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牧师是死灵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时速一公里
二十九 梦游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半山腰的山洞里,亡灵药剂师普特雷斯抓着一个刚倒空的试剂瓶,腐烂的眼窝里绽放出兴奋的光芒。
他身前是那口大锅,黏稠腥臭的液体正“汩汩”冒着气泡,液体呈现多种颜色,黑色、红色、绿色……不同颜色随着液体的翻滚不停流动,像一副生动而狰狞的抽象画作。
这是他研究出来的最新型疫病,非常排斥神圣能量,只要感染一小点,任何治疗都会被污染,加重病患所受的伤害。
他甚至看到了联盟的据点里尸横遍野,看到了那些人类面对这种疫病时恐惧的神情,看到了希尔瓦娜斯女王正在对他招手,看到了回归被遗忘者阵营的希望。
想象着这些画面,普特雷斯忍不住阴森森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他笑了一阵,从腰里的破皮袋里掏来一块闪闪发亮的墨绿色石头,喃喃自语道:“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最强大的仆从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普特雷斯先生,”亡灵仆从就站在一旁,问:“它是不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倒不会,信石的亮度很高,它一定没跑太远,至少还在提瑞斯法林地附近,也许我应该召唤一下它。”
普特雷斯把墨绿色的石头放在地上,从皮袋里掏出一个装满红色粉末的瓶子,拧开瓶盖,用又黑又长的指甲挑出一点粉末,弹在绿石头上,然后开始念诵冗长的咒语。
在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中,红色的粉末开始融化,渗入了石头内部。
那块墨绿色的石头渐渐发出了强光,强光像烟缕一样在半空中汇聚在一起,隐隐呈现出一个人形。
“我的仆从,过来,到你的主人这里来。”
“过来,我的仆从,过来……”
“过来,到主人这里来……”
普林斯特伸出手抚摸着那个人形的轮廓,像哄孩子一样轻轻诵念……
黑色的巨龙掠过半空,遮天蔽日的烈焰席卷大地,只留下一片焦土。蓝色的巨龙正在引导恢宏的魔法能量,却被这种能量炸得粉身碎骨。
绿色的巨龙在缔造一个美梦,自己却长眠不醒。红色的巨龙在孕育龙卵,被一柄巨剑捅穿。灰色的巨龙在操纵时光,却迷失在时光深处。
深渊领主在昏暗的洞穴里徘徊,被巨大的火球炸成齑粉,一个魁梧的男人抽出长剑,刺入一位老人的身体,但他有张死人的脸……
江北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做梦了,他能分辨出这些凌乱的画面和声音是梦境,但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要知道他从不需要睡觉。
而且梦里有个飘渺嘶哑的声音不停在他耳边回响,好像在召唤他过去。
江北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鬼压床了,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但不管怎么努力,身体依旧一动不能动,那个飘渺的声音也越来越强。
“过来,到主人这里来,过来……”
“我过来你大爷啊!”
江北一声大叫,终于挣脱了这个梦,接着愣在了当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布瑞尔镇,正站在提瑞斯法林地的深处。
自己不但做了梦,还梦游了
江北挠着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抬头看向被夜雾笼罩的提瑞斯法林地,胸口浮起难以压抑的不安,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隐藏在这片林地的深处一样。
“不可思议,它居然挣脱了我的束缚。”
普特雷斯匪夷所思地看着地上的信石,石头又恢复了正常亮度,黯淡的绿光一闪一闪的,由光烟组成的人形轮廓也消散了。
“它为什么有这么强大的自主意识,连我的呼唤都能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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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怕什么来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见江北跟了上来,凯瑟琳又“嘻嘻”笑起来。
“你为什么就那么想去看洛丹伦王城”江北扫视着幽深的林影,头疼地问。
“我血色修道院长大,从小就听说过洛丹伦王城,”凯瑟琳反问道,“换成牧师你,难道不好奇么”
“不好奇。”江北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他上学的城市是个旅游城市,有不少景点,可一次都没去过,现在想想觉得还挺可惜的。
“那你为什么要游历世界,不是因为好奇么”凯瑟琳问。
“呃,我那是为了修行,长途跋涉最能锻炼人的毅力。”
江北嘴上回答,心里却想,老子游历个卵,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逼得说谎。
“咱们今晚来个短途跋涉,”凯瑟琳笑了笑,“我真的很想看看曾经无比辉煌的人类都城洛丹伦。”
“白天再来跋涉不行么”江北不想深更半夜地在一片不详的林地里乱走,“林子里有狼,还有很多可怕的东西,咱们最好回去。”
“牧师,你胆子怎么那么小”凯瑟琳脚下不停,“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
被一个漂亮姑娘嘲笑胆子小,江北有些不服气,我胆子小把袍子一脱看谁胆子小
江北正想着,凯瑟琳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只狼瞪着血红色的眼睛,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肩背上有一大块腐烂见骨的伤口,它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个闯入者,发出令人胆颤的低咆声。
真遇到了狼,江北只想臭骂这姑娘一顿,走上两步,想拦在她前面,但反而被凯瑟琳拦住了,“别怕牧师,我会保护你的。”
火花在凯瑟琳掌心跳跃,汇聚成一颗小火球,在火光的照耀下,病狼退了几步。
但又有两只狼从江北和凯瑟琳身后走出来,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腐烂,和第一只狼一起,成“品”字形把两个人围在了中央。
“糟糕。”凯瑟琳眉头微皱,她是个初阶法师,只会最低阶的火球术,造不成太太的伤害,对付一只狼还行,对付一只以上就有些吃力了。
“你对付肩膀有伤那只,我对付另外两只。”江北也发觉情况不妙,从地上抄起半截手臂粗细的断枝,站在凯瑟琳背后严阵以待。
跳跃的火光阻挡了病狼片刻,一只狼很快就克服了对火焰的恐惧,低咆一声,朝凯瑟琳扑过来。
那颗小火球打在狼头顶,炸开的火苗中,病狼哀嚎着退了回去,凯瑟琳还没来及凝聚出第二颗火球,第二只病狼已经快扑到她身上。
“啪”的一声木屑四溅,江北抄着树干把这只病狼敲开了,这具骸骨比他想象中要有力量,狼嚎叫着飞出去老远,第三只病狼已经蓄势准备扑击,被吓了一跳,又退了回去。
被敲开的狼很快又爬起来,和另外两只狼虎视眈眈地徘徊了一阵后,再次发动了进攻。
江北抡起树干,没有肌肉的骨骸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充满,“呼”的一声,横扫的树干赶开了两只狼。
单独对付一只狼,凯瑟琳的火球术就显得游刃有余了,一颗火球轰出去,击退了肩膀有伤的病狼。
三只病狼徘徊了几步,又嚎叫着扑了回来,江北和凯瑟琳背靠背站在一起,阻挡着三只猛兽的进攻。
两个人的配合竟相当有默契,江北“呼呼”挥动枝干,逼得两只病狼无法靠近,凯瑟琳单独对付一只狼也没太大问题。
但三只病狼的韧性也超出两个人的意料,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到嘴边的食物。尤其那只肩膀有伤的狼皮毛几乎快被烧秃皮了,依旧悍不畏死地一次次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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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史上最严重的见光死
“喂,你跳下来干什么!”
江北没想到凯瑟琳会傻到跳下来,伸出手试图抓住一只病狼的尾巴,但手臂刚抬起来就无力地落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病狼向凯瑟琳追过去。
凯瑟琳也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她抬起手,火花在掌心跳跃,可法力已经耗尽,火花闪烁几下后又暗了,只能向后逃跑。
“妈的!”江北挣扎着向那边爬过去,但力量的流失让他像条被冻僵了的蛇,感觉那副骨架轻飘飘的,死活爬不起来,只能干看着病狼追向凯瑟琳。
焦急之下,那副骨架忽然震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江北只觉一股寒流从心底涌出来,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三只病狼没有扑到凯瑟琳身上,它们转过身,看着一动不动的江北,不安地向后退去。
凯瑟琳也惊讶地看着江北,牧师的躯体在发光,是种她从没见过的柔和白光,穿透厚实的祭司袍,像冰雾一样在半空中蒸腾。
周围的温度正快速下降,仿佛时节突然进入了寒冬,或者她突然传送到了冰封的诺森德大陆。
以牧师的身体为中心,周围的草地正在被腐蚀,灌草以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然后蒙上了一层冰晶,并且范围不停向外扩展。
三只病狼惊恐地哀嚎了两声,放弃凯瑟琳,夹着尾巴逃入了密林。整个密林残存的生物似乎都被惊动了,幽暗的林影深处响着惊恐不安的叫声,飞鸟从也林子里“扑啦啦”地飞上天空。
“这股力量好熟悉!”
布瑞尔镇外围,普特雷斯正带着亡灵仆从,在布瑞尔镇的几个取水点播撒刚刚研制的疫病。
他抬起那张丑陋到抽象的脸,冷森森地笑起来。
“那是巫妖王的死疽和冰霜之力,很显然,有人激怒我强大的仆从了,它在大开杀戒。
我仿佛看到了无数死尸,看到血流成河,看到所有的生命被疽化和冻结,谁也无法阻挡我的仆从的步伐,哈哈哈哈……”
过了一阵,江北身上的白光消散了,腐蚀的范围也停止了扩散,凯瑟琳小心翼翼地靠近,冻结的草叶像过火的灰烬一样被踩成了灰。
“牧师,牧师”凯瑟琳蹲下来,轻轻推着江北,但像被毒虫蜇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美丽的眼睛也瞪大了。
在病狼的撕扯下,厚实的祭司袍出现了许多裂口,从那些裂口中,她看到了——骨头!
凯瑟琳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祭司袍下包裹得好像是副骨架,为确定这点,她把祭司袍的兜帽揭开了,接着“呀”的一声惊叫,坐倒在地上……
江北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潮乎乎的地窖里,地窖面积很小,墙上挂着一盏煤油灯,发出昏黄的光线。
江北晃了晃头,想起自己和凯瑟琳被狼袭击了,但对两个人是怎么从狼口下脱险,他又怎么来到这里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江北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虚弱,花了好长时间,才扶着粘手的泥墙慢慢站起来,抬头看到地窖的出口在头顶三米多高的地方,被封了起来,周围也看不到能爬上去的东西。
“凯瑟琳,凯瑟琳!”江北喊了几声,外面始终没人回应,他想试试看能不能逃出去,但很快发现这是白费,他连站着都困难,更别提跳起两米多高,还要顶开地窖的盖子。
虚弱感在折磨江北,他像个被抽去夹心的馅饼一样,感觉身体都成了空的,靠着墙缓缓坐了回去,思考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很快,江北找到了原因——他的兜帽没戴在头上,那张腐朽的脸暴露出来,身上的祭司袍也裂开几条大口子,露出腐烂的骨架。
这个发现让江北胸口一惊,完机枪了
三十二 囚居
江北觉得等了一年那么长,地窖的盖子才再次打开了,还是夜晚,但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凯瑟琳甜美的脸庞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中。
“我给你带了吃的。”她扔进来一个袋子,袋子落地后传出“吱吱”的叫声,好像装的是老鼠。
江北打开袋子,发现袋子里确实是几只老鼠,想起玩过的几款游戏中,亡灵的食物里确实有鼠干,但他可吃不下去。
不过从凯瑟琳给他带食物这点上,江北觉得这姑娘好像有把他长期囚禁下去的意思,昂着头问:“你要一直把我关在这里么”
“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置你。”凯瑟琳咬着下嘴唇说,话里的意思相当于默认了。
江北也只能照单全收,说:“可我不吃老鼠。”
“那你吃什么”凯瑟琳簇着娟秀的眉毛,“这些老鼠是我下很大决心才抓来的,它们比得了疫病的狼还可怕。”
江北的消化系统已经烂完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吃什么,想了想说:“我告诉你你别怕,我能吸收疫病,你可以抓些被疫病感染的动物过来,要是你不敢,可以弄些山泉水过来,里面也有病菌。”
“你能吸收疫病”凯瑟琳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亡灵是疫病的源头,会释放疫病才对。”
“我治好过那么多人,也包括你,就是靠这种能力,”反正已经暴露,江北索性把老底全兜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原因,反正我就是能。”
“这里离布瑞尔镇有些远,我明天晚上才能再过来,你先忍一忍吧。”
凯瑟琳似乎相信了江北的说法,扣上地窖的盖子离开了。
江北无奈地摇摇头,又坐在那里发起了呆。
他不吃那些老鼠,老鼠们却想吃他了,这些毛绒绒的生物从袋子里爬出来,爬到他身上嗅来嗅去。
地窖里实在太无聊,江北捉住一只爬到他怀里的老鼠,放在手里当宠物一样玩起来。
老鼠察觉到江北没敌意,“吱吱”叫了几声后,咬住他的一根指骨啃起来,其它几只老鼠也放开了胆子,爬到江北身上寻找可以磨牙的地方。
放到人类世界,一群老鼠啃一具骸骨的情景绝对能让任何人都毛骨悚然。
江北自己就已经很毛骨悚然,所以没赶开那些老鼠,反正他这副骨头架子很硬,连狼都咬不动,老鼠就更啃不动,就当找了个乐子。
“沙沙”的啃噬声中,江北忽然注意到一只老鼠的耳朵后面有伤口,他把那只老鼠抓起来凑到眼前,发现它没受伤,而是病了。
老鼠耳后有块腐烂的皮肉,已经快看到头骨,烂肉五颜六色的,很鲜艳,看起来像不同颜色的油漆混杂一起。
这只老鼠也远比其它老鼠活跃,甚至有些癫狂,抱着他的手指拼命啃噬,仿佛想把那根骨头生吞下去。
这种疫病江北还是第一次见,他观察了一下那处伤口,发觉伤口中混杂着多种负面能量,有疫病,有毒素,还有几种叫不出名字,但和他的骨架中蕴含的能量似乎能一一对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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