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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今夕何如
文成周笑言:“等你能爬得上马背再说吧。”
车内众人都轻轻笑了起来。
他又看了眼文,“你大姊倒是差不多够高了。”
文自去年来了葵水之后,身高窜得极快,如今已有五尺二寸,还在继续拔高。也许和她练武也有关系,她比同龄的女孩要高不少。孟裴的三妹比她大一岁,却还比她矮了寸许。
文珏亦看了看文,不服气道:“我已经四尺六寸啦!再过两年也和大姊一般高了。”
文成周点点头道:“那就等你长到和大姊一般高的时候再说吧。”
于伯驾车沿汴河向东行了一段,折而向南,走了一段上坡路,来到一片高地。高地上建有一所寺院,亦有一座高塔。
文成周因文是初次来此,便向她介绍,此地因附近原来居住姓繁的居民,故称为繁台,那座寺院名为天清寺,塔则因地得名,名为繁塔。
因此地地势颇高,站在高处甚至可遥遥望见东京全景,是东京都里许多人首选的踏青之所。时有诗云:“台高地回出天半,了见皇都十里春。”说得便是此景。
文纵目眺望,晴空碧云之下,远处是京都的繁华盛景,近处则是高塔巍峨,殿宇峥嵘,周围花树成林,桃红杏白,杨柳青青,还真是个踏青游玩的好地方。
天清寺附近搭了戏台,有伶人歌舞唱戏,观者甚众。对面围起一块场地,有着衣者在其中蹴鞠,围观者时不时发出欢呼之声。另一边则立了几架秋千,有孩童女子在荡着秋千,欢声笑语不断。
文瑜早就按捺不住,一下车就在草地上跑了起来。
文珏到底比他大了两岁,且随着年龄增长,渐渐也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儿家,但凡外出时,便表现得比在家中要文静许多。虽然她心中与文瑜一样痒痒的,却只是站在父亲与大姊身边,等着他们把话说完。
文瑜跑了几圈,奔回马车边,要来升把风筝拿出来去放。
文珏看见了却道:“风筝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去荡秋千吧。”
文成周微笑道:“你们姊弟商量好,先玩什么。”他回头看向文,笑容温和,“你想玩什么?”
文还没答,文珏就抢着道:“大姊,去荡秋千吧。风筝一放到天上就没事做了,无聊的紧。”
文瑜嘟嘴道:“我就只想放风筝。”
文听他说得委屈兮兮,又满含期望地望着自己,不觉好笑,但再看文珏,也一样期待地望着自己,便对文成周道:“爹,要不这样,你带二妹去荡秋千,我带三弟去放风筝,我会看好他的。过一会儿我们来找你们。”
繁台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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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高,却十分平坦,视野开阔,一眼望出去能看到很远,文成周便让于伯把车停在一棵高大樱树边,指着这棵树对文道:“你们在附近放风筝,不要远离,若是找不到我们便回这棵樱树下。”
文点头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咱当家小生又要出场啦~
繁(读:po)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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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见父亲与大姊说定,文瑜一声欢呼,举着雁子风筝便朝一块开阔草地奔去,芸巧与来升慌忙追在他身后。文与阿莲则在稍后面赶上他们。
文瑜让来升举着风筝在后面跑,他在前面牵着线跑,来升觉得手上风筝有飞出去的感觉时,便松开手。然而风筝虽飞起来了,却飞不了多高,不一会儿就落下来了。
文瑜倒也不气馁,反复尝试了许多次,仍是无法把风筝放高。
文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对文瑜招招手,叫他过来。
文瑜举着风筝奔过来,芸巧早就见他跑得小脑袋上满头汗,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了,便赶紧蹲在身旁替他擦汗。
文对文瑜道:“想要把风筝放的高,一定要迎着风跑,这点你是做到了,可光迎风还不行,还要跑得足够快,让风筝吃足了风力,风筝线也要拉紧,不能一下子松开,若是觉得风筝线有些松了,就要把线紧,让风筝吃足风,这样风筝才不会掉下来。”
文瑜听完诀窍点点头,叫上来升再去放。又试了十多次,终于将风筝放上天去,他高兴地直叫:“成啦成啦!放上天啦!大姊快看啊!”
文赞许地朝他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教他怎么根据风向与风的大小,一张一弛地放线,将风筝放高,逐渐升至七八丈高的空中。
文瑜眼看着风筝越飞越高,像只真的雁子在碧空中翱翔,心中兴奋无比。
谁想旁边突然撞过来一只大眼金鱼风筝,眼看两只风筝就要撞上了,文瑜慌得就想线。文怕他猛然线,风筝线会断,便捉着他的手,反而把线轴快速松开了。
风筝失去牵拉之力,顿时坠落下来。
文瑜“啊!”地叫了声,赶紧跑去把风筝捡回来,一路紧张地查看风筝有没有跌坏,见风筝完好无损只是沾了点泥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眼空中那只大眼金鱼,气鼓鼓地道:“本来我的风筝放得最高,都是这坏金鱼横冲直撞,害我的雁子掉下来了。”
文笑道:“掉下来怕什么,再放上去就是了。”
文瑜再次放起风筝,但他心里急躁,反而放的不好,眼看着那只大眼金鱼飞到了十多丈高,他的雁子才三四丈高,他看向文:“大姊,你来吧。你一定要赢过那只坏金鱼!”
文接过线轴,慢慢将雁子风筝放上去。文瑜在一旁为她鼓劲,眼看着雁子一点点追上那只大眼金鱼,最后超过它去,他高兴地鼓掌欢呼:“赢啦赢啦,大姊真厉害!”
那只大眼金鱼却也不甘示弱,还在不停地升高。文瑜急了,叫道:“大姊,别给它追上了。”
文这会儿也起了好胜之心,不停地放卷轴,将风筝越放越高。这一片高地之上的风筝,此时只有他们的雁子风筝与那只大眼金鱼风筝飞得最高,看过去几乎就成了空中的两个小点。
她见那只大眼金鱼不再升高,便继续放了几圈线,雁子风筝越过大眼金鱼,成为全场最高的那只风筝,她手中线轴上的线也已放完,想来那只大眼金鱼风筝也是线放完了,才没能继续升高吧。
她不由失笑,居然是赢在风筝线的长度之上。
文瑜可不管是赢在什么上面,总之是赢了。他兴奋地朝文举手:“大姊,快给我,风筝给我放……”话音未落便连打两个喷嚏。
芸巧担心地劝道:“三郎出了汗,衣裳都湿了,今日风又大,再吹下去可要着凉了,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文瑜却不太愿意回去,恋恋不舍地望着风筝。
文对他道:“我替你放着,你先跟芸巧去车里,把汗擦了,换身干衣裳再来接着放风筝。大姊替你看着,绝不让那只坏金鱼赢过你的雁子。你要是感染风寒,可就得天天喝药啦。”
文瑜一听要喝药,想起上回生病时喝的那药,可真是苦极了,就是娘亲在药里放了糖也盖不住那苦味。他立马乖乖跟着芸巧走了。
只有芸巧带着文瑜,文不太放心,便让来升也跟着他一起去,又一直看着他们,直到文瑜走到那棵樱树下,与芸巧一同上了文家的马车,视线才离开他。
她仰头,微微眯着眼往空中看去,雁子风筝与大眼金鱼风筝仍是空中最高的两只。
大眼金鱼突然左右摆动了几下,向雁子风筝方向横飞而来。
文无线可放,只能稍微线,将风筝迎风拉高一些。自己也侧向移了几步避让,大眼金鱼却仍是一头撞过来,两只风筝顿时缠在了一起,文仍试图保持风筝的平衡,慢慢线,但大眼金鱼翻了个面,直往下坠,扯着雁子风筝一同坠落下来。
风筝放的高,落下的地方也离得远,文见那个方向上是片树林,只怕风筝落下后挂在树枝上不好拿,或是被树枝戳破了,便把线轴交给阿莲,让她慢慢线,自己则急急忙忙地朝风筝落下的方向赶去。
文一面快步走着,一面在戏耍游玩的人群中,找着也往这个方向去的人,心里想着不知是哪里的莽撞鬼,放风筝也不知要与别人的风筝拉开些距离,但转念一想,这大眼金鱼的主人也许是看着赢不过,故意撞过来的?
若是如此,这人可有点卑鄙啊,竟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她心中念头转过,已经到了树林边,就见前头有人正往风筝落下的方向去,心知定然是大眼金鱼的主人。林子里光线略暗,但仍能看出是个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她心中有气,跟着追进树林,朗声道:“赢不过就耍无赖么?”
前头走的人听见她声音,转过头来。
漫林碧透,树影婆娑,一线阳光在少年隽秀的脸上投下淡淡光晕。
瞧清楚他的脸后,文顿时愣住了。
他诧异地望着她,只一瞬后,清湛的墨眸里便浮起笑意。
文却是吃了一惊:“孟公子,怎么是你?”难道那只大眼金鱼风筝就是他放的?她与之斗了半天还在心里骂过卑鄙小人的就是他么?
孟裴薄唇弯起:“文小娘子,你也是来找风筝的?”
文不答反问道:“原来那只金鱼风筝竟是孟公子放的?”
孟裴听出她语气里有少许责问的意思,扬了扬眉梢,正想说话,后面匆匆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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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穿着石青色道袍的俊俏少年,大声叫着:“就是这儿,我瞧着掉到这方向的!”
文回头一瞧,这少年不就是那日闯进雅阁的单向彦么?她忽然明白过来,放金鱼风筝的莽撞鬼恐怕就是这一位了。孟裴又为他背了次锅。
单向彦也认出她来了,朝她作了一揖:“文小娘子。”
文福了福还礼:“单公子。”
她再看向孟裴时不由郝然,她错怪他了,还好她只是语气不甚柔和,没说更多责备之语,要不然真是尴尬了。
孟裴轻轻笑了:“应该是在这前头。”说着转身前行。
文回头朝树林外望了眼,不见阿莲跟过来,想她大约是仍在线,便跟上孟裴与单向彦,一同往前找过去。只要找到风筝,阿莲顺着线总能找到自己的。
单向彦一心要找到风筝,急冲冲走在前头。
文与孟裴走在稍后面,她既见单向彦,便想到了那日瞧见的另一名少年:“谢公子呢?”那一日回家后娘和她提起过,谢怀轩祖父便是镇国公谢蕴,他有个叔母亦是卢氏一支,说起来也算是有点亲缘关系。
孟裴听她问起谢怀轩,淡淡扫了她一眼:“他陪家人去兜率寺上香了。”
文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三个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呢。”
孟裴亦微笑道:“差不多吧。”
林子并不大,走了没多久树木变得稀疏,文忽然在一棵大树的茂密枝叶间瞧见一角红色,还带着金黄色的条纹,正是大眼金鱼的尾部。
“孟公子,单公子。”文指了指那一处。
“找到了!”单向彦叫了一声,大步朝那儿跑过去,到了树下向上仰望,挠挠头道,“这下麻烦了。”
文与孟裴走到树下,仰头看去,见大眼金鱼与雁子风筝缠在一起,高高挂在几根枝杈间,风筝线亦缠绕在枝杈上,若是在树下拽线硬扯,风筝便会被扯坏。但若要爬上去取,也绝非易事。
文见此情景,便道:“算了。不过是风筝罢了。”
单向彦却不管,将道袍下摆撩起,掖在腰间,搓了搓手便准备爬树。
文和单向彦又不熟,转头看向孟裴,心想他该劝劝单向彦别冒险上树,想不到他却只是看着单向彦走向树下,却并不出言阻止。
文小声问道:“孟公子?”
他看她一眼,瞧出她的疑惑与不赞成,便笑了笑道:“他不会听的。”
文皱了皱眉,即使单向彦不会听劝,也不能不劝啊!这不就是友人所应尽到之责么?
她朗声劝道:“单公子,风筝小物,取之不值,若是钩破衣物或是不慎摔下,就得不偿失了。或是让人找来梯子后再设法取下。”
单向彦却道:“这风筝是我亲手扎制的,放起来特别顺手,要不是线差了一点儿不够长,怎能输给别人?”
文噗嗤一笑。
单向彦听见她这声笑,才顿然恍悟过来:“那只风筝是你放的?”
文笑着点头:“是。”
单向彦看了她一眼,十分认真地道:“待我取下风筝,我们再比一场!这次要用一样长的线。”
第61章
文心底暗笑单向彦好胜心太强,她摇头道:“不用比了,我认输便是,若不是线长,我赢不了单公子。”
单向彦也不再与她多说,伸手试了试头顶树枝,看能承受得住自己的重量,双手一用力,双腿一蹬,便轻轻松松跃了上去。
文见他出手,便知他身手颇为不错,也是练过的,就知孟裴为何不劝了。以单向彦的身手,即使取不到风筝,也不至于跌下来摔伤。
她正仰首瞧着单向彦猴儿一般在枝桠间纵跃攀爬,逐渐越爬越高。忽听孟裴道:“文小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微微一怔,侧头看向他,见他神情庄重,确似有重要的话对自己说,便点了点头。
孟裴便往林子稀疏开阔处而去,文离开三步跟在他后面。
走了数十步后已经到了这片林子的另一边,眼前豁然开朗,这儿已是天清寺西北侧,放眼望去,庞大的东京城一览无余。
巍峨雄伟的城墙将其环绕,城中水道纵横。阳光下的汴河就如一条银带,从西至东,贯穿全城。在外城里,另有一圈旧城墙,围起了老城区,皇城便在其中。
孟裴在开阔处停下脚步,文走到他身边两步外站定,望着远处的东京城,用目光搜寻着自己家在何处。
她找到了和惠坊,却难以从中分辨出到底哪家才是自家那小小的宅院,倒是认出了离皇城不远的端王府,占地三十余亩的大宅院,即使相隔了十数里,远远望去仍然颇为显眼,花园里的假山湖泊亦清晰可见。
孟裴缓缓道:“那一日文夫人与你来端王府,我大哥问了我,你是否一直住在临汝,从未去过其他地方。”
文心里一跳,再没闲情逸致去远眺欣赏景色。难怪她临走时,孟看了她好几眼,并非是她多心,他真的认出她来了?
孟裴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道:“别担心,他没想起来。”
文略略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但他亦去过临汝,而你在临汝不过呆了一两个月,怕是不太清楚临汝的地方情况。”
文想起在端王府时,孟韶曾说她与孟裴的姨母在临汝,他也就是去看望姨母时遇见她的。孟怕是也在临汝住过段时日,一旦问起来,她说错话就不妙了。但既然孟裴提起此事,应该是有应对之策吧。
“孟公子应该比我熟悉临汝的情况吧?”
孟裴点点头,接着道:“既然今日遇到了,我正好把临汝的地方情况和你说说。”接着他便把临汝较为知名的历史与人物风土,地方特色,挑紧要的和她说了一遍。
文仔细听着,一一记住。
孟裴说完这些,又问她:“你可会说临汝方言?”
金州与汝州本来口音就差不多,文在八方楼做工那段时候,厨娘们说的都是当地方言,她也学了不少当地话,听孟裴问起,便随意说了几句。
孟裴听过之后,点点头:“他是多年前去的临汝,分辨不出来的。”
文转身面对他,认真地朝他致谢:“多谢孟公子细心告知。”虽说她是不会再去端王府了,毕竟世事难料,孟与她都住在这东京城里,万一要是遇见了呢,有孟裴告诉她的这些情况,她就好应付多了。
孟裴微笑道:“这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文小娘子不用太过担心”
文也知这只是以防万一,但他能为她考虑到这些,让她心中颇为感动,便朝他笑着道:“孟公子思虑周密,心细如发,真是可靠之人。看来只要有孟公子在,我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了。”
孟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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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了这句“只要有孟公子在就不用担心了”,本是赞颂之词,他该谦逊应对的。
然而望着她此刻浅笑嫣然的样子,他心头忽起一阵悸动,既像是极大的欢喜,又像是极度的紧张不安。平时应对自如的人,这会儿竟不知该怎么接她这一句。
他转头避开她的目光,眺望远处的东京城,深深呼吸,借此平复心情。
然而尽管不再看着她,胸腔中的怦然心跳却变得越发清晰可察。
文见孟裴忽然就不说话了,只觉莫名,也不知自己是哪一句又说错什么了,想来想去,她说的都是好话啊。夸他细心周到,难道他不爱听么?
身后突然有人大叫:“好啊!我辛辛苦苦地爬树取风筝,你们两个却跑这儿来,逍遥自在地看风景!”
文回头,就见单向彦提着两只风筝朝他们走来,话虽那么说,脸上倒是带着笑容,显然并未真的生气。
孟裴亦回头,看着单向彦的笑脸,忽觉此刻的他变得讨嫌起来:“本就是你闯的祸,把文小娘子的风筝撞下来,自该你去取风筝,我们何苦要等在树下,一直等到你取下风筝?”
单向彦闻言嘻嘻一笑:“我不是想把线接长一些,才没能控住风筝么。”
在他身后,除了他的小厮之外,阿莲也跟着过来了,手中还拿着那卷线轴。她见到文后,手抚胸口,一副长长松了口气的样子,赶紧朝着她小跑过来,站到她身后,又朝孟裴躬身行了个礼。
单向彦走到近前,将那只雁子风筝递给文,带着愧意道:“文小娘子,真是抱歉了,取下来后,我才发现这风筝已经刮坏了。”
文接过风筝,见雁子的翅膀整个裂开了,身子部分也有个大破口,显然是无法再飞。她微笑着道:“坏就坏了吧,也是没法子的事。”
单向彦连连摇头道:“不行,那可不行,我把你风筝弄坏了,一定要赔你一个,要不这只金鱼风筝赔给你吧?好不好?”
文想到文瑜心心念念要放风筝,若是没了风筝可放,定然会不开心,便点点头道:“这风筝是我三弟的,单公子若是真有心要赔,就赔给我三弟吧。”
单向彦自然道好。
既然取回了风筝,他们便穿过林子,回到之前放风筝的那块空地。
文先回到那棵樱树下文家马车边,文瑜远远地瞧见她,飞奔着跑过来,一路叫着:“大姊你去哪儿啦?我和芸巧、来升到处都找不到你!只好再回这里等你。”
文歉然道:“因为风筝掉在林子里,我去找了,你等得久么?父亲和二姊呢?”
文瑜摇头:“他们还在秋千那儿,二姊等了许久,才轮到她玩呢,我就先回来了。也没等多久,芸巧才给我吃了两块绿豆糕你就来了。大姊你吃不吃糕?”
“我这会儿不吃。”文摇摇头,刚想说风筝的事,文瑜已经瞧见她手里破损的雁子风筝。
他眸中闪过惊讶,小嘴瘪了瘪,满脸都是失落之色,却没哭也没发脾气,只道:“风筝坏啦,大姊,我们去玩别的好了。”
文笑眯眯道:“雁子风筝虽然坏了,但是有人赔给我一个好的,我们还是能去放风筝。”
文瑜惊喜地问道:“真的?在哪儿?”
“真的。”文回身让他瞧站在十数步外的单向彦:“瞧见没有?就是那个手里拿着金鱼风筝的朗君。”
文瑜一眼认出了大眼金鱼:“就是这条坏金鱼横冲直撞,差点撞到我的雁子风筝。”
文道:“这位是单公子,他知道错啦,说要把金鱼风筝赔给你。三郎最懂事了,就原谅他好不好?”
文瑜点点头,朝着单向彦跑去。
单向彦见他过来,便很是郑重地朝他行了一礼:“文小郎君,对不住你,把你的风筝碰坏了,这只风筝赔你。还请文小郎君见谅。”
文瑜急忙停住脚,也向他端端正正地还了一礼:“单公子请勿多礼,爹爹说,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只要改了就不必放在心上。”
文看着这一大一小正儿八经地行礼对答,本来就想笑,再听文瑜后面半句,更是忍俊不禁,她家三郎虽然年纪小小,已经很有文氏风格了。
单向彦本是爽朗的脾性,道歉也十分坦然,但被文瑜这么一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抬头看看文,心道文相家里的人,果然和别家不太一样啊。
文又向文瑜介绍孟裴:“这位是孟公子,就是他送我回东京的。”
文瑜便又朝孟裴郑重行礼:“孟公子,多谢你送我大姊回家。”
孟裴忍着笑,向文瑜回礼道:“文小郎君无须多礼,君子行其当行,事其当事。我只是为所应为之事而已,不必为此谢我。”
文道:“你们一个个都掉起书袋来,还放不放风筝了?”
单向彦与文瑜异口同声道:“放!”
单向彦带出来的可不止一只风筝,除了大眼金鱼之外,还有一只金雕风筝,翅展足有五尺余宽。他拿了这只金雕风筝出来,要与文一决高下。
文瑜一见这只金雕风筝,眼睛就移不开了。
这根本不是他原本那只雁子风筝或是单向彦赔给他的金鱼风筝可比的!这只风筝不仅是大,且金雕绘得栩栩如生,双眸有神,金钩利爪,威风之极。
文看出他喜欢,便对单向彦道:“单公子,光是比拼输赢没什么意思,不如博个头?”
单向彦眼睛一亮:“好啊!博什么头?”
文指着他手中的风筝道:“若是我的风筝没有单公子放得高,我就把金鱼风筝还你,若万一我侥幸赢了,单公子就把这只金雕风筝给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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