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短篇BL)
作者:拳拳
林远臣想,他这么孤注一掷喜欢赵惟衡真是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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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短篇BL) “fuckfuckfuckfuck”
“fuck,fuck,fuck,fuck。”
星期天的早上,赵惟衡在厨房里起油锅摔盘子乒乒乓乓,脚步声重重的走来走去,林远臣走到厨房的时候看到赵惟衡正坐在桌子上面手指间掐着一根烟。
“我们公寓楼禁烟。”林远臣瞟了一眼。
赵惟衡把没有点燃的烟咬在牙齿间,恨切切的:“那个bitch把我的表偷走了。”
林远臣从冰箱里拿出他的牛奶,赵惟横又开始了一迭声的“fuck”。
“你知道吗。哦,真是。”赵惟横甩了甩头:“他妈的老子瞎了眼了才搞来了这种疯婆子。”赵惟横踢了踢桌腿,桌上的白盘子被惊的抖了一下。
“啊,真是fuck。”
赵惟衡一仰头,脖子上的青筋隐现。
林远臣想起昨天晚上和赵惟衡从进门开始就吻的热切的亚麻色长卷发的辣妹,珍珠色的吊带裙刚好在屁股的下面一点,在昏暗的灯光下面裙子流曳着珍珠色的光泽,裙子盖住的皮肤是小麦色的,赵惟衡的手在还没有进到卧室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伸了进去,林远臣从冰箱里拿出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倒进杯子里,隔壁响起了震穿门板的王力宏的音乐,他仰头面无表情地把冰冰的液体倒进喉口。
“今天我要去警察局。”
林远臣面无表情地宣布。
赵惟衡还是骂骂咧咧地不停,好像没有听到。他拿着勺子戳了两下他那个焦的糊底的鸡蛋,胡乱的吃了几口,然后一扔勺子和白瓷盘子发出“叮——”的一声碰撞。
“怎么这么难吃。”
林远臣伸手戳了一叉子,甜腻的蛋腥味一下子铺满了口腔。是真的有一点难吃。难吃的林远臣暗自笑了一下。
“真是bitch。哪来的野鸡婊子。”
赵惟衡自顾自地生着闷气走回房间,等到林远臣把他的盘子洗好之后他却是已经背了他的铆钉黑色单肩包站在门口,右肩靠着门框,夏威夷花衬衫上喷了柑橘味的香水,安吉尔的花刺青上戴了银色的闪闪的手环。
“出门了出门了。”
林远臣背上了他的双肩包跟上去的时候,楼下的单元门已经被大力的关上了。
见鬼(短篇BL) 八月末的米兰
八月末的米兰的太阳仍然热辣的窒息。
林远臣戴着他的太阳眼镜,头往后靠在座椅上,将整张脸肆无忌惮地暴露在了炽热阳光的白热里。一个七八岁的白人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林远臣透过太阳眼镜和小女孩的灰蓝色地眼睛肆无忌惮地对视,嘴巴微微张着在空气里好像是一条缺氧的金鱼。赵惟衡痛失他的百达裴丽石英表,一整个上午都处在暴躁中,坐在他旁边,好像魔鬼附了身,嘴里不断重复着他昨天做的事情。
“妈的,fuck。”
到警察局要填表,林远臣不认识一个意文,赵惟衡咬着烟蒂拿着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的画着,明明格子四方板板正正赵惟衡一定要写得四边全出,花体的意文大圈小圈一个连着一个的,潇洒又连贯。林远臣垂下眼默不作声地看着,午后的太阳白热,赵惟衡的汗水从太阳穴上的小刺头发开始往下流,经过颧骨脸颊下巴,滑下喉结。
是一滴晶莹透明的汗。
浸湿一点赵惟衡的夏威夷衬衫。
等屏幕叫号是一段漫长空白时间,林远臣穿规规矩矩衬衫,黑色收脚直筒裤,坐在靠背硬木座椅上。赵惟衡翘着二郎腿抖着膝盖,大声讲着电话。他父亲是英国意大利混血,母亲是台湾人,而他生在日本,所以他会英意中日四门语言。赵惟衡的意语讲的流畅粗鲁,蓝灰色的眼睛中国式的嘴唇,睫毛长的像安吉拉。整张脸像达芬奇画在教堂顶上的壁画。
林远臣侧目看着赵惟衡的下巴颌上冒出小小胡渣,是黑色的,短粗而坚硬,在空气里上上下下画出透纸的笔画。
第一次看到赵惟衡也是在一个很热的夏天,好容易过了排队长长的海关,林远臣终于走到了机场门口。有人穿着鲜艳的粉色大丽花的夏威夷短裤靠在车门上在抽烟,远看以为是外国人,灰蓝色眼睛隐约闪现在白色烟雾后面。赵惟衡拉着二十六寸旅行箱低头试图连上机场的网络,和事先联系上的来借机的人打电话,一颗毛茸茸带着浓浓烟熏味的脑袋就凑到了他的面前,带着一句烟味重重的话:“你是l吗?”
是地地道道的中文,没有外国人平平的或者刻意扬起的奇怪口音。林远臣抬头对上的是一双坦白天真的灰蓝色眼睛,远看时明明还是地地道道外国人,开口讲话了又变成了的的确确的中国人。夏天的太阳透过林远臣的衬衫,从皮肤蒸发出汗水,风从夹在皮肤和衬衫之间的空隙穿过,小小寒战从林远臣背后竖起,林远臣打了个喷嚏。
“八月份就感冒吗,这样很危险哦。”赵惟衡把烟咬在牙齿间,小麦色手臂把林远臣的行李箱塞到后备箱:“坐前面吧,路上方便聊天。”
见鬼(短篇BL) 你要过来接我吗
其实路上也没怎么聊天,赵惟衡把车载电台开到最大声放最大声王力宏音乐,赵惟衡一边开车一边微微摇头晃脑。四座面包车奔跑在高速公路上好像是一匹黑色骏马飞驰,赵惟衡告诉林远臣,在米兰可以找他换欧,每换一千可以返点二十。
“全部真钞,童叟无欺。”赵惟衡在公寓楼下信誓旦旦保证说:“那我就送你到这里啦,八十欧给你打个小折给七十五吗。”
“给你九十欧,帮我把行李搬上去吧,房间在叁楼,公寓没电梯。”
“好叻,九十欧给你打个小折给八十五欧吧。”
林远臣笑了一下。
楼梯间喷了重重浓浓古龙香水,好像要一股脑把人的嗅觉给堵塞失灵。房东把钥匙放在门口花盆下面,花盆上的植物是早早就枯萎了。之后竿茎还挺的直直的。林远臣找出钥匙打开门,先袭来的就是一股厨房的咸菜味。脚边的墙纸,因为潮湿也都大半脱落了,露出了后面的大大小小的霉斑。和之前照片上的好采光完全是两个地方。
赵惟衡探头张望了一下:“林,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林远臣把箱子推了进去,在想要不要邀请他进房。
“你这房子多少一月啊。”
“五百欧。包网络不包水电和暖气。”
赵惟衡脸上露出祝你好运的微笑:“有事wechat找我,我随时都在哦。”
赵惟衡走下叁楼,于是整个楼梯间都是他的重重脚步声。林远臣一直听到楼下单元门“砰”的关上,于是深深吐出一口气。整个房间内的空气安静下来,林远臣的心和灰尘一起落下来。凉凉的潮湿的有一点霉味的空气被吸进他的肺里。他摊开行李箱,把衣服挂到衣架上规规矩矩在衣柜里排列好,画纸和颜料长杆笔从行李箱里舒展出来在架子上整整齐齐迭放在一起。他一颗一颗从上到下有条不紊把衬衫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打开卫生间热水龙头等了很久却仍然没有热水,他双手插在头发里面抱头蹲了一会儿,抬头看热水器指示灯灰灰。
林远臣将电源插头拔出又插进,手机连wifi搜了热水器故障的原因,然后用排除法按部就班地做下来,外面的天空从白灼慢慢变成深蓝色,凉凉的晚风从百叶窗之间吹进来,吹到房间里面就成了阴风,吹过林远臣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林远臣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最后确定是热水器坏了。
林远臣把电话打给房东,那个东北人冷酷的语调和之前租房的殷勤全然不同:“你今天就入住啦,那房子已经看过了嘛,先给我叁个月的押金大兄弟,我之前没有收你的。”
“不是交房租就好了吗。”
“学生,哪里有租房子不收押金的。你自己没有问过行情吗?叁个月的押金也不算多,毕竟房子是在城区,如果你租的是郊区的房子,那只收你两个月也可以。”
“可以先给我解决一下热水器的问题吗?”
“不要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不交押金就不要住了。”
林远臣眨了眨眼睛,想起了赵惟衡之前那个不怀好意的笑。他和洗衣机暗角的蛛网对视了一会儿:“那我不住了。”
把衬衫从头到尾一颗一颗扣上,衣柜里的衣服重新又被取下迭成方方正正方块,长杆笔被收纳进四四方方透明方块盒子里,林远臣走之前又盯了一会脱落的卷起的墙纸,伸手一撕,空气中扬起大片的白色的粉尘,墙纸后面的霉斑深浅交错,好像可以追述到中世纪。林远臣无语地看了会,托着26寸行李箱走走停停,还是下了叁层楼梯。
天已经变成了深蓝色,树叶在晚风里反射柠檬黄的路灯朦胧出一层幽静的光,林远臣坐在路边冰凉的混凝土台阶上抽完了一整只烟,舒缓了一点心情,然后打通了赵惟衡的电话:“你可以来接我吗?”
电话那边安静的异常,安静了很是一会,传来了一个浓浓睡意的声音:“喂?”
林远臣还没有回答,那边就已经恍然大悟了:“你是白天那个中国人。”
林远臣没有插的进话,赵惟衡就接着说:“我室友刚走,你要过来吗?四百五十欧一月,是单间,但是你要和我共用一个厨房卫生间。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晚上有时候会带女人回来,周末会开趴踢,音乐都是外放,你不可以逼逼,而且你过来要负责扔垃圾和打扫卫生。”
林远臣低头在夜风里无声地笑了笑:“那你现在要过来接我吗?”
晚上风凉,赵惟衡穿着深蓝色的套头长袖卫衣,下身却是黑色中裤露出两条毛腿。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从车上跳下来,黑暗里树叶暗暗,他的灰蓝色眼睛却闪着灼灼的光。林远臣盯着他的眼睛莫名的心率失衡,赵惟衡帮他把行李搬到后车座上。
“你很好运哦,其实这车不是我的,是借我朋友的。本来接完你那单就要还回去,不过他刚好出去旅游了。”赵惟衡跳上驾驶座,对着后视镜撸了撸他的头发。银色荆棘带刺的耳钉闪一闪冷光:“这就又来接你了。”
“你是学生吗。”林远臣摸一摸后耳朵,强自把视线移到窗外一点点。
“对呀,不过我已经延毕叁年了。”赵惟衡的口音带着一股闽南味,因此更像个地道的中国人:“你猜一猜我是学什么的。”
“是什么呢。”林远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感兴趣一点点。
“是经济。”赵惟衡得意洋洋打了打方向盘:“是不是完全没想到?不过我虽然是学经济的,财运不是很好。之前合伙在华人街开了个火锅店,开到后来合伙人带着厨子跑路了。但我们的火锅店还蛮有名的,你知道前段时间国内有个挺火的电影,那个男主演叫王什么大陆吗,他还来我们店里吃过饭。我和他有过合照哦。没有吹牛,回去可以翻给你看。”
“哦,你还开过火锅店。”
“其实我也想是自己吃饭方便啦,你知道意大利人的东西吃多了就会很噎,奶酪番茄两样轮。你的房子要交给我一个月押金哦,你身上有现金吗。”
“有是有,但是可能不太够,之前的房子先预付了一个月的租金。”
“哦豁,你的房子是意大利人的吗。”
“是中国人,就住在对面小区。”
“是五百欧吗?没关系,我能帮你拿的回来。五十欧就当劳务费吧。”
见鬼(短篇BL) 太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
林远臣一开始以为赵惟衡说的拿的回来要很久,结果第二天一早这人就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把地上木板踩的“嘎吱嘎吱”响,“砰砰砰”的来敲林远臣房门。林远臣开门就看到赵惟衡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和墨镜,手上面套了带铆钉的四指手套,露出来的手臂上是一个青色的安吉尔刺身,虽然浮夸但是又怪好看的。小安吉尔的眼睛圆圆的,无辜天真的像小鹿。
“走啦走啦走啦。”
浓浓的台湾腔冲散了林远臣身处异国的感觉。
“去哪里?”
“去把你的房租要回来。”
林远臣潦草地刷了牙,从冰箱里拿出赵惟衡的牛奶,因为来不及用微波炉加热,于是就倒出来冰凉的喝下。沉沉的冰冰的,来自另一种动物的液体着陆到胃里,林远臣瞬时间清醒。
“真的要去?”
赵惟衡找了把小小的银色榔头装在裤子口袋里:“当然啦。”
他们于是一前一后地走在清晨的米兰的路上,天空又高又远,看不到一点白云。湛蓝的天空澄澈的像一块宝石。赵惟衡踩过街边青青草地,林远臣闻到浓浓刺鼻青草味道,好像是草药。
街角有一只猫也跟着他们沿着路走,树荫下面赵惟衡和林远臣的影子重迭在一起,晃动着分开又聚合。
到房东家门前的时候房东好像还没有睡醒,赵惟衡右手拿出榔头一只脚抵住门脚挡住房东全部去路:“老头,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没给我朋友?”
房东是个瘦的矮个男人,顶着一头油腻腻的黑色头发,肥硕的白肉溢出短袖。他用油腻腻的迷茫眼神看了一会儿赵惟衡,在看到林远臣的时候迷茫里终于有了一点了然:“是你的朋友先和我毁约的,我哪里有钱没给他?他租我房子都不肯交押金,哪有这样的事?”
“我说的是,”赵惟衡一字一顿地盯着房东的眼睛对他说:“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没给他?”
“哪里还有东西没给他。”
赵惟衡用小榔头敲了敲门框,白桦木的门框清脆地发出了破裂的声音。赵惟衡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厨房间里房东的太太正在把蒸好的包子往桌子上摆,赵惟衡坐上了椅子翘着二郎腿,小榔头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轻地敲着桌子。
房东见那是个刺头,于是转身对跟在后面的软柿子林远臣说:“我说同学,你去哪里租房子不用交押金的?我要是一开始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根本不会把房子租给你,你到底有没有契约神的”
房东话没有说完,就被赵惟衡“当”的一榔头敲着桌面给阻断了,房东还想要据理力争,房东太太过来拦住了他的胳膊,摸着他的背说:“多少钱的事,你给他们就好了。”
林远臣看着赵惟衡,背后升起的太阳给他嚣张的轮廓渡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浅蓝色的眼睛像水晶,薄薄的嘴唇抿起来,好像是在准备生气。
林远臣忍不住嘴角往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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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短篇BL) 黛拉
赵惟衡有时候简直像一个力过分旺盛的永动机,他可以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把新认识的女孩子带回家,在十一点的时候完事,在凌晨叁点的时候争吵,一直吵到凌晨五点女孩子愤愤然地甩上门离开他们家,第二天早上八点林远臣还是可以看到赵惟衡从公园跑步回来,吃叁明治夹煎蛋,戴上黑框眼镜一边喝咖啡一边写他的经济学论文。神奕奕地和他打招呼。
“虽然我延毕了叁年,但是我绩点还是挺高的。”
赵惟衡这样子得意洋洋地说。
“我还是个品学兼优的学长。”
赵惟衡戴黑框眼镜之后就不像刺头,真有几分好学生的味道。
品学兼优的学长赵惟衡在被偷走了他的百达斐丽石英表之后,抑郁寡欢地在警察局外面抽了两个小时的烟,林远臣出来的时候,看到花坛的地上落满了烟头。
赵惟衡抬头,非常冷静地对林远臣说:“我要去一趟威尼斯。”
过了一会儿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从米兰到威尼斯坐火车是一个半小时小时,即日买的票价差不多是一个月前的两倍。林远臣之前成功卖掉了一张以米兰郊外为主题的风景画,小小入账了一笔,于是自然而然地担负起了两个人的所有开支。
到威尼斯的时候天色渐暗,乌云夹杂着细雨。冷风吹的人发碜。林远臣靠在车站边的柱子上面,无声地看着赵惟衡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英意中日的情话轮番说,对着电话都快要说尽了,然后冷风细雨里面走来了一个撑着蓝色大伞黑色短短紧身体恤的女孩子,一身好看的小麦色皮肤,栗色长发一路卷到尾骨。
她面无表情带着点不高兴的顶着冷风细雨向他们走过来,然后在赵惟衡身前停住。他大概比赵惟衡矮一个脑袋的样子,看赵惟衡的时候是抬起头来面无表情气势汹汹地看,赵惟衡和她一对视,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带着讨好意味的好像是一只小狗似的笑容。
“bella怎么还在生气。”
女孩子满脸的不高兴终于绷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但很快又重新绷住了脸:“你怎么叫谁都是bella。”
“宝贝我知道你从来不记前仇。”
“谁是你的宝贝?你又知道什么了?”女孩子长长的睫毛扑朔,棕色的眼睛水波流转。
“我现在就是只落水狗。”
“落水狗哪有你这么风骚油滑。”
“我知道你是好心人愿意舍粥饭。”
“哼,其实你心里想的我是在恋旧情。”女孩子嘴上还在说这讨厌的话,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开朗的。她眼神看到站在赵惟衡身后的林远臣的时候,脸上瞬间又露出带着敌意的反感:“那又是谁?”
“啊,是我室友。”赵惟衡一把将林远臣拉过来:“大画家,艺术家,是不是长得也很帅,像那个什么,大卫,小卫,就是石膏像。苍白,秀气。也是大好人,付了我过来的交通。林远臣,林先生,大好人,有钱人。来,我们介绍一下,这个好看的小姑娘,也是大好人,叫黛拉,中意混血,我的前女友,你不要打主意。”
黛拉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重又出现了春天般暖意融融的笑意,她没有理林远臣,视他若无物,重又面向赵惟衡:“我那里可只有一个空房间。”
“嘿嘿没事,那我室友就和我一起住。我们过叁四天就走,绝对不会让你男朋友发现。”
见鬼(短篇BL) ciao
“我男朋友才管不到我。”叫黛拉的女孩子撑开伞,伞虽然大但也只罩得住两个人,赵惟衡把林远臣拉到他前面双手搭上他的肩,虽然这样林远臣也还是吃了一脸的寒丝细雨。前路是水泥色的冷冷的风寒,肩上搭着的确是赵惟衡赤热的双手,林远臣不认识路,只能茫然地往前走,黛拉不会事先做转弯的提醒,只是自若地调转了伞的方向,林远臣于是又又是被几滴冷彻的雨打湿进了头发。身后的赵惟衡和黛拉一路热络的聊着天调着情,声音忽高忽低。几只鸽子停在公园看书人雕像的头上,在他们走近后又扑扇扑扇翅膀飞进了雨雾里。
黛拉的家是威尼斯岛上的一栋老房子里面,阳台的扶手上是掉了漆的小天使的石膏像,楼梯间有一股潮湿的霉味,黛拉拿出钥匙转动门锁的时候,终于说出了对着林远臣的第一句话:
“你之前来过威尼斯吗?”
“来过,和赵惟衡一起来的。”
林远臣到意大利第二年,所会的意大利语还是十分的有限,仅限于“ciao”,“graci”,“bene”等无比白痴的单词音节。
“嚯嚯。”女孩子状若不屑地往后看了一眼:“他能带你去什么好地方?”
“你这样瞧不起人就不对了啊。”赵惟衡终于把他的手从林远臣的肩上拿开,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像小狗似的甩下了一地的水珠。
门开了,是寻常的意大利家里人的布局。厨房的餐桌上的桌布是鲜艳的热带水果的样式,橘黄色的和红色的,因为颜色过于鲜艳所以看不出上面的油腻了。黄灰色的冰箱上面却放着一个灰白色的小小木乃伊娃娃,短手短脚,十分可爱。林远臣记得他们家里也有一个一样的娃娃,放在赵惟衡的前女友壁橱柜里。
赵惟衡熟门熟路地从冰箱里面拿出汽水,熟练的好像是自己家,番红色贴黄色塑料标签玻璃瓶的气泡水,咕咚咕咚仰头喝下了大半瓶,然后爽快地打了一个嗝。风阴阴的从外面窗户吹进来,带着坏死的水的臭味。林远臣束手束脚站在角落里,因为寒冷所以皮肤颤栗。
见鬼(短篇BL) 林远臣有一瞬间的恍惚
第一个热水澡理所应当是黛拉享用的,卫生间玻璃被乳白色蒸气蒙上,黛拉浴巾抹胸露出性感的小麦色光滑肩头,湿湿卷卷的头发被粗略地扎起来,发梢的水珠将落未落,晶莹剔透。她风情地坐上餐桌,晃着腿从冰箱里拿出赵惟衡喝剩下的那小半瓶番红色贴黄色塑料标签的气泡水。
等半个小时后的第二个热水澡进去的是赵惟衡,灰色的体恤拿进去的时候是干燥的出来的时候就被他头上的水珠甩的湿了一半。林远臣躺在湿冷的床上,看到时针已经转到了午夜。
赵惟衡坐上来的时候,林远臣感觉到另一边的床垫被重重的压下去了一截,“咯吱咯吱”,床板摇晃发出响声,赵惟衡摊手摊脚地睡上来,重重手臂毫不客气地压上了林远臣的胸。
林远臣感觉心口一窒,想要说话因为躺卧的姿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只能侧过身去咳嗽不停。
“你感冒了吗?”赵惟衡回了他伸直的胳膊,只用左手臂支着胳膊靠近他,热热的体温好像烘烤机,说话的时候嘴里有一股薄荷味:“你冷吗?”
当然冷,淋了那么久的冷雨站在冷冷的角落没有吃东西现在又躺在冷硬的床板上,当然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