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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与天鹅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关风月
“我们不是没有过好时候,我一直想带你回到你最开心的时候,练功室完全是按你的爱好打造的,花园里有小型演出舞台,露台上的雕塑是你跳过的角色,藏室里有你喜欢的名家的舞鞋……”梁鸿不是不敏感的,天生的衣食无忧让他有更多时间耽于风花雪月,他通此道,否则也不会一眼就看中谢晓意的独特。
但他太优裕了,艺术是锦上添花,没了一项还有另一项,放下吉他钢琴依旧会响,殊不知这对谢晓意来说已经意味着全部。
谢晓意被他拉着手,一开始梁鸿用力攥着他的手臂,而后颤抖着握住他的手腕,到最后已是竭尽全力藕断丝连地吻着他的手指,面前曾肆意伤害过他的男人忽然就单膝跪在他面前,虔诚递上一个礼盒。
谢晓意的眼睛也红了,他低头看着梁鸿:“你安排这些,是为了让我高兴,还是为了以后带宾客来你的‘别宅’应酬,好让我为他们表演?兴致来了,是不是又要把我送人。”
梁鸿头顶如劈过一道惊雷,这种事绝对是要赌天咒地不能承认的,谁知谢晓意接着道:“其实我都明白,好几次你是想把我送人的,我只是赌你还有几分良心。还要多谢你,没让我彻底心凉。”
“如果你还珍惜我们仅剩的一点情分,就别再提这件事了。”
谢晓意固执地要走,梁鸿一意孤行,眼眶憋得通红,将礼盒塞入他紧攥的掌中,谢晓意是泥人也有脾气,挥掌拍开,深蓝色缎面的礼盒哐啷啷滚了一阵,系着香槟色蝴蝶结的银钥匙孤单地倒在地上。
镜面光滑,冰冷如月,两人都隔着镜子看到了对方头上的白发,原来销魂蚀骨,才是彼此互赠的唯一礼物。
梁鸿的声音变得很重,一字字敲在谢晓意耳边,面前的男人站了起来,同样决绝地看着他,在他后颈用力击了一下。
谢晓意想要回击,他是舞者,不会手无缚鸡之力,但他下意识留存着情面,没有想到防备梁鸿,故此无声无息地软倒在了梁鸿臂弯里。
梁鸿说不通道理,也难以解释自己这狂乱的心情,只能先把人带回去锁起来。他满身气势地抱着谢晓意往外走,黑暗中却蓦地伸出一只手,非常绅士地替他开了门:“门还没锁,何必急着一走了之?”
吴天行抱臂站在门外,好整以暇等着他们。
梁鸿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但气势不能懈怠,尤其是面前的人赫然是情敌。梁大少气得脸都绿了:“吴先生,以您的身份,不该偷摸着馋别人的东西,模样实在不好看!”
“惭愧惭愧,吴某人自以为保养得还可以,晓意小友没什么意见,应该算不得难看。”吴天行好涵养,也不学小年轻发疯,只平平稳稳伸出一双大手:“梁少,该把人给我了。”
“凭什么。”梁鸿发誓吴天行看自己怀里的人的眼神,绝对是饿汉看肥美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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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馋,眼睛尖利得像钩子。谢晓意居然还敢跟他说没有什么,这要是没有什么他梁字倒着写。
“你真要让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只怕那才是不太好看。”
“姓吴的,你有种现在就说!”
吴天行遗憾地拍了拍肩膀,指了指楼下:“下面有人等着拍你呢,明天你对前任施暴还纠缠不休的事就会轰轰烈烈,传遍全城。”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梁鸿就已经僵了。梁鸿是气急,可还不算太傻,他知道就他雇的三脚猫侦探,绝对打不过吴天行手下真刀真枪不要命的凶徒,隐秘安排早被一手洞悉。实实在在是他傻,没有好好保护谢晓意,才会惹来这么煞的桃花。
吴天行颇为理解似地,走上前来拍了拍梁鸿的肩膀,从他手里接过谢晓意。这时老谋深算如吴先生,也难犯了错误,谢晓意昏迷的样子太无辜也太漂亮了,让他去演个祸国殃民的睡美人最合适,这是一张能引起战争的脸。
如此美人在抱的满足感刺激了吴天行骨子里的痞,他不是故意要打击情敌,谁让梁鸿先对他无礼,堂口混过来的人,只说他几句算轻的:“还没独立的小朋友就先别想着霸王别姬了,小王子还是回去读哈姆雷特的好。”
梁鸿顿时怒发冲冠,张臂就要抢人,口中怒喊着上报就上报、跟你拼了之类的示威言辞,然而吴天行可没打算和他拼,闹出笑话万一真见了报,让佳佳知道影响太坏。
吴天行非常淡定地一手半抱着谢晓意,一手以肘击人,三两下便敲得梁鸿倒地干呕,再起不能。他没再浪时间挑衅或炫耀,只是从谢晓意裤兜里摸出了方才梁鸿刚进去的钥匙,随手一抛如掷浪花,不再回头。
他是从谢晓意牛仔裤的臀兜里掏出来的,梁鸿眼睁睁看着那杀千刀的老男人的手握着谢晓意的屁股,慢条斯理揉了个遍,才施恩一样捏出钥匙,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又或者是一个过期的鱼饵,丁零零清脆地扔回给他,直勾勾刺入他心底。
梁大少再也不能忍受,两行热泪重流。
第18章
一到了吴天行的车上,谢晓意立刻睁开了眼,并羞赧地离吴天行远了些。吴天行点了点他的鼻头:“学坏了。”
谢晓意不好意思说是跟你学的,但他实在很感激吴天行。吴天行早提醒过他要小心,他本来不以为意,没想到梁鸿真的要搞囚禁,要不是吴天行出现,他只能等到了街上再伺机给梁鸿的小兄弟来一腿,然后再跑了。
简略表达过感谢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吴天行,梁鸿会不会有事。
吴天行不由分说将手塞进他衣服里摸来摸去,美其名曰打了一架手酸,让谢晓意暖暖:“柳湘莲结结实实抽了薛蟠一顿,还逼着薛蟠喝泥,娇生惯养的薛蟠也不见死,还能继续为祸人间呢。”
说罢又瞥了谢晓意一眼:“西门庆也会一哭二闹三下跪,某些人可不要心软。”
谢晓意笑:“您的比喻可真古典。”
“我还有点更有历史的招数,要不要试一试?”吴天行说完,便俯身对谢晓意施展了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深吻不休。
吴老大能在第三代把家业洗白,靠的无非忍和狠,先前他能忍得住在根本看不上眼的情敌面前假大方,现在却是该狠狠一笔欠债的时候了。
谢晓意深深看了他一眼,吴天行维持着最后一点仁慈道,要拒绝就趁早。谢晓意有点别扭地扭过头去,僵持在吴天行肩头的双手却驯顺地放了下来。吴天行也不想显得像毛头小子一样,唐突美人,在车后座就给谢晓意第一次,但他实在忍不了了。
他想要谢晓意把这次当成所有做爱经验中唯一的第一次,从足尖开始,他亲吻谢晓意这些年来的累累伤痕,也亲吻他弧度优美的小腿肚,仿佛情人满怀珍爱的吻能治愈一切痼疾。
谢晓意被他专横又不失细致地亲得眉饧眼涩,咬着自己的手腕压抑呻吟,然而吴天行连侵入时也很温柔自控,让他的恐惧都落了空,又显得他自作多情,他很不好意思。吴天行很快就打消了他的疑虑,拉起他搂在自己怀里,一字一句道:“我何德何能,遇到你这样的珍宝。”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眼神脉脉间,恍惚已相携多年。
这样旖旎情致犹在眼前,吴天行看着给自己女儿讲故事的谢晓意,喉头烧得更干。
但他再禽兽也不能直接冲上去抢走女儿的老师,只好给屈膝半跪的谢晓意搬来一个软垫,而后自己也施施然一伸长腿,像个街头艺人似地坐在了他们身边。
谢晓意抬眼一笑,谢过他的关切,继续解答小姑娘各种异想天开的问题。
这本饱受赞誉的漫画其实不过讲了很简单的故事,一名卓有天赋的舞者从童年开始追寻“正确”的艺术道路,几经波折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表演方式,并因此功成名就。但有过经验的人再看,又没有那么简单。
吴佳佳翻开第一页,慢慢看到女主角接受剧团学校的面试筛选,黑白运笔的大片色块渲染出紧张和肃穆,她也怯生生问,是不是所有面试的老师都这么吓人,以后作业会不会很多,如果跳不好是不是还要挨打。
谢晓意笑了:“如果这都是真的呢?佳佳害怕吗?现在不学也来得及。”
吴佳佳抱着他的手臂挨挨蹭蹭地撒娇,到亲爹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才消停下来,不好意思地道:“那我跳得比所有人都好就没事了,老师一定舍不得打我的。”
两个大人都笑了。
谢晓意给吴佳佳轻声念女主角的恩师教给她的话,这位总被诟病太过严苛、不够创新、不够变革的老师一直只坚持自己的理念,他告诉爱徒要把自己伸展开来,身体要凌驾一切,眼神投向无限的远方
“而无论抬得多高,如果少了从容的凝视,仍是白。所以在高处时,不要急。”
舞蹈最为轻盈,又最为厚重,同大地上演着相聚分离的悲喜剧。高处低处的意义,谢晓意一时之间还不能全解释给吴佳佳。他也只是柔声告诉小姑娘,就算没有当上主角也不要紧。
每一个抬手昂首的动作,都要看得很远,飞得很高,可也不能因为炫技耽误了舞蹈。转身时最重要不要太急,徐徐以足尖亲吻大地
落花流水,不悲不喜。
吴天行其实很欣赏努力的人,第一次见到这头套着厚重玩偶装的小羊时,他就能看出他的努力。尽管他不像梁鸿,能对芭蕾的门道说出个一二三四,但他看得出谢晓意有多努力去做到“举重若轻”。
他也看得出谢晓意并不自怨自艾,这都是相处时为他珍视的品质,否则以他现在的年纪,也不会还被人撩拨得行孟浪之事。
吴佳佳听完了故事,抱着书牵着爸爸的衣袖睡着了,吴天行把她抱回自己房间,又替她拉上被子,这才笑看谢晓意:“谢老师送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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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感激不尽。家无长物,把我自己捎带着这个胖丫头赔给你一世,如何?”
谢晓意通常都会害羞,今天却没有,吴天行立刻看出他有话要说,不用他开口也猜得到:“还是说,谢老师嫌弃我们,要对我始乱终弃了。”
“这是什么话。”谢晓意哭笑不得,但他的确是来辞行:“我已经给您添了太多麻烦,还为此惹得梁家不快”
他还没说完,就被吴天行拦腰扛上肩,直接朝床铺里一摔:“我要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还会去和臭小子抢人?你太看轻我了,晓意,也太看轻你自己。”
“你是不是以为吃干抹净我对你的执念就到了头,年轻人,别把我的胃口想得那么浅。”吴天行撕了羔羊的衣服,在鲜嫩的羊肉上咬了一大口,又施展出种种手段,逼得谢晓意涕泣连连,还要一边弄一边审人家。
“你不是会临阵脱逃的人,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干脆放弃舞蹈,去别的城市重新来过?你一直在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出现,你喜欢跳舞,我喜欢你,你还能让我的亲生女儿也喜欢上跳舞,这种尊重和包容,我会倾尽所有给予你。”
吴天行粗喘着,想要发泄在那柔嫩的深处,但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抽了出来,射在臀缝间。谢晓意长长地呻吟一声,随即便被他整个儿覆在了怀内,温暖得眼眶湿润。
吴天行确实懂他,这么多年,就连梁鸿都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才忍了下来。可他其实只是喜欢跳舞,就算拿不到好角色,甚至没有舞台都不要紧,他在乎的是每一次起舞的机会。普通角色,普通舞步,他一样很用力很知足。
有的人的高处是站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而他的高处不过是每一次昂首踮足,听到童年时老师严厉的嗓音和美妙音乐一同响起,翩翩身姿在日光下旋转。舞者所爱慕的,是天空、大地、清风和长日。
他自以为是的识趣退避,在吴天行强势的目光下节节败退,最终他又在男人身下流了泪,就像只小羊不过是出门撒了个欢,最终还是要回到主人身边。
吴天行一直守着他,直到他哭累了才抱着他睡去。谢晓意确实很坚强,可他也一个人坚强了太多年,音乐盒上的芭蕾人偶尚且需要一个支架,谢晓意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填补他碎裂的瓷纹。吴天行是彻头彻尾的猎人,逐利而生,只不过他懂得慢慢布下地网天罗,谢晓意还没意识到时,已然臣服。
念及此处,吴天行不禁感叹自己的幸运,若梁鸿年纪再长些,家长般强权手腕和柔情蜜意一起来,保管控制得谢晓意团团转,自己再想插手,可是比登天还难。
他餮足地亲了亲谢晓意的额头:“晚安,我的小羊羔。”
第19章
吴佳佳小朋友演出当日,吴天行和谢晓意都到场给她助威,小姑娘坚持不要录像,自己反正也只是个群舞,录下来也看不到。谢晓意蹲下身和她拥抱,大声告诉她不管她在人群中的哪里,在爱她的眼中,她就是一颗发光体。
最终老师领着全体学员上台演出,电子屏上滚过小朋友的名字,吴天行仔细找着女儿,终于在长长一串里发现了“吴绿绮”。
在女儿面前他不敢太表扬,怕让孩子骄傲,但对着谢晓意,吴天行十分有信心地道:“早晚会变成‘著名舞蹈艺术家吴绿绮女士’。”
谢晓意没打击他的信心,自己和佳佳都不是天才,但还是热爱,或许这样也就足够了。至少艺术不会像糟糕的前任一样,它不钟情你,也绝不会骗你,冷酷得始终如一。
许多名流都送女儿来班上学舞,高高举着录像机的家长里谢晓意看到很多熟面孔,梁鸿也挽着女伴脸色僵硬地夹在其中,背后是他母亲亲自莅临,就怕了下了台又混到后台,和哪位年轻老师“打成一片”。
谢晓意唏嘘,他还以为给吴天行添了麻烦,谁想吴天行一脸无所谓,当真也就是无所谓。只怕吴天行了自己这个祸害,梁夫人还要感激他。
吴佳佳在上台前很是用心苦饿了几天,两位家长怕她饿坏,哄着吃饭,一来一往间减肥的成效便不是很显著,一队群舞里只有个微胖的小天鹅很醒目。好在观众教养上佳,再加上又是憨态可掬的小孩子,反而引人注目。
小女孩这时候忽然生出一股英气,既不因自己的位置靠后而懈怠,也不因被人关注而故意打乱节奏,跃众而出。她只是按着音符跳着她自己的舞,每一次举手投足眼睛都亮闪闪,一直看向不可直视的高处。二十几只小天鹅,无端端,就属她最引人注目。
谢幕后吴佳佳和同学挽着手行礼,叽叽喳喳跑向后台,谢晓意第一时间接住了向自己怀里撞过来的小女孩,一边给她递水壶,一边擦汗。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些一意独行的人,散了场就各回各家,老师也没法带队,吴佳佳颇快乐地和同学们说再见,好几个家长都夸她表现得好。
吴天行一脸喜色掩盖不住,初见时的深沉彻底被傻爸爸本相取代,谢晓意看了他就想笑。他问吴佳佳跳得开心不开心,小女孩响亮回答:“我跳得很开心!”
梁鸿不知怎么摆脱了自家两位镇山太岁,鬼鬼祟祟神情憔悴地向这边走来,看着谢晓意的眼神几欲烧灼,吴天行不动声色地挡着女儿和“内人”,又特意放缓了声音要梁鸿能听到他们的笑语。
他装作没看到梁鸿嫉恨眼神如芒在背,慢条斯理给谢晓意下套:“佳佳,谢老师可是说过,如果你跳得不够好,他就不要你和爸爸了,要找别的小姑娘去。”
谢晓意一愣,还没来得及反驳,吴佳佳便瘪嘴说“我才不信爸爸的话,爸爸就会骗人”,但眼神却还是紧张地盯着他:“谢老师……我跳得很差吗?”
“怎么会,佳佳跳得比我小时候成熟很多。”
吴佳佳看了看爸爸的眼神,忽然福至心灵,扑住谢晓意撒娇道:“那你保证,就算我以后变胖、变笨,甚至不跳舞了,你也会和我和爸爸在一起,不能嫌弃我们!”
谢晓意被她这么一说,心软得不像话,哪怕吴天行似笑非笑,明知是丧权辱国条约,还是咬牙吸着气举起了手,和小姑娘拉勾勾发了誓:“嗯,我绝对不离开佳佳。”
“还有爸爸。”
“……好,还有爸爸。”
“我可不当你爸爸,这口味有点重。难道你就喜欢这样的?”
“当着孩子少胡说!”
吴天行笑得很爽朗,身后落败者满心怨毒也与他无干了,从此后那人不会得到任何接近他家人的机会。他一手抱着吴佳佳,让女儿坐在自己有力手臂上,一手向谢晓意伸出:“来,我们回家。”
谢晓意久久看着他,一笑,终于也向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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