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坐了一会儿他就站起身要走。
虽然刚刚让红栾去传早膳了,可这会儿又不想留下吃了,他想回龙阳宫,他想陪婉婉,还有,随海去通知,怎么那么久都不回,是婉婉出了什么事吗
殷玄实在坐不住了,可他刚抬步,身后的拓拔明烟就又开了口:“皇上刚说了要陪臣妾一起吃早饭,红栾已经去传了,你这么一走,又让我受尽笑柄,皇上已经要封了烟霞殿的主殿,这于我而言,已经算是剥尽了脸面,让我在后宫抬不起头了,难道一顿饭的面子,皇上都不给臣妾了吗”
这句话刚说完,殷玄还没来得及做回应,红栾就已经飞快地奔了回来,冲着殷玄行了一礼,笑着说:“皇上,早膳已经全部妥当,是传到这里来吃吗”
殷玄眉头微皱,往后看了一眼拓拔明烟所躺的那张大床,慢慢退回去坐到桌边,说道:“传吧。”
红栾用力地哎一声,又跑出去,很快就有宫女和太监陆陆续续地端着餐盘进来。
而就在烟霞殿里的宫女和太监们传膳的时候,王榆舟也已经开好了药,也跟着素荷一起去了烟霞殿的库房看着宫女们领了,然后这才返回去,向殷玄回复。
但是,刚走到院中,就与走进来的聂青婉和浣东浣西以及随海和张堪等人撞上,王榆舟瞬间一怔,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搁了医药箱,上前见礼。
聂青婉下马车的时候把装闹闹的篮子给了浣东,此刻浣东在拿着,浣西在旁边撑伞,见王榆舟过来了,她二人都朝王榆舟看一眼。
王榆舟见完礼,聂青婉问他:“明贵妃伤的很重吗”
王榆舟先是用余光看了一眼浣东手中的篮子,篮子里窝了一只乌龟,正翘着细长的脖颈,东张西望。
不用想,这乌龟肯定是婉贵妃从大名乡带回来的。
大名乡最出名的就是乌龟了。
王榆舟眼眸转了转,收回余光,实话实答:“是挺重,不过,好好调养,也好恢复。”
聂青婉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殿门,说道:“在哪里养伤,我也去看看。”
王榆舟没立刻回答,而是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随海,随海却垂着头,压根没看他。
按理说聂青婉来烟霞殿,肯定会有宫人通报才对。
可偏偏刚刚殷玄过来,是戚虏和御林右卫军们同行的,戚虏领御林右卫军们守在门口内外,故而,聂青婉一来,烟霞殿的宫人们压根没机会接触,就已经被戚虏和御林右卫军们率先挡住了。
聂青婉不让通传,戚虏也只好不通传,只是跟了进来,与张堪分左右两边侍立,御林右卫军们和禁军们将烟霞殿内外全围住了。
这么个情形下,烟霞殿里的下人们哪敢放肆啊,一个一个的都不敢说话,也就没人去通报,所以拓拔明烟和殷玄都不知道聂青婉来了。
聂青婉说要去看拓拔明烟,王榆舟拦不住,求助随海,随海也不管,于是王榆舟无奈,只好带着聂青婉去了。
殷玄早上回宫的时候是静悄悄的,无人知道,但他主持了朝议,如今又散了朝,陈德娣自然知道了,然后陈德娣就让宫内的眼线们盯着,知道皇上罢了朝就去了烟霞殿,还知道是王榆舟见了皇上之后,陈德娣问何品湘:“难道拓拔明烟伤的很重”
昨天早上聂北是先来寿德宫问话,还说要搜寿德宫,被陈德娣一句要有皇上懿旨才能搜宫的话给打回去,聂北离开寿德宫之后去的烟霞殿,那个时候陈德娣正在气头上,自没有空搭理那些闲事儿。
后来听说聂北搜了烟霞殿,什么都没搜出来,陈德娣还在想,这个拓拔明烟也越来越聪明了,知道如何明哲保身了,陈德娣还在为拓拔明烟变聪明了而兀自寻思,就听到有宫人来报,说拓拔明烟被聂北打伤了。
后来红栾跑去太医院请太医而没有太医去给拓拔明烟看诊,还是红栾跪着哭着求着才求了冼弼好心地看了一眼的事情陈德娣也听说了。
但陈德娣听说了,却没管,也没去,自也不会多管闲事地骂那些太医们或者拿皇后的身份去让太医院拨调人去看拓拔明烟。
陈德娣只是冷眼旁观看笑话,反正皇上不在,做那么
第148章 不能脱离
拓拔明烟垂头,应了一声‘嗯’,就动手拿起筷子,不等殷玄,亦不等聂青婉,兀自地吃了起来,红栾赶紧上前去伺候。
殷玄将自己刚拿起来的筷子递给聂青婉,又让随海下去重新备一套碗筷过来,等碗筷备过来,殷玄这才开始吃。
因为桌子小,殷玄也不用随海布菜,随海就安静地候在一边儿。
聂青婉也不让浣东和浣西布菜,浣西收了伞,伞在门口的伞架里放着,这会儿手上没东西,也垂手立在一边儿,但浣东手上提着小篮子,小篮子里面窝着闹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到了饭香,还是因为看到了殷玄,闹闹极不安分,两只前腿在篮子边缘处爬啊爬的,险险有掉下去的趋势,但不管它怎么爬,就是掉不下去。
可浣东还是看的心惊,悄呼了一声,对聂青婉道:“娘娘,闹闹好像想出来。”
聂青婉闻言朝浣东手上的小篮子望去,见闹闹果然仰着头,四腿乱趴,挣扎着一副要到饭桌上的样子,聂青婉笑着伸出没有拿筷子的那只手,一把将闹闹拿了起来,摆放在了面前的饭桌上。
饭桌虽不大,又摆了菜盘和碗盘,但好在闹闹身子小,还是有空余的位置可窝的。
聂青婉把闹闹放在桌面上的空闲地方后,殷玄禁不住就抬头望了过去。
见小畜生在看着他,他抿住性感的薄唇,冲它很不友好地瞪了一眼,瞪的闹闹脖子一缩,默默地往聂青婉这边爬了几步。
殷玄忍不住想,机灵鬼,你也知道找靠山!
殷玄故意把筷子拿反,用没有吃饭的那头去戳闹闹的龟壳,一边戳一边问聂青婉:“带它来干什么”
聂青婉说:“我怕它也饿。”
殷玄鼻孔里哼一声:“你操心朕就够了,还操心这畜生。”
他说着,冲随海道:“把小东西拿下去喂食。”
真是看着就碍眼,胃里窝着一缸醋。
随海不敢马虎,见皇上跟一个小乌龟较真吃醋,又忍不住想笑,可他哪敢笑呀,只得憋着笑,应了一声是,赶紧上前,将闹闹拿起来,放在浣东手中的篮子里,提着出门,伺候去了。
等走出门外,随海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闹闹的小乌**,笑着说:“真是跟着凤凰变凤凰,跟着山鸡变山鸡,在雅水河,没人伺候你吧你这小东西还真是通灵,也知道扒着婉贵妃就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
他说着,又愁眉苦脸了:“哎,关键是,我不知道你吃什么呀!”
随海觉得往后他大概又有事儿干了,得琢磨着研钻乌龟吃什么,喝什么,拉什么。
随海笑了笑,觉得也挺有趣,拎着闹闹,找吃找喝的去了。
殷玄让随海把闹闹拿下去伺候,聂青婉没拦。
聂青婉把闹闹带上,一是怕它饿着,二也是因为龙阳宫太大,把它一个放在那里,指不定它爬到哪里去了,索性就带上。
闹闹被请下饭桌,殷玄就又有心情吃饭了,把筷子重新拿正,下筷前,还是掀起眼皮,不大高兴地冲聂青婉说:“下回把它放在寝殿里就行了,让宫女们伺候着,不要拎出来,这天气多热呀,你那篮子里没水,小心它会被干死。”
这话可真毒,聂青婉白他一眼:“你就在心里咒着它死。”
殷玄笑道:“把朕想成什么了,朕能是那么残忍的人吗再说了,你喜欢它,朕也打心里喜欢它。”
聂青婉心想,把你想的残忍还是轻的,你的火候远在残忍之上。
聂青婉不应声,只道:“我给它起名了,叫闹闹,往后你叫它名字,不要乱叫。”
殷玄一瞬间脸色难以描绘,噎了一下,不是滋味地说:“真是心都操到它身上去了。”
虽然这样说,可下了筷,还是给聂青婉夹着菜。
聂青婉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殷玄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这一幕落在拓拔明烟眼里,虽然拓拔明烟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要看开,要看淡,可活生生地撞上他们这样的打情骂俏,吃饭绊嘴,哪能不气!
尤其,那只乌龟是他们从大名乡带回来的吧
那是他二人记忆的见证,亦是他二人生活过的见证,那是她从来没有参与过的,亦是别人没有参与过的,只属于他二人的世界,谁也插不进去的世界。
拓拔明烟挠心挠肺的嫉妒,一边儿拼命的劝戒自己,一边儿又生出更大的怨气,这样的几种情绪从内心里反照在脸上,把她那张本来就不太漂亮的脸扭巴的越发的扭曲变形。
红栾就伺候在她身边呢,自然瞧清了她的脸。
红栾是心疼的,可又顾忌着殷玄和聂青婉在场,不敢说一些大不敬的话,只得低声道:“娘娘,赶快吃饭吧,吃完饭了还得喝药,然后还得养着,只有身体养好了,咱们才能快快乐乐的,是不是”
红栾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几乎是唇语了。
除了拓拔明烟能听到外,旁人是听不见的。
当然,聂青婉确实没听见,可殷玄还是听见了。
殷玄耳朵动了动,眼神却没动,脸色也没动,他安静地给聂青婉夹着菜,夹满了他就吃自己的,等聂青婉吃完了,他又继续给她夹。
这期间,二人都很安静,没再说话。
红栾也将二人吃饭的那一幕给挡住了,不让拓拔明烟看得见。
看不见,也就不受刺激了。
聂青婉吃饱,搁下筷子,浣西连忙奉了一杯漱口茶给她,聂青婉先掏出丝帕擦嘴,擦完将丝帕塞回袖兜,这才端起漱口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殷玄问她:“吃饱了”
聂青婉点头:“嗯。”
殷玄道:“那你坐一会儿,等朕吃完,朕送你回去。”
聂青婉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应声。
可那一眼不能不让殷玄在意,殷玄低声说:“朕去御书房,今日事情很多,朕不留这,中午了回去陪你吃饭。”
聂青婉抬头,往远处的大床看了一眼,那床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红栾挡在床前,弯着腰,看上去还在伺候拓拔明烟用饭。
聂青婉坐着没动,不起,也不应殷玄的话。
殷玄吃着吃着就搁下了筷子,又默默地掏出帕子快速地擦了擦嘴,然后起身去拉她。
聂青婉将手中漱口杯往桌上子搁,以此避开了殷玄伸过来的手。
殷玄起身走过来,弯腰抱住她,说:“我们回去吧。”
聂青婉道:“你有事儿就去忙你的,我是来看明贵妃的,又蹭了一顿饭,自然要看完人了再走。”
殷玄不乐意让她呆在这里,她这不喜不怒的样子让他心里直打鼓,她若是想刺激拓拔明烟,这也刺激了,再呆下去,他是真怕出事儿。
倒不是怕她会把拓拔明烟怎么样,而是担心她知道他要封主殿,这件事他对拓拔明烟说了,却不会对旁人说,就是进行,也只是秘密地进行。
而拓拔明烟就是再笨也知道要拢住自己的面子,不会逢人就往外说她的主殿被封了,恰巧昨日聂北伤了她,她没办法进主殿,就只好在偏殿养伤,伤不养好,她也不好搬离,所以一直住在偏殿,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故而,殷玄就趁着这段时间将太后的尸身放回皇陵,也无人知晓,就是任吉那里会有些麻烦,但既要做,殷玄就一定会先把任吉弄出来。
太后的尸身并没有跟殷祖帝一起共穴,进入皇陵地墓,而是被殷玄藏在了紫金宫,这件事天下人皆不知道,就算有少数知道的人,他们也不敢说,只扮哑巴。
而私藏太后尸身,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如果再让聂青婉查出来太后不是死于自然脑风发作,而是死于毒,等待殷玄的,那可能就真的是天谴了。
殷玄倒不怕别人揭露他,亦不怕什么天谴,他既做了,何来惧怕他只是不能让聂青婉成功,亦不能让她脱离他。
他说过了,这一回,他要主宰她,而不是她主宰他。
如今他们也成亲了,也行了夫妻之礼,他也与她结下了生死不离的谶言,那他就要把她牢牢地栓在身边。
这一次聂北受伤,大概要躺很久,而在聂北躺床养伤的期间,聂青婉一定会设法联系上华子俊,然后秘密地带华子俊进宫,验她尸身之毒。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那毒当初太医都验不出来,现在就更加验不出来了,但殷玄不敢冒险,也不敢大意,他所面临的对手是曾经毫无武力却征服了五湖四海,征服了百般刁难的殷氏皇族,征服了万里河山,亦征服了千万个百姓之心,亦俘虏了他心的太后。
这个对手太强大,背后还有聂氏之人暗中相助,殷玄当真不敢轻视。
别的事情他都能任她作为,她想气陈德娣,她想气拓拔明烟,甚至是赶走她们,灭了陈家,他都会倾力相助,不会半道阻扰,但她想查当年太后的死因,再把这死因昭告天下,手刃他这个贼手,他却绝不会允许。
他是答应过她,用她的一心换他的一命,可他却并没有说过,要现在拿命来抵,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她,他怎么舍得死呢
他才不要死,他要活着跟她享尽人间天伦,跟她恩爱到白头,临到死了,陪她共墓,陪她共穴,奈何桥,黄泉路,甚至是轮回,他都陪她,这自然也算还了她的债了。
所以,他一定不会让她查太后尸身,亦不会让她知道他要封了那个不该存在的地方,挪走那个不能再存在的人。
当然,在殷玄看来,拓拔明烟没有那么蠢,她应该不会向聂青婉说他要封烟霞殿主殿的事情,可聂青婉太了解拓拔明烟了,而以聂青婉的智慧,对付拓拔明烟,或是套她的话,那简直易如反掌。
殷玄实在不放心,他万不能把聂青婉一个人放在烟霞殿,放在拓拔明烟面前。
殷玄见聂青婉不起也不走,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那朕陪你吧。”
聂青婉道:“不用。”
殷玄说:“你伤也还没好利索呢,朕不放心你。”
聂青婉道:“我坐一会儿就走,等明贵妃吃完了饭,我问问她的伤,就回去了,明贵妃有伤在身,我也不会一直坐在这里打扰她。”
殷玄听了,心里微微松一口气,便又坐回桌边,继续拿筷子吃饭了。
他其实没吃饱,若是聂青婉不来,他大概一筷子也难以下咽。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