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川吃鱼
许是因为没了什么责任与要求,也便放纵着自己,享受一位公主与生俱来的富贵之态。
她从前忙碌了太多,总算得了空闲,卢颖也常拉着她作声色犬马的享乐之态。
直至这日,她一时兴起,想看看祁平武艺操练得如何,便到他所住之处探看,让他练上几招来看看。
祁平跟在屈明离身边多日,常在军营中摸爬,后来到了边茜也没有闲着,这几日与王宫侍卫们一处,又练了些新武式,自然生不了怯,当下便挥舞起来。
时望见他手力强劲,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心中痒痒起来,抄起一旁的长枪与他试招。
祁平如今长了些个儿,倒与时望差不了多少,两人各自持着兵器,就地比划起来。
许是连日来太过松懈,又久未锻炼,时望虽还能舞得起枪,速度却远不如从前,反应速度也未能跟得上,几次让祁平抢占了先手,一时间竟让祁平压制了半头。
时望冷哼一声,抬枪攻退祁平,两人暂时分开。
时望沉下心来,暗中运足了气劲,又调整了持枪的姿势,再与祁平来战。
这次她拿出了力所能及的巧劲,勉力跟上节奏,才出过祁平一头。
败了后,祁平笑道:“望姐姐不愧在军中呆了多年,武艺果然比我高上许多。”
高上许多是不错,可那也是在从前,她自诩算是半个身经百战,又操练比祁平时间久些,武艺自然在他之上。
可如今,她若不当心,便会处于下风,还得提起精神才能压住祁平,又如何算是了得了。
时望一时皱起了脸。
祁平不知望姐姐为何不开心了,也只能小心翼翼,不敢惹她生气。
终了,时望叹了一声气。
她既是荒废了许久,又哪有不生疏的道理。
“平儿,往后你练了武,便往我这边来,给我看看,我呢,就与你说些从前的战事情况,如何”
祁平高兴,自然应下。
此后,时望便借着祁平开始恢复往日那些操练,虽一时还不及当初的强度,虽练完后的酸胀感尤重,但也慢慢跟上了之前的步伐,又在吃食上刻意减了不少,不放纵自己的食欲。
如此这般,倒也渐渐地回到了以前的水平。
每日早起,也不做别的,先练上一练,再有便是日日也不总是歇着,总要给自己找点什么事做,不是将宫中绕了一圈,便是去宫里侍卫练兵处试试手,还往藏书殿跑。
虽然累些,可到底舒坦不少。
如此过了半个月,也没从前那般丰腴了,精气神足了不少,颇有之前为将之时的风度。
时望不禁怀念起从前的日子来,为将领兵,虽忙些苦些,到底还有些自个儿的得意之处,也过得很是满足。
如今当个豢养在宫中的金丝雀儿,反倒不顺心了。
时望动了返回军营的念头。
可她现在是女身,还封为公主,如何能入军中,更遑论她从前有犯军规,虽并无威胁子袭之碍,到底是不好的底儿。
就算王上同意了她的请求,别人就不会反对吗
时望就这么纠结着。
这日,宁泽清率军回朝,正与政王处汇报,时望跟着桑平公主来看看王上,碰巧遇见,就跟
第一百六十章 百族来朝
宁泽清道:“公主还是呆在宫中便好,何必非要再趟这趟浑水”
时望见他如此说,自是不悦。
宁泽清又道:“军营并非是让公主躲避什么,或是只因公主适合那处,便可放行的。军营是战之处,是纷争之处,更是稳定国势之处。绝非儿戏可言。公主如此斗胆,就算臣再怎么难以担任,或是力有不逮,也不愿将此位交出。”
殿上一阵沉静。
众人都担心着原平公主会恼火,不敢妄自出声。
政王只能解决此事,带上笑容:“泽清此言严重了,公主也并非顽笑之言罢,只是想为将军、为本王分担一些罢了。”
宁泽清低头不语,便是不认可之意。
“此事是原平唐突了。原平收回此番请求,还请王上赎罪。”
时望如此退步,倒让众人意外。
“既然如此,便将此事暂且搁置吧。”
时望再回军营受阻,便又停下了这番念头。
她也不是恼宁泽清,宁泽清从来对事不对人,他既然认为自己不适合再回军营,便真的是如此想的。
对于他所说的那些,对时望而言也还是有些远了。她无力反驳,只能接受。
自此事受阻,时望便仍是留在宫中。
虽日日以自己的意志操练着,却也觉得无趣。
操练又如何,练得再好,也没有机会再回军营,又有何用
可虽说没用,时望也不愿就此搁置。
卢颖听后很是生气,对宁泽清亦很是不满,怪他挡住了时望的去路。
他虽担心时望入营后又是从前那般刀尖舐血的日子,但也知这是时望所愿,还是想满足她的愿望。
时望知晓卢颖心意,只能好好与他说些道理,不想让他因此对宁泽清不满。
而夏末之际渐近,眼看离百国来朝之际愈近,时望却有些不安起来。
她这是第一次以子袭公主身份迎接百国,而非从前在各国间行走处理事情的屈将军。
她从前之时无论任务艰辛,都是她所熟悉了解的。
可这子袭的公主,她是第一次做。
子袭新得的公主的名声早已传出许久,大家对这位将军出生的公主自是好奇,自然久多看点这人。
而且,这些族国中,不少是时望从前有所交际的,此次前来,以新身份面对他们,更是另一份尴尬了。
无聊如何,时望如今代表的是百国最强的子袭的公主,一走一行皆落入他眼,不能出错半分,生恐遭人耻笑。
时望又托春姑姑为自己指点了许久,等一切都合了礼仪之后,时望才放下心来。
到了这日,百国来朝,自是一番盛况。
宫城内外,颇受此事影响,皆是热热闹闹。
各国之王远道而来,一路驶至子袭宫殿口,由专人迎接下,放出为贺之物登记,再行入内。
政王这日本不露面,等诸位到齐后再于朝上相会。
而各族王也趁着这日先彼此间打过招呼,相互认识了再多些行动。
此次朝拜,来了百族军中大部分的族国之所在,无论是离了多近多远,族王们皆是尽力赶来。
各族国平日里难有如此多国聚在一起的时候,政王也特意安排了殿上一大段时间的空隙,让他们相互熟识。
代其他各国间皆熟悉了,政王才开始朝拜之礼,受到百国之王的觐见。
与他一同的,便是黛后、桑平公主与原平公主三位,皆是王族中最为富贵的人。
众王早已听闻公主大名,此次得见,自然是全神贯注盯在了她身上。
幸而时望早有准备,知晓自己会多被关注,才在殿上忍耐住了,控制着自己的举动。
而在王族之后,才是朝中命官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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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两方较量
每个身在高位的人都有自己不得已之处,薛楠无奈中坐上答育王位,舍弃的便是小家的温馨,儿子的绕膝,夫君的陪伴。
“眼下虽各方太平,却仍未有即位君主的人选。我坐于此位上,亦是需瞻前顾后,不敢招致战祸,恐影响坊间的夫君孩子。此番前来,也不过是想背靠子袭这棵大树,求得一时安宁。”
时望点头,她自然知晓她的用意。
她能担下这番职责,无论是因何原因,都是不错的了。
“我从前还不知,你为何总是对我颇有微词,不是让我回去掌管女军,便是劝我回去继承王位。如今我算是明白了,这些分明是你想做的事情,偏都推到了我身上。”
时望失语笑,仍记得眼前之人可抱半大婴孩于温柔怀抱,亦可出鞘果断取敌人性命。
时望坦诚道:“我确实羡慕你掌管女军,说我对王位有什么念头就太荒谬了。说起来,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自己身世,怎么就能想到那么许多呢。”
她们当年对酒时许下此生不再相见,没想到,只过了几年,便又在子袭相逢了。
此时百国来朝正盛,她们二人亦消除前尘过往,算是两人心心相惜之时。
正当众位君王朝贺之际,突然传来消息,可丽联合了诸多盟国,与国中已经开始准备秋日宴,其隆重程度,比以往任何一届都甚。
除了可丽的烤全羊、草露酒,其他族国的美食也被搬上了宴席,更有舞女随同演出。
又有赫国鼎力相助,增派人手一同举办。
如此便可见得可丽在此中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
即使距离秋日宴还有一段日子,可丽便已开始接待各国客人,将一应物品全部准备妥当,无论来的是何国何人,皆受可丽厚待。
可丽王与赫王自从当了亲家,就更多一起出面的时候。
此次宴席,两人更是一同欢迎客人,举手投足间,皆是意气风发。
一时间,冲着这份厚谊而去的国君也不在少数,不少君主都提前起了行程,赶往可丽。
另外,可丽又昭告天下,称将会将此次秋日宴延期,让那些错失秋日之宴的君王也可以赶上此趟。
可丽王这么做的意图,就是看准了那些正与子袭朝拜的君主,想将他们也招揽招揽。
他既然将此事做的如此明显,政王怎能不生气。
这日的百国之宴,政王便下令道:“参与百国宴之人,皆不可再去秋日宴,否则,一律按照撕毁与子袭的盟约来算。”
政王的话讲得不留情面,纵使那些原本就没想去的人也生了些反感。
“可丽也是想各国团结一心,交融我们之间的联系。政王又何必与他对着干,势必要分出个水火来。”
政王不屑道:“也不知是他与我对着干,还是我与他对着干。明明百族友好之事从我子袭建立百族军之时起,便顺风顺水,为何他总是有所不满不加入倒也罢了,还将其余族国拉拢至他那处。本王不直接出兵都算好的了,如今搞成这幅样子,难道还要惯着他不成”
众王无言,不敢反驳。
“政王言重了,百族军本为调节纠纷之用,不愿搀和战事。若是再挑起战事,亦怕失了原本初心啊。”
政王又要出言与他来辩,时望先站了出来。
“族王才是言重了。子袭从未忘记百族军的本心为何。可若是他国率先挑起纷争,我子袭又有何理由退却,自是要迎面相击的。”
这位王原本便看不惯将军出生,忽然成了公主的时望,便无好气地冲她说道:“原平公主出生子袭,又曾为百族军将领,自然懂得如何开脱。可若是真的打了起来,受害的不还是我们这些小国子民吗公主妇道人家,怕是没有那般远见哪。”
时望一时也没料到自己一番话会挑起如此大的不满,当下又是诸位族王看着自己,自然不能就此退缩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时望抉择
“我父亲姓余,有余的余。”
宁泽清猛然一惊:“余!”
“不错,我父亲便是当下可丽的族王,我原本是可丽的公主。我母亲不喜我父亲数位王妃,分外伤心。这个答案,宁将军可满意了”
宁泽清喉间一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女子。
“宁将军如今知道了我的身世,怕是要担心我究竟是处于何方之人了。宁将军放心,方才宴中之言,皆是原平的肺腑,原平知道自己职责在哪,知道大义为先,不用提防于我。”
时望向他躬了一身,就此离去,徒留宁泽清一人在原地。
可她还是错解了宁泽清的意思。
他并非怀疑于她,而是太过震惊以致不发一言。
从可丽的公主,到如今子袭的公主,宁泽清知晓她经历了什么,做了怎样的抉择。
他心中的念头只有两个字,便是“心疼”。
时望男装在军中多年却未被发觉,却并未因此有所特殊待遇,反而一路猛进,坐上将军之位,这与她从前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份天差地别,不得不说是个人的奇迹。
如今,面临母族与父族之争,又毅然站于子袭一方,将百国大势立于首位。
这其中究竟是经历了如何的心路历程,又是如何挣扎反侧,宁泽清只参与了其一,不知其二。
与他一同惊讶的还有薛楠,前几日的一番交谈,已经与时望和解,听闻她的选择后,更是佩服。
“原平公主的大义果然在薛楠的意料之上,不择亲,只择众,确实是薛楠小家小国的心怀所难以比较的。”
时望笑道:“考虑这么多又如何,我只看结果。既然能保得一方平安,又何必计较是因何缘故。”
“原平公主女中豪杰,见识在我之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重得女儿身,又身份尊贵,又为何不自己建立女军,统帅女子军团,也算了了你的一桩心愿。”
时望面容渐渐没落起来:“你虽看过我领军时候的样子,却不知从前我也有一己之私的时候,当初硬拉着你回国继承大统亦是如此。我因着这份私欲背了军规,哪能再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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