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殷玄怔了怔,盯着她说:“你要给朕缝荷包”
聂青婉道:“反正无聊。”
殷玄立马就高兴了,温柔地松开她,迈步走过去,将那个荷包捡起来,然后又返回,将荷包递给她:“你保管,朕不戴了。”
聂青婉不保管,接住荷包,起身给他戴上。
殷玄低头看她,她个子小,又柔弱棉软,这么站在他面前给他戴荷包,真的像个孩子,不,像曾经的她,那个时候她虽然是太后,她虽然比他大三岁,可她不肯长啊,她十岁的时候他七岁,那个时候她稍稍比他高一点,可后来她就远远赶不上他了,他长到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俯视十三岁的她了,后来两个人的身高差距越来越大,在他眼里,她的身高顶多就是个孩子。
殷玄伸手,揉了揉聂青婉的发顶,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聂青婉帮他把荷包系好,抬手烦燥地拍开他的手,瞪着他道:“忙你的去。”
殷玄笑道:“你真不跟朕一起去”
聂青婉道:“不去。”
殷玄露出可惜的表情:“那你看不到好戏了。”
聂青婉在心底里冷笑,心想,确实是好戏,就怕你看到结尾的时候会气的吐血,她甩甩衣袖,甩出一片红,眉头一皱,低头瞅着身上红艳艳的衣服,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她折回到龙床上,靠在那里,取出一本书看。
殷玄看着靠在龙床上的姑娘,红衣黑发,金黄暖帐,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他实在不想再去金銮殿了,也不想再去御书房里,只想跟她厮混在这张床上。
可是不去又不行。
殷玄忍着往龙床扑过去的冲动,艰难地挪步,往门口走了去。
出了门,他脸上所有晴欲表情一敛而尽,让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进去伺候,这才带着随海,回了金銮殿。
这个时候的金銮殿,气氛比较紧绷了。
大臣们都在宫里头用了饭,可用饭的时候一个一个心情都十分的紧张激动,亦十分的担忧害怕,害怕什么害怕真相真如聂北所调查出来的那样,夏途归的官虽不大,可他身后的人不可小觑啊。
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看着站在金銮殿中间尚不明情况的夏途归。
夏途归确实有点儿不大明白情况,可不明白情况不代表他一点儿警觉都没有,他原以为他今日偷偷地翘班了,被殷玄发现了,殷玄要把他喊到御书房里批评一通,却没想到,戚虏没带他去御书房,而是来了金銮殿。
更奇怪的是,金銮殿里还有这么多大臣,再看一眼地面上摆着的箭,那么的眼熟,那是他跟陈温斩还有肖左还有夏班以及二狗子还有其他一些禁军在休沐或是不当差的时候出去打猎用的,一直放在他的家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途归朝陈温斩看去,陈温斩也在看他,目光里克制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无奈。
再扫一眼别的官员,都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看着他。
夏途归再傻也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而且,还不是小事儿,是大事儿,等殷玄来了后,夏途归才知道,他摊上的是怎样的大事儿!
袭击御辇,伤婉贵妃!
这样的罪名一旦落实,必然诛连九族。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那天殷玄问他的话,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他爹与他说的话,就在这生死交替的悬崖边上,他一下子醍醐灌顶,想明白了一切。
聂途归眼眸震惊地看着陈温斩,那眼中有绷裂的情意,有不甘,有委屈,有不解,有痛疼,他又忽然狠狠地闭上眼睛,阻止眼中的疼痛溢出来,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狠狠地攥紧,耳边是殷玄的声音,他说:“夏途归,你承认聂北分析一切吗”
承认吗
承认了就是死罪。
不承认吗
那这件事谁来背呢陈温斩吗
夏途归忽然意识到昨天婉贵妃同时传他跟陈温斩进宫是干嘛了,夏途归又想到昨天去见婉贵妃前陈温斩跟他打趣的话,他说:“你是哥,这种事情当然你先,难道你让弟弟为你打头阵”
是呀,他是他的哥。
虽没有血缘关系,可他真的拿他当弟弟看的。
夏途归没有弟弟,他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却唯独没有弟弟,陈温斩就是夏途归的弟弟,没有二话的。
为陈温斩背这个罪,他也没什么不能背的。
而且,以聂北的能力,不可能把案子查这么偏,
第103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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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见皇上又重新坐了,均纷纷站回自己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
虽然他们闭嘴不言了,可内心里却没法平静,一直在翻江倒海、呼喝咆哮着呢。
聂北离开朝堂三年,聂家人离开朝堂三年,这三年新进朝堂的官员没见识过聂家人的厉害,亦没见识过聂北的厉害,哪怕不是这三年新进的官员,就是原殷太后时期的旧有官员,那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能进金銮殿,可一瞻聂家人的风采以及聂北的风采的,今日一朝,当真让他们开了眼界,所谓十六阎判,果然名不虚传。
皇后中毒一案早先就在朝堂上闹过,所有大臣们都很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刑部的人就更加清楚了,华图和功勇钦也清楚,陈氏之人也清楚,悬案的最大症结就在于那个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荷包。
陈温斩离开陈府三年,这三年也从不关注皇宫的任何事,旁人也不敢在他耳边提,就算提了,他也会打断,所以这三年来,他对皇宫的一切都是闭塞的,既是闭塞的,他自然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当聂北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陈温斩心下还是猛地一咯噔,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华图一直协助聂北断案,功勇钦也在聂北的手下勤勤恳恳,但悲催的是,华图和功勇钦都不知道聂北已经一个人将这两件大案给办完了,当然,聂北不跟他们说,不是因为聂北想自己邀功,也不是防备他们什么,而是这两件事情实在不能让他们插手。
断第一件案子的时候华图和功勇钦就震惊莫名了,这第二件案子的凶手名字一从聂北嘴里说出来,他二人就更加震惊了,他二人目呆呆地看着聂北,大概在想,怎么会扯到陈温斩身上去了
陈亥原本因为陈温斩逃过一劫而内心窃喜呢,可听到聂北说皇后中毒一案的幕后黑手是陈温斩,他当即老脸一沉,冷声道:“聂大人,你说这话的时候你信吗皇后是我陈府一员,陈温斩也是我陈府一员,且兄妹关系历来和睦,从没急过眼,你是想跟皇上以及满殿的大臣们说,我陈氏人闲的没事,自己人害自己人”
聂北面无表情道:“陈公不用动怒,我只负责查案,证据指向哪里,我就说到哪里,证据指向谁,我就断谁。”
他说着,转过身子,看向华图:“华大人,你来再跟大臣们说说皇后中毒一案是怎么回事,我怕他们都忘记了。”
华图往上看了一眼殷玄,等殷玄指示。
殷玄兴味十足,慵懒地歪坐在龙座里,明黄色的龙袍配着冕冠,显得贵气逼人又威仪凛然,他的薄唇微勾,曳出十分揶揄的弧度,深邃的眼淡淡眯着,刀刻的脸型印着棱角分明的轮廓,份外英气,他像一只窝在王座里看戏的雄狮,那么的闲情逸致,见华图看了过来,他淡淡道:“说吧。”
华图便出列,站在大殿中间将之前的事情重复一遍。
其实大臣们压根没忘,哪可能会忘。
华图又重复了一遍后,聂北道:“皇后中毒前一天吃了秋熘,第二天闹肚子,窦太医去跟皇后请了脉,之后皇后就中毒了,这事情就这么简单,而不简单的是,炎芨草的出现,以及荷包的出现。”
聂北朝满殿的大臣们看了一圈,问:“你们有几个人是识得炎芨草的”
有一半以上的大臣们都摇头,表示不识得。
聂北又问那些识得炎芨草的大臣们:“你们见过真正的炎芨草,闻过其气味,摸过其根叶吗”
这下子所有大臣们都摇头了。
是,炎芨草在太后时期就被封存在了库房,看是能远远地看一眼,可摸的话就摸不着了,闻气味就更闻不到了,再后来连看都没机会看,因为被皇上全部赐给了拓拔明烟,也唯有拓拔明烟识得认得且知其味。
聂北道:“不知其形,不知其味,那就更不会知道炎芨草会引发秋熘之毒,唯一知道这个秘方的就是曾经跟随在太后身边的人,如今瞅一瞅,也没几个人了,除了皇上,就是陈温斩,还有后宫的明贵妃。那么,到底是谁,咱们先不下结论。再来说那荷包,据刑部记载,荷包是马艳兰从一个挑货郎的手中买的,接触过荷包的人有三人,挑货郎,马艳兰,窦福泽,马艳兰不识炎芨草,亦没机会进宫,跟陈皇后八竿子打不着,没害她的可能,窦福泽戴了荷包,却不知荷包里面是何物,说他没有加害皇后,这也说得过去,现在唯一不明朗的人物就是挑货郎,以及荷包下落。”
聂北说到了这里,陈温斩眉头一皱,目光不自禁的瞥向了自己腰间的荷包,他眼皮打颤,心里突突地想,不会就是我腰间戴的这个吧!聂北,不带你这么搞事的啊!小祖宗,你也太坏了!这么搞我!
陈温斩几乎已经十分确信,自己是被聂北跟聂青婉这一对兄妹给坑了,他眼角抽搐,额头抽搐,无奈又憋闷。
殷玄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看戏的模样,但聂北说到这里后,他的视线倏的一下子就落在了陈温斩腰间的荷包上,那一顷刻间,他真想把某个小女人狠狠地抽一顿。
皇后中毒一案具体是怎么回事,殷玄心知肚明,那个荷包是从哪里出来的,又是在哪里消失的,他也心知肚明,从聂青婉手中出来的,又在聂北手上消失,所以,如果陈温斩腰间的荷包当真是那个证物,那就是说,聂青婉把自己缝的荷包送给了陈温斩!
殷玄气死了,早上他让她给他缝个荷包,她还给他闹别扭,哭给他看,现在是怎么着,那么重要的东西,她居然给了陈温斩!
她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送荷包是什么意思!
殷玄觉得他早上就不该心疼她,哭死也得给他缝。
殷玄被气的胸膛起伏,薄唇抿的死紧,冷冷地盯着那个荷包,恨不得把那个荷包抽筋扒皮、生吞活剥了。
窦福泽听到这里已经冷汗涔涔了,他手脚冰凉,四肢麻木,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那个荷包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怎么会到了陈温斩身上,那天晚上是他去偷的荷包他怎么知道他跟马艳兰有这么一个荷包他又怎么会去偷呢!他就是闲的没事儿干了也不该去干这事儿呀!
窦福泽一颗心被急流碾的粉碎,惨白着脸站在那里,看着聂北的嘴一张一合,最后,那唇瓣停了,正看着他。
窦福泽吓一跳,侧边有大臣推他:“窦太医,你怎么了聂大人在喊你呢!”
窦福泽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麻木机械地挪开腿,往前走了一大步,朝聂北见了一礼,问道:“聂大人在喊我”
聂北道:“嗯,去认认陈统领身上的荷包。”
窦福泽喉脖一紧,狠狠地闭了闭眼,闷了一口气,赶鸭子上架似的去了陈温斩身边,拿起他腰间的荷包看,看完,快哭了。
他轻轻地抬头,看着陈温斩,那表情,五味杂陈。
陈温斩看到窦福泽的这幅表情就知道那皇后一案的最关键证物,那个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荷包就是身上这个无疑了。
陈温斩抿嘴,心想,刚那会儿,戚虏去喊夏途归,因为时间比较久,殷玄就中断了朝议,中断之后,窦
第104章 红的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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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玄重新将荷包塞进兜里,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进了龙阳宫。
早上那会儿戚虏派人去星宸宫传达殷玄的圣旨,让李玉宸带西苑的几个小主到龙阳宫去陪聂青婉,戚虏亲自去了一趟华府,传殷玄的口谕,让袁博溪和华州没事儿的时候就进宫,多陪陪聂青婉,这两边的人听了圣旨,丝毫不耽搁,吃了早饭就来了。
大臣们在金銮殿享受着过山车般惊心破案过程的时候,聂青婉这边在其乐融融,当然,在其乐融融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是让王云瑶以及冼弼和祝一楠都很担心的,那就是聂青婉今早上在将药喝进肚子里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聂青婉养伤的这些天,每天早上必做的三件事情就是换药换纱布,然后再喝药,然后再让祝一楠请脉,吃饭那些日常的事情就不多说了,但换药换纱布以及喝药这两件事情,殷玄必定亲力亲为,在祝一楠给聂青婉请脉的时候殷玄也必定在跟前。
今天也一样,待一切事情做妥当,殷玄才离开。
但他前脚离开,后脚冼弼就来了。
王云瑶也赶紧推开门进去。
祝一楠已经号完脉,在收脉枕,冼弼来了后问他:“还没有中毒吧”
祝一楠道:“还没有。”
冼弼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云瑶问:“这得什么时候才会显出中毒的症状来”
祝一楠道:“我刚号脉的时候看到了皇上腰间带的那个荷包,目测下来荷包不大,看上去也不饱满,想必里面装的香料并不多。”
说到这,聂青婉插话道:“是不多,我早上摸过,以那荷包里的香料来算,没有半月以上,我的毒症发现不了。”
王云瑶蹙眉:“需要那么久”
聂青婉道:“这一计对我们来说十分凶险,对皇后和明贵妃来说亦十分凶险,一个弄不好我会死,她们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自然是小心又小心,这香料里的份量大概也是经过极精密的计算的,你们都不清楚拓拔明烟对香料使用的精准度,但我最清楚。”
她说到这里,王云瑶很是不解地朝她看了去,心里想着,郡主怎么会最清楚呢你跟拓拔明烟又不熟,最多是进了宫,打交道多一些罢了,但真称不上熟,可郡主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王云瑶心底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但她强力压下,没表现,亦没问,她听着聂青婉继续说道:“我身上的这一箭是穿膛而过的,要真正养好,没有一个月完全不可能,而照目前伤口恢复的情况来看,半个月的时间,我基本上会恢复到七七八八,那个时候皇上的警惕性也会变小,我中箭一事的阴影也会从朝堂上散去,所有的人也都差不多不会过多的关注我了,那个时候,时机正好。”
这话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冼弼是十分相信的。
别人不知道眼前这个华北娇是谁,冼弼却十分清楚。
冼弼道:“那个时候毒发,皇上也想不到那个荷包上面去,可能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戴那个荷包了,早就将那个荷包忘在了九霄云外。”
聂青婉道:“是这样的,今天早上皇上还让我给他缝个荷包,若不是为了刺激我,他可能戴都不会戴,所以,在皇上换掉荷包之前,这事情一定得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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