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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王琼娥道:“黄铜每斤价银一钱二分五厘。”
她回答着,一边妙目打量着杨河,猜测他要干什么。
杨河沉吟着,最后询问米跟盐的价格,最后得到米价同行还在商议,但盐的价格不说细盐,盐砖每斤也是白银二分三厘。
杨河叹息,明代盐价飙升是在天启、崇祯年间,一引盐五百七十斤,商人们已经要以三两二钱的价格从盐场或内商处取来,然后解捆成七十余小包贩卖。
以淮盐为例,一小包淮盐八斤多,在武汉要卖一钱银,别的内陆州府要卖一钱二三分,甚至二、三钱银,到这崇祯晚年价格更加离谱,普通百姓连盐砖都吃不起。
特别现在私钱泛滥,银贵钱贱,一两白银可兑换小平钱已达两千多文,换言之一斤盐砖就要四十多文钱,对普通的小老百姓来说,这是难以承受的天价。
太平时节,铜钱值钱时候,大明很多地方的盐价一斤只是三、四文钱,现在却涨得这么离谱。
而且能买到盐还算好的,经常匪贼四起,交通阻塞,有钱都没地方买。
就象杨河身上银子不少,若不到州县,一样买不到盐。
他跟王琼娥交谈着,王琼娥巧笑倩兮,倒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她那张韵味十足的脸,想起自己辛苦缴获赚取的银两,以后相当部分要流入这女人的腰包。
杨河就有往王琼娥脸上打一拳的冲动。(未完待续。)





续南明 第76章 分别
杨河还是向王琼娥下了一大批的订单,未来他心中一系列计划的开展,离不开这些工业原料。
特别是红铜,那是一系列铜合金的基础,加上一定量的锌,也就是此时的白铅,那就是黄铜。
黄铜延展性好,硬度低,耐腐蚀,不易生锈,可以各种冷塑加工,是枪炮弹的首选材料。
比如黄铜弹壳,就是俗称七三黄铜,含锌30%。
红铜,加上一定量的锡,那就是青铜,青铜耐磨损,可广泛用于滑动轴承、齿轮等要求耐磨的零部件。
在耐磨性这点上,青铜比钢还要优良。
但杨河问过了,锡每百斤的银价是十六两五钱,一样非常昂贵。
这让杨河大为皱眉,倘若一搞工业化,那银子真是潮水般的流走。
此时当然有广泛的黄铜、青铜等成品,但依杨河心中的计划,一些合金配比,还是自己来为好。
其实若对原料要求低一些的话,倒也可以降低成本。
此时称成色较好的红铜为“高铜”,成色较低者为“低铜”,王琼娥方才对杨河说的也是高铜,日本铜跟吕宋铜为主。
二铜成色较好,还含有一定量的白银成份,所以商人趋之若鹜,推动价格不断上涨。
本地原料中,也有价格便宜的,比如说滇铜,每百斤不过才银六两五钱,若在他们本地购买,每百斤才银二两二钱,白铅也是每百斤银四两七钱。
只是出省后,各类水脚银一算,那就价格飞涨了。
而且这铜成色不好,内含黑铅,还搀和低潮,属于低铜。
也有各类废铜比较便宜,什么各代旧钱、旧铜器、废炮铳等杂费铜,每百斤银二两二钱。
只是依杨河的气派,他问起后,王琼娥自然向他推荐高铜。
还有普通火铳使用的铅,每斤价银四分五厘,杨河一口气要了两万斤。
硫磺,每百斤价银四钱五分,杨河一样要了两万斤。
王琼娥问杨河要不要火药,每斤银价八分九厘二毫。
杨河想了想算了,一听这价格就知道火药纯度不高,还是自己配吧。
零零总总,杨河向王琼娥买了一大堆东西,王琼娥妙目闪动着,却猜不透杨河想干什么。
不过做成一笔大生意,以后还拉住一个大客户,她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因要赶往淮安,她们一行人并不在邳州停留,不过她会交待本地掌柜,接待好杨相公一行人。
本地商铺没有的商货,最迟在十一月,她也会收罗齐整,比如杨相公要的苏钢。
她给杨河开出的价格是一斤六两六钱,杨河向她买两百斤苏钢,就去了一千多两银子。
这还是优惠价,依王琼娥说的,苏钢目前在淮安一片,已经涨到快七两。
杨河心中暗叹,这些工具钢太昂贵了。
同时感觉这大胸妹果然是实力雄厚,苏钢也有货源,贩卖违禁品更浑然无事,还公然问他要不要火药。
……
此时场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战利品也分配完毕,黄叔过来对王琼娥低语。
王琼娥点头,她妙目在杨河脸上一转:“杨相公,可否上路了?”
九爷也一直在旁看着,二人对答他隐隐听闻,不由惊叹杨河的大手笔,杨相公似乎购买好多东西,这可要花不少银子,似乎建一个庄子也不需要那么多物资吧?
不过这是杨相公的隐密,他当然不好打探。
此时他也试探道:“杨相公?”
杨河看看周边,其实还有很多手尾需要收拾,比如死去匪徒尸体的处理,被裹胁百姓该如何,一些物资该如何带走,伤员也要吩咐再制些担架等等,一时半会不能完事。
而且上了官道,离目的地不远,也不是很急。
当下他微笑道:“在下倒还要停留一会。”
王琼娥与九爷有些遗憾,二人还想着与杨河一起上路,不过想想他们骑马,杨河他们走路,又携带一大堆东西,似乎那些难民他也要收下,一行队伍就更繁杂了。
就算同行,也很难跟上,确实不适合一起走。
杨河笑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山水有相逢,我等总还会有相见的时日。”
王琼娥也是笑道:“今日一别,颇为难忘,改日杨相公前来淮安,小女子定倒屣相迎。”
三人都是施礼:“请。”
杨河看王琼娥袅袅娜娜回马车去,这波涛汹涌在王钿儿搀扶下上了马车。
九爷也是骑上马,他大儿子钱礼魁、四儿子钱礼爵都是跃上马匹,还有他女儿钱三娘。
她策上马后,理了理斗篷,将红缨毡帽压低一些,沉重的狼牙棒扛上肩,又看了杨河一眼。
众镖师也纷纷骑上马,一些人牵着分到的战马,连趟子手也是骑着,显然这些人也会骑马,只是以前没有马匹。
还有人往轱辘大车上堆放银两,一袋袋装着,二千五百两满满堆放。
还有较重的伤者,也是坐上车去,又有三具遇难镖师趟子手的尸体,也是小心摆着,上面盖了白布。
看他们样子,显然准备到了邳州后,再为死去镖师准备棺木灵柩等。
九爷吩咐着,看一切准备就绪,当下喊道:“起镖。”
一时车队缓缓起动,轱辘大车开始行驶,挽马们打着响鼻行走,它们胸前挂的铜铃叮铃铃,叮铃铃又是响成一片。
狼牙镖旗极力鼓舞,九爷策马过来,他大笑着拱手:“杨相公,后会有期。”
他身旁的儿子钱礼魁,还有众镖师们都是拱手,钱礼爵也是对杨河抱了抱拳。
钱三娘毡帽压得低低的,斗篷罩着,她一声不响过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瞟了杨河一眼。
仍然是一张冷艳的脸,上面的眼眸尤如寒夜中的星。
还有王琼娥的二马相拉马车过来,车旁又是那些阎府王府的长随,弓箭鸟铳,武装齐备。
黄叔、阎管事策马旁边。
黄叔对杨河笑呵呵拱了拱手。
阎管事面无表情,不过也对杨河抱了抱拳。
车帘打开,露出王琼娥那张极有韵味的脸,妆容淡素,鹅蛋脸儿,罩在卧兔皮袄中,华贵又高雅。
她对杨河微微一笑。
她身旁还露出小丫头王钿儿的脸,她叫道:“杨相公,一定要来淮安啊。”
马车缓缓驶来,一行轱辘大车慢慢远去,只听那叮铃铃、叮铃铃的铜铃声不时传闻。
最后车队消失不见,铜铃声也不再听闻。(未完待续。)




续南明 第77章 远去
队兵已经仔细打扫了战场,所有能收罗的全部收罗,惯例匪徒的衣衫也?32??部剥个精光。
这些衣服洗洗也能穿,很多难民身上的衣裳都传了好几代,这些匪徒身上的衣服,总比他们好一些。
战场上匪徒的尸体横七竖八,就全部扔进一个较小的干枯水塘,然后挖土掩埋,防止瘟疫。
到了官道上,人流相对密集,这些事却要注意。
此战又伤亡二十几人,除了战死者,轻重伤者也有十几个,连上青铜山那场战的伤者,行走困难的人也有好多个。
杨河吩咐再制担架,伤员全部抬着走,上面盖上厚衣被褥。
这次战死的亡者,也全部抬着走,到了安居地后,再集体安葬。
队员们忙活着,井井有条,旁边被裹胁的百姓则满怀期许看着。
此次贼寇过来,裹胁有二三百的百姓,内近百个被抢掠的青壮妇女。
早前一战,一些百姓逃散,不过大多也被寻回,聚在官道边约有二百之数。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看那杨相公精心救治伤员,现在更要伤者死者抬着走,不抛下一个人。
乱世中,这何其可贵?
他们中一些人也曾是流民,见惯各队伍的悲惨与冷漠,知道最害怕的就是受伤,不但立时被毫不怜悯的抛下,甚至悲惨一些的,还会成为他人口中之食。
这年轻相公真不错,有一副好心肠,还能打败贼寇,对那些匪贼更不留情。
他还是有大能耐之人,跟那镖局的镖头,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谈笑风生,各人分别时,她们似乎还依依不舍。
真是好本事啊,跟着他,肯定各方面都有保障。
他们羡慕的看着伍中忙活的人,真希望自己也能加入这只队伍啊。
那两个年轻溃兵也是站在人群中,略年轻,身材修长的管枫颇有意动,他说道:“呼延哥,你说,杨相公会收下我们吗?”
高大些的呼延晟盯着人群看,他喃喃道:“不知道……”
二人说着话,却不知荒野流民张松涛正盯着他们看。
此时他趴在一副担架上,厚厚毛毯制成的担架,上面同样盖着厚厚的被褥,让他满心满身的温暖。
又得杨相公承诺收下,更是满满的安心,也立时进入状态,将自己当成队伍的一份子来考虑。
他看这两个溃兵,依他两年的经历所知,一般的溃兵都恶习颇深,就算初是良善,慢慢也会堕落,然后成为各匪寨的骨干。
这两个当兵的是好人吗?
自己得替杨相公盯着。
……
这些被裹胁的百姓不管收不收下,杨河肯定要拿他们当挑夫,他大致问过,这些百姓中,部分是荒野上流浪的流民,有部分则是睢宁各处被贼寇毁灭家园的村民。
特别那近百青壮妇女,都是睢宁当地人,村寨被毁,家人被杀,然后她们被抢掠而来。
或许到了睢宁境后,她们部分人会离开,去投靠自己的亲人朋友。
暂时的,这些人都充为苦力吧,毕竟这次队伍缴获太多。
杨河队伍原有三百二十五人,就挑着大量的马肉,各类锅碗瓢盆,还有银子一千多两,米面十五六石,盐巴二百多斤,米酒五十多斤,各类布匹丝绸,油盐酱醋不等。
这次更又缴获分到银子一万两,米面粮食九十五石,大量的布匹杂货,还有各类兵器不等。
特别二十六匹死马肯定要抬着走,伤员也要人手抬。
这些百姓不帮着一起抬,谁抬?
当然,东西看着多,其实也使用不了多久。
拿米面来说,此时青壮男人的食量是一天两斤米,也就是四五斤饭,这还算普通的饭量。
如果是杨大臣来吃,他饿的时候,一餐就可以吃二斤半的米,差不多五斤饭。
后世半碗饭都吃不下的宅男不可理解,但却是此时的现状。
妇女孩童虽然吃得少一些,但也少不了多少。
此时一石一百八十八斤,虽队伍总数有一百一十多石米面,但这么多人,其实也食用不了多久。
不过目前来说看着满满的收获,不论男女老少,都露出欣喜满足的神情。
此战还分到五匹战马,匹匹都是骠肥马壮,鬃毛与尾巴都有修剪过,颇为神骏。
杨河让杨大臣挑了一匹,他选来选去,也选了一匹跟杨河一样火红的战马。
然后骑上去,兴高采烈道:“少爷,我也有马了。”
妹妹瑛儿在旁拍着双手直乐,杨河微笑道:“大臣,慢慢的我们什么都会有。”
看着书童高兴的样子,他也颇感满足,这真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
旁边韩大侠,齐友信,张出恭,胡就业等人围着看,都是羡慕。
不过他们羡慕不来,队伍几百人,只有杨河二人会骑马,余者齐友信就算是里长,也未骑过马。
所以余下四匹战马,都只能牵着走,正好用来扛货。
杨河看着四周,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也该走了。
不过这时,一行人突然急冲冲赶来。
……
“小老儿正为相公担忧,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相公竟打败了这么多的马贼。”
说话的是浅老人康有银,他神情仍在惊叹。
旁边他儿子康明智、康明海,一众浅夫站着,看着各柳树上挂的人头,个个脸上满是震惊,这年轻的秀才竟打败了上千贼寇,还将他们的首级砍下来,挂在这边示众。
想必此战威名传出去,这片的黄河沿线两岸,无人敢招惹这只队伍。
他们也一直在缕堤上关注战情,贼寇溃败时,康有银吩咐将那锅黄河鲤鱼汤端来****,因为路途远了点,这锅汤端来时,杨河等人正要走,还好赶上了。
“让康老费心了。”
此时杨河与浅老人在花梨木官帽椅上对坐,几上摆着一碗鲜美的鱼汤,杨河喝着,不断点头,这味道就是好。
还有旁边的杨大臣,齐友信,弟弟妹妹等人或站或蹲,个个端着碗,都是品尝闻名遐迩的黄河鲤鱼汤。
杨河能听出对面浅老人的交好之意,他当然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何况,对黄运两岸的河工,他一向关注,这是未来可以借助的一只重要力量,在杨河的计划中,排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二河工役繁多,种类繁杂,明时漕运总督王琼就曾在《漕河图志》详细记述黄运各类河工的名称及职责。
“漕河夫役,在闸者,曰闸夫,以掌启闭。溜夫,以挽船上下。在坝者,曰坝夫,以车挽船过坝。在浅铺者,曰浅夫,以巡视堤岸、树木、招呼运船,使不胶于滩沙,或遇修堤浚河,聚而役之,又禁捕盗贼。泉夫,以浚泉。塘夫,以守塘。又有捞夫,调用无定。”
这内中浅夫又是职责最多的,甚至可以禁捕盗贼,所以他们都有武装,弓箭鸟铳等。
而明时又盛行老人制,里老人,木铎老人、集老人、店老人、仓老人、泉老人、水利老人、窑场老人等等。
甚至渡口都有老人。
“每船设梢夫十名,每一州县设老人一名,管理附近,巡司衙门掌之,仍大书老人梢夫姓名于船尾,如有违误摆渡及勒要渡钱,听过往诸人指名陈告。”
浅老人则属于水利老人一类,二河各浅铺中,都是浅老人在管,或手下十几人,或几十人不等。
他们导引过往船只,修堤浚河大工,各铺浅夫例行都要参加,在治水防河方面,个个经验非常丰富。
对杨河来说,他非常乐于结交康有银这个浅老人。
杨河语中之意,康有银自然可以听出,他满脸的皱纹都在舒展,最后询问自己最关心的事。
“未知相公要在何处落脚?”
杨河道:“应该是在北岸的新安驿一片。”
康有银立时放下心来,那边离雙沟铺也不过才三十多里,他连声道:“北岸好啊,不惧河水溃堤,那一片废庄也多,相公足可选个安居之地。”
他站起身来道:“这里,小老儿就祝相公一路顺风了。”
杨河也站起来,笑道:“承蒙康老吉言,后会有期。”
他下令出发,仍是韩大侠等人开路,然后他与杨大臣骑着马在后,弟弟妹妹装入背篓之中。
张出恭、严德政等人环绕,牵着战马,挑着花梨木官帽椅与小几。
再是杀手队,再是妇孺老少,被裹胁百姓,个个挑着满满的担子,伤员与战死者遗体也在内中,担架抬着。
最后是辎重队,一样挑挑扛扛,满满收获。
他们井然有序,最后远去,身影消失不见。
只余康有银等人站着,还有各柳树上挂的一颗颗匪贼人头。
风一吹,就不断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黄河依然滚滚东流去。(未完待续。)




续南明 第78章 到达
已是立冬。
崇祯十四年十月初六日。
阳历的十一月八日?33?
立冬了,农作物都要收割藏起,各作物也进入越冬期。
冬季之始,需进补以度严冬。
寒风更加凛冽,好在今日天气不错,甚至出了太阳。
约巳时,睢寧县境,辛安铺。
辛安铺西面是木桥铺、瘸角铺、马浅铺,东面过去,则是仪陈铺、塘池铺、沿河总铺,又称中河铺。
不过此时官道各铺递都是空空,鸣铃走递声不闻,悬铃持枪之铺兵不见。
土寇张方誉在睢宁劫掠,沿途铺司兵都逃散一空,待贼寇过去,再回归铺递。
胡就业猛然关上一楹屋舍大门,骂骂咧咧道:“日嫩管管,又是一个人都没有。”
见那大门被关得晃动,吱呀吱呀的响,似乎要掉下来,胡就义咋舌道:“哥,你小心些,不要把铺门摔坏了。”
旁边屋舍韩大侠皱眉出来,曾有遇懒洋洋跟在后面,也是摇头。
他们走出大门,陈仇敖淡淡的依靠在铺递旁一颗大槐树下,手中持着盾牌,似松实紧的戒备周边的情况。
韩大侠皱着眉头,他扬了扬手中的皮盾,这是新近赏赐下来的,对胡就业三人道:“你们待在这,我去回禀相公。”
他将皮盾背回背后,理下双插与腰刀,大步往官道走回,不远处正有大队人马过来,数百人之多,男女老少,挑挑担担,虽杂不乱。
领头有两人骑在马上,正是杨河与杨大臣。
听到韩大侠的禀报,辛安铺又是空无一人,铺司兵逃散一空,杨河也不失望,他笑道:“无妨,没人就没人,反正也到了。”
他的心情很好,到了辛安铺,只要渡过黄河,对面就是他的目的地了。
昨日他们离开官道战场,一路赶路,很快就到了雙沟,此处是灵璧辖内的防河重镇,有管河主簿驻之,数百年来,早形成一个很大的圩集,雙沟铺就在集内。
只是他们到了外面,却是圩门紧闭,无论外面的人如何喊叫,大门就是不开。
张方誉等贼寇刚走,外面又来数百人,谁知道是什么人?
就算杨河表明身份,守门者也是推脱管河张主簿已去北岸巡堤,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杨大臣等人大骂不止,杨河虽有些失望,但他本来就有防止各种意外的后备方案,也就罢了,吩咐一行人继续赶路。
然后他们就进入睢寧县境的马浅铺,里面空无一人,显是铺司兵躲避张方誉等人,到了瘸角铺同样如此。
而且到这边时,已经快到傍晚,毕竟在战场上耽搁了很长时间,现在冬日来临,又白日更短。
见铺递空着,周边也有一些废宅,还有水源,杨河就下令在这边安营扎寨,明日再赶路。
因为所获粮食肉食众多,当晚杨河举行篝火晚会,烧烤马肉,熬煮骨头肉汤,队伍中数百男女老少,都是美美吃一顿,大快朵颐。
不说队伍中人欢声笑语,就是新加进来的百姓们,也是个个心动,特别那些被抢掠的青壮妇女。
她们中有一些是睢宁当地人,张方誉攻破她们的寨子,杀死她们的亲人,更将她们抢掠裹胁。
她们一些人本来打算回到睢宁后,看能否投奔亲朋好友,只是前途未知,自己又被匪贼抢掠污辱,清白有损,怕人言可畏,或许待在杨相公的队伍中,是最好的选择。
今日起来后他们又继续赶路,经过了木桥铺,然后走到这辛安铺地界。
此时杨河换了一套衣服,毕竟昨日搏战,衣衫上满是鲜血,不换不行,也就是那套酱紫色的茧绸罩甲衣,宝蓝色的软脚幞头,不过外面仍是那袭暗红色的披风,领围上有着貂裘皮毛,保暖华贵。
暖耳他也仍然戴着。
众人到了辛安铺前,杨大臣下了马匹,过来服侍杨河下马,又帮助着从背篓内抱下弟弟妹妹瑛儿谦儿。
今日出了太阳,气温有所回暖,他就未将斗篷的帽兜翻上,只戴着红笠军帽。
放眼队伍,各人厚实长布虽在脖子上绕了很多圈,但倒未从头上包下。
不过瑛儿谦儿等孩童仍然包得实实的,耳朵,脖子,甚至口鼻都遮住,只露出眼睛。
杨河在辛安铺周边看了一圈,这边就是典型的黄河沿岸地貌,沙碱、湖荡,滩涂,让他想起昨晚在瘸角铺看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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