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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这里军民也很同心,毕竟出过开国元勋邓愈、胡大海的地方,军民引以为豪,又恶八贼等人残忍,皆是拼死抵抗。
听说几月前闯瞎子的营伍曾打过虹县城,但一样讨不了好处。
“咱老子的兵不能折在这里,不能打就走,不啃硬骨头。”
与众义子将领商议时,张献忠这样说。
与革左一样,他们兵很多,但其实都不精悍,长于偷袭而不善于攻城野战。
一般硬打硬攻城,张献忠等人其实没攻下几个。
此时就有退却之心,更换目标的打算。
然后这时,哨骑带回很多情报,说最近灵璧县、虹县的百姓都往北面睢宁县跑。说那边的县官正在城内城外修路,似乎油水很多的样子。周边都在传,睢宁县富足,百姓们可以活命糊口。
张献忠眼睛就是一亮:“修路?这睢宁人有钱哪。”
他其实打算去运河边看看,本来虹县东去也可以到运河边,现在睢宁县吸引了他的注意,就往北面去运河边也行,再顺路将那睢宁县城攻下了。
他是个决断力很强的人,心思定后,就派人去请左金王贺锦等人,请他们来自己帐中议事。
看是不是合兵北上,去将那睢宁县城打下来。





续南明 第255章 何足道哉?
“哈哈哈哈,喝酒喝酒!”
大帐外阳光越发耀眼,帐内却是清凉,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张献忠仍戴毡帽,身着锦胡桃花衣,脚穿平底软靴,就在毯上席地而坐。身旁两个美人,持着白绫,不时为他擦拭眉间的脓水。
然天气热了,那脓水才拭拂不久,眉心复湿,地上丢弃的白绫已经一堆。
却是那年张献忠被左良玉射了一箭,劈了一刀,三年过去了,左脸颊留下的刀疤好说,眉心的箭疮却时时迸裂。为患时就出脓水,无一日间,让张献忠苦不堪言。
不过此时他却是欢笑,极力的招呼身旁的革里眼、左金王等人。
帐中同样数十壮汉席地而坐,当中几人精悍,举止中颇有颐指气使的味道,正是革里眼贺一龙,老回回马守应,左金王贺锦,改世王刘希尧,乱世王蔺养成等人。
又有各营部将,张献忠义子等人,佩刀随护,碗酒大肉,席地传饮。
此时气氛融洽,不但有如水般的酒肉呈上来,还有抢来的戏班美人歌舞助乐,侑觞三阕,第一演关公五关斩六将,第二演韩世忠勤王,第三演尉迟恭三鞭换两锏。
三奏既毕,八音复举,美人歌舞,赏心悦目。
欢饮移时,美人退走,说起正事,这虹县还打不打,特别张献忠倡议北上攻打睢宁。
“北上?”革里眼贺一龙一瞪眼,“黄虎,咱老子也听说了,那睢宁县的守将有些能耐,三月时一只虎等人也打过睢宁县城,似乎吃了亏。怎么吃的亏,咱老子还没弄清楚。”
“而且各营哨骑也说了,虹县北上的路不好走,路况很糟糕。要走大路,就要往西面转向灵璧,再从灵璧东面转向睢宁。你妈妈个毛,这要走多少冤枉路?特别辎重车辆难走,冒冒然北上,老子认为不讨好。”
贺一龙是个壮汉,体壮力粗,性格还有些暴躁,他乃是陕西总兵贺人龙的族弟,向来骁勇善战,心机也灵敏,外粗内细。
但眼神有些不好,有些近视眼,却是陕北延绥有一种小兽,鼠目寸光,一尺以外它就看不清楚东西,当地人俗称革里。贺一龙乃延绥人,就获得了革里眼的外号。
他大大咧咧说着,语气中对张献忠就有些不客气。
他乃革左之首,兵马战力不会差过献营,不必对他讨好。而且他们是盟友,各营之间都是平等的,不论大小,那都是平起平坐的战友关系,没有谁可以命令谁。
有什么事情,各营素来都是好好坐下来商量,张献忠可以对部下喜怒无常,呼来喝去,但贺一龙等人却不必鸟他。
贺一龙认为,闯瞎子的队伍为何在睢宁城下碰壁?那里有什么玄机,有什么鬼怪?
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冒冒然动作的好。他们革、左五营能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谨慎!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硬骨头从来不啃,柿子只捡软的捏。
老回回马守应淡淡道:“虹县不好打,若贺爷说的,北上情况也不清。眼下五月了,天气就要炎热,咱们该回英、霍山避暑了,待秋高气爽,草长马肥再出来吧。”
马守应镇兵出身,部下多夷汉降兵,他擅和稀泥,因年纪大,与贺一龙同尊为革左之首。
但心中他是不想北上的,而且天气就要热了,他们革、左诸贼,每年五六月就避入英、霍诸山中,倚林樾度夏,秋爽复出,岁以为常。
马守应认为该回家了,虹县不好打就不要打,至于那个睢宁,一直在那也跑不了,什么时候去打都行,不必急于一时。
张献忠脸色有些阴沉,没想到革左两个首领如此不给他脸面,与革左合兵来,深感各方掣肘太多,遂有独走之心。
而对贺一龙等人来说,张献忠此人凶暴成性,傲慢桀骜,与兄弟们的脾气禀性大不相同,越发对他不耐,遂埋下分道扬镳的伏笔。
只有左金王贺锦迟疑,此次渡淮北上,是他在寿州吃了颍州参将李栩的亏,就说动诸营兄弟北上报复李栩的家乡。
没想到还是大败,革左诸营都有损伤,不好交待。
八大王此次也出兵捧场,他提议北上,于情于理,自己都必须回捧,否则这道义上说不过去。
他就说道:“大哥二哥担忧有道理,但八大王的提议也有道理。那睢宁在修路,又靠近运河,市集多,肯定很有油水。我们多派哨骑,果然县城好打,我们就将城池打下来。不好打,就掳获乡里,那县城区区乡勇,还敢出城与我等野战不成?”
众人心中一动,是这个理,贺锦继续道:“睢宁离虹县也不远,也就是百里路,咱们可以快去快回。至于路不好走,就少带辎重,多以马队精骑。虹县这边也不要停,没事就打着。”
众人都是点头,张献忠更哈哈大笑道:“左金王说得好啊,咱老子也是这样想。那边能修路,肯定县城地方都很富裕,如果县城不好打,咱就不打,抢掠地方。如果是软柿子,就把县城打下来。”
他狂笑道:“那县官肯修路,也不算贪官,咱老子就给他留一个全尸,哈哈哈哈。”
众贼都是决断之人,当下就这样决定,又商议出兵的人数。
他们兵马不少,各营都有二三千的精骑,几万的马队步卒,当然不可能都带出老巢。
他们合兵渡过淮河时,共出动精骑五千,还有一万五千的马兵步兵,再厮养队伍一万多人,余者留守在英、霍山中。
不过颍州一战,精骑马队还好,步卒与厮养损失了好几千人,东掠蒙、宿、灵、虹等地后,现在补充得差不多,特别厮养又多几千人。
就决定带精骑三千北上,六营各五百骑,又有马兵步兵七千人,一万厮养队伍,合计共二万人。
余者二千精骑,八千马步,还有几千的厮养继续留在虹县这边,以大将看着,继续打,不要停。
不类李闯,革左、张献忠等人基本不用火铳火炮,但火药是有携带的,攻城时以铁锹钢钎在墙上凿出大洞,将几百斤火药放置其中,扯开绸子做成引信,长几十丈。
又用劈开的大毛竹合住,上面覆盖厚厚一层土,最后点燃,往往半面城墙都会飞上天空。
金银布帛也要带的,未虑胜先虑败,不论革左还是张献忠等人这点都做得非常好。
他们作战风格,如果要逃跑了,虑追兵蹑至,多以金帛遗地,兵利其以有,亦不穷追。
或者望劲兵至,佯弃辎重走,民兵嗜利争取之,就杀个回马枪,往往大胜。
所以该带的金银财宝要带着,以防万一。
又定出兵的日子,就是明天一早。
众剧贼商议着,各人部将义子在旁听着,这种军略大事,素来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特别对张献忠部下来说,凡一切侦查、扎营、布阵、出兵事宜,很多都是八大王自己安排。不说营中高级将领,便是他的义子们,往往都只有听令的份。
孙可望在旁安静坐着,听诸大王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战略走向,数万兵马的去向动静,那种威风,那种权势,不由让他心生向往,若有一日,自己也能这样……
李定国则想起北上的哨骑也不少,但他们往往很难传回睢宁境内的消息,这种情况在近几年很少见。听说那睢宁县没有营兵驻守,只有一个练总,还是秀才。
此人有如此能耐,不由让他心生好奇。
……
革里眼等人散后,张献忠也在营中安排,他留下大将马元利,刘进忠等人在虹县看守主要辎重,这西门没事也打打,不过不必认真,在张献忠看来,这虹县是打不下的。
众义子中,张四虎,张化龙,张君用等人留下,率领马兵精骑押阵看守,余者孙可望、李定国、张文秀、艾能奇几人随他北上。
在张献忠看来,众义子中,这四人最为出众,猛、力、智、双,可以好好栽培。
大将王尚礼,王定国,冯双礼也随着,率领部分的马兵与步兵。
他告戒众人,这一刻起,须戒须慎,特别晚间勿纵饮误了大事,款嘱再三。
众人皆道:“敢不如命?”
尽一揖而退,张献忠自留老营中心,并选美人绝色者二人侍寝。
不过到了三更,他忽然又惊醒,裹甲微行,携刀巡视,这已是他的习惯了,经常夜不能寐,提刀就出自己帐篷,往往左右亲卫亦不知所在。
此时张献忠又在营中走着,营地皆是篝火,来往巡逻的老营不断,走到营边,约二百步外,左右前后皆是外营,一样密集的篝火,与天上的繁星照印,似乎天地旋转,不知哪个是哪个。
张献忠裹紧自己的斗篷,呼了口气:“你妈妈个毛,咱老子总梦到有人偷营,砍去咱老子的脑袋。”
很快他回到自己帐篷中安睡,猛然惊醒,天已微亮。
他起了身,就见昨晚那两个美人已是跪在床榻边,看着他,哀求的眼神。
一人还泪眼婆娑,眼中噙满泪水,就若那小鹿临死前的眼睛。
张献忠面无表情,猛然就抽剑刺去,“噗噗”两声,带起大片的血花,二女惨叫着,就被刺死在地。
张献忠每到一地,所掳女子,都会选绝色二人侍寝,将去,所幸美人悉手刃之。
及柢他邑,所掠美人,亦复如前,他自造反起,手刃美人不知有多少,杀死她们就若杀鸡,或是踏死几只蚂蚁,不会有一丝的感觉。
这也是他张献忠喜欢造反做贼的原因之一,如果愿招安,官府已经对他们进行多少次,然从良哪有做贼舒坦?就说这掳获美人,如果是官方身份,恐怕就引人非议。
然以流寇的身份,所干种种,就理所当然。
当然,造反也是高风险行业,他疑神疑鬼,经常失眠,就是后遗症之一。
几个亲卫轻车熟路将两个美人抬下去掩埋,不管怎么说,毕竟八大王幸过的女人,一个坟墓还是要的。
孙可望、李定国、张文秀、艾能奇四人早起,皆站在帐篷外,看着被抬走的美人尸体,李定国只是沉默,艾能奇咋咋嘴:“可惜了,如花的美人,搞过一次就死了。”
张文秀若有所思,孙可望则不以为意:“区区美人,何足道哉?有兵马在手,美人要多少有多少。”




续南明 第256章 如山1
初五日,革左与献营二万人北上。
他们辰时出发,当头是各营精骑,红衣斗篷,或戴毡帽,或裹头巾,个个杀气腾腾,马上骑术娴熟无比。
他们策马奔驰,最前或三骑,或五骑,众多人呼啸在数里、十数里之前,为后方的大军开路,沿路就是阵阵野兽般凄厉的嚎叫。
然后是马兵,这些人是“龙骑兵”,很多人马术很好,但不会劈砍,仍然不能算入骑兵的行列。
张献忠等人合兵北上,这些骑马步兵也有三千人左右。
当然,他们的坐骑不能与精骑相比,有些人甚至骑骡或是骑驴。
最后是步兵与厮养,一万四千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北上,携带的辎重无数,因为虹县往睢宁小道不好走,推独轮车都困难,尽肩挑人扛,骡驴驮运。
虽张献忠等人习惯,到地方抢掠供给粮草,但初到一个地方,至少十天的米麦豆料还是要携带的。万一抢不到怎么办,这事情不是没有经历过。
二万人,内快有一半是马骡畜生,它们平均吃的是人三倍多,人马一天消耗的粮草就是五百石,十天就是五千石。
光挑运这些粮草,不知要耗费多少人手畜生,还有别的物资,就见运送辎重的人马,在小道上蜿蜒了十数里。
张献忠、革里眼等人皆在精骑位置,身边各色旗号招展一片。
各人感觉,这路确实不好走,越近睢宁,黄河决口带来的影响越大。水塘湖荡,烂泥沼泽,沙壤地,盐碱地,洼塘地,还有数不胜数的小河大河。小道在内中蜿蜒绕来绕去。
这样的路,人马都走得非常疲累,更别说车辆了。
“驴球子,当地的官也不说修一条直往睢宁的官道,真该杀头。”
张献忠等人都是骂骂咧咧。
总体而言,看着身边前进的洪流,浩荡的大军,张献忠等人心情还是愉快的。
因路不好走,辎重更拖累速度,天气热了,人马也容易疲累。不比官道,沿途会种植柳树,这种小道,树木都没有几颗,除了还是野草还是野草,人马在太阳下行军极为辛苦。
张献忠沿路就不但出汗,泡湿了衣衫,更是眉间源源不断出脓,自己拿着白绫拭了一路。
这天他们只走几十里,傍晚酉时堪堪到渭河边,好在河的对岸就是睢宁县。
……
张献忠等人都对睢宁县充满好奇与期待,但站在河边上看,却与虹县境内没什么两样。
一样的萧条,除了荒草就是废墟,举目看去,似乎就没有看到过任何有人烟的痕迹。
渭河不宽,小道上还有廊匾称“许庙桥”的当地小木桥可以过河。哨骑的精骑称,他们北面走了十几里,这片村落基本荒废,小寨子没有,大寨子倒有看到几个。
但与虹县境内的圩寨一样,这些大寨子都是地形恶心,有山的建山边,没山的就耸立在烂泥水塘之中,只留下蜿蜒的小泥路出行,显然是本地的豪强土霸。
他们义军过去,基本上态度都非常的冷漠,就是想“借粮”,可能难度都非常大。
除非真金白银,五倍十倍的价格购买。
张献忠等人除了皱眉也没有别的办法,对这种大寨子,与闯营一样,他们基本也是不打的。
周边烂泥水塘,挑土去填吗?要填到什么时候?
攻打?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泥路,恐怕兵马去多少死多少。
特别这些结寨自保的豪强,那都是当地的宗族力量,上下一心,非常的团结,内应这种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对豪强,张献忠等人都是无视,当他们不存在。偶尔“借”到点粮,或是用金银向他们购买到一些粮草物资。
“难道传言有误,这睢宁县的人是穷鬼?”
张献忠等人信心有些动摇,不会白跑一趟吧?
当晚就在渭河边扎营,第二天一早,革左与献营大军再次出发。
约走快二十里,哨骑忽然来报,前方官山桥对岸出现官兵的哨骑,张献忠等人还隐隐听到火器的声音。
张献忠等剧贼皆是惊讶,他们在精骑的簇拥下前往,果然对岸有数十骑哨探奔腾,个个灰毡斗篷棉甲,灰黑一片,与义军这边的精骑颇为不同。
特别他们马上用一种火铳,似乎是三眼的,还不需要火绳,己方精骑逼去,远远的,就被他们火器打翻在地。
他们的精骑会劈砍,个个马术非常娴熟,搏杀非常犀利,但却根本近不了那些官兵哨骑的身旁。
各营有一些骁骑,不但会马上劈斩,还会骑射,他们逼去,然骑弓对对面威胁不大,而他们的火铳犀利,只要被他们铳弹打中,非死便伤。
一时间,己方哨骑纷纷惶恐,都不敢逼近那些官兵哨探的身旁,似乎己方的大军,就被对面几十骑压制住一样。
张献忠等人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喝令更多的精骑上去,数面包抄。
果然人多了,对面的官兵哨探就跑了,他们人人一人三马,加上骑术精湛,又熟悉本地的地形,很快就跑个没影,义军哨探追之不及。
“怎么回事,不是说睢宁只有乡勇,他们怎么会有马队?”
革里眼贺一龙眼睛不行,但耳朵非常灵,他就怒喝道:“还有这种古怪犀利的火器?”
他瞪着眼道:“老子以前也缴获过一只不用火绳的自来火铳,打五下,至少有三下不响,对面的火铳怎么响个不停?”
众剧贼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们从官山桥过白马河,西北三里有大寨子,依山面水,小道从寨东面一里外北上,似乎离这边四里处汇入灵璧往睢宁的官道。
此时追击的哨骑有人回报,离此五里又有山岭,就在官道的西侧,山上已有官兵列阵等待,他们窥到“睢宁练总杨”的旗号。
还有人回报,从那处山头东北去五里,白塘河边本有桥,但现在桥撤了,大军无法过河。
因为那白塘河似乎从黄河边流来,河内淤积非常严重,人马会陷进河内,特别挑扛粮草辎重的厮养队伍更不用说。
张献忠等人更不可思议,官兵列阵等待?这些乡勇,是要与我大军在那山头处野战?
他们不知该说什么,纷纷策马在小道上奔驰,往那处山头而去。
途中他们看了近边那大寨子一眼,又是背后有山,周边湖荡水塘的结构。
张献忠等人宁打州城县城,也不打这种乡间土豪。
很快他们奔到官道,再奔一里多,果然官道西侧不远就有一座山,远看山上有红土堆,似乎还有寺庙。
因为早前数十骑就在山坡上,张献忠等人也不敢冒冒然站在官道上看。看官道东侧是大片的盐碱地,干硬结实,长满荒草。离官道二百步左右,还有一个隆起的小山包。
众人就奔到那个山包上看。
举目看去,果然对面山顶上,一杆鲜红的大旗飘扬。
顶上还站着一些披着红斗篷的铁甲兵,就让张献忠等人心中一颤。
好在这类铁甲兵不多,张献忠等人看到的人数只有几十个。
离山顶约二十步的山坡处有一道土墙,远远看去非常不显眼,张献忠等人估计还没有一丈高。
让人感觉奇怪的是,土墙东、北、南三面似各有一道缺口,恐怕宽有十步之多,一些穿青衣的人影此时坐在缺口处,拿着盾牌长矛等兵器。内夹一些穿着红衣的人影,可能是军官头目什么。
张献忠等细算他们的人数,三个缺口估计各坐五十人左右,再他们后面的山坡又坐四堆这样的人。
左金王贺锦沉声道:“三个口,有六百人。”
精骑奔腾,源源传来对面的具体情报,那土墙前有壕沟,似乎有两道,墙下一道,隔五步外又有一道。
但他们虽然传来消息,具体壕沟样子却是不清。
坡上有官兵哨骑,他们有犀利的火器,缺口后还有弓箭手,他们骑在马上与步弓对射,那是找死。所以基本上也是在官道看着,最多往山坡上跑个几步。
他们传来消息,土墙上有孔洞,可能是架设鸟铳什么之用。
张献忠等人又看这山的左右,西北有寨子,土墙基本接到寨墙上。
西南有河流,沿河边布满了湖荡水塘,一直到山边。
众贼目光深沉,老回回慢条斯理道:“咱估计他们人数不到两千,官兵的军伍老子清楚,最多一半火器一半刀盾长矛。他们一些鸟铳兵可能掩在墙后,但人数不可能超过六百。坡上顶上一些马队,最多也就是一百多骑。”
张献忠喃喃道:“他们开这三个口,什么意思?”
他性情多疑,寻常人一见哑然失笑的设置,他反感觉诡异,疑神疑鬼起来。
众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对面练总脑缺,但他敢出城野战,明显又是有备而来,就不可能犯这等低级的失误。
众贼都是皱着眉想着,张献忠看身旁李定国眺望那边,似乎若有所思,心中一动,哈哈笑道:“玉儿看出什么?说出来给咱老子们听听。”
众人都是看来,李定国抱拳道:“孩儿领命。”
他策在马上,身材挺拔,腰间挂着双插,左弓右箭,鞍后的插筒上还插着一杆马槊,就颇为威武,与众不同。
他对众人道:“诸位大王,末将以为,对面的官兵定然认为自己火器犀利。虽开有三个口,但我义军若是攻打,他们墙后鸟铳或是三眼铳轰射,可能未冲到缺口处就死伤惨重。就算余下一些人冲到口处,他们盾牌长矛竖起,也足以挡住我义军的攻击。”
众人点头,唯有这个说法解释得通了,张献忠哈哈大笑道:“驴球子,看来就是这样了。”
革里眼贺一龙的侄子贺勇策马边上,看诸大王皆对那“张玉儿”赞许,就有些嫉妒。
他不服的道:“官兵的火器咱老子也见识过,乱打一气,劲头也小。老子营中有藤牌,用油浸过,五十步就可以挡住他们鸟铳的铳弹,三眼铳更不用说。”
李定国微笑道:“或许这帮官兵不一般,早前兄弟们也见识了,他们的火铳不用火绳,每一发打出去还不会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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