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汉奇侠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锏川
他让乐异扬和来纪云上马,自己牵着马前行。来纪云谢道:“梅大哥,辛苦你了。”梅九通调侃道:“来姑娘,前些日子梅某对你照顾不周,还望你多多见谅。”来纪云莞尔笑道:“梅大哥,你这是说什么话,要不是你与大理寺崔大人疏通,小女子在大牢中不知会受多少苦呢?”梅九通嘴角微动,憨笑着在前面牵着马,心想:“这个崔名毅真是心直口快,这些事情怎么能告诉她呢?”
乐异扬在马上将来纪云与梅九通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此时他的脑中是五味杂陈。来纪云回头望了乐异扬,心知肚明,不在与梅九通搭讪。三人就这样静静的在路上行了半个时辰,旁晚时分到了翠眉山。
这翠眉山处于开封府城南,山高不足三百尺,方圆不过一里,周围大多是平民的房舍。马如亥当年选址在这里,一则此处地僻清静,二则四周都是普通百姓。梅九通按照郭荣的提醒,牵着马向山上西南方向行了一会,看见半山腰上立着一座茅屋。梅九通回过头对乐异扬和来纪云说道:“乐兄弟,来姑娘,想必这就是马神医的住处了。”来纪云微微一笑,扶着乐异扬下马。
梅九通将马拴在屋前的大树下,走到茅屋前轻巧门,问道:“请问马神医在家吗?在下开封府梅九通求见。”屋内寂静无声。梅九通再次敲门,仍然无人回应。乐异扬轻轻说道:“梅大哥,马神医可能不在家。”梅九通看天色已晚,焦急地说道:“这可怎生是好?乐兄弟,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乐异扬朝四周望了一眼,说道:“也未必如此,马神医晚上应该会回来。我们可先在此处等他。”说完,来纪云扶着他坐在门口的石凳上。
梅九通却坐不安定,这时起身向山上和山下望去,只见从山下飘来一个急匆匆的黑影。那人径直朝茅屋走来,梅九通本能的警觉起来。等到那人走近,梅九通才发现原来是郭荣。梅九通问道:“郭侍卫,你怎么也来了。”郭荣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道:“梅大人,前面走的急,忘了告诉你,马如亥一向对官府中人成见很大,我担心他见到你这身打扮,反而不给乐公子治病。所以一离开皇宫,我就赶过来了。”
梅九通笑道:“这个马神医还真奇怪,竟有这个习惯。不知道我们当差的是怎么得罪他?”郭荣说道:“这个在下就不太清楚。在下两年前
郭荣听见她的话,回过头说道:“姑娘有所不知,马如亥早年曾与官府有过过节,发誓不替官府中人看病。但在下的父亲即如今太原留守郭威虽然在朝中为官,但他乃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马如亥钦佩我父亲的为人,所以才答应为他治病。在下曾与马神医有一面之缘,希望这次他能够为乐公子治伤。”来纪云回头对郭荣一笑,说道:“郭大人,借你吉言。”
乐异扬坐在石凳子上,起身对郭荣说道:“郭大人,谢谢你专程为我而来,在下感激不尽。”郭荣见他神色憔悴,驱身上前扶他坐下道:“乐公子稍安勿动。如果没有你挺身而出,揭穿拓跋济予的身份,我们几乎误会是契丹所为。乐公子不顾拓跋济予的威胁,舍身相救来姑娘,在下同样钦佩至极。等会马神医回来,在下无论如何也要求他为你医治内伤。”郭荣这些话说得言辞恳切,梅九通和来纪云都感动不已。
这时,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天黑树静,何人在老朽门口喧哗?”众人心中一惊,都向后方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背着背篼站在那里,头上戴着草帽,手中握着火把。这位老汉两眼直盯着这几人,花白的胡子拖在胸前,
梅九通听见那人刚才说的话,知道他就是马如亥,急忙上前躬身道:“在下开封府梅九通,拜见马神医。”话刚出口,想到郭荣说过的话,心中暗念不好。马如亥望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举着火把走到门前打开铁锁。梅九通看了郭荣一眼,耸耸肩,无奈地摇摇头。
郭荣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说道:“马神医,在下郭荣,这里有位朋友受了重伤,希望你能够发发慈悲帮忙医治。”马如亥本想关闭房门,这时望了石凳上坐着的两人,又回过头对郭荣说道:“郭公子,你应该知道老朽的规矩。之前为郭大人治病,老朽已经是破例而为。”郭荣嘴唇微动,不知怎么回复马如亥。乐异扬见郭荣已经无能为力,说道:“郭大人,既然马神医不肯为在下医治,我们还是不打扰他老人家。”
马如亥听后无动于衷,顺手关门。来纪云飞身上前,用手挡住门板。马如亥心中一怔,说道:“姑娘,你这是何意?”来纪云说道:“马神医,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古语有云:医者仁心。你们行医之人,自然不会忘记《黄帝内经》上说的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十二个字吧。郎中替人治病,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又为何百般推辞。”
马神医见这个女子年纪轻轻,却搬出《黄帝内经》出来说事,心中已经暗暗称奇,不过仍然冷冷地答道:“姑娘才是毫不讲理,老朽十几年前就立下一个规矩,不替公门中人治病,这些年以来,退却的人数不下千百人。这个规矩整个开封府的人都知道,姑娘此番冒昧前来,想必你不是本地人吧?”
来纪云心想:“这个马如亥固执得很,不如是个激将法。”于是说道:“本姑娘眼拙得很,没见过你这样的郎中。说是什么神医,恐怕只是吹牛皮吧。”哪知马如亥却是心平气和,仍由她怎么说,就是不肯答应替乐异扬治伤。来纪云激将法不行,只得苦苦哀求道:“马神医,我刚刚那样说不是故意的,请你为乐公子治伤吧。他是为了救我才被那个党项鞑子打伤的。”马如亥见她态度诚恳,眼神迷离,知道她所说的不假,说道:“姑娘,你说这位公子是被党项人所伤,此话怎讲。”
来纪云见事情有转机,于是将在破庙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道来。马如亥听后叹息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先前老朽以为你们两人不是捕快就是御林军,多有怠慢,来姑娘,快扶这位公子进屋。”又对梅九通和郭荣说道:“两位大人,寒舍简陋不堪,如果你们不嫌弃,麻烦进来时将门带上。”两人听后大喜,连连言谢。
乐异扬对来纪云说道:“云儿,谢谢你。”来纪云喃喃道:“扬哥哥,你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许已经没命了。”说完扶起他,朝屋内走去。
众人进入房内,只见里面除了一铺床、一套桌凳和一口锅,其他到处都堆积着药材。马如亥招呼众人坐下,将背篼放下来,从里面取出十一捆新鲜的细草,将草药放在地上铺开晾干,说道:“各位见笑了。老朽今日午时就上山,到现在才收获这么一点草药。”梅九通和郭荣对视一眼,默不作答。来纪云说道:“马神医,翠眉山太小,要是你到我的家乡潞州,那里自然有采不尽的草药。”
马如亥端出盛满清水的瓷杯递到众人手中,说道:“寒舍鄙陋,老朽只能请各位饮水了。”众人连忙谢过。马如亥回过头对来纪云说道:“来姑娘是潞州人?好的。不过潞州和代州都是老朽的伤心之地。”
乐异扬饮过一口水,听他谈及自己的家乡太原,这时挺身说道:“马神医去过代州?实不相瞒,在下正是代州人。”马如亥谈谈答道:“老朽家乡就是潞州,十四年前又在代州军营做过大夫,后来因事离开,这么多年,再也没回去过。”乐异扬轻声说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马神医和代州颇有缘分,不知后来为何来到京城?”马如亥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提也罢。公子,你先放松,老朽先替你查看伤情。”乐异扬这才想起自己有伤在身。
马如亥先后为乐异扬行了望闻问切四诊。这四诊出于《古今医统》:“望闻问切四字,诚为医之纲领。”所谓望,是指观察气色;闻,诗指听声息和嗅气味;问,是指询问症状;切,是指摸脉象。马如亥是一代神医,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已经对他的伤情了解八九分,说道:“公子乃是被人内力所伤,体内真气涣散难聚。现在公子自丹田以上各经脉穴道都畅通无比,这可奇了。”乐异扬答道:“马神医,在下受伤之初,已经自行封闭了穴道,真气得以保存在体内。现在过了两个时辰,经脉穴道已经自行恢复。”
马如亥道:“虽然如此,但公子真气短时间难以运送自如,尚需要服用几副中药调理几天才行。”来纪云听完,问道:“马神医,你的意思是,乐公子的伤情并无大碍?”马如亥起身答道:“常人如果受到这般强的内伤,早已经五脏受损。这位公子如今完好无损,真是奇了。”
来纪云大喜,拉着乐异扬的手说道:“扬哥哥,你听见了吗?马神医说你的伤休息几天就好。”乐异扬听罢,坐定微微运气,感觉除了腹部隐隐作痛之外,已经可以自由支配体内的真气。乐异扬想起这几日数次逢凶化吉,都是依赖父亲之前传给他的真气护体。现在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乐异扬眼泪不住流了下来。
来纪云见他不喜反悲,心中不解,问道:“扬哥哥,你这是怎么啦?”梅九通与郭荣也上前问道:“乐兄弟,如今你的伤情已无大碍,应该高兴才对。”乐异扬才稍稍平静下来。郭荣说道:“如今乐公子伤势控制,天色已经不早,在下先告辞。”梅九通也道:“乐兄弟,我要去别情楼告诉翠心一声,免得她担心得一夜不眠。”乐异扬谢道:“有劳两位,在下改日再去拜谢。”梅九通将怀中用布匹包裹着的飞镖小心翼翼地取出,双手呈给马如亥,说明此物的来龙去脉,马如亥满口答应,约定半月之内一定研制出解药。
等梅九通与郭荣走远,马如亥说道:“乐公子来自太原,老朽也认识两位太原姓乐的英雄,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乐异扬两眼发亮,心跳微微加速,问道:“不知马神医说的是那两位?”马如亥坦然说道:“其中一位是大唐皇帝敕封的安西侯乐援;另一位则是安西侯府中的监军乐天藏。”乐异扬听后心中一怔,半响才答道:“马神医,实不相瞒,家父尊名正是天藏。”
来纪云拍手道:“这么巧,原来马神医与伯父认识。扬哥哥,你是监军大人的儿子呢。”乐异扬微微一笑。
马如亥又问道:“乐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乐异扬自报家门,马如亥吃了一惊,摸着他的手,颤巍巍说道:“你真的叫乐异扬?你是安西侯的儿子啊!参见公子。”说完双膝下跪。乐异扬不知所措,见他下跪,急忙扶他起来,说道:“马神医,你一会说我是监军的儿子,一会又说我是安西侯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纪云已经满头雾水,不过见马如亥一把年纪,头发花白,不至于说谎,于是说道:“马神医,你别着急,先喝一口水,再慢慢告诉我们其中的详情。”马如亥叹道:“此事一言难尽。没想到今日公子居然过来治伤,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乐异扬和来纪云互相望了一眼,两人都满脸疑惑。
马如亥缓缓地说道:“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还是唐朝末代皇帝李从珂的天下。乐援本是潞州的安西将军,奉李从珂之命前往代州防御契丹南侵,结果被祸国殃民的奸人所害,夫妻双双惨死与城中。监军乐天藏冒死将你救出,独自将你抚养长大。乐天藏侠肝义胆,没想如今已经不在人世,可惜啊。唉,好人不长命……”
乐异扬全身瘫软在凳子上,这一切都发生的这么突然,他哪里能够接受。忽然听说亲身父母被奸人所害,心中悲痛万分,咬着牙齿问道:“马神医,我父母到底是被何人所害?”
马如亥答道:“那时正值唐晋两朝交替之际,你父亲乐援将军正是被当年的代州刺史杜重威所害。此事一言难尽……”于是将当年之事简约地说了一遍。
乐异扬听后胸中大怒,想到这个杜重威作恶多端,发誓一定要为父母报仇。这时又想起养父乐天藏,想到他这些年对自己的养育之心,后来又传他内力真气,心中不禁大为伤感。
来纪云安慰道:“扬哥哥,你的身世已经大白。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杜重威为伯父伯母报仇!”乐异扬点点头,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当下又说了养父对自己的恩情。来纪云有说道:“扬哥哥,你从代州一路走来,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如今练就一番武艺,养父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马如亥道:“公子,这个杜重威祸国殃民,当年助纣为虐,使得石敬瑭拱手将燕云十六州让给契丹。如今契丹连年南侵,中原百姓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乐异扬想起杜重威与李守贞相互勾结,而李守贞已经派人去过契丹军营,可能有叛国投敌的迹象,决定去恒州前线阻止他们的阴谋。想到这里,乐异扬起身向马如亥告辞,带上疗伤的草药与来纪云匆匆出门。
晋汉奇侠传 第九章 十年一日
乐异扬与来纪云二人走出屋外。[
两人骑上骏马,飞快下山,朝开封府衙而去。来到府衙,捕快都说未见到捕头返回过。乐异扬想起临走时梅九通说过的话,又带着来纪云来到别情楼。
乐异扬向那位丐帮长老承诺过不再进青楼,于是在门口大声呼唤梅九通的名字。翟镜月听见乐异扬的声音,急忙跑出来,神色慌张地说道:“乐公子,大事不好了。”乐异扬问道:“翟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翟镜月一边用手绢擦拭眼泪,一边叹气道:“今日傍晚,太尉大人气冲冲地来到别情楼,要翠心不要再纠缠杜迟公子。哪知翠心那丫头心直口快,否认此事,太尉大人恼羞成怒,用力打了她一巴掌。翠心一气之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乐异扬与来纪云都吃了一惊,不知杜重威是怎么知道翠心的事情。翠心一心欢喜乐异扬,屡次拒绝杜迟的爱意,想必杜重威是误会两人的事情。
乐异扬问道:“梅大哥来过没有?”翟镜月答道:“刚刚来过,听说此事,已经去寻找翠心去了。”乐异扬望了来纪云一眼,来纪云点点头,说道:“扬哥哥,翠心姑娘如今生死未卜,我们要尽快找到她才行。”
两人离开别情楼,沿途寻找翠心的下落,一直来到城门边。守城将士阻拦到:“总管大人又令,近日严禁人员出入开封府。”乐异扬心想,既然如此,翠心应该还在京城。
来纪云说道:“扬哥哥,京城这么大,我们这样找来找去,何时才是尽头?”乐异扬道:“云儿,你说的有道理,你认为翠心会去哪里?”来纪云道:“扬哥哥,她最在意的人不是杜迟,而是你。不如我们再回翠眉山。”乐异扬恍然大悟,又策马回山上。
到了翠眉山,果然见到翠心与梅九通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乐异扬与来纪云上前,侧身下马道:“翠心姑娘,你可好吗?”翠心见到乐异扬,又惊又喜,扑到在他的怀里。来纪云与梅九通对视无语。乐异扬将翠心扶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翠心抽噎一番,方才娓娓道来。
原来晚上杜迟送翠心回到别情楼,安慰了几句,
杜重威训斥道:“迟儿,今日皇宫进了刺客,你可知道?”杜迟知道父亲的脾气,只得小心答道:“孩儿略有所闻。”杜重威怒道:“我当初让你进宫给皇上做侍卫,是为你的前程着想。没想到你却辜负为父的苦心,今日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杜迟见父亲已经知道事情的详情,正诧异间,忽然见父亲取出一封书信,说道:“这时晚上飞刀传书送到府上的,你自己好好看看。”杜迟读完信,说道:“父亲,这信是拓跋济予送来的。皇宫的刺客就是他!”
杜重威微微一怔,正声说道:“拓跋济予的霹雳神功威力了得。今日要不是他看在为父的薄面上,你早就粉身碎骨了。”杜迟道:“父亲与他之前认识?他为何要去皇宫?”杜重威蹙眉道:“此人狡猾的很,为夫尚未知道他的此行的目的。迟儿,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记住,以后不准再与别情楼那个女子来往!”杜迟心有不甘,说道:“父亲,你过几天就要帅军出征,孩儿自己的事,您就别再操心!”杜重威怒道:“你现在是大晋的侍卫官,要注意身份,成天去妓院寻花问柳,成何体统!”杜迟胆战心惊,不敢再答。杜重威年逾五十,只有杜迟这一个儿子,自然对他百般器重。杜重威担心儿子迷恋女色,从此沉沦,于是连夜赶去别情楼,对翠心一顿训斥,让她不再与杜迟见面。
翠心觉得委屈,一气之下跑了出来。她想起乐异扬在翠眉山治病,就朝山的方向过去。翠心走到皇宫附近,遇到一个黑衣女子,那女子见她独自一人,问道:“小妹妹,你为何深夜还在外面?不怕坏人吗?”翠心见那人年龄与自己相仿,容貌秀丽,言语中似乎有亲切感,便将今晚的遭遇说了出来。那女子听后道:“这个杜太尉真是可恨,我正有一笔账要和他算。你和我一起去好吗?”翠心摇摇头,说道:“不呢,我还有事要做。太尉府戒备森严,姐姐要当心。”那黑衣女子笑了一声,眨眼间已经飘出五丈远。翠心惊讶地望着她的背影,隔了一会才想起要去翠眉山。翠心刚到山脚,就碰到赶来的梅九通。梅九通苦劝无用,只得与她一起上山。
乐异扬道:“翠心姑娘,那黑衣女子眉头中间是否有一颗红痣?”翠心一惊,说道:“是啊。乐公子怎么知道?”乐异扬道:“不好,丰姑娘有危险。”来纪云与翠心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乐异扬来不及解释,拉者来纪云上马,说道:“梅大哥,我先去趟太尉府,就麻烦你送翠心姑娘回去。”梅九通道:“乐兄弟放心,我一定将翠心安然无恙地送道别情楼。”
一路上,乐异扬将丰若香的事情告诉了来纪云。来纪云没想到丰若香竟然是师兄陆之诚的亲妹妹,心中惊叹不已。两人都不知道丰若香与杜重威之间有何恩怨,此时只能加快马鞭朝太尉府而去。
丰若香潜入太尉府,隐藏在院中一棵大树上面。太尉府内果然戒备森严,十步一岗。杜重威自从接到杜重威的密信之后,不仅在京城做了周密的部署,而且在自己府上也安排重兵把守。丰若香在树上待了一个时辰,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这时,杜迟走到树下叹气,坐在石凳上自言自语说道:“父亲不让我和翠心在一起,他哪里知道翠心心中只有乐异扬一个人,怎么轮得到我呢?”丰若香听后微微一惊,心想:“乐公子人这么好,喜欢他的人当然多。”
丰若香见杜太尉的儿子就在树下,来不及多想,已经飞身下来擒他。杜迟正顾发呆,哪想到树上有刺客,突然听见身后兵士叫到:“公子小心!”杜迟抬头一看,顿时吓得坐在地上。丰若香长剑离他的头顶不到三尺,杜迟慌忙举起石块顶住。丰若香将石块刺破,划穿杜迟的手掌,正欲挥剑刺向他的手臂,却被赶过来的兵士大刀拦住。
杜迟寻着众人搏斗的缝隙狼狈地钻出去,逃回房中。杜重威没想到自己府中也进了刺客,以为是拓跋济予前来寻隙,取出连环刀一跃到院中,喝令众人都退下。丰若香已经刺伤数人,众人渐渐抵挡不住,突然见到杜重威携刀出来,全都迅速后退到四周。
杜重威仔细打量丰若香一番,说道:“小姑娘,你是拓跋济予的人?”丰若香冷笑不答。杜重威又问道:“既然不是,我们有何深仇大恨,你竟然要伤我孩儿性命?”丰若香道:“我本不想伤害你儿子,是他自己撞到刀尖上的。”杜重威没有听出来她话中有话,怒道:“真是强词夺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今日休想全身而退。”丰若香大笑道:“你自己承认这里是地狱,本姑娘偏要在这里搅一搅。”杜重威怒不可遏,吼道:“大胆!”一把大刀已经超丰若香飞来。杜重威自从当年被乐天藏行刺,便寻得武林高手传授刀法护身,十余年来,武艺大涨。
杜重威这把连环刀长约两尺,宽逾十寸,刀背上连有十数个铁环,顾名思义曰“连环刀”。丰若香见杜重威来势甚快,铁环叮叮当当声音铮铮入耳,翻身躲过一击。杜重威举刀攻入身前,丰若香仰面避过,长剑刺入铁环。杜重威用力挥动手臂,丰若香紧握住手中的剑,一同被掀翻在地。杜重威大刀朝她头部砍去,丰若香下意识举剑来挡,只觉右手腕一阵麻痛,长剑已被砍成数截。
杜重威将手中的到扔给一旁的兵士,徒手与丰若香比试。两人拆了不到十招,丰若香已经渐渐抵挡不住。杜重威越战越勇,丰若香已经退到树下的石桌旁。丰若香转身躲到石凳下,杜重威跃身用掌击开登上的石板,只见那石板横空飞出,将墙壁撞出一个窟窿。丰若香自治剑术、内力都不是他的对手,飞身朝墙便而去。杜重威伸手抓住她的右脚,用力回拉,丰若香啊的一声,不由自主的退了回来。丰若香右手点地,立身起来,杜重威抓住她的胳膊,问道:“小姑娘,这回你该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吧?”丰若香哼了一声,仍不答话。
杜重威无计可施,在丰若香胸口、背部点了穴道,让府中士兵送到开封府衙严加审问。
乐异扬与来纪云来到太尉府的时候,丰若香已经送去开封府。两人即刻进宫面见太妃娘娘。宫中侍卫见乐异扬有免死金牌,不敢阻拦。两人径直来到暖芳殿。陆司怡不知道丰若香去了哪里,已经让别远清去宫中寻找,这时正在殿中坐着发愁。
乐异扬上前行完礼,细细说了发生的事情。陆司怡听后,心中一惊,对乐异扬说道:“多谢乐公子前来告知。”乐异扬道:“丰姑娘初来京城,怎会与杜重威结怨?”陆司怡答道:“此事一言难尽。香儿住的雾灵山在檀州,是燕云十六州之一,十年前晋国将幽云十六州割让契丹,这么多年来,燕云十六州百姓遭受契丹人的压迫,过得都是极苦的日子。香儿看在眼里,心中当然恼恨晋国开国重臣杜重威等人,这才有了行刺他的想法。”来纪云说道:“如今杜重威仍然作威作福,要是我师兄来到开封,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老贼。”
陆司怡见说话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却想懂得很多世事,问道:“小姑娘,你竟然直呼杜重威为老贼,难道不怕他吗?”来纪云答道:“太妃娘娘,云儿一直在潞州长大,不识得什么太尉,只知道坏人就改受到惩罚。”陆司怡说道:“有时候好人和坏人不好区分,你说对吗?”来纪云淡淡说道:“好人终究是好人,坏人掩藏再深也是坏人。”陆司怡朗朗笑道:“说得好,你这么可爱,是谁的徒儿啊?”来纪云道:“师父不喜欢人知道他的姓名。”陆司怡挥手道:“算了,不问你这么多,以后自然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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