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中华说书人
魏渊忙上前道:“宋老,芜若他怎么样?”
宋军医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医术高超偏一张嘴不饶人,又臭又硬的脾气惹得军中的人避退三舍。
“殿下让人都退下吧。”宋军医难得没有张口就骂人,而是皱着老树皮一样的眉头道。
魏渊心里咯噔一下,忙挥退旁人:“宋老,芜若他可是不好?”
宋军医冷笑两声:“他好过?祁连山雪里埋伏了七天,落下一身病。雁门关三支毒箭至今余毒未清,每次冲锋他哪回不是抵在最前头,哪回不是连命都不要血淋淋的从鬼门关爬出来的?殿下瞧他活蹦乱跳的,当真以为他没事?呵,也就是仗着年轻底子好就可劲儿造。”
魏渊脸色泛白,哑口无言。
宋军医冷冷道:“迟早要完。”
“宋军医!”魏渊愠怒。
宋军医脾气向来犟,硬着脖子道:“殿下生气也没用,老朽说的都是实话。眼下叶将军怒极攻心又郁结于心,两相下伤及心脉,一时半会儿也是养不回来了。”
魏渊指骨攥的发青,若不是看宋军医年纪大,他当真将一拳揍过去。
宋军医深深看了眼魏渊,道:“殿下,伤可以养,毒可以清,心中郁结随着时间也能散去。唯有一事,却也得问问你。”
“何事?”魏渊眉头紧锁道。
宋军医若有所思道:“却不知叶将军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喀的一声脆响,魏渊生生掰断了椅子扶手。
宋军医神色古怪,凝眉道:“若是无差,已是两月余的身孕。”
喀的又是一声脆响,另一只扶手也被魏渊给掰断了。
“为什么……芜若明明是……”
宋军医打断他:“明明是男人,为何能以身孕子?这有何奇,岐山安氏,西南黎氏,仫佬白氏,都是男人生子,算不得什么稀奇事。若往上寻叶家族谱,必是有过血脉牵扯。叶将军腹有胞宫,以身孕子,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魏渊心中惊涛骇浪般翻腾了一阵子,许久才稍稍平静下来:“那芜若他腹中孩子,可还好……”
宋军医见他这般反应,心下了然,道:“能好到哪去呢,他自己个儿都半死不活了,殿下还指望胎儿康健?”
“宋军医!”魏渊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意。
“身体都是可以慢慢调养的,殿下若是心疼他,不如想想该如何同他说这件事。”宋军医沉吟片刻道:“叶将军这个身子若是要强行落胎,也是不妥。”
“谁说要落胎!”魏渊怒道:“当然要保住这孩子。”
宋军医一脸淡定,心里头早就啧啧啧了:“只是叶将军此时情绪不易再波动,孩子不是揣在殿下肚子里,叶将军什么心情只怕也不好说了,当真是如殿下所想,会留下这孩子?”
魏渊一愣,想到那天酒醒后,叶汀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心里猛地沉了下去。
芜若对他的感情,恐怕依然是只是兄弟,是手足,是君臣。如果真的知道这个孩子存在……
宋军医颔首道:“若是殿下也拿不准叶将军的态度,就先琢磨下何时说比较好,如果说出来反倒不利叶将军养病的话,不如暂且瞒着。”
“如此,也好。”魏渊心下叹息,“只是芜若的情况不易令旁人所知,今后就全权交予宋老了。”
“殿下有命,老朽自当遵从。”宋军医道。
魏渊略微颔首,示意宋军医先退下。
待帐中只剩余两人时,魏渊方才缓缓坐于叶汀身旁,许久伸出手去细细摹绘过他苍白的容颜。
弱冠那年,叶汀还随他在西北边陲,他特意托人买了几坛烧刀子,庆祝他成年。
那时,他问叶汀,待平定了西北归京后,有何打算。
叶汀说,开门立户,成家立业。娶个温柔贤淑的妻子,最好能赶紧生个脑袋灵光的孩子,然后丢给老爹去教养,省的他见天的叹气自己是个不争气的学渣。
让叶太傅教出个才高八斗的孙子,来以此弥补一下儿子弃文学武的遗憾。
魏渊思及至此,忍不住轻轻覆上叶汀的小腹,手心下温暖燥热,有些柔软。
这是他跟芜若的孩子,暗暗思慕他十几年,本以为下个十年,下下个十年也就那么过了,看着他功成名就,看着他成家立业,看着他儿孙满堂,看着他直到耄耋,如此已矣。
可谁知,在这最跌宕的时期,老天竟是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
既惊又喜。
“芜若……若是你知道,会不会也有几分喜?”魏渊轻声叹息,俯身下去,迟疑许久才将一吻落在他唇畔,轻的恍若无感。
如今大军已经行进山海关,再继续往前,眼看便要到皇城。
四年未归,近在咫尺,叶汀身负血海深仇,又怎能劝他留住肚子里的孩子?
魏渊锁紧眉心……
六,
叶汀醒来的时已是六日后,这几天昏昏沉沉高烧不退,口中呓语也是念着‘父亲母亲’。
魏渊寸步不离,一直守到他醒来。
初醒时,叶汀只觉得眼前迷迷蒙蒙一片,许久视线才有了聚焦。稍一侧脸,便瞧见魏渊坐在床前,正单手支着额头阖眸睡着。
魏渊深邃的五官都蒙上了一层疲惫,没了以往的冷峻,倒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脆弱。
“二哥。”叶汀开口,嗓子有些沙哑。
魏渊显然睡得不沉,稍有动静立刻醒来,待对上叶汀的眼睛时,先是一怔,随即忙将手贴在他额头上:“芜若你什么时候醒的?可感觉好些了?”
叶汀沉默片刻,微微颔首:“二哥,几时了?”
“寅时,天色要过会儿才亮,你若是乏就再睡会儿。”魏渊努力平静下来,握住叶汀的手却不放开。
叶汀微微皱眉:“睡了多久了?”
“好几日……险些以为你还要再睡几日,好在醒了。醒了就好……我很担心你。”魏渊倒了水微微扶起叶汀,喂给他。
叶汀一愣,就着魏渊的手压了几口茶,嗓子好过了些。
“二哥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看得出来,这几天魏渊都不曾仔细合眼,这般陪着自己,叶汀也是过意不去。
魏渊没说话,坐回原处。
叶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无力握拳,在魏渊胸口虚虚砸了一下,道:“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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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吧二哥,这笔账我会从魏昭那里讨回来,我叶汀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他虽然睡了多日,浑身无力,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股子狠厉劲儿让魏渊也忍不住侧目。
“芜若,有件事我……”魏渊犹豫一瞬,不想要瞒他,不等说出口,就见叶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在床底下扒拉。
“在找什么?”
叶汀咬牙切齿道:“军事图,老子不在攻他十城一口气把魏昭那孙子从皇城揪出来就不姓叶!”
魏渊:……
“唔,下个是秦皇六城,攻城怕是有点难度,不过没关系……”叶汀正念念叨叨的在地图上圈圈画画,被魏渊给扣住手腕。
“你不能出战。”魏渊单手合上羊皮地图。
叶汀一愣,随即皱眉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军士休养的也差不多了,军饷储备补充也足够,如果再不出兵,难免消磨士气。”
“我是说,你不能出战。”魏渊彻底将羊皮图从叶汀手中抽走。
叶汀怔住:“为什么?”
魏渊直接将人抄到怀里,重新按回床榻上:“因为你需要休息。”
叶汀不满道:“再给我一天,顶多一天我就能把状态调整过来,二哥!”
“叫哥也没用。”魏渊毫不留情道。
“哥!”
魏渊:……
叶汀干脆直接抱住魏渊胳膊耍无赖:“哥,二哥,云琛哥……我保证不会拖大军后腿,我给你立军令状,要是攻不下秦皇城,你砍了我脑袋都成。”
“芜若,别闹!”魏渊有些头疼,叶汀这个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在让他上战场。
叶汀这边早就窝着一股子火气,当即甩了枕头,道:“我一日不杀了魏昭那窃国狗贼就一日睡不着,二哥若是想我多活两天,就让我赶紧领军出战。”
魏渊把枕头给他捡回来:“还敢跟二哥甩脸色了?”
叶汀忽然捂住肚子躺下去,蜷起身子来,神情恹恹。
“怎么了?肚子疼?还是哪里不舒服?”魏渊忙紧张问。
叶汀皱着眉头捂住小腹道:“胃疼。”
“那不是胃……”魏渊简直要败给他。
叶汀掰着手指头道:“可能睡太多天,饿的……二哥,你去哪?”
魏渊头也不回:“叫宋军医来。”
“卧槽,二哥你别叫宋老头来,二哥?!”叶汀简直想跑。
宋老头一向看他不顺眼,每次看完病就只会跟他说四个字。
迟早要完。
……
七,
屋子里闷得令人透不过气来,只铺着一张席子的床硬邦邦的,怎么都让人躺不舒服。
叶汀先是捂住肚子缩成一团,不一会儿就热的身上黏腻,脸色发红。他把枕头抽出来,指尖紧紧抓住两端捂在自己肚子上。
肚子里细密绵长的疼持续不断,像是有什么勾住了内脏拼命的往下撕扯着,坠痛的厉害。
他抱着枕头,从躺着变成侧着,然后干脆趴着将枕头垫在肚子底下,在硬邦邦的席子上滚了好几圈后,终是忍不住将枕头再次丢开,细细喘息起来。
他不是不能忍疼,但这又跟刀子剜在身上不一样,痛的不清不楚,让人煎熬。
魏渊跟宋军医进来的时候,叶汀已经被折腾的奄奄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汗水打湿了他身上被滚得散乱的中衣,露出大半白皙的胸膛,半截胳膊耷拉在下床,一手死死抵着小腹,大口大口喘息着,如水洗了般的长发散了一榻,丝丝缕缕绕着修长的脖颈,又粘黏在微张的唇畔。
见魏渊回来,叶汀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了般,遥遥朝他伸手,有气无力道:“二哥,我好像中毒了……”
魏渊:……
宋军医先一步捏住他手腕,道:“殿下不谙歧黄,还是老朽帮叶将军看看吧。”
魏渊这才回过神来,从一旁倒了杯茶,喂给他:“怎么疼成这个样子?”
宋军医一手切脉,一手把叶汀死死压在小腹上的爪子拍开:“你想压死它不成?”
“嗯?”叶汀无端哆嗦了一下。
他瞧见宋军医白花花的眉毛随着时间的推移往上竖起,横眉冷对的表情熟练的出神入化。
赶在宋军医开口之前,叶汀抽回自己的手腕,抢先道:“迟早要完!”他撇了撇唇角:“我就知道……”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把裤子脱了。”宋军医白了他一眼道。
叶汀额角抽了抽:“看病就看病,脱什么裤子。”
“芜若,听宋老的。”魏渊道。
叶汀梗着脖子道:“我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魏渊已经将人捞到怀里,三两下就把中裤给叶汀褪去。
叶汀原本就疼的周身无力,反抗不得,只能恨恨趴在魏渊身上,锤了他一拳。
现在的人,一言不合就开始脱裤子。
真是世风日下。
这么软趴趴的一拳,硬是锤出几分羞窘嗔怪的意味,魏渊明知此时不是大意的时候,也不由得心猿意马一瞬。
宋军医看到中裤上果真是有血迹,这是动了胎气又有小产征兆。
“宋老?”魏渊把叶汀闷在怀里,
“躺好,施针。”宋军医扯开随身带着的药箱。
叶汀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道:“行……行,能不能先把裤子还给我……”
魏渊忍不住无奈摇头,重新找了翻找了新的中裤给他穿。
叶汀撤了撤身子,躲开魏渊的手,想要自己来。
魏渊一手按住他的腿,给他套上,随即轻抬了他的腰,将中裤穿好,才伸手解开他上衣。
“别乱动,若是疼也暂且先忍着些。”魏渊握住他一只手,就坐在身旁,看着宋老给他施针。
叶汀想要抽手回来,尝试了几回,发现魏渊握的很紧……
挣脱无果。
合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像是火炉,灼的他心里忐忑不安,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让叶汀耳尖都开始泛红。
“怎么脸这么红?又起烧了?”魏渊有些担忧的将叶汀无意噙在口中的几根头发撩开,细心掖在耳后,手心轻柔贴在他额头。
叶汀艰难咽了咽口水,耳尖再度红了一层,“宋老头,央你件事。”
宋军医随意嗯了一声。
“我想睡,给我来两针,让我歇会儿。”叶汀两眼一闭,自己要是在不昏过去,一定会被活活烧死。二哥的手竟是比烙铁还要让人难耐……
宋军医瞪了他一眼:“待会儿要喝药,睡过去怎么喝药。”
“没事,让他睡吧。”魏渊看他倦的厉害,便伸手盖在他眼前,声音低沉而温和:“好好睡一觉也好。”
宋军医手起针落,片刻后听到叶汀均匀的呼吸声。
“宋老,芜若怎么样?”
宋军医微微摇头:“待会儿让人去煎些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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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卧床养着,别无他法。”
看着被压在一旁的军事图,魏渊忍不住心下叹息。
“若是有可能,尽量让他这几个月别下床。若是再跟从前一样南征北战,出什么问题,便是老朽也无力回天。”
魏渊心下慎重,点头道:“好,我都记得了。”
宋军医本想再叮嘱几句,但见床上那只连昏睡时也紧皱眉头,也不敢耽搁,写了药方去抓药。
八.
叶汀是个闲不住的,刚歇了没两天,就惦记着往校场去。
魏渊严令他卧床休息,还特意派人看住他,这才勉强让他在床上躺了几天。
“二哥,你变了。”叶汀扯着魏渊袖子痛心疾首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魏渊用拧好的巾帕将叶汀额头的汗擦去:“怎么?”
“你议事居然背着我?”叶汀想不明白,他才是统帅,军事会议居然背着他开,这算怎么回事。
魏渊把他衣裳解开,用帕子继续给他擦身子:“没有背着你。”
“那为什么不叫我?”叶汀愤愤道:“难道二哥还嫌我碍事了?”
魏渊手上一顿:“芜若,你知道不是这样,二哥只是想你能好好休息,暂时不要管这些事情。”
叶汀冷冷道:“二哥,我昨天晚上梦见我爹了。”
魏渊沉默半晌。
“二哥,什么时候出兵。”叶汀问。
魏渊起身走出去,背对他道:“你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剩下的事情有我在。”
叶汀看着魏渊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诚如他所说,二哥似乎真的跟以前有些不同,叶汀潜意识能感觉到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二哥跟他从小就认识,一起光屁股和泥巴长大的,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隐瞒过什么……
二哥究竟在怕什么?
叶汀不懂,也想不明白。但唯有一件事,他是不会乖乖听从的。
这仗,他要打。
还要打的漂亮,打的魏昭心服口服。
……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这日军营中,
叶汀砸了营帐中所有能搬动的东西,半晌才捂着阵阵发疼的小腹喘息几声,呵斥道:“给本帅让开!”
守在营帐门前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仍旧是那句话:“将军,殿下有令,将军不得踏出此处一步。”
三尺秋水长剑在手中利落挥出个剑花,叶汀冷冷道:“当本帅不敢动你们?”
“殿下军令不可违,若是将军执意出去,就将我等正法吧。”侍卫坚持不肯让步。
叶汀冷冷绷紧唇角,披银甲,挽弯弓,还真当留几个死心眼在这拦着就当他出不去了怎么着?
※※※
战火的硝烟再起,兵临城下,烽火不歇。
魏渊身披软甲,耳畔是不绝于耳的杀伐声,灼灼夏日将地面上的血都烧了起来,不知是血色染红了天边的烈日,还是烈日映红了地上的沙土。
秦皇六城相连,易守难攻,已经从清晨熬到了傍晚,若是在久攻不下,今日的战损则相当折士气。战鼓隆隆作响,那城门坚固如斯,分毫没有开启的迹象。云梯搭了数重,却始终冲不破那层防线。
就在两相僵持下,忽然一声马蹄长啸声划破血色长空。
“乌云踏雪!”眼尖的军士当即吐口而出,不少人眼中开始出现狂喜之色。
魏渊浑身一僵,顺势看去。
通体纯黑,四蹄若雪,疾驰如风,那匹乌云踏雪是魏渊送给叶汀的。
乌云踏雪上的人一身银色耀甲,长发当束,清隽夺目的眉眼带着几分杀伐中的狠厉,他的身后是一支千人的精骑营。
这支名为飞鸿的精骑营是叶汀亲自培养出来的,成为了大军中最独树一帜的队伍。众人皆知,叶汀身手极好,尤擅骑射。
当年祁连山上叶汀率飞鸿军埋伏截杀了西北虎狼军,后来飞鸿军以出神入化的阵型,百步穿杨的射术屡立奇功。
叶汀扬起唇角,搭手挽弓,一把银光熠熠的九霄落日弓犹如满月,搭箭松弦,一气呵成,三支翎羽箭在空中滑出首尾相连的弧度。
那城楼之上的战旗摇摇摆摆,咔嚓一声,轰然倒下。
战鼓点声一顿,随即越发激烈,全军皆呵,士气大涨。
魏渊在战车之上,只觉得心口疼,恨不得把叶汀从马上揪下来打一顿,说了那么多遍不准跟来,结果还是跟来了。
想到叶汀肚子里那丝毫不被父亲怜惜的小家伙,魏渊就忍不住一阵目眩……
飞鸿军在叶汀一挥手下,数发羽箭犹如落雨般攻向城池,战鼓擂擂,杀伐声更甚。
那坚不可摧的防线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出现了裂缝。
左翼军统领段栎抹了把脸上的血,对魏渊大喜道:“殿下,不愧是叶将军的飞鸿军,对面快顶不住了!”
魏渊捂住心口,艰难道:“派人把叶汀召回!”
段栎一怔:“现,现在?”
“就现在!”
段栎大惊:“殿下,飞鸿军只认叶将军为首,如果……”
魏渊冷冷扫了眼段栎,对方立即闭上嘴,乖乖去传令。
叶汀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抬手捂住小腹,不过片刻,再度抽箭而出,却被一旁的人打断。
“叶将军!殿下有令!速回!”
叶汀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策马冲向最前线,丢下一句:“待战事结束,我自会回去领军棍!”
不就是军罚么,只要能把城攻下,他受了便是!
九,
秦皇城在第二日早晨的时候随着城门的一声哄然,终是被攻下。
叶汀用手背擦去唇畔的血迹,遥遥朝魏渊扬起一丝笑意。
魏渊深吸一口气,率大军进城,将所有的事务丢给下属去做,只冷冷道:“让叶汀进来。”
叶汀刚安排好飞鸿军,就闻讯赶了过去,一身伤口还没处理,始一进屋,就被魏渊一把扣住肩头抵在门上。
“嘶……二哥,疼疼疼,压住伤口了。”叶汀咝咝抽着冷气。
魏渊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圈,伸手去解他战甲:“伤到哪里了?”
叶汀勉强弯了弯苍白的唇角,道:“没什么,都是小伤。”
“说实话!”魏渊厉声道。
叶汀顿了顿:“肩头有箭伤,背上有几处刀伤,其余都是小擦伤,真的没事的……”
魏渊沉着脸道:“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么?”
叶汀脸色白了白:“不……”触到魏渊的眼神时,小心翼翼改口道:“有,有些……”
魏渊把银甲丢在一旁,将人直接抱起来放在床上,冷冷道:“躺好!”
叶汀抿唇,细细绞着眉头,抬手揉了揉肚子。
确实是疼的,从昨天起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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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愈演愈烈,可战场上瞬息万变哪里敢掉以轻心,只能忍着。
魏渊出门召人去唤宋军医,随后扒开叶汀的手,给他轻轻的揉着小腹和腰侧,一语不发。
叶汀也不敢痛哼出声,半晌才不满道:“二哥,城攻下来了。”
魏渊瞪了他一眼。
叶汀等了好一会儿,见魏渊不说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摇了摇他肩膀:“哥,这可是秦皇六城啊!咱们就用了两天时间就攻下来了!”
“躺好!”魏渊一把把人按下去。
叶汀瞪大眼睛,居然不表扬他?
居然不表扬他?!
居然不表扬他!!!
魏渊沉着脸道:“违抗军令的事情怎么说。”
叶汀心里头赌气,推开他的手,撑着腰就往外走:“我去领军棍。”
“回来!”魏渊怒道。
叶汀小腹钝痛,腰都有些直不起来,还一心惦记着没被表扬的事,板着脸往外头走。
魏渊又是气恼又是心疼,直接将人扯了回来压在床上,双手撑着床侧,将叶汀禁锢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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