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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剔宫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丹菁
挑剔宫女
作者:丹菁

这皇帝老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把她给养娇了,才一脚把她踹开!遣送回乡……

不怕!她肩能扛、手能挑,还怕养不活自己

哇!京城首富尉迟家在招丫鬟,那她得赶紧去捞银子

啥?尉迟家的大少爷“声名狼籍”……

无所谓,反正她只想做个两三天就让人赶出来

毕竟,她图的只是那笔可观的“遣散费”!

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女人的“觊觎”了!

没办法,只好找个贴身丫鬟来挡……

结果那个丫鬟只会胡言乱语,外加混水摸鱼

甚至对他面露不屑之色、敷衍了事

还挑剔伙食不好、住的地方太简陋

压根儿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好样的!那就别怪他了

他非要撕下她脸上那张可恶的假面具不可……





挑剔宫女 前言
相信看倌们对唐太宗李世民在位时的丰功伟业并不陌生,不过为了让看倌们更加了解,这就再简单介绍一番!
李世民为唐高祖李渊的次子,虽然曾为争夺帝位而用了一些手段,不过即位后居安思危、任用贤良、虚怀纳谏,实行轻徭薄赋、疏缓刑罚的政策。统治期间民生乐利、政治稳定,并且进行一系列政治军事的改革,史称“贞观之治”。
在中国历史上,唐太宗的“贞观之治”可谓最完美的太平盛世,唐太宗勤政爱民的王者气度更传为美谈,为人津津乐道。
看了这么多歌颂唐太宗的文字后,且让时光倒转,回到大唐贞观年间──
唐太宗登基之初实行许多利民措施,使人民富饶丰足、安居乐业,之后更以隋炀帝之荒淫为戒释放宫女三千六百人。
在宫中执役的宫女来自各地,有些是为帮助家计而被迫入宫,有些则是慧黠伶俐而被挑选入宫,这些宫女不论老少皆被迫与家人分隔两地、丧失婚配的权利。
此德政一出,简直让这些长年幽闭宫中的宫女欣喜若狂,只除了──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四位宫女!
这可怪了,能回家乡与亲人团聚、求个如意郎君是众人求之不得的喜事,怎么这四个宫女在得知自己即将重获自由之后却是茶饭不思、哀叹连连?
嘿……各位看倌有所不知,这四个可是以好命出了名的“上等宫女”!或许是上辈子烧了好香,也或许是老天爷的特别眷顾,这四个宫女进宫后跟了一个好主子──温柔婉约的爱贵妃。
名义上她们是专司服侍爱贵妃,事实上却和爱贵妃情同姐妹,不必当受气包、不必干粗活,只需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便成,平日跟着多才多艺的爱贵妃品茗对弈、吟诗赏花,在宫中的生活可是惬意得很呢!
这四个宫女压根儿不认为自己是皇上口中的“怨女”,所以在得知自己即将被“扫地出宫”的噩耗后,才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反应──
襄姓宫女──喜爱荣华、贪图富贵,对于自己被发放出宫很不高兴,认为无端失去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好机会。
沈姓宫女──个性迷糊、懒散依赖,习惯接受别人的安排,胡里胡涂进宫,又胡里胡涂被放出宫,要她自主反而让她无所适从、坐立难安。
蔺姓宫女──愤世嫉俗、坚强独立,讨厌那种将女人当作私有物、三妻四妾的男人,基本上天生反骨的她纯粹为反对而反对。
赵姓宫女──逆来顺受、随遇而安,遵行“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的准则,对于自己不幸被“撵”出宫只能暗自垂泪。
不过,正所谓“君无戏言”,更何况抗旨可是要人头落地的!被贴上“怨女”标签的四个宫女再怎么不愿意,仍是得乖乖收拾包袱各奔前程。
至于她们在回到民间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还是个未知数哪!




挑剔宫女 楔子
呜呜……
蔺纚衣的心在低泣,仿若是痛失亲人般的悲伤。
搞什么德政嘛,倘若皇上打一开始便打算要释放宫内的宫女,他就不该召令天下献上秀女的,是不?
把她养娇了,才要把她一脚踹开,这太没天理了吧!
呜呜……人家她在爱贵妃那里过得好好的,却无缘无故要赶她回老家……蔺纚衣走出宫城,回头睇着巍峨的宫门,眼眶噙着泪水,不舍的不是爱贵妃那一份宛若姐妹般的手足之情,而是她养尊处优的特权啊……
往后她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主子?
呸!谁还要当奴婢来着?泪水瞬间消失在眸底,蔺纚衣回头睐着繁华的街道,双目直盯着两旁的商家,漫步走在街道上,却不知道自个儿这下子到底该往哪里去?
不过,往哪里去都成,她是绝对不会再当奴婢了,有再好的主子,她也不会再屈就,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倘若不当奴婢,那要靠什么攒银两?
唉!她老家若能让她依靠的话,当年选秀女的名单里就不会有她的名字……
她要回广陵吗?不了,这条路是走不得的,爹铁定是会替她打下终身契,让她一生老死在勾心斗角的豪门大户里。
她不想将身上仅有的银两花费在回广陵的费用上,可若是不找点事做的话,这些银两可是会花费殆尽的……身上最值钱的,除了这些碎银,就只剩下她头上的一支穗簪了。
蔺纚衣抬手轻取下插在髻上的穗簪,愣愣地瞧着,思忖着若是要典卖的话,这穗簪铁定是值不少银两,可教她怎么舍得?
这个可是爱贵妃娘娘特赐给她的,在所有的宫女中,只赏给她的!
可以进宫当宫女确实是挺好的,让她不仅可以身穿愉衣华服,更可以吃尽珍馐佳肴,还有个疼她若手足般的爱贵妃娘娘……天晓得她是多么不舍得要离开皇宫大内啊!当所有得知可以回乡的宫女们在狂欢庆祝时,只有她是躲在被子里偷偷落泪的,她是多么痛恨皇上这突如其来的德政!
难道皇上会不知道有些宫女一旦被遣返回乡之后,下场会是多么地可怕吗?倘若不是被推进有钱人家签下终身契,便是嫁入有钱人家为妾,若是再惨一点的就是被卖入烟花之地……皇上的德政可真是德政?
至少她知道,对她而言,绝对不会是德政,甚至会让她老死在异乡……
不对!现下可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得要想想办法,不能再像以往在宫里时处处要爱贵妃娘娘适时拉她一把。
她得要马上做好决定,看是要在这京城落地生根还是回广陵,倘若是留在这里,她该以何为生?身边的碎银是不够她做小生意的,而她更不想典当这枝穗簪,可若要保住这枝穗簪……
“京城首富尉迟府又要招奴了?”
“可不是吗?每一回总是这么大手笔,一次便要二十个入府。”
身旁有人摇头晃脑地说道,让蔺纚衣一双耳朵不自觉地竖起。
“那是因为他每次辞退的奴婢总也要十来个。”
“这尉迟府的少爷们可真难伺候!”
蔺纚衣不自觉地走近两人,听着两人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墙上的公告。她一抬眼,睇着公告上头写着长短契不拘、供食宿、年底时有饷银……看起来似乎是挺不错的,不过听那两位大哥说……这尉迟府里的少爷们似乎并不好伺候。
哼!地方首富有什么了不起来着?她就不信他富甲一方到可以同皇室平起同坐!
“可不是吗?”那人又接着道:“不过,听说若是由大少爷开金口赶人的话,还有一笔相当可观的补偿费用。”
“真的?”蔺纚衣不由自主地开口。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说不定她倒是可以加以利用,到时候还怕攒不到经营小生意的本钱?
“你是……”那人闻声,回头睐着她。“唷,小姑娘长得挺标致的……”
蔺纚衣轻挑起眉,瞪着眼前的男人,努力地要自个儿压下脾气,轻声地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尉迟府要往哪儿去?”倘若不是为了得知尉迟府所在方位,她铁定会转身离开,免得自个儿一个不小心吐出来,那可真要伤人了。
唉!明明有个好君主,又是处于盛世,可就是不知道为何在这京城里还是有此等不知羞耻的登徒子?
“哎呀!你该不会是要到尉迟府去……太可惜了,倒不如到舍下,让在下好好地……”
蔺纚衣冷眼睐着他,打定主意不再询问眼前这两人,横竖尉迟府是京城首富,既是这么有名,相信她若是同人打探的话,该是可以得到一些消息,她不需让眼前这两个登徒子调戏她。
打定主意,她轻拉着罗裙转身往另一头走,却见两人将她一前一后地围住,挡住了她的去路。
“两位大哥,有事吗?”她轻声问。
她知道她长得绝艳无比,宫内的十一皇子甚至还对她情有独钟,但碍于她无法容忍男人三妻四妾的的德行,所以不予回应,而眼前这两个荒诞不经的男人竟在宫城外的街道上调戏她,而满街的人潮却视而不见……这是怎么着?天底下是没有王法了不成?竟在天子脚下放肆?
“小姑娘,瞧你的打扮,你定是这一批方被遣送回乡的宫女,是不?甫出宫,怎么又急着要为奴为婢的?依小姑娘的姿色,在下倒是挺愿意照顾小姑娘的,就不知道小姑娘……”
“滚。”她冷声道。
她生气了!她最恨的就是这种男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轻薄,还一副给了她天大恩泽般的姿态……皇上要以德治国之前,为何就不先想点办法治治这些目无王法的男人?为何不让女人可以不用担忧男人无礼的轻薄?
笑话!他以为她是谁?
倘若她真要委身男人的话,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像样,他算是哪根葱哪颗蒜?
“什么?”
“再不滚的话,本姑娘可是要叫人了。”别以为她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姑娘,他们注定要倒楣了!以为她会任人欺负而不吭声吗?哼!她又不是愚人,哪有让人欺负了还姑息的道理?
他们以为女人天生就该让人欺负吗?哪有这种道理?
“叫?要叫什么?咱们可是好心地想要……”
蔺纚衣哪里有心情等他把话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突地扯开喉咙大吼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声音虽不响亮,不过倒是可以让街上匆忙的人潮回头睐着她。
或许不会有人义薄云天地帮她,可是这些目光应该可以让眼前这两个无耻鼠辈自动离开她的视线才是。
果真,不一会儿,虽是无人奋不顾身地救她,可这街上人群的窃窃私语却已足够逼退这两个碍眼的男人。
蔺纚衣睇着两人抱头鼠窜仿若是过街老鼠般,她不由得轻扬着笑,走到街角一隅,对正在卖包子的摊贩问了声:“这位大哥,不知道这尉迟府该往哪里走呢?”
她决定了,她要到尉迟府抢这一份差事干,最好是可以做个两、三天便让人赶了出来,赚点补偿费用,好让她可以在这京城里落地生根。




挑剔宫女 第一章
老天真是不公平……
蔺纚衣冷眼睐着排着长长队伍的尉迟府大门,怀疑这京城的姑娘家全都跑到这来了,而且排在她前头的姑娘家们瞧起来,压根儿都不像是贫困人家的女儿,不是为了生活逼不得已而为奴的。
方才在路上听人说,倘若要入尉迟府为奴,手脚可得要快一些,要是晚了,恐怕这一次是没机会了,至少也要再等上一个月。
她原本以为是在说笑,没想到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些不解世事的姑娘们……居然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宁可到尉迟府当下人,难道她们真如人家所说的,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尉迟府的少爷们身上,只是希冀能够风光嫁入尉迟府?
未免太蠢了!
难道她们除了要仰仗男人的鼻息,便再无他法自力更生了吗?
唉!这事儿她在宫里可看太多了……光是伺候着爱贵妃,她便得知女人若只能以色侍主,一旦色衰,岂还能在男人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色衰失宠,是宫内不变的因果,就如将她当妹子般看待的爱贵妃,再怎么争奇斗艳,最后的下场皆是一般,弃之如敝屣!就如同奴婢一样,若是需要时便号召天下,若是不需要时便以德政为藉口赶出宫……连皇上自个儿都首开先例,要这老百姓们怎能不好生学习,甚至是发扬光大呢?
她们争,到底是要争什么?
要争,倒不如靠自个儿,至少靠自个儿是不会倒的!给她机会攒到银两,她会立即拍拍屁股走人,谁还要同她们争?
她已经看清楚了爱贵妃的可悲,那么清楚的借镜,她是绝不会踏上她的后尘的,倘若有一天她也犯了同她一样的错,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下一个!”
听家丁喊着,扬长的队伍又往前了一点,她轻移莲步跟着前进。
快了、快了,就快要轮到她了,只是她的肚子……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争气,偏是在这当头闹空城。
可也不能怪她的,是不?
欲出宫之前,爱贵妃设筵为她送别,然她却感染了爱贵妃的感伤吃得不多,而出宫之后只买了一个包子果腹,此时夕阳已落,天色都已经有些微暗了,能不饿吗?
饿啊!她快要饿死了。
天晓得不过是要当下人,也得要排上那么长的队伍?
想当年她进宫时,倒也没那么麻烦过,真不知道这富可敌国的尉迟府是真有如宫内那般繁文缛节,还是他不过是在恶整这一批欲当下人的姑娘家?
倘若真可以在这儿待下,她可要睁亮她的大眼,瞧瞧这尉迟府是不是真的可以同皇宫内院比较,瞧瞧这么长的队伍到底是为何而来?也算是让自己开开眼界,知道除了皇宫之外,还有如此奢华之地。
自大门踏进内院,苍劲林木高耸仿若是山林之间,然却又充斥着醉人花香,在小桥流水、假山古亭间吹送着,而小碎石子路两侧的花丛争奇斗艳地开放,一片花海直要她咋舌。
不是绝顶奢华,但却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绝美景致,一种教人看过一眼便忘不了的美景。
随着家丁的吆喝声,队伍好不容易又往前动了,眼看着就快要轮到她了,却突地听到……
“到此为止。”
什么?这话是对她说的吗?
她盯着他瞧,却见大厅里头有人端出了两笼包子开始发送着,蔺纚衣没伸手接下,只是抬眼直盯着传令的家丁。
“拿了两个包子便回去吧!管事已经决定这次雇用二十个奴婢了,倘若要来,至少也要先等上一个月才成。”
家丁硬是把两个包子塞进她的手中,也不管她到底走还是不走,只是一迳地推。
蔺纚衣眼见家丁不客气地赶人,微恼地瞪着大厅里头,不悦地喊道:“咱们排了大半天,可不是为了两个包子来的,连见上我一面都没有,便不让我在这儿工作,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蔺纚衣嗓音适中,只是希冀里头审核的管事听见,她并不是打算闹事。
“你在胡扯什么?”家丁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制止着她,想要将她强拉出府外。
倏地,大厅里头传来微哑的冷讥声:“哦,这么有把握?”
欲将蔺纚衣强拉出去的家丁回头,瞧见出声的男人,忙不迭地要将她押出去。
蔺纚衣哪里肯?硬是使尽全力挣扎着,她现下虽是很饿,没啥力气抵抗,可若是让人推出去了,她肯定还要饿很久……她在宫中老早就让爱贵妃把她给养刁了,哪里受得了饿?
蔺纚衣不想花光身上的银两,她自然得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
“放开她。”男人再次出声。
蔺纚衣感觉身上的拉扯不再,起身微微打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缓缓回头对视着出声喝止的男人,突地一愣。
他是管事吗?这么年轻俊美……不过还差十一皇子一点点。
男人放任她毫不掩饰的直视,他端视着她绝美如花的美颜,半晌才道:“莫怪你这般有把握了……”美人他瞧过不少,但是双眼如此灵活有神而放肆勾人的,她倒是头一个。
看她的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压根儿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女儿,看来……或许她又是另一个打着尉迟府主意而来的蠢女人。
“我的肩能扛、手能挑、腿能跑,没什么粗活干不了的,我自然有把握。”不过,她在深宫内院里让爱贵妃养得太过优雅,不知道现下还能不能干粗活,但绝对比那一干手不能挑的千金大小姐还来得好。
“咱们尉迟府里的丫鬟犯不着那么辛苦。”听起来,像是他尉迟府里专欺女人似的。“你说得好似只为了饷银工作,可我尉迟府要的不只是机伶的丫鬟,还要可以为主子分忧解劳的丫鬟。”
他可不认为眼前的女人,会是个忠于主子的丫鬟!她的目光太野、太傲,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却也不太像是养在深闺的千金。
他不需要这种丫鬟伺候,不过……若是将她留下,倒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主子待我好的话,我没有道理不对主子克尽职责。”她不疾不徐地道。
可不是吗?倘若这尉迟府里的主子可以像爱贵妃那般待她,她没道理不回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道理她可是懂的。
“你这丫头说那什么话?你知道在你眼前的人是谁吗?”家丁听她这么一说,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制止她,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大少爷要是一怒,大伙儿都不用过日子了。
“他不是管事吗?”她轻挑起柳眉。
“你在瞎说什么?他是尉迟府的大少爷,你……”家丁架起她,打算赶紧将她拖出府外,免得连累府里的下人。
“留下她。”
“大少爷?”家丁一愣。
“我说……留下她。”
尉迟方勍轻勾起唇笑着,一双深沉的黑眸直睐着让人弄乱发髻,一脸狼狈的蔺纚衣。
有意思!这女人确实是相当有意思,姑且留下,正好可以让他解解闷。
***
“叫什么名字?”
“蔺纚衣。”
她答得有些不甘不愿,然而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主子问了奴婢岂有不答的道理?可不知怎地,她就是同他不对盘,不知道是不是在街上听了太多闲言闲语,让她对他起了成见。
谁要他就是声名狼藉的尉迟府大少爷尉迟方勍呢?
听说这府里的下人流动如此之大,他正是主因……听说他相当严厉,只要他不满意,他立即赶人绝不留情,也听说他对面貌姣好的丫鬟辣手摧花……传闻挺多的,就不知道哪一件是真的,若照她眼前所见,她猜……全部都是真的。
虽说她现下不过是正式踏进尉迟府罢了,但是看得出来,府里的家丁挺怕他的,而府里的丫鬟皆战战兢兢,自她踏进府里至今,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没有移开……要她忘掉那些传言,也真是不容易啊!
因为感觉上尉迟方勍倒还挺吻合传闻的……她只是打算做些蠢事让主子把她赶出府,赚笔小小的补偿费用罢了,她可不想赔上自个儿的清白。
“出身何处?”
尉迟方勍没猜出她的心思,但见她一双狡黠的水眸转啊转的,也猜的出她正在打量尉迟府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打量他。
他没迟钝得没发现外头对他的传言,然嘴巴是长在他人脸上,他没有半点权利制止他人张扬,但她若是笨到听信传言,又何苦到尉迟府为奴?
她在盘算什么?
挺有趣的!他真的挺想知道的。
“广陵。”现下打算做身家调查吗?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就该要把先前选秀女的个人名单带出宫,上头有她详细的资料,让他自个儿瞧瞧便成,省得他一问、她一答,站得她两腿发麻,饿得两眼发昏。
“广陵?”他有些意外。“那你怎么会上长安?”
广陵离长安可一点也不近……一个姑娘家怎会一个人上这儿?
“几年前宫中召秀女,而今皇上施行德政,放了大批离乡背井的宫女回乡。”看来他是打算查她的身家清不清白。
要不要她顺便告诉他,她上有爹娘、姥姥,下有弟妹,家境贫困,一年的耕收全都交给了地主,而她和家人只能以甘薯、野菜果腹过冬,迫不得已才将她送入宫内当宫女?
她现下不过是想要到他府上打杂当下人,又不是要他纳她为妾,他犯得着过问那么多吗?
“那么……你是今儿个才出宫的宫女?”难怪举止之间皆有不同。
“是。”她回答得恭敬有礼却又不失大方。
“你怎么没有回乡?”
“因为路途遥远。”啧!连这也问……要不要她顺便把她的打算全都告诉他?省得他像是大老爷在审犯人一般。
“所以你打算先赚点盘缠再回乡?”他微挑起眉。“可在这府里当下人,至少也得要先打下一年约,依你看,成吗?”
想赚点盘缠不是问题,但若只是想要待个一、两个月……留下她反倒是个麻烦!他已经厌倦了每个月都得要招些下人入府了,倘若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流动量可以小些,省得他把心思放在府里。
尉迟府所经营的商行和绣庄都需要他打理,甚至还有郊外的田地得收租……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能为他分担事情的人又太少,所以他不得不亲自过滤一些居心不良,对他或者是对再勖别有用心的女人。
“成。”怎会不成?
尽管打的是一年的契约,照她看尉迟府里如此大的流动量,相信她不用一年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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