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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续南明 第26章 人烟
不时一阵寒风呼啸过来,快十月了,放在后世的阳历,都快十一月份。
气温一再下降,夜间清晨似乎都有一股刺人的寒意。
一行人顺着乡间小道赶路,乱世来临,曾经人烟往来的道路全部荒芜,荒草连天,到处是那种干枯焦黄的颜色。
周围似乎村落很多,但除了寂静还是寂静,每经过一个庄子,庄前庄后路上总能发现一些饿莩。
往日看到这些形状狰狞的干尸,杨河还会绕开,现在直接过去,因为他的感官已经麻木了。
此时杨河骑在马上,他换了一套衣服,头上戴着宝蓝色的软脚幞头,身穿酱紫色的茧绸罩甲衣,身披暗红色的披风,领围上是貂裘皮毛,保暖又华贵。
杨家在鹿邑本是大户人家,杨河就算当时逃难粗粗带了些衣物细软,也无不精美。
他马鞍上还挂了很多东西,左前方是一把马刀与一面圆盾,材料比难民们用的盾牌略好些,却是杨大臣从一处废宅内找了一张案几,紫檀的木料。
他拆开了,慢慢切削成了圆盾,因木料还足,他也给自己搞了一副。
其实在马上使用皮盾最好,但条件不足,杨河只好拿一面木圆盾将就。
他马鞍右前方还挂了一副双插,弓壶箭囊斜挂着,却是杨河用来作马弓的那副五力弓,他的上力弓及斩马刀仍然别在腰间。
马鞍的后方则挂着包裹,内中除了衣物,就是一些金银财宝,有原来自己的,也有这些时间缴获的。
原来杨河收容了难民后,虽碗筷陶罐之类交给赵中举,让她们来背担,但细软衣裳什么还是由杨大臣背着,此时挂在马鞍上,让杨大臣更轻松一些。
最后马鞍后方两边各挂一个背篓,里面装着弟弟妹妹杨谦、杨瑛。
背篓内各有小凳子,可站可坐,背篓边还有木盖,盖上后可以防止箭矢,背篓边也有气孔,盖上木盖可以透气。
弟弟杨谦一直安静坐着,妹妹瑛儿则站在背篓内。
她不时的欢叫,还给杨河唱小曲,显然久久后又骑到马心中欢喜。
杨河微笑听着,感觉到有马的便利。
他在后世也骑过马,但骑几次就索然无味。
颠簸又不舒服,马匹又不听话,叫它往东偏要往西,特别跑得太慢,小跑时跟走路差不多,怪不得草原上牧民自己都开摩托车不愿骑马,在后世快要被淘汰的物种。
但这个时代马匹是最便捷的交通工具,有一匹马比后世的宝马还珍贵,这个身体从小就练习马术,弓马娴熟,他完整继承了这个身体的本事,骑马一点问题也没有。
只是养马不容易,那马贼留下的豆料不过二十多斤,也就十多升,而马一天吃的豆料就要三升,为节省豆料,这几天他的书童杨大臣大部分时间都在放养马匹,采集干草。
这事非常辛苦,而且不吃豆料的话,马一天要吃的干草至少三十斤,比原来翻了一倍,还一样容易掉膘。
就若人没了油水荤腥,就算饭吃得再多,一样容易面黄肌瘦,营养不足。
最后杨河吩咐加上韩官儿一起料理,两人侍候一匹马,又让辎重队采草,这才好些。
杨河回头看了看,他的书童杨大臣扛着铜棍走在马的一边,他披着那件缴获自戴蓝色折上巾马贼的类斗篷披风,戴着红笠军帽,左腰处别着腰刀,右腰处别着双插,背上背着圆盾,颇有英气。
这个忠心耿耿的书童喜欢这件披风,杨河自然奖励给他。
看他一边走一边逗弄瑛儿,引得妹妹不时咯咯的笑。
杨大臣身后是韩官儿,他戴着红缨毡帽,肩上扛着三眼铳与三脚架,身后同样背着一面圆盾,冷漠的脸上浮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看到瑛儿就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妹妹,也是那样可爱。
韩官儿身旁走着罗显爵,他腰间别着腰刀,背后背着圆盾。
论功行赏后,韩官儿被奖励了红缨毡帽,罗显爵则被奖励了腰刀,算是韩官儿的辅助兵。
韩官儿的三眼铳属于伍中重要战力,特别近战威力大,若两人相互配合的话,一人点火,一人瞄准,更打得准与狠,就象那日遇到狼群一样。
所以在韩大侠有了弓箭后,杨河询问伍中谁用过火器,罗显爵言自己用过三眼铳,虽是民用烟花似的三眼铳,跟军用的三眼铳不是一回事,但也算用过火器,杨河就将他分到与韩官儿一组。
罗显爵被奖励腰刀后颇为振奋,感到自己受到器重。
他的任务是战时为韩官儿点火,并且提供掩护与保护。
另一顶披风与红缨毡帽杨河奖给了韩大侠,他现在专门负责哨探,有了盾牌、弓箭与腰刀后,他的哨探能力大大加强。
此时他走在前方百步外,远远为队伍开路。
听到瑛儿的欢笑声,伍中很多人脸上露出笑容,瑛儿性情天真烂漫,其实就算没有杨河这重身份在,伍中各人也很喜欢她。
杨河扫了一眼队伍,神情微微一黯,乱世中壮大队伍也不容易。
比起前段时间,他的队伍人数少了一些,原本收留新人后伍中共有人数七十,但战死者最终达到九人,加上那天斩杀了伍胜祚,现队伍只剩六十人。
特别青壮男丁又余十七人,还包含杨河与杨大臣在内。
不过青壮妇女倒有二十一人,还有大小孩童十七人,如严德政一样的老弱五人。
这些人中有些伤势在身,不过气色还算好,在废庄的那几天,狼肉全部吃光,还吃了一些马肉,在充足的肉食补充下,受伤人的箭伤刀伤恢复得很快,连那个左眼中箭的青壮都活了下来。
天天有肉吃,还经过浴血奋战,众人的精气神都发生很大的改变,特别那些青壮,战斗力已不可同日而语。
又扫了一眼赵中举等人,杨河感慨此时的妇女不愧为吃苦耐劳的典范。
二十一个青壮妇女,孙招弟那组连她五人,赵中举手下则有十五人。
此时赵中举等挑着沉重的担子,马肉,加上其它物资,怕每人挑的重量都达到百斤。
在凉亭水渠那边时,杨河吩咐赵中举将死马处理了,她们用缴获来的盐砖料理一番,使得这些马肉可存放久些。
不过两匹马,加起来骨肉至少一千多斤,十六个人挑,每人分到的份量不少,加上别的物资,每人还背一面不算轻的盾牌。
但赵中举等人并没有叫苦抱怨,看着担中肉食,她们眼中都是浓浓满足。
她们只怕伍中没有食物,并不介意吃点苦,受点累。
……
又一阵寒风呼啸过来,杨河紧了紧披风,天气越来越冷了,还好伍中衣物倒是足够,虽然很多不好看。
经过一处废庄,仍然是蒿草连天,人类要灭绝了吗?一阵刻骨的悲凉从杨河心头涌起。
他骑在马上眺望,忽然神情一凝,那是?
身边的杨大臣咦了一声,还有齐友信与严德政也是顿住脚步,他们齐齐眺望一阵,齐友信颤抖着声音道:“相公……有人烟,是真的好的人烟庄子……”
这时韩大侠也飞奔回来,他激动地道:“相公,看到了吗?”
杨河连连点头,确实,他看到了,那边有一个大庄子,炊烟袅袅,不是杜圩那种诡异烟火,而是正常繁盛的人间烟火。
杨河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后世见惯了城市乡镇的人流,平稳的生活,太平的景象,在这乱世中竟是如此的罕见。
众难民也激动起来,人烟啊。
“往那边走。”杨河下令道。
众人大步向那边走去,为抄近道还走进旁边废弃的麦田内。
到处是层层盐檩,黄河沿岸这些州县,似乎很少没有盐碱地的,不论干旱或是排水不畅,土壤中的盐分都容易聚集,最后形成盐碱地。
不过越往那边走,就见兴修的水利沟渠越发多起来,最后杨河看到连绵的田地,一条条田埂,上面种满了冬小麦,田地边是一个个水塘,塘边栽着桑树与榆树。
远远的一座圩寨耸立在那边,看那规模,圩墙至少有三、四里。
杨河出神地看着,似乎听到那边鸡犬相闻,孩童笑闹声,那就是人类正常繁衍所在啊。
……
老白牛:突然发现上手机端“新书强推”了,又惊觉到了周末,所以原定明早八点的两章移一章到十二点,另一章仍在明早八点。
发现多了很多新老朋友,欢迎大家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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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第27章 豪强
杨河等人走得越近,那圩寨建立时似乎有经过精心的选址,建在一片河网中,寨的东、西、北三面都有河流,河两岸栽着密密的榆树、桑树、柳树等。
这是树圩,利用植物之力防水,比普通的土圩高明许多,荒年这些树木也可以提供食物。
看寨子周边河流都有深挑挖掘过,水很深,很急,河堤很高,就算此时河水干枯不少,但没有桥梁想要通过也不容易,想要入圩,只有寨南一条路。
杨河等人初见的是寨的西面,他们沿寨西这条河远远绕了一段路,在快要流入睢水的剅口中,他们发现一座有修补过的木桥,然后众人过河,转到寨子的南面。
这边水利沟渠修缮得越发完善,水塘越多,虽然天气干旱,种下的冬小麦依然可以得到灌溉。
看寨周边田地连绵,不知占了多少地,料想冬小麦收获后,养活寨中居民绰绰有余。
乱世中并不缺乏土地,只要你有那个能力,想要多少田地都有。
自来到这个世界,杨河经过的大小废庄也有数十个,这些庄子谁都可以占据,又谁管了?
走到这里,杨河也看到平时难得一见的难民流民,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十几人几十人走在路上,显然跟杨河他们一样,都路过时被这边的人烟所吸引。
如初见严德政等人一样,这些人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看到杨河一行人,或害怕躲开,或麻木看着,或双目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看杨河一行人挑着沉重的担子,有些人还想上来窥探。
但赵中举等人挑的马肉米面都用衣物盖好,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而且杨河一行人多,青壮个个带着锐气,连妇女都很有精气神,内中杨大臣,韩大侠也不掩饰自己携带的弓箭腰刀。
他们都背着盾牌,有一种奇怪的气质,特别杨河骑着马,气度凌然,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那边又有着人烟,很多人怀着希望,最后还是没人上来。
寨南这边一条平整宽阔的土路,有四五米之宽,上面还铺着碎石粗沙,相比那些让人痛恨的地形路面,杨河觉得这种道路舒坦多了。
越近圩寨,杨河越觉得这个庄子的坚固厚实,似乎整个庄寨都建在一个高达两丈的大土台上,也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特别挖土堆垫起来的台。
杨河倾向于庄中人特别挖土堆垫起来,因为在离圩寨两里的范围,外间密密麻麻都是深深的大水坑子。
这些水坑长宽都有五六米,有的甚至十几米,深也有四五米,坑洞中颇有积水,一些水坑内还埋有尖利的木刺,到这边时,之字形的道路就在水坑间蜿蜒曲折。
一些离路面远的水坑还被改建成水塘,塘边有着菜地,上面种着蚕豆、豌豆、油菜等果蔬。
杨河看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地形,这样的布置,怕再多的兵力也难以施展。
他想象敌人进攻,寨东、西、北三面有河不好攻打,只能从这南面进攻。
但这边时不时一个水坑水塘,怎么排兵布阵?唯有沿着道路行进。只是区区一条道路,虽然路宽有四五米,但行进时也安排不了多少人,派再多人也是添油送死。
不单如此,那圩墙建在台上,足有两丈之高,加上台的高度,就有四丈,光抬头看都有恐惧之意。
这边的圩墙还用青砖包砌过,墙下挖有深沟,似乎引来河水,护城河宽度可能在一丈左右,圩门处高高吊桥架着。
杨河以前见过那杜圩规模也不小,但论坚固程度与防护能力,与这个圩寨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看路边立着一个石牌:“永安。”
也不知当地哪个豪强所建,杨河寻思敌人若要攻打这种庄子,绝对比县城,州城还要难打。
相比县城,州城的人心繁杂,这种结寨自保的庄子都是一个大家族,或几个家族合力所建,外敌入侵时万众一心,绝不会有内乱或献城的事情发生。
杨河看过史书,知道一些真正豪强所建的村寨,甚至从五胡时期就一直存留下来,不论怎么样的乱世,怎么样的改朝换代,对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杨河伍中人目瞪口呆看着,严德政喃喃道:“所谓豪强,便是如此。”
齐友信也吸着气:“这样的庄子,就是几千人攻打,光是绕水坑就给干掉不少了吧。然后过壕沟,爬台子,爬圩墙,一个滚木擂石顺着台坡滚下来,就能砸到一片人了。”
杨大臣裂了裂嘴,韩大侠提醒道:“不光如此,看那两个箭楼。”
杨河早注意到那两个箭楼了,看来寨中有高人啊。
这两个箭楼建在寨子之外,都修得非常高大,以砖石包砌,高有三丈,就如边镇的火路墩一样威严耸立。
看设计,这两个箭楼离路面,离圩墙估计都有五十步,一左一右护卫着寨门。
杨河注意到往箭楼去的路面都被挖断了,个个水坑连成一片,想往箭楼去,只能从寨门那边过来。这样若想绕道攻打箭楼,便会遭到寨门圩墙处的攻击,同时两个箭楼也会夹击。
想要攻打寨门的敌人,也会遭到两个箭楼的侧翼攻击。
果然设计得好啊,杨河发现自己不能小看这时代的豪杰。
他们往前走去,道路还是好走的,就是要绕来绕去。
前方不时出现一个水坑,望之有若悬崖。
有些水坑中还埋有尖锐木刺,让人望而心惊,路面在各水坑间盘旋,让杨河想起盘山公路。
越近寨门,路上流民越多,个个衣衫褴褛,惨不堪言,杨河估计这片路面已经有两三百人,看杨河一行过来,很多人慌忙避开,杨河这队人锐气十足,对他们压迫太大了。
杨河在圩墙外百步勒马停了下来,他看到路边立着一根根石柱,上面用醒目的红漆涂着。
很多人不明白这些石柱的含义,杨河却是知道,这是弓箭鸟铳的射界标注。
他往圩墙处张望,上面站着很多人,个个手上拿着长矛、哨棒与弓箭,杨河还看到鸟铳火器。
那两个箭楼上同样站着一些弓箭手,冷漠的注视着下方的难民。
杨河敏锐的注意到,自己一行人的到来,引来了两边箭楼弓箭手的注意,有人对这边指指点点。
杨河提起了心,两个箭楼离这边都只有五六十步,自己一行人都在他们弓箭威胁之下。
看前方的人在五十步外停了下来,黑压压聚着,连一些水坑平地间也站满人,但没人敢往前一步,因为圩墙上不断有人在喊叫喝令:“不得靠近五十步内,否则死!”
带着当地口音的冷厉声音在不断重复,就算前方的人跪满路面,哭泣哀求,希望圩中人能开恩让他们进去,那边也无动于衷。




续南明 第28章 找死
慢慢的,杨河看到人烟的喜悦淡了下来,这个庄子虽好,却不是自己的安身之所。
他甚至注意到箭楼上有人张开弓箭,也看到那些人眼中的警惕与厌恶,不由叹了口气。
乱世中人心和铁一样硬了,对这些圩中人来说,自己人等或许是来抢夺他们口粮的叵测之辈吧。
杨大臣也恼怒道:“腌脏货,不让人进。”
齐友信则迟疑道:“相公……”
杨河点点头,算了,这里并非自己人等的安居与桃源之所。
走吧,自己也想得简单了,乱世中的安居之所,那是充满警惕与排斥的,一个个封闭的小圈子。
就算自己管理寨子,也不会愿意放陌生人进来,他甚至在进入寨南的河流桥段,都会派重兵把守。
自己也有点带入后世的思维了,这种结寨自保的寨子不是后世的城镇,敞开四门做生意,只怕来的人不多。
他正要传令走人,忽然前方一阵骚动,却是一个妇女在哀求叫道:“老爷,行行好,孩子饿得受不了啊。”
她从地上爬起来,似乎要跑得更近一些哀求,就在这时,一声弓弦的响动声音,尖锐的破空声中,那妇女就被一根箭矢射翻在地。
杨河心下一凛,开元弓,至少达到中力弓的标准。
那边一阵骚动,那妇女似乎被射中了咽喉脖颈,杨河未听到她的声音,却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凄厉哭叫:“娘亲,你醒醒……”
前方的骚动声音更大,忽然一个男子声音响起:“众兄弟乡梓,这个庄中大户为富不仁,见死不救,大伙不若攻上前去,破了庄子,婆娘孩子也能吃顿饱饭。”
杨河眉头一皱,就这点人也能破圩?此人居心叵测!
他正要看这人是谁,就见前方的流民似乎饿红了眼,被人一激,昏了头什么也不想,就有几十人举着棍棒往前冲去。
随后……
弓弦声音大作,前方一片箭雨呼啸过来,还有两边箭楼的弓箭手一起夹击。
听那弓矢的紧绷声响,杨河心中凛然,开元弓,都是开元弓,很多还达到中力弓的标准。
凌厉的箭矢呼啸,就见冲锋的流民倒了一大片,然后他们勇气就没了,惊叫着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很多人慌乱下还摔进旁边的水坑,接着传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却是被里面尖锐的木刺刺穿了身体。
杨河喝道:“防护!”
一把将身后两个背篓的木盖盖上,又从马鞍上取下自己的圆盾,虽然圩子的弓箭手只是攻击前方的流民,但他却不可不防。
伍中众人也连忙松开活绳,个个将方盾圆盾移到身前,将孩童保护在身后,握住盾牌握把,随时准备举起,立时这边一大片的盾牌影子,颇为壮观。
忽然前方又传来一阵爆响,圩墙上一蓬浓密的白烟腾起,伴之凌厉的火光闪动,就见前方两个男子一个踉跄,闷声不响就扑倒在地。
杨河看得清楚,他们的后背都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却是被铅弹打穿了身体。
那铅弹余势未消,接着又打中第三个男子,前两个男子当场死去,这个男子则向后摔飞了几米,然后滚在地上凄厉的惨叫。
他虽没被打穿身体,但胸口也被铅弹砸得稀烂。
杨河咬了咬牙:“九头鸟。”
这种大鸟铳百步距离连铁盾牌都防不住,好在圩子仍未攻击后边,让杨河略略放心些。
前方的流民惊叫着,他们彻底停顿下来,很多人更恐惧的跪倒地上,或慌乱的向后跑来。
看圩墙箭楼那边似乎只要流民不再往前,他们也任由众人逃离不于理会。
杨河叹了口气,他将圆盾挂回,说道:“走吧。”
严德政与齐友信也是摇头叹气,他们传了下去,吩咐伍中走人。
不过这时不断有流民向后跑来,路上塞满了人,就算这条路宽有四五米,但众人一时要离开也不是容易的事。
杨河干脆下令众人避往路边水坑间一处平地,待流民过去再说。
一个大哭着的小女孩过来,她抺着眼泪,抽抽噎噎喊着娘亲,看她全身黑糊糊的,已经进入寒冷的冬季了,仍然穿着薄薄的麻衣,还破旧似麻袋,穿着一双草鞋,冻得哆哆嗦嗦的。
杨河看这小女孩只有六七岁,她的娘亲似乎就是最初被射死的那妇人。
看她身后一帮人跟过来,几个男子眼中还闪动着诡异的光。
杨河叹了口气:“把这小女孩收下。”
赵中举忙应了一声,她拉过小女孩,说道:“孩子,以后就跟着姨。”
看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她,她从怀中掏出一块肉干,柔声道:“饿了吧,这是姨给你的。”
看到小女孩手上的肉干,周边似乎静了静。
忽然方才那个男子声音又再响起:“众乡贤父老,天下富户都不是好东西,这个庄中的大户是,这读书人也是。凭什么他能骑马,我们就只能走路?大伙一起上,夺了马匹,我们饱餐一顿,看他们挑着担子,说不定内中还有粮食!”
周边更静,很多人看向杨河,他骑在马上,鹤立鸡群,如此的醒目。
是啊,庄子不好对付,但眼前这帮人……
反正活不下去,不如吃饱了再死,夺下这匹马,足够自己饱餐一顿了。
杨大臣暴跳如雷:“谁在说话?”
杨河勃然大怒:“找死!”
他未看到那男子,不过目光一扫,看过来那帮人眼中闪着无比的疯狂与绝望,先前过去一些流民眼中也闪着意动,他们顿下脚步,似乎有围过来的倾向,而这种地形。
杨河知道自己绝不能留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猛然将那副五力弓取在手上,同时一根箭矢撘上。
“嘣!”
弓弦的一声响,箭矢激射而出。
“噗!”长箭从咽喉射入,从颈后透出,一个刚意动举步的男子还未发出声音,就捂着喉咙滚在地上。
他挣扎抽搐着,被射穿脖颈的痛苦让他痛不欲生。
杨河一转身,咻的一箭,又是一个男子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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