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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汉奇侠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锏川
原来昨晚乐异扬去太尉府,到三更天还未回别情楼。翠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夜辗转未眠。今日早晨在别情楼遇见杜迟,问及这个事情,杜迟竟然一无所知,只是答道:“乐公子并未去过我的府上,想必是去了其他地方。”翠心担心乐异扬的安全,想到京城中除了别情楼,他只能回先前住的客栈。于是两人匆匆赶往他住的客栈,刚进房间就被一群党项武士围困住。那些党项人误以为这他俩便是乐异扬与来纪云,不由分说就将二人绑得严严实实,只等拓跋济予到来后再等他发落。拓跋济予今日刚好有事在身,并未来到客栈。这些党项武士等了两个时辰,没等到拓跋济予,恰好等到乐异扬回来。
那群人一愣,想到这些天一直守在这个房间,这日刚好等到这两个少男少女进屋,岂会抓错了人?这时见乐异扬孤身一人进屋,大怒道:“何人敢多管闲事!”话刚说完,其中两人早已举起大刀向他砍来。乐异扬身子一闪,伸手抓住两人的肩膀,用力一震,两人大声哀嚎一声,手中的刀顿时掉到地上。乐异扬用力一推,两人立刻向后退倒在地。其他人见状,纷纷冲过来厮杀。乐异扬见这些党项人人多势众,不敢与他们纠缠,左右挥掌击退两人,翻身跃到桌上,从其中一人肩上越过,来为翠心和杜迟揭开绑在手腕的绳子。那群人见他救人心切,心中放下提防,举刀朝他胡乱砍去。
这时,房门被一阵强风吹开,一个紫色身影
乐异扬下楼付了这些天住房的费用,又对店小二说道:“如果有人过来问起,就说我们已经离开京城。”那店小二见那些党项武士飞扬跋扈,心中早有不满,只是一直敢怒不敢言,今日见乐公子等人为他出了一口恶气,心中自然感激不尽,拱手说道:“乐公子放心,那些党项人咎由自取,小的一定按你的吩咐做,保管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行人出了客栈,直奔汴河边的别情楼。翟镜月在门口远远看见翠心和乐异扬等人回来,慌慌张张跑到街上迎接。翠心见状,细声问道:“翟姐姐,楼里一切还安好吗?”翟镜月大气不接小气,匆忙说道:“翠心、乐公子,出大事了,楼里来了一群古怪的人,说是要找那日杀死党项武士的人算账,把所有的客人都赶走了。”几人都吃了一惊,杜迟说道:“那些人不是被来姑娘点了穴道,怎会来得这般迅速?”来纪云也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想到可能是拓跋济予来了,对乐异扬答说道:“的是有些蹊跷,扬哥哥,我们去看看吧。”乐异扬点头答应。翟镜月本来听说来纪云两日后要被处斩,此时见到她,心中只觉诧异,现在自家园子被人霸占不走,也不管她的事是否真假,连连应和道:“来姑娘说的对,那些人看起来武功都不差,你们可要当心。”
说话间,五人已经走到别情楼门口,只见门板地上横卧着两个人,嘴角流着鲜血。乐异扬走过去一看,正是那日站在门口的两个大汉。翠心担心地问道:“姑姑,两位叔父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翟镜月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唉,都是些吃白饭的家伙,竟然连对方一招都敌不过。”来纪云走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探了两个人的伤情,大惊道:“这两人都受了极重的内伤,没想到那人功力如此深厚。”翟镜月慌忙问道:“那怎生是好,他们还只有一个人出手,里面还有十几个人呢?领头的那个小丫头看起来弱不禁风,恐怕也不是好惹的主。”乐异扬听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于是推门进去。来纪云见他急忙的样子,心想:“难道是她?”也跟着走进去。
屋内毫无打动的痕迹。乐异扬大步踏入,看见十几个契丹侍卫排成两队,这些人正是耶律钟盈的部下。耶律钟盈身穿白色长裙,神色淡定自如,独自坐在台子中间,旁边站着的两个中年男子正是鹿万理和鹤连天。耶律钟盈见是那日帮他们渡河的那位公子,脸上顿时惊起一阵涟漪。
乐异扬等人一进屋,那群契丹侍卫便用大刀挡住他,吼道:“见到公主殿下还不行礼。”耶律钟盈挥手制止道:“这里是晋国京城,你们不得无礼。”众人不敢违背她的意愿,纷纷退后。乐异扬望着耶律钟盈,朗声问道:“公主殿下,自从上次潞州一别,这些天一切都好?”耶律钟盈没想到两人只见过一次面,他却对自己如此牵挂,脸上微红,暖声答道:“托公子的福,盈儿一切都好。”
两路人此时都吃了一惊,来纪云心中更不是滋味,没想到乐公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关心其他女孩子,两只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乐异扬和耶律钟盈。翠心、杜重威、翟镜月三人却先惊后喜,想到既然乐异扬和耶律钟盈等人认识,就可以不用再与他们打斗,都长舒了一口气。
鹤连天见公主殿下与乐异扬举止有异,想起临行前皇上耶律德光的谆谆嘱咐,忽的站出来,指着他大声吼道:“台下那小子,你姓甚名谁?”说罢只身跃到台下,准备和乐异扬决一高下。乐异扬恭敬地自报家门,说道:“鹤前辈,想必你是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有什么过节。”鹤连天大怒道:“小子,且不说你杀害党项鞑子嫁祸给我们,单是你对我们公主殿下居心叵测,鹤某就不能容你。”
耶律钟盈刚想阻止,只听一旁的鹿万理说道:“公主殿下不必着急,且看这位公子武功如何?”耶律钟盈深知鹤连天功夫了得,他与鹿万理同是父皇身边的大内侍卫总管,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次南下到晋国,父皇特意命二人带着十四个侍卫陪她一同前往。想到这里,她不禁为乐异扬捏的一把汗。
来纪云见鹤连天如今想难为乐异扬,心中虽然对他有气,但想到鹤连天当日只身越过大河,武功已初露锋芒,担心他一出手会伤了自己的心上人,上前说道:“且慢,人是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乐公子的事。”
鹤连天见又多出一个女孩,对她吼道:“鹤某要教训的人是他,你是他什么人,敢在这里多管闲事!”来纪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问,害羞地说道:“我是他……”话未出口,耶律钟盈都身子一动,不知她会怎么说,耶律钟盈心想:“这女子一直跟着乐公子,两人关系一定不寻常。”只听见来纪云答道:“你这个老头好不讲道理,就算我跟她不认识,但见你这般蛮横,小女子也不能不管。”
鹤连天哈哈大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中原武林果真不凡啊!只是鹤某从来不与无名小卒动手,你快闪开!”来纪云听后心中愤然,想到这个契丹人傲慢非常,不把中原武林放在眼里,答道:“小女子名叫来纪云,师父乃江湖上鼎鼎大名显盟主,前辈可听说过?”鹤连天长期在契丹宫中,自然不知中原武林盟主是谁,只说道:“我不管你师父是谁?想要与我过招,得拿出真本事出来才行。”说完后退一步,双手两两边张开,摆成一个“八字”形,倒像是一只准备起飞的丹顶鹤。
乐异扬见鹤连天准备与来纪云动手,急忙阻止道:“鹤前辈,云儿今日才从大理寺出来,身体尚未恢复,你要想切磋武艺,在下就勉为其难,还请前辈等会手下留情。”来纪云听见乐公子如此关心自己,脸上忽的流出昔日的笑容,娇声说道:“乐公子,这个蛮子内力深厚,你要多加小心。”鹤连天看两人死到临头还这般情意绵绵,一时间心头恼怒不已,狠狠地说道:“比武之时,刀剑无眼,就算我手下留情,也难免会伤及你性命。”乐异扬见他眼神凶恶,知道此一仗惊险万分,只得暗中运转真气,尽量保护自己周全。
来纪云缓缓退到翠心、杜迟等人身边。翠心并不知道鹤连天武功情况,心中只想到,但愿乐公子能够胜过他。翟镜月刚才见到自己的干女儿与杜迟在一起,本来就心花怒放,希望和权倾朝野的杜太尉攀上亲家,如今又见她对乐异扬芳心暗许,脸上顿时黯淡下来。
鹤连天绕着乐异扬身子走了两圈,忽的从身后取出的两把长锏,大吼一声,堂下之人无不大惊,纷纷向后退去。乐异扬见他手中之物,心中不禁大骇。这两把长锏长约三尺,乃青铁所铸,每把重量不下五十斤。鹤连天双手轻握重锏,恍若手中无物。乐异扬右手拔出青云玄空剑,将剑鞘回身递给来纪云,双脚与鹤连天一齐来回在地板上盘旋划磨。
鹤连天看见青云玄空剑,眼前一亮,说道:“小子,你这把剑是好东西,可惜没找到好主人啊。”说把举锏朝他胸口扫来。乐异扬没料到他会偷袭,急忙扬剑挡住,顿觉长剑晃动,右手虎口微麻。他出左手去擒鹤连天的铁锏,鹤连天本来偷袭未成,但见被他的长剑挡住,已经觉得乐异扬内力不错,只是不知把握运气的力度,心中一喜,不料右手的铁锏已然被他紧紧抓住。鹤连天怒道:“小子,你要这把锏,就拿去吧。”
乐异扬与他才过一招,已经知道他极难对付,心中一惊暗暗吃惊,想起方才身受重伤的两人,说道:“鹤前辈好掌力,看来门口的两位大叔也是前辈所为了。”鹤连天冷笑道:“对付寻常人,还用得着我出手。”其中一个侍卫嚷道:“小子,是我做的,莫赖到鹤大人身上。”乐异扬见这些契丹侍卫身手都不差,心想今日要拼尽全力,不能让云儿和耶律钟盈看扁自己。
正想着,鹤连天右手已经举锏朝他天灵盖劈来,左手却挥锏直刺他的胸口,这招身为阴狠。乐异扬若抵挡头部,胸部自然暴露无遗,如果他护住胸部,头部难免重重一击。来纪云和耶律钟盈都暗暗为他担心。乐异扬来不及多想,径直冲到鹤连天胸前,扬剑攻他颈部。鹤连天正待双锏齐发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忽见自己性命攸关,回锏截住青云玄空剑。乐异扬这招“见缝插针”出招迅猛,鹤连天双锏被敲击出一声巨响,鹤连天借力向后跃出三步,背心已经惊出冷汗,心想:“这厮剑法奇特,又有宝剑在手,确实不简单。”却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出手这么重,要取我的性命,也得问问我们公主殿下答不答应。”
来纪云见乐异扬差点命丧锏下,竟能逢凶化吉,扭转败局,心中一阵欣喜,心想:“没想到才过半月,乐公子的剑法长进如此之快。”耶律钟盈朗声说道:“鹤叔父,比武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如今互为平局,两位就此收手吧。”鹤连天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向着外人,心中愤愤不平,说道:“公主殿下,乐公子武功了得,待我再与他比试一番。”说罢,不顾耶律钟盈劝诫,已然举锏来攻。
乐异扬见鹤连天手握双锏,每次出招都出其不意,这次早又准备,未等双锏攻到身边,已经侧身越到他的身后,举掌拍击他的肩部。鹤连天转身用手掌回挡,仓促之间用力不及前面的三分之一,不过只这一掌,乐异扬已经感到左手发麻。鹤连天见乐异扬受掌后岿然不动,挥锏又攻击他的小肚,这次乐异扬丹田运气使腹部回缩,用剑刃故意削过双锏,直向他的手背划去。鹤连天抬起双锏,将青云玄空剑向上掀开,乐异扬用力回按,剑刃又向鹤连天手腕砍去。鹤连天大骇,慌忙退后两步,乐异扬见他使锏如飞,如今以退为进,必定威力无穷,不等他双脚触底,长剑已经逼近身前。鹤连天见他出招迅速,长剑刚要落到自己胸口,使出一招“开天辟地”,双锏突然向外分开,将剑再次抛开,乐异扬身子后仰,顺势将长剑举向屋顶,避过他雄浑的内力。
鹤连天数招之内竟然未能伤着乐异扬毫发,想到公主殿下与鹿万理在台上看着,十几名契丹侍卫都对自己众目睽睽,心中又羞又怒,连续使出“晴天霹雳”、“秋风扫叶”、“天旋地转”几个狠招,一时之间只见屋内双锏舞动,黑影白光四处晃动,一会直落,一会横劈,一会环扫。乐异扬双脚刚落地,鹤连天已经扑到他的身后,举起锏直攻他的小腿,乐异扬飞身上桌,不待停步,又驱身离去。鹤连天双锏顷刻之间已将楠木做的桌凳击成碎片。乐异扬见他越斗越猛,心中有些害怕,不敢再次进攻,只得用剑上下前后左右护住身体,在屋内飘走不定。鹤连天虽然体型肥胖,现在夺人性命之时,却又身子敏捷,真像一只肥鹤四处觅食。乐异扬心想:“这双锏功夫真是神奇,如果不是有青云玄空剑,自己今日恐怕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乐异扬想的确实不错,这青云玄空剑乃天上玄铁所铸,十分坚韧,除了白云玄空剑外,寻常兵器奈何它不得。鹤连天的双锏重达百斤,一劈一扫之间,冲击力不下千斤。乐异扬凭着宝剑抵挡,已经削去双锏七八成威力,加之他挥剑之时已经将内力传至剑身。所以无论鹤连天怎样击打,竟不得近乐异扬身子半尺。
耶律钟盈见两人打斗已过半个时辰,各人体力都已不支,动作逐渐缓慢起来,又担心两人的安危,无论最后伤及哪一方她都于心不忍,于是起身说道:“鹤叔父,乐公子,你们都歇歇吧。”鹤连天还想再斗几百个回合,乐异扬已经将剑收下,上前说道:“鹤前辈,你的双锏招式变化无穷,晚辈敬佩至极。”鹤连天心想:“这个小子倒还会说话,也罢,给公主殿下一个面子。下次再教训他不迟。”不待答话,径直朝台上走去。
乐异扬见他态度傲慢,也不多说,朝耶律钟盈望了一眼,看她眉目间多有欢喜之意,微微一笑,转身回到来纪云身边。来纪云见他额头汗珠点点,伸手用衣袖为他擦汗,说道:“扬哥哥,你的剑法真是变幻莫测,前面我还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乐异扬笑道:“云儿,我的武功不及那个鹤前辈的。”来纪云见室内翠心与耶律钟盈都对乐异扬有意,这时故意依偎在他怀你,说道:“扬哥哥,只要你再勤加练习,到时恐怕连师兄也不及你。”乐异扬微笑不答。
翠心在一旁见到,心中醋意十足。杜迟拉着她的手,被她用力甩开,然后径直朝楼外跑去。杜迟见乐异扬未发现翠心的异常举动,担心她受刺激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连忙转身出去追她。
耶律钟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乐公子与那女子果然是情侣,那他为何又对我心生爱慕?”过了良久,心有不甘地叹了一口气。旁边的鹿万理知道她的心事。这个耶律公主是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的小女儿,一直被视为掌上明珠。耶律钟盈平时身边只有一干侍卫相陪,时间久了,只是觉得无聊无趣。这次主动要求出使晋国,一则为了摆脱契丹宫廷里的繁文缛节,想出远门散散心;二则是仰慕中原文化,想寻求一个能文能武的郎君。
自从上次在渡河时见到乐异扬,鹿万理就发现耶律公主心中视乎已经认定了这人。如今见公主喜欢的人竟然名草有主,心中的愤怒不减于鹤连天。只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所以脸上显得异常平静,只是谈谈地说道:“乐公子武艺卓伦,竟能与我契丹高手不相上下,实在让在下刮目相看。党项人既然不是公子杀的,鹿某也不再纠缠公子。只是这个女子冒充我的手下在开封杀人谋命,事关我契丹大内侍卫的清誉,鹿某不得不管。”说完手指来纪云。
乐异扬没想到鹿万理居然不依不饶,心中想道:“云儿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失手杀人,我怎能让鹿前辈与她过意不去。”却听来纪云不慌不忙答道:“小女子只是失手杀了一个党项人,你们却故意杀了一群党项人,现在反而要取我的性命,羞也不羞?”
鹿万理不明其中的缘由,正声问道:“小丫头,此话怎讲?”来纪云知道他与鹤连天不一样,不会不由分说就
来纪云最后几句字字说的振聋发聩,大堂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契丹侍卫交头接耳,似乎羞愧不如。鹤连天骂道:“小丫头满口胡言。”又对耶律钟盈说道:“公主殿下,切莫听信那个女子的一面之词。”耶律钟盈那日在崇元殿听了石重贵之言,已经想到可能是党项人在从中作梗,今日听了来纪云所言,心中信了八九分,想到乐异扬竟然为了自己以身犯险先,差点性命不保,心中感慨不已,更加深了对他的钦慕之情。
这时她望着乐异扬,细声问道:“乐公子,这位姑娘所言是否属实?”乐异扬方才听见来纪云所言,已经觉得云儿临危不乱,急中生智,这点他还远远不及。这时听见耶律钟盈发文,点头答道:“回公主的话,云儿所言没有半个假字。”耶律钟盈微笑道:“乐公子的话,盈儿自然信。”又对鹿万理说道:“鹿叔父,事情既然已经搞清楚,我们就别为难他们了。”鹿万理本来就通情达理,现在见乐异扬与来纪云是为了耶律钟盈才出手杀了党项人,拱手致歉道:“乐公子,刚才鹿某误会你了。不知这位姑娘尊姓大名,鹿某再次一同谢过。”
来纪云轻轻答道:“小女子免贵姓来,闺字纪云。”鹿万理笑道:“原来是来姑娘,失敬,失敬!下次有机会,在下一定前去拜访令师显盟主。”来纪云诧异道:“鹿前辈与师父认识?”鹿万理答道:“十多年前在潞州会过一此面。不知显盟主身体可好?”江湖人士不直接说“过招”,只以“会面”含蓄带过,这个暗语来纪云是懂的,但她从未听师父提及与契丹高手比武之事,现在见鹿万理问起,心中怕她知道师父归隐江湖,而借此机会找师父寻仇,
来纪云不明所以,呆呆望着鹿万理。乐异扬走过去,轻声说道:“云儿,你刚才言辞一出,胜过十万雄师。”来纪云方才回过神,娇羞的说道:“扬哥哥,你不得打趣我。”
鹤连天本来气愤不已,但见耶律公主和鹿万理都已经对此事既往不咎,自己刚才动手已经理亏,站在一帮兀自不语。耶律钟盈见京城事情已了,一干人等可即日启程回契丹。想到以后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乐异扬,心中不免有些感伤。鹿万理见她神色凄凉,关心地问道:“公主殿下,你怎么了?”耶律钟盈打起精神,强颜欢笑道:“鹿叔父,没什么,我们走吧。”鹿万理朝屋内的契丹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众人都列着队
耶律钟盈走到乐异扬身边,抬头深情地向他望了一眼,说道:“乐公子,盈儿今日启程回国,咱们后会有期。”乐异扬想到身边已经有了来纪云,不能再分心去爱其他女子,只微微点头道:“公主保重!”





晋汉奇侠传 第八章 忠烈遗孤
等耶律钟盈等人走远,乐异扬才发现翠心和杜迟不在大堂,急忙向翟镜月询问。[
楼中十几位姑娘听见楼下翟镜月的声音,想到那群契丹侍卫已经离去,这时都缓缓抬出头来。翟镜月看见他们,凶凶地骂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场子都给人砸没了,赶明儿大家都喝西北风去。”那些女子知道翟镜月的脾气,被她这一骂,都缩回头去,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盘算着接下来的生活。
乐异扬听她这样一骂,想到是自己惹祸上身,才将别情楼整得这般混乱,挺身说道:“翟姑娘,如今楼中损坏器物都由我来陪,你不能难为其他姐妹。”翟镜月没想到他这么仗义,也不跟他客气,逐个桌椅反复检查,只要有一条裂缝,都计入赔偿的范围。大约清点了小半个时辰,翟镜月才站起身,扬起手中的算盘说道:“乐公子,我粗略算了一下,屋内破坏的器物有四十八件,按照购进来的价格,一共是白银一百二十九两七文钱,你就付一百二十九两得了。”来纪云见她斤斤计较,不觉怒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如果不是扬哥哥帮你打退契丹人,你现在可能身家性命都没了。你不但不感激他,反而要他赔偿你的损失。扬哥哥,这些桌椅凳子都是鹤连天打烂的,不该我们赔!”
翟镜月见来纪云小小年纪,却如此伶牙俐齿,前面争着与鹤连天动手,本事自然不小,不敢得罪她,只想乐异扬说道:“乐公子,你不得不管啊。我们也是靠这个地方吃饭,如果几日无生意,我们都要关门去当乞丐了。”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人的声音:“当乞丐有什么不好?老夫也是乞丐啊。”话未说完,那人已经闪到大堂中央。翟镜月见此人衣衫褴褛,面须不整,生的瘦小羸弱,不知是人是鬼,急忙躲到乐异扬身后。那人见状,哈哈大笑:“都说别情楼的妮子比我们乞丐还不要脸,此话果然不假。翟镜月,你刚刚明明伸手向这位公子要钱,现在又躲在他的身后,这是做什么?”乐异扬与来纪云都吃了一惊,想到此人一直隐藏在屋门口,两人竟然没有发觉他的存在,他的武功定然不弱。这时见他直呼翟镜月其名,言辞中皆向着乐异扬一方,两人上前拜谢道:“不知老前辈驾到,我等有失远迎。”
那人惊得退后一步,连连说道:“两位少侠折煞老夫了,我只是一个臭乞丐,日日在这京城行乞,今日刚好路过别情楼,不忍心见你们别这个妮子欺负,故而才闯了进来。”翟镜月从后面偷偷看了一眼,心道:“不好,看来别情楼早被他盯上了。”那个乞丐见她鬼鬼祟祟,大声吼道:“出来吧。”翟镜月不懂武功,此刻无内力护体,两耳被他的声音震得发痛,只得慢吞吞走出来。
那个乞丐说道:“翟镜月,乐公子这笔钱算在我身上,你以后找我来取吧。”翟镜月战战兢兢说道:“这位大侠,我看钱就算了,只要你以后别再来就行了。”那乞丐不屑地说道:“呸!这种地方,就算请老夫来也不来。”又对乐异扬两人说道:“乐公子,老夫劝你以后也别来这种地方了,晦气得很。”乐异扬见他侠义满怀,点头答道:“今日之后,晚辈绝不再来别情楼。”那乞丐笑道:“好的,妙的,年轻人大好前途,好好珍惜。老夫去也。”说完只身从门缝跃出,乐异扬与来纪云赶到门口,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两人往屋外外走去,来纪云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幸亏乐异扬伸手及时,她才没有摔到地上。两人低头一看,前面被契丹侍卫打伤的其中一人,他此时捂着双脚,口中喃喃念道:“你们走路没长眼睛啊?我的脚快废掉了。”
乐异扬见他现在已经恢复知觉,言语之间并无受伤的痕迹,吃惊地说道:“大叔,你身体好了?”那人回答道:“多亏刚才那个老乞丐给我兄弟两个疗伤,不然这会我们已经在去阎罗殿的路上。”乐异扬忙问其详,那人将老乞丐怎么用内力打通他们受伤的经脉,又怎么按压穴位封住二人体内紊乱的真气等事情一一道来。
乐异扬和来纪云都惊叹不已,佩服那个老乞丐的神奇武功和侠义心肠。乐异扬叹道:“京城正是卧虎藏龙之地。那个老前辈来无影去无踪,武功远远在我等之上,难怪丐帮自唐末以来都是中原第一大帮。以后若果有幸见到前辈,再请他老人家指点迷津。”来纪云应道:“老前辈不图虚名,甘愿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乞丐,真让云儿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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