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没道理
作者:欧斯卡(董妮)
慕容旭日人称“冷面罗刹”的超级工作狂,
自从捡到这个智商高达三百的天才科学家莫愁儿后,
他井井有条的生活秩序全锵!锵!锵!支离破碎,
外加险象环生、刺激不断……
极度挑战他做为人的耐受力。
先是献上自己的清白为她暖被,
坐视自己大男人的豆腐被她理所当然地吞掉;
再来弃他视之如命的工作不顾,当起送便当、打菜的跑腿,
俨然一副她的贤内助模样;
这回更夸张,她竟然把他亲爱的手足给掉包到唐朝去……
牺牲至此,他仍不要命地担下所有有爱她的风险,
享受这极度疯狂的爱情滋味、甘之如饴
且看这场爱情战争如何将战火燃烧至下个世纪……
爱情没道理 楔子
公元二十五世纪
莫愁儿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久了?也许有三、四百年吧?
人们一向渴求永恒,对生命、对爱情、对权势……
然而,若眼前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与白,没有时间、没有过去和未来,这样的永远,还有人要吗?
起码莫愁儿是不要的。那些人凭什么关住她?只因为她拥有上帝造人的能力,一时无聊,创造了一个“人类”来当她的同伴?
这实在太好笑了!假使她的“人造人”是天大的罪过,那么一些制造雷射枪、死光线、生化病毒……杀害人类武器的家伙又该怎么说?
杀人无罪!造人却有罪!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莫愁儿相信自己是没罪的,如果她有什么错,也只肇因于她太过聪明。人们对于“太过”的东西总是心生害怕的,恐惧那无法掌握的能力,因而想要毁灭它,而她——一个智商高达三百的天才科学家,正是这种无知下的牺牲品。
只是那些统治者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假设她的聪明已经接近了神的力量,那么一个小小的宇宙黑洞又如何关得住她?
比如现在吧!她已经在二十世纪末的夏威夷找到了一具生命波长同调,可以接受她意识转换的尸体,所以……
“后会无期!”她悄悄对这个生活了几百年的小黑洞吊眉吐舌扮个大鬼脸,当初乖乖被捉,只是因为她对人人“闻之色变”的宇宙黑洞,有那么一丝丝好奇心,偏偏“环球公法”规定,科学家们不得研究黑洞,所以她稍稍耍了一点手段,光明正大地被送了进来。
而今,她对这里已感到厌烦,这个黑洞早被她玩烂了,拍拍衣袖,她准备走了。当然!她会记得把身体留下来,陪陪地球警备队那些呆子玩玩捉迷藏,有本事,他们就“回到过去”来捉她吧!
哦!对了,临走前忘了弄点太阳黑子爆炸来让地球恐慌一下,就当收点他们欲加之罪,破坏她名誉、关她几百年的利息。
其实她的心肠很好的,她没让大爆炸发生在有人居住的地方,只是玩点交通瘫痪、资讯中断……的小游戏而已。
她真的是很善良、很善良,顶多……呵呵呵!人们的生活水准会倒退十年罢了!小小的恶作剧,只是一个非常渺小的恶作剧,是不?
爱情没道理 第一章
“晓月,如果你吃饱闲着没事做,外头的沙滩上,多的是金发碧眼的性感美女任你泡,烦请自便,不要吵我办公可以吗?”
慕容旭日把手上的签字笔一丢,自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浓眉紧锁,愠怒地瞪着他的双胞胎弟弟慕容晓月。
那家伙已经在这里废话了三个多小时、喝光他七杯咖啡、吃掉三块蛋糕,并且打扰了一个会议……他……
他……他还不烦吗?天哪!谁来救他的耳朵免于流脓阵亡。
“唉!‘忠言逆耳’。老大,枉你身为一名主事者,怎么连听纳谏言的雅量都没有,实在是太令小弟失望了。”
慕容晓月依旧是那副鬼才在乎的吊儿郎当样,浑不将大哥的驱赶听入耳里,屁股紧粘住沙发椅,喝下他的第八杯咖啡。
“你既知道我是一名主事者,就不该在我办公的时候,弄一堆照片来打扰我工作。”旭日咬牙切齿,拒绝继续接受听觉和视觉的骚扰。
抱起桌上那堆晓月不知打哪儿收集来的美女照,塞进他怀里,既然没人来救他,他决定自救。拎起晓月的衣领,动手轰人。
“这些东西,你留着自个儿享用吧!慢走,大哥不送了。”
“等一下,大哥大!我是为你好那,担心你再这样蹉跎下去会孤老终生,很可怜的。”趁着还没被丢出大门,晓月急急喊道。
“谢啦,小弟!你的友爱风范大哥会一辈子铭记在心,永志不忘,不过这些东西……”旭日斜睨着那照片上一张张娇美如花、温柔娴雅的千金闺秀容颜,浓飞的剑眉轻挑地扬了扬。“大哥不想要、用不着、也不需要。
你就不必多费心思了。”他打开办公室的大门,顺势把烦人的小弟往外丢。
“慢着——”晓月不得不拿脚抵住门板,哀嚎。“老大!就算你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只要说一声,小弟即便赴汤蹈火也一定帮你找来,只要你别再……”上帝明鉴!他已经看不下去老大拿工作当生命的疯狂劲了。
再这样下去,老大会早死的。
砰!雕花桧木大门当着晓月的鼻子关上,门外依稀还可以听到一声凄惨的悲鸣——为那英年早夭的可怜鼻子哀悼。
旭日整个人瘫进办公桌后的大皮椅里,为小弟临走前那番话啼笑皆非。
他不喜欢女人?
不!严格说来,他爱女人柔软的身体,因为抱起来很舒服。可是女人哪!她们是天底下最难缠、最爱耍心机、却又最矫揉造作的动物了。
他永远也搞不清楚女人那颗漂亮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索性避而远之,少惹麻烦。然而讽刺的是,他还是对女人动了心,而那个“女人”偏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晓月说,只要是他看上的,不管男人或女人,他都有办法弄来给他。
可是,假若他要的是个拥有女性身体,男性灵魂的人又该怎么说?
他忘不了两年前那一个雨天,在孤儿院里初见的“苏珊娜”,而那时候的“她”,身体里住的却是“凯宾”的灵魂。他可以很轻易地看穿“她”的本质,并且放心地与“她”交心,可是对于一个完全的女人,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如今,凯宾和苏珊娜,一个是他的老板、一个是老板夫人。他们早恢复正常,结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了。
只剩下他,独自品尝着这磨人的相思,被那骨子与众不同的中性气质迷惑了心。因而了解,他一直想要的是聪明、慧黠、又坚强的终生伴侣。
不仅可以体贴他,甚至能够了解他的“man’s,talk”。他不会把他的爱恋与眷宠留给情人,却将心思与想法和男性知己分享。
虽然时下大半数的男人都是这样做,但不烦、不累、不无聊吗?“爱”还要分等级、分类别。天哪!这么复杂的事情,他做不来。
再一次丢开手中的文件,这才发现一直以来被他当做避风港的工作,也有面目可憎的一天。
看来夏威夷是住不得了,这里的步调太悠闲,不适合想要遗忘过去的人舔舐伤口。
下一次他该请调到哪里呢?沙特阿拉伯如何?听说中东人十分排外,等闲不准外商进入他们的国家分享福利。他倒想挑战看看,越困难、越麻烦的事,其伴随而来的刺激也越大,或可就此斩断他对“老板”的妄想也说不定。
对!现在就去准备。即知即行向来是慕容旭日最大的优点。捉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开办公室,走进总经理的专用电梯直下地下停车场。
他开车的技术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进步,依然莽撞,猛地一个大回转冲出停车场之际,一抹纤白身影有如雷电闪光迅忽出现在他车行的轨道上。
说时迟、那时快。他紧急踩下煞车,间不容发地闪过那抹“幽魂”,车头狠狠吻上路边的行道树。
“没撞到吧?”他抚着晃得有些儿晕眩的脑袋,第一个闪过脑海的清明思绪是——那位小姐呢?
颠簸着脚步下了车,他在车轮底下找到一个鼻息咻咻的女人,可她的模样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重伤昏倒;要他说的话,他会认为这位小姐好梦正酣。
没搞错吧?“小姐、小姐……”他扶起她的身体小心唤着。
这女孩似乎还很小,纤细的骨架子支撑着一具瘦弱的身体,她有着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孔,——那种白皙是属于很不健康的白。旭日分不清她这份病态是源于车祸受创,还是早已生病。
抱起她塞进车里,他立刻掉转车头,毫不犹豫开往医院。
“唔……”蓦地!一声若有似无的嘤咛分散他专注于开车的心神。
“小姐?”旭日看到身旁的女孩似乎蠕动了一下。“别担心,我马上送你上医院。”
“医院?”那双原本紧紧闭着的翦水秋瞳突然睁了开来。黑眸的主人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无能为力地倒下。“不……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不行!你的身体需要医生的诊治。”他看她才应该学蜗牛一样,时刻背着医院同行才对,一副随时快断气的模样。所以说标准的女人太弱了,弱得他不敢要,担心一碰即碎。
“我没事,真的……呼呼……”她辛苦地喘了两口大气,接着道:“拜托!不要送我去医院。”
“你非去医院不可。”他脑筋秀逗了才相信她的话。
要是她外表没事,却受了严重的内伤突然暴毙怎么办?届时,他岂不要背上过失杀人的大罪了。
“不要——”趁他一个不注意,她急忙打开车门,就想往外跳,死也不肯再进医院。
老天爷!救救她吧。她可不行再在医院出现,如果让人发现她的心脏到现在还不能顺利跳动,有时候一分钟跳一下,有时候一分钟跳一百多下,相信她进医院的目的地绝对是在——太平间。
“喂!”多亏他反应够快,及时在她跃下车门刹那拉住她的身子。“你找死啊?”险险被她吓得魂飞魄散,这笨女人居然想在大马路上表演跳车特技,嫌命太长也不能这样搞啊!
“放开我,我死也不进医院——”她大吼一声,猛地一阵晕眩袭来,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旭日踩下煞车,看着怀里的病美人、再望望对街的医院,理智和情绪在脑海里拔河,送她进医院?还是……
他妈的!他用力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掉转车头。
他不该这么做的,将来他一定会后悔这个决定,不!他现在已经后悔得天崩地裂了,可是……天杀的!他发现他居然狠不下心来拒绝这个陌生女孩的苦苦哀求。一咬牙,他还是把她带回了他的公寓。
“好难过……”莫愁儿冒着冷汗,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跟她抗议过度的操劳与酸疼,她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肌肉都好痛,这具身体像是被卡车辗过似的,令人难受又不适。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此刻,她非常惨烈地用自己的身体体会了这句至理名言。
当初只想到这具身体与她的波长同调,能够接受她的意识转换,却忽略了一具病死的尸体,即代表了肉体本身的虚弱,哪禁得起意识转换这般强大能量的冲击,搞得她现在半死不活,全身三百六十多块骨头时时威胁着要散掉,天哪!她快痛死了。
“小姐,你可千万要坚强下去。”旭日殷勤地为她换下额上被汗水沾湿的毛巾,心里真正祈祷的是:“拜托!你可千万别死在我家里。”
打三天前将这女孩带回来,她就躺在床上哀鸣了,整整七十二小时,她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一直没恢复意识。
直到现在,他的悔恨已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早知道她的身体这么差,他就该立刻送她上医院,做啥带她回家呢?他一定是发了失心疯,叫恶鬼蒙了理智,才会做出这等蠢事。
“坚强?”莫愁儿在心里大骂。“我还想‘撞墙’呢。”
不知道会不会比较快解脱?哦!她好痛,快痛毙了。“啊——”
“小姐……”她突然地吼叫,差点吓飞了他的三魂七魄。赶紧弯下身压住她乱舞乱动的四肢,以防她伤到自己。
他决定了。不论她是否抵死不进医院,他都得打电话叫救护车,她的情况已不容许他一时心软了。
“唔!”莫愁儿在他抱住她的同时,发出一声轻微、满足的呻吟。
好舒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打这股暖源紧紧包裹住她疼痛的身躯,那原在她四肢百骸莽冲乱撞的能量就得到了一条安抚和宣泄的管道。
她知道这世间万物都有一定的磁场,阴与阳、正与负,相辅相成的磁场可以彼此沟通能量,很久以前有人称此现象为“心电感应”。在古中国,他们经由修炼气功而增强本身这方面的能力。
可是她想不到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年代和时空中,居然这么好运让她碰到一个与自己磁场完全相融的人,救她一命。她不相信天意,然而这般的巧合却真是世间少有。
终于安静下来了。旭日缓缓松下一口气,没发觉他那因她的疼痛而忧心难安、高高蹙起的眉峰在见到她恬适的笑容后,正悄悄地抚平中。
“老天!多亏你救我一命。”她依然虚弱,但真心感谢的笑容却十分诚挚。“这回要是没有你,我铁是死定了,谢啦!”
“不必客气,我什么也没做。”他不是很明白,她的谢意所为何来?
“你抱着我就是救了我。”她紧贴住他的胸膛,感觉他炽热的体温渐渐温暖了她僵硬的四肢、体肤,使它们变得越来越灵活。
“啊——”经由她的提醒,他才发觉这种女下男上的姿势实在很暧昧。
有一股热意从他的心口升上脖子、脸颊、额头,好像连百会穴都要冒出烟来。感谢他这一脸浓密的虬髯吧!因为它们的遮掩,没人看穿他纤薄易红的脸皮。一个容易脸红的男人,简直丢尽他祖宗十八代的脸。
“对不起。”
他迅速放开环着她腰部的手。
“哇——”没想到他会突然放手,害她险些栽到床底下。“你做什么?想摔死我不成?”她余悸犹存地搂紧他的腰,可不想刚复活又立刻再死一次。
“男女授受不亲。”他严肃地扳开箍在腰杆上的纤纤玉手,不能说这样软玉温香的触感不好,只是占一个病人的便宜是不道德的。
“谁说的?”送给他一个充满不屑的白果子。身为一名天才科学家,她向来不承认那些不能在实验室里做出实验证明的道理。
“老祖宗。”他同样回她一记大白眼。所有人都这么说,谁晓得哪个是始作俑者?
“好啊!他姓啥?名谁?哪个时代的人?做什么行业?在何种情况下说出这句话?”实证、实证。科学家做事是讲求证据的,没凭没据的,谁理他?她照样死抱住他的腰不放。
“我怎么知道?”他忍不住怒吼。奇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他可不可以告她性骚扰?
“不知道就乖乖躺下陪我睡觉。”开玩笑,他是她的救命灵丹耶!她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别闹了,又不是活腻了。
“你……”旭日再度被这个陌生女子的豪放言语惊吓得瞠目结舌。然而她真的压下了他的身体,当他猛然察觉她的四肢正与他的交缠。“喂——”他已经控制不住身体那股欲火奔腾。
她是个小女孩。他告诉自己!
她是个病人。他再度警告自己!
他要是碰了这么一个小病人,他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可是……他诅咒这个妖女在第十九层受罚,她居然这么不要脸、浪荡地勾引男人,而这个倒霉男人却是他——慕容旭日,他奶奶的,该死!
当莫愁儿再度清醒,天空已被浓浓的墨水染成一片漆黑,惟一的光明只剩床头柜上一盏晕黄小灯。
她转转颈脖、动了下手指和脚趾,它们已经能够随她的意识活动自如。这都是那个男人的功劳。
她没忘记那个有过二面之缘,却都以吵架收场的有缘人。他呢?记忆中,她遇到的是个道德感异常强烈、全身散发出慑人气势、敏锐如鹰的男人。
直觉地,她并不欣赏这种男人,他太粗犷、太硬、太冷、太……对他的批评在不经意瞥见枕边那张侧卧的睡脸后,又多了两项——太丑、太脏。
这男人有着一脸的毛,头发和胡子,完全遮住了他整个五官和脸形。这样的人如果往马路上一站,远远望着,肯定分不出哪边是他的后脑?哪边是他的脸?
噗哧!她忍不住好奇地拨开他的虬髯观察他,他的胡子握在她的手里,扎扎、痒痒的;不舒服,但也不会太难受。
她意外地发现躲在那浓密黑毛下的是两片相当性感、完美的唇形,粉粉的颜色、丰润如水凝。这样的唇放在女人脸上会让人垂涎欲滴,但生在男人脸上,竟也性格得叫人期待他的吻。
他的鼻子长得也很好看,直挺挺的,高高耸立在那张看似粗鄙却线条细致、温和的脸上。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点出了男子的气势与威严,不知道他的眼生得怎么样?如果他剃掉胡子,或许……
老天爷!莫愁儿轻皱琼鼻,赶紧放下好奇探索的手。
这个男人是祸水。她才稍微注意他一下下,就差点被迷昏了心智。
她已经无法以观察实验品的眼光研究他,这是一种奇怪、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而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代表——危险。
迅速溜下床,还是离他远点儿好,远远站定离床三尺处,判定这是安全距离了。她才开始探索这间卧室。
“开灯。”弹了两下手指,电灯依然不亮。她方想起这里已经不是二十五世纪的地球,科学没进步得这么快,一切家电用品可以探查出人们的要求、进而满足其需要。
看来她得亲自动手了。放眼搜寻四周,终于在墙壁角落给她找到电灯开关,啪一声,按亮它。
环视迟来的光明——“还不错。”她满意地点了下头。
幸亏她向来勤劳,在研究科学进步的同时,对于科学史的沿革也稍微涉猎了一些,二十世纪末的生活虽然没学过,但书本子上的描写倒看了几遍,相信适应起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再了不起,顶多她亲身着手改装它,这些小玩意儿,费不了多少心神的。
打开衣柜,里面是清一色的西装、衬衫;颜色、式样单调得叫人掬一把同情泪。难怪她只不过借他的体热温暖一下僵硬的身体,他就惊慌失措得好像她要强暴他一样。由这里她可以看出床上男人律己甚严到什么地步,很典型一个无趣的家伙。
“喂!借你的衬衫一穿哦。”管他有没有听到,她礼节到了就算。
径自抽了一件他的衬衫躲进浴室,再次为这里落后的设备哀嚎。热水的温度居然要自己动手调。
她决定了,改明儿个要改装这间屋子里的电器设备,一定先从浴室开始。没办法,谁叫她最喜欢洗澡,一天不洗个两、三次,老觉得皮肤上像有虫子在咬,难受死了。
最后,当莫愁儿步出浴室,已经是三个小时后。而那间浴室,自然无法避免地被她改了个面目全非。
下一个进去的人有“福”了,他将会尝到什么叫惊心动魄、肝胆俱裂的滋味。
事实上莫愁儿会走出浴室不是因为洗好澡;就算没洗澡,她也喜欢躲在浴室里玩水。引得她舍下最爱的是一股香味,甜甜腻腻的,不感动心灵,却触发了她口腔中的唾沫止不住泛滥、奔流。
“这就是‘食物’的味道吧?”她想。科学越进步,人类生活越便利;凡事机械化、精简的结果就是——食物规格化。
繁琐、精致、费时的美食闪边去吧!谁有空做那玩意儿?平常吃点太空速食,维他命、矿物质、蛋白质……五样生命必须元素齐备也就够了,省时又健康;再不济,真控制不住口腹之欲,五花八门的冷冻食品足以解馋,没人会花时间下厨烹饪的。
所以当莫愁儿在厨房看见一条忙碌的精壮背影时,着实吓了好大一跳。
那个一派王者之尊,高高在上,却又酸又腐的男人居然会穿起围裙在厨房挥弄锅铲,而且瞧他那利落、快速的架式,还挺有模有样的。
一阵油烟夹杂着食物香味钻进她的鼻孔,她贪婪地闻了又闻,连口涎都不受控制地溢出唇缘。天晓得她有多久没接触到热腾腾的食物了?“宇宙黑洞”里的牢饭差劲到连猪都不吃。
“嗨!可以吃了吗?”她实在忍不住了。吃了四百年的猪食,她迫不及待想要恢复做为人的尊严。
乍闻人声,旭日的身子猛然一震,手中的铁铲准确无误地敲中料理台上的磁盘,磁盘立即应声碎裂。
“你……”他豁地转身,瞠大的眼珠子有暴出眼眶的危险性。“我不是做梦,你真的在这里……”他一副饱受打击,快要昏过去的模样。
“废话,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你忘了吗?”她踏进厨房,无比惋惜地望着料理台上的一片惨状,可惜了一块上好白玉盘。这东西拿到二十五世纪可以卖到一笔天价呢!
他倒希望能忘记。咬牙转身迅速收拾好垃圾,重新洗好一块盘子装置糖醋排骨,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他坐在餐厅等她,有些事情得和她谈清楚。
他不理她,她只好自己找妥碗筷,跟在他身后,落坐餐桌。
主动添好一碗饭,她拿起筷子,扒进四百年来第一口温热的食物,随即满足地笑眯了眼,感激上天赐我们食物,虽然只是一口小小的白米饭,但它的美味却是笔墨难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