花费,可以打造五十万步兵,若是有五十万步兵的话,还是很可观的。”
“哈哈!”吴骥打量着王韶,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王枢密,说句让你生气的话,这种说法很可笑,真的很可笑。你先听我说完。我们来算一笔帐,你就明白了。”
“哦,你说。”王韶本想反驳,听了这话,只得让吴骥把话说完。
吴骥扳着手指头,开始算帐了:“一个骑兵的花费是五个步兵的花费,这笔帐算得不错,很准确。可是,却没有把收获算在里面。王枢密,你们在战场上打起来,是五十万步兵对敌人的威胁要大,还是十万骑兵的威胁更大?”
“当然是骑兵!”王韶是大行家,一语中的:“十万骑兵冲杀起来的话,天崩地裂,无坚不摧。若是再有精良装备的话,威力更大。而大宋就是不缺精良装备,若真能有一支十万人的骑兵,辽国焉敢横行?就是太贵了,十万骑兵顶五十万步兵的花费了。”
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孩子的事情,吴骥接着道:“大宋并非没有战胜过辽国,可是,即使打胜了,能得到甚么呢?甚么也没有得到!原因就在于,缺少骑兵,不能及时追击,不能扩大战果,不能得到大量的缴获。去岁一战,耶律菩萨来进攻归信,打败了,骑着马就逃了,我看得眼珠都差点掉下来了。恨啊,恨少生了两条腿,不能追击。自从我有了骑兵之后,情形就不一样了。我就能以两千五百归信军,把八千辽军给全歼了,他们的东西就成了我们的,这收获能一样么?这次劫岁币,若不是归信军出动,是你王枢密去做,就算你派出两万精锐步兵去做,辽狗说要逃还是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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