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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放肆!”
不但“黄叔”喊骂,就是一直躲在马车侧后的阎管事也忍不住。
黄叔喝道:“张方誉,你可知道我们王家?现史督就在淮安,我们王家跟督臣幕下阎先生,姚先生多有来往。就是小姐自己,也跟李如夫人多有往来,你不要自误!”
阎管事也是厉声喝道:“张方誉,你可是要惹恼我们阎家?我们阎家跟镇淮将军,抚宁侯门下多有交往,惹恼我们,你承担得起吗?”
还有马车旁的府中人也是大骂不止,张方誉轻薄无礼的话,让他们怒火万丈。
那张方誉只是笑嘻嘻听着,他支着耳朵,猛然对身后众匪叫道:“一个王家,一个阎家,俺张方誉好害怕。”
他猛然提声道:“告诉对面的人,我们是什么?”
众匪皆齐声怪叫:“土匪!”
张方誉哈哈大笑:“对,土匪,知道什么叫土匪吗?那就是没有人性,无法无天!什么狗屁王家阎家,天高皇帝远,你奈我何?吊舍,脑喽呱唧的。”
众匪都是狂笑,嚣张得难以形容,车阵这边的人,不论镖师还是王阎二家人,都是脸色极为难看。
杨河心中一动,这马车一行人来历不凡啊。
依他知道的,史可法本年下被任命为漕运总督,巡抚淮扬,丧服刚除,就被委以重任。
上任后,他大力兴利革弊,先后弹劾罢免了三个督粮道,增设漕储道一人,又准备疏通南河,使漕务大有整治。
他还访察贤明帮助自己处理军政事务,先后有知名文人阎尔梅、姚康、王秀楚、周同谷等人为其画策。
那黄叔说的阎先生,姚先生,应该就是这二人。
还有他说的李如夫人,应该就是史可法的妾室李傃。
史可法夫人先后有两任,元配姓李,宛平人,后续弦夫人杨氏。
不过崇祯八年时,史可法有一个如夫人李傃,金陵城一位才女,此时年岁应该跟王琼娥差不多。
能认识总督府家的人,也不知王琼娥是淮安府的哪家大户。
杨河还注意到他们只说王家,也就是王琼娥本家。
她夫家应该是姓阎,此时讲究门当户对,显然阎家也是淮安府的大族。
阎管事也说了,他们家跟镇淮将军,抚宁侯门下多有来往。
那镇淮将军应该就是此时的镇淮总兵朱国弼了,此时为抚宁侯,南明时进封为保国公。
此人在崇祯十七年六月擅自撤师南下,随后跟魏国公徐文爵、灵璧侯汤国祚、定远侯邓文郁,还有尚书钱谦益、大臣赵之龙、大学士王铎、都御史唐世济等人剃发降清。
勋贵中的饭桶,然此时算是权势显赫。
看来这一夫姓,一妻姓的家族都不是普通人啊。
只可惜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遇到匪更不用说。





续南明 第62章 战术
“日嫩管管,原来是被那马车大胸脯连累了。”
身后传来胡就业低低的咒骂抱怨,听得前方人等都是露出古怪的神情。
又有张出恭正色低沉的反驳:“胡兄弟,你这话不妥,贼寇丧心病狂,就算殃及池鱼,你以为他们会饶过我等?”
还有胡就义急急去拉他哥哥衣襟的害臊声音。
杨河摇摇头,他身旁杨大臣低声道:“少爷,不若射这贼一箭,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杨河凝神看着那边,最后摇头:“难。”
那匪首张方誉似乎很嚣张,但其实颇为警惕,他的马匹在百步之外,身旁还有十几精骑护卫。
这个距离要杀伤此人只能用重箭,但重箭初速很低,每秒四五十米的箭速,要闪避拍打太容易了。
若用轻箭,倒可达到每秒七八十米的初速,但轻箭杀伤力低,风速的影响更大,不可测因素太多。
用鸟铳,这个距离也太远了。
还是准备作战吧。
他看向身旁的九爷钱仲勇:“九爷,看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你可有战术?”
钱仲勇道:“只能依大车防守,再看准时候出击,看能不能杀败他们的马队。”
镖局虽有组织,但更多以个人武勇为主,往日他们还讲究车战,策马拖车狂奔,冲出重围,但今日贼寇太多,马贼更多,一路冲杀胜算不大,所以结成车阵。
说有什么战术,也难为他们了,毕竟他们不是军队。
就算军队,现在打仗也是一窝蜂,靠的是家丁武勇之力。
杨河道:“现在贼寇情形,马步一千余人,内马贼九十六人,精悍步贼七十余人,余者都是乌合之众与被裹胁的百姓。”
他说道:“再看我方,镖局有三十四骑,人人有弓,八个车夫与随车趟子手,这里就是五十人。阎夫人那边,有护卫长随十五人,五人有弓,十人有自生火铳,合计战力就是六十五人。”
周边众人都是听得一愣一愣。
虽然身在镖局,但他们一直对己方的战力人数很模糊,这杨相公怎么这么清楚?
他才刚到。
同时杨河罗列数据,让他们有耳目一新之感,对彼此的战力对比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九爷钱仲勇对杨河看了又看,对他家族出过将门的猜测更浓。
那钱三娘惊讶的看了杨河一眼,他大儿子钱礼魁也面露佩服之色。
杨河这边人等倒不惊讶,对杨相公的本事,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杨河继续道:“杨某这边也颇有战力,有长矛兵六十人,皆与山贼搏杀出来的强悍之士。更有精悍老兵十人,鸟铳、弓箭、火箭一应俱备。如此我方战力合计就是一百三十五人,胜算很大。”
他说道:“鄙队伍更有随军医士,可以随时救护伤者。”
众人目光都在李家乐身上打转,此人年岁不高,更弱不禁风,真是医士?
不过杨河这样分析起来,众人的信心更大了。
九爷钱仲勇不由自主道:“相公的方略是?”
杨河道:“杨某的战术,四十五张弓,分为三班,仿神机营战术……”
钱仲勇道:“神机营?”
杨河道:“是的,神机营三段射,不论箭铳皆可,如此形成箭矢威力,而不是各射各的。待箭矢排射,贼寇逼近,十杆自生火铳排放,形成威力,专打他们老贼。又贼寇再近,以长矛兵依车而战,镖局各短兵戒备,随时以救长兵,防止长枪用老。待贼气丧,奋勇反击,又选精骑出战,猛烈侧击。不能让贼寇源源不断的车轮战,消耗我方的实力……镖局有擅骑射者多少?”
九爷钱仲勇听得出神,他现在不但猜测杨河家族出过将门,甚至猜测可能在神机营担任过将官,那可是禁军。
杨河猛然一问,他不由自主回道:“连钱某在内,小儿小女,可选十骑。”
杨河道:“好,如此我方胜算更大了。”
他说道:“兵者,伍也,当堂堂正正列阵而战,昔官兵对战倭寇,屡战屡败,后戚少保编练雄军,屡屡斩首上千,己方伤亡一二个,就是讲个战阵二字。我师列成车营,以三段射号令攻击,又有奇兵侧击,当可大败贼寇!”
他拱手道:“杨某略为赞画,下面就看九爷的了。”
钱仲勇跟身边人面面相觑,杨相公的方略很高明,只是,他不懂三段射啊,镖局怎么会讲这个?
就是当年他跟着大兄他们,也没讲究什么战阵,况且这些都是不传之密,身为响马怎么知道?
他面有难色,依他的威望,跟阎夫人说一声,让他的家丁长随听从自己吩咐就可。
但这种战阵指挥?
他看向杨河,郑重道:“杨相公知道战阵之术?”
杨河微笑道:“知道。”
他的笑容带着强大的感染力,给人以强大的信心。
钱仲勇沉吟,他看着对面的马贼,猛然说道:“不若由杨相公来指挥战阵,钱某等听从号令。”
这种复杂的战术他感觉自己指挥不了,这杨相公说得头头是道,不若由他来指挥,自己居在后面,若有万一,也可以策应。
众人都看向杨河,有人张了张嘴,却没人说什么,毕竟九爷都发话了。
那年轻人钱礼爵嘟噜了两句,也不知说什么。
杨河却是沉吟,在众人焦急等待中,他叹道:“也罢,学生就当仁不让了。”
他猛然看向官道下面,上力开元弓在手,一根重箭撘上,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十二力的开元弓被他拉得嘎吱嘎吱的响,已成满月。
“嗖!”
弓弦的紧绷声音。
撕裂空气的尖啸。
重箭呼啸而出,五十步外一个马贼就从马上翻滚出去,捂着咽喉滚倒地上,不断的抽搐挣扎。
却是这贼奉令赶来,跑到五十步对这边喊叫,速速投降,否则方掌家攻打,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然后杨河给了他一箭,正中咽喉。
“好!”
这边欢声雷动,镖局各人震惊下信心都是成十倍的提高。
那年轻人钱礼爵也是吃惊的张大嘴。
那钱三娘更是对杨河看了又看。
连马车那边都传来小丫头王钿儿的惊叫声:“好威猛啊。”
九爷钱仲勇赞道:“好力气,好箭法!”
杨河若无其事的收起弓,他说道:“还要劳烦九爷跟阎夫人说一声,让她府中长随听从指挥。”
这时杨河听到那王琼娥那悦耳富有磁音的声音:“不必了,黄叔,阎管事,你等都听从杨相公号令。”
杨河这边说话动作等,其实她们都听到看到,当下王琼娥就吩咐道。
黄叔与阎管事都是领命,连阎管事都没话说,九爷钱仲勇自己都决定,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此时读书人也很容易接管军权,比如流寇犯境,知县等上官都是让生员分守各城门。
这一箭更让他们信心大增,这杨秀才看来真是能文能武,不是嘴上说说。
同时王琼娥低语:“三言两语,便夺了权,懂得方略,更杀贼以立威……”
她询问道:“黄叔,鹿邑可有何将门?”
黄叔也是沉吟,这也是奇了怪了。
鹿邑名人不少,如老子、陈抟、虞诩、陈頵、轩輗、王尧日、田福等等。
但将门……




续南明 第63章 三段射
看对面贼寇大声喝骂,怒不可遏,很快就要进攻,杨河这边也快速安排。
连他,九爷钱仲勇在内,镖局、波涛汹涌、杨河队伍,共有弓四十五张,杨河让他们分为三排,每排十五人,内中杨河与九爷在第一排右侧指挥,同时也射箭。
他二人都不动。
也就是说,除了第一排十五张弓,以后二三排都是十七人射箭。
杨河还让九爷注意,他喝令后,九爷也要重复他的命令,同时每排弓箭手也要重复应令,形成军伍的气势。
这样齐射喝令,也可增加队员的自信心与战斗力,感觉到集体的力量。
杨河队伍的五个弓箭手,杨大臣、韩大侠、韩官儿、胡就业、胡就义,都在第一排,又有九爷大儿子钱礼魁,三女儿钱三娘,四儿子钱礼爵,五个镖局镖师十三人。
第二排弓箭手就是镖局镖师十五人。
第三排弓箭手除了镖局镖师十人,就是马车那边护卫弓手五人。
四十五人站成三排,主要防守南面,他们依在轱辘大车之后,下面不远就是斜坡,杂草茂盛。
官道位置会高一些,相比官道下形成一个斜坡,但没有排水沟,否则防守效果更好。
弓箭手后面是马车护卫队自生火铳十人,再后是杨河队伍的三眼铳类火器五杆。
张出敬与张出逊的翼虎铳,罗显爵的三眼铳,因为韩官儿使用弓,就罗显爵专业使用铳,从辎重队那边找了一个机灵的年轻人点火。
还有缴获的牛头马面三眼铳,也从辎重队找了四个人点火发射,这火器质量跟罗显爵那杆差不多,所以他也不换铳了,而且这两杆三眼铳没有鹅毛引药管,使用引线。
张出恭与曾有遇不编入阵伍,二人手持鸟铳与火箭,灵活机动,专门狙杀老贼。
陈仇敖站在杨河不远处,专职护卫,近战杀敌。
弓箭火器兵后面就是杨河的杀手队,面对南面杨河布置了三甲兵力,他们排了三排,一色黑巾罩甲长矛,个个手上还持了木圆盾。
另两甲队兵杨河布置在东西两翼,虽然这两边官道下都是淋漓与水塘,敌人很难抄来,但不可不防。
杨河冒不起这个风险,伍中妇孺,还有弟弟妹妹二人,都在官道后侧,他要防止小股的贼寇可能袭来。
辎重队二十多个青壮,还有队中老弱都布置在这两处,他们使用的兵器就各异了。
原本辎重队装备圆盾与解首刀,但与青铜山匪徒一战缴获甚多,所以长矛,棍棒,铁尺,短斧,还有一些腰刀,此战都发下去,随他们自己用得顺手。
最后就是镖局的车夫与趟子手们,他们手持短兵,站在杀手队的后面策应。
层层布置,各人在官道上排了好多排,还好官道很宽,有十数丈,倒也排得下去。
众人马匹也都被牵到官道后面去,由赵中举、孙招弟等青壮妇女举着盾牌护卫,防止贼寇可能的抛射,伤害马匹,内中的镖师擅骑射者也被点名准备,射完箭后,可能的出击。
在杨河安排下,队伍虽杂,人数虽多,众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当下调弓弦的调弓弦,装填子药的装填子药。
杨河的马匹也牵到了后面去,他接过杨大臣递来的铜棍,拔出斩马刀旋入,然后成了一把凌厉的七尺长刀,让旁边的镖局各人对他看了又看。
杨河也看身旁各人,九爷钱仲勇步射用的是一把强弓,跟他一样,158磅的上力开元弓。
他大儿子钱礼魁用近百磅的八力弓,四儿子钱礼爵用八十磅的七力弓。
但他三女儿钱三娘竟用十力弓,换成石斗制就是一石强弓,120磅的拉力,果然是能用狼牙棒的强悍女。
余者镖师普遍用六七力弓,跟此时军中使用的标准一样。
还有马车护卫队,跟镖师们使用的弓力差不多,他们神情略为散漫,好在仍然服从安排。
在杨河喝令下,各人井然有序的备战,紧张而不乱,一时众人的心都安定下来。
看队伍气象,王琼娥眼中颇有惊讶之色,在马车内对杨河不断打量,那黄叔也是抚须频频点头。
……
杨河将长刀插在身旁地下,他看向贼寇那边,张方誉正非常愤怒,策着马大吼大叫,咆哮着言除王琼娥一个女的,余者都要斩尽杀绝,内中妇女一样要全部凌辱而死。
他吼叫着,让步贼开始进攻,他也没什么战术,只是粗粗安排,内中老贼押阵,各刀盾手混迹在众匪中,然后弓箭手火器手在后,抵近掩护。
他咆哮着,似乎是威胁,似乎又是鼓动,然后众匪神情都亢奋起来,个个舞刀弄枪,尖声怪叫,尤如群魔乱舞。
猛然他们发一声喊,从百步外,就向车阵这边涌来。
杨河凝神看去,他们似乎出动一半的兵力,一窝蜂涌来,看来是攻打车阵南面,暂时没有从两翼进攻的迹象,让他略略放心些。
他回头看去,身旁身后,三排弓箭手正在待命,等会他们就要使用神机营的三段射,形成有威力的排箭。
事实上三段射最早就是用在弓箭兵队伍,弓箭手水平有高有低,体力有深有浅,三段射可以控制射手的臂力,使他们体力不会过早消耗,同时有一个缓冲,可以更好的瞄准,形成齐射威力。
就跟排枪总比个人乱打有威力,形成猛烈的杀伤波比。
贼寇开始攻打了,他们都是紧张的等待准备。
从中也可以看得出来,自己麾下几个弓箭手一路搏杀过来,临敌反而镇定。
镖局各人也比较镇定,反是马车护卫队那些人,可能养尊处优惯了,没见过什么战场血气,装备虽然不错,但个个站着,脸上的慌乱明显看得出来。
那阎管事抓着一把腰刀,更身体似乎在不断的颤抖。
“希望这些人不要拖后腿。”
杨河默默的想。
他扫看队伍,都在紧张的待命准备,离他右侧不远,也就是西面官道上,一甲的杀手队兵,还有十几个辎重队青壮堵在这边,同时有一些老弱持着各样兵器。
这边由辎重队队长盛三堂指挥,还有杀手队四甲甲长杨千总协同。
他扫了一眼,那荒野流民也在这边,他棍棒靠着,正用力别着衣裳,却是衣不蔽体,虽有披风,但不该露的地方都露出来,甚至大腿侧破了几个大洞,所以……
看他兵器仍用棍棒,早前盛三堂看他身材魁伟,手足粗壮,是个可打的人,分发兵器时,给他一把腰刀。
可能此人惯用棍棒,却是拒绝了,只收了一把解首刀。
杨河扫看四周,扬声道:“都听我号令,我下令射的时候才射,有敢不听令者,胆怯后退者,皆杀无赦!”
他喝道:“齐友信,你暂为镇抚军法官,有不听令者,畏葸者,立时斩了!”
齐友信在杀手队的旁边,他持着腰刀盾牌,目光炯炯环视四周,大声喝道:“小人领命!”
众人皆是一凛,这秀才好狠,看来是认真的。
九爷钱仲勇看了杨河一眼,他看向镖局各人,喊道:“都听到了,此战有进无退,被斩了脑袋,就不要怪某不讲情面。”
王琼娥这时也出声:“都听杨相公安排了,有敢后退者皆杀无赦!”
镖局各人相互而视,那钱三娘看看杨河,气氛更凛然起来,连马车护卫队也是现出认真的神情,虽然有人看向杨河,脸上颇有不服之色,不过夫人发话,他们只得听令。
贼寇从百步慢慢逼来,看他们越近,此起彼伏的残忍嚎叫声越发耳闻,车阵这边气氛更加紧张,杨河身旁的钱仲勇忍不住道:“杨相公,七十步了,可否射箭了?”
杨河摇头道:“九爷,待贼寇进入五十步,这样射起来才准。”
他看着那边,六十步了,黑压压的匪贼仍然涌来,百步外张方誉等马匪驻马静观,他们似乎颇有议论,对这边静悄悄的感到奇怪。
五十五步。
杨河猛然喝道:“第一排弓箭手上前。”
九爷下意识的大喝重复杨河的命令。
杨大臣、韩大侠等伍中弓箭手都是大吼:“第一排弓箭手上前。”
各人果断上前,依到了大车旁边。
余者镖局各人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是下意识的喝应踏前,和杨大臣等人站成一排。
不过说也奇怪,这样整齐大吼一声,各人紧张之色消弥不少,似乎感受到了身旁战友的力量。
“张弓撘箭。”
杨河大喝,同时他手中的开元弓慢慢拉开,一根重箭搭上。
身旁九爷也是如此,手中的上力弓拉得嘎吱嘎吱的响。
十五把弓缓缓张开,十五根箭镞对向前方贼寇,各样的箭头在寒风中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各瞄准一贼。”
弓胎嘎吱嘎吱的声音,十五人并排站着,各人手上的弓都拉成满月,一些人的箭头缓缓移动,调整着方向。
“放!”
随着杨河这声断喝,连杨河在内,十五人手指同时松开。
十五根箭矢呼啸而去。
似乎光影闪烁,然后贼寇丛中就是一连串的惨叫。
“嗖!”
“噗哧!”
杨河的重箭劲射而出,就将匪徒丛中一个躲躲藏藏的刀盾手射得翻滚出去,手中的盾牌与长刀在空中翻转。
那根箭矢赫然插在他的咽喉上,让他滚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他捂着脖子,双脚用力的踹动。
他不能呼吸,虽然大张着嘴,意图吸进一口空气,但最后的结果只能涨红脸被活活憋死。
九爷,他大儿子钱礼魁,还有胡就义,韩大侠,都用强弓重矢,利箭呼啸而去,都是各自贯穿一贼身体,利箭从前胸射入,从后背透出,森冷的箭镞滴着血花。
钱三娘跟杨河一样喜欢射人咽喉,她的重箭也射中一个贼寇刀盾手的脖子。
那贼以盾牌掩护身体,但她射的箭矢角度刁钻,似乎妙到颠毫的从空隙钻入。
然后这贼中箭,翻滚到地上和前方那贼一样踹脚挣扎。
胡就业的箭矢仍然从一个匪贼的脑后穿过。
那钱礼爵跟杨大臣用一样的七力弓,一样喜欢射人脸颊,各自都射中一个匪徒的脸,让二贼抛了长矛捂脸大叫,然后二人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韩官儿用四力弓,使用轻箭,跟他爹韩大侠以前一样,射人眼睛。
那箭矢轻灵而去,正中一个匪贼的左眼。
这贼抛了手中短斧凄厉的嚎叫,在地上打着滚,他就算能活命,也成了独眼龙。
余者弓箭手皆有所得,第一轮射箭,匪徒竟倒下十五人。
有镖师看到自己射中了,都是面现惊讶之色,因为平时这个距离,他们把握并不高。
不过他们顾不得多想,因为杨河已经喝令:“第一排弓手退后,第二排上前。”
九爷随之喝着,他与杨河仍站在原地,有了前方例子,第二排的镖师喝应声会整齐些。
他们十五人上前,与杨河二人一起,就是十七人。
“张弓撘箭。”
杨河仍然喝令,手中的开元弓慢慢张开,又一根重箭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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