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淮安路途遥远,暂时那边有何反应不知,但惨案发生后,州衙这边却反应冷淡。
知州苏成性甚至斥责那些闹事学子,纯属咎由自取,余下学子须引以为戒,安心读书,准备八月的乡试,明年二月的春闱,不要没事上街,胡作非为。
州衙的表态寒了很多人的心。
甚至第二天,大量衙役被免去差务,如快班班头牛学浚、赖先,壮班班头齐玄马等等。快班八个班空了六班,八个捕头被免了七个,还有壮班皂班大量人手。
然后等待外面的队兵将他们抓捕,都带到巡捕局去,更震动邳州城内外。
或许杨河与苏成性谈了什么,让苏知州感受到杨大人的决心,为免睢宁县衙的场景发生,他就自己动手了。
倘若队兵们若睢宁县衙那样大砍大杀,冲进来大打出手,那州衙的脸面何在?苏大人毕竟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官员,就先下手为强,也博得了州城内外很多士绅百姓的叫好。
而二十三日的弹压之事,二十四日的抓捕之事,也让很多人看明白了,杨大人的脚步不会停。他们彻底绝望了,看清了,不甘心坐以待毙,更大的风暴在酝酿。
因此两日之事后,州城内外却诡异的平静下来。
二十四日这天,王台辅与王养心也离开了邳州。
大明现内忧外患,很多士子仁人其实也在寻找道路,但对杨河的路,很多人看不清楚,很多人觉得恐惧。
王台辅就觉得,杨河的路太独了,能否行得通?他还是想上京师看看。
他回到自己院中,南墙下一棵桃树,他看着桃树道:“此我所树,来年花开。”
他与王养心离开邳州城,路过石屋寺,这边有百姓欲葬棺山中,有葬棍阻埋,索要财物。正在僵持,寺中有僧持麻鞭而来,大力鞭打众葬棍,青皮们抱头而逃。
众百姓感激,皆道:“麻鞭僧果是侠义。”
看那僧人,王台辅叹道:“也是个奇人。”
他与王养心离开,二人在烈日下远去。
……
六月二十五日,艾山附近。
艾山由多山组成,很多山岭不高,以遍山艾草得名,还多桃树。历史上清康熙七年,由于郯庐断裂带的莒州、郯城等地大地震,邳州城陷沉没,遂迁建新城于艾山之阳。
此时艾山仍然荒凉,只阳春之时漫山桃花似火,会有游人过来赏花。
艾山主峰附近有奶奶庙山,因山有泰山奶奶庙得名,但此时这供奉“碧霞元君”的祠宇早已残破,只余荒草,山下原有村寨,也早成一片废墟。
黄土小道蜿蜒到山下,高彦往下方看了看,眼前明晃晃一片,只余刺眼的阳光。
他皱了皱眉,说道:“高大哥,看来这些人票是不会有人送赎金了,怎么办?”
他身边一戴着斗笠,卷着裤腿的汉子正是他保举人高浚,他眺望山下,四野荒凉,毫无人烟。
他叹道:“真是世道不好,现在几个鸡子,几两银子都无人赎票了,长此以往,我们这行是越来越不好干了。”
他叹息道:“不会有人送赎金了,将人票都撕了吧。”
高彦应了一声,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他们进了奶奶庙去,内中大殿或蹲或站十几个“朴实”的汉子,个个农户打扮,斗笠短襟,将他们丢进人群中,转眼都会消失不见。
而在大殿一角,哆哆嗦嗦缩着几个被绑来的人票,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小孩。
他们个个眼球被膏药糊着,防止人票看到绑匪样子。但眼球这样被糊住,时间久了,就会有失明的危险。然后各人四肢被细麻绳反捆着,双手双脚皆用竹签钉在地上与木板墙上,身下一滩滩乌血。
这样的措施,任你有天大本事也休想逃掉。
但残忍之极,各人伤口早因长久失血变得乌黑血肿,而且稍一动弹,就是刺入心肺的痛苦。
各人票手指皆被砍了二三个,连那小孩也不例外,甚至那个妇人衣裳都被剥光了,两个乳上都用竹签串着铃铛。她只要稍稍一动,铃铛就是晃动乱响。
看这些人票样子都不是富贵人家,主要现在世道不好,小寨子越发衰败,大寨子不好绑,有钱人更跑到城里去。
他们土匪这行越发不好干,就以前只绑富户,现在不论贫富,逢人就拉,甚至有土匪放言贫富都要,只要值一只鸡便可。
不过世道艰难,人命不值钱,有的人家人被绑,便是赎金一只鸡都舍不得,显然眼前这些人票都被放弃了。
高浚命令各汉子将各人票糊的膏药揭了,手脚钉的竹签抽去,都拉到后院去。
那边早挖了一些坑,可以掩埋,而且高浚等人撕票的主要手法也是“放天花”。便是将人埋入土坑,仅露头部,再用铁镐铁椎猛击颅顶,因被埋的人血液压向头部,故血花脑浆冲出老高,称作“放天花”。
各人票眼球被糊着的膏药皆被揭开,又拉到后院坑边,知道这些土匪要撕票了,都是拼命的哭嚎哀求。人票小孩本来昏过去,此时醒来,凄厉的大喊大哭。
各汉子不为所动,高彦持着一杆包铁的棒椎,脸上只是露着残忍的笑容。
短短十几天,他已经跟随高浚做下多起案子,绑来的人票要撕票,也多由他处决。
他非常享受人命在手中逝去的感觉,享受被撕人票那种悲伤绝望的神情。
很快各人票皆被埋入土坑,仅露头部,高彦铁椎比了比,朝一哭嚎的男人头部就是击下。有若鸡蛋壳破碎,一股血花脑浆就是冲出来,高高腾起,但又全部落回坑中,丝毫不会溅到高彦的身上。
众汉子皆是叫好,一汉子更道:“高兄弟手艺越发精湛,这样下去,在队伍肯定会出头,有朝一日,兄弟更要称呼你为高大侠了。”
高彦嘿嘿笑着,出人头地,这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手持铁椎,一一击破几个人票男子的颅顶,轮到那妇人时,她已不哭嚎哀求,只是双目死死瞪着他,怨毒骂道:“你们这些贼胚,天下最恶的畜生,会不得好死的!”
高彦大怒,手中铁椎狠狠击下,血花脑浆就是溅了他一身。
他狰狞着脸,来到那人票小孩身边,又是狠狠一椎击下。
看他狰狞样子,高浚等人都有些心寒,随后不以为意,出来做土匪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泯灭人性?象高彦这样的人,队伍中比比皆是,便若他们自己,同样也是这种人。
很快人票都撕了,各汉子又动手,将各人票尸体埋了。
正掩埋间,忽听放风的人来报,山下有动静。
高浚就一惊,带几人出去,高彦等人继续掩埋尸体。不久他们听山腰处传来阵阵奇异的鸟鸣,很快高浚回来,满面笑容,身旁伴着几个同样戴斗笠的汉子。
他笑道:“各位兄弟,马嬷嬷召我们,这次要干票大的!”
……
六月二十六日,近午。
授贤集的联防队长冯希懋,由一大哭的男人带着,率领集中一百多个联防队员护庄队,还有他的弟弟,也就是联防队副冯希旸,急冲冲往集北面二十里外的李家庄而去。
授贤集位沂河边上,设有水旱码头,店铺林立,颇为热闹,因此这边联防队员颇多,内中还一半的弓箭手,一半的刀盾长矛手。
冯氏素来为授贤集大户,前段时间,冯希懋也应邀前往邳州练总府署议事,当场被杨大人任命为授贤集的联防队长,两个弟弟冯希旸、冯希恩也被任命为队副。
授贤集本有护庄庄丁,但一向只管本集之事,但冯氏成为官面人物后,就有剿灭本区土匪,应援周边村寨的义务。
就在不久前,李家庄忽然逃来一些男女,哭诉庄子被土匪攻破之事,冯希懋觉得非常吃惊,李家庄虽不是很大的庄子,但人口也有数百,青壮男丁百多人。
还五十人的联防队员,一色姓李,就算围打的土匪有近千人,也没理由一下就陷落了,挺不到周边与巡捕局的支援。
逃来的男女大哭:“都是李大个子他们,看起来老实厚道,没想到却是土匪,三更开门,土匪一下就冲进来了。他们都是悍匪,就是马嬷嬷那些人,庄中的人……庄中的人……”
说着说着,这些男女又大哭起来。
冯希懋就留下弟弟冯希恩守庄,同时向南面二十里的大兴庄报信。那边有设立巡捕所,驻扎有新安军二十个精锐,人人有马,一半的人还有犀利的自生火铳。
然后冯希懋自己带弟弟冯希旸,还有一百多个联防员往李家庄去,他们狂奔二十里,顺着沂河边赶到了李家庄前。
远远的,就看到村寨在冒烟,众人进了去,眼前的一切,让他们都惊呆了。
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各屋前,各街边,皆是惨不忍睹的尸身。有年轻人被绑在树上零割而死,有老年人绑在牛车上活活烧死,有妇女被扒光衣裳开瞠破肚,有婴孩被放入碾麦的石辊下碾成肉泥。
浓烈的血腥气与尸臭充斥口鼻,土匪们用尽残忍的手段杀害庄民,可以看出,许多女子被匪徒们糟蹋而死。特别冯希懋看到一个女孩,她被糟蹋后,被开瞠破肚,肚中填入石头。
一些妇女害怕受辱跳入井中,匪徒们竟用辗辊子掷入,将她们活活砸死。
李家庄完了,除了逃出的这十几人,几百口人全部死了,众人心惊的进去,最后在本地联防队长的屋前,他们看到队长李京奎此人。
就见他被挂在一个大木杆上面,全身的骨头都被用棒椎砸碎打断,他软绵绵挂在上面,早已气绝多时。
他身下满是黑褐色的鲜血,苍蝇嗡嗡,一双眼睛睁着,死鱼似的。
被他眼睛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之极。
而在大木杆下面,一个婴儿被活生生摔死,已成了肉泥。
冯希懋哆嗦着嘴,凄厉叫道:“真是畜生啊!”
续南明 第305章 出击
骇人听闻的李家庄惨案,当日就由大兴庄巡捕所上报。
当地巡长赶到李家庄时,也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他立时调动周边十数个村寨搜索恶匪踪迹,同时快马加鞭,派人奔到州城练总府署报信。
惨案当日傍晚就传开,震动了整个邳州城内外。
土匪虽然穷凶极恶,但若这样整庄屠灭百姓的也少。而且据传来的消息说,土匪们灭绝人性,杀害庄民的手段令人发指。特别那些妇女与小孩们,她们的遭遇惨不忍睹。
消息传开,百姓们个个愤怒,往常他们只是麻木无奈,现在有了期盼,都希望练总府署的杨大人能出兵剿灭土匪,还邳州城百姓一个朗朗晴天!
而在众人关注的练总府署中,宽阔的大堂内,一声巨响,杨河拍案而起,“这是挑衅!这是示威!”,他冷然说道,“这股土匪一定要剿灭,不论他们跑到哪里去!”
大堂下首两端,杨河部下都在,个个神情严肃之极。
杨大臣说道:“当地巡捕所传来消息,凶手就是积匪马嬷嬷一干人,又有蔡春、章大个子、章二个子,张有情、张有义等积匪联合,人数近千人。他们做下案子后,就向北逃跑,现已进入山东郯城的地界。但狡兔三窟,说不定他们又会西窜,逃入沂蒙诸山内!这也是各积匪的手法,犯了案,就逃跑,逃到别的地界去。等官兵回去,又出来犯案。”
他说道:“不单如此,巡捕局这两日审问了很多衙役,还有各联防队员禀报,城内青皮将会作乱,到处放火,烧关仓等。”
胡就业说道:“情报所这边得到消息,这次骚乱是联动的,有人在背后谋划。他们让土匪在地方作乱,青皮在州城作乱,青山残贼也会南下,攻打邳州各村镇。”
他神情严肃道:“甚至所中得到密报,说悍匪庄景原已潜入北关,有几十个人,携带弓箭火器,不知在谋划什么阴谋,说不定他们想暗杀杨相公!”
众人一惊,杨河的生命安危,是他们最关注的。杨河倒对这种暗杀不以为意,想杀他的人多了,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他只问:“青山残贼会南下?他们已经出老巢了吗?”
钱三娘道:“骑兵队监视着,他们仍在抱犊崮。不过按胡主管说的,难说这几日会离开。相公,若要剿灭匪贼,就等不得了。”
骑兵队已经哨探清楚,青山残贼就躲聚在抱犊崮一片。那抱犊崮乃是费县、峄县、沂州等处交界险地,方圆数百里,大小山峰七十余个,主峰抱犊崮更有“鲁南擎天柱、天下第一崮”的称呼,山深林密,夙为匪薮。
历史上这里为东晋道家葛洪的隐居地,因地势的原因,土匪也爱聚集在这里,最出名的就是民国时的“临城劫车案”。土匪孙美瑶劫持中外旅客共六十九人,圈禁在抱犊崮巢云观中,震惊了中外。
对杨河来说,他最怕就是匪徒逃窜,找不到他们老巢。只要找到老巢,他们躲藏的地方再山高林密也不怕。
张出恭说道:“不得不动手了,只可惜到现在,各青皮土匪详情未知,只知道他们个大概。”
杨大臣高声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段时间,通过各联防队员,懂得内情的衙役告知,俺老杨已经清楚,城内各青皮恶棍的头头,就是讼棍扈兴业,赌棍萧兆盛,葬棍井克从,媒棍刘竹婆,丐头吕应聘!还有打行骗行的得力人物魏公韩、郑好善等等!”
他说道:“还有土匪方面,邳州几大家积匪,就是章家、张家、马家、赵家人等。特别那个人称邳州大善人的赵高堂,原来就是积匪马嬷嬷的儿子,他们一家,世世代代都是做匪的!这次的事,说不定就是他谋划。”
杨大臣恶狠狠道:“只要扫灭这些积匪,邳州城内外就会太平很多了!”
张松涛沉吟道:“其实有这么多情报也可以了,只要铲除了邳州的大股青皮恶匪,余下的小贼就好处理。他们不说再作乱,说不定都会望风而逃!”
杨河点头,按他想法,是想将土匪青皮们一网打尽,对地方的情况摸得更清楚一些。比如这次李家庄的惨案,就是因为庄内有土匪,还潜藏极深。他们打开寨门,放外匪们进去,这就是经营不深的缘故。
不过对手也狡黠,由不得他从容布置,眼下反扑开始了。
他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冷然道:“确实该动手了,世间没有尽善尽美之事,就先把大的团伙,有组织的恶棍铲除了,余下小混混再慢慢收拾。先大后小,步步清理!”
他当机立断,就下了决心:“我决意先铲除邳州城的恶棍,用一天时间解决,然后分兵剿灭青山残贼与各地土匪。剿灭青山残贼后,又合兵一起,仔细清理邳州各地匪贼,一直将他们全部剿灭为止!”
他快速安排布置:“事不宜迟,凌晨就动手,杨大臣、罗显爵、韩官儿、张松涛,你们四总人,天一亮,立时铲除城内的扈兴业、萧兆盛、井克从、刘竹婆人等。将他们与麾下的青皮地棍全部杀光。还有四面关厢的青皮与私牙们,也全部杀了!巡捕局这边有名册地址,你们让联防队带着,按图索骥便可!”
杨大臣与罗显爵都是高声答应,脸上带着兴奋,张松涛也是神情坚决,只有韩官儿略有些迟疑。
他说道:“相公,都要杀了吗?听说有几千人呢,会不会流血太多了?有些私牙青皮还是秀才呢。”
杨河看着他道:“这些人不可救药,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之辈。人说夷狄畏威而不怀德,青皮恶棍何尝不是如此?只有鲜血与尸体才能让他们牢记!”
他环视众人:“再说了,不经历一场鲜血,怎么让人刻骨铭心?让人正视我们新安军的威严?”
他吩咐杨大臣等人,不要迟疑,该杀就杀,趁这个机会,也将平时城内外很难清扫的青皮恶棍扫个干净。
他这个决定,也是因为此时司法僵硬,要判处一个人死刑太难,平时就算斩立决,都必须经过刑部,在当年的秋分后执行,称为“斩立决”或“绞立决”。
普通的死刑,则都是斩监候,要等到第二年的秋天,待三司秋审、朝审核定,证据充分,审理无误,死囚的名单才交给皇帝最后签定,在霜降到冬至期间行刑。
以此时大明的混乱,各种偷天换日手法不绝,说不定这些死犯什么时候换个头脸又出来了。
而且对青皮地棍怎么说,此时有个“光棍罪”,最早出现在明英宗时期,就是当时混混横行,三五成群,殴打他人,抢夺财物,号名光棍。当时刑部尚书就建议设立“光棍罪”。
对光棍们刑罚,一般或笞或杖,严重些发边卫充军,发口外为民。
杨河认为处罚太轻了,而且也是祸害外地百姓,不如杀了好。
此时司法僵硬,对叛乱匪乱什么则是非常灵活,经常各地杀得人头滚滚。杨河斩杀青皮,也是给他们扣上“勾结土匪,残害李家庄村民”的帽子,然后他们持械反抗,当场格杀。
他又安排钱三娘的骑兵队,曾有遇哨探队,张出敬锐兵队,协同崔禄的火炮队,常如松掷弹队,一起对付庄景原、赵高堂、还有码头的各脚行打手们。
码头各脚行远在城南七八里处,需行动快速。
庄景原等人是悍匪,又携带弓箭火器,也需要强悍的人手武器对付。
赵高堂宅子在城北,情报所得,那宅院几进几出,经营得非常牢固,就象堡垒似的。里面男女老少还都是匪徒,持有大量的武器装备。
杨河听情报所禀报,那赵高堂曾经说过一句话:“唉,这世道谁都靠不住,唯有手中的刀枪可以保护自己。”
杨河就用火炮与万人敌让他们知道,他们手中的刀枪靠得住靠不住!
杨河吩咐,赵高堂人等,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将他们活捉,这些人不能便宜的杀了,需抓捕归案,明正典刑!
当然,如果作战激烈,收不住手,就当场打死,将士们的安危最重要。
扫除赵高堂等人时,还要注意搜罗,最好收集一些罪行,这是为了对付齐尚贤的。
在杨河盘算中,最好收集到他的罪行,送到淮安府城史可法那边,将他弹劾下马。不行的话,唯有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齐尚贤与自己已成水火,不能留一个后患在此。
最后是土匪,杨河冷然道:“匪首马嬷嬷等人最好活捉,这些人该千刀万剐!他们麾下的悍匪,也需在万千百姓面前明正典刑!我会为他们准备铡刀与桐油板,让他们在死难百姓的牌位面前,痛苦呼嚎二三个时辰才死,深深明白什么叫报应!”
他说道:“你们打击土匪,各积匪悍匪的眷属全部要抓捕,不论男女,有罪的全部要处死,余者全部押入苦役去!”
杨河决定铲除邳州境内的匪徒土壤,这些世代做贼的积匪家族就不能放过。
按此时的大明律规定,男女九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犯杀人罪者皆应死。十五岁到七岁,除反逆之人,犯杀人罪者许可收赎流放。九十岁以上,七岁以下,虽有死罪不可加刑。
杨河就决定,这些积匪家族,他们不论男女,十五岁到八十九岁皆斩,余者全部押到苦役营去。
然后清剿地方时,与各村寨联防队一起,分片包干,反复的扫,每村每户的扫,一直剿到年底,保持高压态势,直到土匪们杀光为止。
所有的匪眷,有罪者,十五岁到八十九岁者,不论男女全部处死,余者押到苦役营去。
他一条一条的安排,众人皆凛然遵命。
最后杨河挥了挥手,说道:“出击吧!”
所有下属全部拜倒,高声道:“末将领命!”
……
老白牛:多谢不动如山动如雷震、豆浆油条包子、不屈的心9527等书友各一万打赏,呼延晟、最爱赵中举等书友猛烈打赏,别的书友投票打赏等。上章惨案,来源鲁南苏北一些土匪恶迹史实。历史上这类恶迹不计其数,论土匪之凶恶,都不会下于各鬼子们。
续南明 第306章 扫灭1
六月二十七日,凌晨。
衙前街北端,“文魁坊”附近一片宅院,邳州大讼师扈兴业猛的惊醒过来。
他抺了抺额上的白毛汗,四下看了看,看天边仅透了一丝亮光,却再无睡意,就披衣下床,缓步来到自己书房,然后躺在套锦缎丝棉软垫的竹榻上沉思。
扈兴业的宅院很豪华,三进三出,台阶,石狮,抱夏无不具备,乃仿照对面的吴府建立。但人家御赐进士出身,所建府邸形神合一,每一处皆打磨得精妙周到,自有底蕴在此。
扈兴业的宅院富丽堂皇,却少了那种美学与韵味在,毕竟他只是秀才出身,这见识局面还是短了。
扈兴业倒了一壶冷茶喝,尤自心神不宁,为什么这样?一切计划都没有问题,为什么自己总是不安呢?
他强自镇定寻思,想了良久,终于明白自己的不安来自哪里,便是第一眼见到那杨河练总的时候。
这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不接受威逼,不接受利诱,肆无忌惮,视律令法纪为无物,甚至可以当街殴打秀才。跟他作对,就算各人外表强自镇定,其实内心还是隐隐害怕。
只是骑虎难下啊,不跟他作对,自己人等在邳州的基业怎么办?
这么大的家业,这么丰厚的财帛,呼风唤雨,耀武扬威的舒爽,岂能说放就放?
特别很多事已经干下了,煽动乞丐与妇女闹事,谋划土匪与青皮闹事,特别今天还会有大场面,夜晚亥时,各人麾下一起行动,到处纵火,甚至将关厢仓烧了。
他们众人已经商定,与那姓杨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然每到深夜,浸入骨髓的不安就是跃入扈兴业心头,因此他也留个心眼,将子女家人都送到淮安府城去,诺大的府邸,只留下管家与几个仆从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