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牧师是死灵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时速一公里
病患的家人和关注这件事的镇民都赶来了冷炉庄园附近,艾瑞森和哈维也带队守在现场,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感染疫病的人似乎嗅到活物就在附近,此起彼伏的狂叫声从庄园里传出来,令负责守卫的士兵都不寒而栗。
病患的亲属则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这场疫病没有杀死他们的亲人,可让他们的亲人发了疯,连最亲近的人也认不出来,像野兽一样到处乱扑乱咬。
人们甚至觉得,死亡对这些人而言其实已经是种解脱,可他们的亲人只能躺在那里活生生的溃烂,唯独不能死去。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江北,期望这位传闻中的苦行僧真能带来奇迹。
江北前世平凡无奇,从没机会站到被这么多人寄予厚望的位置上,看着镇民们殷切而又担忧的神情,忽然有些触动。
他想起了爱德华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伟大的牧师都有自己的道义。
其实江北有想过一个问题,既然阴错阳差当了牧师,他的道义又是什么
现在,这个问题有了答案,上天安排他穿越到这副骨架上,并给予他吸收负面状态的能力,也许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早晚有
四十一 有趣的灵魂
一直忙碌到黄昏,所有的孩子才都救治完成,回到了父母身边。
江北的治疗方式是吸收疫病,越治疗越精神,但海勒和凯瑟琳却累得够呛,尤其是海勒,一下午连续使用治疗术,累得脸色都苍白起来。
对江北而言,一次性把所有病人全治好倒不是难事,可海勒明显支撑不住了,而且他把疫病形容得很难治,治疗得太快反而显得不尽心。
据他观察,这种疫病厉害是厉害,但多种负面能量纠缠在一起,相互影响,短时间内不会致命,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我很想立刻帮所有人都驱散疫病,但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
江北刻意装得十分疲惫,用嘶哑的嗓音安抚着眼巴巴看着他的镇民。
“海勒牧师和他美丽可爱的女儿也都累坏了,艾瑞森镇守也在这里守候了一整个下午,我能感受到他对镇民的热爱和对职责的那份真诚。”
“请你们放心,只要我一天不倒下,治疗就会继续下去,我坚信圣恩会庇佑我们远离灾厄和疾病的困扰。”
看着江北当众侃侃而谈,海勒有些不是滋味儿,“圣恩庇佑”这种话,好像更应该由他这个真正的牧师来说吧,从一个亡灵口中说出来,简直是种莫大的讽刺,可他怎么就想不到说这样一句冠冕堂皇的话
在众人的注视下,凯瑟琳眼底闪烁着羞涩的光泽,被当众夸赞“美丽可爱”,总会让女孩子感到喜悦,在这姑娘心里,感觉江北又亲近了很多。
艾瑞森胸口也一阵舒坦,这位苦行僧确实很有眼力劲儿,不仅当众褒赞他一番,而且全说在点子上。
“牧师,您太言重了,保护民众是我的职责,我不过在做自己份内的事。
我很感激您为我们带来了希望,也感受到了您高尚的仁慈和虔诚,但请您先去休息吧,把您累坏了,将是我们大家的损失。”
镇守已经这样说,镇民们也不便强求,匍匐在地上,对江北表达了谢意。
“伟大的牧师,我们感受到了您的崇高,希望您永远健康平安。”
“牧师,是您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我们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牧师,您快去休息吧,别累坏了。”
……
在感恩声中,江北登上了专为他准备的马车,海勒和凯瑟琳也钻进了车厢。
“等一下。”马车刚要前行,哈维忽然打开车厢的门,钻了上来。
车厢不大,只有两排面对面的座位,江北独坐一排,海勒和凯瑟琳坐一排。
哈维略微犹豫,没敢坐到江北旁边,挤到凯瑟琳身旁,对她笑了笑,“凯瑟琳,我和你一起回镇上,这样路上你就有人聊天了。”
“我好累,不想和人聊天。”凯瑟琳站起来,坐到了江北旁边。
“凯瑟琳,”哈维的脸色有些尴尬,“我已经真诚地道过歉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凯瑟琳的态度不冷不热,“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凯瑟琳,礼貌一些,”海勒清楚哈维对凯瑟琳的心意,哈维是艾瑞森的独生爱子,如果能攀上这根高枝,他和女儿就再不用担心被赶走了,“像军士长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才并不多见。”
“海勒牧师过奖,我也只是比其他人勇敢一些而已,”海勒的逢迎让哈维咧嘴笑起来,“而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用痛苦疗法磨练自己的身体和意志,我感觉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听哈维说起痛苦疗法,凯瑟琳不由想起那天他被江北捉弄的情形,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哈维看到凯瑟琳在笑,只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准备吹嘘一番,重新夺回这姑娘的芳心,忽然嗅到一股腐臭的味道,抽了抽鼻子,“车厢里有股臭味儿,好像什么东西
四十二 哈维的醋意
连续三天,江北靠吸收疫病的能力,在镇民看来如同神迹一般的速度,把被关在冷炉庄园的病患全部治好了。
笼罩在布瑞尔镇上空的阴云暂时消散,街上又出现了笑语声不过这场来势汹汹的瘟疫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每天都有新的病患和受到感染的牲畜被送到临时教堂。
江北去布瑞尔镇周围的几个取水点勘察过,在每个取水点都发现了疫病的存在,但上游的水源却没发现疫病。种种迹象表明,这场瘟疫有人为的因素。
水中的疫病病毒太稀薄,吸收起来没什么价值,江北也不可能天天轮流在取水点泡澡,只能安排士兵把守取水点,来一个病人治一个,直到水源中的疫病自己循环掉。
镇上本来就在传闻苦行僧拥有非凡的神力,现在有了实证,江北的声望犹如井喷一样,一下高到了顶点。
整个布瑞尔镇,不管高低贵贱,无论男女老幼,几乎都在讨论这位神秘的“苦行僧”,并且亲切地给江北起了个公认的名字——“兜帽牧师”。
临时教堂也变得格外热闹,镇民们争先恐后地来看江北,期望得到他的赐福,并认为这样可以抵挡瘟疫的侵袭。
海勒看在眼里,酸在心里,他当了二十年牧师,自认为一直兢兢业业,但夹包气受过不少,这种爱戴想也别想,眼下却被一个披着祭司袍的亡灵得到了,只觉命运有时就是爱开这种玩笑。
江北保护自己的策略也稍微进行了调整,以前他总是躲在临时教堂深居简出,但现在偶尔会到镇上逛一逛,公开刷刷存在感。
究其原因,以他现在的知名度,过度神秘只会使人们产生猜疑,主动跑出来溜一溜,人们就不会想太多,反正以他现在的地位,没人敢跑过来掀开他的兜帽。
唯一的问题是镇上的狗,总是冲着江北吠叫,但被狗主人当成了对这位苦行僧的亵渎,总会把自己的狗狠狠打一顿,搞得江北倒挺过意不去的。
有人过得舒心,就一定会有人过得不舒心,哈维就是其中一个,原因是凯瑟琳和江北走得太近了。
凯瑟琳的心结似乎已经解开了,开始尝试去接受江北的新身份,无论江北走到哪里都跟着,除了帮他掩饰身份,也顺便蹭一蹭他身上如日中天的光环儿,享受一下镇民们的关注。
凯瑟琳的美丽有目共睹,哈维每天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却无法得到,感到百爪挠心,又看到她和苦行僧十分亲近,在阴暗心理作祟下,心态渐渐失衡了。
追求凯瑟琳眼见是行不通了,哈维只能动些歪脑筋,并很快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这天黄昏,哈维亲自驾着一辆马车,来到了临时教堂,打着道歉的名义,极力邀请凯瑟琳去自己家做客。
凯瑟琳对这个胆小鬼已经彻底失望,没答应,她更想到阁楼上和江北聊天。
调整好心态后,凯瑟琳发现了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苦行僧是亡灵时,要比他是僧侣时有趣得多。
面对苦行僧时她总需要去仰视,又很多话不方便说,但面对亡灵她的视角变成了平的,变得随便起来,然后就发现这个亡灵懂许多她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事,也总能把她逗乐。
——其实江北就是丢开牧师的包袱,给凯瑟琳讲了一些前世的神话故事和网上流行的段子。
所以凯瑟琳又乐意和江北聊天了,至于哈维,她才不想到这个虚伪的胆小鬼家里去做客。
但海勒显然有些别的想法。在他眼中,哈维是根异常粗壮的救命稻草。只要攀上这根高枝,他和女儿就再也不用担心被赶出布瑞尔镇,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催促凯瑟琳接受哈维的邀请。
凯瑟琳只好勉
四十三 惩罚
确如江北所料,他离开布瑞尔镇,来到明光湖附近时,远远就望见哈维的马车停在那顶大军帐旁边。
江北跑到军帐前,还没站稳,就听到哈维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你别哭,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
江北胸口一震,这家伙已经把事情办完了!
但哈维又接着说:“如果你不同意,我只轻轻吻你一下,我保证就一下。”
江北又松了口气,记得上次也是在这里,他用亡灵的身份把哈维吓得半死,这次准备再用苦行僧的身份教训这家伙一顿,俯身抓住帐蓬一角的木楔子,用力一拖,整顶军帐被甩了出去。
凯瑟琳就躺在厚实的帐毯上,闭着眼睛默默流泪。女孩子爱漂亮,虽然她是不情不愿地赴约,还是换了身淡粉色的淑女裙,淑女裙好好穿在凯瑟琳身上,只有鞋子脱了,雪白的脚掌露在外面。
“牧牧……牧师!”哈维躺在凯瑟琳身旁,被江北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凯瑟琳也睁开了眼睛,看到江北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但马上像受委屈的孩子找到了依靠,瞬间又哭成了泪人儿。
“你对她做了什么”江北瞧出凯瑟琳失去了行动能力,冷冰冰地问哈维。
“我我……我什么也没做,”哈维本来就对江北心存敬畏,此刻又做贼心虚,爬起来跑出老远,见江北没追他,胆子又大起来,“牧师,就算做了什么也不归你管,你别打扰我和凯瑟琳约会。”
“不归我管”江北冷笑着向哈维走去,“我偏要管。”
“你别过来。”哈维向后退去,忽然跑到马车旁,把自己的佩剑取了出来。武器在手,他安定了不少,看了眼四周,露出一抹狞笑,“牧师,识相点就躲远些,我的剑上没长眼睛,伤到你就不好了。”
凯瑟琳紧张起来,哈维虽然卑鄙胆怯,但是个实打实的战士,还托父亲的关系拜入了高阶战士安瑞徳拜迪门下,实力不错,亡灵未必打得过。
“我这个人就是很不识相。”江北这阵子吸收了许多疫病,骨架中充满力量,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哈维走。
“那你就别怪我了,你打扰我和凯瑟琳约会,我有权捍卫自己的利益。”
哈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握紧剑柄向后退去,和江北拉开距离后,又迈开步伐向江北疾冲过去。
这是战士的冲锋,化心中的愤怒为力量,用强健的体魄直接摧垮对手,他的老师安德森拜迪交给他的第一个技能,也是所有战士最先学会的技能。
而一个牧师,少了战友的保护,在战场上就是活靶子,不可能抵挡住他的力量。
擦擦擦……
密集的脚步声中,哈维迅速接近了江北,同时横起长剑拍出去——英勇打击,和冲锋最配的打击技,他早就练熟了的,镇卫军很少有士兵能挡住这套组合技。
“嗙”的一声,长剑的剑脊拍在了江北肩膀上,但像拍中一块生铁,江北纹丝不动,哈维却震得虎口生疼。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在惯性之下,哈维撞在了江北身上,但战士强壮的体魄仿佛毫无意义,他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堵墙,不,一堵山,凭直觉就知道不可能撼动。
这是什么牧师,怎么有这么强的力量
哈维念头闪了闪,被弹回来坐倒在地上,脖子接着被一只裹在袖子里的手卡住,身体也被提到了半空。
那只手就像铁匠铺里的铁钳一样坚硬有力,让他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凯瑟琳呆了呆,前不久在林地里遇到那三只病狼时,这个亡灵明显没这么厉害,时间不长,他的力量好像暴涨了许多。
“你对凯瑟琳做了什么”江北感觉哈维就像一袋垃圾,连点负重的感觉都没有,缓缓收紧了手骨。
 
四十四 过河拆桥
“呵!”江北呵了一声。
病狼吓了一跳,抬头看向江北,察觉到他不想让自己吃送到嘴边的猎物,夹着尾巴,恋恋不舍地逃回了林子。
江北存心让哈维长长记性,又到林子里捉了条身上布满黑斑的蛇回来,把蛇缠在哈维脖子上,然后拍醒了他。
哈维刚醒过来,就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蛇头在自己眼前吐信,“呃”的一声惊叫,又昏死了过去。
“解气了么”哈维实在太怂,江北觉得没意思,扭头问凯瑟琳,“不解气我把哈维救醒,再捉只癞蛤蟆来吓吓他。”
宁神花根的药力来得快,去得也快,凯瑟琳已经恢复过来一些,轻轻点了点头。
“解气了那就回去。”
江北把哈维拎起来,发现他的裤子尿得透湿,不想熏着凯瑟琳,把哈维丢到了车厢顶上。
又走到帐毯旁找回凯瑟琳的鞋子,把手裹在袖子里,捧着她白嫩的脚掌,帮她穿上了。
凯瑟琳看着江北动作轻柔地帮自己穿鞋,雪白的脸颊忽然红了,明媚的眼睛里也浮出一丝温馨。
江北注意到凯瑟琳的神情,会心一笑,关好车门,驾车回了布瑞尔镇。
江北敢明目张胆地惩罚哈维,是因为这次的事哈维理亏,觉得这个怂包不敢来找他的麻烦,但次日,江北就发现自己错了。
这天上午,艾瑞森亲自来到临时教堂,过问了江北和哈维的争端。
“牧师,我一直很尊重你,”艾瑞森的脸色有些阴沉,“就在昨晚,我的儿子和凯瑟琳小姐约会时,受到了你的无端袭击,他的状况现在很不好,这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哈维胡说,那根本不是约会!”凯瑟琳争辩道,“是他骗我去做客,在路上给我吃了掺了宁神花根汁的面包,还把我带到明光湖,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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