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拳无双

我拳无双
作者：轩辕律
【阅文·中国武侠·侠之精神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第一章 知心徐老，孙正不知吃苦劳
    湘州。

    这座城市可谓是人杰地灵，周围环山，四面有河，一条主道贯穿到底，是一座典型的四线城市。

    在湘州一个角落里，这里四面山峦耸翠，小河流淌，涓涓水中，流淌的是岁月悠悠。

    几座破烂的屋檐底下，站着一个老者，他形容枯槁，却眼神锐利，犹如鹰隼一般，他的指节十分宽大，一看就是修炼多年的练家子。

    他的住所就是如此破烂，一般人也不可能来到这里，这可是湘州的一处偏远之所。

    整个四线城市，其实很多没有开发的地方，远远看去，貌似这都市霓虹灯依旧，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分割感——没错，在那一头还是花红柳绿，霓虹耀眼，在这一头，就变成了破破烂烂，一片贫瘠。

    国家拨款这么多年，到底没有将这座城市给改变，依旧是两极分化。

    和很多城市一样，城乡结合部历来存在。

    老者自然是这偏远中偏远之人，也可以说是世外高人。世外高人，在这个时代，或许连饭都快要吃不起了。

    他趁着赶早，在外面打了一套健身操，然后敲响一侧小屋的房门。

    “孙儿，出来啰，太阳都晒屁股了。”这是一口的湘州话，他的笑容伴随着他眼袋子熏黑的牙齿，咧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怒气冲冲从房门里传来:“老头子，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再过几个月就是十八岁了，你关了我这么多年，我也跟你学了不少本事，只求你放我一马。”说到最后一句，他几乎声泪俱下，情绪直转，让老头子好生错愕。

    这不是第一次了，几乎这几天以来，这个少年每天早上都在大吼大叫，然后中午和下午像没事一样，跟着老头子去摘菜，然后拖着母鸡生的一筐筐鸡蛋去镇上拿去卖，偶尔也卖卖家里的生猪。去城市里，是这个少年最大的愿望。

    “孙儿，你这都说了无数遍了，你就不知道你父亲当年寄予你的厚望么”老者笑了笑，牙齿一线黑，吐着一口口烟圈。

    “咯吱”一声房间里的少年，直接打开了门，“老头子，学你那些狗屁武功真的有用时代已经变了，在百年前，那个洋枪洋炮的年代，武功已经是废物学的了。”

    “穷文富武这个道理你懂得多少”老者看着他道。

    “我不懂，当初我父亲入狱，为什么把我送到你这里！我初中都没能读完，我母亲还为此改嫁了，从此我无父无母，活得连狗都不如！”那个少年抬头看着天，这家徒四壁，山村野岭，不是他所期望的，他想要在城市里找回他的初中，找回他的过去。

    可惜，这些年来，他的朋友越来越少，除了那些大妈和大叔之外，就是这个老头子陪伴他了。

    虽然旁边村里都说这个老头子是个高人，但他到底从哪里看他都不顺眼，这比人贩子还要可恶，关了他起码四年了。

    四年来，他一直在修炼几种武功，据老头子说，这是他的师门传承，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一门叫做“意拳”的武功。

    “孙正，我早就说了，你只要把我教授的几种武功修成，我就给你机会出去，天高地远，你想去哪里都可以，然后再给我办一个事情，这样一切都可以了结了。我对当年孙义的亏欠，也就算是还清了。”老者苦口婆心地道。

    少年气也发了，也没有东西可砸，这里空空如也，只能让他望洋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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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人问津，索性出山再会友
    看着孙正一路远去，徐老头自知也是劝不了，现在毕竟花花世界太受人喜欢。

    孙正不算是捡破烂的，还保持有初中的风采，只是个头已经有了178，俊朗帅气，如果不是一头长发十分扎眼，加上一身不紧跟潮流的衣着，只怕要说他是明星脸都有人信。早些年来不算好，这几年“扫黑除恶”，使得整个社会风气越来越正能量。

    孙正可还停留在那个年代，他依稀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曾经打骂他和母亲，那时候几乎一回家都是暴脾气。

    因此母亲才会扔下他不管，他一直都在怪罪父亲作恶多端，终于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武校没再开下去，自己先有了牢狱之灾，刚好落在那个时代，“打黑除恶，自此展开”，他的家庭也一贫如洗，整个人生似乎都灰暗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对于孙正来说，这刺激了他的一生，甚至这一生都有了父母这个阴影。

    他不认父亲，也不认母亲，更不认这个徐老头做爹。

    当初这个徐老头带回他是好生哄骗，甚至为此关了他不少岁月，一直强迫他练什么“意拳”。

    他一听是练武，走的是父亲的老路子，心中不屑之色更加浓郁。

    于是，在两年前，坚持不下去的孙正，索性和徐老头打了一场，七老八十的徐老头，居然将孙正一个小伙子打得满地找牙，还口口声声说:“你父亲来了，在我这里也走不过几招，你这人就算了吧，要你学好你不学，打老人！”

    孙正也不想打老人，这就跟前几年风靡的农村和城市互换的节目一样，实际上只是本性需要发泄，压抑久了，任何年轻人都会这样。

    徐老头后来也索性放任他了，并且放下狠话，“如果你十八岁之前没有达到意拳的‘意拳遗形’和‘独与力俱’境界，你最好别再来！”

    这是基本的入门式，对于孙正来说，却是如此艰难。

    他不止一次在这入门式上栽跟头，什么“意拳遗形”，根本不可能练成的，他练了快有四年。

    还有一些散打，以及基本的“五禽戏”和“八段锦”之类的养生功法外，他没有修炼别的武功。

    这在徐老头那里，说是他懒惰，懒到了极致，这才狗屁都放不出来。

    孙正分明已经勤快了，自从一年前，身体大好的孙正，已经可以徒手劈一块普通的红砖，他为此炫耀，却又被徐老头批评。

    走在路上的孙正，越是想着这一切，越是气得直咬牙。

    让自己修炼一个不可能修炼成的武功，对自己有信心是假，怕是害人一生是真。

    孙正心中怒吼着，这“意拳”其实他从网上也看到过，了解过，据说是“宋代名将民族英雄岳飞所创”。当然，这也只是历史上这么说，岳飞究竟有没有自创这门拳法，没人知道。真正耳熟能详的其实是姬际可遍访终南山得一高人传授。

    没人知道那个高人是何等神圣，只知道后来的姬际可因为善用“意拳”，成为了明朝末年的第一高手，第一神拳，这也是“意拳”第一次大放光彩。

    后来的民国，更是出了不少“意拳”高手，例如王芗斋先生，也是他真正把原来的“心意拳”，更名为“意拳”。

    本意是“意我所欲，无心也可。”

    只有体会到了无心，这才能真正入门。

    以至于很多人都朝着王芗斋的路子去走，结果自然难免走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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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八段锦绣，原来功法可动练
    山路崎岖，孙正的速度并不慢，可是比起另一山头健步如飞的徐老头来说，就慢了太多。

    地面的泥泞早就被鞋子踩的凹陷下去，一旁的草地时而舞动，随着风，孙正跨过了这一座大山。

    在大山的另一头，远远看去，是一处密林深锁的小山镇。

    这也是城乡结合部的起点，从这里可以通往整个湘州城。

    在这凛凛潇湘，昨日刚下过大雨，使得这一处地方特别湿滑，一不注意就要从山头掉下去。

    孙正脚步如轮，固定在泥泞地面上，每一步稳重如山，好似一台高压机器。随着阳光升起来，他的剪影斑驳，落在了山峦之间，好像一张搭弦拉马的弓箭。

    “背后七颠百病消。”孙正默默念叨着“八段锦”中的招式，这是第八式。

    八段锦作为养生功法，历来是受人推崇至极。

    不过现在孙正却不讲究养生，而是借此强身。

    “八段锦”有四大要领:“松静自然、准确灵活、练养相兼、循序渐进”。

    孙正现在的动作，就是自然随和，灵动如兔，在练中获得锻炼，在锻炼中得到体悟。

    他渐进的身躯，像是张弛有度的拉环，一步踩踏下来，再一步跨入空中，似垫脚而非垫脚，正合了那第八式“背后七颠百病消”。

    这里顽石不断，路面颓圮，加上一丛丛绿树掩映，倒是让人很难走过。

    孙正的心态几乎都凝聚在自己的脚跟上，轮转步伐，几番周折，他好不容易从高处下来。

    把“八段锦”当武术，这不是孙正这么做过，古往今来，不少人学了“八段锦”，都将“八段锦”当成了练气修身之法。

    八段锦功法起源于北宋，至今共八百多年的历史。古人把这套动作比喻为“锦”，意为五颜六色，美而华贵！体现其动作舒展优美，视其为“祛病健身，效果极好；编排精致；动作完美。”

    虽然比不上蝴蝶翻飞，比不上孔雀招展，可是这一步一动，确实有几分奇妙感受，就好像踏入空中，彩虹织就锦绣。

    而他本人，就是化虹的一种，似乎天空都比不上颠足的优美。

    起式，颠足，起式，颠足，反反复复，不断轮回，孙正的步伐也越来越快，最终像是一个齿轮，直接从高处蹦蹦跳跳下来。

    能将“八段锦”修炼到了这个地步，确实也算孙正下了苦功，更是他资质不错。

    不过练武之人，光有资质还是尚可，还需要有武道，领悟武道之后，还要讲究武德。

    有德之人，在哪里都是风花雪月，受人赏识。无德之人，处处都是困难重重，众人喊打。

    孙正目前还没有满十八岁，他的道德观看似没有，实际上这么多年，经过徐老头的潜移默化，他的武德也逐渐内蕴。

    之所以打徐老头，也是因为他实在憋不过了，真正的他，从来不出手，即便修炼了这么几年，可是完全还是一个打架的小白，没有在真正的场面活中经历——所谓场面活，就是现在的精神小伙们的群殴大会，最近网上经常传播一些负能量，一些精神小伙，在额头上纹了一个眼睛，然后自称是某某某带头大哥，然后就开始打砸和或是骂人，有多恶心就多恶心。

    孙正和这些人自然不是一路人，在这个偏远的四线城市，湘州，很少出现精神小伙。

    倒是在前两年打黑时候，不少黑帮大佬曾经入狱，现在都已经安宁了许多。

    孙正将“八段锦”第八式徐徐运转完毕，这时候他又开始动了，施展出了第一式“两手托天理三焦”。



第四章 意拳之理，朋友就在眼跟前
    他看着对面砖瓦房以及一些小洋楼林立，这城乡结合部，已经到了跟前。

    距离城市更加近了，他此刻也要去找一个朋友。

    让她带着自己去逛逛城里的风景。

    走到路旁的一棵大树前，他看了看大树，光芒映照，影子斑斓，一个个拳眼在上面，有的带血，有的则是平整无比。

    这自然是他打的，这棵树只是普通的云杉木，不算坚硬，一个普通人用尽全力也能打出一个印子来。

    当然，没人会那么愚蠢，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一拳打下去，自己反倒还要受伤，得不偿失。

    这里大大小小的印子，都是孙正这几年发泄的结果。

    豁口很小，泉印也不深，可足见他的持之以恒。

    他来到树前，数了一下这树的拳眼，已经有了三十多个，遍布了树木四周上下，最大的拳印也那不过是两寸深而已，再深他是做不到，最多借用拳头蹭掉树皮。

    这里的树皮几乎都掉光了，地面上都是点点滴滴的渣滓。

    孙正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我现在的内功修为，应该能支撑我无痛无伤打出拳印了吧。”

    他站在那里，两腿扎开，来了一个马步，这是“散打”中的“垫步”，前脚蹬地，后脚前移，几乎呈现一种前冲的态势。

    孙正呵斥一声，然后运转起了“八段锦”的呼吸法，一拳打出。

    “八段锦”本就是武林人士所创，还是宋朝的广播体操，很多人练了的确气力有所增长，如今他将呼吸法运转，几乎是从下丹田发劲，一路上扬到了手掌心，然后猛然一错，似乎有一股热流在双拳之间。

    一般来说，在他这个地步，只是养生功法的“筑基”阶段，这也是道家的术语之一，往往“筑基”境界只是搬运的是气血，而不是真的元气。

    体内一般有元气，这是从出生都有的，元气后天也能增长，却是需要吸取天地精华，俗称就是练内功。

    “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孙正从内功养生开始，不是像如今的很多武林人士，从外家入门。

    从内而外，比从外而内还要困难许多。

    他这心中电转之下，拳已经出离。

    落在树根上，最后一拳，他发誓，这是他的最后一拳了，发泄完了就从此不再见徐老头。

    管他练不练得成“意拳”，此后自己在厂里打工去，然后攒了钱，自己交学费考个成人高考，从此读大学去。

    有了这个想法，他更是心中很恨，恨的既是徐老头，也是他的父母。

    都说“心正则拳正，心邪则拳邪。”

    这一刻，他似乎内分泌加速了，整个树木一阵摇晃，接着上面嗖嗖嗖几个枯枝败叶掉落下来。

    孙正目光一横，拳头收回去，连皮都没有破半点，树木再次摇晃，上面又多了一个拳印，比之前深了一些。

    就在他刚才，刹那想起了“意拳”的一些理论，什么“意拳遗形”，实际上就是给人以“环抱太极”的架势———“意拳”往往是以抱球为幻想，幻想自己随时可以抱球动作，在玩这个球之中，体会到虚无的球力。所谓球力，就等于太极的刚柔之力，刚柔并济，比起传统太极还要难练，因为它是纯粹的幻想，就跟现在风靡的一样，幻想居多，实际很少。

    太极为轮，以意为罡，罡轮转换，柔可为水，进可成枪。

    “如果把这棵树，当成了意拳的球形，我是不是能够打出不一样的拳”孙正目视前方的树木，似乎在思考。

    就在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柔嫩可爱:“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