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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押名,有户部尚书、左侍郎、郎中、员外郎、主事等等,又有本州县正从官、部官、知印吏等押名。
这是洪武三年就通行的户帖样式,却是作不得假。
杨河容色稍霁,将户帖还给齐友信。
齐友信连忙双手接过,神情却有些黯然,他一家八口,逃难途中大儿子与媳妇却是死去了。
严德政也连忙将自己的户帖给杨河看,看完之后杨河打量二人。
那齐友信形象还好,虽然一样满身尘土,衣衫褴褛,但至少皮肤有些光泽,神情隐见精明,戴着个瓦楞帽,也有几分公务员气质。
那严德政要不是穿了身长袍,就一点也看不出人的样子,才四十岁的人,满脸的皱纹,懒收巾内的头发都要白光了。身上的衣袍千疮百孔,密密麻麻都是补丁,眼神难以形容的沧桑混浊。
“进来坐吧。”
杨河最终说道。
他带着二人走进宅院,齐友信与严德政都是恭敬的跟在身后。
此时杨大臣在练习弓箭,弟弟妹妹在堂中读着三字经,看杨河带着二人走进来,都是好奇的看来。
“瑛儿、谦儿,不要分神。”
杨河说道,他在堂首正端跪坐下来,指了指两旁“请坐。”
齐友信与严德政连忙一左一右的跪坐地上,同时心下暗赞,果然是书香门第,家风严谨,便是这逃难途中,都不忘教习弟妹识字,督促家仆勤学武艺。
同时一股温暖迎面而来,不由精神一振。
此时堂的正中烧着一个火塘,炭火正旺,一股股暖气喷了出来。
在火塘上还温着一个陶罐,却是早上的粥有些没有喝完,就架在火塘上一直温热着。
似乎闻到了粥的味道,齐友信与严德政都不由得喉结上下滚动。
“大臣,给客人端碗粥来。”
杨大臣哦了一声,放下弓箭过来,他对二人看了又看,不过还是依杨河的吩咐,分别给二人装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谢相公厚赐。”
二人大喜过望,都是大礼拜谢,看那热气腾腾的米粥端到自己面前,二人神情都非常激动,特别是那严德政,眼中泪水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
二人不顾米粥烫嘴,都是狼吞虎咽,途中严德政犹豫了一下,可能想留一半米粥给自己的家人,但这碗不是自己的,他总不能把人家的碗端走吧。
喝完粥后,二人又再拜谢,杨河摆摆手,问严德政道“严小友都读了些什么书?”
严德政小心翼翼地道“回前辈的话,四书五经倒通读了一遍,只是学生愚钝,不求甚解,所以一直未曾进学。”
齐友信在旁恭敬地听着,这边人说话,却没有他插嘴的份。
原来他们逃难情况跟杨家差不多,都是傅宗龙在项城大败后,传言闯贼东进,凤阳府将贼势熊熊,所以他们这个庄子的人就在当地大户的带领下,意图逃向淮安府。
他们最初的路线是从亳州经过宿州,然后取道灵璧、虹县、桃源、清河等地到达淮安府城,不料闯贼虽然没有东进,但沿途的匪贼数不胜数,给他们一行人造成了严重的生命威胁。
本年五月时,土寇袁时中又曾聚众二十万准备攻打凤阳、泗州,然后被总督朱大典击败,袁时中只带几百马贼逃命,却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匪贼残留在淮北的各州各县。
总兵刘良佐在这场战斗中也属于胜利的一方,但也不是没有溃兵逃兵残留在各乡各里。
淮北的州县同样还有革左的匪徒在活动。
所以到达宿州后,一行人就再也无法东进,于是他们就向北渡过睢水,准备取道睢宁、宿迁、桃源等地前往淮安。
然睢水北岸一样不太平,他们一行人最初有几百人,然从亳州出发后,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只余这几十人了。
而且这几十人还不是最初一个庄子的人,内中至少有一半是亳州、宿州、甚至归德府乡间或是逃荒,或是逃难的百姓。因为严德政与齐友信一个是里长,一个是人,在百姓心中多少有些份量,于是众难民就聚到了一起,相互扶持而行。
至于齐友信这个里长,却不是他愿意当,而是一份祖传的职业,有点类似军户,想甩都甩不了。
所以他谈起后,不但没有荣耀之感,反而有点自卑自贱的感觉。
杨河摇摇头,明初里甲长颇为尊荣,甚至有机会见到皇帝,所谓民徙不出乡,事咸统于里长,那时的父兄之训是子弟以能充粮长里甲者为贤,而不慕科第之荣。
然后慢慢变了,里长甲首、里老人都成为一种贱役,人皆耻为。
里长不想当还不行,一为里长,终身为里长,世世代代为里长。
即使是已经从富户变为贫户的里长,也很难摆脱身份上的束缚,因为富豪之家往往利用自己的财富和威势,串通里书,降低户等,从而逃避担当里长的责任。
而且现在晚明的风气是地方士绅豪强坐大,好事轮不到他们,但若催科派差,征调赋役等坏事、累事、脏事就有份了。在士绅豪族面前又毫无尊严可言,属于夜壶与仆从的角色。
说起了自己的事,齐友信满腹怨言,里长虽然有些权力,可以从中渔利,搞些油水,但收获哪可以跟付出相比?
正所谓别人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到,再想想先祖当里长时的尊荣,齐友信就份外觉得心里不平衡。
杨河点了点头“里甲长便若人之手足,手足不存,夫复何存?”
里甲制曾是大明行之有效的基层组织,这种组织被破坏了,就等于瘫痪了自己的手足。而这种小农社会没有强有力的中央集权,行之有效的上下通道,带来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别的不说,修整长江、黄河、运河,还有各种河渠水利等,就不是某个地方政府能办到的。
富户地主,一村几户,最多挖点水井水渠,修缮下自己的小家小业,但一场洪水过来,万千个自我经营的小家小业就没了。
如明末的这种大灾难,其实在明初,明中期也不少见,那时都安然渡过了,就因为那时基层组织还在。大明现在这种情况,有若大脑还在,但手脚已经瘫痪,便是有再多的人力物力又如何?
杨河的话让齐友信大起知己之感,他感慨地道“若朝中都是杨相公这样的人,那就是百姓之福了。”
几人在堂中说话,听二人话里话外意思,不乏有想要投靠杨河,找个领头人之意。
他二人带着难民一路行来,早有力不从心之感,一家几口又多是幼时时心下焦虑。而杨河年纪轻轻就是生员,又有强大的武力,在这乱世中是个强大的保障。
若投靠他,不但现在有了保障,就算日后到了安全之地,众人也有了依靠。
杨河当然听出他们话中之意,他正在沉吟,忽然外间传来小孩凄厉的哭声,间中隐隐约约的孩童哭求声音“娘亲不要求求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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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第12章 聚众
“什么事?”
杨河猛地起身,他说道:“大臣,瑛儿、谦儿,都跟我来。”
按住腰间的斩马刀,就向外走去。
杨大臣、弟弟妹妹第一时间跟在他身后,严德政、齐友信也连忙跟了出去。
走出宅院,下了台,又是那扑鼻的怪味,满地的淤泥垃圾,一滩滩污水杂草。
寻着声音行去,走过一片的瓦砾,杨河就看到前方有一个龙王庙,庙及周边附近有一片废宅,建筑稍好,可以遮风挡雨,然后一堆难民就聚集在这里。
他们还是那样的枯槁虚弱,有气无力,对生活充满绝望。不过此时有一部分人聚着,围着,似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余下的人或坐或躺,就那样麻木地看着。
然后听到中间那群人有孩童的大哭声音,还有齐友信浑家赵中举,严德政浑家孙招弟在劝说。
特别那齐友信浑家赵中举,可以看出她以前是个富态温柔的女人,此时她在说:“都一路走来了,怎么就忍心?孩子都是我们身上掉下的心头肉啊。”
她面前一个满脸菜色的女人只是抺泪,边上一个小男孩扯着她的衣袖,正在大哭不止。
旁边又有一对男女搂着一个小女孩痛哭,哭得眼泪鼻涕直流,那小女孩只是沉默不语。
地上似乎还有一个男人抱着头蹲在那里。
齐友信小跑过去,向自己浑家问了几句什么,然后脸色一变,又跑到杨河身前向他细语。
杨河听到“易子而食”几个字,立时一股狂怒涌上心头。
他大步过去,那些难民吃惊下都不由自主让开。
杨河走到那蹲着的男人身边,冷冷看着他:“就是你要将自己儿子跟别人换了吃?”
那男人站起身来,一张满是尘土的脸带着几分倔强,他见杨河冷冷看着自己,有些畏惧,随后又梗着脖子道:“是又怎么样?”
“混账东西!”
杨河勃然大怒,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大响,那男子被打得向旁边摔飞出去,“咚”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然后他口鼻嘴角就涌出了粘稠的涎血混合物,立时满嘴满脸的血。
“还有你们。”
杨河冷冷说道,又是几记重重的耳光,将那女人,还有那对夫妻打翻在地,打得他们同样满嘴满脸的血。
那小男孩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杨河的脚踝子,大声嚎哭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打我的爹爹娘亲。”
他的声音凄凉难言,杨河只觉一股又酸又涩的东西直冲眼眉,一股热泪就涌了出来,边上的难民也一齐大哭起来。
那男人默默爬起来,他盯着杨河,用力咬着腮帮子道:“虎毒尚不食子,但你知道饿的嗞味吗?秀才。”
杨河平静下来,他冷冷道:“我知道,但我们是人,不是畜生!”
他猛然作出决定,回头对自己书童道:“大臣,去把米袋拿来。”
杨大臣吃惊地道:“少爷?”
杨河道:“去吧。”
杨大臣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去了。
周围一片震动,严德政浑家孙招弟首先叫道:“相公施粥啦。”
杨河问道:“昨天的锅呢?”
孙招弟连忙回答:“在庙里。”
杨河道:“好好洗洗。”
孙招弟一连声的道:“相公但管放心,小妇人这就带人去洗。”
杨河看了她几眼,严德政这浑家人长得干瘦,但可以看出性格颇为泼辣,也有一定的能力。
他先前也有与严德政聊过,知道他在庄内教习蒙学,一个月下来也得不了几个束脩,全靠浑家辛勤纺织用来补贴家用,愧疚之下却有些惧内的毛病。
……
一口大锅就那样架着,下面的柴火烧得正旺,上面已经沸滚了,冒着腾腾的热气与香气。
在大锅的周边,那些难民围着,不分男女老少,个个用力吞咽着口水。
同时他们脸上还多了生气与希望,看样子,那年轻的小秀才对他们有收容之意,而杨河能力是他们亲眼见到的,又是生员,这让他们心中涌起希望。
严德政与齐友信在难民中虽然有些威望,但显然能力不能与杨河相提并论。
杨大臣用一口大勺用力搅拌着米粥,这勺也不知孙招弟从哪个难民中找出来的。
看他一直嘟噜着嘴,杨河在旁笑道:“怎么,生气了?”
杨大臣道:“大臣不敢。”
他看向杨河,眼中满是担忧:“只是少爷,我怕养不活他们,就刚才,已经去了好几升米了。”
杨河微微一笑,他双目幽深,平静说道:“大臣,世道纷乱,凭我们二人之力是活不下去的。唯有聚众,汇集众人之力,才能在这乱世中勉强求存。眼下却是机会。”
杨大臣虽不觉这些难民可起什么作用,但他一直听杨河安排惯了,只是不舍好不容易得来的米粮罢了。
当下说道:“听少爷的。”
杨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杨大臣裂开大嘴笑起来。
当米粥的香味蔓延开时,杨河亲自拿起勺子,下面的难民一阵阵骚动,汹涌的饥火让他们个个难以自持,不过当杨河目光看过去时,就没有一个人敢乱动。
又是孙招弟带头叫道:“好了,一个一个来,今日相公亲自施粥,你们喝着粥,可要记得谁给你们活命的恩德,要记住做人的本份。”
一个个衣衫褴褛的难民上来,轮流取粥,以杨河在他们中的威望,还有杨大臣在旁按着腰刀,就没有一个人敢乱动,就是当中的男子也规规矩矩的。
严德政与齐友信先前被孙招弟一个妇人比下去,感觉有些羞愧,也在旁帮忙维持着秩序。
杨河舀着粥,所有难民上来都是先跪下来磕头,呜咽道:“谢相公。”
然后迫不及待举起自己的碗,取到粥后忙不迭喝起来,很多人一边喝一边流泪,原以为直到死前都只能靠野菜过日,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喝到米粥。
杨河看到那两对夫妻也上来了,特别那男子垂着头,手上捧着个破碗,他到杨河面前,忽然卟嗵一声跪倒在地,然后用力磕头,磕得额上的血痕片片。
杨河默默给他们碗中倒满了粥。
两对夫妻身边各一男一女两个小童,杨河看着他们,若非自己出现,二人差点就沦为他人口中食了,而就在此时此刻,大明又有多少这样的人伦惨事?
小男童颇为懂事,他领到粥后,虽大口大口吞咽着口水,仍然先懂事的谢过杨河,随后天真地道:“锅儿多谢相公,相公是天上星宿下凡么?”
杨河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
杨河与杨大臣、弟弟妹妹,现在又有严德政与齐友信一起同食。
二人虽先前在那杨河那边吃了一碗粥,然此时再吃,仍然狼吞虎咽的,严德政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他用衣袖用力擦着自己的眼泪,喝起粥来却不比下面的难民慢多少,斯文多少。
喝完粥后,齐友信感慨地道:“未想到一碗粥竟如此美味。”
他感慨万端,不由说到以前的事情:“想起小的时候,那时还是万历爷当朝,那真是天堂般的日子啊。”
他眼中泛起梦幻般的色彩,追忆往昔:“柴米油盐,鱼肉鸡鸭,哪样不贱?便是数口之家,每日大鱼大肉的,所费也不过二三钱……呵呵,现在二三钱,又能买几粒米?”
严德政也叹道:“是啊,小时候……记得那时便是小户人家,每日赚个二三十文,亦可吃肉喝酒,听说书,唱吴歌,快活啊……”
二人说起以前的事情,都是笑中带泪,杨河静静听着,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深切地感受到,对普通的小老百姓来说,什么叫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喝完粥后,可以明显看出这几十个难民气色好了很多,也有了精神,看上去不再象先前那样麻木。
或许是心中希望给了他们力量。




续南明 第13章 上吊
杨河缓缓走了出来,所有难民都是期待地看着他。
眼前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但年纪轻轻已是秀才,还文武双全。
他戴着软幞,打着披风,气度让人心折,他的面容俊秀,举止深沉成熟,还带着几分凌厉。盼顾间英气逼人,流转着丝丝威仪,这些气质在乱世中都是急需的。
看这少年的气度与仪态,难民们心中都涌起了信心。
杨河一样看着眼前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男子不到一半,内中还有多个老者。看他们那充满期盼的眼神,杨河只觉心中阵阵压力,自己能养活这些人吗?
不过已经作出决定,杨河就不会后悔。
而且这群难民多妇孺老少,可见他们内心还有良知与底线,这也是杨河愿意接纳他们的原因。
全是青壮年的团体杨河不会要,没人相信逃亡时他们身边没有妇孺,结果都消失不见,会是什么原因?
接纳那样的团体,他杨河可能要日夜提防,会不会在睡觉时被队员割去了脑袋。
打量完各人,杨河发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所有人都搬到自己那方宅院去,既然已经决定聚众,就不能再分散,而且那边环境也会好一些。
难民们都温顺的服从,在杨河吩咐下,几十个难民带着自己零零碎碎家当,都来到了那台上宅院内,这边从正堂到南边仍然有一些房屋建筑可以居住。
在他们搬迁过程中,严德政、齐友信就在旁协调组织,那口大锅也一起抬来。
这群难民实在是脏乱,现在天气也慢慢冷起来,所以杨河又下令在堂下生了一大堆火,然后在火上架上锅,从暗井中取水,下令难民们取水洗澡换衣。
他们中男子就由齐友信、严德政负责督促,女子由孙招弟、赵中举负责。
一堆堆柴火找来,一锅锅热水烧起,这间废宅内弥漫着腾腾的热气与温暖,待这群男女老少每个难民都洗过澡换过衣后,可以明显看出他们精神一振。
杨河看这些难民个个面目一新,都换了自己最干净的衣服。
网巾也清洗了,然后将发髻裹好,不再象以前那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
在大堂上,杨河将难民一一叫上来,仔细询问他们的籍贯,来历,户贴等等,严德政与齐友信二人则在旁所证所言。
杨河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头戴唐巾,身穿圆领蓝襟袖袍,多了几分儒雅的味道。
严德政、齐友信二人同样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此时二人跪坐杨河下首两端,齐友信头戴六合一统帽,一身直裰,严德政身穿灰袍,头戴四方平定巾,都给人焕然一新之感。
杨河身边还有书童杨大臣跪坐,他仍然戴着结式软裹,不过幞头颜色换成了红色。
这种巾裹亦称“红头”,多为武将壮士所戴。
他身上的蓝色短袍一样换成红袍,脚上打着行缠,腰间有腰刀弓箭,又有短刀与匕首,铜棍放在身边,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
本来他与杨河洗澡换衣后,下午就该忙着洗刷衣服了,结果一大堆衣裳都被孙招弟与赵中举抢去洗了,她们还将整个大堂用抺布抺得干干净净,让杨河感觉舒服了许多。
果然家中还是需要女人。
杨河也注意到她们,说起来这二人的名字都很有特色,一个叫赵中举,一个叫孙招弟。
特别是齐友信的浑家赵中举,这名字更有内涵。
原来赵中举的父亲当年生了几个女儿后,就一直想要一个儿子,还想这个儿子能有出息,最好能中举,所以就给新出生这个女儿取名为赵中举。
比起普通的盼男,望男,招弟,盼弟等等,这名字确实显得别出机杼,后来赵中举果然有了一个弟弟,虽然一直未曾中举,但也中了个生员。
孙招弟情况跟赵中举差不多,但她父亲给她取名时较为浅白,内涵比赵中举差了一些,结果后面招来的都是妹妹。
不过二人都是贤惠的女人,看赵中举洗完澡后换上一身对襟圆领长袄,显得颇为雍容。孙招弟则是扎着包头,身穿交领袄,马面裙,显得精干爽利。
看二人忙里忙外,洗了衣服,打扫堂院,又去外间找寻野菜,杨河不由点头。
他说道:“二位嫂嫂都是贤惠的女子,两位可要好好珍惜。”
严德政连声称是,眼中颇有愧疚之色,齐友信则是有些得意,他说道:“相公说得是,不过说起我这浑家,当年我娶她时,十里八乡的男儿可是羡煞了。”
杨河将几十个难民一一讯问完毕,虽然没有纸笔,但他现在记忆力强悍,过目不忘,这些人的信息却是牢牢记在脑中。
可以看出这些人原本都是普通的农户,只有一对父子稍稍引起杨河的注意。
韩大侠,韩官儿,就是这对父子的名字。
那韩大侠年在三十六岁,韩官儿则年为十五岁,听齐友信说,这对父子是几年前迁到他们庄的猎户,会使弓箭,会用火铳,这次逃难时也携带了弓箭火铳出来。
庄民几次遇险都仰仗他们之力,可惜最后他们的弓箭火铳还是遗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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