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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再看她们身后众骑,一样人人鞍上,手上提挂着人头,真是鲜血淋漓,凶神恶煞。韩尚亮、颜斌等人皆是色变,深感杨大人麾下的凶残。那些官山集,龙头集的当家更不用说。
杨河微微摇头,但没说什么,挂人头是此时风俗,将士显示武勇的手段,只要不挂百姓的人头就行了。
很快钱三娘上了山顶,滚鞍落马,高声抱拳施礼道:“属下钱鼓瑟,回来向杨相公复命。”
杨河微笑道:“三娘辛苦了,继续再接再厉。”
钱三娘瞟了杨河一眼,长长睫毛轻颤,随后又垂下,轻喝道:“是!”
杨河看山下流贼,本来他们准备几波攻势,但此时停了,看对面山包,山上人影似乎正在争论什么。
他就下令铳兵待命,冷兵出三总先去打扫战场,能收拾的兵器旗帜收拾,受伤未死的流贼全部刺死,然后尸体全部抬走。山往西面那边,早挖了很多大坑,这些尸体就扔进去掩埋。
天气热了,太阳越发猛烈,这强烈的血腥气夹着硝烟味道,冲入口鼻,实在是中人欲吐,尸体不抬走不行。
看山下的士兵们,有部分是新兵,作战时紧张不觉得,此时回醒过来,看面前的景色,很多人就面色发白,喉结涌动,甚至有人开始呕吐。
杨河也下去看了看,满地的尸体,满坡的鲜血,流得有若小溪,血流蜿蜒,在阳光暴晒下皆成焦黑,血腥味扑鼻难闻之极。
还有未死者凄厉的叫着,拼命的呻吟挣扎,景色凄惨之极。
杨河叹了口气,眼前所见,太惨烈了。
不过乱世中容不得留情,特别对流寇。
他们就是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自己若留情,躺在这边的,就是自己,还有麾下这些战士了。
这时忽然山的西面那边传来一阵喧闹,随后大群官山集,龙头集的庄丁簇拥着辎重一队的队长杨马哥等人过来,个个大步流星,喜气洋洋,说向杨大人报捷。
说他们防守山的西面,北面时,流贼精骑来犯,被他们打退。
特别疑似一炮打死了献贼义子张文秀,所以过来邀功请赏。
“什么,打死献贼义子张文秀?”一时山顶上轰动,便是土墙那边的把总杨大臣、韩大侠、罗显爵、张松涛等人都赶紧上来。
杨河倒有听到那边几声炮响,就仔细询问,杨马哥禀报。
原来流贼精骑共约二百骑来犯,他们见山岭陡峭,还处处沼泽水塘,不好攻打,就对山上喊话,让山上守军速速投降。
特别有贼自称奉八大王义子张文秀的命令出来叫喊,说若愿投降,八大王定引为贵客,共谋富贵等等。
他喊时,还指了指一个方向,似乎说某个贼头就是张文秀,他不是空口无凭。
防守的杨马哥等人却留上了神,正好身边有两门火炮,就平瞄着打去。
当时距离有一百多步,一炮打空了,但另一炮却将一贼连人带马打透。
然后二百流贼精骑退走,走时将那贼尸体带走,山上守军皆言,那炮打死的,很象那贼指向的贼头张文秀,所以赶来报捷。
众人都是摇头,又是遗憾,确实只是疑似,是否打死献贼义子,这事不好证明啊。
杨河目光闪动,点了点头,张文秀,那便是张献忠义子刘文秀了。
张献忠此人畜生之极,但倒有几个义子有可圈可点之处,便是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四人。
不过这四人现在还只是普通的流寇,他们的改变,已经是张献忠死了之后。经历了川民从拥护到刻骨仇恨,四人认识到,若不改变张献忠滥杀的政策,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一途。
于是在四川綦江,收集溃散,重整队伍时,四人形成共识,决定“非接斗,不杀人”,逮捕了仍顽固坚持张献忠路线的宰相汪兆龄,皇后等人,对他们进行清算,全部处死。
他们全部恢复原姓,并深刻批判张献忠原来的错误政策,与原来的流寇思想彻底切割,并作出联明抗清的决定。
从那一刻起,他们与流寇再无关系,从恶的阵营转化为善,在历史上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当然四人也有区别,若让杨河评价,他对孙可望评价只有两个字:“政客。”
有才无德,无所谓善恶立场,一切只为自己的野心。
李定国,可称民族英雄,虽前期跟着张献忠造孽不少,但遇人不淑,整体功劳也大,功过可以三七开。
刘文秀、艾能奇,也可以。
但这都是将来的事,现在他们只是流寇,肆虐乡里,祸害百姓,犯到他的手上,打死就打死。
打死是好事,若一炮将刘文秀连人带马打透,那是斩杀剧贼,他杨河只会欢喜,不会留情。
就怕空欢喜一场,毕竟只是疑似。
这种疑似下,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不知死多少次了,他们部下也死好多遍了。
况且尸首还被抢回去了,更不好确认。
但这是宣扬士气的好事,先记下一功。





续南明 第263章 互投1
刘文秀沮丧的回到中军大阵,他的马匹后面驮着一具尸体,却是老营中的一个哨头。
他被一炮打中,五两重的铅丸从马头透入,打在他的腰上,整个身体差点都被打断了,一路回来,内脏什么更流个干净。
走到山前,看义父八大王等人正争论不休,个个脸色难看。看他过来,八大王还瞪了他一眼。刘文秀心下惴惴,义父这脸色,显然是怪他无功而返,好在他没有继续说什么。
李定国迎过来,低声道:“你没事吧。”
刘文秀沉默点头,听包上诸人还在争吵,老回回马守应的声音:“不好打就不要打,咱义军从陕西出来,哪没吃过亏的?好在死的都是步营厮养,骨干主力不失,就回英霍山再说。”
改世王刘希尧,乱世王蔺养成也道:“大哥说得是,一些步卒杂役,死就死了。咱老子随便裹胁些饥民,几仗打下来,步营厮养要多少有多少,只要马队老营不失就行了。”
还有左金王贺锦的声音:“其实咱可不理山上的乡勇,让一些马队看着,直接撘桥过河去打睢宁县城。”
但他的话遭到众人反驳,对面实力已经很清楚,每次打射三百杆铳,打六次,就是一千八百杆。
还有守在山的西北面,河岸对面的铳手,估计睢宁县勇不下二千人的铳手,他们也有马队,还有大量的步卒,若是攻下山来,留下的马队能否挡住难说。
再看看这些乡勇的犀利,还有听闻一只虎等人也吃了亏,可能睢宁县城也不好打。
撘桥还不容易,这边少有树木村落船只,建浮桥都不简单,最终完成可能要几天。前车之鉴,在颍州吃了参将李栩的亏,留这些人在后面,自己在前面忙,实在不放心。
真要北上,也要消灭他们再说。
这就陷入了两难。
张献忠建议用老办法,佯弃辎重而走,趁他们嗜利捡取,杀个回马枪,或许可以大胜。
但老回回反对,这些乡勇可能不比寻常官兵,不要肉包子打狗才好。
一个个方案提出,又一个个被否决,众贼王心中愤恨。若初从虹县北上,有人言说睢宁乡勇的彪悍,他们定然嗤之以鼻,然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众人不信。
怎么办?
众贼面面相视,很多人说走,又从彼此眼中看出不甘之意。
这次吃亏实在太大,就算当时从颍州败退回来,与对手李栩也是有来有往,只最后关头,被他埋伏的步兵最后一击。
然看眼前的大战,己方伤亡惨重,对面怕是寥寥,还未摸到墙前,就被他们的排铳打下来。
对手还是乡勇,众贼睚眦必报,实在是不甘心。
“其实,倒可以再打一次。”
还是革里眼贺一龙缓缓开口,转折话题,“兄弟们虽损伤一些,但也摸清对面的虚实。他们仰仗的就是火器之利,只要挡住火器,他们也就老虎没牙任欺负。”
左金王贺锦立时道:“老实说,对面的乡勇都是好兵,他们用的火铳也是好铳,如能缴获过来,我义军更加如虎添翼。”
张献忠也嘿嘿笑道:“其实要挡住对面火器很简单。”
改世王刘希尧狞笑道:“让那些吃干饭的厮养上去做肉盾!”
不甘心之下,众贼形成共识,再打一次,打不下再走。
对面火铳犀利,可能还有火炮,就以厮养作肉盾,挡在大军的前面。
这些厮养,内中除了工匠马夫什么,大部分技术含量都不高,很多是饥民打了几次仗,但体质孱弱,入不了步营马队,就入厮养队。
他们平时挑担运粮,挖掘壕沟窝铺什么,死了不怎么心疼。
真打不下要走,死了一批厮养,也可以节省粮食。
平时面对官兵的火器,献营与革左等人有饥民用饥民,没饥民用厮养也一样。
就这样决定,等会再次攻打,将厮养们赶上去,一些走在最前面,一些走在人潮中,帮挡铳子,掩护步营马队的进攻。
众剧贼再次布置,他们各营马步四波攻势,损失一波,还有三波未动,但最后一次,就略为改变。
以各步营原第二波刀盾手,内使用大棒、镋钯、钩镰枪的悍兵。马兵中的刀盾手,悍兵。又挑选马步中可以使用七八力弓的强弓手。每阵营约选出四百人,作为攻打土墙防线的兵员。
各阵营又挑选三四百人的厮养作肉盾,这样六个阵营就共有四千好几百的大军。
已经很挤了,纵深会拉得比上次更长,毕竟对面土墙不长,三四百步罢了,还没有侧翼后方可以迂回。
又因为抛射无用,早前那些用五六力弓的弓箭手就弃之,都用强弓手。
每阵营一二百人,六阵营近千强弓手,皆跟随大军,抵近直射。
最后各阵营各选一百精骑,掩在各缺口对面的官道后,有机可乘,就杀上山去,突击缺口。
余者各阵营精骑待命,随时接应。
很快他们排兵布阵完毕。
同时各剧贼都是纵横江湖的人物,岂能光挨打不能还手?
他们集思广益,想想除了弓箭,攻打时还可以如何还击?
孙可望献策,他们携带火药不少,六阵营怕有好几百斤之多,本来是准备炸城的。现在攻山,就可以自制火药包,万人敌等,冲到墙前,投掷进去。
或炸墙后的铳兵,或炸他们缺口的盾阵。
这个建议,立时打开众贼的思路。
他们纵横大明各地,炸城众多,每每遇到的防守手段也不计其数。
从城头扔铁壳万人敌只是一种。
但有些地方缺乏铁壳万人敌,就五花八门的万人敌都有,用瓦罐、用砂罐、用陶罐、用瓷罐等等。
甚至还有竹篮竹筐式的万人敌,内塞大量碎石铁蒺藜,禁锢密闭得好的话,效果不会差过铁壳式的万人敌。
这些自己也可以制作,扔进墙去,炸得那些乡勇鬼哭狼嚎。
他们每每炸城,还皆用药包堆积,为密闭得好,还皆用丝绸,现在要炸对面的乡勇,使用小一号的就行了。
药包轻便不好扔,还山下往山上,借力不便,就外壳用竹篮竹筐,冲入十步之内,再近五六步,基本可以扔到对面乡勇的头上。
很快众贼下令,让各营厮养制作大量的万人敌,五花八门,各式各样都有,足足制作了二三百个。
每个万人敌药包,内中至少都有二斤的火药。
……
很快流寇又开始疯狂的进攻。
他们第一次攻山是午时三刻(约11点45分),六阵排枪被打下来,战事虽然激烈残酷,但时间很短暂。
他们酝酿第二波攻势,排兵布阵,又有各种准备,但总共也才过去一个时辰罢了。
现在不过未时正点(下午两点),时间还早,太阳更高。激昂战鼓的敲击下,各营流寇黑压压的人潮,又逼到官道前。然后鼓声转为急促,他们就声嘶力竭的呐着,疯狂往山上冲去。
特别刀盾手们,拼命驱赶那些厮养上前,自己躲藏在他们身后。
这些厮养,冲在最前面的,人人也被发下武器,或刀或矛,很多人还持有据说可以防弹的藤牌。
他们也被承诺,只要活着回来,就可以赏赐坐骑成为马兵。
但早前战事看在眼前,各人岂不害怕?
被选入攻山队伍,实是心中不愿,但却没有人敢抗拒,个个硬着头皮,冲在最前。他们疯狂的奔跑,希望可以早早攻下土墙防线,这样自己就可以活命。
然后余者的厮养,抬着踏板短梯,一群一群跟在人潮中,也是拼命的跑。
每群的厮养后面,同样有一帮的流贼刀盾手等跟随驱赶。
“杀啊!”不比前次,这次众贼不停留,他们走到官道,就在急促的战鼓催促下弥漫上山,有若海啸的潮水奔涌而上,唯见各色旌旗连绵成片,凄厉的喊杀声震动四野。
特别前方那些厮养,个个双目血红,亢奋的嚎叫,极力的奔跑。
进入贼营后,早无所谓是非常善恶了,只需杀死对面乡勇,自己能活下去便罢。
有了前次经验,他们还知道对面乡勇五十步开铳,进入五十步后,需冲得更快,就可以更快到达土墙壕沟的前面。然后,他们以身体抵抗铳弹的任务就完成,可以退走了。
只是这次他们失算了,与上次不同,他们刚从官道冲上山坡,离土墙八十步,对面就开铳了。
随着尖利的天鹅声音,对面一阵一阵的排铳开火,前方厮养手中持的藤牌一样很难防弹,被一排一排的打翻在地。
鲜血横流,惨叫声惊天动地,厮养们嚎叫着冲锋,后方各营刀盾手们,一样极力劈砍,拼命驱赶他们上前。
“后退者死!”
邱世卿又作为领头子,他一刀将一个恐惧回头的厮养劈翻在地,然后不客气的大刀捅去。
那厮养尖叫着,哭嚎着,邱世卿毫不留情,一刀刀往下,直到那厮养一动不动为止。
鲜血洒了他满脸,就是狰狞无比。
在各营悍贼驱逐下,众厮养唯有嚎哭着向前,顶着火枪冲锋,以血肉之躯挡对面的枪弹。他们的伤亡也惨重无比,冲到土墙前十几步时,总共被打了九阵排枪,前方作肉盾的厮养几乎伤亡殆尽。
一些失去掩护的流贼刀盾手、悍兵也被打翻一些,山坡一路往上,唯见层层叠叠的尸体,鲜血若道道溪流。
但显然他们的战术也成功,厮养死得多,各营步卒马兵却没损失多少。
而到这个距离,那些抬踏板短梯的厮养又被驱赶上前。很多流贼弓箭手也赶上来,还有一些抬着筐的,内有各类药包与万人敌的贼寇们,要冲入十步内投掷。
“上去!”围着土墙前方十几步,各营密密抬踏板短梯的厮养又是拼命被赶来,他们未到第一道壕沟前,又被打了一阵排枪,血雾与尸体又铺满这一片的道路。
余下流贼厮养已经顾不得想,为什么对面会有十排的铳手,他们只是凄厉的嚎叫,疯狂冲上。
只要把踏板短梯架上,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那些作肉盾的厮养虽然死得差不多,但确实有人活着回去,这就是希望。
“自由射击!”对面传来这样的声音。
众厮养嚎叫着扑上。
他们后面,又有层层叠叠的流贼刀盾手,弓箭手,抬着筐的投弹手们。




续南明 第264章 互投2
冲入二三十步时,流贼强弓手曾对土墙射了几次箭。
然说实在,土墙极厚,不下一米,不说弓箭,火铳击打在上面也是无用。
土墙上两排射孔,上下各一,特别下部的,只在人蹲立的位置上。这箭矢射出后,在空中运动的状态是曲线,怕是神射手,也射不进这样的洞口里去。
上面那排的射孔,一样很难射进去,抛物路线的箭矢,不是射在洞内上中的位置,就是射在洞内下中的位置。真正要透过一米深的射孔,射到洞口后的人,怕需要极其高超的箭术。
加上两排射孔都在弥漫硝烟,目标不清,所以众贼强弓手射了几箭,除射得各洞口周边满是密集的箭矢,就一无所获。
他们只得跟随冲来,打算进到十步内,逼到壕沟前射箭。
密密麻麻的流贼往上涌,他们作肉盾的厮养死得差不多,人潮中抬踏板短梯的厮养赶上后,又被打了一阵排枪,大片的滚在第一道壕沟前哀嚎。
但对攻打的流贼马步来说,这个结果可以接受。往常他们驱赶饥民攻城,经常赶一波死光一波,复驱复死,驱赶的真贼伤亡寥寥,受到的影响反小。
此时也是如此,厮养被挑选出来作肉盾,已经被排除出“自己人”的行列。外人死得再多,各贼受到的心理层面打击也小,比第一波攻山时小多了。
他们刀盾手、悍兵拼命吼叫,强迫厮养上去架壕,不从的立时劈死在地,自己则跟在数步后,仍然躲藏。还有弓箭手射箭掩护,投弹手也抬着筐拼命来。
黑压压流寇涌到,大量踏板短梯就要放下,有些甚至已经放下,木板落地的尘土混杂在硝烟中。
这时对面排铳也似乎真的停了,不过各墙段上,探出一些黑洞洞的炮口,一门接一门。
土墙共三个缺口,四个墙段,东南段、东北段、西南段、西北段。此时各墙段中,一些大孔内,相继探出粗大的炮管,皆是打五两弹丸的三号佛郎机炮。
“轰!”东南墙段一门火炮转动着,黑洞洞炮口,就对向一群要放下踏板短梯的流寇。然后轰然大响,炮口处喷出大股大股浓密的白烟,内端是长长凌厉的火焰。
一大片点点猛烈的红光扫出,三十发霰弹子咆哮着,劈头盖脸就打在对面要架壕的流寇身上。
此时这些人距离土墙不到十步,火炮的霰弹何其猛烈?这个距离被打在身上,瞬间就是一大片翻滚在地,身上一个个粗大密密的血洞,都若铳子打出那样粗。
狂暴的力量下,当头几个流寇甚至被打得散碎开来,然后霰弹子或从间隙,或透过他们的身体,继续横扫后面的流寇,甚至跟来的流贼刀盾手、悍兵都打翻不少。
血雨中,就是大片大片的血肉喷洒。
“轰!”该墙段另一门火炮也是轰然大响,又一堆的流贼惨叫着翻滚在地,个个血肉模糊的在地上打滚,前方那些厮养扛负的踏板短梯什么也倾倒一大片。
邱世卿驱赶众厮养上前,身后跟着几个刀盾手与悍兵,他走到壕沟前,下边是深深的壕沟,估计上宽快一丈,深也有一丈,而且埋有尖锐的木刺,让人观之触目惊心。
他看了看对面,一片的白烟,土墙在硝烟中若隐若现,什么都看不清,就吼叫催促边上的厮养架壕。猛然对面探出什么,他还未看清楚,就是一声轰然大响,震得他耳朵都差点聋了。
然后眼中满是凌厉的火光,间中夹着一些细碎的红光扫射,身边就是声嘶力竭的惨叫。大片血肉洒在邱世卿身上,特别一个人头斜斜飞来,击打在邱世卿的脑袋左侧。
他本来就魂飞魄散,被这飞来的人头一击打,更是一个踉跄,就往脚下的壕沟内滑摔而去。
他大惊失色,不假思索,伸手一扯,就扯来一个流贼大棒手,让他垫在了自己身下。
“啊!”那大棒手摔下去后,就被木刺串在上面,拼命的在沟中嚎叫,扑腾挣扎,鲜血源源的从他被刺穿的部位流下来,就是渗人之极。
壕沟“v”形,上宽下窄,邱世卿拼命撑着,看着身下惨叫挣扎的大棒手,那痛不欲生样子,不由就是哆嗦起来。
“轰!”一门二号佛郎机开了一炮,五十枚霰弹子咆哮而出,面前就是血雾狂飙,多个冲到前方的流贼成了碎肉,后方的则是惊叫着,连滚带爬的逃了回去。
此时很多流贼涌来的却是三个缺口处,特别东面的缺口,这算正面,很多流贼刀盾手悍兵就是冲来。不单献营,革里眼贺一龙麾下也有,唯见杆杆红旗与黑旗在硝烟中飘扬。
因为这边有通道,所以冲锋时虽有厮养在前方作肉盾,但没扛踏板短梯的人。
他们冲入约十步时,前方作肉盾的厮养同样被打了十阵排枪,还多是侧射。加上因恐惧要逃而被后方老贼砍死的,这些作肉盾的厮养几乎死光了,百不存一。
但冲到这个距离,他们也算任务完成,余下寥寥几个厮养如蒙大赦,慌忙后退。
跟在后方几步外的流贼刀盾手悍兵则是嚎叫冲来。
他们感觉到了,对面排铳真的停了,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对面虽有一个盾阵,但他们自信,只要冲上去,区区盾阵,说破就破。
未想守护三个缺口的,除了盾阵,还各有四门火炮,特别东面这个缺口处,更有两门的二号佛郎机火炮,可以打五十枚的霰弹子。
大波流贼冲来,因缺口只宽十步,冷兵器作战,他们并列冲的,只有四五人,后面纵深则拉得长长。
猛然这边墙处,探出四门火炮,一门二号佛郎机开了一炮,对着这些冲来的流贼侧射。
五十枚霰弹子咆哮而去,初速每秒二百多米,以极快的速度扫射,打在这些人身上就喷血,打在地上就冒烟,还有大量的跳弹腾起烟尘。一些流贼被霰弹打得散碎,一些则哼都不哼就倒地死亡。
他们以为缺口很好冲,未想有四门火炮守护,轮流打射。
……
喊杀震天,土墙附近硝烟滚滚,毕竟火炮射击有间歇,又不可以全覆盖,仍是大量踏板短梯放下,有流贼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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