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又一个时辰后,殷玄整个身体都冷了下来,他缓缓的松一口气,喊了随海进来伺候更衣。
穿好衣服之后他坐到一边的龙榻上,让随海给他擦头发。
等发丝干了,随海梳理整齐,扣上玉冠,他起身回御书房,准备还是继续看奏折算了。
只是,还没穿过那道门,随海就提醒他,说道:“皇上,到了吃晚饭的时辰了,婉贵妃可能在等着呢。”
就这么一句话,殷玄收回腿,转身往龙阳宫去了。
聂青婉也已经换了别的衣服,坐在龙阳宫的御膳房里等着他,殷玄进去后,看到她,不可控制的又想到了那一片风景,他轻微的、略有些别扭的别开眼睛,红着耳根,走到她身边坐下。
随海已经习惯了聂青婉时常与皇上平起平坐的样子了,皇上都不介意,他介意个啥。
随海去通知御厨那边传膳。
等膳食摆好,殷玄就拿起筷子,聂青婉也拿起筷子,各吃各的,各不理谁,随海伺候殷玄,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伺候聂青婉。
等吃完,殷玄要带她去散步,他一直记着这件事呢。
可刚刚聂青婉被他一不小心看到了身子,心里不痛快,就不想去散步了,殷玄不肯,拉住她的手不丢,聂青婉道:“不想走了,有点累,我想进屋躺一会儿。”
殷玄看着她,直接伸手一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聂青婉大惊,锤着他的肩膀大吼:“你做什么!”
殷玄声音浅淡:“你不想走,那朕抱着你,说好晚上一起散步的,朕不能说话不算话,君无戏言。”
聂青婉脱口就骂道:“你怎么一根筋呢。”
骂完眼睛一闭,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说什么话不好,怎么就单捞了这句话吐出来,希望他已经忘记了。
殷玄怎么可能忘。
她与他说过的话,十句中有九句他都是记着的。
这句话几乎一字不差,是她曾经说他的。
是什么时候说的呢
是他跟在她身边的第三年第四年还是第五年
好像是第三年。
那个时候他十岁,已经跟着她征战了白水国,南丰国,长平大郡,三羊小镇,西土匪地坛,寿春县自立王,长曲杨道门,南桥叛军根据地,百川,巴邑,内江,勾冷渠,棠江,濮国,离国,庙王胄,三年的时间,他们攻占了十六个小国,打的战役不下千百,他身上的伤痕多的已经数不清了,十岁的他早已不再是孩子,而是杀人工具,但是他心甘情愿。
每回回来,不管带伤没带伤,只要看到他身上的血,她都会心疼的为他擦拭,那个时候,他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她对每一个小国的攻占都有极精准的推算,殷玄到现在依然对她的这种能力感到恐怖,因为连续征战,没有休息好,伤口没有处理好,那一次庙王胄战役结束后,他回到营帐,当天晚上就高烧不止,第二天要启程,但因为他的身体缘故,她被迫停留了一天。
他知道,这一天的停留,会打破她所有的计划。
所以,他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独自骑了马,去了她规划的下一个国家。
当她追上他的时候,他已经烧的睁不开眼,意识也不知道烧到哪里去了,可他就是能够分辨出来她的声音,她的手。
她的手环抱住了他,低头在他耳边无奈又生气地骂了一句:“你怎么一根筋呢。”
真的是一字都不差。
所以,她其实也记得的,是吗
殷玄站在那里,因为这一句话,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的手紧紧地环着怀中的女子,头埋进了她的后背与自己的臂弯之间,无法抑制那颗要跳出来的心。
长久的静默让聂青婉极为不舒服,而那句话她也着实不该说。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聂青婉狠狠地推着殷玄,说道:“你还散不散步了不散步就进去,我要进去看会书。”
殷玄终于有了一点儿动静,高大的身子动了一下,手臂动了一下,头也动了一下,他轻轻地把头抬起,却不是完全抬起来,而是在她额头的地方停留,吻了下去。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不掺杂任何情慾色彩,却是长久的长久的贴在那里。
第57章 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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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句无情的话,殷玄走了。
陈德娣和李玉宸都在门外,可殷玄的话她二人都听见了。
陈德娣紧了紧手心。
李玉宸首次对殷玄有些刮目相看,原以为他很宠明贵妃,但事实上,皇上宠幸明贵妃,是因为这个宫殿这个宫殿里藏了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李玉宸连忙按住心思。
陈德娣却压根没在意这个宫殿,也不是说一点儿都不在意,一刚开始拓拔明烟宠冠后宫的时候她也确实在意过。
后来猜透了皇上的心思,她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拓拔明烟是曾经跟在太后身边的人,那个时候烟霞殿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殿,可太后去世后,拓拔明烟就被封为贵妃,住进了这座宫殿,然后这座宫殿就成了后宫之中最醒目的宫殿。
它的醒目完全掩盖了那座因太后离去而逐渐宁静下来的紫金宫。
之所以怀疑这座宫殿内暗藏玄机,是因为这三年来,殷玄去烟霞殿里的次数远远大于寿德宫以及旁的宫殿,可拓拔明烟跟她们一样,三年来肚子都没有响动。
陈德娣就知道,殷玄夜夜留宿烟霞殿,大概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目地。
如今,听了殷玄这话,陈德娣就越发肯定心中所想,这座宫殿里面,一定藏着一些与太后有关的东西,因为只有与太后有关的东西,殷玄才会让拓拔明烟来守,且非她来守不可,而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对陈德娣而言,都只是死物。
哪怕是太后的尸身又如何
那也只是个死物。
既是死物,她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她最在意的是殷玄最后说的那一句话——他说,朕的心,你要不起。
这是对明贵妃说的,又何尝不是对这后宫女子说的,对她说的
她们要不起,婉贵妃就要得起吗
陈德娣无端的感觉一阵心绞痛,她一直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说,没关系,皇上不爱她,也并不爱别人,她其实也没有输,而且她也并不是非要他的爱不可。
可是,真的不需要吗
有哪一个女人不想得相公喜爱
有哪一个女人不想跟相公同床共枕琴瑟和鸣
有哪一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有哪一个女人嫁人三年还是处子之身
她是皇后,是大殷帝国至高无尚的皇后,可是,她活的不像一个女人,不像一个妻子,反倒像一个尼姑,一台枯灯。
陈德娣呼吸喘了喘,身子往后踉跄了一大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明明生病的人是拓拔明烟,即将要死要活的人也是拓拔明烟,可这会儿,她反倒有一股濒临死亡一般的窒息感。
陈德娣不由在心底里苦笑,皇上,你打给拓拔明烟的这一巴掌,扇的也是臣妾的心。
何品湘见陈德娣不对劲,吓的连忙伸手扶她,着急地问:“娘娘,你怎么了身子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陈德娣现在哪里都不舒服,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摇摇头,说道:“有点儿不舒服,回宫吧。”
采芳也在旁边搀扶着,听了这话,赶紧跟着何品湘一起,带着陈德娣回了宫。
李玉宸看着陈德娣离开的背影,心里微叹一声,想着,大概是被皇上的话给刺激了,这个皇上,长了一张可以令天下女子都倾幕痴迷的脸,有着令天下女子都甘愿臣服的能力,且不说他是皇上,手握江山,执掌生死,能够满足任何一个女人都想要的虚荣与富贵了,就算他不是皇上,只凭他这一张脸以及那一身功夫,就能令天下女子着迷,更别说他是皇上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有哪个女子抵挡的住呢
陈德娣虽然为人沉稳,贵为皇后,可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人,爱上皇上并不稀奇,皇上确实很容易让人动心,但是,皇上是她们能爱的吗
李玉宸心想,我就不会爱上皇上,那是自找罪受。
李玉宸是个明白人,她把自己的心看的很牢,可后来,她没有失心于殷玄,却失心给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虽不及殷玄无情,却同样的让她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当然,这个时候的李玉宸还没遇上那个人,她只是在为陈德娣感叹,感叹完她就进去看拓拔明烟。
拓拔明烟因为殷玄的两句话而又一次陷入昏迷,红栾和素荷都急的眼红脖粗,李玉宸见两个姑娘急的束手无策的样子,差了康心再去喊王榆舟。
王榆舟来了,又给拓拔明烟号了一次脉,然后让红栾去按照他之前开的药方去抓药材,熬汁成汤,喂拓拔明烟喝下。
红栾连忙去了。
素荷寸步不离地守在拓拔明烟的床前,生怕一眨眼她就有了个万一,连眼睛都不敢眨上。
王榆舟在收拾着脉诊,李玉宸蹙着眉头问他:“明贵妃的身体当真无碍吧”
王榆舟笑着看她一眼,将脉诊收进布包,妥善地放回医用箱类,合上盖子,这才冲她虚拂了一礼,笑道:“无大碍,莫不是宸妃娘娘在怀疑臣的医术不行明贵妃之前的身子确实不好,但鲜少生病,除了冷毒发作那些日子难受点,平时倒还好,这次若非她伤心过度,应该不至于如此,我给她开了安神宁气的药,每日按时煎服,避开伤心的源头,就能够好了。”
李东楼问王榆舟喊表哥,李玉宸也问王榆舟喊表哥,虽然李玉宸比李东楼大,却远比王榆舟小。
王榆舟很少问李玉宸喊宸妃娘娘,一来王榆舟在太医院当值,宸妃住在偏僻的西苑,在宫里,基本见不着,宸妃年轻,十六岁入的宫,今年十九岁,比李东楼大了一岁,她心性好,不爱慕虚荣,亦不贪恋殷玄的美色,对皇宫内的一切都无欲无求,故而,她一年上头也难得生一次病,就更加见不到王榆舟了。
王榆舟和窦福泽虽都是太医院的御医,却远比一般御医身价要高,他二人是专门给皇上看诊的人,寻常宫里的妃子,很难请得动他们。
李玉宸平时若真有个小病小痛,也不叫他,若真叫了他,私下里,他也只喊她玉宸表妹或是像唤李东楼那样直接唤名字。
这一句宸妃娘娘,一听就是打趣的腔。
李玉宸也没跟他计较,这里是烟霞殿,不是李府,不是夏府,亦不是王府和星宸宫,注意点总是好的。
李玉宸听了王榆舟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皇上不能再来了,拓拔明烟之所以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皇上,皇上就是拓拔明烟伤心的源头。
可皇上不来,拓拔明烟的病能好吗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死题。
李玉宸纠结地叹了一口气,让康心挪了一把椅子,与素荷一起坐在那里陪着拓拔明烟了。
王榆舟见李玉宸坐着不走了,挑起眉头朝她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拎着医用箱走了,他这个表妹,心地善良,心思纯洁,在这藏污纳垢的后宫之中,真算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纤尘的莲荷了,这么好的表妹,皇上怎么就不喜欢呢。
陈德娣从烟霞殿离开,回了寿德宫后就一直很难受,靠在凤榻上,撑着额头,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一切,只觉得缥缈如雾。
何品湘跟她说话,她不应,采芳跟她说话,她也不应,整个人都像失了魂丧了魄,这简直吓坏了何品湘和采芳,她二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宫门外传来太监的通禀,说陈二夫人来了。
何品湘一听,眼睛瞬间一亮,想着二夫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采芳立马去寿德宫的大门口迎接。
何品湘高兴地对陈德娣说:“娘娘,二夫人来看娘娘了!”
陈德娣听见了,扶着何品湘的手臂站起来,整了整脸上的神情,她正想找个人倾诉一番,没想到母亲就来了,果然母亲就是母亲,知道她这会儿正痛苦着。
陈德娣道:“随我一起去迎迎母亲。”
何品湘高兴地点头,二人就往门外去。
只是,还没出门,采芳就已经带着胡培虹来了,胡培虹旁边跟着伺候她的老嬷嬷,姓钱,叫钱桂英,钱桂英见了陈德娣,连忙福身行礼。
胡培虹也要见礼,被陈德娣拦住了。
陈德娣拉着她的手,说道:“这里没外人,母亲无需讲究这么多,没人敢说三倒四。”
胡培虹笑着道:“该有的礼数不能废。”
陈德娣知道礼数不能废,但这人是她的生母,她哪能让她行礼,昨日陈亥他们来,她
第58章 先河 为钻石满8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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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婉危险地眯起眼睛,她当了太后多年,骨子里根深蒂固一个很强烈的信念,那就是领土不可被侵犯,殷玄这样的目光,着实犯了她的大忌。
聂青婉冷冷地说道:“松开。”
殷玄薄唇动了动,很想拿出皇帝的气势压她一回,可是,他悲哀的发现,他做不到,若她是太后,他压根不敢,若她是他的女人,他又怎么舍得
最终,殷玄还是默默地松开了手。
聂青婉冷哼一声,翻身就下了床,她正准备喊王云瑶,哪知随海的声音先一步从寝宫门外传了进来,随海高声通禀:“皇上,李公谨李大人求见。”
殷玄瞅了聂青婉一眼,慢慢地坐起身子,轻咳了一声,说道:“让他到偏殿议事厅候着。”
随海应了声是,下去传话。
传话回来,他又被殷玄叫了进去,伺候更衣。
可随海刚迈过门槛,又被殷玄冷冷地喝斥站住了,殷玄看了聂青婉一眼,见她唇色粉艳,眉如春花,一身单薄里衣虽然松散,却无端的将她的身子勾勒的越发诱人,尤其那一头长发,披在那色泽鲜明的睡衣上面,怎么看怎么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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